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拿下来。」甩开他的手,她揪住他的领口要他解开她脚上的链子。
或许是太过吃惊了,让她原形毕露。
雷炘残因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力气暗暗吃惊。
面对他的不语,落花更加气愤,她总觉得自己被设计了。
「现在、马上、立刻,把它给我拿掉。」她口气不佳的命令。
「不要。」他也回得斩钉截铁。
「你……」落花因他的话为之气结。
「这张令人不禁想怜爱的绝色容颜下,却有著火爆的性情;如林黛玉般娇弱的身段,却有著出人意料的力气,你还真是欺骗世人啊!」雷炘残感叹。
「关你……何事!」原本即要脱口而出的秽言,硬是被她给咽回去。
「怎会不关我事呢!」雷炘残淡然一笑。然而,他这一笑却让原本气愤不已的落花愣住。
「怎么了?」他拍拍她粉嫩的脸颊。
「没、没有。」见鬼啦!她怎么老是在这男人面前发愣。
等一下,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啊!「快点把这链子拿下来。」她指指脚踝上的金链。
「不要。」
落花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是蛮子啊!怎 都说不听。「为什么不要?」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他又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嗯!触感真好。
「我没听清楚。」落花拉下他那不安分的手,她可不是他的玩具。
雷炘残有点不满不能碰她粉嫩的肌肤。「它会为雷家的男人炼住他心怡的女子。」
「那就把它拿去戴在你心怡的人身上。」她忘事的本领再次显现,真让人哭笑不得,只是她大小姐似乎没有察觉。
「已经戴上了。」雷炘残忽然发觉她真的很好玩,怎么前一刻才因为链子发火,现在却又忘了自己是为何而生气,还反过来问他为什么。
戴上了?她看看自己的脚踝,再抬眼看看那罪魁祸首,最后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我?」她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
雷炘残欣赏著她呆愣的表情,颔首。
「我可不可以退货?」她试问,她可不想要这种强迫中奖的礼物啊!
「不可以。」他冷飕飕的拒绝。
落花因他的话瞬间苦了一张脸。
怎么世上属冰的人全来到她身边了,哥哥们、冷艳、秦冽……现在又多了一座冰山--雷炘残。
他们是怕她太热吗?没事专往她身边靠拢干嘛!
还是他们打算让她这把火,也同他们一样变成一座冰山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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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炘残原本是希望落花留在他身边的,但是,她坚持要回来,说她有她该做的事,让他不得不退一步送她回来。
帮她打开公寓的大门,即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客厅中,而客厅中却只有三张单人沙发。
「回来了。」秦冽一见到落花,即起身来到她身边作势要扶她,却在半路被人阻挠。
雷炘残在秦冽伸手过来前,将落花纳入自己的怀中,以捍卫自己的权益。
「冽。」落花轻唤,接收到的秦冽只好认命的当个关门夫。「扶我过去。」这句话是对紧搂著她不放的雷炘残说的。
雷炘残小心翼翼的扶她到她指定的位子上。
而此时,冷艳已经从厨房端出二杯果汁了。
「谢谢你,艳。」落花接下她递过来的果汁。
「不客气。」她将另一杯放在雷炘残面前。
「你们三个住在一起?」雷炘残问。
「嗯。有什么问题吗?」落花反问。
「暂时没有。」
落花柔柔一笑,「他们是我的保镖,不过,我当他们是亲人。」
雷炘残没说话。
去而复返的秦冽将他手中的纸递到落花面前。
「这是什么?」落花没有接下,只是抬眼望著秦冽、等他解释。
懒女人,还好意思说镜筝被人宠坏,她自己也相去不远。「镜筝透过她的手下传回来的留言。」
「你们还没找到她们?」落花微愠地皱起眉心。
「还没有。」如果有那么好找,落花就不会老是在那边喊好忙了。
「她写了什么?」她不想看,就怕等会儿怒火攻心。
秦冽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所以也就加减念著。「她知道你已经从雷先生手中拿回一张镜卡了,也知道我们已经将它销毁。还有她知道你受伤了,所以,问候了你的近况。」
「就这样?」那女人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不成,否则,为何什么事都让她知道去了。
「是的。不过,她希望你能继续努力。」
落花冷哼,「她自己快乐逍遥,却把工作全丢给我,也不想想那家店她也有份的。」
「祸却是你闯下来的。」冷艳不客气的替她补上一句。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用做!」落花有丝不满的埋怨。
「落花。」冷艳冷声的喊道。
「就连艳也站在镜筝那一边。」落花嘟囔。
「落花--」秦冽不得不出声遏止。
