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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情缘 第二章

  方云扬的眼神刹那间冷冽的射向王庆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寒毛竖立的恐惧感受,“这个不劳你费心,至少现成房内就有一个。”他冷冷地盯着王庆汉说。

  “哼,用强迫的吗?”抖掉莫须有的恐惧感,王庆汉瞥了一眼张大双眼的邾松婕,讥讽地问。

  “谁说的,我爱他!”一直注意他们对话的邾松婕忍不住地冲口而出。虽然她真被方云扬那嘴空口白话吓了一跳,可是那男人咄咄逼人的态度,委实让她看不下去了,他也未免太过分、太意想天开了吧?强迫继承人放弃继承权的人还气势昂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的脑筋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听到没,还是有女人会嫁给我这个妖怪的。”方云扬并未对她突然的举动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嘲热讽的看着王庆汉。

  “你知道他是个可以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的妖怪吗?和他在一起你根本没有基本的隐私权,每天都要忐忑不安的过日子深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你知道就是他让他父亲痛苦一辈子,是他亲口揭穿他母亲有外遇……”

  “够了!”方云扬的声音冰寒刺骨,“如果你还想在方氏立足的话,我劝你注意一下以后的言行。”

  “你执意要继承方氏?”王庆汉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答对了。”方云扬给了他一个完全没笑意的大笑容。

  “好,那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在公司十年,公司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你若要继承它的话,那么我保证立刻让公司由盈转亏,一个月内让你因亏损过多而宣布倒闭。”他脸上有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绝决。

  “请,我不在乎。”方云扬脸上的笑容始终持续着。

  “我说到做到!”他再说一次,不相信方云扬能狠心见自己父亲打下的江山一夕败倒。

  方云扬一脸不在意地耸动着肩膀,然后收起没有笑意的笑容礼貌地问他,“现在可以请你高抬贵脚滚出去吗?”

  “你……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王庆汉在知道多说无益的情况下,终于怒不可遏地撂下狠话后恨恨离去。

  男人走后,房内徒  留静默,静得让人怀疑如果现在有根针掉落地板,是不是可以听到响声。

  邾松婕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从那男人走后就开始站在窗前动也不动的凝视着窗外的他,那挺直硕壮却落寞哀恸的背影让人见了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在哭吧?如果是她听到父亲过世的消息,她一定会哭到虚脱、昏厥的,然而他是个男人,不能号啕大哭只能在心中偷偷的哭泣,尤其身旁有个陌生的女人在的时候,或许  

  她该离去让他哭个够才是。

  她抱着小狗狗起身走向房门,寂静的房内因她而发出了异于沉寂的声音。

  “站住。”

  然而脚步还没移到门口,他冷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依然背对着她停立窗前,然而冷冷的声音穿过他背后射向她。

  “你要去哪里?”

  “我到外头走走。”

  “走走?我看你是想逃走吧?”

  “逃走?”她莫名其妙的低喃,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瞠大眼睛。

  哎呀,她真是糊涂,竟忘自己的身份而同情起他来,她可是差点命丧他手中,后来还莫名其妙被他挟持到这里来的,她怎么会笨的忘记这件事呢?

  “现在才知道自己笨,是不是大迟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伤心难过的表情,有的只是比刚才更冷硬无情的表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哀痛,那种県徨无助,让人快  

  要窒息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痛苦。他该好好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不该强忍……

  “哈哈……”

  方云扬的狂笑声打断了她为他而起的感伤,邾松婕担心的蹙起眉头看他,他——怎么了?

  “大哭一场?哈哈……我笑都来不及了,你竟然叫我大哭一场来发泄?哈哈……”他在放肆的狂笑中勉强说着,解开了她心中一半的疑问,却又将疑问徒增了三倍。

  他明明哀恸不已,为什么要这样狂笑着,还说什么笑都来不及的话?从刚刚那男人和他的对话问,她隐隐约的听出他和他父亲有着些许不愉快,然而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懊悔与忧伤,为什么他要用狂笑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感受?为最爱的人的死掉眼泪并不可耻,也不是懦弱的表现,他何需强迫自己的感情,笑得如此表里不一,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哀伤,多令人心碎不忍,他……

  “住口!”方云扬像旋风般来到她眼前扯住她手臂,“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别自作聪明!”之前在他脸上的狂笑早已不在,现在所存的是他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父亲。”邾松婕小心翼翼地先让小狗落地,然后看进他深邃的眼眸中说。

  “我恨他。”方云扬咬牙的告诉她。

  “不,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是爱他的。”她缓缓地摇摇头告诉他说。

  “我恨他!”他几乎是用吼的朝她大叫,随后又冷酷无情地告诉她,“他打我、骂我,说我是妖怪、是孽种,还后悔在我小的时候为什么没把我掐死以绝后患,你说我为什么会爱他?这些年来他处心积虑的想把我逼疯,要我死,没想到他自己却先死了,哈哈……”他又狂笑了几声,“像他这种比老虎还恶毒的父亲,你说我会爱他吗?”

