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除了不断反驳他提出来的反证之外,还忙著建立新事证,看谁比较高竿。说真的,她实在很讨厌接到他的电话,可导播又不许她挂他电话。如此连续一个礼拜下来,她已经累到受不了,收视率也飙高到不得了,听说电视台经理还打算颁张奖状给她,以褒扬她对节目的贡献。
这是什么跟什么?她压根儿就不想理那个男人。那男人狡猾又无聊,每天以捉弄她为乐,烦都烦死!
「唉。」拿起桌面上的卡片轻叹一声,这几张卡片大概是她最近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她的神秘爱慕者真是越来越热情,教她不心动都不行。
瞧瞧这一张卡片都写了什么?
Vincere glorissaments nella sua bellezza!(为了她的美丽,我会光荣的征服她的!)
这是卡拉夫第一次看见杜兰朵,想去猜谜时对他父亲说的话,当时他父亲正苦苦哀求他不要自动去送死,因为根本没有人能猜出来。
征服,多自大的字眼啊!虽然结局的确如他所讲,杜兰朵最後被爱情征服,但还是令人很不舒服……
再看看这张。
她把另一张相同款式的粉红色卡片抽出来,这是她喜爱这个神秘爱慕者的另一个原因,她喜欢一致性。
这张卡片上面写著:
Io vedo suo fulgido volto! La vedo!(我能看见她那辉煌的脸!我看见她!)
Mi chiama! Essa è là!(她正在叫唤我!她在那儿!)
这也是他执意要去敲锣猜谜之际,被三位大臣命人把他拖走时,所发出的怒吼。每一句都像控诉,但听在女人耳里,却是最美丽的诗篇,每一句都诉说著爱情。
爱情啊……
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卡片,楚谨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幻想起爱情来。她应该是很实际的,如今却被这些卡片和花搅乱了一池春水,置身於五里雾中。
算了,不想了。
她小心地收好桌面上的卡片,将它们摆入小抽屉放好。难得一个星期天,不应该老做一些费脑筋的事,应该放松自己。或许泡杯咖啡,或是听听音乐,都是不错的放松方式,再不然看看书也可以……
楚谨言正要回房间去拿本有关於心理学的书下楼阅读,才跨出第一步,大门外头就传来一阵钥匙互相撞击的声音,想必又是她那天才小妹。
「午安,你又买些什么书回来?」楚谨言不傀是她小妹肚子里的蛔虫,对她的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啊?二姊,你吓了我一跳!」冷不防被吓著,楚慎行拍拍胸口。「我今天只买了几本书,而且都是拍卖品哦。」价格上不必担心。
「真的?」楚谨言怀疑地看著她的小妹,不太相信她的话。
「真的!」楚慎行疾声保证。「有家书店要结束营业,就把所有库藏书都拿出来拍卖。你看这本『疯狂的教化』就打五折,别的书店现在还在照原价卖呢!」
原价一本两百七十块钱的新书,现在只卖一百三十五块,听起来是满划算的,不过……「我好像在车站前的『流当书』专卖店中看过这本书,只卖六十九块。」楚谨言相当无情地把实情让她小妹知道,果然立刻引来尖叫声。
「真的吗,我又买贵了?!」楚慎行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亏她还特地花了两百多块的计程车费才找到那家店,结果竟然买贵?