他知道她纯粹是埋怨,并非真的对镜筝不满;但是,冷艳却不见得听得懂。毕竟,镜筝对冷艳有过再造之恩,也因此她特别尊重镜筝。
落花当然知道冷艳不满的原因,「艳,对不起,我只是小小的埋怨一下,没有什么意思。」
唉!连抱怨都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她哪还抱怨得起来。
「你不介绍一下。」雷炘残乘机插话。
「喔!秦冽、冷艳。」落花草草地为雷炘残介绍,至于秦冽和冷艳这方面就免了,反正他们也清楚他是谁。
双方互相点头致意。
「请多包含。」冷艳不多话的道。
「我会的。」雷炘残应允。
「任性、懒惰、表里不一、爱作戏、运气差得无人能比、惹祸第一……呃,其他的我想到时再告诉你,总之请多担待点。」在落花一记冷眼下,秦冽快速结束话题。
「谢谢你的告知,秦先生。」雷炘残对于他的另类推销感到些许莞尔。
「叫我秦冽,或和落花一样叫我冽就行了。」
「嗯。」
「那我和艳有事要先离开,在我们回来之前,落花就麻烦你照顾了。」
话毕,他就准备和冷艳离去。
「你们要上哪儿去?」他们是她的贴身保镖,而现在她人就在这里,他们上哪儿找事做?
雷炘残懂得他们的用意,「我会照顾她的。」
于是,落花在雷炘残的纠缠下,让她的保镖出门办连她这个主人都不晓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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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镜偌大的办公室中正聚集著三名男子,其中两名男子正兴高采烈的下著棋,倏地,办公室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走进来的正是「有事」要办的秦冽和冷艳。
「你们怎么来了?」万叶笑著迎接他们的到来。
「你们似乎很优闲嘛!」别说落花嫉妒镜筝的游手好闲,就连他也忍不住想嫉妒这三名同样身为贴身保镖的男人。
「哪儿的话。」万叶笑答,同时快速地各自替两人倒茶。
「你们不待在镜筝身边,竟还有闲情在这儿下棋。」秦冽走到正玩得起兴的另两人身边。
「你不也来这儿打混。」程枫头也不抬的回道。
「没你们这么混。」
「喝茶。」万叶将茶递给坐在一旁的冷艳,同时喊了一声,让秦冽靠过来。
「怎么有空来,落花不是受伤了吗?」依他们的个性,不可能同时丢下需要人照顾的落花。
「是受伤了没错,但总不能留在那里当电灯泡吧!」秦冽来到万叶身边坐下。
「看来是个相当可靠的男人啰?」万叶笑问。
「谁晓得!」冷艳冷道。
万叶温和一笑,不表示意见。
一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们三个人都在这打混,那镜筝的安全谁负责?」
万叶耸一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的举动却换来冷艳的不满。「她是你们保护的对象。」
「是啊!但是别忘了,她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没人管得住她。」万叶不甚在意的回道。
「我们一向尊重她的决定。」下完棋的程枫也走了过来。
「对啊!我们只是她的保镖兼特助,和你们俩那种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不一样。」越橘也坐了过来。
「可是,她的运气同落花一样差。」秦冽不得不提醒他们。
「那是事实。」身为她们三个女人的保镖皆知晓,他们存在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在帮她们避祸解灾,将对她们的伤害降到最低。
万叶也替程枫和越橘倒了杯茶。
「可你们却一个也没跟上。」冷艳冷著声指责。
万叶三人对冷艳的指责并无反驳,只是回以一笑。
但他们这个样子只让冷艳更不满。「我出去看看。」
话落,人也跟著起身出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若再留下来,不晓得是不是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还是那么护著镜筝。」越橘望著她离去的背影。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秦冽说。
「那当初她为何不选择镜筝当主子?」程枫不解的问。既然对镜筝那么死忠,为何她不选择镜筝当保护的对象,反倒选择了落花。
「别看我,我也不晓得。」万叶耸耸肩。
「你会不知道才有问题。」秦冽挑衅道。
万叶只是淡淡一笑,不表示任何意见。
「算了,我要走了,你们就继续打混吧。」秦冽知道再待下去还是问不出来的,也起身离去。
待秦冽离去后,越橘才道:「我们看起来当真那么闲吗?」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后异口同声道:「的确很闲。」
也难怪他们三不五时就接到其他几位同样身为保镖的伙伴的抱怨,但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呢?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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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炘残环视了一眼客厅的摆设,心中只能暗叹它的简单却奇异。
