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宽敞舒适的总裁办公室里,虽然有着明朗的光线和流动的空气,却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他们两人屏息以待那渐近的脚步声。
「嗨,两位,好久不见了。」
乔雯茜一身Gucci最新裤装,大大方方的开了门进来打招呼,也大方的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坐下。
「雯茜,妳到哪里去?我担心死了。」乔以薰几天来悬着的一颗心,因为见着妹妹安然无恙而落了地。
「放心,老姊。」她冷笑着,「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劳妳费心。」
一旁的贺姆斯终于开口了,他轻哼一声,「我们当然不会为妳操心,只是担心妳那些小动作而已。」
「你!」乔雯茜一张冷傲得意的脸瞬问变成了猪肝色。
但只一会儿,她又摆上甜甜的笑容。
「我说Hermes,你这情圣未免也太痴心了吧!人家呢……」她斜眼看看她的孪生姊姊,再看向他,「眼看就要和老公欢聚团圆双宿双飞了,你还在这剃头担子一头热,小心到时人财两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先前她原以为贺姆斯呵护姊姊是为了乔扬集团的庞大资产,但这几年下来,她发现这男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痴心汉,好象他上辈子欠了姊姊似的,这辈子得这样无怨无悔,默默偿还情债。如果不是他频频阻碍她的计画、跟她作对,她倒有那么点欣赏他呢。
乔雯茜一番冷嘲热讽并没有影响到他。
贺姆斯淡淡的笑着,「不要尝试动摇我对妳姊姊的忠诚度,妳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结果不都一样。」
他说的没错,无论她怎么挑拨,他从未背弃他对姊姊的爱和保护。所以,她只好耸耸肩,算是自讨没趣。
「雯茜,」乔以薰开口,话中的严厉不容忽视,「我再说一次,以后不许妳再对Hermes这么没礼貌,听到没?」
乔雯茜使了个白眼,下做任何回答。
她叹了口气,「雯茜,妳该收收心了,我打算和烈的事一有了结果,便退出乔扬集团,由妳处理公司里的事。」
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全吓了一跳。乔雯茜睁着大眼睛,笑意逐渐爬上脸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而贺姆斯则是皱紧了双眉,不相信她真打算这么做,虽然她曾私底下和他商量过。
「别怀疑,」望见两人极端的反应,乔以薰浅笑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没听过夫唱妇随吗?」
「换句话说,只要妳和聿尔烈搞定了,妳就将退出乔扬集团?」乔雯茜想再一次确定。
她听了摇头,「我不会退出,至少会保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真正的经营者是妳。」雯茜虽然心机重,但经商头脑并不差,这点她毫不担心。「所以,妳是不是可以停止那些小动作,让我专心完成心愿?这样一来,妳的心愿也可以达成。」
没错,她的目的就是执掌乔扬,如果姊姊自愿退位,那她乐得终止追逐游戏。
「妳不是说些好话哄我的吧?」乔雯茜又仔细的问。
只是乔以薰还没回答,贺姆斯倒先开口了,「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妳姊姊才不像妳,喜欢耍花样、玩小动作。」
她狠瞪他一眼。这男人真是存心和她作对!
