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盼盼得知下人阿朱因为过于劳累昏倒时,立即亲自下厨,为阿朱熬了碗鸡汤。这情景看在洪嬷嬷眼中,真是感动呀!
「夫人,我敢打赌没有哪个主子像您这样,对下人照顾得这么周到。」洪嬷嬷感恩地道:「您经常关心咱们,不时问着谁需要什么、谁少了什么,可您自己的身子更要照顾好呀!」
「这妳放心,我可会吃了,瞧我最近是不是胖了不少?」她开心地转了下手腕的玉镯,「这是少爷送我的,以前戴着真怕它滑出来,可现在刚刚好哩!」
「是呀!夫人本就是美人胚子,如今丰腴些可更美了。」洪嬷嬷笑赞着盼盼。
自从她可以正常说话后,体力与精神都要此从前好,况且又常笑,随便一个回眸、一个笑靥都极为动人。
「妳真会说笑。」
盼盼难为情地别开脸,正好看见一位小丫鬟朝这儿走来,一进灶房便急促地对她说:「夫人,绒绒不见了!」
「什么?」盼盼以为她听错了。
「对不起夫人,因为我看绒绒关在笼里怪可怜,就放牠出来散散步,哪知道牠就这么一蹦一跳的跳进草丛里,任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小丫鬟以为自己闹出大事,说着竟哭了出来。
盼盼虽心急,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免得让她更伤心,「没关系,我想我们再找找,一定找得到的。」
「是的夫人。」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盼盼说着便拎起裙襬朝后花园走去,可到了那儿,果真只看到笼子空荡荡的躺在那,绒绒已经不见了!
「绒绒……绒绒……」盼盼用手圈着嘴儿,扬声喊着。
她和小丫鬟翻找着附近低矮的树丛,但怎么都不见牠的踪影。为此,盼盼好伤心,整个人就像泄了气般的靠在大树旁,一语不发。
「夫人,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小丫鬟哭着朝她跪下。
盼盼立即扶起她,「别哭了,我不怪妳,绒绒是我从北方抱回来的,或许是因为怀念家乡、怀念牠的家人,这才溜掉的吧!」
「夫人!」
「别难过了,妳下去吧!」盼盼挤出一抹笑,直到确定她离开后,这才忍不住掉下泪。
「盼盼,妳怎么了?,」蔺祁正好经过这儿,见她就在花园里落泪,不禁担心地问道。
「呃,没什么。」怕他会迁怒别人,她赶紧将眼泪拭干。
「别瞒我?」他凝眉望着她。
「嗯,真的没事嘛!」盼盼牵强一笑。
「好吧,等妳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现在愿不愿意跟我去湖边走走?」或许是近来生意忙碌,冷落了她吧?
「湖边?」她望向他,「你不要很忙吗?怎么有空去湖边呢?」
「我……」他的确忙,但为了她,他可以暂时搁下一切,「就是因为忙得太久,现在只想轻松一下。」
「真的!」他能多陪陪她,她当然是开心的,「好,去湖边。」
「那走吧!」他搂住她的肩,往马厩的方向定去。
可盼盼每走一步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头瞧一眼,这抹怪异现象并未逃过蔺祁的双眼。
来到马厩,他抱着盼盼跃上马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控制缰绳,以非常持稳的速度横越山岭,来到一片翠绿色的湖水旁。
坐在马上,他远远指着它,「这座湖虽不及西湖或云梦泽来得大,但我认为它是最美、最宁静的。」
「真的很美……」她微微笑了。
「陪我一块儿钓鱼吧!」他先行下马,然后再抱她下来。
「可你没带钓具!」她好奇地看着他两手空空。
「今天我就来学姜太公。」他牵着她的手端坐在湖边大石上。
