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心裹有些心动。
李薇薇正要将裤袜顺好,瞥见周蓓蓓还怔坐在床上,于是随便将裤袜拉好,一屁股坐在蓓蓓身边。
“蓓蓓,我这次不会骗你的啦。”
“真的?”
“我发誓。”
望著李薇薇举起手来发誓,一脸真诚的样子,周蓓蓓半信半疑的盯著她瞧,不甚相信的说:“你上次也是像这样发誓,结果呢?”她忍不住轻哼一声,“都是骗人家的。害我被学校记—个小过。”
“哎呀,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听到造句话,周蓓蓓忿忿地看著薇薇,“怎么可能忘记呢?我爸妈他们直到现在有时想起来,还—直骂我不学好,什么东西不好学,学人家坏孩子抽烟。”
“可是我爸他说只要坏的事情不去学,有些事情是该多去尝试。”
“我爸说偷抽烟是坏孩子做的事,女孩子不能做。”
“蓓蓓,我们不是在偷抽烟。我看见你抽烟,你看见我抽烟,互相都有人看到,又怎么说是偷抽烟呢?”
虽然明知李薇薇是在强辩,但这次周蓓蓓仍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认输了,“反正每次我都说不过你。是啊,这次让马修女看到我们抽烟了。”
见蓓蓓终于慢吞吞地将衣服换上,薇薇急性子的走了过去,于忙脚乱的要帮她,口里还是记得为自己辩解,“我怎么知道马修女早不去晚不去,就刚好那个时候去洗手间?”
说完,薇薇一脸无辜的表情,望著正停下手睨视著自己的蓓蓓。
两人就这样不吭声的对望了几秒;忽然,薇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蓓蓓,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马修女的脸?”
听到薇薇的话,周蓓蓓也跟著笑了起来,拍了薇薇的手臂一下,“我们同学里头就数你最坏了啦,还那么大声的嚷嚷。”
“谁教马修女那么晚了出现在那儿,还穿著白色的连身睡衣,乍看之下真的很吓人。”
薇薇说著,还学马修女那晚边打著呵欠边走路的神情,蓓蓓忍俊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薇薇,你那天如果没那么大声指著她惨叫著鬼呀,或许她会放我们一马。”
“她才不会呢!她最喜欢看我被修理了。”
迟疑了一会儿,蓓蓓小声的开口说著:“薇薇,我还是觉得不妥,我看我们晚上不要去那个舞厅好不好?如果被学校查到的话……”
“你别那么胆小好不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啦。”
“可是……”
“别考虑那么多了。你想想,不趁年轻的时候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你一毕业,你爸爸就把你嫁掉了,到那时想看都没机会了。”
见她微颦著眉还在考虑,李薇薇加把劲地鼓吹著,“还有什么好想的?走啦,再晚一点就真的不用去了。”
“可是……”
“走吧,走吧!再可是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拉著她的手,李薇薇一脸兴奋的嚷著:“出发罗。”
被拖在后头的周蓓蓓还不放心的低声打著商量,“薇薇,我们一定不能太晚回来哦,要不然……”前头的薇薇早已迫不及待的冲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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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舞厅才不到十分钟,周蓓蓓就已经快失去控制了。轻轻的碰触著薇薇的手,她小声的问著:“薇薇,怎么这些人……”
震耳的音乐声浪一波波的将她的声音掩盖住,薇薇将嘴贴近她的耳边,大声的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周蓓蓓恼怒的提高嗓门,扯著薇薇的袖子,“薇薇,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才吼完这句话,音乐刚好停了下来,两人互瞪著对方数秒,忽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薇薇边笑边问:“为什么?我们才刚来啊!”