  邾松婕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而那一瞬间她也布下了她的结界,让他的异能力看不透她的心,“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挣扎、这么难过?”她轻声的问。

  邾松婕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会对这么男人有种割舍不掉的感情,他们相遇才不过一天,而她甚至于还差点被他给掐死,为什么她不怕反而还想安慰他呢?他的哀伤好深,深到几乎可以借着空气传染给她,使得她有种想号啕  

  大哭的冲动。

  可是为什么?她的异能力偶尔能让她感受得到别人情感上的波动,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痛苦得这么深、这么痛,就好像他是她,而这一切哀伤全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挣扎?难过?”他嗤之以鼻地朝她冷笑,握住她手腕的手劲却在一瞬间掐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挣扎,什么叫作难过。”

  邾松婕还未来得及了解他话中的含意,只觉得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道拉力,她整个人已扑倒在他身上,而他的嘴唇已亲昵的吻上她的颈部。

  “你干什么……”她惊吓的左右摇晃着头部,试图避开他的攻击,另一只手则抡起拳头开始攻击他,“放开我,放开我!”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作挣扎了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双手反剪在她身后,让她从头到脚紧紧地与自己相贴,“等会儿我就会让你尝尝看痛不欲生的难过。”

  方云扬冷酷无情的声调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是她所未曾有过的,他不是……他不会……

  “你想做什么?”邾松婕看着他,以最冷静的口吻开口问,然而即使他的异能力刚被她封锁了,他却轻易地可由她颤抖的身躯感受到她的恐惧,而为此他笑了。

  “恐惧到忘了怎么挣扎吗?”他残酷地笑着问她,另一只手狠心地将她长发用力拉,让她整个头向上扬起,方便自己啃咬她细致的颈项。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邾松婕觉得自己快哭了,不仅是因为头皮上传来的剧痛,更因为她终于了解他想要对她做什么了,神呀,他想强暴她!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呢?不到二十四小时连续碰到三个人想强暴她,为什么她独自旅游各国半年什么事都没发生,到台湾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她就碰到这种事?这里真的是美丽的宝岛台湾吗?母亲的故乡怎么会这样?

  “不要!救命!”听到上衣被撕裂的声音,邾松婕再也忍不住的扯开喉咙大叫救命。

  “你尽管叫,这种旅馆什么设备都不好,就是隔音设备好,要不然你以为男人、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在这里做这档事?”他由她胸前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闪着邪恶的笑意,冷嘲热讽地告诉她。

  “为什么?我没有得罪你,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坚定的问他,美丽精致的脸蛋却显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因为我高兴,当我在高兴的时候最习惯大肆庆祝一番了,而我庆视的方法就是和女人翻云覆雨,你认为这种发泄方法好不好呢?”方云扬再次低下头,一边亲吻着她胸部一边说。

  “住手,住手!”泪水无声的滑下她脸颊,她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拥有四方首领可伤人于无形的异能力,她想杀他!

  “你应该说住嘴才对,毕竟现在碰你的是我的嘴巴而不是我的手,但是很快的,你放心。”他炽热的唇不断在她身上游移,扯着她头发的手更不知在何时松了手,占有性的在她背部游走。

  “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求求你……”邾松婕挣扎的哀求着,泪水像珍珠般一颗颗滚落脸颊。

  方云扬不为她眼泪所动地将她摔上床,一个欺身便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还残忍地从床头旁的五斗柜抽出条领带,牢牢地将她挣扎不停的手绑在床头上,“这样挣扎起来应该更有看头才对。”他邪恶的看着被束缚的她轻笑着说。

  听他这样一说,邾松婕突然间放弃了一切挣扎,她不想再称他的心、如他的意了,即使现在的她惧怕的泪如雨下,恨不得拼命挣脱逃开这个恶魔,然而她只是睁着被泪水润泽后清亮的眼睛笔直的盯着他。