「那只是一种隐喻,你真以为鱼会自己上钩?」盼盼轻轻一笑,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天真。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他对她眨眨眼,跟着便闭上了眼。
「喂,你这样不对,传说中的姜太公虽没钓线和饵,但好歹也有支钓竿吧!」盼盼还想回去找绒绒,可不想陪他在这儿枯坐。
「我比他厉害,妳等着看吧!」他慢慢举起手,朝湖面上一比,突然湖面上翻涌起滚滚波浪,跟着就见一条鱼跳了出来,直接冲进他手心中。
蔺祁用力一抓,鱼儿的尾巴还会不停摆动着。
盼盼吃惊地跳了起来,愕然地望着他,「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得了姜太公的真传呀!」他对她嘻皮笑脸地眨眨眼。
「你少贫嘴,我才不信……」盼盼突地瞠大眼,「我爹爹好像也会耶!记得小时候,有次我想吃树上的果子,可是它太高了……结果我爹手臂就这么一伸直,那果子就飞进他手中。」
「那叫作武功。」
「武功?」盼盼眸子一亮,「就是那种会飞会打、可以上天下海的功夫?那有没有一种……找人的功夫?」
「是有这种功夫。」据他所知「幻影门」就是专攻这项本事。
「那你会吗?」她张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是不会,但是我书房有本秘籍,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这本秘籍是他曾祖父在朝为宫时一位武林人士所赠,而蔺家人对这项武学没兴趣,便将它束之高阁了。
「你说在书房?能不能送我?」她又问。
「做什么?」这小女人究竟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人家就要嘛!你送不送人家?」她撒起娇。
「好,就给妳,这样可以了吧?」蔺祁摇摇头,不得不承认当爱上一个女人,就是拿她没办法,「我们找块地方把这条鱼烤一烤。」
「嗯,那我去捡柴火。」她一扫之前的烦郁,笑着说。
「那就麻烦娘子了。」
蔺祁望着她四处找着柴枝的背影,不禁摇头轻笑:心忖:这小女人到底有什么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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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上说,找人首先要训练鼻子的灵敏度!再来就是轻功……如此才方便追踪。」盼盼摸摸鼻子,「那就不变成小狗了?轻功,这要怎么练呢?」
将秘籍摆在书桌上,她又开始东翻西找了,「轻功……轻功……哪本书有教轻功呀引』
「咦,这一本『飞叶宝典』应该有吧?」盼盼急急翻开后,终于在其中一页找
到「轻功」二字。上头还写,要练丹田之气与内力,待这些练成后便可练习腾空飞跃,也就是离地的瞬间提升内力……
「好复杂喔!我是不是该找蔺祁问问?」可他最近好忙,经常不在府邸,难得回来就该让他休息,怎能再缠他教她功夫。但是不学会,她就找不着绒绒了。
想了好久,她决定靠自己试试……
丹田她知道……于是她压在腹部吸了吸气,又吐了吐气,这样算是练成了吗?大姊说许多事不要太讲究,只要做了就算数,那应该就够了。
接下来就得练飞跃了,盼盼立刻站起,然后就如书上所写,双脚离地时提升内力。可内力如何提升,是吸气还是吐气?
不管了,两种都试试吧。
跳、吸气,可还是跳不高。
跳、吐气,可依旧掉下来。
「怎么会这样?」盼盼好失望,没想到她这么努力还是什么都学不会,别说腾空,连跳高点都不行。
她万分颓丧地走出书房外,坐在亭子里,就是想不出个可以找到绒绒的好方法,为什么要找样东西竟是这么困难呢?
牠不但是蔺祁送她的第一样宠物,在麒麟宫漫漫半年里更是因为有牠陪伴她才不觉孤单,如今牠不见了,她到底要往哪儿找呢?