“我快不能呼吸了,薇薇,这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听说舞厅就是像这样乱烘烘的,我们再待一会儿应该就能适应了。”
薇薇的话都还没说完,下一支舞曲就开始播放了,是首快舞。自己的声音还来不及传到蓓蓓的耳朵里,就已经消失在高分贝的音乐声中,薇薇气恼的望著蓓蓓—脸促狭,想再坚持下去的表情只维持了两秒就放弃了。
“好吧,我们回去了。”说完,她转身便往门门走去。
蓓蓓赶紧扯著她的衣摆跟著她后头走,还不忘凑向她耳朵边调侃的说:“其实你自己也是快受不了了,对吧?还想硬撑?”
薇薇笑著回过头,对她吐了吐舌头,手还偷偷掐她一下。
“死丫头,知道还故意笑我,看我回去怎么整治你!”
蓓蓓合作的佯装惊惶的喊道:“救命啊!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不。”薇薇豪气的说完后,还回头故意的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蓓蓓轻轻的槌了槌她的背,“好丑的一张脸,还敢转过来让我看。”
薇薇再给了她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才刚回头便跟个男人撞了满怀,往后晃了晃,终于将自己稳住;但走在后头的蓓蓓就没那么幸运了,冷不防被薇薇往后仰的冲击,撞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一对即将喷火的眼睛瞪视著薇薇那张写满歉意、俯视著她的脸……
“李薇薇,你需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整治我吗?”
薇薇将她拉了起来,委屈的为自己辩护,“我是撞到人啦,又不是我故意的。你还好吧?”
蓓蓓点点头表示没事后,薇薇回过身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打算从她们身边走过,一副仿佛事不关己的表情,立即不悦地一把将他的上衣扯住不让他走。
“先生,你起码也可以问一声我们有没有事啊!”
那个男人投向自己的眼光,让薇薇的心猛地暂停了好几秒。好冷硬的一对眼睛。
当那两道冷冷的目光不经意的投射在自己身上,蓓蓓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将自己的身体悄悄的移到薇薇身后,一边轻扯著她的手。
“薇薇……我们快点走吧。”蓓蓓微抖著声音说。
薇薇的眼光调离与陌生男子的对视,游移在他的身上。他有副非常魁梧的体格,米色的衬衫、合身的黑色长裤、黑色的靴子,而冷冷的眼神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像个黑暗王国裹的王子,但不知为何……薇薇就是觉得他似乎应该更适合生活在阳光下。虽然她心底也开始有一丝惧意渐渐从手臂往上爬升,但她拒绝被“恶势力”打败。
她头也不回的对蓓蓓用不是很小的声音故意说著:“蓓蓓,人家都还没对我们说对不起呢,我们不行——”
她的话被她忽然注意到事情打住了,李薇薇发现这个男的被自己扯开的衣服内侧,似乎放了什么东西,有点鼓鼓的,好像是……
一个念头窜上她的脑海中,有个声音用一种笃定的口气告诉她——他身侧的那个东西是把枪。
薇薇兴奋得眼睛整个都亮了起来,刚才直嚷著要人家道歉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你插在腰上的东西是不是一把枪?”她倾遇身用很大声的耳语问他。
站在地身后的周蓓蓓大声地抽了口气,而那个男人眼裹很快的闪遇一道光芒,但仍不回答她的话,沉默的将衣服从薇薇手中松开,继续往里头走。薇薇还不死心的伸手又想扯住他的手臂,而蓓蓓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量,迅速将薇薇往门口拖去。
“蓓蓓,你别那么大力拉我,会痛的。快放手。” “薇薇,我们快回去吧,而且以后都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看来蓓蓓是吃了秤坨铁了心,硬是不肯放她回去弄个清楚。李薇薇叹了口气,乖乖的跟在她身后走著,“蓓蓓,你可以放手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你向主保证不可以偷溜?”
