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李世衡看着她说,“从你被我咬住以后,就注定了我们两个人不可分的命运,你的身上已有我留下的记号。”
他捉起她的手,让她看自己手臂上上下两排淡淡的齿痕,“疤痕足留在你身上,但你的身影却留在我的心头上,我忘不了你,我喜欢你,而我也到了被长辈们催婚的年纪,把你当成唯一人选,娶来当老婆又有什么不对?”
他不明白的问。
何雅云没办法接受他的说法,她质问:
“喜欢我就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偷偷的将我带到这里来,让我和家人不得相见?我不要这种喜欢,我要回家。”她推开他坐起身。
“怎么是不经过你的同意呢?我可是特别交代李叔他们,托媒婆到你家去说媒,行重礼、下重聘将你娶过门。”李世衡的浯气慎重、严肃,让人无法怀疑他的活。
“没有!没有说媒、下聘的事,找本在自己床上睡着,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她觉得好委屈、好想哭,“我是我爹爹捧在手心疼的掌上明珠,外婆和舅舅家的心肝宝贝和开心果,他们不会这么草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我嫁出去。”
李世衡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走去。
何雅云拿起床边的朽;子往外丢,哭嚎着,“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土匪、强盗!”
而第二天天一亮,何雅云一看到送早餐来的王妈就说:“请你去叫李世衡来,不然我就把房子烧了。”
“不要威胁我,否则我把你送到地牢关起来。”跟着王妈进来的李世衡道。
“你也不要威胁我,不然我就把你卖去当奴隶。”她不甘示弱的回嘴。
“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冷冷的开口。“你若知道我事后的报复行动,你就不敢有这个念头。”
何雅云虽然仍在气他,但听他昨天的话后,想了一整晚,知道他可能是被人骗了,如果好好的跟他说,也许他会放她回去,而她更禁不住心里的好奇,她讲条件的问:“你若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就保证我一天不和你吵架、惹你生气。”
李世衡摇头。
“那要多久?”她侧着头问。
他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字。
“—个时辰?一天?一个月?一年?”
李世衡仍然摇头。
“一辈子?”她自问自答,“开什么玩笑?连牙齿都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哪有人在—起不生气、斗嘴的?更何况我都快离开这里了,哪有一辈子的时间在这里。”
李世衡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喂,若你觉得我开的条件不好,我们也可以换个条件,例如一件事交换一件事。”
他的脚步没停。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她边说边坐到桌边吃早餐,其实她并没有胃口,但是她需要靠食物来补充体力好逃离这里,但想着之前要逃出这里所遇见的困难重重,不禁边吃边掉眼泪,也许……她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李世衡又走了回来,站在她身边说:“不要哭了,我希望你在这里快快乐乐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哭得更大声,“我怎么快乐得起来?我本来过得好好的,醒来后却什么都变了,没有家人,没有自己的东西,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是谁的!”
“乖,不哭。”
他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哄着,看她这么难过,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她既然来了,他就不能把她送回去。
“李公子,送我回去好不好?”何雅云仰起头,含着泪要求。
她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拒绝,但此事不只关系他个人而已,而是攸关整个绿庄,所以他不能答应。他摇头,不忍的看着她伤心的脸。
门外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一位活泼清秀的年轻女子,一看到李世衡抱着何雅云,立刻用手挡住双眼彰叫着,“大哥,你还真是热情,一大早就抱着新嫂嫂。”
何雅云尴尬的要推开李世衡,但他故意紧搂着她不放。
李采华眼睛虽然是遮着,但仍然很快的走到何雅云身边,躬着身子施礼问:
“姐姐,你姓何,不知是荷叶的荷?或是河水的河?”
何雅云转头面对她,“妹妹,想必你也姓李,只是不知是鲤鱼的鲤?或是无理的理?”
李采华高兴的拍手笑着,“姐姐,你好棒,好有趣哦,一点都不像庄子里的人,讲话一点趣味都没有。”
“你也很有趣。”
“姐姐,你为什么哭呢?”
李采华看着她脸上的?目痕问,“是不是我大哥欺负你?走,告诉老太君去。”
李世衡放开何雅云,笑着说:“你不要来瞎搅和,我怎会欺负她呢?”看她不哭了,他心情轻松许多,又问:“你来这有什么事?”
“听说姐姐昨天中暑了,老太君要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没事了,她只是太想家。”
“妹妹,你能不能带我去求老太君送我回去?”何雅云好像又看到另一条路。
李采华困惑的说:“送你回去?那大哥不就没有新娘了吗?老太君不会答应的!”
何雅云恨不得把刚刚说出的话收回,他们都是一家人,自己算是外人,他们怎会帮她呢?