仰起小脑袋,她看看天色,这时候蔺祁应该快回来了吧?于是她再也顾不得一切跑到大门外等着,不久她果真等到了他。
「盼盼,妳今天怎么了?居然会在这等我!」累了一天回到府中,能见到盼盼是他最愉快的一件事。
不过,光看她那张暗藏心事的小脸,就知道她必然有事。
「嗯……你能不能教我一样东西?」她羞涩地咬咬下唇,不好意思地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随从。
「那我们回房说去。」
蔺祁握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往寝居,一进门他便将她推倒在床,「妳要我教的是不是这件事?」
瞧他笑得暧昧,但盼盼可窘迫极了,她红着脸儿急急说:「才不要呢!」
「不要?可我怎么想就这件事最有可能。」他故意捉弄她。
「讨厌,是你思想不纯正。」她噘起小嘴,打算起身。
「哦!难道妳不爱?那为何每次亲热时都直抱着我不放?就算完事了还吵着要我多搂妳一会儿?」蔺祁微瞇着笑眼,话中的戏谑让她羞涩不已。
「你再说,我真不理你了。」她的小脸已像苹果般红嫩。
「好了,不逗妳了,说吧!想要我教妳什么?」他轻抚她的发,语带宠溺地说道。
提起这事,盼盼非常谨慎地跳下床,站在他面前仔细地问:「你能不能教我怎么飞?」
「飞?」他好笑地问:「怎么突然想学飞?」
「你书房里的武学书里说的,要学轻功就得会飞。」盼盼认真的神情倒是让他敛住笑了。
「对了,我听乔伯说,妳这阵子老躲在书房里,就是在看那些武学书籍?」这小妮子哪时候对武学这么有兴趣?
「对,我想要学你送我的那本『寻踪术』。」
「为什么?」事出必有因,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对这门功夫起了这么大的兴致。
「我要找东西。」
「什么东西,我可以帮妳找,」由他来找,一定快多了。
「是……」盼盼突然噤了声,就怕让蔺祁会追究绒绒失踪的原因,如果惩处了下人,那并不是她愿意的。
「到底是什么?」他又问。
「没什么,你不肯教就算了。」她不甘心地嘟囔着,两条细长的秀眉紧紧地打了个结。
「我教妳就是。」可他并没告诉她,这功夫不是三两天可学成,如果悟性不够、体能不行,练二三十年还不成气候的大有人在。
「真的!我最爱你了,祁……快,我们快到外头去。」就这样,蔺祁被小妻子给拉出寝居。
直见她--
跳、吸气,可还是跳不高。
跳、吐气,可依旧掉下来。
他的胸口突然涨满笑意,却又不敢笑出来,最后他暗地一个内力助她,让她腾空五尺停留了会儿,乐得她又笑又跳,「我会了,祁,你瞧我学会了,你真是我的大贵人,有你在就成功了!」
「嗯……孺子可教也。」他赶紧赞美。
「我想再试一次,你看喔~~这次我要再多飞高个五尺。」她还真是野心勃勃呀!
那不就是十尺!这可不行,若一个不注意摔了下来,可是会受伤的。
「五尺就够了,走,为夫的饿了,快去吃晚膳吧!」担心她还意犹未尽,蔺祁立刻聪明地将她带走。
「好吧!那吃完晚膳我再跳给你看?」
「不行,刚吃鲍乱跳会伤胃。」
「那明儿一早我跳给你看?」
「刚睡醒就跳的话会头晕。」咦,这说法有根据吗?
「那就吃完早膳……」
「会伤胃……」
「午膳前……」
「会头晕……」
只见前往用膳的路上,男人与女人的争论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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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无力地趴在圆几上,瞪着远方某一点,心底却衍生了一丝丝的埋怨。
为什么蔺祁一不在,她就跳不起来?
想起刚刚她还兴致高昂的把响玉、洪嬷嬷给叫到前面庭院,打算让她们大开眼界,哪知道却怎么都办不到,唉……丢脸丢到黄河去了。
「夫人,少爷在大厅,请您过去一趟。」外头一位丫鬟轻声说道。
「少爷回来了!」她兴奋地坐直身子,「好,我马上过去。」盼盼立即拎起裙襬快步朝大厅移步。
一进厅门就看见蔺祁对着她直笑,那笑似乎带着几分神秘。她微倾螓首地望着他,「祁,你今天回来好早,是不要想看我施展『轻功』?」
「呃--」原来她还不死心?
