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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新娘 第五章

  冷怜心一路随着欧阳霓霓来到街上,看着她一脸失落的模样,向来不擅言语的她只有安静地陪在一旁。

  由这几日来的相处,她多少也知道了魅未岸这一号人物,也十分明白他与欧阳霓霓之间的情缠,只是这样的情结,教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无能理解,可有一点她十分清楚,那就是喜爱人的心,确实是难受;不想难,想了更难过,她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就是这么地看着少主人,不过现在她已经释怀了。

  她的身分是保镖,而那份情感早已死去,她永远都不会开口说出,也不会再任那情感蔓延,所以她止住了想念的苦。

  「怜心,你为什么会成为君的贴身保镖?」欧阳霓霓怱地转头看她,眼中写着不解。

  「因为少主人点名,所以我就成为他的保镖了。」重要的是,她想要报答当年冷姨之情,还有一偿她曾经给过的爱恋。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你与君之间有了情感,那该怎么办?」

  「什么?」冷怜心因她突来的问话而愣住,心头像是教人给刺了下地泛疼,不过她马上回神过来。

  「若是你爱上了君,或是君爱上了你,那你会怎么做?」

  「霓霓小姐,我与少主人之间只有主仆之分,再也没有其它。」

  「真的吗?」

  「是的,这是当初我成为少主人保镖时立下的约定。」

  「约定?不动心,不动情,是吗?」

  当年的魅末岸也说过这样的话,而今她动心也动情了,她想要有个结果,只是约定在先,怎么都不能违诺。

  「是的。」

  她的心已死,她的情已枯,再也不会有所改变,她唯一能做的是一生待在少主人身边,不离不弃。

  「你好傻。」

  欧阳霓霓停下脚步,仔细地审视着冷怜心。「你真的好傻。」

  冷怜心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心再次赤裸裸地摊在别人眼前;那好不容易封起的心,再次开启怕是会伤痕累累。

  「霓霓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从她们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钟头,冷怜心认为还是回阎宅才好,她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再走一走,我的心情很复杂。」

  「霓霓小姐。」

  看欧阳霓霓继续又朝前走去,冷怜心有些担心,因为过于前面的路口,人潮一多,她担心欧阳霓霓的安全。

  「没事的,我们只是在街上走走,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欧阳霓霓知道不该这么勉强冷怜心,只是她的心真是难受,若不出来走走,她怕自己会在房里为魅未岸的无情而痛哭。

  想着想着,眼眶中不自觉地溢出泪水,那红了的眼眶是为情人而感伤,只是那人并未能得知她的情愁。

  「霓霓小姐,这真的不好,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

  冷怜心试着再劝说,只是欧阳霓霓早已听不进任何的话,只见她快速地朝前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跟在后头的冷怜心。

  失魂落魄的欧阳霓霓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已是十字路口,因为低头直走,连一旁的来车她都完全没能留意地穿越马路,直到那直逼而来的煞车声教她反射性地抬头,而跟在她后头的冷怜心更是焦急地冲向前,一把将受到惊吓的她推开,却令自己在闪身不及时教那煞车不及的车子撞上,一阵剧痛突地窜过她的身子。

  「啊!」欧阳霓霓震惊地大叫,紧紧地抱着冷怜心。

  「霓霓小姐,没事了,没事了。」冷怜心不顾自己受伤的身子,快速地检视着欧阳霓霓是否受到了伤害。

  「未岸,我要未岸!」

  以前在她出事时,魅未岸总是随时在她身边,而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是最安全的。只是这一次,她身边再也没有未岸了,再也没有。

  「我在这里,我是怜心,你没事了。」左臂的疼痛教冷怜心冷汗直冒,可她没去多管,她心中此时想的只是要确定霓霓小姐是否真的平安无事了。

  「我好怕。」

  「你有没有怎么样?」

  那车子并没有停下地驶去,而她们此时正站在路旁,来去的人群有的好奇打量着,有的则是带着关注的眼神看着她们。

  冷怜心知道她们必须快些回阎宅,因为她怕自己会因为手上的疼痛而昏了过去。

  「唔,我没事。」欧阳霓霓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泪水,而在这时,她才发现冷怜心的手臂上有血迹。

