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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情似雨浓 第九章

  孟斯凡怅惘落寞地回到房里,赫然发觉姜曼妃正惬意地端坐其中。

  “你怎么还没睡,有事吗?”

  “你不也没睡?”她抬头睨着他。“怎么样,见着你的雨浓妹妹了吗?”

  他一震,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

  姜曼妃有些嘲讽他的大惊小怪。“什么事瞒得过我的眼睛。如果我没料错,你铁定败下阵来,碰得一鼻子灰吧?”

  “你……”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知道?”她冷笑一声。“瞧晚膳时他们那股旁若无人的亲热劲儿,一切早就不言而喻了,只有你这个呆瓜还傻呼呼的一头热。告诉你,早在进傲风堡没多久,我就发觉了风悠辰深爱着她的事实了,扣掉出众绝伦不说,人家风悠辰可是傲风堡堡主,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还有你容身之处?所以喽,温雨浓会移情别恋、爱上风悠辰根本是预料中的事,有什么好意外的。你呀,输得一点也不冤枉,该清醒、清醒,认清事实啦!”

  姜曼妃字字尖锐,句句刺中孟斯凡的致命痛处,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自觉死死地握紧了拳。

  “不过呢……”姜曼妃故作神秘地顿了顿,如愿引起了孟斯凡的注意力。

  “不过什么?”

  艳容一敛,露出了令人寒栗的阴森冷芒。“如果风悠辰消失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孟斯凡一阵心惊。“你是说——杀了他?”

  “没错。”柳眉一抬,见着他惊恐茫然的神情,她轻啐道:“少没出息了,怕成这样。”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身手不凡,我们……岂是他的对手。”

  “谁跟你说我们要亲自动手了?”真是头脑简单。她嘲弄地看着他。“凭你,还没付诸行动就已先被碎尸万段、死无全尸了。”

  “那……”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她阴寒地扯动唇角,惊心的怨毒光芒闪现眼瞳。“借刀杀人。”

  孟斯凡不解地蹙起眉。“借谁的刀?”

  “有谁能成功近他的身而不被怀疑的?”她冷酷地笑着反问。

  “你是说雨浓?”他惊叫出声。

  “没错,我就让他当个死在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孟斯凡摇摇头。“还当你有什么好主意呢,雨浓死都不会听我们的。”

  “谁教你蠢得让她知道?明的不行,我们不能来暗的吗?”她悄悄附耳说了个分明,孟斯凡听着,露出犹豫之色。

  “可是,万一雨浓……你有把握吗?”他忧心忡忡地问。

  “总是要冒点风险,不过我有八成的把握,光这八成,就够风悠辰死一百次了。”

  “但……”

  “怎么,心疼你的雨浓妹妹?”她要笑不笑地睨着一脸担忧的他。“像你这样拖泥带水的,哪成得了什么大事。”

  “我只是想,就算风悠辰死了,那又能怎样?”

  “为什么不能怎样?你想想,傲风堡的支柱一旦倒下,风老太爷又已年迈,整个傲风堡无庸置疑地就落在他们一致推崇的‘风夫人’手中,一旦世上少了风悠辰这个人,温雨浓不就非你莫属了吗?这牵来扯去,我们想得到傲风堡等于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了。”

  “那你……你不会……”孟斯凡犹豫着不知如何说出口,姜曼妃却已看穿了他的想法。

  “我姜曼妃像是那种不识大体、专门捻酸吃醋的庸俗女人吗?放心吧,你尽管去拥抱你的雨浓妹妹,她得到你的心,我得到你的人,谁也没吃亏。”

  “还是你识大体。”孟斯凡眉开眼笑、满心愉悦地一把拥抱她。

  姜曼妃阴冷一笑。风悠辰,是你不识好歹、绝情在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姜曼妃得不到的,情愿毁灭也不让任何女人拥有!

  她倒要看看,一代豪杰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手中,是如何的遗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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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浓——”

  雨浓正欲回房,恰巧在回廊听到孟斯凡的叫唤声,她回首望去。“斯凡哥,你找我?”

  “嗯。”他顿了顿,神色不定。“是……是这样的……”

  “别急,慢慢说,跑得这么急,瞧你现在都还在喘。”

  “噢,好的。”天晓得他不是喘不过气,而是心头忐忑不安哪!

  他迟疑着递出端在手中的杯子。“我知道你的身子骨虚弱,所以运用了很多关系才得到这有上百年历史的灵芝熬成汤汁给你补身,很难得的唷!”

