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歇一歇。」
「如果你看到前面荆棘遍布,让你疲于奔命,怎么歇结果还是累的话,你会怎么办?」
「那就歇久一点喽!如果放弃的话,前面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如果你发现守护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你前面的努力已经是白费了,你会怎么办?」
「赶紧放弃喽,谁会这么傻继续做白工?可是,这和我们有关吗?」
「霖,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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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平时不见几个人影的教室、图书馆此刻是人满为患,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人们的潜力无穷,而且深谙「临时抱佛脚」的保命之道,齐玮当然也在此列,不过她此刻的心思却在手中的行动电话上。
她终于买了手机,不是因为拗不过凌司霖的软硬兼施,而是最近见他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只好借着这先进的沟通工具来一解相思之苦。
齐玮飞快的按了几个键,虽然怕打扰他工作,但是她好想听他的声音。
(喂,我是凌司霖。)
客气而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虽然冷冰冰的,可是齐玮却笑了。
「我是齐玮。」
(玮?)一阵沉默后,凌司霖惊喜的说:(你怎么会打电话来?)
「我想你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小女人的潜质,可是现在她的语调柔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凌司霖的声音更温柔的传来:(玮,我也好想你,可是最近公司实在太忙,我分不开身,我还在公司开会,现在是偷溜出来听你的电话喔!)
「哦,那你忙吧,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愿望达成,心满意足。
(玮,你别挂电话,我还没听够你的声音呢,你不要这么残忍嘛!)
他怨怼的语气逗笑了齐玮,缠绵去了几分,相思却更甚。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等我忙完,我们出国旅游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去。)
「孟亦凯和袭潋滟会粘我们的。」
(偷溜才刺激嘛!)就当玩捉迷藏,有本事就让他们跟喽!
「还是算了,外国美女太多。」她认真的说。
这个也计较?凌司霖在电话那端笑出声来,宠溺的道:(唉!你真是名副其实的醋坛子。)
「你皮在痒了吗?」她故意装得很凶。
(如果你愿意亲遍我全身的话,它确实在痒。)
「色狼!」她红透了脸,小声的骂了一句。
(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们都是大人了,迟早你都是我老婆。)
「以后的事以后再提。」说到终身大事,齐玮立即想起袭潋滟,「那个美国番女对你有什么行动没有?」
(唉,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她还是一天一封情书,我怀疑她动机不纯,不像是真的喜欢我,半真半假的,就像小孩子玩家家酒,很奇怪的感觉。)
「她可能是针对我,初见面时她暗示过,好像是我小时候咬她一口的事,她到现在还记恨。」
(不至于吧?这么一点小事,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很可能就是看上你了,谁教你招蜂引蝶!」
(冤枉啊,大人,我唯一想招惹的是妳啊!)他在电话那端鸡猫子鬼叫。
齐玮连忙将手机拿远一点,以免受到音波攻击。
(对了,孟亦凯呢?有没有找你麻烦?)
「他顾自己都来不及了,我刚刚又为他引见一位绝世美女。」嘿嘿嘿!
(连我都听得出来你笑得很好,你别玩得太过分,孟亦凯现在对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只是我的普通朋友,你别乱吃醋。)
「我哪有乱吃醋?」
(没有没有,你说了就算,小的不敢这次……秘书在催了,我得去开会。)
「秘书男的女的?」
(女的,我老妈的啦,今年三十二了,真受不了你……)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真的得进去了。你一天至少要给我三通电话喔,早中晚照三餐打,我可以拌着情话吃饭,如果睡前还有宵夜更棒,我等你喔!亲一下,拜!)
一阵机关枪扫射似的话音刚落,她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就挂上了,齐玮瞪着手机发楞,仿佛凌司霖仍在电话那一端。以前各自忙各自的学业,往往几个星期都不能见面,也没特别想念对方,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情难自己?是情更深了,还是之前的爱情根本不是爱情呢?
