事实上,净眉并不是为了期中考熬夜念书而殆欲毙然,也不是为了得到花坊老板娘全勤奖金一千元而不顾期中考期将至,仍然不怕死的天天去花坊报到,而是因为期中考、打工两头奔命,再加上紧迫盯人的康捷所累积出的疲惫,已将她的精力榨得一滴不剩。
就在净眉昏昏欲睡的时候,一旁的佩文与雅珊的话题已从考试聊到最新上映的电影、最新一季的“欲望城市”影集、两性话题,最後转到当晚的活动上。
“考完试要不要去Disco Pub疯一晚?”佩文提议道。
“好啊好啊!要不要再多约几个?”
哟!DanCing QUeen要重出江湖了!
“约圆圆和小妖怎样?我堂姊应该也没问题……可是人还是太少了,去混Pub要人多才好玩!”
“我可以去约小菊花和倩倩,哦!对了,”雅珊指向半睡半醒的净眉。“差点忘记……还有小慢啊!”
听到雅珊叫到自己,净眉缓缓掀开眼皮,看了她们一眼。
“哈!约她?”佩文打鼻子哼笑一声。“小慢被她那口子管得死死的,她要干么都得先打电话报备过咧……”
讨厌!竟然把她讲得那么没用!
她两颊鼓了起来。“哪有?才没有这回事!”
佩文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少来了!你那位DUCATI先生啊!把你挟持到他家住也就算了,还把你的课表都背起来,不管你几点下课,他都会等在校门口堵人,连你去花坊打工也是由他专人专车接送,更不用提‘爱心便当’的事了。怎么样?我有说错吗?”
还真是丝毫不差!净眉委屈地咬著下唇,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乖乖,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正在收拾背包的雅珊拍抚著胸口,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小慢,他这么怕你跑啦?”
“我……”
净眉本想解释,後来叹一口气又放弃了。
对於康捷这阵子反常的紧迫盯人,她总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有时候她好想告诉他——她也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她偶尔也想透透气。可是当她面对他深邃而略带防备的眼眸时,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隐约感觉到康捷盯她盯得那么紧,与她那回跟踪康霆哥应该脱不了关系,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和以往都下一样,可是……
他却什么也没有问。
如果那天他真的看见她跟踪康霆哥,为何他什么也不问?
在净眉想得入神之际,佩文突然愉悦地一拍手,背起背包从座位上站起。
“好!雅珊,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联络小菊花她们,我去联络圆圆和小妖,今晚十点在Room 18集合,不见不散!”
“0K,不见不散。”
看著她们两人一同往教室外定去,净眉连忙抓起背包追上去。
“等等!我……我也要去。”
听见净眉想参加,佩文与雅珊同时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回过头。
“你要去?”雅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她的脸上写著坚定。
“我要去。”
就算她是康捷的女朋友,也不代表她不能跟朋友一块玩,她相信康捷只是很保护她,但绝不是不讲理的人。
净眉坚定的表情使佩文与雅珊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慢,不是我们不让你去,我只是怕你和你家那口子吵起来。”
基本上,佩文是不太赞成她去的。她听净眉说过,康捷的脾气不是很好,要是一旦开骂,口拙的净眉八成只有捱骂的份。
“我没跟他说今天期中考,我骗他是明天,所以我今晚打算一个人在公寓温书,他不会知道我去Disco Pub的。”净眉有些得意地说。
佩文先是诧异的张大嘴巴,而後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揑住她的鼻尖。“坏小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招来,你几时学会说谎的?”
“放、放手啦!会痛耶!”净眉拍开佩文的手,揉著红通通的鼻头。
雅珊开心地拍手叫道:“赞喔!佩文,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终於把小慢染黑了。”
佩文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三个女生同时笑了起来,在校园里又叫又闹,像停在枝头热热闹闹的小鸟儿,那样活泼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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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的灯光,震耳欲聋的电音舞曲,窒闷而充满烟味的密闭空间,这是净眉对舞厅的第一印象。
“咳、咳、咳——”
像乌云般涌来的菸味呛得净眉拚命咳嗽流泪,可是其他同行的七个女孩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哎呀!小慢,你没事吧?”圆圆拍著她的背,关心地问著。
玲君双手环胸地笑了笑。“我看她只是被菸味呛到而已,没事啦!”
“第一次上舞厅的人都会像她那样咳个不停,想当初我第一次上舞厅……”
佩文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小菊花!不要再讲古了好吗?”
净眉揑住鼻子,试图挥开弥漫在面前的氤氲,眼眶因为咳得太剧烈而挂著一颗眼泪,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们不能换一家空气比较好的舞厅?”她扯著喉咙嚷道。在这里跳舞,难道不怕得肺癌吗?