「喂,你……」落花无奈地叫了声。
雷炘残无视她的叫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置放在他的大腿上,这是让两个人挤在同一张单人沙发上最好、最简单的方法。
「你的家人呢?」将她安置好后,他问。
「在新加坡。」
新加坡?「那你怎么会来台湾?」
「我妈怕我惹事生非丢她的脸,所以在我七岁时,就把我打包好空运到台湾来,任由我自生自灭。」她似真似假的说。
雷炘残沉默的瞅著她。
「哎呀!我妈常说生女儿是赔本的,养大了就是别人的了,若生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也就罢了,偏偏她却生了一个个性火爆,破坏力又超强的女儿,经常让她悔不当初啊--」她真是可怜!
带愁的面容、哀怨的语调,可是却引不出雷炘残一丝的同情。
啧!真讨厌。怎么每回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时候,他总是气定神闲杵在一旁像是看戏一样。
「会不会口渴?要不要再来杯饮料?」见她一直没有下文,他以为戏已经演完了。
落花别开脸,不想理会雷炘残。怎么每次他都能看出她是否在演戏,难道是她的演技退步了吗?不可能啊!
还是说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了克她的,这真是件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事。
雷炘残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于是迳自解决掉手中的饮料。
落花一回头就见到这样的情形,她惊讶的瞠大双目。就说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不但没血没泪,还连绅士该有的服务态度都没有,真不晓得这样的他该拿什么让她喜欢上。
抢过他喝了一半的饮料,落花气得一口气饮尽,但是--
「咳咳--」就说她运气超差,竟然连喝个饮料都能呛到。
「你没事吧?」他一手轻拍著她的背,一手则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他可不可以别问废话?落花没法开口,只能在心中埋怨。
接收到落花含恨的眼神,雷炘残只能乖乖闭上嘴,专心的轻拍她的背让她能好过点。
过了半晌,雷炘残才缓缓地道:「以后喝东西别那么猛。」
「我……」她突然感到无力。
整个人酥软的偎进雷炘残的怀中,并且很快地就找到一个对她来说相当舒适的姿势。
「你似乎相当习惯了?」看著她熟练的举动,他不禁说道。
「当然。」她毫不避讳的直言。
「当然?」让人听了相当不悦的答案。
霎时原本温暖的怀抱瞬间降至冰点,在此同时,落花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是似乎也太迟了。
「呃……」该怎么办?她最不拿手的事就是灭火,偏偏,现在连一个消防队员也没有。
「慢慢说,我在听。」雷炘残扳正她别开的脸,口气像是可以在瞬间冻死人般的冰冷。
落花盯著他冷峻的表情,心中千万个后悔。
「我运气不好,经常莫名其妙就受伤,自然经常需要人抱,所以,当然就习以为常了。」她还指了指她可怜的小脚。
「那你请保镖做什么?」他还是冷著语调。
怎么跟镜筝一个样,老喜欢针对她的保镖做文章,好像秦冽和冷艳是专门白吃的一样。
落花有点不满的回道:「当然是防患未然。」可是也有防范不到的时候。
雷炘残不置可否。
「事实上,冽和艳他们已经很尽职了,无奈我的运势实在太好了,无人能挡。」看他不语,她以为他对秦冽和冷艳的专业存疑,于是赶紧替他们说话。
「你家很富裕?」就算运气不好,也没有人会特地花钱请保镖的。
「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父亲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作为,只能说他们云家的子女个个够争气,各自在自己的领域中闯出一片天。
「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人会因为运气不好,特地花钱去请保镖的。」雷炘残将心中所想的事表达出来。
「我就是。」虽然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却是事实。
「那你的工作呢?」雷炘残循循善诱,企图了解有关她的一切,因为先前被她以作戏的手法给蒙混过去,让他什么也没问到。
「一家俱乐部的老板。」要她说出「云落镜」这三个字还真有点怪异。
「怎样的俱乐部?」
落花睨了他一眼,翩然一笑。「这是商业机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申请入会。」
不过前提是他要找得到「云落镜」才行。
「那我现在就向你申请入会。」雷炘残道。
「非常抱歉,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你找错人了。」有关会员的事务,向来是由镜筝那边的人负责。
「你不是老板?」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当家。」还有流云和镜筝呢!
