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出了茶馆,可见他已结帐了,于是她说:“走吧,到你的住处去,庆祝一个伟大的人类诞生!”曲宓轻松一笑,瞧齐傲一副不解的神情,她一笑。“不会连今天是你生日都忘了吧?”
“生日?!”是啊,今天好像是一月二十三。真亏小妮子记住了。
“一、二、三这么好记的数字不记住都很难。”
齐傲上了车之后赫然发现吉普车上满是吃的东西,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蛋糕,其他的几乎都是牛食。“吃这些东西?”他眼中有一抹好奇的笑意。
“放心啦,我不会叫你啃生猪脚的。”她一笑和他对换了一下座位,由齐傲开车。“今天中午由我来掌厨,我的手艺不错的喔。”
“名副其实的才女。”原以为将门千金大概是养尊处优,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呢,看来他的小曲宓懂的东西还真不少。
“别夸了,也许中午你才浅尝了一口就垮下脸拒绝再吃也说不定。”
“那也算开了眼界。”
曲宓微微一笑。今天是齐傲的生日,不想提起任何不开心的事,因此,对于方才在吉普车上被安置火药的事她不想提,下午要离开之前再跟他说吧。
到了齐傲的住所时,齐傲帮曲宓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下车,他又再度注意到那个蛋糕。
“这么早西点店开了?”
“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我注意过你吃面包喜欢吃蓝莓口味的,而中面上我还没看过蓝莓口味的生日蛋糕,所以我便现手烘培一个。”对于自己手艺她可是很有自信的。开玩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去做化学实验躲在家里和老妈学做蛋糕,如此“巨大一的投资再玩不出把戏,她可以悬梁自尽了。
原来他偏好蓝莓的口味她也注意到了,这倒令齐傲感动莫名,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深情的望着曲宓,有女友若此,此生何憾?
“喂,别这样看我,行不行?我会不好意思的。”听了她的话,齐傲史无前例的挑了挑眉,那表情顽皮得很,曲宓抡上小拳头槌了一下他。“你很不给面子哦!我的脸皮是很薄的那!”
“你确定?”
“齐傲,皮痒了是不是?”她好笑的横了一眼他,“你再对我的话有所异议的话,当心你今天吃不到中餐。”说着径自走向屋子,不理会走在后头的齐傲。
一进屋之后,曲宓开始忙着何理中餐。她手艺好就是动作慢了些,陈亭伦就常笑她,命短的可能吃不到她精心准备的食物。幸好她只有煮菜慢,若是连做实验也慢,早就被“毁人不倦”的董才给当了。
果然,一顿中餐从早上九点多开始忙,到端出热腾腾的饭菜准备开动已经是十二点半左右的事了。
在这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齐傲几度进出厨房,看着忙着拣豆了、切菜、煲汤的曲宓,他也想帮忙,只是爱莫能助。
一个简单的切菜动作换成齐傲动手,菜刀仿佛给当成了蓝波刀使用,切菜成“杀”菜,真是有够恐怖!曲宓看不过去,赶鸭子似的把他赶出了厨房到客厅喝茶看报去。
一个小时左右齐傲又跑了进来,这回他看到曲宓在切蘑菇,他又自告奋勇的想尝试,好逞强的结果就是手上“捐”了一块肉当午餐。曲宓替他包扎好之后不准他再到厨房来,他帮忙只会愈帮愈忙。
终于,热腾腾的中饭上桌了,齐傲看了一下一桌色香,不知“味”如何的饭菜不由得有些感动。
“干啥这样看着我的杰作?”她可是自认为今天的表现挺差强人意的。盛了一碗饭给他并催促着说:“快吃吧,这种天气饭菜很容易就凉了。”她催着他动筷,自己却托着下巴看着他。
齐傲夹了一块醉鸡咬了一口,频频的点着头。
“怎么样?”她期待他的赞美。
“好吃!”太久没吃家常饭了,这一顿饭令他十分感动。多久没亨受到这种“家”的感觉了呢?大概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的享受过带有“家”中感受的三餐了吧?
“我知道我的醉鸡挺具卖点的,有一次大学好友聚会,我心血来潮的露了一手,可是赢得了满堂称道喔!有几个男同学还开玩笑的说,我将来若失业,可以考虑到路边卖醉鸡。”
卖醉鸡?!齐傲心里一阵好笑,想像不出来曲宓在路边吆喝兜售醉鸡的模样。
“光说话,快吃吧,你该尝尝我其他的杰作。”她一面说一面帮齐傲夹菜。今天他可是寿星,不对他好些怎么可以?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挺尽兴的,齐傲更是在曲宓的“夹菜”攻势、很快的大竖白旗——他再也吃不下了!