  她突然静止的举动让方云扬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过度激动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些,但是被人窥视出内心的难过感受依然在,他无情的双眼凌厉地紧盯着她,然后他发现自己竟再次看不透她的内心,这种倒行逆施的感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都是他扮演的角色竟被她窃去,老天!原来昨晚的事情并非他空想,她真的有办法让自己看不透她,她是怎么办到的?难道真如她所说的,她真也是个异能者,而且能控制收放自己的异能力,甚至于影响其他的异能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看不透你?”方云扬不动声色的半趴在她身上,半眯着眼睛危险的盯视着她。

  “放开我。”邾松婕冷冷地说,原来她的异能力真的可以影响任何一个异能者。

  “说,回答我!”她的不合作让他的耐心渐消,方云扬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命令道。

  “你先放开我。”她坚持。

  “别跟我谈条件。”方云扬冷冷地说。

  “那你也别想从我口中探出什么消息来。”邾松婕倔强地瞪着他,估计为了答案他一定会放开她,怎知结果竟完全不如自己想象。

  “很好,我喜欢有骨气的女人。”瞪着她,方云扬突然露出一抹十足危险的笑意,刹那间还能半遮掩住身子的衣服已被他完全扯碎丢到一旁,接着是她的牛仔裤……

  “住手!你这个恶魔、禽兽不如的人住手!”

  好不容易停歇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邾松婕生不如死的感受着他无所不在的双手与双唇烙印在她身上的屈辱,她恨他,她会要他加倍偿还的,她发誓!

  窗外皎洁的月光盈盈照进窗口,为黑暗的房内带来了一丝光明。

  房内很静,静得感觉不到一丝气息,然而借着月光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床上躺了个人,一个动也不动却张着双眼的女人。

  邾松婕像只破碎的娃娃躺在凌乱的床上,原本绑住她双手的领带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她手边,轻薄的被单斜盖至她腰间,腰部以上则完全裸露在冷空气里。

  寒冷的冬夜里,没有开暖气的房间里,那种冷冽刺骨的感觉却抵不住由她心底发出的寒意,如果这两种交织的寒意能冻死她,那么就让她死吧!反正当初离开“邑城”之后,她已经有过从此不回“邑城”这种最坏的打算,那么生存在“邑城”之外的她是死是活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母亲过世时,她已是四足岁的小女孩了,所以对母亲的记忆她比竹妤或小梅都多得多,尤其记得许多父母亲恩爱的画面,因此在听到父亲此生惟一的愿望是追随母亲而去时,她无法像小梅那样忿怒的举刀作为威胁,反而暗暗羡慕母亲有着父亲这样的多情人深爱着。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一个有着像父亲爱母亲那样义无反顾的爱的人出现来爱她,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然而……

  世事真的很无常,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会是这个样子的。老实说,她一直不太相信命运这个东西,因为自己的一生永远操之在自己手里,与其去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运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属于自己的命呢?

  她不相信命运,宁愿自己去运命,然而在这种被强暴的命运之下的她该如何去运命呢?运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自己的命?呵,也许她可以运用双手先把他给杀了,再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命,这样的她算不算有在“运命”呢?

  不想恨人、不想害人,她一直相信人性本善,可是在遭遇这种事之后,不禁开始怀疑白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纯真、太过一相情愿?人的劣根性真的是后天学来的呢,还是后天只扮演启发的角色,它根本是天性?

  方云扬,恶魔的名字,为何她能感受到他的哀恸呢?没有心的恶魔会哭泣吗?他在哀伤着身为恶魔的他没有心吗?可是没有心的他会为这件事哀伤吗?

  不,恶魔没有心,假意的泪水只是为了欺骗有心的人,然后再伺机而动毁灭他们,恶魔不会有心的。

  邾松婕沉浸在忽冷忽热、忽醒忽睡之中好久,久到好像寒冷刺骨的冬天已经过去,阳光普照的初春已经来临似的,让她不再有寒意侵人的感受,只有和暖包围着她。朦胧之间,一个唏唏嗦嗦的声音传进她隐隐作痛的头部,像是有人在她  

  附近低语似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是那个恶魔方云扬,因为那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和暖,与他冷酷无情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是谁在这个房内,是谁?

  她想睁开双眼,张开嘴巴向那人要求带她走,带她远离这邪恶的地方,因为留下来的她既不敢动手杀他,也使不出什么恶毒的心机替自己报仇,她留在这里只有徒增羞辱,那么她为何不干脆远离这里,远离那个没有人性的恶魔,忘了这一切呢?