「不愧是凯子行,买什么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钱。」楚谨言毫不留情的攻击她的小妹,楚慎行早已呆掉,无声坠入凯子的深渊之中。
「还有呢,凯子行?」楚谨言语带嘲讽的问她小妹。「你还买了哪些书?」
「凯子行」是他们全家御赐给楚慎行的外号,因为她买什么都比别人贵,压根儿就是杀价白痴。
「我……我还买了『易经』。」楚慎行慌慌张张的回神。「这本易经是用白话写成,浅显易懂,而且打三折……啊!!」
好端端的,她突然大叫起来。
「这本书的书皮破了!」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在原地蹦个不停。
「打三折的书,你还指望它是完整的?」楚谨言冷眼睨看她小妹的幼稚行为,怀疑她幼稚园没毕业。
「但是它至少不必破成这样啊!」整个书背都掀起来。「我刚刚在书店的时候,明明就有检查过才买的,难道……是另外一本?!」
楚慎行哎哎叫,迷糊的程度,早已超过楚谨言所能忍受的范围。旧恨新仇再加上连日来在电视台所受的气,全集中在这一刻爆发。
「你够了没有?!」楚谨言生气的大吼。「为什么你做事永远都这么不用大脑,老是凸槌?」
「二、二姊!」
「而且我真是受够你那些书!」楚谨言继续吼。「家里能塞的地方都让你塞满了,衣柜、橱柜、甚至是鞋柜,没有一个地方没有放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托尔斯泰投胎到我们家来,再不就是拜伦重返人间,才会买了这一屋子书!」
「我是很希望成为拜伦,二姊你怎么知道?」楚慎行十分惊讶她二姊的sense,她还以为她一点都不了解她呢!
「我不知道!」楚谨言狂吼。「我只知道你的书买得太过分,又没赚什么钱,行为举止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二姊,藏书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怎么能这样说我?」楚慎行抗议。
「羽化成仙也很神圣,你怎么不乾脆跟天使借对翅膀飞上天去,再托梦告诉我饿死的滋味如何?」光会作梦。
「二姊!」说话怎么这般恶毒?
「我拜托你,回到现实好吗?不要再作些毫无意义的梦。」楚谨言疲倦的劝道。「从你决定当言情小说作家开始,写过几本书,被退过多少稿子回来?你自己会不清楚吗?」还一直在作梦。
「我已经出了八本小说了。」情况没像她说得那么糟,也是有成绩的。
「对,花了三年的时间。」楚谨言无情地顶回去。「三年写八本小说,就算是读者有再好的记忆力,也会忘记你。更何况你的东西一点都不市场,怎么再冲刺?」
国内的言情市场是很现实的,十本以内没闯出名堂,之後也不必想了。除非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脉,骤然开窍;或是勉强自己去迎合大众的口味,否则要做一个坚持理想的作者,是难上加难。
楚慎行当然也心知肚明这一点,她之前的稿子都是因为这个理由被退回来的。这是她心中的痛,她二姊为何一定要提它?
「这跟我买书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张冠李戴,蛮不讲理。」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她二姊口中那个没用的人,楚慎行索性转回话题。
这可惹火了楚谨言。
「我蛮不讲理?」她气得频点头。「好,既然你认为我蛮不讲理。那请你自己想办法收拾你那些『藏书』,不要占用家里的柜子。」统统搬回她的房间去。
「家里的柜子是公用的,我也有份!」楚慎行猛跳脚。
「但却是我付钱的。」楚谨言一句话就堵死楚慎行的出路。「无论是餐柜、橱柜、或是鞋柜,都刷我的卡,你一个子儿都没出到。以前我是同情你才不跟你计较,现在我懒得理你,你自己看著办。」
「看著办就看著办,谁要你同情。」她二姊这番话深深的刺痛她,也使楚慎行的泪不自觉地掉下来。
「别以为现在你红就了下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哇!」楚慎行话还没讲完,就哭著跑出去。
楚谨言看著开敢的大门,这才发现自己可能说得太过分,伤到了她小妹。
「Shit!」她忍不住骂脏话。
敢情她是中了邪,这些话她老早就想讲了,可之前都忍得住,为何今天就是藏不住?
唉!