曲宓扫了一眼几乎盘底见天的盘子,这才满意一笑,是该吃不下了。
想不到齐傲还挺能吃的,这顿饭正常含量的人,约莫四、五人吃都足够,而他们两人就吃掉了四、五人份的饭菜,而且大多是齐傲解决的,他还不够贪吃吗?
“谢谢你让我的生日变得特别。”他在帮曲宓收拾碗筷时说。
“这样的生日就算特别?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容易讨好?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常做饭给你吃啊,要吃顿饭还不容易?”
齐傲拍了拍她的头,从小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小孩就是那么天真。一顿家常饭对别人而言也许并不希罕,但是,对于他这早就独自一人负岌到美国接受训练的人而言,家常饭是多么窝心的名词。
收拾好并把碗洗好放人烘碗机后,两人一同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吃曲宓特地为他烘焙的蓝莓蛋糕。
曲宓原本是打算晚一些再切来庆生的,齐傲却认为既然要喝咖啡,何妨切一片来尝尝,于是生日蛋糕成了“下午茶”蛋糕,算了,反正寿星喜欢就成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挺舒适的,我一直以为男人生活中若没有女人一定一团糟呢!”她记得大学时候班上有一群活宝自封为“出污泥而不染”队,起初她不清楚何谓“出污泥而不染”?后来经人解释后才知道,污泥者,乃比喻自己房间的脏乱;不染者,乃是指衣着仍能保持清洁。因此,“出污泥而不染”者乃是指从脏乱的房间里走出来仍能一身光鲜整齐的意思。
而齐傲显然不是出污泥而不染中的其中一个,就以一个男人而言,他的住所真够整齐的了。
“我不会整理,所以也不会弄乱它。”齐傲倒答得诚实。
“那也很不容易。”她一笑,轻啜下一口茶,吃了一口蓝莓蛋糕。唔!这蛋糕味道真不错!不知道齐傲吃了有什么感想。赞美的话嘛,当然是要说给当事人听才好啊!她私自的想着。既然他不开口,她只好问喽!“那蛋糕你吃了如何?怎么‘不予置评’?”他敢说这句话,保证从此以后没得吃了。
当然,以齐傲的聪明自然不可能如此况,于是,他说:“我以为之前已经够多赞美,不差这一个。”有点机智,有点幽默。
“戴高帽子人人爱戴,你不会以为我不同常人吧!”这个男人……唉!与他相处还真要多些耐心哩!就奇怪,有些人就爱他这种人。
“你说呢。”好像只有和曲宓在一起时,彼此的对话才有一来一往的情况,要不然,通常齐傲是有问未必会回答的,他这人也没啥坏处,就是不多话。
出其不意的,曲宓站了起来,越过圆形的小茶几来到他面前。“你说,我哪里与众不同?”又是一句既刁蛮又妩媚的问话。“可不许你再说:‘你说呢?’那话我可不爱听。”
“你刁蛮,却蛮得可爱。”脾气上她是有此一大特色。
齐傲在说这句话时又以一种只在看曲宓时才有的深情眼眸凝视着她,对她的倾慕并不是来自于她绝世之姿,而是来自于她勇往直前的一种特质。不知道他的小曲宓知道没有,当她为了某事力争到底时,她的眸子会散发出一种慑人神采,那时候的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就是爱上她这特质且多才多艺。
“我刁蛮,而你却喜欢?”曲宓好玩的一笑。这是哪门子的戴高帽?是带有讽刺味道的甜言蜜语才是,女人被“赞美”为刁蛮该放鞭炮庆贺,还是该切腹自尽?老天!忽地,这使她想起了陈年宿怨,谁教他爱上刁蛮女,“既然你喜欢刁蛮的女子,第十回见面我也表现得很刁蛮呐……”
不等她说完,齐傲即接了句:“那不叫刁蛮,叫野蛮!”那一巴掌掴得够狠!