无聊的将心思移回课本上,可还没看进几页,身边不远处的说话声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对方的声音太大了,所以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
「我就是喜欢你的宽宏大量、与世无争。」男的这么说。
「可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女的不依的回答。
「没办法啊,谁教她是我学姐,她帮老师改考卷,关于考题的内幕知道得很清楚,她主动约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她喜欢你。」幽幽的女声说。
「我喜欢的是你呀,你一向最理智大方,明白我跟那些女生只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每次最后都回到你身边不是吗?」
听不下去的齐玮忍不住抬头扫了那不知廉耻的男生一眼,除了个头比较高大,长得还算可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跩的。
「我嫉妒……有用吗?」一点点的酸楚、一点点的希翼,由女孩口中吐出。
「别说傻话,男人最讨厌乱吃醋的女人,我的红绝不是这种人。」
「当……当然。」细若蚊蚋的低语。
「我就说最爱你了,你真懂事,那我先走了。」
实在很火大,齐玮抬头看着那个叫「红」的女孩,只见她双目怅然的注视着男生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含泪。
「你何苦心里难受?干脆叫他不要去。」明知道这样搭话太唐突,属「狗拿耗子」之举,齐玮还是忍不住对她说。
「啊!」女孩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齐玮,见她眉头微微挑起,语气直率并夹杂着一丝火气,似乎比自己还生气,她立刻赧然的道:「对,对不起……」
「你又没错,干嘛跟我道歉?」就是这种性格才会任男生欺负吧!「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吃醋,不许他去?」
「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不认为因为我吃醋或说了什么话就能改变他,如果他是你的,你什么都不做,他仍是你的;当有一天他爱上了别人,你再吃醋、管得再严,又岂能锁住变心的脚步?我至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没有变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眉间轻蹙,一席话说得又低又流利,和她害羞的外表不符,可见这段话已经在内心辗转千百回,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别人?
「你真的确信这种逆来顺受能拴住他的心?」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爱他。嫉妒心是一种独占欲,可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又何必说出来让他也苦?也许会因为太在乎反而失去呢?内心的恶魔由自己来压制就好。」她站起身,微微颔首,走了开去。
嫉妒是恶魔吗?是爱情中必须消灭的东西吗?
齐玮沉思,感觉内心一直坚持的观点开始被外界颠覆,这女孩的说辞和叶柔说的有些相似,说对,苦的是自己,说错,似乎也有她的道理在。
她到底应该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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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司霖从办公桌的文件山中爬出来,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气,起身来到敞开的窗户前,探了探头,天色阴沉沉的,雨点淅沥而下,透着丝丝凉意。
不晓得齐玮放学了没?她向来不爱带雨具出门,伯麻烦,宁愿淋雨回家,好几次因此感冒,他还是打个电话给她,如果还没走的话,他就去接她,顺便吃阿姨煮的爱心晚餐。
一思及此,他疲惫的脸上泛起笑容,正打算伸手关窗,目光一瞥,被楼下定定站立的身影所吸引;那个人正抬头看向他的窗,不知看了多久,如一尊不会移动的雕像,连雨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亦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不太敢肯定,连忙关了窗,跟秘书交代一声,就直奔电梯下楼。
凌司霖惊悸的看见孟亦凯挺拔的身子站在公司大楼前方,痴痴的抬头仰望他办公室的那片窗,不知维持这样的姿势有多长时间了。「亦凯?果然是你,你站这里多久了?找我有事吗?」他只穿了一件咖啡色羊毛衫,厚外套搭在手臂上,在秋末寒气逼人的雨中显然没有一点用处。
孟亦凯这才发觉有人呼唤似的,慢慢的把头转向凌司霖的方向,高傲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迷蒙,头发向下滴着水。「小霖。」他的声音是喜悦的。
「你来多久了?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很想见你而已,就……来了。」
「想见我为什么不上去?像傻子似的淋雨很浪漫吗?你……你怎么了?」凌司霖注意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孟亦凯双眼在看他,却没有焦距,喃喃的说:「你不会想见到我的……」
凌司霖冲上前一步,刚好接住孟亦凯颓然软下的身躯。
「亦凯?喂,你怎么了?亦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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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凯病倒了,发烧到摄氏三十九度半,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面色潮红,嘴唇却是白的。因为他坚持不去看医生,凌司霖只好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孟亦凯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只手吊着点滴。
「你闭上眼睡一会儿。」凌司霖拿起他换下的湿衣服要拿去给佣人洗,却发现衣服湿得过分,简直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他心念一转,又拿起孟亦凯的鞋,鞋里都可以倒出水来。「你掉进水里了?」
孟亦凯点头。
「你怎么会掉进水里?」他脑子有病啊?这种天气不是游泳的好时机吧,而且掉进水里不赶紧换衣服,还到处乱跑,是不懂还是故意?
