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吗?”杰斯在洗手间外候着她,见她脸色愈来愈苍白,伸出臂膀搀着她。
“嗯。”茵茵虚弱地倚着他,幸好有他一直陪在她身旁,像个安全的“靠垫”,让她安心地倚偎。
“你真像个孕妇似的。”杰斯扶着她回座位,为她盖上毛毯。
“我才不会未婚生子呢!”她从小坚信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她不想和母亲一样,有了爱人的孩子却嫁给一个不知情的第三者。
杰斯不予置评,更不想和她辩论,沉声说:“睡吧,当我没说过,再五个钟头就到开罗了。”
茵茵根本也没有力气再说话,虚弱得只想睡,靠在他的手臂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围,她沉沉地睡着了。
到了开罗已是当地时间的清晨七点,他们直接前往顶级饭店,但茵茵一直恍如置身梦中,没有踏实感。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切记别乱跑。”杰斯把房间钥匙交给她。
“哦。”茵茵打开自己的房门,一入内就精神不济地倒在柔软的单人床上,她很想睡,可是饭店床铺特有的消毒水味令她无法成眠,她开始怀念起家里榻榻米的香味。
屈指一数离月底只剩三天,到时她就可以见到爸爸了,她相信自己可以满载美好的回忆回日本!
想着想着再也睡不着,精神也恢复不少,于是茵茵起身走向窗口,惊奇地发现尼罗河就在不远处,日光下水波粼粼,帆船摇曳,关于尼罗河浪漫的传说在她脑海中转着。
一股冲动迫使她想出去看看开罗这座神秘的古城,这是她爸爸所居住的城市啊!她取出口袋里早已看过数千回的地址,虽看不懂这些奇怪的异乡街道名称,但却觉得自己和父亲只有咫尺之遥。
她带了一些预先换好的埃磅放到钱包里,换上轻便的T恤及短裤,带着相机出了房门,走向杰斯的住房,想问他要不要出去逛逛,抬起手来准备敲门时却又踌躇放下,心想杰斯说不定在睡觉呢,在飞机上他都一直在“照顾”她,现在该让他好好地睡一觉。她打定主意,自己一个人出去。
她搭电梯下楼把钥匙交给柜台,走出饭店,清晨的市集挺热闹的,天气还不热,茵茵好奇地看着异国风情的建筑,在路上奔跑的小孩,还有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埃及女人,拿起照相机四处拍照,忽然她闻到一股烤肉香,从一条狭小的街道里飘了出来……
好香的味道啊!茵茵走进小街内,瞧见店家外有个摊子,摊子周边挂着一大袋一大袋的面包,中央则正烤着一大串相当可观的直立式肉串,飘出吸引人的香味,茵茵这才想到自己好久没吃东西,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
“这是什么?”她用英语问老板,不知对方是否听得懂。
老板是个和善年轻的埃及男子,他笑着对她说:“沙威马。”
“两个。”她用手指比出一个二的手势。
“OK!”老板立刻取了两个面包在炉火前烤了一烤,切下鲜嫩多汁的肉片夹在面包中,再加上许多独特的酱料及番茄片,用纸包起来。
茵茵用照相机捕捉他熟稔的动作,左一张右一张地照,老板也挺配合地面对镜头,还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笑脸滑稽有趣。
茵茵愉快地付了钱,拎着美食,心想杰斯一定没吃过这么中东的早餐,循着原路走回饭店。
回程途中,市集更热闹了,人挤人的,茵茵无法快速前行,只好边走边看摊位上卖的是什么东东,眼尖的店东发现“观光客”立刻热络地招呼,拿着一件饰物一直向茵茵兜售,茵茵禁不起诱惑买了下来,还收购了摊位上造型相当特殊的埃及香水瓶。
有一就有二,另一个店家瞧见了她,没等她走近就热情地拉着她走向他的摊位,于是茵茵又买下两张莎草纸绘画,一张画的是尼罗河和金字塔,一张则是法老像;往前行又被一家专卖壁毯和衣服饰品的店“引诱”,又买下一件雪白色绣着奇异图腾的埃及女性罩衫,和一件紫色薄纱镶金色珠子的披肩,且在简陋的试衣间里“变装”,当场穿上买来的新衣,一走动薄纱披肩就发出珠子碰撞时清脆的响声,煞是有趣。
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在专卖水果的小店里买了两杯果汁,终于把钱都给花得精光,出了市集手上多了好多袋子。
茵茵开心地哼着歌,拎着“战利品”回到饭店里,蓦地她看见杰斯火爆的身影正从电梯里走出来,远处的他像是瞧见了她,一脸错愕,随即满眼愤怒!