“那不也正是你喜欢的吗?”曲宓嘴巴不饶人。“既然那时的我这样,不正符合你心中想要的,为什么却一再的躲着我、拒绝我?”那时的心情她仍记得,也才见过几次面就把她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小妮子在翻旧帐了,“我那时能有所行动?”虽然第一次就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要他贸贸然的去追求一个女子,那简直天方夜谭。而且,他心中也有所顾忌。
“为什么不能?”曲宓挑着眉。“我就被不少人追过,异性相吸,我可不认为有啥不对。”
“我不否认对你一开始就心仪,但是,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出身于风云组织。像我们这种人似乎很不合适去拥有一份感情。”他淡淡的说,似乎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想起那段日子的神人挣扎的痛苦,这辈子只怕是忘不了了。他行事作风一向果决,感情这件事却使他成为优柔寡断的懦夫。
“后来你怎么又愿意接受我?”不会是受了我的真情感动吧?曲宓想着。
“在自己无法作决定时,我遇上了昔日的好友,他已婚两年了,他告诉我一些当年他同我一样的挣扎痛苦,并要我不顾一切去爱一回。”犹记得那句话给了他内心多大的冲击,那瞬间,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顾一切去爱一回。是啊,人的一生中若少了爱,生命能算完整吗?不要把保护对方作为借口而把对方的爱拒绝在外,那是拒绝自己也拒绝别人的行为。
他思索了好友的话,终于作出了决定。既然敢爱,为什么要压抑?他告诉自己,若是有机会再见到曲宓,他会试着让她了解自己的感受。很巧合的,他在内心对自己许下承诺的不久,他就因缘际会的救了曲宓,有了表白的机会。
“外表太冷、内心太热容易苦了自己。”曲宓有些动容的听着他的话。“因为你的多虑彼此可真吃了不少苦。你啊,对于感情这种事真的不够勇敢,倒是我,表现得好像女色狼一样,频频示意,人家还不见得领情呢!”
齐傲啜了口咖啡。“女色狼?像吗?”他逗着她。
“不信啊厂她眼中有股妩媚的笑意,双手搂着他的颈项。“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我喜欢那种感觉。”她手轻抚着他的脸。“只可惜你不爱笑,这辈子啊,我大概只有看过你那一次笑容了。”
“人是会改变的。”
“你不会。”她敢赌。“我早已经接受你是一座冰雕的事实了,你……”
不待她讲完,齐傲已早先一步用嘴封上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这一刻他不是座冰雕,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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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听说你们打了不下十通电话通缉我,是不是?”李佳萍春风满面的在曲宓的面前坐了下来。“今天七早八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想办法赔我睡眠来。”
曲宓对着她苦苦一笑,仍勉强提起一丝精神和她以轻松口吻对答:“九点打电话到你家算是早,小姐,你要不是遇到寒假,研究生的生活还有如此逍遥的?”
“怎没,我就过得挺好,反正有教授的得意门生罩着,要不完成学业都很难。”
“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
“遇到再作遇到的打算吧厂李佳萍无所谓的一耸肩。
“算了,不讨论这老掉牙的问题了。”曲宓看着李佳萍,换了一个姿势。再来是要谈方允哲的事,她无法使自己放松心情。“这两天,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
一提到他,李佳萍脸上有了明显亮眼的笑意。“他要到南部洽公嘛,所以就邀我一同去。”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李佳萍怎会听不出曲宓口中的“怎样”是怎么一回事?她好笑的笑了出来。“小姐,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行不行?就算我想‘怎样’,人家还不见得会把我‘一样’哩!他对我的行为全程规规矩矩,规矩到几乎当我是透明人、不存在。”
“那就好。”
“不过,其实这次我随他同行只是想拥有多一点时间看到他,我说过,我不强求的,只要能偶尔看看他就心满意足了。”
曲宓心中一阵难过,“你真傻!”接着的时间她沉默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佳萍说,方允哲是黑风组织的首脑。这样的打击佳萍承受得住吗?而且以佳萍对方允哲信任、倾慕的程度,只怕佳萍听不进任何不利他的话。
“喂,干啥苦着一张脸?”李佳萍察觉到曲宓今天有些奇怪,她脸上的担忧神情太明显了,让人无法不注意到。“有心事就别搁在心里,搁久了会生病。”
曲宓苦苦一笑,仍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不安、担忧的神色,莫非——
“齐傲出了什么事吗?”李佳萍急急的问,心中不免也着急,他可是好友的男友,万一他出了事,曲宓不伤心死才怪,期望不是他出事才好。
她这些话倒提醒了曲宓一个试探她的灵感。“出事的不是他,而是我。”曲宓啜了口咖啡,“前两天,也就是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的那一天,我和齐傲约在茶馆见面,忽然记起有样东西忘了带,向齐傲借了车,谁知……”
“出车祸了!”