孟亦凯不答反问:「为什么带我到你家里?」
「很奇怪吗?你离乡在外,现在生了病,旅店里有谁会照顾你?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把你当作我的普通朋友,没有其他的。」
「我不会误会。」孟亦凯闭上了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你从哪儿学来的古诗?不错嘛。」跟他一比,另一个纯种华人袭潋滟应该去撞墙。
孟亦凯没有回答,似乎专心在睡觉;凌司霖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最后仍然选择什么都不说,抱着湿衣服离开客房。
他一离去,孟亦凯的嘴角随即漾开一丝苍白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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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房门,凌司霖就眼尖的看到两颗偷窥的脑袋从拐角处斜斜的伸出。
「爸,妈,你们很闲吗?爸,如果你的病好了的话,请穿好衣服和妈一起去公司打拼,免得把你们的儿子我操到吐血,我马上要考试了。」
「呃……」做爸爸的傻笑两声,配合的做出难受晕眩的样子,直往老婆怀里倚去,呻吟着:「不好了,老婆,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的头好晕!」
「不晕的是小狗。」凌司霖没好气的说。
「老婆……」做老公的委屈的在娇妻的怀中磨蹭着,「我们的儿子凶我,我好命苦……以后我们不要指望他孝顺,我们俩相依为命住养老院,反正他会并吞公司,不给我们留下一毛钱……」
凌司霖听得差点跌倒,齐玮常说他喜欢演戏博取同情,她应该看看他老爹!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小霖霖,你给我回来,你骂你老爹是狗,你不就是狗儿子?还有你,儿子很辛苦耶,你没事就喜欢玩他,弄得他也一样不正常,你放心吧,我们儿子有小玮玮管着,不敢不孝顺……只不过他从小在齐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多,将来也许会入赘……」
「妈!」
「老婆!」父子俩这会儿倒默契十足的同时抗议。
「我随便说说而已。」庄羽仙敲了敲老公的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把你那副骗人的苦瓜脸收起来,你忘了自己急急忙忙的冲下床是为了谁?」
「啊,对了!」终于想起正题,凌树胤这才万分不舍地把头挪离老婆的香躯,如临大敌的问:「你带回家来的同学是不是……那个男孩子?」
「哪个?」凌司霖不解的问道,眼神溜向母亲。
「就是……爱慕你的那个。」
「你说什么我不懂!」眼睛开始瞪着母亲。
庄羽仙拍了拍老公的头,像在拍小狗,说道:「你爸爸向来扮猪吃老虎,公司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哪一件不知道?我先声明,问谍绝对不是我。」
凌司霖看向爸爸,承认道:「没错,是他。他生病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为我来的,我不能不闻不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
「你确定没有麻烦?」
凌司霖耸耸肩,「我只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麻烦不麻烦是以后的事。」
凌树胤嘴角隐藏着赞许的笑容,用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的口吻说:「那也只好随你了,爸爸妈妈永远做你坚实的后盾,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别忘了你没什么用的老爸。」说完还对儿子眨眨眼睛。
凌司霖当然不会把这番话当笑话听,也对爸爸眨眨眼。「套句前人的话--最没用的人往往是最有用的人,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正合适。谢啦,老爹!」
「不客气。还有,我猜你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小玮吧?」
「还没。」
「那就好,免得我们重复工作,你勤劳的爸妈已经通知小玮过来了,你现在到门口去,正好能迎接她。」
「对啊对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女朋友?毕竟情敌登堂入室,她心里要有个底才行吧。」庄羽仙也在一旁帮腔。
凌司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对天才父母,说的好听,是想看热闹吧?玩自己的儿子玩到不择手段!他哼了一声,「没这么严重,玮不是不讲理的女孩子,我也正要找她问些事情,你们如果太闲了,可以把我带回来的报表合计一下,明天下午有个会要开。」凌司霖三言两语吓得父亲「草」容失色。
「仙仙,我想回房了,现在小霖霖的事情没问题了,我突然觉得好虚弱,头昏眼花的,这么个废人不摔倒就万幸了,还能看什么报表呢?唉!」开玩笑,他是个病人耶!平日等吃等喝当米虫才是正当工作,怎么可以捞过界?