「好,一言为定。」乔雯茜俐落的响应。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相信姊姊不会食言,也不会因为贺姆斯一番激将的话而节外生枝。「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我就不打扰了,我等妳的好消息。」
话说完,她就准备走人,却被贺姆斯叫住。
「等等,妳保证不再伤害妳姊姊?」
她回过头,对着他冷笑。
「请问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的保证啦?」等她看到他的脸颊一丝抽动,她才得意的看向自己的姊姊。「别人相不相信,我是不管啦。不过,老姊妳放心,我说了不会找妳麻烦就是不会。再见喽!」
她挥挥手,像风一样溜走。
「我以为妳是说着玩的。」
乔雯茜走后,贺姆斯看着乔以薰淡淡说道,而她也相当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唉!撇开你对雯茜的成见不说,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能力执掌乔扬。」乔以薰笑道。
「我不否认,但妳的权益呢?」他直指问题所在。
乔以薰摇摇头,「我不能要求更多了,能死里逃生、回到乔扬、和心爱的烈重逢……」凝望着他,她眼中没有多余的奢望,只有恬静的满足。「世上有谁比我拥有的更多呢?」
说完,室内安静了下来。
贺姆斯无限感慨,「告诉我,我到哪里去找和妳一模一样的女子呢?」
这么一句话,道尽他心中无限的爱恋。
「别这样,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她安慰着,不愿泄漏心中对他的歉意。
「谁知道?」他耸耸肩的自我调侃,然后语气一转,关心的问:「既然妳已经做了决定,那还等什么,难道聿尔烈那边有问题?」
乔以薰嫣然一笑,「是有些小问题,至少我得等他把袁巧馨的事处理好。」
原来如此。他相信聿尔烈不会让安琪等太久的,那么他只有帮安琪处理好公司的事了。
「我知道了,」贺姆斯点点头,「我会开始安排希琵统筹乔扬的事。」
「谢谢。」
任何的言语似乎都是多余的了,乔以薰只有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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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乔雯茜达成了某方面的共识后,连续紧绷了几个礼拜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乔以薰也难得的在十二点前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当墙上答答答的时钟声伴随着她入梦时,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就着朦胧暗淡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人影移动步伐来到落地窗前,仔细的探查四周,然后手脚俐落的避开了警报系统,开窗进入室内。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嘟嚷着什么,她这个极隐私的动作,惹得闯入者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过他并没有留恋太久,即开始迅速找寻并收拾一些东西。
那个人的动作极轻,在静夜中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但奇怪的是,熟睡中的乔以薰就这么突然醒来。
「谁?」发现房里有人,她警觉的爬起,顺手就要按下床头的警铃。
「别按,是我。」
聿尔烈紧急出声,制止了她反射性的动作。
「烈?!」她一张嘴变成O字型,搞不清他怎么会在这儿。「三更半夜的,你在我房里做什么呀?」
「问得好!」他眼神带点恶作剧的笑笑,「我是来替老婆暖床的。」
「不正经。」
乔以薰瞪他一眼,起身下床来到落地窗前检视。
「你怎么通过那个的?」她用头指指窗户上的警报系统。
「那个呀,我根本没看到。」聿尔烈想一句话敷衍过去,哪知她噘起小嘴,明显的告诉他,她知道他在胡扯。
「好吧。」他举手投降,「我是特种部队的,身手不凡。」
「你半夜跑来这里大显身手,不会只想告诉我这个吧?」她望着他笑问。
她喜欢这时候的烈,像极了当年初认识的他,风趣、幽默又带点那么些君子之风。
「当然不是。」聿尔烈一口否认,原本逗趣的脸庞顿时严肃起来,他懊恼的抓抓头皮说着。「雯茜跑了的事,我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怪怪的。」
看来烈并不知道雯茜来找过她……乔以薰想道。
「有什么奇怪的?我说过了呀,雯茜的古灵精怪无人能比。所以说,」她耸耸肩,「别在意。」
「我不介意她从我面前溜走,只是遗憾没有及早接受贺姆斯的劝告。妳没告诉我,雯茜是个危险人物。」
贺姆斯私底下找过他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他不能再赌安琪是否还有相同的好运可以死里逃生,苦思许久,他终于决定了今天晚上的行动。
「你担心,所以特别跑来告诉我?」乔以薰嘴里说着,心里笑着。烈这么关心她,这感觉真窝心!