“好吧。”说完,薇薇马上两手在胸前交握,大声的念著:“亲爱的主啊,我保证现在我会乖乖的跟著周蓓蓓回去,请祢教她不要再那么用力捏我的手了。”
蓓蓓马上抗议的嚷嚷:“薇薇,你不能跟主告状。”
“我没有告状,我只是在诉苦。”
“还诉苦呢!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事啊。”
薇薇一脸委屈与无辜的说:“怎么会没有?你看我的手……”
两人走到店外,薇薇顺手将门带上,蓓蓓仍继续抗议著,“但是我没有很用力的捏你的手。”
“有啊,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抓得红起来了。”薇薇马上举证似的将手举到蓓蓓的眼前。
两人边走边笑闹的斗著嘴,走到路边很顺利的拦到一辆计程车;当车子缓缓开动时,薇薇不经意的朝舞厅那儿望去,忽然惊讶的微启著口,因为她看到那个男人就站在窗前注视著她们的方向。
李薇薇就这样盯著那扇窗子和那个男人对视,直到计程车开远。
虽然没看得很清楚,但她觉得那个男人似乎在笑。她耸耸肩,反正又不会再见面,他是否真的在笑已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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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办德叔交代的任务了。童立想著。但人还是动也不动的倚在窗边,望著她们车子逐渐消失的方向。
那个跟主诉苦的女孩子真特别。
直到看到窗子的倒影,童立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但这已经够令他震惊的了。不自觉的往她们消失的方向再看一眼,重新收拾紊乱的心绪,童立的手下意识地往腰侧抚去,枪还稳稳的插在自己腰上。那个女孩的话突然涌上他的脑海——
你挂在腰上的东西是不是一把枪?
连一个单纯的女孩子都那么轻易就发觉了,自己的警觉性真的是该检讨了。童立本来要直接往目标走去的身体转了个弯,走向洗手间。 他忽然决定改变自己多年来都将枪放在腰侧的习惯,将枪取出来放在手上掂了掂,想了几秒后,才将它静静的插在靴子内侧。记得他拿到第一把枪时就是插放在靴子裹,只是忘了后来为什么会将它改为放在腰侧,以前太多的事他都忘了。
为什么要记得呢?他这些年过的都是行尸走肉的生活,只是一个厉害的杀人工具罢了。要不是德叔的话,他大概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儿,他总算记起了此行的任务。奇怪,他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呢?飞快的再从镜中检视一遍,确定没有露出任何破碇后,他打开洗手间的门,往日标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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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斜斜的停放在车位上,童立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很快的再作个深呼吸,然后才将车门猛地一推,脚才刚移放在地上,就扯动到伤口。他深吸一口气,待这阵痛意稍微过去以后,才再度移动另一只脚,总算将自己整个人弄出车子后,他已经是满身大汗了。
今天虽然达成任务,但他也不小心露了脸,以后要更加提高警觉了。陈老大那些手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捂紧腰侧的伤口,他扶著身边的墙慢慢走著,血从伤口不停的涌出来,很快便将右侧的裤管整个浸湿了。阵阵的昏眩袭上来,他很努力的让脑子保持著清醒,一直告诉自己快到家了,就快到家了,想到了家……他真的感觉清醒多了,只要再做一次,那个多年来的梦想就寸以实现了。
那个已经非常熟悉的景物在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很清晰的呈现出来,只是……这次怎么多了—个人?
他努力想看清楚那个人,但没多久就放弃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吃力的将门关上,他实在很想往床上一倒,马上就可以休息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就真的会永远休息了。
将伤口简单但确实的上了些药包扎好时,童立的思想已经开始混浊了,还好那个人下刀方向没抓准,自己也闪得快,要不然再刺深一些他就玩完了。没想到那个家伙请的保镖还真有两下子,他一时轻敌,估计错误,诐对方暗算到。哎,他这次怎么会那么大意呢?
想到当时刀子—刺进他的身体后,对方的手马上摸到他的腰侧找寻枪时,那个女孩的脸倏地浮上童立快昏睡过去的脑子裹……。要不是她好奇的问了那个问题,他也不会突然将枪换个地方藏放,刚好杀他个出其不意,否则今天说不定就不止是只有刀伤而已了。
在放任自己向已经控制不住的疲惫投降时,一个念头突然浮了上来……真希望有机会能再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