「你老爹的身子虚,抵抗力差,天一冷更是雪上加霜,没人盯着不行,这几天就辛苦你了,乖儿子。」开玩笑!一年到头都是她在做牛做马,不乘机放个假怎么对得起自己?反正公司迟早是他的,玩倒了也不关她的事。
两口子互相扶持着,就像后头有人逼他们上吊一样逃得飞快。
凌司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摇摇头,有这种活宝父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霖,你干嘛呆站着摇头晃脑?」齐玮一进门就看见他抱着一堆衣服,傻子似的站着不动,她把伞放在鞋柜,走近他,「我按了半天门铃,你都没听见吗?」多亏有小女佣来为她开门。
「我在哀叹自己的悲惨身世。」凌司霖把衣服交给小女佣,并交代几句,然后拉着齐玮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干什么?凌伯伯亲自打电话来我家,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什么事?」齐玮任他把自己按到椅子上坐好,再看着他跑进浴室,「难得你今天不用加班,我好几天不见你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们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凌司霖匆匆的跑回来,带着一块大毛巾,一边罩上她的头,为她擦拭滴水的头发,一边责怪着:「我们两家离这么近,你还打着伞,为什么会淋得像落汤鸡?」
「外面风一直吹啊吹的,我的伞老是拿不稳,一生气干脆不拿了,反正已经淋湿了。」她脱下湿透的外套,还好里面的毛衣只有淋湿一点,还能穿。
「我就知道你有这毛病,本来要去学校接你的,可是……」
「咦?你打算去接我吗?我怎么没见到你?」
「毛衣也脱下来,我拿我妈的睡衣给你先穿着。」
「没关系,干了就好了。」
凌司霖这次却一点也不肯妥协,瞪着她,神情严肃的说:「家里已经有个生病的人了,我不希望再有一个因为同样原因生病的人。脱!」
「谁病了?」脱就脱,难得见他板着脸,就依他一次。话说回来,他这么强硬的让一个女孩子脱衣服,容易给人不好的联想喔。
「你在偷笑什么?」凌司霖很快就拿来一件粉红色睡袍给齐玮套上,把她的湿衣服拿出去,回来时还见她笑个不停。
「我笑你硬让人脱衣服,像古时候逼良为娼的龟奴。」齐玮笑眯眯的见他忙进忙出,这会儿又拿来吹风机要吹她的湿发,她有种被宠的甜蜜。
「我担心你,你还忍心取笑我,我真是天底下最没地位、最没尊严的男朋友。」凌司霖撩起她的发丝吹着,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还不是脱了?」
「啊?呵呵……」齐玮顿时语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谁病了,是凌伯伯吗?阿姨怎么舍得让他淋雨?」
吹风机的震动声是沉默的空气里唯一的声响。
「不是我爸爸。」凌司霖缓缓开口,「是亦凯,他到公司找我,全身淋得湿透了,然后就发高烧,现在在我家里。」
「发高烧?严不严重?」齐玮的心忽地一跳,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接到的电话,记得当时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喘不过气来。
「很难说,请了医生来,给他吊了点滴,但是烧还没退。」
「哦……霖,你的声音怪怪的。」
「你没有话要说吗?」他动作娴熟的撩起她的头发。
「你想听我说什么?」她不自然的扭过头,假装看墙上的抽象画。
「我猜,亦凯会病和你有关吧?」
「也不能全怪我。」齐玮下意识的先为自己开脱,毕竟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胆子太小了。」
「怎么回事?」
「今天跟他约会的是大三的张仪容学姐,她很苦恼的来找我,说跟孟亦凯约会三次,他对她冷淡得要命,连帅哥的小指头她都没碰到,问我怎么样可以让孟帅哥喜欢上她,所以我就帮帮她喽。」
「张仪容?大三的南瓜花?」称之为「南瓜」,实在是因为她的体型十足像颗南瓜,纵向不长横里长。「你让她跟亦凯约会?还三次?」
「怎么样?胖子就没有恋爱的权利了吗?孟亦凯也没抱怨,看你一副吃了臭虫吐不出来的样子。」她气愤的说。虽然利用了张学姐,但是本意上她可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你接着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主意?」
「我告诉她,男人不主动女人就应该主动,女追男隔层纱,孟亦凯是浪漫的法国人,可能就是嫌她不够主动热情吧,所以她可以主动追求来博取他的好感,例如抱他或……吻他……」齐玮的声音越变越小,她也发现有点不妥。
「然后呢?」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凌司霖握着吹风机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他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就等齐玮说出来。
「后来的事是张学姐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她说……她在约会即将结束时,眼看孟亦凯毫无眷恋的转身要离开,她心一急,想起我的话,就突然扑上去死命抱着他,拼命的吻他的唇,可是她太胖了,就这么狠狠的朝孟亦凯一撞,孟亦凯可能一惊之下往后退,恰好后面是喷泉,所以……」
「张学姐也掉进水里了?」
「对不起。」齐玮开始后悔了,亏她还口口声声的为张学姐抱不平,但是自己却无意中侮辱了她,这和那些嘲笑她身材的人有什么两样?不,还更可恶!