“有人在齐傲的吉普车上装置了炸药,要不是有人救了我,只怕你现在准备到殡仪馆抚尸痛哭吧。”
“谁那么阴险?”李佳萍义愤填膺。 “若是知道是谁,我一定代你出口气,打得那些歹徒满地找牙!”顿了一下,她想了想。 “我觉得那火药可能不是针对你的。”
“他们针对的是齐傲,大概没想到平时鲜少开车的我会向齐傲借吉普车吧。”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那些亡命之徒也未免太不自量力,齐傲是何许人,岂容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黑风组织的人。”
“他们?!”这倒令李佳萍有些吃惊。“他们已经知道齐傲是接手黄娟任务的人了?消息竟来得如此灵通。”风云组织一向被蒙上了神秘色彩,黑风组织的人如何得到消息?这么说来,齐傲现在一定很危险喽!她看了一眼曲宓,心想,怪不得曲宓如此忧虑。
“佳萍——”曲宓的神色沉肃了下来。“方允哲知不知道我和齐傲都是风云组织的人?”以这种方式暗示她方允哲不是好东西,这可能比直接告诉她方允哲是黑社会头子较不伤害到她。
“他是我十分信任的人,不会连他都不能讲吧?”她摸不清楚状况还十分得意的说:“你和齐傲都出自风云耶,这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我当然要与好友分享我的快乐喽。”
果然!曲宓垂着眼帘低低的叹了口气。自己和齐傲都是在李佳萍不清楚实际状况的情况下给出卖了。这要怪李佳萍吗?不!她多么无辜,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快乐,她并没有错。
要怪就怪方允哲吧!为什么要答应前任黑风的头目接下黑风组织呢?弄得现在妹妹不能认、朋友也不能有的窘态。只是他的身世……唉!总归一句——造化弄人。
“曲宓,你怎么突然会问起我是否把你的事情告诉方允哲?”
曲宓沉默以对。以李佳萍的聪明程度,怎可能不知道她用意为何?难道感情真的令人盲目?
“你——”李佳萍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她瞪大了眼睛, “你不会以为方允哲是出卖你和齐傲的人吧?不会的!他绝不是那种人。一个博士级的高级知识分子搞黑道?曲宓,这事情未免太荒谬了吧?”她异常激动的说。
瞧她为方允哲辩护的模样,要她相信方允哲和黑道有些关系都激动成这样了,要她相信他是黑风组织的头目简直比登天还难。
曲宓在心中又是长叹。“我没有说他染上了黑道,只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佳萍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笑容。“我知道。只是,可不允许你以后再猜疑方允哲,他啊,绝对不会是你、我该防的人。”
“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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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方允哲一个人独处于偌大的办公室里头,个人“享受”着他无法推拒的寂寞。寂寞若不当享受来看待,早晚会被那股无形的感受逼疯。
下班后的办公室一向冷清,通常在这个时候他会把手下遣走,只有在他们离开之后,他才能暂时忘掉他是个黑风人,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道人物。
这栋充当黑风组织在本国所属企业的门面,不也是用不怎么正当的钱买来的?在不知不觉中,他露出了憎恶的表情。恨透了这种黑道日子,可是,他没法子脱离,也没资格脱离。
恩公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有背弃他的念头?方允哲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愧疚。顺手抄起了被放在椅背上的西装,他匆匆的下了楼。
走出了公司大门之后,远远的,他就看到司机已经把他要开的保时捷停放在对面马路的大树下。通常只要超过六点他还没下楼,司机就知道他这天想独自开车回去,会把他的车预先准备好。
外头的喧嚣和里头的沉静真的是明显的对比,他将西装外套穿上,缓步的走向自己的车子。
“方允哲——”
一个清脆悦耳,但,却极其冷漠的声音唤住了他。回过头看到曲宓站在距他十步外的人行道上。
“是你?!”他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视线逗留在她绝美的脸上。这个女子无时无刻不左右他的视线。
“很讶异我会来找你?”她向他一步步走近。“难怪会讶异嘛,风云组织的人会明目张胆的找上你,这是首创,是吗?”她冷嘲热讽的说。
“所谓风云人物的确是没有那份胆识。”他大概弄清楚她今天来的目的。早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是吗?那还期盼些什么?
