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捉到了永夜的神兵堂堂主?”年迈的阿卡代特.卡麦隆阴森的说,佝偻的身躯没有征求任何同意便侵入。
裸裎的莫逐日微微缩瑟,但更快的,罗伊在门开启的刹那扬起米白色的被单遮住了她的脆弱,这让她的心猛然一震。
“日安,阿卡代特先生。”罗伊谦恭的问安,但他的气势充分宣扬了所有权,任何人皆不可擅近她的禁令。
阿卡代特聪明的停在距床几步之遥,打量着面无表情的莫逐日,“她就是莫逐日吗?怎么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少女呢?”
耸耸肩,罗伊不置可否的浅笑,不答反问:“您用过早点了吗?从西西里的赛拉库斯连夜赶来,您的心脏还好吧?要不要我叫医生为您诊断一下呢?”
“罗伊,我的养子,你真是贴心,如果你瞒着我的事能少一些,也许我的心脏病就能不药而愈了。”年老的阿卡代特面带慈祥的笑容—打扮十分的绅士,但再名贵的西装和面具也掩饰不住他一身的阴恶狡诈。
罗伊手一挥,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
“君远玄的叛变算是琐事吗?”阿卡代特的脸沉了下来,“或者我该说是珍.诺里的叛变比较正确呢?罗伊。”
没有阴谋被拆穿的窘迫,罗伊反而戏谵的扬起了眉,“如果就只为了这件事而来兴师问罪,您还不如留在庞尼克恶心的别墅里监视他。”
阿卡带特的双眼眯起,“罗伊,我是否在无形之中,让你误会我给了你自作主张的权力?”
罗伊满脸遗憾,双手一摊,“先生,我现在很能体会为何当年庞尼克会胜过您了,您的怀疑真让忠心耿耿的人心灰意冷啊,唉,我越来越没自信能帮助您登上黑手党领袖的宝座了。”
简直是太过明目张胆的威胁了,阿卡代特阴沉得一语不发,罗伊扯着嘴角淡漠的笑,双眸无视养父的存在,反而对莫逐日眨眨眼,嘴唇蠕动,无声的对她说:别担心,老头子才不敢对我怎样,他是个孬种。
真是诡异,莫逐日觉得莫名其妙—她是他的人质,而这个狂妄的男人丝毫不掩饰组织内部的矛盾,甚至要她别担心?鬼才会替他担心!
“父亲,你看,我早说过他不老实。”又是一个不速之客,葛拉蒂丝怯生生的小跑步进房,手委屈的扯住阿卡代特的衣袖,一手指着罗伊,“他一身反骨,迟早会背叛你的!”
“别胡说,葛拉蒂丝!”阿卡代特厉斥,继而对罗伊堆出满睑谄媚的笑,“刚才都只是玩笑话,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可别放在心上了。”
“哦?”他给了莫逐日一个得意的眼神,又淡淡的一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葛拉蒂丝还想说什么,阿卡代特却一止刻出声制止,“别孩子气了,让罗伊笑话你。”他推推女儿,“去跟你的罗伊哥哥道个歉,你以后要当他的太太,怎么可以误会自己的先生呢?”
葛拉蒂丝垂下头,手指缠捏着不说话,罗伊走过去揉揉她的发丝,笑语,“小葛拉蒂丝,你这么气我、恨我吗?”
她依旧咬着唇不开口,但却抬起眼,用深沉难测的目光凝视着罗伊。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快把解药拿出来!”担心罗伊动怒,阿卡代特快被女儿的不懂事与幼稚气死。
“算了,”他微抿了抿唇瓣,眸光闪过莫逐日,“我已经解毒了。”
葛拉蒂丝闻言,脸色难看的奔出房间,阿卡代特随后离去,莫逐日将脸埋进温暖馨香的被单中,浑身却泛起冷立息。罗伊的侧脸让她想起日文谚语中的“下克上”,他是嗜血的魔鬼,如果阿卡代特够聪明,就该一刀杀了他。
“真是讨厌,烦人的苍蝇打扰了我们,你是否觉得失望呢?”罗伊浊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颈项,“要我继续吗?逐日。”
“未来黑手党首领的女婿,你要是想发情,大可去爬你未婚妻的床。”她冷一言回应。
“呵呵。”罗伊不以为杵,捏住她的下巴,用轻柔却不容反抗的力道扳过她的脸,“想知道刚刚那杯毒茶的解药是什么吗?”