闻言,大家都笑了起来。
“每一家都一样啦!”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啊!DJ在播Shakila的歌了,快快快!我们快进去!”
八个女孩一齐涌入舞厅,有七个一抓住拍子立刻便随著节奏扭动起来,剩下的那一个——梁净眉小姐,因为杵在原地动也不动,被舞动的人潮推来挤去,她的表情充满惊惶与不知所措。
沉浸在强劲节奏中的佩文一面自在地摇摆著身体,一面大声说道:“小慢,别光是站著,跟著跳啊!”
可是她没有听到。
她的听觉充斥著许许多多的声音,绚丽刺激的声光效果掩盖了佩文说话的声音。
真糟糕,这样她听不见。
佩文挤到净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让她注意到她之後拉著她退出舞池。
佩文一直拉著她到化妆室,关上门,才把喧嚷的音乐阻隔在门外。一离开那个场合,净眉很明显的松口气。
“小慢,你是不是很不习惯来这种地方?”
净眉本来想承认,但是这次是她硬要跟来的,觉得自己不应该扫大家的兴。
“我……没有啊!”
“那就好!”佩文眉间的担忧很快地消散,她伸手搭住净眉的双肩。“出来玩就要放得开啊!别忘了,你要瞒著DUCATI出来一趟可不容易,难道你要白白浪费这次的机会吗?”
佩文说得对。今晚可是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时光,她可不能白白浪费!
“我知道了,佩文。”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去跳舞吧!”
“呃?你不跳吗?”
“我觉得有点渴,想先去吧枱点杯饮料。”她还是需要点时间适应这儿的环境。
佩文注视了她一会儿,唇边缓缓露出笑意。“那你喝完记得到舞池找我们喔!”
净眉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一同离开化妆室,佩文立刻迫不及待地投身到舞池中,而净眉则是独自到吧枱找了个空位坐下。
吧枱後的Bartender是个老外,一头金棕色长发在脑後束成马尾,露出耳朵上闪亮的三只银耳环,他像北京杂技团一样的丢甩著酒瓶,一脸轻松的微笑。
“Hello,Madam!May I help you?”
嘈杂的环境使净眉没听见他的招呼声,迳自埋头阅读著酒单。
“BlOOdy Mary、Blue COral Reefs、Blue HaWaii、 pink Lady、 LOng Is—land Ice Tea……老天!这些是什么?”
上头的每一个单字她都认得,可是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视线再往上一瞟,上头写著“Cocktail”——鸡尾酒。
原来鸡尾酒也像中国菜一样,取一些令人摸不著边际的好听名字,像是什么“花好月圆”,端出来一看才知道是炸汤圆。反正她也不知道上头的东西是什么,乾脆就乱点一通。
“Blue Hawei,please!”蓝色夏威夷,听起来很令人向往。
“OK!”
酒保配合音乐的节奏,俐落地从酒柜里抓出几瓶酒,一面甩扔一面加入shake杯中,未了盖上杯盖,将shake杯由背後往前抛掷到胸前接住。
“Cool,Jacob!”坐在她身旁的女孩们娇笑著。“One more time!”
“NO prOblem!”
应观众要求,Jacob又表演一次甩抛特技,把美女逗得欢呼不止。而一旁的净眉则是担心著那只银色的摇摇杯不知何时会砸中酒保的头。
片刻後,JaCOb送上她的Blue HaWaii。
那是一杯蔚蓝得令人心动的液体,上头还有著白色泡沫,看起来就像是拍上沙滩的海浪般美丽。
净眉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甜甜的,酒精味一点都不重,还有些许柳橙香味。
她一口气喝掉半杯,好好喝哦!原来甜甜的酒就是鸡尾酒吗?那她以後可要常喝。
她一脸幸福、满足的笑靥让Jacob的蓝眸迸出奇异的光芒。
突然涌现的灵感让他立刻抓起几瓶酒,调出一杯粉红色、冒著珍珠般气泡的鸡尾酒,倒在高脚杯里,突兀地送到净眉面前。
净眉愕然抬头。她没有点第二杯酒啊!“Sorry,I didn't……”
“It's free for your。”Jacob打断她的话,同时像顽童似的对她眨眨眼。
他要请客?净眉觉得受宠若惊。
她端起那杯粉红色的气泡酒,刚入口时微酸,但含在口中却变得甜蜜,酒入喉後逸出一股樱桃芬芳。
她讶异的看著那杯神奇的调酒,不敢相信只是尝了一口就能感受到那么丰富的滋味。她迎视Jacob,想说些证美的话,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用些什么形容词,她所知的赞美词句是那么浅薄,只能重复地说著“Thank you”。
但净眉深深被打动的表情,对Jacob而言,却是最好的赞美。
“My pleasure。(这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女孩们见状,直呼不公平,非要Jacob也为她们调制一杯免费的酒。
Jacob只好连调了几杯颜色相仿的“pink LadY”堵住她们的嘴,当他回过头来想要再与净眉说说话时,却失望的发现吧枱上只剩两只空杯——她已经离开了。
他甚至来不及告诉她,那杯他自创的酒,他已决定命名为“Be my girl”……
他火速冲进吧枱旁的休息室,把日籍的调酒师铃木紧急揪出来代班,然後脱掉黑色围裙冲进舞池里,找了半天找不到她的踪影,他又跑出舞厅,在门外东张西望,终於看见净眉靠在舞厅对面的墙边扶著额头。
她怎么了?
