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咦!仕恒哥?!」原本以为门外是约好要过来的卫均梓,晓人很快地打开门,没想到竟然看到罗仕恒,她立刻惊喜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说着赶紧退开一步让他进屋。
说得也是,卫均梓有她房间的钥匙,通常都会自己开门进屋,哪会按门铃。
「我想过来看看妳,所以跟范伯伯问了妳的地址。」他看看屋里的简单陈设。「地方不大呢。」
室内约有十坪空间,隔开厨房和浴室后,只剩下六坪不到,摆下一张床和双人沙发后,空间更是所剩无几。
「没办法啊,台北的租金太高。」她也希望能租大一点的屋子,否则每次均梓一来,眼睛都一直往床铺瞄,害她也跟着血脉偾张,脸红红,心跳加速。
「记者工作还做得习惯吗?」他在沙发上坐下,跟她闲话家常。
「嗯,越来越上手了。」
「听范妈妈说,妳是为了我才当记者的?」这也是他会在这里的原因。当他听了这番话后,心情为之一振,立刻开车上来找她。他相信她对他应该也是有心的,只是尚未厘清自己的感情,就像之前的他一样。
「对呀,我本来是希望当记者后可以搜集更多信息,也许可以找到你,可惜我没有帮上忙,最后还靠你自己的力量回来。不过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妳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看来范妈妈说的都是真的,这下子他更笃定自己的猜测。
「因为你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当然要想办法救你喽!」她突然记起均梓昨天的警告,赶紧特别强调「哥哥」两个字,以免被误会。
「不!」罗仕恒立刻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急忙说服她。「妳对我一定不只是兄妹的感情,应该还有别的,只是妳还没发现而已!」他相信她会这么担心自己的安危,是因为她心系于他,也就是两人的心意相同。
「仕恒哥?!」她从没见过他这模样,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却紧握不放。
完了,果真被均梓给说中了,这下该怎么脱身?
「晓人,我爱妳。」罗仕恒急于表白心意,希望能唤起她的共鸣。
「我并不爱你,我对你只有兄妹……」她努力想解释自己对他的感情,但他完全不接受否认的答案,眼中有着疯狂的光芒──
「不,妳也是爱我的!」
「仕恒哥……」他这模样好吓人!小时候遇到变态的记忆涌现,吓得她频频往后退,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而罗仕恒却仍一步步逼近,身体几乎压在她身上──
「妳是我的!」他强势地宣布道,心中甚至作下决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只能属于他!
他使尽全力压住她,脸也跟着俯下,他现在一心只想要得到她,根本管不了手段是否卑劣。
「不要……均梓救我……」挣扎了半天仍然没有用,她闭上眼睛,不想看他狰狞陌生的脸,泪水滑落眼角,说出她的无力感和恐惧,她真的好怕……
她还没跟均梓说爱他呢!这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遗憾。如果能让她逃过此劫,她不会再扭捏,一定会老实跟均梓承认自己的心意……
「你在做什么?!」开门进来刚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气得卫均梓一把拽起罗仕恒,又狠狠地补上好几拳在他脸上。
这几拳终于将罗仕恒打醒,看到晓人衣衫不整地窝在沙发上,脸上尽是害怕的神情,他终于清醒过来,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欠揍!」卫均梓又免费赏他一记黑眼圈,再来一记左勾拳,让他的嘴角破皮,当场鲜血直流。
罗仕恒没还手,也没开口告饶,就这么乖乖站着让卫均梓打,彷佛要为自己刚才疯狂的行为赎罪。
就在卫均梓还要继续痛扁罗仕恒时,晓人赶忙跌跌撞撞地起身,拉住他的手,替罗仕恒求饶。「够了,别打了……」
「够了?」卫均梓不敢相信地瞪着她。「妳忘了刚刚差点就被他污辱了吗?竟然还替他求情?」
「我知道,可是……」看到罗仕恒满脸是血,她的心里还是会难受,毕竟他是她从小就敬爱的「仕恒哥」啊!一向最敬爱的兄长突然变成凶神恶煞,让她大受打击,可是仍不忍他被当成沙包痛扁。
罗仕恒神情痛苦地低头道歉。「对不起……」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会异想天开,想使出这种卑劣手段。
「道歉就能了事吗?」卫均梓的手仍然揪着罗仕恒的衣领不放,一脸愤恨难消,若是他晚来一步,会变成什么情况,他连想都不敢想。
罗仕恒认真地看着躲在卫均梓身后的晓人。「晓人,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无法原谅,但我是真的爱妳。」
罗仕恒的理由让卫均梓更为火大,怒斥道:「爱她就可以欺负她吗?这种卑劣的行径跟禽兽有何不同?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做,那么社会上还有秩序可言吗?」
「均梓,放了他吧。」看到以前总是对她爱护有加的兄长变成摧花魔手,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也不忍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可是……」他既不甘心也不放心。
「没关系,有你在,他不敢再怎样的。」
「哼。」他这才放掉罗仕恒的领口,但仍不忘威胁道:「你最好安分一点!」
罗仕恒颓然瘫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沮丧和痛苦,不敢看晓人。
晓人倚偎在卫均梓怀里,闻到熟悉的气息,原本担忧受怕的心终于慢慢平复,这才能发言。
「仕恒哥,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刚刚,她还会忍不住颤抖。