莫逐日无言口的盯着他,那双异色的双眸依旧令人难以忽视的邪佞,她直觉答案肯定是自己所不想知道的。
他忽地低头含住她的耳垂,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轻喃,“解药是……处女之血。”
她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他的言语还是他的气息。
罗伊柔声问:“逐日,告诉我,你觉得我该不该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呢?”
话中的隐喻让她感到战栗,她虚弱的闭上眼,忽然发觉,所有的矫饰在罗伊眼中都是枉然,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玩弄于股掌,这简直是一场闹剧,无论是阿卡代特或是葛拉蒂丝—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他的棋子,她越来越不懂,他到底意欲为何?
下一刻,手臂传来轻微的刺痛,而后,她所有的知觉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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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克上就是在下位者打倒上位者得到地位的意思。已经记不清样貌的家庭老师这么的解释。
因为在上位者昏庸无能吗?还是为了财富、地位、名声?莫逐日迷惑不已,她和哥哥都宣示要永远效忠地神,难以想像怎么有人会弑主。
“在中国的历史上,有一位将军就是因为背脊反骨而被斩,反骨,即下克上之相,有的人从面相上一看就是天生的叛徒。”家庭老师下了结论。
真的有人是天生的叛徒,天生注定弑主的命运吗?
在辗转的梦魇中,莫逐日始终昏昏沉沉,直到悠远的钟声让她转醒,她微微睁开眼眸,才发觉自己正被悬吊在一面墙上,就像是被钉在针头下仅以薄纱里身的蝴蝶,而底下,正围绕着一群等着吃她肉、啃她骨的恶徒。
“很高兴你醒了,我们正在商议要先切下你的哪一个部分,做为贺礼送至永夜呢!”
她不会错认正用下流眼光打量她、说出这等恶心话的男人,他是卡麦隆家族中经营色情行业的尼凯洛。
而除了他,在场的还有阿卡代特与大佬阿道夫,以及新生派的斐瑞,几乎卡麦隆家族的当权者全都到场,除了罗伊以外。
即使全身肌肉仍有些酸乏,莫逐日犹有足够的气力讥讽回击,“原来堂堂卡麦隆家族已经沦落到靠贩卖人肉为生,这也难怪罗伊会如此猖狂,原来这里尽是一群只会要要胁手段的饭桶嘛。”
阿卡代特愤怒得青筋暴露,莫逐日的话踩到了他的痛处。近几年,罗伊的势力几乎凌驾他,不可容忍的是她居然当面点破。
他阴冷的道:“希望你的骨头就像你的嘴巴一样利,否则我们很快就会失去乐趣。”
这般阴狠的威胁只换来她的放声大笑,“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对于自身的处境,从沦为阶下囚的那刻起她便有了觉悟,又有何可惧怕,面对已知的折磨总比等待未知的凌迟好,相较罗伊莫名的压迫,承受这些急着逞威风的人欲施加的暴行,她反而觉得解脱。
“把她交给我吧。”满脸横肉痴肥的尼凯洛不怀好意的诡笑,“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有千百种方法能叫她服服帖帖的匍匐在我的脚底下。”
“我也有千百种方法能令你断子绝孙,尼凯洛。”莫逐日微笑,清亮的双眸有不容玷污的骄傲。
“是吗?”尼凯洛走向前,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她别开脸挣扎,他则更加用力攫住她的脸庞,“害怕了吗?女人。”
“总有一天我会砍下你肮脏污秽的手。”莫逐日冷瞪他。
“住手。”阿道夫严肃的制止尼凯洛,“别再做口舌之争了,快点做出决议,否则一旦罗伊发现我们将她捆绑至此私自处置,后果恐将不堪设想。”
“看来这群蠢人之中,就数你最识相了,阿道夫。”伴随着带笑轻语,突然从暗处现身在大厅的罗伊,令众人狠狠倒抽了一口气,身穿白衬衫、黑长裤的他,微笑说话的样子彷佛在谈论天气一般的轻松,“就凭这点,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罗伊落坐,位置就在阿卡代特对面,他一派闲适自得,倒显得室内一干人若惊弓之鸟般的紧张。
阿卡代特怒瞪着他,“你太不把我放在眼底了!罗伊。捉到永夜的堂主竟没向上呈报!”
