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佣仆将他剥得同初生儿一样赤裸裸的之后,知心那只断了尾的青色蜥蜴也来到新房里。
它举高了三趾带蹼的前掌,笑得又坏又嗳昧。
“姑爷,小的发誓绝没偷看您的心,却不难猜出,您这会儿肯定已经急切地等待着了。您别慌,也别急,麻药两个时辰后自会褪去,届时,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至于哑穴,他们点得轻,您很快就能自解,待会儿别忘了多说几句甜言蜜语。还有呀,您和公主的衣物都让咱们带走了,天明后,自会有人来替你们小俩口打理一切。”
说完,知心笑咪咪地将层层床幔卸下。
不可以!
敖石的眼里满是焦恼。
他绝不接受这种恶霸式的婚配,更不会让那丰魔王遂了心愿。
他也绝不会……
敖石心里的誓言没来得及说完,床幔一敞,一个柔香绵馥的“东西”便被塞进他的怀里。
那东西温热热、软绵绵的,那香味甜甜软软的,勾人心痒难耐,让敖石什么都忘了,浑身血液急促流乱窜。
这正是刚刚与他在外头拜过堂的赤依依,他名义上的新婚妻子。
更糟的是,她不但同他一样身无寸缕,且已被灌醉,所以才会安安静静地任人宰割。
所谓灌醉,不消浪费太多的酒,听说,他的新娘子虽是蛮牛性儿,却是只消一滴酒便能让她倒下。
麻药未褪,再加上酒醉,他的新娘子前所未有地乖巧安静。
那原是带着火焰的凤眼正合着,长长的羽睫柔柔地覆盖着,睡容安详且看来十分无辜,像极了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爷请慢“用”,甭客气!”隔着床幔,知心笑呵呵的道。
知心和那群下人离开后,房门被关上,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床幔外,朦胧的烛火掩映着。
这种时候,敖石宁可那因醉而睡沉了的人是他;那么,他就不需如此饱受煎熬了。
他闭了好半天的眼,终于忍不住了……
张开眼看着她,他只想叹息。
他从不知光是睇着一个人的睡容,就可以如此满足。
赤依依睡得极熟,仿佛将他当成了她的被褥,她毫无所觉的依着他汲取温暖,眷恋着属于他的热气。
她睡得好香、好沉,那难得没在骂人的小嘴儿浅浅地噘起,像是微笑,她的羽睫有如一对小扇,唇上那颗赤色小痣,似是待人品尝的鲜果,还有,她那紧偎着他不放的赤裸身子凹凸有致,山峦沟壑都可容他一眼望尽,像是待人造访的幽境,而那柔软的圆丘,更随着她一次次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该死!
敖石想转头却办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度闭上眼睛。
可是虽然闭上了眼,但他身上那已然被唤醒的欲念,却不是闭上眼睛就可以压抑的。
闭了眼,她的香气依旧在他鼻端徘徊不去。
没法子,他只能连呼吸都锁紧了。
可就算闭了眼睛,止住呼吸,方才他见着的景象早已深映人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他的男性欲望不由得悄悄地膨胀。
他在心底叫苦连天,这是什么烂药?既然能让他身不能动,手不能移,为何不干脆也不举呢?
不行!他不能再看她、再想她了。
虽然她毫无所觉,但他这么做就叫趁火打劫,即使只是意念上的冒犯也不行。
凝气定神,紧闭双眼,敖石开始做着他这会儿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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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罗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干帝,莎婆诃,皈依西方阿弥陀佛,南无宝相佛,顶礼大悲观……”
谁在她耳边嗡嗡叫,是蜂儿吗?好吵!
赤依依往耳边拂了拂,嫩唇不悦地噘高,接着七手八脚有如螃蟹似地箝紧了身边暖暖的“被窝”。
“南……方宝……宝生佛,西……西……方世界阿弥陀佛,北……北……方成……成就佛……”
怪哉,这蜂儿的嗡嗡声还会打结?
片刻后,那声音又继续正常的响着。
“中央世界尊,昆卢遮那佛,释迦牟尼佛,当来下生佛,弥勒尊佛,十方三世……”
喂喂喂,这只小家伙太嚣张了吧,当真不怕死?