  “这……怎劳你如此费心,我……”承担不起的情,总是格外沉重。

  “你别误会,我没想太多,只是单纯地想将你当成妹妹来关心。”

  “可是……”她还是不太敢接受。

  “既然知道我用心良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来手中这碗汤,你忍心辜负吗?以往我认识的雨浓可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

  雨浓粲然一笑。“好啦,我喝就是了。”

  “那……那好……我先走了。”

  雨浓凝望在转角处消失的身影,轻蹙起了眉,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斯凡哥好像欲言又止,神色也阴晴不定。

  她甩甩头,大概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正欲举步回房,她望了望手中的瓷杯,想起这阵子风悠辰又忙得昏天暗地,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累坏的。也快晌午了,她得去把他抓出来用餐,手中这杯灵芝汤就给他补身吧!

  除了关怀风悠辰之外,她实在也因为三天两头喝补汤喝到怕了,也不差这一碗,难得没有小霞的监视,她会笨到自找苦吃吗?

  独苦苦不如众苦苦,就这么决定,换她来“荼毒”风悠辰。

  她露出开怀的笑容,掉转了方向,轻快地朝不远处的书斋走去,却没发现,隐于黑暗中一双如释重负后所闪现的阴毒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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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听了严子豪的转述,风悠辰扬眉冷笑。“他们总算按捺不住,有所行动了。”

  “是,堡主请当心。”

  风悠辰露出些微揶揄的神情。“子豪,你太侮辱我了吧?就凭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也值得我费神去‘当心’?”

  “可是……”他却说不出自己的隐忧,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倒是好奇,他们如何将那杯‘与众不同’的汤水送到我面前来。”风悠辰合上手中的帐簿,起身打开窗子透气,不经意的一瞥眼,正好解答了他的疑问,同时也煞白了脸。

  严子豪从未见过主子有这等神色,疑惑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的景况令他心头大感震骇,又惊又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夫……夫人她……”

  风悠辰发觉,彻骨的寒意已直穿肺腑。“子豪,你说——我错信她了吗?”低忽的嗓音,轻得没有重量,幽杳的在空气中飘扬。

  “堡主……”严子豪忧心地轻唤。

  风悠辰恍若未闻,自言似地低道:“我可以承受全世界的背叛,但雨浓……会让我痛不欲生,这感觉,你懂吗?”他是拿他的整个生命在爱她,所以一旦被背叛,那毁天灭地、锥心泣血的打击真的会让人致命。

  严子豪喉头好似梗了硬块,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沉窒的闷痛感压在心口,好似……很不祥的感觉。

  “我还能再怀抱希望吗?”

  随着他低幽的嗓音,严子豪看到了朝这儿走来的雨浓。

  他闭了闭眼,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不知怎地,他那万念俱灰的神情,竟教严子豪莫名心惊——

  “嗨,子豪,你也在呀!”雨浓走过窗前,愉快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进了门,她将手中的托盘放一旁,见他们仍呆立原地,笑道:“干么,我又没要你们罚站。”

  “夫——”严子豪沉不住气,捺不住心焦的就要走上前去,风悠辰适时伸手阻止了他。

  “子豪,你先出去,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他沉声道。

  “可是堡主——”

  “我说下去!”他威严地重复。

  “……是。”严子豪呐呐地闭上了嘴,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雨浓一头雾水,将疑惑的目光由离去的严子豪身上收回,改望向风悠辰。“子豪怎么啦?他的表情好奇怪。”

  “那不重要。”他目光定定瞅住雨浓。“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想你呀,不行吗?”她爱娇的赖进他怀中,双臂勾上他颈间。

  “哦?”深幽的黑眸读不出情绪。“就这样?”

  雨浓娇俏地皱了皱秀鼻。“这样还不够啊?你一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废寝忘食,我可是怕你累着了才来陪陪你,是不是很温柔体贴呀?”见他沉思不语,她捶了捶他肩头。“什么表情嘛,还不快给我感动一下。”

  然而,风悠辰没有她预料那样,如以往般与她笑闹温存。

  “雨浓……”他深深地望着她,低敛着眼轻吻她的眼、眉、鼻尖、嫣唇,蜻蜓点水般的滑过她耳畔,然后深深地、深深地——拥紧了她。

  “悠辰?”雨浓困惑地低唤,他怎么啦?怪怪的,今日的他有点不同,眼眸中不经意流露的不知名情绪,莫名的扯痛了她的心。

  “你是不是太累了?”他的反常,她只能归因于神智不清。

  “也许吧!”他松开她。这场爱情仗,他打得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雨浓轻柔一笑,想起了她搁在桌上的灵芝茶,立刻端到他面前。“喏,给你提神解渴,趁热喝了吧。”

  她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实在不该感到讶异的,但以为已看得很开的他,为何又会有泣血刺骨的剧疼?