李世衡看她的神色又变得落寞,除了放她回去之外,他几乎可以答应她任何事,只要她高兴。
李采华也察觉到气氛变了,遂安慰的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不能回娘家,等大哥有空时,他一定会陪你回去。”她看着李世衡问:“大哥,是不是?”
“是。”很简短的回答,却必须下很大的决心,他又问何雅云,“你会骑马吗?”
她很惊讶的问:“这里有马骑?”马上又想到一个主意,骑马总比走路快,接着说:“我要骑。”
“会骑吗?”李世衡再问。
“会。”她小时候曾跟父亲骑过,年纪较大后,母亲就禁止她骑马,而现在……
大概也忘很差不多了。
“我帮你带了骑马装过来,换好后,我就带你去骑马。”
李采华看看大哥的表情,很识相的说:
“我去回老太君话,不跟你们去了。”说完就像来时一样,蹦蹦跳跳的走了。
何雅云拿着骑马装走到屏风后,待换好后走出来,李世衡满意的看着她,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出了房门往右走,经过一小段的庭园,又是另一番的景象,这里集中了许多供应生活所需的厂房,如:打铁的工厂、磨坊、染房、织造厂,和药厂……等,看得何雅云眼花撩乱,而经过这些厂房后,入眼的是一大片马场,马场边则盖了一大间马房。
管马房的李敬—看到李世衡,立刻跑过来恭敬的问:“少主,今天要骑马?”
李世衡点头,“房里还有哪匹马较温驯,适合小姐骑?”
“前年出生的那匹牡马已训练好了,个性满温驯的。”李敬一听李世衡的问话,就知道他是为了何雅云问,立刻推荐马房里最好的牡母。
“那就一起挂上马鞍牵出来吧。”
“请问少主,你还是骑乌云吗?”
他点头,眼中望着走到马场边,手上捉着马饲料的何雅云。有一匹马看到她手上的饲料便踱了过来,就着她的手掌舔起来。
将她的手拉回来,李世衡温柔开口,“小心手也被一起吃掉了,里面有红萝卜,喂它们吃红萝卜,你的手会比较安全。”
何雅天立刻跟着他到马房里,看他提了一篮红萝卜出来,她一根一根的喂马吃,一下子全马场里的马都挤到她这边来,逗得她脸上开出—朵又一朵的微笑。
她对着连续抢了三根红萝卜的枣红色马说:“你不乖,不给你吃了。”
她移动身子要喂在马群后面老是枪不到红萝卜的灰白色老马,可是她一动,马也跟着动,让她靠近不了那匹老马。
她将红萝卜交给李世衡,指着老马说:
“你喂它。”
接过红萝卜,李世衡二话不说手一按木栏人已进了马场,再借着马身一纵跳到马群之后,将手上的红萝卜喂给老马,接着再一纵,人已跳出马场,站在何雅云的身边。
她看见立刻拍手喝采,“你好棒哦!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好不好?”
李世衡摇头,这从何教起?看似简单的动作,但若没有长期学习武功的基础,是很难做到的。
看他摇头,何雅云嘟着嘴说:“小气鬼,有什么稀奇的,我表哥们也会,我回去后,就叫表哥们教我。”
她的话令他想起去年,一直陪在她身边那英武俊朗的高凯南,立刻脸色一变问:
“你是不是已有心上人?”
闻盲,她拿起红萝卜丢他,不悦的说;“你管我有几个心上人!”她又想起他是以不正当的手段将她弄来这里。
李世衡不理她,转身牵过李敬牵来的马,又转身捉着她的胁下,将她送上马背,自己再跨上乌云的马背等着。
何雅云记起小时候父亲说过的话,“踢马腹表示前进,拉紧缬绳表示要停下来。”于是她忘情的用力一踢马腹,只见马立刻向前冲去,她还来不及捉好缰绳,身体也没有配合好,马一往前冲,她就向后倒,惊叫着滚下马。
李世衡一看情形不对,立刻飞身下马,在何雅云着地之前,接住她,两个人一起躺在地上。
吓得脸色发白的何雅云,心跳得就像是被野狼追逐的兔子一样,在她身下的李世衡安慰着她说:“别怕,你有没有摔伤?”其实他的心刚刚也差点吓得从嘴里跳出来。
身体是没摔伤,伤的是自尊心,何稚云没想到多年后的自己第一次骑马,是以摔下马背开始,她觉得很没面子。
李敬惶恐的跑过来,害怕的问:“要不要换一匹马骑?”骑牡马是他建议的,却没想到才刚开始就把人摔下来,看少主的神色,他知道这位小姐在他心中占的份量不轻,让他更担心、害怕。
何雅云推开李世衡,站起身,对李敬说:“不用换,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马不好。”
见李敬等自己的指示,他便对他说;“小姐说不用换就不用换,这一次她会小心的。”说完,他再次将她抱上马,将缰绳交到她手上,“把缰绳捉好。”
再次上马后,何雅云小心的试踢着马腹,让马慢慢前进,等骑了一段路,较熟悉在马背上的感觉后,她夹紧马腹,让马向前飞奔,享受着疾风吹袭的速度快感。
“雅云!”李世衡的吼叫声由后传来,她浑然不觉,她一径高兴的笑着。
“慢下来!”他追上她大叫着,“你不熟悉地形,技术也不纯熟!”当他看她一点都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时,生气的吼,“我再也不让你骑马了!”