「那就帮我介绍一下。」
落花困惑的睨了他一眼,「你那么想当我俱乐部的会员?」她才不信。
虽说云落镜的服务并不特殊,但因为会员的身分都相当的特殊,所以云落镜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相当特别的店,加上他们对会员的身分完全保密,因此他们在云落镜时绝对安全。
而以雷炘残的身分想要进入云落镜其实是有资格的,但还是得看镜筝那群手下当时的心情。
落花盯著他瞧了许久。「你想知道什么?」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了解你。」他也不再绕圈子。
「有必要吗?」落花微偏著头。
「有必要。」他比较喜欢她迷糊的模样。
落花对于他给的答案则是无所谓的耸一耸肩。「你是不是该走了?」
腿让她坐了那么久,他都不会感到不舒服吗?竟然动也不动的任由她赖在他身上。
「等你的保镖回来后我再走。」目睹上午的那番情景后,他很难不去承认她的运气真的很差,所以此刻要他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说不定他前脚才走,她就发生了预料不到的意外事件。
「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落花肯定的道。
「你那么确定。」
「嗯。」
秦洌和冷艳又不是镜筝的那一群「叶子」,放著主人不管还能去吃喝玩乐。
说曹操,曹操到。落花才点完头,公寓的大门就被打开,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冽和冷艳。
「那我先走了。」雷炘残见进来的两人中有一个脸色不是很好,再看看落花之后,他判断应是自家事,于是只好先行离去。
将她置放在沙发上,他随即离去;而落花也没有开口留人,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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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过是出个门而已,就臭著脸回来,又是谁惹到冷艳了。
等了许久,回应她的却只是关门声。
「艳怎么了?」落花只好转换对象,问向同她一起回来的秦冽。
「我们去了店里一趟。」早知道就不该去,哪儿不去,偏选择去那里消磨时间。
「然后?」她等著他的下文。
「然后在那遇到了万叶、程枫以及越橘三个人。」
「所以?」她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所以--明知故问!」秦冽瞪了她一眼。恶劣的女人,既然知道还装什么傻,浪费他的口水。
落花喟叹一声,「艳怎么还那么死心眼,怎么说都说不听。」
懂得知恩图报在这个时代或许是相当不易的事;但是,偏偏施恩的人一点都不希望对方回报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秦冽疑惑的睇了落花一眼,「你什么时候劝过艳了?」他的印象中,除了贬低镜筝惹来冷艳不满外,他不曾见过她说过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一开始的时候。」嗟!敢怀疑她,真是不称职的属下!
秦冽不懂。
「我和流云的贴身保镖全都是由你们自己选择要保护对象。但是,镜筝的保镖却是由她自己挑选的。」当初镜筝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一群人,从中挑出了几名身手特佳的人,再让这几个人自己选择他们想保护的对象。
「艳虽然想待在镜筝身边保护她,但是她却没被镜筝选中。」
不用想也知道镜筝在想什么,依冷艳那死心眼的个性,让她跟在镜筝身边反倒是一种困扰,因为她还要分心照顾死心眼的冷艳。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跟在你身边,」前半段他都知道,因为他自己也是过来人,只是后半段就不知道了。
原来万叶、程枫、越橘三人是镜筝自己挑选的,也难怪他们特别特立独行。
「嗯。」这一跟也有六年了吧!
「那她……」
「就是想不透有什么办法,不过,她也相当尽职就是了。」
「那你还--」
「逗逗她嘛!」很好玩的。
恶劣的女人!秦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