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这么伤心,因为希望落空,颂廷早已名草有主。
西宫冀将何舫抱进屋里,然后放下,双手扶住她肩膀。“喂,你还好吧,不要这样就死了,振作一点!”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我好难过……”
“看你这样子我更难过。”他沉声说道,却见何舫眼睛又合上,他轻拍她面颊,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你喝了酒?”
“一点点。”低吟无力的声音。
“是不少吧!”他咬着牙,她就真的——这么喜欢谷颂廷!
“西宫,你可恶……”她闷在他怀中,小手握成拳,喃喃不清地哭怨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任她泄愤地槌打,环抱她的腰,爱怜地搂着,心里有比她更多的不好受。“早点告诉了你,你就能够解脱?”西宫冀酸涩地笑:“如果能够,我会告诉你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感情的线,从来就不容易排整,想要割断更是困难,有再多的理智也派不上用场。
何舫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慢慢消止了,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散,终至垂落,无声无息。整个人像一团浸湿的棉花,摊在西宫冀身上。
“何舫,何舫!”他低唤。
她一点声音也没有,苍白的脸蛋毫无知觉,像真的死去一般。
她是醉晕还是昏厥?西宫冀摸着她的脸,更冰了,单薄的身子也没穿外套,和同样淋湿的他,两个人都像刚从水中捞起,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生病!
他又喊她一次,还是没有反应,犹豫的心思做了决定,他抱她进房,拿了干毛巾替她擦拭湿发,拉下背后的拉链,藕色的洋装脱开,落到了地上。仅着内衣的光裸娇躯完全没有缝隙地紧贴住他胸膛,西宫冀呼吸一窒,颤着手解开她胸罩,将何舫放到床上,迅速用丝被裹住。
他转身到浴室内弄干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再从柜子里找了一件棉质衬衫,然后回到她身边。
坐在床沿,看着她稍微红润了些的容颜,还有身上的丝被,西宫冀的内心交战,他伸出手,抚上何舫的脸,指尖轻划她的眼脸、眉间,最后来到嘴唇,不知多少次,他幻想那尝起来的滋味。
“你错了,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我的心情你从来不懂。”
每当她谈起谷颂廷,那发光的眼睛、兴奋的笑语,都是对他残忍的打击。
“你的眼睛为什么不看我?”
如果她看了,就会发现他眼中沉静的、难言的、深浓的情怀。
“可知道,我多么喜欢你。”
校园内、公车上,害羞而沉默的男孩,悄然的追逐只能藏在封闭的册子里,一直一直到现在,心底依然镂刻着当年眷慕的形影。
何舫安安静静,不见一丝反应。
西宫冀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在他的身边这么安心吗?不用避嫌,没有顾忌,安心到不曾去想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在她眼中只有颁廷才是男人,她就对他这么放心。
修长的手指划过优美的唇线,缓缓滑到颈项,扯住了丝被往下一掀,毫无瑕疵的胴体映入视线,他屏住气息,用膜拜的目光浏览。
她白皙的肌肤柔滑细腻,从光润的肩头到秀气的锁骨,纤小的腰肢,一一呈在他眼中,在在令他窒息,西宫冀的眼睛不能自己地定在胸前两丘柔软的雪白上,那颤挺的红色蓓蕾,直袭他的感官防御,勃发的悸动就像浪潮,自深潜的意识翻腾苏醒,难以平息。
她娇躯若玉,烧热了他的心!
他摘下眼镜,着魔一般,右手越过何舫撑在她的上方,指腹摩掌她手腕,仿如爱惜着一件珍美的收藏,俯下了脸,他的鼻尖触过她的鼻尖,温热的嘴唇印上小巧如贝的耳垂,轻轻含吮,像是交颈的爱情鸟,他埋进她的颈窝,倾听何舫匀浅的呼吸,感受与她相亲的甜蜜。
一丝悲哀刺痛过心,她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亲近。
她的心,对他可有一点点的在意?