“就算没那份胆识,也比不上舍下充君子的本事!你——伪君子!你若真的是真君子就给我有担当些,不要叫手下干些不要脸的勾当,自己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到南部灌佳萍米汤。”她愤恨的看着他, “在佳萍心中你就像圣人一样,我不想将她从美梦中唤醒,但是,在我心中,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不要脸的勾当?”方允哲眯着眼看她。他的手下在齐傲吉普车上安置炸药,要炸的可是齐傲,她凭什么这样说他?喔!人家是情侣嘛,同仇敌忾是一定的嘛!他嘴角扬起冷酷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抹失落。
“你手下在齐傲的车上安置了炸药,幸好他那天没去动车子,那天如果不是在我跳上车子未发动引擎就被人揪下来,救了我一命,我还有命吗?”她真是恨死方允哲了!“那天若是齐傲出了事,我……”她倒抽了口气,没说下去。
“你……你去动齐傲的车子?”方允哲吓了一跳。他不否认有杀齐傲的意图,但是他从来没有要杀曲宓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是风云组织的一员。
“很惋惜,我和齐傲没有一起在车上?”她冷冷一笑。“方允哲,你真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在你要杀我之际,我的挚友仍相信你的一切,我想,今天若是你在佳萍面前杀了我,她仍会为你留个台阶下。”
“她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
“因此你在谋杀我和齐傲之际,带着她南下,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将来就算她知道你是黑风组织的首领仍能深信我们的死与你无关,可以将它堂而皇之的推给你的部属?”曲宓觉得方允哲真的够资格当黑社会幕后的那双黑手。“你对她可真好厂
“你的推论合情合理,我无话可说。”
“你在我面前是这个样,天知道下一刻又会跑去跟佳萍说什么?”
“对于一个对我深情的女子,我不会伤害她的。”方允哲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承诺没价值!你不也承诺过不会再与佳萍见面?结果呢?不但和她见了面,甚至见面频率还挺频繁的,你的承诺若有价值,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方允哲了!”
“你的话很伤人。”原来他在她心中是如此无足轻重,其至连承诺的事都不被重视。被自己喜欢的女子不信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对你这种人,你认为我需要客气些?”她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佳萍喜欢上你哪一点?她要是知道你那么坏一定很伤心。”
“你似乎挺了解我的。”他低垂着头苦笑。
“我是这么认为。”她并不否认。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佳萍看不透你,别妄想我也被你所骗。”
“是吗?”他忽地抬起头来看她,出其不意的在她唇上一掠, “我一直很喜欢你,一直在追逐你的身影,一直……”他打住了。“这些你都知道吗?不知道,对吧?这样,你还自以为很了解我,是旁观者清吗?”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然后转身离开。
方才……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曲宓愣在原地。她并没有追上方允哲把事情弄清楚,那只会把情绪愈弄愈糟!现在事情已经够烦人的,不想再多一件事来扰乱自己。
她伫足在原地,脑海中却不断的重复着方允哲九才所说的话,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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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总——”李子有提醒沉浸于自己冥思中的方允哲,他等待的目光已经出现。“需要我帮忙吗?”
“你开车去绕一圈吧。”他把烟蒂捻熄,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是全黑风组织的敌人。”方允哲的毛病就是太负责任,一个老是把责任往身上揽的人苦的往往是自己。
“我的话是命令。”方允哲看了他一眼。“我把你当朋友,并不意味咱们之间就能没有上下之分。”
他下了车之后,李子有很快的把车开走。
站在大树下,他看着齐傲走出餐馆,转入一小巷中。
暗巷,这是一个很好下手的地点。
除掉他是为了黑风组织。李子有把他想得太伟大了,若只是单单为了组织,他大可在幕后当只大黑手,命手下去完成就行了,何需亲自下手?