  是谁,谁在这个房间里?为什么她这么难过,头痛欲裂,全身无力,喉咙像有把火在燃烧似的,她是怎么了?想睁开眼,眼睑却不听大脑指挥的闭着,想开口说话,双唇却动也不动的紧靠着,她在作恶梦吗?为什么身体完全不受她指挥呢,她为什么这么难受,为什么?

  与痛苦挣扎间,她感觉到有人扶起她的头,有股温热的液体被送进她嘴巴顺流进喉咙内,然后她的头再次落入枕间。是谁在她身边?是谁?

  方云扬坐在沙发椅上拧眉看着她惨白却姣美的脸蛋,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能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让他看不透?没有人不会冥想、空想、幻想的,没有人的内心是平静无声的,她当然不可能是例外,可是为什么他看不透她?即使她也是个异能者也不可能呀!

  这些年来拜父亲所赐,让他会晤了不少奇人异士,然而那些异能之士依然躲不过他的读心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女人却能?他很好奇,非常的好奇,而且一定要得到答案。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他从酒吧饮酒作乐回房见到奄奄一息的她时,他心头会有股莫名的悸动紧紧地揪住他的心,就像当初听到父亲过世的消息时,心痛的感觉几乎麻痹了全身一样。

  心痛?是的,父亲的猝逝让他震惊的不知所措,难过地忘了该怎么伤悲,他以为这些年来父亲无情的所做所为早已让他死了心,没想到他对父亲竟还是有感觉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愤怒,以至于失去理智的强暴了她。

  可是她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他怎会为了她有那种悸动的感觉呢?或许是潜藏在心中的罪恶感在作祟吧,毕竟是他强暴了她,才会害她变成这副德行的。或者他在意的是她身上的秘密,害怕如果她就这样死了的话,他再也碰不到像她这种让他看不透的人,所以他会一时心动了起来。

  神秘的女人,有趣的女人,值得深思研究的女人,他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她对异能力这种事又知道多少,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似乎跟平常人不太相同,为什么呢?

  再次醒来,四周一  片沉诤,窗外一片漆黑,窗内却亮得刺目,邾松婕张眼、闭眼连试了几次方才适应屋内的亮度。

  还是晚上?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辈子这么久,为什么天却还没亮?望着横菱木质的天花板,同样的景物将之前的一切历历在目的显现在她眼前,她干涸的眼眶再次溢出了泪水,在她转动头颅注视周遭时缓缓滑落发梢隐没发间。

  但还好,空空如也的四周让她悲凄的心稍微平复了些,他不在,她该要趁现在赶快离开才行,否则等他回来后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她。

  离开“邑城”半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一切似乎顺利的过分,没有碰到“邑城”的人来抓她回去,没有碰到真正的恶人,也没什么天灾人祸,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原来她之前一切的好运是由这惨痛的恶运挨来的,命运!真的是命运!

  全身乏力,筋骨像是全断过似的,邾松婕在起身下床时几乎要哀号出声,然而哀声未出,却惊动了死守在床下的小狗,它汪汪的叫了起来。一丝淡然的笑意出现在她嘴角,窝心的感觉刹那间盈满她冰冷的心,温暖了她。

  “你要去哪里?”

  然而他冷峻的声音却毫不费力地击碎了她才温暖的心,邾松婕来不及喊痛,整个人已被他粗暴的推回床上。

  邾松婕紧闭双眼强忍那能让五脏六腑移位的冲撞,神呀,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让他这么快出现在这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样惩罚我?

  “错在你倒霉碰上我。”方云扬双手支撑在她身体两旁,半倾上半身悬在她上面望着她。

  他又在透视她内心了!一股莫名的忿怒由邾松婕心中升起,隐含泪水的双眼霎时晶亮无比,她瞪着他考虑该将结界设限在他身上,永久封锁他的异能力,抑或者设在自己身上让他看不透她就好,然而她却只将结界设在自己四周,因为对于上天赋予他的生命,她实在无权力去改变它。

  “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控制自如地隐藏自己的内心世界?这就是你所谓的异能力?就只针对我的读心术?”仅只读到一句话的方云扬顿时危险的眯起双眼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件事,正常人都见不到别人的内心世界,你为什么一定要看透每个人呢?难道这种优越感让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正视着他,“这是不是你凌虐我的主因?因为我打击到你高处不胜寒的自信心了?”

  “是我在问你话。”他粗暴地捏紧她下巴警告的说,看不透她内心在想什么已经让他很不安了,听到她夹枪带棍的口气更让他愤世嫉俗的性情爆发了起来。

  “你有本事自己读呀!”