  「你受伤了?」她看着冷怜心一脸惨白,猜想那伤口肯定很疼。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冷怜心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横冲直撞地过马路的。」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冷怜心扶着她,转身朝阎宅的方向走去。

  「你真的没事吗?你的手臂一直在流血。」

  「只是个小伤口,一会儿回阎宅我再请人帮我看看就好。」只有她知道,她现在凭的是自己的意识力在抵抗那不断袭来的剧痛,而那几乎要教她昏厥过去。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平安地将霓霓小姐送回阎宅,因为那是少主人交代的任务,也是她身为保镖应负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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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当阎君回到家时,就听闻欧阳霓霓出了意外,二话不说的他连忙奔至她房间,焦急又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她。

  「霓霓,发生什么事了?」阎君看着欧阳霓霓脸色苍白的模样,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想要确定她平安没事。

  「阎君,我没事。」

  她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还有一些轻微的瘀伤,只是这样的她就足以教阎君很不忍心了。

  「还说没事,你看你身上到处都是瘀青,到底怎么了?」

  他明明记得出门前要她乖乖待在家里的,怎么这会儿她人是在家里,可是身上却多了这么多伤?

  欧阳霓霓有些心虚地将目光给移开,低声地说:「我今天出门了。」

  「出门?」

  阎君一听,脸色马上变得严肃,俊美的脸庞上显露着不赞同。

  「思,我本来只是心情闷想在附近走走,没想到却不小心——」

  「那怜心人在哪里?」不等她说完,阎君马上冷声问着。他明明在出门前特别交代她要好好照顾霓霓的,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就成了这模样?

  「她跟我在一起。」欧阳霓霓见他生气的模样,害怕得音量逐渐变小,同时也忘了要解释事情的原委。

  「那怎么还会出事?」

  阎君马上站起身,那脸上写着怒气,表示他此时的不悦。

  「是我不好,我不该。」

  「霓霓,你什么都别说,我会自己问怜心。」阎君按了分机号码,要冷怜心立即过来,他要当面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阎君,怜、心她也……」

  「别说了。」

  阎君没打算要继续听欧阳霓霓的解释,转身步出房间。

  欧阳霓霓是第一次见到阎君如此生气的模样,早已吓得沉默地不再出声,怕自己会惹来阎君更多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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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怜心自回到阎宅后就待在房里,她的手臂及肩膀像是教人给撕裂般地不断泛疼,虽然早已止血,可她一脸的虚弱也已说明那份不适有多强烈。

  「怜心,你最好在床上躺个几天,别扯动伤口,这样伤口可能会好得快些。」

  说话的人是阎宅的家庭医师,看着冷怜心那强忍疼痛的模样,他看在眼里,不舍在心里。

  再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孩子家,这会儿手臂及肩膀上有了这道伤口,怎么说都是个遗憾。

  「医生,我的伤要什么时候才会好?」

  她不想老躺在床上,特别是她还担心着霓霓小姐还有少主人的反应,光这些就教她怎么都不能好好的静下心来。

  「你别动,千万别动,你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缝合,这一动,一会儿又要裂开了。」医生看她想要起床,连忙阻止。

  「霓霓小姐还好吗?真的确定她没事了?」她想要到她房间去确认,否则她怎么部不能安心。

  「霓霓小姐没事,她身上没有什么大碍。」

  「我还是去看看好了,我不放心。」

  「你不能动,会影响伤口。」

  「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

  冷怜心只是轻轻一晃动,便觉得那伤口几乎疼得令她晕厥,要不是她的意志力过人,一般人早已失去意识了。

  就在此时,房内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勉强地伸手去接,没有应话的她,只是闭上双眼,几秒过后再放下话筒。