西宫冀抬起头,困难地喘息,放任自己欺上禁忌的领域,情不自禁覆住她的乳房,爱抚圆润的线条。
“我爱你。”吐露的情意,无人倾听。
忽然,何舫发出了声音。
“好冷……”她呻吟,赤裸的肌肤无法适应凉夜的空气,开始颤栗。
她窜抖的姿态浇醒了西宫冀!他拉过丝被,然后摊开手中的衬衫,准备为她穿上。不想就在起身之际,她的手伸了出来,勾住他脖子。
“何舫——”他一惊,唤她。
她微微睁开了眼,但神色涣散,并未全然清醒。“西宫……”
“别动!”他低吼,她这一勾,将他的身子拉了下,他的胸膛完全贴上她的乳房,最后一根自制的弦几乎绷断。
“我好冷。”何舫又闭上眼,重复相同的呻吟,在她迷茫的意识中只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是温暖的热源,出于原始的本能,她将西宫冀紧紧拥抱。
柔嫩的嘴唇就这样贴住了他的。
他终于尝到她的滋味,迷乱而又甜美,烧热的心,焚化了理性。
自制的弦,断裂了!
他的热绝对会温暖她的寒冷。
棉质衬衫,被扔到了床下……
? ? ?
痛!
头痛腰痛浑身酸痛,这是何舫醒来之后最清楚的知觉。她捂着头,从被窝中爬出,虚脱地呻吟。这是什么悲惨人生!以后就是果汁酒她也不敢碰了。
眼睛迎上刺目的阳光,她看清了周遭,这些摆设不是她的家,她也不在自己的床上,这是
西宫冀的房间。
昨夜的记忆在脑中倒带。她受到很大的震撼,原来谷颂廷身边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他早就有了知心女友!何舫好气自己不曾问过,而他竟也未提,为什么?!他的态度给了她期待,所以她才以为可以……可以……
结果只是一场梦。她转身离开了宴会,空洞地游荡街头,任雨淋着,心里觉得可悲又难受,只想找个人给她一点安慰,别让她这么孤单地痛苦着,而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就是西宫冀。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直觉上就想起他,他有让她依赖的力量,所以她跑来了,在外面徘徊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见不到他了,才有一双修长温暖的手将她扶起,然后何舫便坠入了那宽阔安稳的怀抱中,之后的情形她就没有印象了。
再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没出什么糗吧?她担忧地想着,有没有醉言醉语闹了笑话,或者吐了人家一身……应该没有吧,因为她完全想不起来。何舫坐起身,丝被从身上滑落,感到一种“空虚”的清凉,低下头,更值得担忧的状况发生了。
她是一丝不挂的!
怎、怎么会,谁脱的?!
西宫冀吗?他看到她的身体了?那他们——
“你醒了?”浴室的门打开,西宫冀穿着蓝色浴袍,胸膛半敞地走出来。
“啊!”何舫惊叫一声,遮住身躯背过去,藏进被子里。
天,好尴尬,她不敢看他。
西宫冀站在门边看她失措的反应,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出声,然后他又靠近,手上多了一杯温开水。
“喏。”他递到她鼻子前面。
“谢……谢。”除此之外何舫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她自己跑来的,可是,可是……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还是冲不散突生的慌乱。
他也背着她,在床边坐下,擦干沐浴后的湿发。“要不要洗澡?”低沉的询问好温柔,就像……情人的呢喃。
“我——”
“你淋了一身的雨,不太舒服吧。”
何舫悄悄转过身,看到他宽挺的肩膀。感受到她的目光,西宫冀也回头看她,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愕然,随后扬起一抹体贴的微笑。
“你的衣服我洗好烘干了,就在柜子上。”
何舫的脸,爆成血红!他……替她洗衣服,包括内衣吗?为何要这么做?还有他那理所当然的表情以及亲密体贴的笑容,难道她跟他——
不会吧,怎么可能,她和西宫冀!
“我太冒失了,莫名其妙跑来,一定吓到你了。”
他耸耸肩。“无所谓。”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她试探地问道。
他认真回想,据实以答:“你醉了,揍了我几拳。”
“如此而已?”
他忽然蹙眉,严肃地看她。
“我是说,呃……我们有没有……那个——”
“昨天的事,你忘记了?”
什么意思?何舫摇摇头。“我只记得你抱我进屋,就这样。”
西宫冀低头,沉下脸,不发一语。
“西宫!”
“是你先抱我的。”
他这话太含糊了,却又暧昧,她瞅住他,希望他说清楚。只见西宫冀抬起脸,事已既成地直视她。
“是你先抱我亲我,我又不是柳下惠,更非圣人,美女投怀还能如何?我抗拒不住,我是正常的男人。”
何舫倏地翻身倒下,咬着嘴唇,再也没有声音!