  话才刚说完,邾松婕就见到他原本平顺的颈部霎时青筋浮动,优美的唇瓣更是抿得死紧,而紧抓着她下巴的手霎时没将她下巴捏碎,神呀!他要杀我吗?她骇然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然而下一秒钟他却放开了她,她困惑的睁开双眼。

  “呵,你真的是愈来愈对我的味了,看来留下你我将来势必会多许多乐趣。”方云扬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冷笑着,然后指着刚刚带进来的食物命令她说:“现在把那些东西吃掉!”

  留下她?他是什么意思?!她匆匆地跳下床,却再度被他压回床铺上。

  “我叫你吃东西,没叫你下床。”他再次居高临下。

  “放开我,你这恶魔、疯子、神经病,你放开我!”

  邾松婕挣扎地叫着,不相信他竟然想留下她,难道折磨她能带给他无上的乐趣吗?为什么他不去折磨别人……邾松婕,你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难道你不曾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你一定被他逼疯了,要不然你不会有这么可耻的想法的。

  “我放开你,你会乖乖地吃东西吗?”

  “不!”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很好,那我就没理由放开你了。”方云扬冷笑一声,在她来不及抗拒前再度捆绑住她的双手。

  “你要干什么?”似曾相识的景象让邾松婕脸色在刹那间刷白。

  “强暴你,你怕吗?”方云扬嘴角微扬无情的笑着,却以棉被困住她然后以自己身体的重量将她固定住,“张口。”令人讶异的是他竟端起五斗柜上的饭菜喂她。

  邾松婕惊骇的心情在他以棉被将自己紧紧锁住时稍稍平静了下来。但是让他喂她吃饭?哼,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他鸡婆,更何况他以为这么简单就能将功赎罪吗?她头一转倔强的抿紧了嘴巴,却没注意到攸眯起眼睛的危险表情。

  “砰”一声响起,方云扬怒不可遏地将饭碗往五斗柜上一放,粗鲁地攫住她下巴,并用蛮力强迫她张嘴后,便一古脑儿的将饭菜往她嘴里塞,“你敢吐出来给我试试看!”他痛抓她下颚危险的警告她后放手。

  一等他放手,邾松婕便毫不犹豫地将满口的饭菜喷向他的脸,杀了她吧,她以眼神告诉他,与其要她往后都要受他的凌虐,那不如让她早死早超生,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该死!”方云扬像火烧了屁股似的跳下床,狠狠咒骂出声。

  邾松婕看着他的狼狈样,忍不住地大笑出声,苍白的脸颊霎时有了血色,白里透红的肌肤再配上天使般美丽的五官,她的美几乎是不属于凡尘的。

  然而美丽天使的存在只有讽刺恶魔的邪恶,方云扬森冷的抹去脸颊上的饭粒,然后带着狰狞的笑容缓绶走近她,令人讶异的是他竟自己拿碗筷就口吃了起来。

  邾松婕收起了笑容,不敢天真的相信他会就此放过她,然而双手被捆,全身受陷的她想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双唇抿得比蚌壳还紧。

  方云扬仔细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眼中的不怀好意是极度明显的,他不慌不忙地伸手捏住她秀挺的鼻子阻挠她呼吸的惟一管道,在她憋不住气张嘴的当时以人工呼吸的方式覆住她的嘴,一气呵成的将口中嚼碎的食物渡给她。

  邾松婕现在的心情是惊涛骇浪的,她后悔自己刚才的逞一时之快,她觉得自己现在想杀人,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眼前的恶魔,而她最想做的事情却是呕吐。然而覆在她嘴上的他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近在咫尺的他的眼是如此的无情,像是在告诉她,要嘛就把口中的东西吞下去,要嘛就缺氧窒息而死,而他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的。

  泪水由她眼角滑落,她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口中那恶心的东西吞入食道,而他也在下一秒钟离开了她的唇,得意地对她冷笑,“永远别试着想和我作对……”他话未说完,她已忍不住的转身向床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方云扬一副你是自作自受的表情看她,不为所动的等着她将胃部的东西吐光,到后来竟吐出胃酸,最后变成永无止境的干呕。

  “永远别试着想和我作对,否则你只有自讨苦吃知道吗?”他冷冷地告诉她,然后突然将趴在床边不断干呕着的她扯下床扔进浴缸内,扭开水龙头让热水由她头顶冲刷而下,“把自己洗干净。”

  邾松婕整个人瘫痪在浴缸内,任水由头顶冲刷自己,任袅袅热雾包围自己,她觉得自己好累,不只是身体方面连心理都有疲惫不堪的感受。到底自己上辈子欠他什么债呢,为什么这辈子要遭他如此折磨?她觉得自己好难受,难受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样。

  二十分钟后,方云扬将昏迷不醒的她抱离浴室,安置在隔壁房内干净的床铺上,看着面无血色的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往常冷眼旁观的心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挑衅起最坏的一面,天啊!