老天!她真的被嫉妒冲昏头了吗?一心想着要人,却忘了张学姐是无辜的,孟亦凯生病了,张学姐是不是也冻病了?可是当时她还在听完电话后哈哈大笑,庆祝整到孟亦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木不仁、这么冷血?
凌司霖叹口气,放下吹风机,在她面前坐定。「我想,你用这种方式来整亦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齐玮点头,是自己的错就得承认。
「你应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玮,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凌司霖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为自己和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不得不冷下脸来。自从孟亦凯出现后,齐玮的行为便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们两人是该好好沟通一下了。
「我……」齐玮咬了咬下唇,因他语气中淡淡的失望而受伤,但是自己确实做了错事,这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我一直是爱你的,你喜欢独占我,我就让你独占;你喜欢吃醋,我就依着你、哄你,坦白说,我还很喜欢你为我吃醋,让我有一种受重视的快感。纵容你,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但那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太过分,利用亦凯对我的感情逼他去约会,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口气,但是你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人,不该利用她们的感情,这样对她们很残忍。」
凌司霖轻搂着她的肩,感觉到她在听到残忍二字时明显的瑟缩一下。
「我是不是很自私?」齐玮茫然的问。
她这阵子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被嫉妒迷住了双眼,因而看不清一些事?她只想着如何护卫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被人抢走,最可怕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为自己能打退一个接一个情敌而沾沾自喜,这样的她还是以前那个齐玮吗?这样的她感什么得到霖的爱?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凌司霖放柔了声音,安慰的抚抚齐玮失神的脸蛋,「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千方百计去整人,是我给你的安全感太少了,我也有错,既然这样,我们想办法弥补好不好……」
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凌司霖放开齐玮,起身开门,照顾孟亦凯的小女佣紧张的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越来越烫,给他水他也不喝,针头也被他拔掉了,他还一直盯着左手腕的疤痕看,挺诡异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清醒……」
她话未说完,凌司霖已经迅速奔向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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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凯!」凌司霖闯进客房,口里大喊着。
孟亦凯半倚在床头,正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疤痕,对他的呼唤恍若末闻。
「你在看什么?」凌司霖担忧的握住他的左腕,遮去那淡红色的疤痕。
「刀疤,很美。」孟亦凯双颊潮红,目光有些涣散,「那是我为你留下的。」
凌司霖一惊,故作生气的说:「一点也不美,在手上留下那种痕迹很丑,以后不许你在自己身上弄出这种东西,听到没有?否则你就离开我身边!」
孟亦凯反倒笑得更开心了,「你怕我再自杀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了,一年多来,我反复告诉自己,我爱你,我要活着爱你,要看着你幸福,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你爱的不是我也没有关系,所以我一有机会就马上来找你……但我错了,我以为看着你就会满足,可是我的心好痛!看着你和齐玮恩爱的样子,我的心就好痛,明明知道这辈子你不会是我的,为什么我的心还不死?」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盈满泪水,却在微笑着,笑自己的痴傻。
「亦凯。」凌司霖不忍的打断他的话,「别说了,你好好休息。」
「只有这道疤,是我为你留下的,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胡说!我们还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可是我做不到。」他茫然无助的摇头。
「能做到的,你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你现在病得很重,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孟亦凯慌忙抓住凌司霖的手放在胸前,平日冷静高傲的神色现在只剩下乞求,「你不要走开我,陪着我,只有这一刻,假装你是我的好吗?我……我保证会很快康复……」
「那你答应我绝不胡思乱想,不再看手上的疤。」
「好,不看!」他握紧了凌司霖的手,视若珍宝。
「那我就留下,直到你病好。」凌司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水让他喝,「趁这段时间,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我会讲的故事可多着呢,就先讲一个叫作『放下』的故事吧……」
孟亦凯一口气喝干了水,咕哝着:「我不是小孩子,对故事不感兴趣。」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很无聊,你就让我发挥一下我的口才嘛,这是一个佛经上的故事,你要仔细听好喔!话说……」凌司霖不顾他的反对径自讲了起来,不担心他不听,因为他知道他会把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去。
屋里讲着故事,屋外一直静静倾听的齐玮默然呆立,然后找庄羽仙派车送她回去。她在来看孟亦凯之前给张学姐打了电话,张学姐有没有生病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哭--张学姐接电话的父亲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