没多想,赤依依一掌挥去,蜂儿没打死,反倒是她小手一片红肿。
“好痛!”娇呼声响起。
她蹙眉张开眼睛,接着马上瞠圆了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最后她大叫出声。
“你!为什么没有穿衣裳?啊啊啊——”
后头这三声尖叫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也没有穿衣裳。
尖叫之后,她速速弹开身子,怒目四移。
好狠的爹!床上竟连条被子都没有,也难怪她会一直当敖石是她温暖的被窝。
手向旁边俐落地一扯,她拉下床幔裹在身上,回过头继续审问。
“别用念经来装傻,还下快回话?”
“衣裳不是我自个儿脱的。赤姑娘,在下先前所言句句真心,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敖石憨憨地回话,并对她的做法一脸证赏。
这真是个好办法!
伸出手,他想学她扯下床幔裹身,却没想到力道太大,这一猛扯,不但床顶的支架被拉断,连床也塌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过后,赤裸裸的他趴伏在她身上,姿势极为不雅,更惨的是,那些床幔、木板及支架全都压在他们身上。
“赤姑娘!你有没有事?”
敖石知道自己重量惊人,手忙脚乱的想拨开身上的杂物站起身,但心急之下,反倒使得两人像蚕蛹似地让层层床幔裹得死紧。
赤依依在他身下痛呼,快要断了气。
“死胖子!臭肥龙!你……有本事就别让我爬出来,否则我非吸干了你的肥油!”
她愈骂他愈心急,加上他手又拙,虽然找到了床幔的布头,但猛力乱扯的结果,竟是不小心跟着扯烂了那原本裹在她身上的床幔。
最后,她被迫再度和他毫无间隙地紧紧相贴。
“该死!你……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再凶再恶,可是赤依依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么多的意外串一起,让她脸上的恼火渐渐让羞意取代了。
死憨龙,亏他一脸老实相,莫非是她看走了眼?
“我不是!我不是!赤姑娘,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在她身上拼命挣扎,还得当心别让自己的压伤了她;可是如此猛力的动作,只是让两人之间不该碰触的部分全都碰着了。
他的胸膛揉压着她的丰盈,两人的身子一个坚硬若石,一个柔软如泥,就这么磨蹭着,诡谲的氛围在不知觉间蔓延开来。
赤依依瞠目结舌,突然咬紧了唇瓣。
只因她的嘴儿在无意识间竟轻泄出声,而且那是种娇软无力的呻吟。
她身上有股莫名的野火到处窜冒,她的丰盈被揉压得挺立且敏感,那种感觉,令人好生诡异又好……羞人哪.!
还有,他胯下有个热呼呼的“东西”紧抵着她的柔软不放。
赤依依绋红了脸蛋。她虽未曾亲眼目睹过男人胯下之物,但好歹牛棚里的公牛发情时,她见过……
“别再动了!”她立刻出声。
敖石汗水涔涔,赶紧停止挣动,可是嘴上仍没停,“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不是……”
够了!不是故意就能搞成这个样,要是故意那还得了?
“闭上眼睛!”她再娇斥一声。
他听话的闭跟静止不动,接着她翻转过身,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她的双腿甚至横跨他的腰,情况虽同样暖昧,但至少她取得了主控权。
和这条笨龙才认识没多久她就明白了,要解开和他的僵局,别妄想靠他。
她一步步地处理眼前的混乱,没多久,坍塌的床架旁,两个身上同样裹了条破床幔的人隔了段距离坐在那儿。
敖石呵呵笑赞道,“赤姑娘,你好聪明!”
赤依依翻翻白眼。如果她真的聪明,该在全身被他碰光之前就脱了困。
“不是我聪明,”她回以冷言冷语,“是你太笨。”
她等着敖石反击,没想到他却点点头。
“我知道。”
如果他反驳,她便可以再骂,再尖辣的词儿她都有,可是她还没开炮他就投降了,这种仗还怎么打?
下一瞬间,她蓦地伸出小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打得他微愣。刚刚还好好的,她怎么说打就打?
“这一巴掌,是打你方才看了我。”她说得咬牙切齿。
脸上带着五指印,敖石憨然地猛点头。
“你打得很对,只不过,你应该要再打一巴掌的,除了刚刚,在你苏醒前,我……还看过一次。”他低头认错,甘心领罚。
“你……”她眯起眸子。“什么意思?本公主就那么贱价,给人看了一回只需一巴掌抵帐?”
“依依!”他急了,抬起焦急惶措的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说话,你的身子若能瞧上一回,被打上多少巴掌都是值得的。”
糟!他好像又说错话了,这种说法太过冒犯,像个色魔。
幸好她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句话上。
“谁许你喊我依依了?”