  这些年来为了保护自己,他将自己训练到有如魔鬼般的冷酷无情,将七情六欲全隐藏在面无表情的脸孔下,他不信任别人、不动情、不管事,就连对他心悦诚服的飙车伙伴,他都冷漠以待,然而对于这个女人却热得过火,到底……

  他一咬牙转身离开房间,他真的是愈来愈不懂自己了。

  经过他几次的无情  

  凌虐与逃脱失败后,邾松婕再也不作无谓的挣扎了,她逆来顺受地服从他的一切指示,只除了再次与他有肌肤之亲,当她提出此一条件时,他为此大声的狂笑了起来,并在笑不可遏之间讥讽要她先去照照镜子,因为以她现在的样子,就算赤身裸体的在男人面前大跳媚舞,也没有一个男人兴奋得起来的。

  的确,自从被他挟持凌虐之后,她连续生了两场几乎要她命的病,让她在一星期内Lost了将近十公斤的体重,现在的她苍白得像鬼,瘦骨嶙峋的全身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如果要她走上街头,她还得担心自己是不是抵挡得住一阵风,不会随风飘扬迷失了白己。

  邾松婕现在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不堪入目的丑,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确切的体会到毁容后的人为什么会有摔镜子的冲动,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变得如此丑陋的现实,只好摔破周遭所有能反射自己身影的东西,企图欺骗自己,沉溺在自己心中那个依然美丽的影子中。虽然这是种缩头乌龟的态度,但是只要自己快乐又有何不可呢?

  在以往,快乐对她来说几乎是唾手可得的,然而现在,在恶魔的一双黑色羽翼包围下的她,想要感受一下快乐的气息却比登天还难,就连那仅存在与小狗狗玩耍时的一点欢愉,他都要将它从她身边夺走,她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如果你再敢有私自潜逃的行为出现,那么再被我捉回来时,我一定请你吃红烧狗肉大餐。”

  那时她与狗狗玩得正尽兴,而他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前,然后看着认出他的小狗亲热的围绕在他脚边打转时,冷酷无情地告诉她。

  他真的是个没血没肉、不折不扣的恶魔。这是与他相处半个月来,她能找到最适合他的一句话,邾松婕坐在地毯上与小狗狗戏耍时忖道。

  房门在未经主人允许下砰然打开,他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地再次出现在房内。

  “穿件外套跟我走。”方云扬命令她说。

  “去哪?”这是直觉反应,然而在她见到他挑眉的动作后,她就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她不敢等他再次催促,安分的拿了件外套穿上又弯身抱起小狗。

  “小狗留在这儿。”

  他冷不防地告诉她,不,是命令她,她只好作罢地拍了拍小狗狗的头。

  “走。”他率先走了出去。

  邾松婕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旅馆,纳闷他究竟要带她到哪里去,然而当他跨上一辆摩托车时,她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不相信他眼中的意思是要她坐上去,她从来没坐过那种东西。

  “不……”邾松婕拒绝地向后退了一步。

  “上车。”他的声音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危险性。

  有着许多前车之鉴的邾松婕不敢违抗他,因为她怕等会儿自己可能会比坐上这种东西还要凄惨十倍,所以她只有咽下已经溢到喉咙上的胆汁,企图用嗡嗡作响的双朵听着他的指示“爬”上车后座,然后僵硬如石头般的坐着。

  “抓好。”方云扬在引擎发动间对她大叫。

  “抓什么?”颤抖的邾松婕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抓我。”

  她根本没有心去多想或抗拒,因为现在的她已被恐惧占满,而惟一烙印在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能违抗他否则后果铁定会吃不完兜着走,所以她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听令行事,他说抓好,她就伸出僵直的手抓着他外套的两边。

  方云扬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用力将她的双手抓到他身前,在他腰间处让它们交叉紧握住,“抓紧了。”在他最后一次叮咛声中,车子向前冲了出去。