她重重的把自己抛在沙发上,心想自己是不是追上去跟她小妹道歉,却又拉不下脸。
好烦。
楚谨言匆忙起身,跑回二楼的房间拿手机,一面下楼梯,一面拨手机,找她目前最新一任的男朋友一起去喝酒。
大白天就喝酒实在不是一件太光荣的事,也没多少情调,因此她匆匆的喝了几口,就找藉口回家,跟现任男友说掰掰。
当她打开鞋柜要放鞋子的时候,一件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小妹的书不见了,清得一乾二净。
「你的书都跑到哪里去了,慎行?鞋柜里一本也没有。」她走进客厅,将皮包甩在沙发上,一面转身打开其他柜子检查,里面也是同样的状况。
「我把书搬家了。」楚慎行嘟高了一张小嘴回道。
「你把书搬家?」这可奇了,楚谨言甩上柜门,一脸怀疑地看著楚慎行。
「你把它们搬到哪里?」若是说院子她一定掐死她,那儿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唔……」楚慎行忽然结巴起来。
「到底搬到哪里?」不对劲。
楚谨言眯起眼睛,无言警告她小妹最好别说谎。楚慎行这才小小声的回答——
「我、我把我那些书都搬到隔壁了。」她也偷偷眯眼看她二姊,後者正铁著一张脸,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你说什么?」楚谨言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我说……我把书都搬到隔壁去了。」楚慎行索性指给她看。
「你把书都搬到隔壁了?」
楚慎行猛点头。
「你把书都搬到隔壁了?!」楚谨言狂吼。「你哪里不好搬,偏要搬到隔壁……」她气得来回踱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把书搬到隔壁?」她才出去几个钟头,就发生这种鸟事,这个礼拜果然不好过。
「呃……」不期然被她二姊高张的炽火喷到,楚慎行支支吾吾。「因为、因为刚才你说要我自己想办法,我就想到这个办法……」
「好,我懂了,你不必再说。」再说下去她会累死。「我们现在就去隔壁把书要回来,大姊呢?」人多好办事,天晓得那些书可不轻。
「在楼上。」楚慎行听得迷迷糊糊。「为什么大姊也要一起去,我们这样闯进别人家,会不会太……」
「大姊,下来!」懒得理会她小妹的唠叨,楚谨言一脚跨上阶梯,就要她大姊助阵。
「什么事啊,谨言,干嘛大呼小叫?」楚怀柔攒著一双柳眉下楼,艳丽的红唇,还留著来不及舔掉的草莓汁,看起来可口极了。
「我们去隔壁要书。」楚谨言才不管她大姊刚刚在做什么,两手各揽住一位姊妹,三人并排浩浩荡荡地便往隔壁扫去,伸手按下魏家的电铃。
「谁?」好死不死,出来应门的竟然是楚谨言的死对头——魏汗青。
她二话不说的伸长手,凶巴巴的开口:「把我家的书还我。」
魏汗青莫名其妙的看著楚谨言伸过来的手,尽可能忍住打她的冲动,冷静的问道。
「什么书?」她是不是头壳坏掉,要书要到他家来。
「我妹妹寄放在你家的书。」她把楚慎行从後面拖出来,推到最前面。「你应该认识她吧,不用我多介绍。」
这倒是。早在许久以前,双方结下梁子的那一天,他就领教过她们家女生的泼辣,其中又以带头的楚谨言为最。
「我们没有你要的书。」恐怕是找错地方。
「才怪,我们家的书明明就在你们这里。」休想赖。「慎行,你跟他说,是谁拿走你的书的?」
楚慎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晓得该不该说出实情。
「是谁?」魏汗青不相信他家里会有人做这种事,一直逼问。
「是……丹心。」楚慎行的头垂得奸低。
「丹心?」魏汗青先是愣住,後掉头喊人。「丹心,你出来一下,有访客!」
这一喊,不但把原先正在发呆的魏丹心给喊下楼,连同在书房休息的魏千古也给揪出书堆,一起到门口来看他家老二喊什么。
「慎行。」
「怀柔。」
兄弟俩同一时间盯著门口那两道窈窕身影,不约而同的抽气。
楚谨言和魏汗青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但知道有一件事情必须解决。
「这个女人说你拿了她们家的书,是不是真的?」原则上他是不相信他的兄弟会干这么蠢的事,但还是要问一下。
