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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 第二章

  云南的地势险峻,崇山峻岭不断,而沧澜江的水流湍急的流过,分出了许多分支,而其中的一条分支——似水平顺的像面镜子,清澈的像最珍贵的水晶。


  燃烧的火把在这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照亮了河上的一小方角落,平顺如丝缎的河上轻轻晃荡着两艘小舟。


  一艘坐着奉仅言和邾淮,另一艘便是应其与天成,他们都遵守着约定,没有多带人马,只各带了一名心腹。


  两方人马选在暗夜的似水上议和,四周的轻烟薄雾衬着清澈的河水,气氛虽然平静但却显得诡橘,似乎底下还藏着万般的波涛。


  “奉元帅孤身赴会,这份英雄气概果然难得。”应其站在船首,对着奉仅言竖起了大拇指。


  微风吹起了奉仅言宽大的衣袖,今晚他做儒士打扮,斯文俊秀的他充满了书卷之气,一点也不像是统领六军的大元帅。


  “应兄取笑了。奉某没那个胆子,加上贪生怕死因此领军五千扎于十里外,就是怕应兄你暴起发难,打得我措手不及。”应其哈哈一笑,“奉元帅快人快语,你也知我有杀你之心,防得好得好!”


  他嘴巴虽然说得畅快,但心里却悚然一惊,今夜他本已安排要杀奉仅言,所以才会以议和为名诉他前来,自己的五百伏兵随时能杀出将他擒住,没想到他居然早有防范,带的兵马比他多出十倍。


  “应兄运筹帷幄高深莫测,奉某自然不能不防。”


  “奉元帅既然怕我应其以议和之名,行诱杀之实,这大军扎在十里之外会不会救援不及?”


  这两人一来一往,表面上打着哈哈,其实均在探对方虚实,气氛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会翻脸相向。


  奉仅言笑道:“是远了一些。不过为了生擒你伏下的人马,绕些远路也是值得的。”


  应其浑身一震,怎么没料到他会来这招,绕到他背后断他的退路!


  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微风一吹浑身发凉,原来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冷汗。


  “阿其。”天成不懂汉语,听他们一来一往不知说些什么,本来就有些糊涂,再看见应其脸上大变,不由得担心的问:“怎么了?对方使诈吗?”


  他以苗语应道:“没事。”还好跟他们相隔甚远,奉仅言应该察觉不出来他的异样。


  应其对着他道:“奉元帅如此防着应其,莫非是对我议和的诚意有所怀疑?”


  “不敢。”奉仅言正色道:“奉某今夜前来,为的就是此事。”


  “那好。应其愿降的条件如下。第一,取消强制苗族迁往内地的命令,第二,麦、豆种十万斤,给我苗民温饱。第三,汉军退出似水城六十里。”


  奉仅言沉吟了半晌,跟着坚定的说:“第二跟第三个条件奉某能一口答应。第一个条件可就无法作主了。”


  “你可以回去请示那个狗皇帝,在答案还没下来之前,两方暂且休兵。”


  这是他原本就打的如意算盘,利用拖延战术让自己的兵马休息,等兵力充沛军粮充足时再战。


  “可以。”


  “元帅!”一旁的邾淮忍不住出声了,“这分明是拖延战术,从这里到京城一来一往何止几千里,应其根本不是真心要降。”


  “我知道。”奉仅言一挥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奉元帅是个信人,那应其就等你的消息了。”他示意天成拿桨将船划开去,小舟顺着河水缓缓而下。


  看着逐渐驶远的小舟,奉仅言和邾淮同时松了一口气。


  “好险!吓死我了。”邾淮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应其果然不怀好心,如果不是你唬住了他,咱们可就糟糕了。”


  奉仅言根本没带什么五千兵马,他老老实实的带着邾淮就来了,他虽然三言两语就吓退了应其,但并不代表应其当真如此不堪。


  只能说应其相当的忌惮他,而他攻心也攻得恰到好处,虚虚实实的让他弄不清楚真伪。


  突然之间,小舟旁发出了一阵水响,小舟向左边侧了一侧,有些水溅到了奉仅言的身上。


  他低头一看,一名少女双手攀住船舷,正仰头望着他,她的脸上和发上都是水珠,正不断的往下滑落,像是珍珠般的发出柔和的色泽,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少女,而她微笑的样子更是令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脸上转开。


  “总算找到你了!”点点开心的说着,跳到小舟上。


  她的声音,这个柔软的声音一钻入他的耳朵里,他马上就知道她是谁了!


  他知道救他的是一名蛊族的女子,但是没想到是这么美丽的少女!