Jacob焦急的就要奔过去,甚至没注意到右方的来车,若非驾驶者紧急煞车,他可能就直接躺平在马路上了。他道了声歉,飞快穿越马路来到她的身边扶住她。
“Hey,你还0K吗?”Jacob急得团团转,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夹杂英文问著。
净眉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著眼前有些蒙胧的人影,露出很可爱的微笑。
酒保当了几年,Jacob光是看见她那酡红的双颊、混乱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醉翻了。
该死!他看她点“Blue Hawaii”,还以为她的酒量很好,所以在调“Be my girl”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控制酒精浓度,现在她刚喝完两杯酒精浓度将近40%的调酒,恐怕五分钟以内她就会沉入梦乡……
他记得她是一个人到吧枱前的……
真糟糕!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春寒料峭的夜晚,Jacob穿著短袖T—shirt却急出一身汗。
净眉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她只觉得眼前有好多好多粉红泡泡,她好像也随著那些泡泡飘浮起来了……
“那杯粉红色的酒,好好喝喔……我觉得很感动……酸酸甜甜,有恋爱的滋味,我一定不会忘记……可是我还不知道那杯酒……叫什么名字耶!”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大堆,可是中文能力不佳的Jacob听不太懂。
“Where dO you live?”他想送她回去。
可是净眉只是一直冲著他笑,好像突然问变得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回家……好吗?回家去……上床。”
他的意思是“go to bed”,也就是睡觉的意思,但是直译成中文却变成要命的字眼。
“不行……康捷会生气……”
她摇摇头,推开Jacob脚步不稳地往前走,看得人直冒冷汗。
Jacob开始担心了。他不大懂中文,与她也不相识,偏偏他又无法放心,想送她回家她好像又不愿意……
对了!乾脆先把她安置到自己的住处吧!
“你去我家……JeSUS!HOW Can I make a ChineSe SentenCe?(老天!我该怎么说啊?)”Jacob扯著头发,几乎被中文搞到崩溃,思索许久,终於被他想出来了。“ok,Let me try again!你和我……去我家……上床!”
好不容易拼凑出一句中文,还来不及高兴,一记铁拳就把他揍得撞上身後的墙。
“Damned!”Jacob低咒一句,捂著剧痛的鼻梁抬起头来——
一个穿著三件式手工西装的男人正以一双慑人的厉眸逼视著他。
昏昏沉沉之际,净眉好像听见有人在吵架,双方一来一往,似乎吵得非常激烈,可是她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最後,似乎是吵完了,有人拍拍她的脸颊,叫唤著她。
“净眉?净眉?醒醒!”
是谁?
她微蹙起眉,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得见重叠的人影,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古龙水味,却令她觉得熟悉而心安。
“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你不是告诉康捷明天要期中考?”
听见“康捷”两个宇,净眉动了动唇。
“你说什么?”他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
“拜托……不要告诉康捷。”说完,她便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胳臂打横抱起,将她塞到车里,之後,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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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凌晨三点钟,醉卧床上的净眉突然感到想吐,她痛苦的捂著唇,掀开被子准备冲到洗手问,冷不防一阵晕眩与腿软,使她当场跌下床。
“净眉!”
一双男性的大手扶起她,净眉再也忍不住地呕了出来,吐在对方昂贵的毛料背心上。他的眉毛却连皱也不皱一下,立刻将她搀到马桶旁,温暖的大手不停的拍抚她的背脊。
“没关系,吐出来!吐出来你会好受一点。”
净眉大吐了一场,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乾乾净净,整个人近乎虚脱。
然後,她听见有人打开水龙头的声音,并且拧了条湿毛巾给她。
“来,擦擦脸。”
净眉缓缓地抬起头来,这才看见一直照料著她的男人——康霆。
她讶异的迎视康霆温暖的眸子,震惊得无法成言。
“康霆哥……”
她在作梦吗?康霆哥怎么会……
她看了看四周,没错,这儿是她租赁的小套房,这么说,是他送她回来的?