  「医生,少主人要我过去。」

  「你怎么没跟他说你不方便?」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知道要好好休息。

  「他要我跟他解释霓霓小姐身上的伤,我去去就来。」

  医生看着她那摇摇晃晃的身子,不禁摇头,「他该关心的人是你。」

  背向医生的冷怜心只是低头不语,那份心伤她会放在心里。「医生,可以请你帮我换件衣服吗?」

  她不想一身是血地去看少主人。

  「唉,我真是搞不懂你这孩子,若是夫人在,我看她一定会很舍不得。」冷夫人对冷怜心自是疼爱,哪舍得她这么折磨自己。

  「我没事的。」

  她很明白自己的身分,她是少主人的贴身保镖,从她允诺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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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怜心勉强走着来到阎君的房间,小脸因为身上的伤而显得苍白。

  「少主人,你找我?」看着阎君带着怒气地坐在房里的沙发上,那怒火在她进门时即已感受到。

  「发生了什么事?」阎君没有看向她,只是冷冷地询问着,他要她为下午发生的事给个好理由。

  「是我没有看护好霓霓小姐。」冷怜心没有二话,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若是当时她能够及时拉住霓霓小姐,或是动作再快些,霓霓小姐应该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不是要你好好看着她吗?」阎君这时终于将目光调向冷怜心,而房里昏暗的灯光令他看不出冷怜心脸上早已是冷汗直冒,根本没有任何的血色。

  「是我的错。」

  「霓霓是魅皇的掌上明珠,不能有一丝的差错,你懂吗?」

  「我知道。」

  只是她根本没有权利要霓霓小姐别出门,她只是个看护她的保镖,哪能有她多说话的余地,更何况霓霓小姐也不会听她的。

  站在门边,冷怜心发觉房里的东西开始晃动,她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而她一再地强迫自己别昏倒。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少主人。」这句话教她的心全都寒了,可她无话可说,因为一切都是事实,她没有尽到保护好霓霓小姐的责任。

  阎君那冷酷的样子令她感到无奈,不过这些她都能够忍下来,她不要自己多想那些根本不能触及的感情。

  「霓霓小姐还好吗?」送霓霓小姐回来后,她就被医生带至自己的房间,到现在还没见到她的人。

  「你说呢?」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不管怎么样,她都该去说一声抱歉,是她失职了。

  「她已经休息了,不要去打扰她。」

  看着少主人对霓霓小姐的呵护,冷怜心不再多加要求,「我知道了。」

  「你走吧,明天开始我会看着霓霓,你就不用陪在她身边了。」

  冷怜心点了点头,她觉得天花板跟地板都在旋转,而她几乎要站不住脚。

  「你可以出去了。」

  「好。」或许是她刚才在走动之间再次扯动了她的伤口,她发觉自己才刚缝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阎君因为她虚弱的回应声而多看了她一眼,只是灯光不够亮,令他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你哭了?」

  「没有,我没有。」她没哭,她只是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沉重感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了?」

  「我没事,少主人,我先出去了。」

  她知道自己要赶快离开,否则一定会昏了过去,那不是她要的,她不要在少主人面前显出脆弱的一面。

  「你受伤了?」

  阎君站了起身,快步来到她面前,这才发现那张本就白净的脸上早就没了血色,同时还冷汗直冒。

  「没有。」

  扶着墙,冷怜心急着想要退出房间。

  阎君拉过她的身子,刚好扯到她的伤口,疼得冷怜心痛喊出声。

  「啊!」

  「你的手臂怎么了?」

  他感到了一阵湿热,怀疑地将她拉得更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布满了鲜红,而那血全是来自她身上。

  「我没事,少主人。」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受伤了?」

  阎君看着她几乎不支倒地的身子,快速地将她抱起,连忙放在床上;床头的灯光教他十分清楚那衣服上的血迹有乡明显。

  冷怜心轻轻扯动嘴角,她根本没有机会说,也来不及说,因为少主人关心的人只有霓霓小姐,那么她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该死,你竟然没告诉我你受伤了。」