“恶人先告状是吗?”相较于阿卡代特的熊熊怒火,罗伊的反应显得冷淡无比,“你那天就见过她,不是还说不像吗?既然不像,我当然得好好调查一番啊。”
“少打官腔!”他这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令阿卡代特更是火大,“永夜阻挠了我们取得远东毒品市场的计画,这次正是打击永夜的好机会,我就不信亚洲第一杀手真有这么神!”
“等哪天宁槐摘了你的头颅,你再信也不迟。”罗伊耸耸肩,弹响手指示意仆人为他准备龙舌兰。
阿卡代特阴笑,“谁的头颅会先被摘下还不知道呢!”
他使了个眼色,卡麦隆家族中的大佬阿道夫,于是清了清喉咙说:“检讨大会即将召开,这个女人正好可以成为拉下庞尼克让阿卡代特顺利继位的王牌。”
“而且……这个女人长得挺美的,在将她押往总部前,我一点也不介意代为监视。”尼凯洛说完,便发出阵阵笑声。
那尖锐刺耳的笑声令莫逐日毛骨悚然,尼凯洛变态残害女人的陋行早传遍全世界,听说他最近开始偏好东方娃娃,尤其是以柔顺出了名的日本女人。
她握紧双拳力持镇定,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停留在罗伊身上,奇异的,他的出现让她莫名的定下了心。
像是察觉她的视线,罗伊忽然抬起慵懒的眼皮,捕捉到她小心翼翼的窥视。莫逐日紧张得心跳漏了一拍,撇过脸,她谴主贝自己怎么会出现这般心态。
满意她所表现出的诧异与心虚,罗伊绽出一抹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尼凯洛,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的床,她哪里也不会去。”
“我不是!”莫逐日咆哮否认。
“你的否认只会加深我的决心,美丽的莫堂主。”罗伊对她举杯致敬,目光扫向阿卡代特,兴味盎然,“如何?养父,公然反抗你的命令,是否该将不忠的我就地处决呢?”
“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情分上,当然不会喽,我亲爱的养子。”阿卡代特露出森白的牙齿,“只是我很难不合理怀疑你已经背叛了黑手党,就跟君莲玄”样投靠永夜,那么,也只好依照党规将你交给庞尼克了。”
“先生,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大公无私的人了。”罗伊似笑非笑的赞美,他的眼神轻松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孔,好奇的单手支撑着下巴,对尚未发育的新生派代表扬扬唇角,“你呢?斐瑞,你也巴不得亲眼见到庞尼克将我四分五裂是吧?”
斐瑞面无表情,“我尊重卡麦隆家族之首的命令。”
“四票对一票,跪下求饶吧,罗伊,我或许会考虑替你向庞尼克求情。”阿卡代特享受胜利的滋味,等待他的臣服。
环顾等着看他出丑的眼神,罗伊不免摇头失笑。这些专吃腐肉的嗥狼,完全忘了是谁在外开疆辟士,他们才有今日的荣耀富贵。
难道他们以为君莲玄背叛,他就元气大伤了吗?真是愚蠢,蠢到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放过他们。
“很抱歉,我的答案是——”在充满敌意挑衅的目光下,他举了举风味鲜明强烈的Tequila,优雅的啜饮后,轻吐出一个字,“不 。”
“很好。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叛徒。”阿卡代特讽刺的冷笑。
一群武装份子冲入大厅,轻而易举的架起毫不抵抗的罗伊,阿卡代特得意扬扬的走到他身旁,“没想到你会有这天吧?从君远玄叛逃起,我就开始筹画今天这场局面,你还真以为我要将女儿嫁给你吗?哈哈!”
