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人走到哪儿应该都会引起一阵骚动的,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她,见过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让他不禁怀疑她是否都是在日落后才出门的。
“好心的大爷,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一名乞丐捧着一只破碗,弯着腰向日御仞乞求着。
“滚!”他冷冷地瞪了那名乞丐一眼,对于这种有手有脚却不做事的人感到有些不屑,更觉得没必要施舍银两给他。
乞丐自认倒霉地走开,再往前走去,对下一位遇上的怎么会注意他要卖身?
“城里的变态老伯多,这儿比较安全。”他宁愿在这儿等也不愿被一个变态老伯给买了去。
这也算理由?不过他不否认,有钱的变态老头的确不在少数。
“你在这儿等几天了?”依这方式,他就算等个一年也等不到人肯买下他。
“十多天了吧。”少年依旧低着头不看他。
十多天?!“令尊的尸体没事吗?”放这么久不早发烂了?
少年这才抬头白了他一眼,“死了还会有什么事。”
“我的意思是令尊的尸体都没有腐烂发臭吗?”这小子没搞懂他的意思,这点常识他应该知道才对。
他又瞥了他一眼,低头默不作声,手上拿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着,很快地一个像是棺木的图形便出现在他脚下。
“我答应要给他老人家建一座好坟的,所以我得卖个好价钱才行。”他说得可怜兮兮,就盼眼前这个问了一堆问题的大爷能好心地给他些银两完成心愿。
“你再待在这里很难有人肯买下你,而且令尊的尸骸也会在你家里腐烂,你该到城里去才对。”他给他良心的建议,看他一个小孩子一直坐在这儿等人来也不是办法。
“老爹已经下葬了,就算烂我也不会看到。”他小声地开口,却让日御仞一字不露地听进耳里。
“既然令尊已下葬了,你何必再卖身?”这小子脑袋有问题是不?
“我说过要给他老人家一座好坟的,现在我连墓碑都只是刻在木头上而已。”说着他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一抖一抖的似强忍着哭出声般,令人看了心酸极了。
“那你慢慢等吧!”日御仞当他无聊地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他给唤住。
“大爷,我同您说了这么多,您总该给我杯水润润喉吧!”他这才正眼瞧他,眼睛不再是要闭不闭的,而是整个张开让他看个清楚,顺便宣泄他的不满。
这人不买他也就算了,问了这么多问题给他杯水喝不过分吧!
给他杯水润润喉?!他的话让日御仞只想扁他一拳,可一看到那双慧黠的眼,他不由自主地又走回他面前。
难怪他不想到城里去,光是这双眼睛就能让那些变态的有钱人争着要了,若是他再将脸洗干净的话,应该会更吸引人。
这小子将来一定会是个风靡城镇的俊哥儿。
“你叫什么名字?”或许几年后他再来看看,便会知道他的臆测对否。
“不给我水就算了。”他也不想多浪费唇舌,这男人肯定是贪恋他的容貌,这样的怪叔叔不理也罢。
日御仞丢下一锭碎银到少年面前,“说吧!买你一句话。”
少年不屑地瞥了眼脚边的碎银,“大爷,我不是乞丐。”真没礼貌,要给人的东西还用丢的,这人的父母教儿子真失败。
“给你银子你还不要?”这小子未免太傲了吧!
“只有乞丐才会捡别人丢在地上的银子。”而他不是乞丐。
这小子够特别,他欣赏他。
“好吧!”他捡起那锭碎银递到他面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又不屑地瞄了他跟那锭碎银一眼。
“大爷,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这张脸有多俊吧!若我开间男妓馆,可多得是捧着大把银子买我笑的人,凭你这点碎银?哼!”他打从心底不满意。
这小子傲得过分,显得目中无人,可他却对他更加好奇了。
“说说你的条件。”要他说个名字都这么麻烦,姑娘都没他来得难缠。
“很简单,当我合作的对象。”
“你要我买你?”他马上会意,这小子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主意?
“没错,而且你不准对我使唤来使唤去,要像对待弟弟般疼爱我,也要像对哥哥般尊重我,如何?这条件不难做到吧!”而且他要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
“不难,只要你下次投胎时眼睛睁亮点便行。”看是他要当他的兄或弟都没问题。
“哼!不要拉倒。”他傲,所以他不会低声下气地求他。
看他这么干脆,他有些犹豫。带个小子在身边是有些麻烦,可他却也有趣得紧,他的条件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好吧!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少年转过头满意地朝他点点头,想不到他还真的答应了,他不晓得“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么写吗?