“对不起,情急之下喊错了。”
和她在一块,他好像永远只有说对不起的份儿。
“罢了!”她的小手挥了挥,一脸赦恩,“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人家喊我赤姑娘,赤什么赤?好像我浑身带刺似的。”
难道不是?这个问题在他心头打转,不过打死他也没胆问出来。
“算了,我看得出你和我那坏爹爹倒非同类,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惹我,咱们的婚约就当无效吧。”
敖石听了拼命点头。“是呀、是呀,这样的婚约本来就该无效。”
话是由她说出口的,可是在瞧见他那拼命点头求解脱的表情时,她又莫名其妙地感到气闷。
“喂!你很怕娶我吗?我说婚约无效,你干嘛开心成这副德行?”
全身让他看过了,碰过了,还碾压过了,转过头就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突然有些不开心,觉得自己方才的提议好像有些儿蠢了。
“依依……”敖石再度手足无措。“我高兴,是因为不想让如此荒谬的婚约委屈了你,只是如此。”
噘着嘴儿,她相信他的话,却又突然感到有些失落。
这个笨石头,连努力都不努力一下就要放弃?
既然看都看过,也都碰过了,她现在不愿意嫁,又不代表一辈子不愿意,他就不会聪明一点,低声下气求求她,又或者说些甜言蜜语哄她点头?也许她就会改变主意了呀!
更何况……她突然臊红了脸,方才他明明对她也是很有“感觉”的,不是吗?
她心里下头万绪,他仍傻呼呼地不解少女心。
“依依,你再睡一会儿吧,天就快亮了。”
“天亮之后呢?”
“天亮之后就会有人替咱们带衣裳来,然后,我就去和你爹说清楚。”
赤依依不作声,只是睇着敖石,听他继续说下去。
“说清楚后,你爹自会同意这桩婚事无效,然后,我便回东海去,而你,大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儿了。”
想做的事儿?有吗?
赤依依沉下俏脸,不再理会敖石,她将双膝并拢,再将头搁在膝上。
啐!瞧这石头笨得多本事,把所有的事撇得一干二净,还真俐落呢!
“依依,你生气了吗?”敖石问得不确定。他宁可她大吼大叫,都好过这会儿板起脸不搭理人。
“没有。”
“你也知道,我不是很聪明的,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或是别的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
“只要你说出口,不论你要的是什么,我都会想办法为你办到。”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烦不烦哪?”她终于受不了,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他打量着她,直至此时才发现到一件事。
“依依,你的牛角……”
“不见了是吗?”她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是母的,不是公的,会冒出椅角除非是在我很生气、很生气,或者兴奋得失去了控制的时候。”
“真有意思。”他感到惊讶,啧啧称奇。
她再度眯眼瞪他,“你敢说我的椅角有意思?”
他急忙摆手,脸上还渗出了汗。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认为这样子很好,若想知道你的心情,看头上有没有冒出椅角就知道了。”
“哼!”她摆明了想找他碴。“你信不信,下回我再长角时,一定用它撞破你的肚皮?”
“不信!”他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一定不知道我的皮有多硬、多厚,就算你的椅角再锐利也穿不透的。”
“所以,你的肚皮和脸皮一样厚喔?”
哼!若非厚颜无耻,又怎会碰过了人家还能佯装无事?
“不是的,”不解她话中的含意,他认真的看着她,“我的脸皮比肚皮薄得多了。”
“少来,我就说你的脸皮比肚皮还厚!”
“真的不是,不信你摸……”
“才不摸你,厚脸皮的笨石头!刚刚我打你一巴掌时就感觉到了,有如铜墙铁壁,凿都凿不穿哪!”
骂完之后,她不禁笑出声。
见她笑,他也跟着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只知才不过一夜的时间,他已经非常在意这个生气时会冒出牛角、会拿剑砍人的少女了。
她喜他亦喜,而她一生气,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实说,她生气时的模样也挺可爱的,不过,笑的时候更加亮眼动人。
她的笑容,真会让他心头小鹿乱撞,再也移不开目光。
并拢腿儿侧着头,赤依依的表情既娇且甜。
反正已了无睡意,她索性和这头憨龙闲聊起来。
她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貌似口拙,实则内涵丰富,懂的东西、见识过的世界也远胜于她,聊着聊着,她竟有种挖着了宝库的惊喜,若非鸡啼声响起,她还不知这漫长的一夜已然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