她的「恐男症」在跟均梓交往后已经渐渐痊愈,所以昨天当她知道罗仕恒生还时,才会因为激动而忘情地投入他的怀抱,若在之前,这是她绝对不可能做的事。只是刚才罗仕恒的行为再度唤起她的恐惧,她可能有好一阵子不敢接触男人了。
「我原本也以为自己对妳只是兄妹之情,但是当我在伊拉克受伤的时候,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妳的身影,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对妳的感情并不单纯。可是当我回来,还没来得及对妳表白,妳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他将自己的心情转折娓娓道来──
「我原本想放弃,可是当我听到妳母亲说,妳之所以会选择当记者是因为我时,心中顿时燃起一线生机,这才立即赶来找妳,可是我太心急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眼睛直直望着她,希冀地说:「晓人,我希望妳能正视自己的心,也许妳会发现心中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是他。」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赌上一赌。
「你胡说什么?」罗仕恒的大言不惭差点没让均梓抓狂。「她爱的人是我!」
「这要晓人自己才知道,妳怎么说?」她的回答牵涉到两个男人的幸福,只见四颗眼珠子都盯在她身上,紧张地等着她的宣判。
「仕恒哥,对不起。」晓人的心中早有答案,她双眼直视罗仕恒,肯定地说出答案。「我一直只当你是哥哥。」她虽然很喜欢罗仕恒,但绝不是情人间的喜爱,要不然她不会对他刚才的行径如此害怕。
一家欢乐,一家愁;只见卫均梓的嘴已经开心地快咧到眼角,而罗仕恒的脸色却是呈现一片死灰。
「仕恒哥……」晓人担忧地看着他,担心他会承受不住打击。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他强自镇定地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总算表现出该有的风度。「祝妳幸福。」爱一个人就是要她得到幸福,就算那个人不是他,他也会诚心祝福她。
「谢谢。」
罗仕恒接着转向均梓,一脸认真地提出警告。「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不会轻饶你的。」
均梓将晓人护得牢牢的。「这还用你说吗?」只求他不要三不五时出来吓人就好。
「我走了,妳多保重。」沉重地道再见后,他笔直地往门口走去。
「喂!」均梓突然叫住罗仕恒,但他并没回头,只是停下脚步。
「谢啦。」
这句话是感谢他有风度地下台,也是感谢他以前照顾晓人。虽然他今天的行为不可取,但却是情有可原。
罗仕恒依然没回首,仅摆摆手表示收到,便打开门往外走,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脸上再也藏不住的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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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还好吧?有没有受伤?」罗仕恒一走,均梓立刻拉起晓人的手检查,当他看到她手臂的青紫时,才平息的火气又冒出头来。「可恶!我非要再揍他几下才甘心。」
她拍拍他的胸口,安抚道:「我没事。」
「下次我不在的话,就别放他进来。」谁知他会不会再凶性大发?
「嗯。」她顺从地应答,没忘记跟他道谢。「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谢什么?妳是我的女人,本来就应该由我保护。」
他的态度虽然有些大男人,但此时却给她最大的安全感,所以她不再犹豫──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一脸凝重的表情,让他也不禁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不会是要告诉他,她刚刚的话只是骗罗仕恒,其实她要的人是罗仕恒吧?
「我爱你。」这是她刚才面临威胁时,脑海里仅剩的念头,她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呼……」他吐出一口好大的气。「差点被妳吓死,我还以为……」她要分手哩!
「以为什么?」她很好奇他未说完的话。
「没什么啦。」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以免被她爬到头上撒野。「妳今天为什么这么老实?」以前无论怎么问她,她都不正面回答,难道刚刚被吓到脑筋「啪带」?
「刚刚当我面临此生最大的危机时,我只想到还没告诉你这句话,所以决定只要能逃过这个劫数,一定要老实告诉你自己的心意。」
「妳终于说出口了,我还以为自己要等到地老天荒呢。」
「你愿意陪我到地老天荒吗?」他这几个月的表现,让她相信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他失笑。「小姐,妳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你愿意吗?」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厚颜,也许明天会后悔今天的行径,但是现在的她只想要掌握自己的幸福,她绝不要再处于被动。
「愿意!」他露出一脸满足的笑。「我当然愿意。」她是他今生唯一想娶的女人,不娶她要娶谁?
他以前根本不能想象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套牢,不是他花心,而是他生性怕闷,跟同一个女人出去没几次,他就厌倦了,怎么可能跟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呢?
但是晓人不同,跟她相处越久,越能发觉她的多样风情,永远都不会觉得疲累,反而越来越沈迷……
他不只想套牢她,更想被她套牢,当她生命中的唯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