“回答得太慢,罚你先带我去吃一顿再说。”真这么简单就告诉他的话,他还混个屁呀!
“你这臭小子!”
* * *
“吃个饭没必要到这种地方吧!”日御仞板着脸,有一丝不耐烦地瞪着眼前这个刚变成他的拖油瓶的少年。
“怎么会没必要?我只想吃这里的东西。”他坚持。
“这种地方不是小孩子能进去的。”他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他该不会以为门口那些女人都是店小二吧?
“吃个饭而已,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又不是要上她们。”唉!这种人难成大事。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他的话令他皱眉。瞧他像个小混混似的,也不想想说这种话会令人多反感。
“怪叔叔,这种话不必别人教吧!”没见识!“我快饿死了,你不进去的话就在这里等吧,等会儿我会要人来跟你算账的。”语毕,他毫不犹豫地往那间金碧辉煌的妓院走去,也不担心他这身装扮会让人轰出来。
日御仞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进去。真不晓得这小子怎么这么霸道,他是有双漂亮的眼睛,却也有颗高傲恶劣的心。
若说他会栽在这小子手上,他绝不信,他日御仞多他这些岁数可不是白活的。
他应该不管这臭小子的,那个何妡也不知道人在哪里,而姬灵妡也不能轻易放过,他的事不少得赶着去办,可现在却被这臭小子给绊住,想丢下他却又丢不下,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答应买下他。
或许是那对明眸吧?刚看到这小子的眼睛时他就像是被吸引住般,不由自主地就是想多看几眼。
“来来来,只要把这位怪叔叔伺候好的人一定重重有赏。”他高兴地喊着,将所有姑娘全都推给一旁冷凝着一张脸的日御仞。
这小王八蛋,自己只顾着吃,却将女人全推给他,他是故意找他麻烦是不?
“你……”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叫啥,他也不想问了,他说不说都无所谓。
“我有名有姓,姓何名妡,别忘了。”他善心大发地报出姓名后便埋首于桌上的珍肴佳肴中,看也不看他一眼。
何妡!他就是何妡!这臭小子,他该不会一直在耍他吧?憾心镜是否在他身上?等会儿不问个清楚不行。
“公子,这是咱们‘云仙坊’特制的冬瓜蟹,您尝尝。”一名身材曼妙、容貌清丽的姑娘倚坐到何妡身边,体贴地夹起一块香嫩的蟹肉喂到他口中。
“嗯,果真美味,蟹肉鲜美滑嫩,冬爪汁液香甜,再加上适量的姜丝,真是搭配得天衣无缝,这蟹下锅时还是活的吧?”真是美味,来这里真是来对了。
“公子真是有眼光,这冬瓜蟹的确是用活蟹下锅煮的。您再尝尝这道‘霞光云粥’。”她又舀起一匙黄澄澄的浓粥到他嘴边。
“嗯,极品,这粥集合了不少珍贵海产,浓郁中带点清爽,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黄澄澄的应该是蟹黄膏吧?”
这蟹黄膏他曾吃过。
“公子,您的舌头可真厉害,才吃这么一口便知道料理的精华所在,教奴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世上要找出像公子您这般懂得品尝美食的人恐怕不容易,而公子又长得这般眉清目秀,一看就知道是个俊美的小哥哥,您的眼睛更是……”
那名姑娘滔滔不绝地说着极好听的甜言蜜语,简直要将何妡给捧上天。
两眼一直没离开过桌上那一盘盘美食的何妡指着一盆清汤问:“这是啥?”看上去里面好像只有清汤,其他的啥都没有,但却异常吸引人。
那姑娘动手舀了匙到他嘴边,“这是由嫩萝卜加……”
“我不喝。”他讨厌萝卜。
这反应太过明显,任谁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喜欢萝卜。
“妡儿?”
突来的叫唤令何妡心一惊,这才正眼看向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姑娘。
“剑儿!”他的惊讶绝不比她少。他早该猜到了才是,嘴巴那么甜,总将别人捧得那么高的人只有他的同门师妹玉灵剑呀!