使他有亲手杀掉齐傲的冲动是因为曲宓,他会让她知道,她心目中的英雄不过尔尔,居然死在一个她打从心底就不屑的人。今晚,他会让她明白这点。
方允哲越过马路跟随在齐傲身后,当他越过车水马龙嘈杂喧嚣的马路之际,有个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只因所处之处太嘈杂而没听见。
“这么晚了允哲要去哪儿?”李佳萍天真的以为今天是个幸运日呢!能在没的好的情况下遇上方允哲,这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她高兴的了。“允哲似乎是跟着人家进巷子的,前头那人的身影好熟。”她喃喃自语的说。
是齐傲!没错,那高佻的身材是他一定错不了,这似乎点醒了她些什么。一个她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窜人脑海。
允哲和齐傲认识吗?不!他们绝对不会认识的。允哲之所以跟在齐傲后头一定……一定只是纯属巧合,她为方允哲找了一个借口。借口可以找,可是她的脚步却不知不觉的往方允哲进入的巷子移动。
方允哲在更深的巷子里头叫住了齐傲,名字才出口,掩在怀中的枪立即扫出第一发子弹。齐傲早知道后头有人跟踪,对方的肃杀之气很轻易的被他唤了出来。凭着组织严格的训练和他俐落的身手,他可以轻易的闪过这一枪,可是他却选择了让枪能顺利打中他,在受伤不重的角度去接方允哲发出的子弹。
响亮的枪声划破天际,齐傲应声而倒。
“风云组织的人都像你这样?”方允哲冷冷一笑,朝着他的头部欲发第二枪时,一个惊呼声在他身后响起。
“允哲,你疯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佳萍,她闪到齐傲身前挡住他。“你知不知道齐傲是曲宓的朋友?”
“这里没有你的事,让开。”方允哲的枪仍没有放下的打算。
“不!允哲,你和齐傲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朋友之间有事好商量,为什么一定要大动干戈?”她大声的说。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方允哲轻叹了口气。李佳萍对他的信任令他有几许愧意。
“我是不明白,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不是吗?”她看着方允哲,“允哲,我一直相信你,我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一定有苦衷,请你试着把它说出来,好吗?个人承受着不如让大伙儿替你分担些。”
“他的事,你分担不了。”齐傲沉声的说。他左手臂上的枪伤虽不严重,仍是痛得教他略皱了眉。
方允哲是何许人?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谁又有能耐替他分担?
其实方才齐傲之所以临时起意去接子弹有两个原因。第一,方允哲的罪证调查已经快到一段落了。原来组织除了派出他之外,另有一人专门在暗地里搜集他们黑风组织的犯罪证据,一直到昨天他才知道有那么一号人物,那号人物自己虽没见过,却也在先前听过那人的大名,就是黄娟口中的医学天才——阎焰。
既然阎焰和他是影子和光的搭挡,他这“光”就要有“光”的表现。方允哲并不知道风云人物的实力,他可以借此表现出弱的一面让方允哲掉以轻心,认为出身于风云组织的人物不过尔尔。一旦让方允哲有如此错觉,往后的行动可以安全一些。这是最笨却也不失为一个最精的方法。
再者,他发现了除了方允哲跟踪他之外,后头似乎还有一个人在跟踪,那轻盈的脚步声似乎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跟踪者是谁。
女人对于暗巷一向有恐惧感,一般女子不会如此无聊跟踪两个大男人至暗巷,除非人巷子的人对她两言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而她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黄娟?不!那唏嗦的步履绝不是的;曲宓?那更不可能,方才他才送她回去;那么那身后的女子是谁?李佳萍?唔……这可能件似乎是最大。
利用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她知道方允哲真的是黑道人物,就算无法使她知道她喜欢的对象是黑风组织的头目,好歹她也能明白他和黑道脱离不了关系。有了这层明白之后,相信她会远离方允哲的,这是他挨子弹的第二个原因。
不过,照她此刻和方允哲的对话听来……她似乎还认为他的坏一定是遭人逼迫的样子。唉,这女人果真是痴情到近乎“智障”的地步!难道爱情真的使人盲目?可以盲目到连理智都蒙蔽的地步?
双方对峙了许久,方允哲忽地收枪人怀,转身离开。
李佳萍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许久才回过身来。她轻轻的问:“你的伤口……我带你到医院包扎吧!”她看着他,“方允哲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他可能……”她又再度替方允哲找借口,“他一定是受到黑道逼迫……对!他一定受到威迫才会对你下手的,对于这无心之过,你能谅解吗?”
在黑暗中,齐傲借由些许一掠而过的照明注意到她脸上苍白脆弱的神情,这女人陷得太深了。
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淡淡的说:“谢谢你方才护着我。”他不愿说出原谅方允哲与否的话,那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就他个人而言,他同情方允哲的遭遇,他可以原谅;可是别人呢?尤其是遭受黑风组织破坏的人?他们也能原谅方允哲?
“齐傲——”她口气中充满乞求。
“回去吧!”他径自往前踏去。
“你的伤?”
“这些伤死不了的。”齐傲步伐没因为她的话而略作停歇。心中却想着,这些伤只是皮外伤没啥大不了,一个人最大的伤害却是来自心理。
衷心的祝福这痴情傻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