  雨浓见他迟迟没接过,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虽然满心不解,但仍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嫌我端的东西难喝,不给面子啊?”接着佯怒的板起脸。“我告诉你哦,今天你要是不把它喝光,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如晦的眸光,渐渐移向她手中的瓷碗,心,真的寒了、死了。

  那晚,她与孟斯凡在沉香亭中,便是商议这件事吧?可笑的是,他居然……

  温雨浓,你当真如此冷血无情?我毫无保留地付出,竟无法换来你一丝一毫的感动吗?

  他面如死灰,接过她手中的碗,目光如晦地盯着它,以死寂般的语调轻语:“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是死在女人手中,再怎么气盖山河,终究还是勘不破美人关。吴王夫差的一片江山,断送于西施手中;董卓、吕布,为了貂婵而父子相残;唐明皇宠幸杨贵妃,引起了安史之乱,开元之治因而断送;明朝末年更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山海关守将吴三桂……多少惨痛的历史教训,我竟还无法从中得到警惕,铁口直断的老先生说我难过情劫,没想到竟一语成谶……温雨浓,你赢了。”说完,他仰首饮尽。

  她要他命绝,他还有何话好说,人生至悲,莫过于此。

  雨浓听傻了,有一刻,她清清楚楚的在他眼中瞧见一闪而逝的晶亮水光及揪肠痛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悠辰?你到底……”

  他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情绪的打断她的话。“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没有人能伤我一根寒毛,除非我心甘情愿。”

  “是的,你是说过,”疑云愈来愈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很好的演技,我为你喝采。”她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与他相对……好可怕的女人。“你的目的达到了,滚吧!”

  “悠辰!”她变了脸色。“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何不问问你自己,温雨浓,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如果要我留下遗言,我只剩下一腔悔不当初的怨恨,温雨浓,我真后悔认识你,更后悔爱上你!后悔爱得情愿将生命交到你手中任你结束它……拿生命去爱的女人处心积虑要我死,人生至此,天道宁论!”他悲哀地冷笑。“风悠辰呀,枉你一生自命不凡、目空一切,可笑的却是难逃情关,今日死在女人手中,实在是天大的讽刺。”

  “悠辰!”强烈的惊恐包围住心房,她终于发觉事情有多严重。“为什么恨我?为什么要说结束生命?你快告诉我呀!”

  幽冷的目光望进她心焦如焚的眼眸深处,他没来得及开口,手中的瓷杯缓缓下滑,清脆的破裂声同时尖锐地划过雨浓心口,她瞪大了眼,望见风悠辰俊容惨白、颠踬地往后跌——

  “悠辰——”她撕心裂肺地尖喊,冲上前扶住他,却遭风悠辰绝然地挥去,她慌得手足无措。“你怎么了,悠辰,你到底怎么了……”

  他冷哼一声,绞痛的胸口倏地呕出一大口怵目惊心的血红。

  “悠辰……”雨浓神魂俱碎地狂叫着。“别吓我,你别这样吓我,我受不了,悠辰,失去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又惊又惧的泣诉,换来风悠辰呆然的凝望,他失了神般地低头盯视滴落在他手背的滚烫热泪,仿佛也感受到她的椎心……

  “你……在为我哭?”声音低不可闻。

  雨浓没回答,颤抖的小手忙擦拭他唇角的血渍,惊骇的容颜比风悠辰更苍白。

  好似领悟到了什么,他震愕地瞪大了眼,深沉的懊恨令他再度鲜血狂喷。

  “悠辰……怎么会这样……你……我该怎么做……我……”她彻底慌了手脚。

  “是——”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她恍然大悟。“那杯灵芝茶有毒对不对?”

  “呵——”他悲切地苦笑,不甘呀!风悠辰,你死得冤枉!

  “我……你撑着点,我去找人来……”她焦急地大叫。“子豪、子豪,你快来呀!快点……小霞……子豪……周大夫……”

  她已心慌意乱,闻声赶至的严子豪,在开门的同时,风悠辰罄尽所有的力气,身陷无边黑暗。

  “悠辰——”一声催肝断肠的凄绝叫唤自雨浓口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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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周大夫,悠辰情况到底如何?”雨浓满心惊惧,颤声轻问。

  周大夫攒紧了眉心,面色凝然。“他中的毒无法可解,脉息太弱,恐怕……”

  羸弱如柳絮般的身子晃了晃,雨浓咬紧了牙根,命令自己不许晕倒。“你是说……连你也束手无策?”