“你们认识?”注意力随时放在何妡身上的日御仞纳闷地看着他们,身边的女人吵得令他没听清楚他们刚说了什么,可他们的神情却骗不了他。
何妡,也就是易了容的姬灵妡,看了他一眼后又将目光放在面前的美食上,“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她说谎就像谈天气般再自然也不过。
“是呀!你好坏,只顾着自己吃东西都不理人家,你都不知道人家在这里……在这里……”玉灵剑假装哭了起来,顺势倚进姬灵妡怀里,抽抽噎噎地哭得让人好不心疼。
“乖妹妹,让哥哥好生安慰安慰你,走吧!我们到你房里去聊聊。”许久不见,她真该和她好好聊聊才行。
“慢着,说好只是吃顿饭的。”这色小子,难怪他坚持要到这儿来吃饭,原来是为了找姑娘。
“大哥,吃饱了当然要休息一下才行,你也早点休息吧!”姬灵妡笑得贼兮兮的,“姑娘们,要好生伺候着,知道吗?”她讪笑着步出房间,任日御仞在女人堆里气得半死却又奈何不了她。
“嬷嬷,将所有好料的再准备一份,除了萝卜以外什么都端过来没关系,姑娘只要这个就够了。”姬灵妡在走廊上交代着,丢给老鸨一锭银子后便带着玉灵剑走进另一间空房里。
接到银子的老鸨笑着连连答应,马上交代厨房端上珍馐佳肴。
“奇怪,我们云仙坊有那位姑娘吗?怎么生得如此面生?”老鸨不解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想了许久后决定放弃,可能是店里的姑娘太多了,她才会记不住吧!
* * *
“昨儿个晚上你……”日御仞看着面前正慢慢吃着早膳的何妡,他想知道他昨晚跟那名姑娘有没有做那档子事。
“大男人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她喝了口新鲜的豆浆后道,“昨儿个晚上我能做的全做了。”哈!他现在脑子里想的一定跟她想的不谋而合。
“你真的跟那位姑娘……”说他不惊讶是骗人的,他看他不过十四五岁而已,怎么会……
“是呀!我们俩当时有多拼命你都不晓得,那件事简直是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不过我们都非常满足。”好姐妹许久未见,桌上又有一盘盘的珍馐佳肴,她们会吃得浑然忘我也是正常的。
她们是吃得太撑了,但他却不知道,在她刻意误导的话语下日御仞也想不到,他只知何妡做了件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你还小,那种事过几年再做也不迟。”
“唉,你们老年人就爱瞎操心,这种事多点经验是好的。”她可是位美食家,当然要自小开始培养,不过这一点她是不会对他明说的,说了还有何乐趣可言?
“过几年再增加经验对你会比较好。”他都还没长大呢!
“大叔,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都很早熟的!我都可以成亲了呢!”十七八岁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的确是花嫁之年。
“人小鬼大,你这副模样有哪家姑娘肯嫁给你?你还是多吃些饭,长高些再说吧!”瞧他矮不隆咚的,姑娘都比他还高。
“你可别太低估我的魅力,小弟这张脸可是让不少姑娘着迷的,只要我站出去一喊,多得是姑娘排队等着让我挑选。”她自负地扬起下巴,自己这张易容过的俊脸可是她的杰作,她还没遇过比她现在还帅的人哩。
“你的脸是够俊,可却还是小萝卜头一个,说成亲还太早。”他还只是颗嫩草。
“别把我比喻成萝卜。”她突地沉下脸。她最讨厌萝卜了。
真难得,他这是在不高兴吗?他觉得有些讶异,难怪昨晚在云仙坊时他会一把推掉姑娘喂他的萝卜汤,“你为何不喜欢萝卜?”
“你管我。”被他知道她讨厌萝卜这一点,她更不高兴了,说不定他以后会为了报复她要他而要她吞下一整桌的萝卜料理,那她不是死定了吗?
“既然你要我当你是弟弟般疼爱,那我就得多少关心你一下,这有何不对?”他应该没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吧?
“多谢你的多事,我才不需要怪叔叔多余的关心。”
他的关心只会让她觉得是活受罪而已,她才不想要。
“别叫我怪叔叔,我才大你几岁而已。”被叫怪叔叔可真难听,说不定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会以为他有啥特殊癖好呢。
“叫你一声叔叔是尊重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呀!臭老头。”她理他大她几岁,那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臭小子真是越说越过分,若非为了憾心镜,他才不想理他这个麻烦哩。
“小子,憾心镜是不是在你身上?”享受都享受过了,他也该将他的东西还他了吧!
“憾心镜?那是啥东西?听都没听过。”她闲闲地拿肉包子砸狗,果然是有去无回。
“你该认识一位叫姬灵妡的姑娘吧?”若他不认识,那惟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姬灵妡耍他。
“你说的是脸毁了一半的姬灵妡?”不知他那晚有没有做噩梦。
“正是。”看来他认识她。
“不认识。”她回答得倒挺干脆。
“何妡。”他警告的声音扬起。他既然都知道姬灵妡的脸半毁了,怎么又说不认识她?