  阎君在冷怜心昏了过去时大声地咒骂,并且要医生快快前来。

  看着在他眼前失去意识的冷怜心,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那是他怎么都不能理解的恐惧,还有教他不能明白的不舍。看着她灰白的脸,可以想见那伤口有多严重,而她却是这么倔强地毫不吭声,分明是要他发火。

  在医生来前,阎君温柔地抚开在她脸上散落的发丝,那冰冷的触感软他的怒气加深,口中也不住地咒骂着,为她的倔强,为她的坚强,更为她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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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她怎么样了?」阎君在医生为冷怜心检查过后,语气上虽是平淡,可脸上的焦急神情却是瞒不了人的。

  「我早跟她说了,别动了伤口,免得伤口又裂开。」医生一面摇头,一面感到无奈。

  「那现在呢?」

  阎君没跟医生提及,那伤口会裂开,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

  「只能重新缝合伤口。」

  阎君看着床上的冷怜心那微弱的呼吸,还有一身血红,心头的不忍多过他自己所想的,那教他不想去承认。

  医生看了看阎君,「少爷,你是不是要先出去?」毕竟怜心是女孩子,就算是少爷的贴身保镖,也不能这么教少爷看了身子。

  可阎君没有出去的打算,他只是看着冷怜心。他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但这不需要向外人公开。

  「不要管我,你先帮她处理伤口。」

  「可是怜心……」医生还想再多说什么,不过看少爷那凝重的表情,那本是要说出口的话还是打住了。

  阎君见医生未有动作,他担心的上前,轻轻伸手为冷怜心解开衬衫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是轻柔。

  医生并没有阻止阎君的举动,反倒是有些惊讶他对冷怜心的重视。她一直以为少爷只当怜心是个保镖,看来她是猜错了,怜心与少爷之间,该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存在。

  看着少爷那一脸的担忧及温柔的动作,犹如在对待情人一般,让她不由得来回多看了一眼。

  直到阎君将她身上的衬衫给褪去后,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咒骂:「该死,怎么会伤成这样?」那道伤口严重得超过他的想象,这么长的一道伤口,那疼痛教他不用多想就能感受得到,而她这纤细的身子又是怎么忍下那痛楚的?

  想着自己在前不久还动手扯过这道伤口,心里的不忍及不舍一再地冲击着他的心。

  「少爷?」

  「医生,这伤口会留下疤痕吗?」

  他不想有任何的痕迹留在她身上,他自私的要她完美无瑕,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床伴,而是因为他对她的在意,虽然这份在意来得有些迟。

  医生没有看向他,只是低头小心地处理伤口,「不一定,要看她复元的情况。」照今天这样的情况看来,若是冷怜心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只怕得花很久的时间才能痊愈。

  那一晚,阎君没有回他房间,而是在医生走后,就这么地待在冷怜心的房里,一步都没有离开;他的目光一直锁在那张教他一再忽视的小脸上,曾几何时,他竟开始在意起她的人了?

  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场意外,想来他自己是怎么都不能想透这一点,更不会去发现自己对她有着这么浓的感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冷怜心只有单纯的需求,里头不掺杂着情感,因为他从来不要情感,那对他而言没有意义,他也从不去在意女人对他的看法。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个人,却也是他伤得最重的一个。

  她从没有抱怨过,在自己一再强行要求她时,她只是默默地顺从自己,从没有反抗过,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身分;也正因为如此,让他从没有去考虑过她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强求他所要的。

  就连今天,她明明都伤得这么重了,几乎就要承受不了那教她难以承受的剧痛,她却还是一点都不吭声,若不是他发觉异样,想来他就这么被她给瞒住了。

  因为霓霓的到来,他已有些天没有找她,自然也不会去发现她是否有伤在身,这样的自己,教他更是气愤不已。

  轻轻地伸手抚上她的小脸,那本是红艳的唇早已变得苍白。

  一直以来,她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他未尝由她口中听见她唤他的名,以前是阎少爷,后来是少主人,这样的称呼教两人之间的关系分得很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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