她居然迷迷糊糊和男人上了床!
西宫冀望着背过去的身子,她正在哀悼自己的清白。当然,她一定不愿意的,因为对象是他,而不是谷颂廷。
“你生气了?”他探出手,小心翼翼摇晃她肩膀。
很久很久,何舫才有反应。
“没关系。”她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向现实屈服的哀愁。“我想忘记谷学长,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死心了。”
已经发生的事后悔也没有用,和西宫冀总好过跟其他的陌生男子,何舫这样安慰自己。事实上,她心里并无厌恶的感觉,虽然觉得意外、不可思议,但除此之外她对西宫冀并没有恨意,也不生他的气。既然如他所说,那她根本是咎由自取。
她不懊恼对象是他,就这么算了吧。她要忘记谷颂廷,这件事就当作开始,帮助她下定决心!
西宫冀丢下毛巾,奋力耙梳额发。“他有情人了,你是应该忘记他。”
何舫紧抱着白胖的枕头,面对透光的落地窗。
“我知道,我会的。”
“要治愈失恋,其实有一种最好的方法。”他说。
她噤声,他修长的手指扳过她身子,十分贴近的距离,她迎上西宫冀的眼睛。
“就是开始新的恋情。”
“你的意思——”
“换一张面孔,覆上你的脑海,你就会忘记旧的了。”
何舫摇头,并不接受。“你在说什么,哪有这么容易。”她又不是花痴,随随便便就能再找到喜欢的人。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品。”西宫冀提醒。
“你?”他颔首。“别开玩笑了,你自己也有喜欢的女人!”
“我也想忘记她。挣扎了这么长久的岁月,早该从中解脱了。”他的口气仿佛自己也下了重大果断的决心。“你想遗忘,我求解脱,我们同病相怜,正好可以‘相互慰借’,不是吗?”
一桩痴心的阴谋,正努力套住何舫。
这是他趁虚而入的大好良机。
两个同样寂寞的人互相安慰,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能算是好主意吗?
而且为什么是她?她以为西宫冀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就因为他们同病相怜?或者因为昨夜发生的关系……
“想不想试?”
“我不确定你的提议是否可行。”
他煽着眼睫俯下身躯,脸庞在何舫眼中形成特写,那俊朗的面容,认真专一的神情,这么近的西宫冀……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加快,呼吸也随之急促。
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觉他吹在她脸上的呼息,闻到他身上舒爽的青草浴香,她想推开一点距离,手却背叛地发软。
有股异样的磁场在周围环绕。
“做个实验,你闭上眼睛。”
何舫一时慌然,乖乖听话。
柔润的触感覆上她额头,是西宫冀的吻,降至鼻尖,然后落在嘴唇。他的碰触轻浅,辗转停留,慢慢地加注了温热,用一种超乎自然的亲密姿态,启口含住她的下唇,细咬舔吮。
“西宫……”
“嘘。”他阻断她不适应的低喃,也趁隙探进嫩软的檀口,灵活的齿舌勾逗着她的,魅惑的魔力织结成网,何舫完全被制住,任他予取予求;而西宫冀更像得到了鼓励大胆袭侵,他缠弄她的唇瓣,汲吸她的芳甜,两人亲吻的唇齿近乎原生一般的相契,这滋味——简直不可思议,她恬然的灵魂几被抽离,陷在他浓烈的热吻之中,直到不能呼吸。
断气前一秒,他放开了她,而她竟然觉得意犹未尽……
何舫喘着气。昨夜发生的事她不记得,所以这是她的初吻,她从来不知道接吻的感觉这么神奇,她的脑袋一瞬间居然满满的,只有西宫冀。
“喜欢吗?”他观察她的反应。
她张开眼,失魂迷颠地望着他,潮红配然的脸色已是最好回答!
西宫冀微笑,增加了更多的自信。
“我会让你忘记他。”
? ? ?
“你说。”
面对施虹盈逼灼的眼光,谷颂廷只觉烦躁,漠然别开。“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给我一个交代吗?”她妒火狂炙,可不容易放过他。
“有什么好交代的,不过是带个朋友参加宴会,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她是哪种朋友?”她追问。
“普通朋友。”他瞟她一眼,不甚耐烦地回答。
施虹盈不信,他的心里根本有鬼。“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一位‘普通朋友’,哪里来的?长得还挺漂亮,学长学长地叫,很亲热嘛。”她想起来就醋怒翻涌。
“只是高中学妹,偶然认识的,你不要太敏感。”
“你和她抱得那么紧跳舞,还叫我不要敏感!”