「今天我不想。」他老实回答。
「为什么?」盼盼垮下脸,「你是不要知道我退步了,这才不希罕看呢?」
「因为今天有位贵客临门,所以暂时不能抽身。」蔺祁狭长的双眸暗藏着一抹笑意。
「贵客?」盼盼漂亮的大眼眨了眨,这大厅里明明就只有他和她,「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妳往后看看门后。」蔺祁等着看她的反应。
盼盼眉一蹙,转身一望,她蓦然张大眸,还来不及掩住脸上的笑意,已拔腿奔去,「绒绒……是绒绒。」
「对,就是绒绒,妳说牠是不是贵客?」
「当然是了。」盼盼立刻抱起牠,小声地问:「你这坏东西,跑到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找死你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般的回头望着蔺祁,「你……你刚刚指牠是贵客,意思是你知道牠不见了?」
「没错。」蔺祁柔魅一笑。
「什么?我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盼盼紧张地捂住嘴儿,「你可有为了绒绒惩罚下人?」
「原来妳一直不肯告诉我,就是怕我像恶主子一样处罚照顾牠的小丫鬟?」多亏他们已成为夫妻这么久了,她竟然还不懂他。
「因为绒绒是你好不容易抓到的,又是你送我的小宠物,所以我怕嘛!」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
「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得第一个告诉我,我也好在第一时间帮妳解决。」他拍拍她的小脸,然后指着自己,「看看我,我像个是非不分的主人吗?」
盼盼笑了笑,「是不像。」
「那就对了,我可是妳的夫君,即使真的哪天因生气而失去理智,妳也可以以妻子的身分劝我冷静,不要吗?」他深富磁性的嗓音的确带给她莫大的安全与信任感。
「你的意思是……你也会采纳我的意见?」
「那还用说。」将她揽近身,他清淡如水的音律说明了对她的爱恋与宠爱。
「那你答应看我跳好不好?这次我有自信可以多跳五尺。」她睁大眸,极其兴奋地说。
「这……」他开始后悔曾帮她那一次。
「到底怎么样?」她摇着他的手,眼底出现的希冀直让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表明之前那「五尺」与她的努力完全无关。
「盼盼,妳先听我说。」清了下嗓门。
「好,我听。」她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他。
「是这样的,妳以后不用再执意表演所谓的『轻功』或『跳跃』让我看了。」他走到她身边坐定,紧握着她的小手。
「为什么?」她柳眉拧高。
「因为那五尺高的距离并不是妳自己达到的,而是我……我怕妳失望,这才偷偷帮妳的忙。」明知不可以说,但他还是说了,因他不想骗她一辈子,或给她一种根本不可能办到的希望。
「什么?」盼盼扁起嘴。
「我是说……妳根本办不到……而轻功也不是短时间学得会的。」瞧她眼中有着水雾在打转,他的心也跟着无措。
「那要多久?」
「如果像妳这样毫无内力基础的姑娘,少说得花个十来年。」这「十来年」已是他缩了水的结果。
「那么久?!」她站了起来,眼泪也顺势落下。
「盼盼,别难过,我会教妳,妳是我的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教妳。」只要她不要再异想天开地认为这是一蹴可几的就行了。
「那我不学了,十来年太久了,而且我猜我一定学不会。」她低垂的小脸突地扬起,「那你再带我去上回的湖边钓鱼,我就原谅你的欺骗。」
记得那次她一心挂念着绒绒,因而没有心思好好欣赏那儿的美景,回到府邸之后她一直很懊恼呢!
「就这么简单?」他还以为她会出难题呢!
「你以为我生气就要想尽办法为难你呀?我才没那么坏呢!」她睨着他,「再说我本就不是学武的人,学不会武功,也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
「盼盼,妳知道吗?我就是爱妳这份善解人意。」听她这么说,他才松了口气。
「哼!就会贫嘴。」她抿唇一笑。
「趁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现在就走吧!」他只希望她快乐。
「嗯,带绒绒去?」她甜甜笑问。
「这有什么问题?」猿臂绕过她细弱的肩膀,他们一块儿走出大厅,其间还不时听见盼盼的娇嗔、蔺祁狂逸的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