「我当然担心。」聿尔烈重复道,同时不以为然的看着她,仿佛她问的是个傻问题。「不过让妳知道这事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妳得跟我走。」
「跟你走!」她睁大眼睛,「去哪?」
「离开台湾。」他边说,一边又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可是公司的事……」乔以薰晃晃头,仍搞不清状况。
聿尔烈停下手边的动作,「先别管公司,我相信贺姆斯会帮妳处理的,我们得秘密离开台湾。」
「连贺姆斯也不说?」她终于明白烈的计画,他是想带她避开雯茜的伤害。不过,她已经和雯茜达成协议,这个秘密避难的行动还有需要进行吗?
「当然!妳以为我偷偷摸摸像贼一样进来找妳做什么?就是不要任何人知道,让人以为妳神秘失踪。如果连贺姆斯也紧张起来,事情就更加逼真。」他双手抆腰,似乎为找不到一样东西而伤脑筋。「该死,妳的护照呢?我找不到。」
乔以薰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兴起一股玩劲。好玩,或许她可以藉这个机会暂时躲开一切,窝在只有她和烈的世界里。
贺姆斯不是说过吗?男人都有一股保护欲。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只是个弱女子,需要老公的保护。
她绕到聿尔烈身后,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护照交给他。
「我们要去哪儿?」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着,原先的担忧害怕一扫而空。
看着老婆一副打算探险玩乐的模样,聿尔烈真是想笑。本来他还打算用绑架的方式悄俏带走安琪,现在看来,她比他还热中这个游戏。
「去哪里我是还没想过,下过……」他盯着她笑道:「看到妳之后就突然有了灵感。」
「真的?」听到有了目的地,乔以薰整个人亮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往前拉住了他,「去哪?东京、巴黎、还是阿拉斯加?」
她一直猜,聿尔烈始终摇头笑着,最后他靠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她先是一愣,突地捧着肚子大笑,夸张到躺在床上还笑个不停。
「嘘……」他连忙上前要她小声点,但自己的脸上也是堆满笑意。「别吵醒了贺姆斯,走吧。」
乔以薰用手按着嘴巴微微点头,跟在他身后,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别墅。
老天!她心里想:贺姆斯要是知道了,不骂死她才怪!但,下管这么多了。望着老公伸出的手,她毫无犹疑的递出自己的手,让他带着她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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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荒唐,我袁鸿光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豪华巨宅中,袁鸿光望着女儿留下的讯息,气得吹胡子瞪眼。巧馨这么一走,不但聿袁两家联姻扩大财势的美梦泡汤,就连他和聿尔烈的关系也连带受到影响,令他一时间白了不少头发。
「董事长,我们要暂时隐瞒这个消息吗?」跟随他乡年的管家问道。
「隐瞒也没用!只怕聿尔烈手上早已拿到巧馨留给他的信,说不定他待会儿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不会吧?!」管家响应。「我看聿先生不像是这种人。」
「是哪种人已经不重要了,况且这下是婚结不结得成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巧馨这丫头,存心想气死我。」说着说着,袁鸿光一股怒气又冲了上来,烦躁的在客厅来回定着。
「旁的管家看老板心情这么不好,识趣的闭上嘴巴,保持沉默,以免自找麻顷。
「不行!绝不能让聿尔烈先找上门来,那样我会颜面扫地。」
他转身交代管家,「你尽快帮我安排到美国避一阵子,越快越好,只要不和聿尔烈碰头,我自然不会难堪。等到了美国,我再想办法看怎么解决。」
「知道了,我会尽快办好。」管家尽责的说,接着又提醒他,「那……那个叫乔以薰的女人,她的事怎么办?」
说到她,韦鸿光稍稍愣了下,深思许久才说:「现在也管不了那个女人了,先解决聿尔烈和巧馨的事要紧,你先去订机票吧。」
管家按照指示离开巨宅,留下袁鸿光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
「为什么我觉得好象掉入了什么陷阱似的?」
大半生纵横商场的袁鸿光自言自语着。他思前想后,隐约感到一股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放弃深思,还是先到美国避避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