善解人意的康霆看穿了她的疑惑,微笑地解释。“原谅我擅自闯入你家,因为你要我对康捷保密,所以我只好带你回你住的地方。”
“不,没关系的。”
还好……她还记得要瞒著康捷。净眉以湿毛巾擦脸,觉得脑中彷佛被一曾薄雾所笼罩,对於今晚所发生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
“你觉得好点了吗?”
康霆不问还好,一问就发现自己头好疼……净眉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发出呜咽的声音。
一瓶扭开瓶盖的解酒液递到她眼前。“我买了解酒液,要不要喝一点?”
她接过解酒液,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谢谢。”
天哪!她好尴尬。
虽然在康家住了半个月,可是她很少有机会见到康霆哥,没想到这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现在这副狼狈憔悴的模样一定很可怕,更别说还在他面前吐得一塌糊涂……
当她看见康霆背心上的污渍时,脸色像是被雷劈中。
“天啊!我……我竟然吐在你的衣服上……”她抓著他的背心下摆,自责不已。
康霆这才想到自己身上那块污渍。他低下头瞥了一眼,不怎么在意地道:“没关系,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净眉却十分内疚,她慌张的到衣柜里翻出一条新毛巾,努力想拭去那块污渍,可是根本擦不乾净,她越擦越沮丧,最後竟忍不住咬著下唇哭了起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
她喃喃道著歉,但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为什么事情道歉。是为康霆的衣服?她莽撞的行为?还是她对康捷的欺骗?
康霆伸出手,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地拍了拍她的头,语气里含著笑意。“哭什么?我又不会要你赔。”
她摇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头好难过好难过……
“你睡著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次,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是谁打电话给你?”
净眉知道康霆是在帮自己找台阶下,她点点头,从外套中拿出手机查阅来电显示。是佩文打来的,她连忙传了封简讯告诉她她已回家,然後才平静的回过头来向康霆道谢。
“康霆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听康捷说你学校明天有期中考,怎么还和朋友去舞厅?”康霆的语气里并没有丝毫不悦,却让净眉自责不已。
净眉的脑袋垂得更低。“对不起,我对他说了谎。其实期中考今天就考完了,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所以没有告诉康捷。”
康霆不由得面露苦笑。
他太清楚康捷是个标准的大男人主义,他对认定的女人有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没有他的同意,净眉是哪里也不许去的,也难怪净眉想要瞒著康捷与朋友出去。
“我明白了。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他的。”
一股感激之情涌入她的心头,她从没有想过康霆会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她张大了嘴,好半天後才挤出一句:“谢谢。”
康霆看了一眼腕表,差十五分就是四点了。
“既然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
净眉一听,显得有些惶恐。“对不起!你明天还要上班,却还……”
他笑了笑,揉揉她的秀发。“你就像是我的妹妹,说这些干什么?不过,你的酒量不好,以後还是少喝点酒吧!自己的身体要注意,别让大家担心,嗯?”
他对她说话的样子,既像慈父又像可靠的兄长,更令她感动的是——他已将她视为康家的一分子,他关心她,一如关心自己的妹妹。
温暖的感觉涌入了心头,突然之间,她明白了自己对康霆的感情——她终於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康沾,因为他对家人所流露出的呵护与保护之情,深深地根植在她的心里。
那是她一直渴求的孺慕之情!
在康霆的心里,她与康家的兄弟姊妹们没有任何区别,他就像一个港湾,宽容地接纳所有进港的船只;可是在康捷的心里,她却是绝无仅有的唯一,他的心,只有她握有钥匙能够走进。
她不再迷惑了,她已明白康霆的温柔与康捷的霸道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一个是关怀,一个是占有。
“康霆哥,你可不可以把背心脱下来,让我洗乾净了再还你?”她双手合什地恳求著。“拜托拜托!我不会把衣服弄坏的!”
康霆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她眸中的坚决说动了他。他知道他若不把衣服交给她,她一定会一直自责下去。“好吧!”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接过他的背心,她急急保证道。
他笑了。“不急,你洗完再拿回家给我就好。”康霆走出她的房门,临走前不忘回过身叮嘱。“睡前记得把门上锁,知道吗?”
“嗯!”她乖巧地点头,心中洋溢著幸福。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所以为的幸福,竟然会消逝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