被两人左右钳制的罗伊不减闲适,他认同的点点头,“我的确是没想到你会蠢到计画杀了我。”
阿卡代特阴沉的睨着他,“尽管说吧,庞尼克乐得代替我剪下你的舌头。”
“父亲!”葛拉蒂丝提着裙摆碎步奔入大厅。
阿卡代特拥住女儿爱怜的说:“别怕,再也没人会欺负你了。”
“是啊,父亲,我再也不怕了。”说着,葛拉蒂丝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枪,以极近的距离冷不防的射中阿卡代特的心脏。
所有人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骇莫名,就连莫逐日也感到不可思议。在同一时刻,斐瑞双手握枪顶住另外两人,并威胁道:“想活命的话,就别轻举妄动。”
情况瞬间逆转,罗伊甩开挟持,拍了拍衣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悠闲的品尝杯中尚未饮尽的美酒。
“葛拉蒂丝……”阿卡代特倒卧在血泊中,瞠大的眼满是不敢相信,“为什么……’
“我警告过你了,父亲。”葛拉蒂丝温柔的眼眸像个天使般充满怜悯,“可惜你的计画晚了一步,不过我还是很怕,怕你会杀了他,为了赢得他的注意,我必须杀了你,这是我仅存的价值。”
阿卡代特听着女儿的话,身子剧烈的抽搐。
葛拉蒂丝握住父亲沾满鲜血颤抖的手,遗憾的嗓音宛若天籁却宣示着魔女的告白,“永别了,父亲。”
阿卡代特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头,突出布满血丝的眼珠瞪向罗伊才断了最后一口气,他死在椎心刺骨的悔恨中,再也没有比被亲生女儿枪杀更残酷的刑罚了。
罗伊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血腥味让他皱起了眉,手一挥,“把尸体拖下去,就说是心脏病发。”
葛拉蒂丝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召来奴仆拖里着父亲的尸体无声离去。
“这两个人呢?”斐瑞问。
“你这墙头草!你以为现在投靠罗伊就没事了吗?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看他怎样收拾你!”阿道夫破口大骂。
“阿道夫,你老了,太久没在外头闯荡了。”斐瑞不带情绪冷漠的说,“我尊重的是卡麦隆家族之首的意见,而阿卡代特的权势早就名存实亡,现在带领着卡麦隆家族往上走的是罗伊,不是腐朽颓败的阿卡代特。”
阿道夫面如死灰,到此刻才觉悟,斐瑞根本就是罗伊的暗桩,这一切早在罗伊的算计之中,他不过是兴之所至,配合他们演一出结局早落下句点的闹剧。
罗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懒洋洋的说:“斐瑞,尼凯洛就交给你了,好好为你惨遭强暴自杀而死的妹妹报仇吧,我呢,只有一个要求,替我留下他的右手,记住,是在他还能呼吸的时候。”
闻言,莫逐日浑身一震。尼凯洛轻薄她时,她曾诅咒要砍下他的手。
她目光陡然望向罗伊,而他的模样却轻松怡然如平常,对她露出一抹俊美的浅笑,“别太感激我,以身相许即可。”
“你作梦!”她咬牙骂道。
他莞尔,为她嗔骂时平添的娇意目光着迷,“美丽的莫堂主,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早已在梦中与你缠绵不下数百次了。”
“下流!”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早就被她刺穿好几个洞了。
“多谢谬赞,你不妨多说点。”罗伊极享受她的愤怒,莫逐日只能咬唇愤而不语,他淡笑—像是原谅一个闹别扭的孩童。
视线转回另一名俘虏,他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意味深远的说:“这些年,辛苦你了,阿道夫……”那优雅的嗓音还荡着,瞬间,罗伊另一手不知何时多了把枪,子弹直接射穿阿道夫的脑门,当场毙命。
将枪扔给斐瑞,罗伊颔首淡淡的吩咐,“他的地盘由你接手。”
在尼凯洛求饶的哀嚎声中,斐瑞押着他退下,清理善后的仆人无声安静的清理一片狼籍,最后,满室僵冷的空气,又只剩下罗伊,以及被悬吊在墙上的莫逐日。
当葛拉蒂丝射杀阿卡代特时,当子弹冷不防贯穿阿道夫时,若说莫逐日没有丝毫的震惊,那绝对是欺骗的谎言。前一刻他还不正经的与她调笑——下一刻就举枪杀人。
罗伊的冷血与言行合一,她是彻底见识到了。
这就是暗隐训练出来的杀手吗?她甚至看不到罗伊的眼眸有因铲除敌人而散发喜悦,他只是漠然的喝着酒,彷佛此刻再也没有比品尝美酒更重要的事。
这让她打从骨子里泛起冷来,下克上,真的只是为了名利权贵吗?