  即使邾松婕早已经吓呆了,她依然在摩托车冲出去的那一刹那间尖叫出声,交握在他腰间的双手更在那一刹那间转而紧抱住他,紧得让人不禁担心方云扬会不会就此被她给勒死。

  风随着车速在她耳边狂飙了起来,恐惧与紧张两种心情在她心中交杂翻腾着,让她其他所有感官几乎全部麻痹了,所以当公路上的摩托车由一台慢慢凝聚成一群时她没注意到,当身旁的摩托车后座上的女人抽气尖叫:方哥居然载一个女人时,她当然也不会听到了。

  只要认识方云扬的人都知道他的摩托车从不载人,尤其是女人,即使那女人跟他十年、八年,夜夜伴他度春宵的女人也别想例外,许多不信邪的女人不请自来地坐上他的摩托车时,后果总是在他冷峻无情的厉眸注视下,面无血色的跨下车,从此不再出现。

  就这样久而久之,男人们习惯他的后座是空的,女人们把坐上他的车后座奉为毕生最大目标,怎知多年后的今天那个卫冕宝座竟突然跑出了卫冕者,这教众人怎能不讶异万分?

  当摩托车终于停下来时,邾松婕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过了一世纪似的,她茫然的将头由他结实的背部抬起,首先注意到的是她两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堆坐着摩托车的人,接着她注意到环伺在周围,只要性别栏是个女字的人都不善地盯着她,然后她才发现前方似乎非常的热闹,这是他们停车的原因吗?她半抬着头企图越过他宽阔的肩膀看向热闹的发源地。

  花车、戏子、乐队、歌舞团……有人在办喜事吗?这个想法才闪过她还有些浑沌的大脑就立即被推消,因为她看到了非常怪异的景观,有个女人穿着素朴白衣,哭天喊地的由热闹非凡的花车、戏子、乐队、歌舞团面前走过,然后走到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台前泣泪纵横,哭得死去活来的,原来眼前热闹滚滚办的竟是丧事,而不是喜事,而那怪异的景观则是她一直百闻却不曾一见的“五子哭墓”。

  神呀!原来她听过的台湾传统丧事一点也不比现实夸张,甚至还略逊了几筹哩!她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邾松婕瞠目结舌地瞪着前方奇景,早已忘了自己还坐在摩托车上,和环伺她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直到方云扬再次启动摩托车向前冲去时,她才惊叫的再次陷入绝境之中。

  虽热闹却还有些肃穆气息的丧礼会场因一群摩托车骑士目无王法的骑车进场而喧闹了起来,戏子、乐队等热闹的主要来源因这突发事件一瞬间全停了下来,五子哭墓的哀号声也断了,而观礼的人们便发出惊吓声,纷纷起身到一旁避难,然后开始对这群骑士们指指点点的。

  方云扬一马当先的骑在车队最前头,一直骑到灵台前方煞车停住,而跟在后头的摩托车亦纷纷仿而效之,霎时灵台前停满了引擎依然呼啸不停的摩托车。

  “你们这群人想干什么?”

  司仪愤怒的声音经麦克风由四面八方传进邾松婕的耳中,让她慢慢从惧然的畏缩状抬头,然后,神呀!他……他们怎么把车子骑进人家丧礼的会场里头来了?她不可置信的张口结舌着。

  从各种传播媒体上,她知要是人办丧事主张愈热闹愈好,因为“人言可畏”的关系,在世人害怕被别人叨念自己的不孝,遂在其长辈过世时,花大笔钞票请来各式各样杂耍艺人团,说是逝者在世时最爱热闹,死后则遂其所愿的风光送他为理由,目的却乘机广邀所有亲朋好友前来聚会,顺便见识一下自己的孝心,免得从此挂上不孝之恶名。

  刚开始听说台湾这种堪称世界奇观的丧礼时,她实在不能苟同台湾人的丧礼,因为在这样一个肃穆哀伤的典礼上,请来脱衣舞女大跳艳舞、大唱情歌,请乐队吹奏时下流音乐,再请一个八辈子攀不一点关系的陌生人演哭戏,这种种行为根本对死者是大不敬,而台湾人却以为是孝顺,她好奇的要是人是不是把“孝”与“笑”搞颠倒了。

  算了,其实世界各地风俗民情不同,对人、对事的处理方法当然也有很大的差异,虽然她对这样的丧礼始终无法苟同,但是别人家的事她实在管不着,惟一能做的就只有冷眼旁观了,不过这回……

  他到底想做什么?马路这么宽广,他们干么把车子骑进别人家丧事的会场呢?难道他们也想凑凑热闹,但到丧事会场凑热闹?他就不能找喜事去凑吗?邾松婕羞愧的看着四周愤然指责的人们,觉得他这回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你们这群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们连一点尊重死者的礼仪都没有吗?”司仪怒不可遏地对他们责骂道。