「是真的,二哥。」魏丹心著魔似地盯著楚慎行,後者的脸红得像苹果。「慎行说她二姊不许她把书再放在屋子里,我只好把她的书全部搬来。」
「你看吧?我就说书在你们这里。」楚谨言一副捉到贼的样子。
「你居然做出这种蠢事!」魏汗青不敢置信地猛拍额头。
「嗨,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魏千古和他小弟同一挂,也是盯著楚怀柔看。
「你也不错。」楚怀柔笑著说。「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老大这组忙著打招呼,老二这组则是忙著干架。
「不要再演戏了,快把书还给我们。」楚谨言才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呢,她就是不想把书放在这里。
「还就还!」诅咒丹心那多事的家伙。「丹心,你都把书藏到哪里去了,快还给人家。」之後他才好撒撒盐,去去霉气。
「都放在地下室,我立刻去搬。」
「地下室?!」楚慎行闻声尖叫。「你怎么可以把我的书放在地下室?地下室既潮湿又容易长蛀虫,我的书都是我心爱的宝贝,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它们?」
「不然要怎么办?我家也没地方放,唯一的空位就是地下室,我不放那儿,放哪儿?」魏丹心委屈不已的反驳。
「你可以先告诉我啊!」楚慎行还是尖叫。「如果你真的有困难,不必硬要装酷,最後才来虐待我的书。」太过分了。
「我也是一片好意。」怎料得到竟是热脸贴到冷屁股。「当时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才想到这个办法,没想到你居然回过头来咬我。」
「我哪有咬你?」楚慎行跳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虐待我的书……」
老三这组不落人後,也跟著吵起来,只有老大这组尚能维持和平……不过,也快吵架了。
「真高兴我给你的建议能发挥作用,你一定觉得平静多了吧?」楚怀柔睁大著一双美眸,仰视高她整整一个头的魏千古,娇艳的红唇,有著数不尽的温柔。
「确实是平静多了,谢谢你。」魏千古点头。「多亏你开出来的处方,对纾解心情方面非常有用,『普罗茵玫瑰』——」
「等等,你说什么?普罗茵玫瑰?」楚怀柔突然半路拦截魏千古的发言。
「嗯,有什么不对吗?」魏千古皱紧眉头,不晓得对方的表情何以风云变色。
「当然不对!」楚怀柔叫了起来。「我建议的是『大马士革玫瑰』,不是『普罗茵玫瑰』,你弄错了。」
「一样都是玫瑰,有什么不同?」魏千古分不出其中的区别。
「天大的不同。」简直侮辱她的专业。「『普罗茵玫瑰』是法国地区出产的玫瑰,『大马士革玫瑰』则是出产在土耳其一带,是所有玫瑰中最好的品种,萃取出来的精油也最有效。所以我才建议你要使用『大马士革玫瑰』,可是你却自己乱用『普罗茵玫瑰』,还说是我的主意。」
「我根本看不出来这两种玫瑰有什么不同。」什么「普罗茵玫瑰」?什么「大马士革玫瑰」?简直乱七八糟。
「精油是要用闻的,不是用看的,你搞清楚。」自己笨就算了,不要把罪过都怪到她头上。
「我倒情愿去背法律条文,它们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精油容易分辨多了。」虽然也有些许相似的法条,但总比颜色一模一样的精油强。
「什么乱七八糟?你才乱七八糟呢!」她绝不容许有人污蔑她心爱的精油。「别以为你是律师了不起,我告诉你,全世界的花有几万种,光玫瑰的种类就占了一千多种了,它们大部分都可以提炼出精油……」
老大这组随後开战,两组战的内容都和正事无关,只有老二这组还记得他们吵架的目的。
「你弟弟真不要脸,偷我家的书!」楚谨言指著魏汗青的鼻子开骂。
「你妹妹才不要脸,欺骗我弟弟!」他也不客气的反骂回去,现场於是又是一阵喧哗。
「你虐待我的书……」
「你搞错了精油……」
「把我家的书还给我……」
现场一片混乱,三组人马各自叫阵,就是没有人记得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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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又过,还是没人记得搬书,依旧过著自己的生活。对楚谨言而言,生活除了对付隔壁那群老古董外,最重要的事莫过於每天收到的卡片。为此,她芳心窃喜,因此即使有萧茜茜在一旁冷嘲热讽,她依然是春风满面,快乐得不得了。