“告诉我,该用何种方式享用你,才不会亵渎你自以为是的正义?”罗伊拎着酒杯走近她,打量的目光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的嘲讽很不高明,从我加入永夜的那刻起,就不曾谈论过正义。”漠然迎视他的双眸,莫逐日知道一旦显现怯懦她便输了。
“是吗?那为何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谴责?”罗伊握住她一只光裸的脚踝,摩挲着毫无温暖却不断泛起冷意的肌肤。
“因为你心虚。”她踢踹着,即使明知这是徒劳无功之举。
“心虚?你说的是自己吧。”他靠她更近,手掌往上,搔弄着她的小腿,而他唇边的那股笑意暗示着她,他意欲不止于此。
“住手。”她怒喝,美丽的双眸有深深愤怒,以及无力阻止的挫败。
被悬起的莫逐日,离地面的高度正好弥补双方身高的差距,罗伊将她因在他的胸膛和墙面间,而他的唇瓣正好可以靠在她的颈项。
“如果你对罪恶已习以为常,那更不该拒绝我的求欢。”他在她洁白的颈上烙下湿吻—啃咬的力道让她战栗的想起,他曾在她的颈肩处所留下的痛楚。
“比罪恶更罪恶的罪恶,任何人都有权拒绝!”她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声音,拒绝自己任何女性自觉对他的举动产生遐想,如果给了他回应,她一辈子都将无法原谅自己。
“呵呵,他紧贴在她身上,炙热的体温与烟草味熏染了她一身,那低低笑的声息近在耳,“我的身旁不曾有过不情愿的女人,你还在逞强那虚妄的正义,宁款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滚开,”她依旧挣扎不休,宛如陷落蜘蛛网的蝴蝶,奋力震动双翅却只能眼睁睁见猎人逼近。
“罪恶是不分程度的,莫堂主,难道你以为不曾亲手杀人就算良善吗?你制造的武器让你的兄长、你的伙伴双手染满了鲜血,你以为你完全没有责任吗?”
他低沉带笑的嗓音说出最伤人的言语,她有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而更快的,他撕裂了她如蝉翼般薄弱的遮掩,让她彻底的裸裎。
莫逐日睑色刷白,裸裎的又何只是她的躯体,在他深幽的眼底,她内心深处的意志,她过往自欺欺人的坚持,已全然赤裸的被他看了穿。
“没有人会来解救你的,莫堂主。”他用最残酷的字句剥夺她的自尊,当他的手掌开始在她的胴体上游移时,她感受比北极冰山更寒冷的鞭笞,“你的兄长,不能;你的伙伴,不能;你的师父,不能。你所面对的邪恶,再也没有人为你阻挡,好好感受地狱的滋味吧,趁你还有知觉的时候。”
莫逐日背脊僵直,思绪一片空白。
她无法思考、无法反击,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说中,她身为神兵堂堂主的骄傲竟如此脆弱,她只觉得脑中烘烘然,心跳缓慢得像是要停止。
凝望她木然的模样,罗伊心底掠过一阵阴冷的风,在剥夺她骄傲时有着下流的痛快,也有恍然的悲哀,他见过太多倾倒的人心,又有谁可以在他面前扬起日光的旗帜而不心虚,不过又是一个被他踢入地狱的可怜人。
“好可怜,你想流泪吗?”罗伊抚摸着她的发丝,那温柔的动作与恶毒的言语强烈矛盾,“让我安慰你吧,我美丽的宠物。”
她睁大的双眼反射罗伊俊美的五官,冰冷干涩的唇瓣被他封住,强行灌入专属于他的气息,他的手指挑弄起她身体的热度,然而,那太过亲密的碰触反而唤起了她的神智。
他冰冷的双眸有燃烧摧毁的狂热,但除了疯狂外,绝对还有其他的东西,顿时,一些破碎的片段在此刻奇异的让她串连起,那些埋藏很深的情绪,在他解剖她的同时无意泄漏了出来,而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一身的危险从何而来。
莫逐日不顾脚踝脱臼的疼痛,屈膝猛击他肋骨,成功的听见他吃痛的闷哼,而她冰冷的容颜散发出一种让罗伊愤怒的光彩,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但那轻声吐出的言语却让他胸口紧窒。
“你输给了自己的命运,也要让其他人与你一同陪葬吗?”她冷冷的望着他,“罗伊,你是个可怜的人,你和永夜作对并非为了黑手党首领的宝座,你只是看不惯地神改变自己的命运,简单的说,你在嫉妒。”
罗伊微微牵动嘴角,没有任何一个微笑能更为之阴森,“莫堂主,你又要开始伸张你那虚伪的正义了吗?”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模样状似平常,但收紧的拳头却流露出他真正的情绪。
“也许我没资格诉说正义,也许我穷尽一生之力也洗刷不去所沾染的邪恶,但是我并没有输给自己的命运。”莫逐日冷静漠然的凝视他,那目光太过坦然直接,宛如一把利箭射穿过他,“但是,罗伊,你却早就认输了,你输给自己也输给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