谷颂廷拉下脸。“我连跳支舞的自由也没有?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他闷得有如千斤压顶,烦透了她审罪似的质问。
“我不能管?你摸摸良心再说这句话。”
“我不解释了,信不信随你。”
“你在心虚!”
他懒得回应,一脸冷淡。
施虹盈挡到他身前。“颂廷,我看到你看她的眼神了。”
他微顿,随之不在意地说道:“那又怎样?”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太清楚你那眼神的含意,你别想,我不会让我的男人偷腥!”交往了十年,谷颂廷心里在想什么都逃不过施虹盈的眼睛,他不要妄想,他是她一个人的。
“你够了没有!”他烦躁地吼了出来,忍耐的情绪绷到极限,终于发难。“我已经受不了你的占有欲、你的紧迫盯人了,烦不烦哪?这么介意我和别的女人出去,那你自己呢,三不五时陪那些大老板应酬,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那是工作,你知道我是不得已的。”
“对,我不干涉你,反之我也有我的自由,你不要管太多。”
施虹盈难以置信,谷颂廷竟然会对她说这种话。“你以为我是自己愿意吗?!我这样努力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如果你的本事够高,我又何须如此辛苦。”
“我已经是副理了。”
“那算什么,你养不了我!”
谷颂廷瞪她,再也不能忍受,她总是用她那套严苛的要求践踏他的尊严,二十七岁升到副理已让许多人称羡他的才情与际遇,但对施虹盈的标准而言却还不够。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早知如此你该去倒追西宫,跟了他作少东夫人,就吃穿不愁了。”他冷笑,讽刺地说。
施虹盈脸色一变,当下甩了谷颂廷一巴掌。
“你不要太过分!找别的借口转移话题,总之我明白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背着我偷偷摸摸的,不准你再跟那女人出去!”
他回神,抹过热辣的面颊,目光决裂。
多少女人爱慕他,多少女人崇拜他、捧着他,他随手一抓都比施虹盈温顺热情一百倍,能跟她耗了十年实在是奇迹,他佩服自己。但要再维持下去吗?想到和她过一辈子,谷颂廷只有一个感觉——灰心。
“不用偷偷摸摸,我会光明正大的。”
“颂廷……”她突生不安。
“我厌倦你了,虹盈,我们分手。”
“不要!”她抓住他的手。“开什么玩笑,我不要!”
“玩笑?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才是个玩笑,一切到此为止了。”
“你在说气话,不是真的。别忘了我们有十年的感情,一句厌倦就算了吗?你要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她不相信,只是吵吵嘴,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可能严重到要分手。
“你试试看我是不是说真的。”
他抽出口袋内的手机——她一直用来控制他行踪的工具,狠狠往墙上摔成稀烂!
“颂廷!”施虹盈哭叫,拉不回离开的身影,与早已远扬的心。
? ? ?
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吻呢?
何舫凝视握着相机的西宫冀,他正侧对她,为柯莱儿拍摄最后一个工作天的美丽倩影。
一个人的光,在他面对自己的兴趣之物,最聚精会神、热切认真的时候最是显射。只要拿起相机他就神采飞扬,比清艳撩人的柯莱儿更要耀眼,吸引了何舫所有目光。
西宫冀是个奇怪的人,至少是她遇过最奇怪的。
他平常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碰到摄影全身神经便完全活络。他说话经常带着无聊低级的颜色,处理感情却和她一样,痴痴傻傻久久。他老摆明了不爱理会他人死活,却又对她通融,帮了她许多许多……
好奇异的感觉!
她愈来愈容易想起他,觉得心口一点一滴地,揉进了西宫冀的名字。
原来失恋的伤真的可以这样疗治,只要再找新的对象相爱,用慰藉抚去旧创,而何舫发现确实有效。
是她对谷颂廷不够痴,还是西宫冀的潜力太强?她不确定,有些挣扎,也有迷罔。
这样真的可以吗?
拍完这个镜头,大伙儿趁空休息,也让女主角补充一下体力。西宫冀转过头,对上何舫的脸,和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走过来,到她身边要了一瓶矿泉水。
“你在偷看我。”
“什么?”