当然啦!人生有苦有甜。她既尝到了甜头,自然也得吞下酸凤梨,那即便是天天call in进来的混蛋。
也不知道这社会是出了什么毛病?人们似乎格外喜爱看他们两人争斗。他们就像现今的政治情势,一方抛出议题,另一方即忙著回应。如此口水满天飞,观众不腻,她这个当事人倒是腻了。偏偏收视率又持续飙高,教她想退场都难,托那混蛋的福,她的车马费因此而调涨了几千块。
有失必有得,也算是弥补她的精神损失。
星期天的下午,天空蓝蓝的。外头的太阳不大,甚至还有点风,勉强算是这个星期以来最宜人的一天。
在这适合外出的日子里,楚谨言没选择外出约会,反而窝在沙发上想那个老找她碴的家伙有多混蛋,想著想著,大门开了。
「嗨,谨言。」进门的是她大姊,她从早就出去,现在才回来。
「嗨。」她背著她大姊,跟她挥手打招呼,看都没回头看。
「嗨,谨言。」又多了一个打招呼的人。
「嗨……」她手挥到一半,才愕然发觉——
「你、你怎么来我家?」她嘴巴张得老开的看著来人,一根手指直指著对方发抖。
「我邀他来的。」楚怀柔连忙冲出来解释。「千古说他头痛,我就邀他到我们家来作治疗,以方便我调配精油。」
「但、但是……」楚谨言太惊讶了,一时说不出话。
「我们先上去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喝咖啡。」
咻一声。
楚谨言和她大姊相处大半辈子以来,从没看她动作这么快过。以往她总是慢吞吞,活像电影中慵懒的贵妇,急死人不偿命。
反了。
看著空无一人的回旋木梯,楚谨言不敢相信她大姊竟然会倒向敌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对,去找慎行问问看,她一定也会这么觉得。
楚谨言决定去找另一个盟友,通常这个时候,她都会到对街的一家书局看书,去哪儿找她准没错。
她随意穿上凉鞋,穿过前面的院子,就要去找她小妹,没想到途中又遭遇到敌人。
「匆匆忙忙的,去哪儿?」
发出声音的,毫无例外又是魏汗青,他正站在矮墙边,两手插入裤袋里,看起来颇为潇洒。
「要你管。」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不错,就是为人差了点,不然还满有吸引力的。
「我也不想管。」他的眉头挑得老高。「但我想你最好亲自来看看眼前的状况,再来决定我是不是多事。」
他让出一个位置,偏头要她过去。她好奇地走到矮墙边站定,透过他让出的位置,观察他家的院子。
「这、这是?!」代志大条了。她那每到星期天就跑到不见蛋的小妹,居然跑到他家踩脚踏车?
「看见了吧?」魏汗青冷笑。「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住你的原因,你那天才小妹从两个钟头前就来我家报到,而我那天才小弟,更是把他所有的运动器材都搬到院子来任凭风吹雨打,那些器材少说也值几十万元。」
「他干嘛这么做?」她指著正开怀大笑的魏丹心。
「为了你小妹那些宝贝书啊。」他语带嘲讽的回道。「她不准丹心把她的书放在地下室,丹心就只好牺牲自己最宝贝的运动器材,为那些书找空位,天晓得之前他还不许我们碰。」
「我出门之前也刚碰见你大哥,他们正要上楼。」她咬住下唇告诉魏汗青这个讯息,忧心仲仲。
不太妙。
他们互看一眼,低头各自沉思。
依照这个情形看来,他们极有可能是在恋爱……
恋爱?
他们又互看一眼,再度低头各自沉思。
想他们这两家,虽名为邻居,实则更像仇人。自古汉贼不两立,更何况汉贼至少还出自同一血缘,他们是生活习惯,乃至於价值观都南辕北辙,真要谈起恋爱来,恐怕困难重重,到时还得劳驾他们两位老人家出面替他们收拾。
「我有一项提议。」与其日後生变,不如现在就解决这个大麻烦。楚谨言决定。
「请说。」恰巧魏汗青想的跟她都一样,也不乐於看到他们谈恋爱。
「破坏他们。」她说。
「这正是我的想法。」他点头。
难得双方想法一致,接下来,就看他们搞破坏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