  “把那些‘吵死人’的人全给我赶走。”方云扬抬头看着花台上死者的遗相,以冷漠的口气对身旁的骑士说。

  两旁的骑士领命点头,再抬起右手对周围的骑士做出一个手势,原本排列整齐的摩托车骑士一个点头后向四周散去,刹那间会场人仰马翻尖声不断的响起。

  邾松婕不可置信地瞪着骑士们捣乱会场,追逐窜跑的人们,就连那些花车、乐队都不放过的将之赶跑,神呀!他们到底来这儿做什么?这样亵渎死者有何益?

  “住手,你们……”邾松婕再也受不了的扬声大叫,却止于方云扬冷峻的命令下。

  “下车。”他突然说。

  邾松婕直觉反应的照令行事的“爬”下车,但想想又不对,她在生气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快叫他们住手,这样对死者大不敬你不知道吗?难道死者生前曾经得罪过你?那么这一切在他死了以后也应该烟消云散了,你破坏他的丧礼有什么用呢?”她对他叫道,“叫他们停手吧,方云扬,我求求你好吗?别让死去的人死都得不到安宁。”

  “你认识他?”方云扬问。

  “不。”邾松婕摇头,“但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呀。”

  “过来。”方云扬静静地看了她一秒后,突然以她所不曾听过的和缓声音说。

  “他们……你不先叫他们住手?”她迟疑地看着四周犹未罢手的骑士们。

  “我说过来。”他凌厉的眼眸霎时笔直地射向她,让人怀疑刚刚他所表现出的和缓是否是自己眼睛脱窗看错了。

  邾松婕憎恨自己的懦弱,却又无力去改变它,她咽下惧怕的感受缓缓走到他身旁。

  “你觉得他们这样又唱又跳的是在尊重死者吗?”方云扬抬起她下颚轻声地问。

  “不。”邾松婕摇头老实回答,“但是这是别人家的事,你或任何人根本无权干涉。

  “对,世界上的任何人皆无权干涉这件事,只除了我之外。”他冷漠的环顾乱成一团的会场,最后将目光放在花台上的遗照上冷笑道,“老爸,我来给你上香了。”

  老爸?他的称呼让邾松婕在瞬间瞠大了双眼,甚至大声的倒抽了一口气。这……这是他父亲的丧礼?!她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冷下防却被遽来的外力拉跌向后方,重重的痛撞倒地,“痛……”她的惊呼声完全被一个巨吼声压住了。

  “方云扬!”

  方云扬不慌不忙的闪过狂暴怒吼声音中伴随而来的是一记铁拳。

  “就算我是这儿的主人,你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吧?”看着因一击落空而跪跌在地的王庆汉,他冷嘲热讽的笑着说。

  “方云扬,你不要太过分。”王庆汉狼狈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句话你应该告诉自己才对,哪有人像你对女性这么无礼的。”方云扬走近头昏脑胀、全身疼痛的邾松婕,绅士般地伸出手拉了她一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出现一股后悔,后悔在刚刚闪过王庆汉的拳头时,没重重的赏他一拳。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王庆汉愤怒地说,“好歹董事长也是你的父亲,你这样带人来破坏他的丧礼居心何在,难道你恨他恨到连他死了你都不肯让他得到安宁吗?”

  “安宁?你请这堆歌舞团来又唱又跳,我老爸就能安宁吗?”方云扬圈着邾松婕的腰,冷笑着揶揄道,“如果我硬将‘吵死人’与‘安宁’画上等号的话,我老爸一定会为‘善不教父之过’这条罪状,死不瞑目地从棺材里跳出来向世人谢罪的。”

  “你这没心、没肺的人,他是你父亲呀!”

  “对,他是我父亲,所以我这个儿子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不然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没事找事做吗?就是真是如此的话,我哪里不去,干么跑到有死人的地方,触自己楣头吗?”他大不敬的说。

  “方云扬你放尊重一点!”王庆汉忍无可忍地一把揪住方云扬颈口警告地说,当然他为方董的愤慨有百分之八十是在做样子给周遭人看的,这样在大家有目共睹下,谁是谁非根本是一目了然,他也不必多费唇舌去灌输董事会的元老方云扬有多坏,让大伙偏向他这一方来。

  “你才给我放尊重点,王庆汉,别忘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了。”方云扬拿开他的手,冷冷地瞥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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