  “你……”


  他看着她原本欢容满面,可是却脸色一黯,眼里堆满了忧伤和哀戚,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在她心里挣扎着。


  点点离开了山区之后,便开始寻找那个汉人,她从来没离开过山区对什么都不懂,只是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汉人,有人告诉她在一个大房子里有许多汉人,于是她就往那里去了。


  她去的地方正是似水城,刚巧奉仅言和邾淮骑着马出城,她才又追着过来。


  找到她要找的人,她当然是很高兴,可是想到要杀了他,她又有些难过和害怕。


  她的手摸到了腰间阿爹给她的小弯刀,眼泪跟着滚滚而下,如果没做到这事她会死掉,而且阿爹也会被她连累!


  她一咬牙,握住弯刀猛然向奉仅言刺落。


  这个变故突如其来,别说奉仅言完全没有防备,就连邾淮也没想到这么美丽的少女,居然一上来就拔刀伤人!


  奉仅言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反射性的往旁边一避,但对方实在来得太快,攻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因此虽然他及时避开了要害,点点那一刀还是扎进了他的肩窝。


  “元帅!”邾淮猛然惊醒,要挡那一刀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拳击出,将点点击得倒飞了出去。


  她哼都没哼一声就飞了出去,软绵绵的摔入河中。


  奉仅言立刻下水救人,扑通一声,连肩窝上的刀都来不及拔,居然负伤钻入了河里。


  邾淮也急得跟着跃入水中,那个苗女一定是应其派来行刺的,他居然这么大意的让元帅负了伤,实在是有亏职守呀!


  只是元帅为何要冒险下水救那名女刺客?莫非是见她生得貌美,一时糊涂就忘了她是刺客呢?


  这情形可不太妙呀!


  ***“居然有这种事!”雷榭将桌子一拍,脸色微变,“人呢。”


  “在城里的医馆。”邾淮有点懊恼的说。


  “你真是糊涂!这事这么严重,怎么能不劝劝元帅!”


  没想到元帅居然被刺客所伤,还好并不碍事,否则大家又都得提头去见皇上了。


  只是元帅并没将刺客下狱受审,而是将她送进了城里的医馆,这……这未免太荒唐,至少也得将人交给他审问清楚呀!


  “我怎么会没劝?”邾淮哇哇大叫,“我不过说了几句,元帅居然给我一句:再劝者杖责五十。你说我敢劝吗?”


  “就算是杖责一百也得劝了!这名刺客绝对是应其派来的失败了一次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不杀了永绝后患,元帅将永无宁日。”


  “雷将军,你不知道吧。”邾淮突然压低了声音,“这刺客是个女的,还是个不得了的大美人。”


  雪榭微微一愣,随即会意过来,“难怪!难怪!”


  原来如此,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奉仅言虽然英雄了得,但居然也被美色所感,没丢了性命应该算是侥幸吧!


  应其这步棋走得高明而阴险,居然使美人计,未免太不入流。


  他猛摇头,叹了口气,“奉元帅虽然英雄难得,毕竟年纪尚轻,唉……”


  “可是我瞧又不像那么一回事。”邾淮皱着眉,也只能猛摇头,“他不像是会被美色所惑的人,或许元帅另有计谋。”


  端看他没把人带入军营内,就表示他还记得女子不得人军帐的规矩,如果换做是他统领六军,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抱个大美人入军帐风流快活也不是件难事!


  留着这名女刺客,到底是为私抑或为公?实在叫人摸不着头绪,纳闷极啦!


  他们对着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没人猜得透元帅的心思,唉。”


  “就是因为猜不透,所以得问清楚!咱们得以元帅的安危为己任,绝不能放任他将刺客留在身边。”孔文郃咳了一声,缓步从帐后走了出来。


  “孔大人!”他们惊讶的说,没想到他的消息倒快,居然马上就冒出来要插手管了。


  “自古忠言逆耳,但我为了元帅的安危,就算是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得劝他一劝了。”


  “啊?是我听错了吧!”邾淮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什么时候这个酸儒这么看重奉仅言了?他不是一向很不齿他的作法,老是跟他唱反调吗?


  “邾谁!”雷榭扯了他一下,“别胡说。”


  虽然他也觉得奇怪,但毕竟谨慎惯了,所以没有像邾淮那么明显的将讶写在脸上。


  孔大人的态度陡变虽然令人生疑,其中的原由恐怕得花些心思才能知道了。


  “两位将军请吧,咱们劝元帅去。”


  邾淮抢着走在前面,一头雾水,“这老家伙怎么啦!今天转性了,居然这么客气?”