“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不必提醒我。”唉!有点无聊,接下来自己要去哪里才好?
“把话说清楚,她有没有给你一面镜子?”他可没那么容易就让他唬弄过去。
“她给我镜子做啥?我要镜子随处都能买到。”她装傻地回道。她倒要看看他的耐性有多少。
“何妡!”他再不说就休怪他翻脸。
“你那么喜欢这个名字就送你好了。”反正那又不是她的本名,送他无所谓。
“别再跟我打哈哈!”他猛地一拍桌,小桌应声碎裂,惊扰了旁边的客人。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气,他该多跟她学学才是,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想办法保命比较重要。
瞧,已经有人对她露出同情的目光了,自己还真可怜,竟然和一头野兽在一起。
“你把我的早膳全弄翻了。”虽然她几乎都拿来喂那些流浪动物,可他也不该把店家的桌子给打碎,人家可还要做生意呢。
“回答我的问题。”他再不说他可能会一掌劈死他。
啐!回答就回答嘛,他干吗那么凶,以为她没见过坏人吗?想吓她他的功力还不够呢!
“姬灵妡是有说过要给我一样东西,可她并没有说是啥,而且我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要听她就一次全说给他听。
“那她有没有说何时会来找你?”他依旧沉着脸瞪他,不过脸色比刚刚好多了。
“没。”她不打算再让他看到她那种打扮,以现在这副模样耍耍他就够了。
“你找不找得到她?”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这小子虽有趣,却也相当令人恼怒,他不想带这么个麻烦在身边。
“你问这做啥?”她明知故问。
“回答我!”他知道这小子欺善怕恶,对他太好是对自己残忍。
“找不到。”这么凶做啥?她又没欠他钱。
“那你也不知道她住哪儿啰?”
“废话!”实在很不想回答他,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没用,竟然会受他欺压。
他沉默着,如果他想将憾心镜找回来势必得和他在一起才行,因为只有他才引得出姬灵妡那个女人。
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反正不管他怎么想都无法再拥有那面镜子,就算他拿她讨厌的萝卜来威胁她,她也不会将镜子还给他,他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她是不可能为了他而让师父取笑的。
“你找她做啥?她对你做了什么事吗?你被欺负了?”她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仿佛他只要说是,她就会欢呼一样。
“这跟你没关系。”他没必要说出来让他嘲笑。
“大叔,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我就不能问你?更何况你问的还是我朋友的事呢!”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问这件事,可惜她没办法这么反驳。
“什么都不知道还算是朋友?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果真是物以类聚,他们俩都一样坏心。
他的话非但没有令她不悦,她反而还对他点点头。
“嗯,那我下次见到她时就告诉她要和她断绝朋友关系,当作从未认识她,当然也不要收她的东西。谢谢你提醒我。”她拍拍他的肩,一副已经决定了的模样。
“等拿到憾心镜后再跟她断绝关系也不迟。”若他没了利用价值他也不必再将他留在身边。
“不,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马上做到,我马上贴告示跟她断绝一切关系。”哈,是他自己要她别交这个朋友的,祸从口出就是这个情形。
“贴告示?”他没听过还可贴告示断绝关系的,他和姬灵妡做的事几乎一个样,“贴告示后她会不会找你问清楚为何要和她断绝关系?”他不在乎他们是否要绝交,他只在乎他的憾心镜。
“以她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她会就此不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会遇到她而尴尬。”哼!敢凶她,她就不让他好过。
“在我拿回憾心镜前,你绝不能跟姬灵妡绝交,否则我就杀了你!”他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杀了她?他当她是蚂蚁还是虫子?她岂是他说杀便杀得了的,她只要随便易个容他就认不出来了,还说要杀她呢。
“你一个大男人要镜子做啥?你有自恋倾向啊?”只怕他是一辈子都遇不到那个脸半毁的姬灵妡。
“那原本是我的东西,却被那女人给偷了去。”说到这他就想宰了她,她捅他的那一刀到现在还痛着呢!
“哦?她怎么偷的?”说什么偷,她可是光明正大地当着他的面拿的耶!自己没办法阻止她还说什么偷,她又不是偷儿,顶多只能算强盗罢了。
他瞪了她一眼,似平在谴责她多余的好奇心。
“又不回答我,你这个老头既没肚量又爱生气,老天保佑你快快气死。”哼!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没有人比她还了解当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