糟了!他怎么没睡,还好像很生气似的,她站在十尺外都嗅得到空气中传来的硝烟味。一定是发现她不在……茵茵赶忙用披肩罩在头上,掩着面,急急想避风头,没想到杰斯竟大步朝她走来。
“你去哪里了?”他的问话充满肃杀之气。
茵茵心一惊,本想装做“外国人”来个死不认账,但杰斯却粗暴地扯下她的面纱。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噘着唇,不满地问。
杰斯死盯着她,这笨女人,总是问蠢问题,埃及女人有她这么娇小雪白的吗?尽管她穿着这一身衣服,他仍一眼就认出是她了。“回答我的问题。”他命令。
“买东西、四处走走而已啊!”茵茵讨厌死他专*的语气。
“四处走走?”杰斯眯起眼,严厉地问:“你如果发生危险谁负责?”
“你啊——”她满不在乎地说,惹得他更是怒不可遏。
“你给我滚回房里。”杰斯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臂,往电梯走去。
“放开我,你别小题大做,我只是逛街又没做错什么!”茵茵不依。
“没做错什么吗?”杰斯死死地瞪着她,瞪得她不得不噤声,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茵茵的闷气也跟着上升,上了楼后,她忍不住在无人的走道上对他嚷嚷:“放开我,你别自以为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归你管!”
她想甩开他的钳制,但杰斯一脸凛冽,丝毫没有松手,还继续拖着她前行,就像拖着一只叛逆狗儿那般。
打开房门后,直接把她甩了进去,朝她开火。“我本想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没想到半天没人应门,以为你安分地在房里睡得香甜,找来饭店的备份钥匙,门一开你居然不在,我急得出门找你,万万没想到大小姐你竟悠哉地由大门走进来!如果你是我,会有什么感受?”
“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感受……”茵茵孩子气地回嘴,话一出口却惊见他眼中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虽然他随即恢复一贯的冷酷,但她的心已受到强烈的震撼。
难道他正为她而担心?是的,她“看”得出来他担心得要命,她不该擅自离开饭店,离开……他!
她不敢再触怒他,她真的犯了他的教条!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诚心地想向他道歉,但他已不理人,径自走向窗边背对着她,挺拔的背影孤傲至极。
“喂……”她挨呀挨地,挨到他身边,硬着头皮扯扯他的衣袖,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甩开她。
“别生气嘛,是我错了,我只是想你一夜没睡,想让你休息才会自己跑出去的,我买了你的早餐呢,叫沙……什么马的……”茵茵一时想不起来那中东美食的名称。
杰斯不为所动,傲然挺立,神色像北国寒冷的大地。
“对不起啦,杰斯大人。”茵茵赖皮地扯他的手臂,小心地瞥着他,小心地逗弄他,“你这样真像一座雕像。”
但杰斯非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根本没反应。
茵茵嘟起唇,干脆钻到他身前。但她想做什么呢?坦白说她害怕这么冷峻的他,更害怕他不再理她,那她会难过死的,他是她喜爱的人啊!
她怯怯地踮起足尖,颤抖地环住他刚毅的颈子,粉嫩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紧抿的唇,青涩地亲吻他,“对不起,我错了……”她的低喃轻如羽翼,眼波流转着情意。
终于,杰斯把视线从遥远的尼罗河移回眼前这小女人满是歉意的小脸上,冷酷地睨着她警告:“少灌迷汤。”
虽然他的话这么冷酷,但他至少愿意理人,茵茵心底暗喜,更贴近他,吻他,赖着他,“我偏要。”她伸出柔嫩的舌,顽皮地舔他的唇。
呃……杰斯握紧拳头,想推开她或甩她一个耳光,但她可爱的模样令他不但下不了手,全身的火气还开始在体内闷烧!“你最好快点滚开。”他再次警告。
“不要,除非你不再生气。”茵茵开出条件。
“不可能!”他烦躁地低吼,心中仍有气,不过是气自己竟受她的左右。
茵茵一双手臂僵在他的颈子上,她都已经抛下自尊请他原谅了,他却还这么冷硬,“要怎么你才原谅我呢?”她眼中转着泪问。
“绝不原谅!除非……”杰斯邪佞地眯起眼,蓦然间单臂扣住她的身子,让她结结实实地贴在他身上,让她完全地感受他旺盛的火气;她的泪眼虽令他于心不忍,却也无法轻易就放过她,至少必须给她一点“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