  雷榭低声道:“不妨,晚点派几个跟他左右相熟的人去套话。”


  “还是你聪明,难怪元帅器重你。”


  怎么他就没人家这份心思?难怪元帅老说他冲动、不用脑筋,还真是给他说对了。


  唉,被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这么说,有时还真不是滋味哪!


  没错,这个威震天下的六军统帅,今年只有……只有二十岁!


  令人相当扼腕的一个数字。


  ***“好点了吗?”


  奉仅言坐在一张长凳上,用相当生硬的苗语说道。


  点点坐在榻上垂下眼睛,刻意不将视线放在他那早已干涸的伤口上。


  她被邾淮一拳击昏,猛然闭住了气摔落水里,若非奉仅言毫不迟疑的下水救她,可能她的一条小命就葬送在似水底了。


  他将她送进医馆里,将人交给大夫夫妇俩处理,自己则在院子里等着。


  直到天色逐渐发白,大夫才出来跟他说她已经转醒,除了受了些惊吓和掌伤之外,其余还不算太坏。她依旧在发着抖,她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拿刀去杀人,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手脚发软,她知道她做不来的!


  “你的。”奉仅言拿起桌上的弯刀,倒刀子将刀柄朝向她,“还你。”


  弯刀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完全看不出来它曾经深深的扎进他身体里。


  点点将身子往后一缩,紧闭着嘴,清澈的眼里流露的是恐惧。


  她在害怕,虽然他还弄不清楚她是怕他抑或是怕这弯刀,“别怕。”


  “我我不要杀人。可是阿爹说…他我一定要做。”她轻轻的说,泪珠已经在眼里闪着。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蛊族的语言相当特别,他只是略微涉猎一些,因此能用的词汇相当的有限。


  他想,他得找个通译来好好学上一学,这艰涩饶口的蛊族话了。


  他柔软的眼神和安抚的声音使她停止了发抖。这个人,是她救回来的那人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救他,她明明知道那是禁忌呀!


  对了,是他的眼神!


  在他神智逐渐模糊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是那么样的孤独、那么样的寂寞,仿佛他是被孤寂包围已久的人,而死亡这件事让他觉得欣慰!


  在他眼里,她看见了自己。


  “没事了。”她重复着他的话,这句话有着极大的力量,使她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消失了。


  “点点……”她指了指自己,泪痕未干但绽放了笑靥,“点点。


  是她的名字吗?听发音像是汉话的点点,相当古怪而有的一个名字。


  “奉仅言。”他也指了指自己,字正腔国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奉、仅、言。”她一字一句的念着,努力模仿他的语调,虽然说的生涩,但却分毫不差。


  “你很聪明。”他赞道,“学得快。”


  她歪着头,很明显的听不懂他这两句话的意思,但仍是单纯的笑着。


  此时大夫拿着医治刀伤的药和裹巾走了进来,“元帅,让小老儿替你裹伤吧。”


  “也好。


  他的伤口深,又泡了水,再加上拖了一段时间,因此情况实在颇令人担心,他不明白为何元帅要婉拒他先帮他治伤,看样子这个苗女跟他的关系匪浅哪!


  或许就是当初帮他驱毒的蛊族人,这就难怪啦!


  他摇摇头,用刀小心的割开黏住伤口的衣裳,本已凝结的伤口又泪泪的流出鲜血来。


  “元帅,请忍一忍。”看着伤口红肿,周围有些溃烂发炎,只怕要刮些腐肉清创,“会很痛的。”


  “不碍事,你尽管动手好了。”


  点点跳下床来,用手推开大夫,拦在奉仅言身前,“呸!你不会治伤,不是这样做的!”


  照他这种治法,不但会挖大伤口害人流血不止,而且还会让人痛得死去活来,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伸手在怀里一摸,这才发现自己换了一套汉人的衣衫,“我的衣服呢?我的东西呢?快点还我呀……我会救他,不要你管!”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反而把王大夫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又软又脆,虽然说了一大串又快又急的话,但听起来仍是相当的温婉舒服。


  “元帅!她说些什么?怎么不让我替你治伤?”这苗女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他惹到她了吧?


  他的脸色一变,心里直喊糟了。蛊族因蛊而得名,人数虽少但却个个精于下蛊,蛊族的存在是相当神秘的,但无疑是云南各种族中,最叫人敬畏和最有权威的。


  点点伸手捂住他肩窝上的伤口,又回头道:“我的东西呢?我要我的东西。”


  “我想她应该想帮我治伤。”奉仅言微笑道:“让她来吧。”


  “奉元帅。”王大夫迟疑的说:“盎族人人善使蛊,尤其是女子。你可要小心才好,她未必安什么好心。”


  还好这个苗女丝毫不懂汉语,否则听他这么说一定会给他苦头吃,可是奉元帅是个好人,他怎么能看他陷于危难中而不出言提醒呢?