  “夫人……”

  “夫人……”小霞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别叫她夫人,她不配,这个女人不配!”一旁强抑哀恸许久的严子豪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愤,一把挥开小霞,扣住雨浓单薄娇弱的身躯,激动地狂喊:“这下子你高兴了、满意了吧?温雨浓,你还有没有心,你的血是冷的吗?堡主为你付出这么多,到最后,连命也毫不吝惜的交给你,你怎么狠得下心结束它!他曾说过,就是死在你手里也甘心,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是说真的……竟真的拿命来成全你……”

  知道的愈多,只会更加深雨浓的痛苦。“你是说,他早就知道那杯茶有毒,却还傻得喝下它?”

  “没错,否则,再有通天本领的人也取不了他的命,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就因为他爱你,因为他不该盲目的爱上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温雨浓,我警告你,你最好祈祷堡主没事,否则我会亲自手刃你来陪葬!”

  荏弱的容颜已寻不着半丝血色,她无尽哀戚地将目光投向床中的风悠辰,失魂般地呢喃:“用不着你动手,如果悠辰再也醒不来,我绝不独活。”

  “你……”是他误会了吗?她此刻分明已柔肠寸断,他看得出来,她内心的悲痛远超过在场任何一个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与孟斯凡狼狈为奸?难道不是旧情难断?”他放缓了语调问道。

  提到孟斯凡,她重重一震,抬首盯住严子豪。“他人呢?”

  “那两个罪魁祸首,我岂会让他逍遥法外。”

  “带孟斯凡进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我与他有何血海深仇,他要痛下这种毒手!”她凄切地咬牙说道。

  当初她又怎么会料到,一念之间,竟让风悠辰代她扛下了危难。

  严子豪没多说什么,听命押来孟斯凡。

  雨浓一步步逼近他,凄绝悲恨的目光紧瞅住他。“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所以你就狠心地要置我于死地?”

  “不,不是,我怎么会要你死呢?我是早料到你会交给风悠辰,所以才……我要的是他的命,我这么爱你,我不会……”

  “住口!”雨浓悲愤地大喊。“原来——你在借刀杀人……孟斯凡,你好恶毒!”另一个想法,更是令她痛心疾首,崩溃地狂叫痛哭。“温雨浓,你该死!如果不是你,悠辰就不会傻傻地甘心中计;如果不是你,悠辰今日不会命在旦夕,要是他当真命丧我手,教我如何原谅自己……”

  “夫人……”众人闻之鼻酸,哽咽地叫道。

  雨浓深吸了口气,泪痕斑斑的苍白容颜激起惊心愤恨,熊熊射向孟斯凡。“今日悠辰若是没事便罢,要是他当真魂魄枉断,我要你一命赔一命!”

  孟斯凡骇然一惊,不敢置信地望住她。“你……不会的,八年的情谊,你不会狠心为了风悠辰一笔抹去……”

  啪!

  刺耳的巴掌声在空气中清晰地响起,雨浓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狠狠挥向孟斯凡的脸颊,力道强到使他震退,嘴角涌现血丝,震傻了在场的众人,他们从没见过夫人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雨……”

  “你不配叫我!”她一把抹去泪,望向严子豪。“子豪,如果你还当我是傲风堡的堡主夫人,代我做一件事。”

  严子豪没有犹豫。“夫人请吩咐。”

  “好。”她毅然决然地点头。“如果悠辰当真回天乏术,替我杀了孟斯凡!以血祭悠辰在天之灵。”

  孟斯凡听闻此言,胆战心惊地倒抽了口气。“你是当真的?难道你对我已无一丝感情?”

  “我宁可陪悠辰同赴黄泉,也不愿再与你有丝毫牵扯。”她决绝地别开眼。“子豪,将他带出去。”

  孟斯凡悲哀地认了命。

  他输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输得这么彻底,风悠辰——终究还是最后的赢家,他怎会忘了刚烈如雨浓,就算会与风悠辰共死,也不可能选择与他同生呢?

  “悠辰——”她幽幽戚戚地低唤着,纤纤素手抚上他毫无血色的俊容。“你一定要醒来,一定……我不容许你带着对我的误解,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还要用一生一世来爱你,你怎能中途退席,我不要这么短暂的一生,我不要!所以,你要醒来,一定要醒来,这种憾恨,你我都无力承担……”好似他当真听得到似的,雨浓轻声耳语着,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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