她根本就不怕他的威胁,转头对他得意的一笑,马腹踢得更急.催马跑得更快,根本就没注意到路—亡的状况,只见马蹄踢到倒下来的树根,使她俊个人突然被抛下马背,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迅速,这一次李世衡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何雅云跌进树丛里,李世衡很快的赶到她身边,一面激烈的沮咒,一面轻柔的检查她是否受伤。
“别碰我!”她叫着。“我没事!”除了刚刚屁股着地撞痛了以外。
“小笨蛋,你就是这么不听话,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尸李世衡也对她叫着。
他拉她起身时,她脸红的低下头,不让他知道他刚刚的碰触在她的心里激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特殊感觉。
“不准你再单独骑马了!”当她走向牡马时,李世衡叫着。
“那你是要我走路回去了?”她双手擦腰,转身反问。
“这点倒是可以考虑。”他像是当真的说。
”哼!”何雅云不理他,转身扶着马背,试着要自己上马。
李世衡一声不响,从背后将她抱住,转身将她放到乌云的背上,自己再上马,让她的背贴着自己的胸坐着,口气紧绷的说:“我的心脏虽然强健,但它再也不想被你吓得跳出来。”说完,他夹紧马腹,让马跑起来而那匹牡马则乖乖的跟在乌云后头。
时间约过了半个时辰后,何雅云看到一大片翠绿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李世衡策马沿着湖岸跑,来到湖的另一边,这里有一大片蜿蜒的山峦,而接连湖水的地方则长满了大树、蔓草和无数不知名的花朵,他们的马蹄声惊起四周无数的飞鸟和小动物,何雅云一眼就喜欢这个地方,心情变得愉快。
一等李世衡将马停住,她立刻从马背上滑下来。高兴的跑到一丛小花边,用异子嗅闻着,早就忘了刚刚生气的事。
李世衡不知从哪里拖出—个大袋子,拿出里面的毯子铺在大树下的草地上,又拿出钓具来,挂好鱼饵后,甩到湖里钓鱼,然后再把钓竿固定在大石间。
何雅云用小蔓藤、野花编了一个花环,顽皮的将花环套在李世衡头上。
将花环拿下,戴到她头上,李世衡笑着说:“我相信你戴会比我戴好看。”她的心情会感染他,只要看到她笑,他会变得很愉快。
何雅云对他笑了笑,转身又去看别的野花,而他则在附近树上找果子,好当午餐。
何雅云看到钓竿隐约在动,立刻高兴的大叫,“李公子,钓到鱼了!”
李世衡闻声马上来她身边将鱼拉上来,放在鱼网里后,又将鱼网置人湖水中,“等要煮时再拿上来。”
何雅云采了一大把的野花,随地找了个破小陶锅,装了湖水后,将花摆在里面放在毯子中央。
李世衡架了石头生火,将鱼整条用湖边的大荷叶包起来,放到火上烤,何雅云坐在毯子上看他,发觉他无意中流露出一股领袖的气息,像是天生的领导者。
回想第—次看到他时,虽然已被折磨得看不清他原来的面日,但是仍可以让人感受到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这也许就是那些卖奴隶的人更加折磨他的原因吧!
突地,李世衡转头对她笑说:“若觉得累了,你可以躺在毯子上休息。”
她的口气像是闲话家常的问:“李公子,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奴隶?你可以告诉我吗?”
看了她一眼,他背对着她,“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随便你交换什么都可以。”一心只想知道答案的她,没多想的随意答应。
“那就一言为定。”李世衡将火弄小,坐到她身边,直盯着她的双眼,郑重的问:“不后悔?”
何雅云将手伸出来,“打勾勾,赖皮的是小狗。”
见状,李世衡伸出手和她打勾勾,他好希望留住她现在愉快、不排斥他的表情。
“快说,不然你要变小狗了。”
李世衡勾着她的手,慢慢说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