  “她不会害我的。”


  不会害他?元帅是怎么搞的,邾将军不是说他肩窝上那刀是这个苗女捅的吗?


  “可是…”


  奉仅有看点点着急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不会害他,他从来也不是这么轻忽自己安危的人,可是点点却让他毫无戒备之心!。


  或许是因为她有温暖的气息,这样的人不会有歹心!


  看着她不断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连说了一大串话,但他只听得懂衣服和我这几个字,所以他请她应该是在寻找她换下来的衣物。


  “王大夫,请将她换下的衣物拿过来。”


  他连忙点头,对着门口就喊他的浑家,“阿菊!阿菊,你刚刚拿出去的衣服呢?”


  看见一名中年妇人拿着她的衣物走进来,点点马上露出了笑容,还好他们还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她看着湿淋的衣服,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一把全抱住了,然后一溜烟的进到内室,快手快脚的除下汉人别扭的衣服,换上她自己穿惯的衣服,然后又掀帘走了出来。


  她走到奉仅言面前,软声道:“你这伤口不好,我帮你清一清,不会弄疼你的。”


  虽然不明白她说些什么,但看她的模样似乎是要帮他治伤,于是他欣然的点了点头,“多谢。”


  点点拿出一个编得十分精美的小竹盒,上面的色彩十分的鲜艳夺目。


  王大夫苍白着脸,后退了一步,“是蛊……”


  他久居苗疆,对于蛊族有多么的神通广大早已听过不少说,但亲眼所见还是头一遭。


  “元帅……这……这……”他冷汗涔涔,想到蛊术是多么神秘而恐怖,忍不住就发抖。


  点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热吗?”为什么猛流汗?


  她打开竹盒,伸出纤纤素指抓起一条蠕蠕而动的白虫,约莫有小指般粗细,放到奉仅言伤口边去。


  白虫立刻咬住他的伤口,不断的蠕动着,像急着吸吮什么似的。


  点点连续放了两条白虫,当她抓起第三条白虫,正要放到奉仅言身上时,邾淮和雷榭也到了。


  “元帅小心!”


  邾淮一看见点点手里拿着不知是什么恶心东西,正要放到奉仅言身上,马上认定那是不好的事情,生怕元帅再次遭了这个苗女的毒手。


  连想都来不及想,腰间的大刀就已经出鞘,凌厉的劈向点点,“贼妖女!又想害我元帅!”


  “邾淮住手!”雷榭连忙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奉仅言将点点身子一带凌空而起,右足一踢将那把梨花木椅踢向邾淮,他一个收势不住一刀将椅子劈成了两半。


  邾淮回过身来,奉仅言已经稳稳的落了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却带了一些苛责,若不是知道邾淮鲁莽惯了而且真是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才会说出如此不分轻重的话,他一定会出言相斥。


  “邾淮!你差点又闯祸了!”雷榭夺过他的刀,刷的一声就帮他插回刀鞘里。


  若不是元帅见机够快,反应灵敏,那名苗女只怕会死在当场。


  既然元帅如此护着她,可见事情并非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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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什么!”雷榭低斥道:“还不走,等元帅发落你吗?”


  邾淮尴尬万分的说:“我我看看孔大人去,他怎么还没到?”说完,连忙转身奔了出去。


  点点带着些惧意的看着邾淮,这人相当的凶恶,他已经吓了她两次了!一看见他转身出去,她很明显的吁了一口气。


  奉仅言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软言道:“别怕。”看样子,这个鲁莽的邾淮可将她吓坏了。


  “我不怕。”她露齿一笑,“那你怕不怕?”刚刚那刀来的好快,虽然是对着她直劈下来,但是这个叫做奉仅言的汉人,迅速的拦在刀前,若是他没有及时躲开,被劈中的也会是他。


  他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却没有回答。


  此时,在奉仅言伤口上的白虫已经慢慢的变成了淡粉红色,身子也慢慢的鼓了起来。


  点点的注意力马上放回他的伤口上,她将虫子收回竹盒里,拿出一瓶青胆包的小瓷瓶,缓缓的将黑色的药粉倒在他伤口上,再仔细的用手指铺平。


  直到此时,王大夫和雷树才明白,原来她是在替他疗伤哪!


  “太匪夷所思了!”王大夫一脸羡慕的神情,“居然可以不必见血疗这种刀伤,老夫今日开了眼。”


  原来蛊族的医术也是一绝,他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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