他眉峰微挑,带着笑意。“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偷看我,还看了很久。”他窃喜在心。
被抓到了!她心虚地脸红,瞠瞪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专心呢。”
“我很专心。是你的视线太热情,教我想忽略也不行。”
“我才没有很热情!”
他笑意更深。“骗人!都快着火了。想什么?!是不是我温暖的嘴唇?”
他的话无疑在提醒何舫那天发生的亲密,早明白这家伙会得寸进尺的。她低头咕哝:“你自己吃我豆腐还敢说。”
“你不喜欢吗?”他问,一点也不收敛,害何舫紧张兮兮地观察周围,十分尴尬。
“拜托你看一下场所,不要在这儿讨论。”她才不要在公共场合回答西宫冀他的嘴唇温不温暖,她喜不喜欢这种问题。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别人会听到的。”
这让他更放肆了,挨到她身边坐下,完完全全不担心。今天现场的人多,因为有大老板来探班,捧着大把大把的昂贵鲜花,柯大明星被他不小心扫掉的面子完美扳回。“放心,他们听不到的,就是听到了也没关系嘛,我们又不是公众人物。而且更好,你以后就只能跟着我了。”
她抬头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天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会让你忘记谷颂廷,别再为他伤忧了。”他回应她的眸光,低声说道。
莫名地,心里溢出一层感动。他提出的虽是互惠方案,但何舫已经真正受益,那梦碎遗存的伤因为他的拥抱,让她几乎没有细暇去想,不想就不会痛,不想就会因为自体免疫而逐渐愈合。
“谢谢你,西宫。”她给他一抹微笑。
那笑容给了西宫冀更多的撼动!多少年前他就渴望着她能对他展露,为了这张甜美的笑,他愿意付出一切。
而且他要的还不只是她的感谢。
“你的意思是我办到了?”
“呃?”
他很暧昧的表情,故意逗她:“刚刚的问题还没有结论呀。”
她喜不喜欢他的嘴——
何舫横眉竖目,感动情绪烟消云散,揍他一拳。“你这不正经的家伙,我拒答!”其实答案早就有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与西宫冀相处还有一点和谷颂廷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会完完全全的放开,用最自然的应对姿态。并非故意在谷颂廷面前就会做作,而是面对崇拜多年的偶像很难能够不紧张,神经肌肉也就跟着绷紧许多。而西宫冀便让她少了这份小心翼翼,其实反而轻松。
“如果可以,真想不只安慰你而已。”他低语。
何舫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西宫冀摇摇头,要自己别操之过急。“今天结束你就得回公司上班了,离别在即,我有点感伤而已。”
“干嘛感伤,又不是永不相见。”事实上她家离他家也不远。
“怕你不想我呀。”
“我怎么可能不想你——”
看到西宫冀的笑便知道上当了,他就是这么狡猾!
“想我,那你天天晚上来啊,说话要算话,我家的钥匙放在电梯门外数来第二个盆栽里,记住了,我等你。”
何舫又被打败了,拿他没辙。“我天天报到,你不烦才怪。”
西宫冀勾住她肩膀,紧紧将她贴进胸怀,好整以暇道:“怎么会烦,我们还得好好培养感情!”
“快……放开。”她心突地加急,而且这里都是人!
“老师!”好不容易摆脱大老板的寒暄纠缠,送人清场,柯莱儿换了新的造型服挥开助理过来,不甚滋味地看着对她无动于衷的西宫冀跟何舫这出版社派来跟拍的小角色混在一起。“我准备好了,好累唷,快点开始下面的镜头好吗?”
“没问题。”西宫冀起身,不忘回头揉了揉何舫的头发:“来吧,上工了。”
她的马尾都被拨乱了!何舫顺着发丝,对柯莱儿笑了笑,她愈看愈美。
“这段时间辛苦了。”
“哪里,都要谢谢出版社对我的支持。”她看了何舫,美丽的眼睛冷淡,绽出来的笑容却很甜。
美人的自尊受到刺激,经过西宫冀的身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眼光真低。”跟一般的平庸女人相较何舫是还不错,但怎么比得过她?不只刺激,她还十分不解。
“是呀。”西宫冀也不否认,何舫确实没她漂亮,不过她的脑袋也难怪只能当偶像。“可是我喜欢她,不喜欢你,真是对不起。”
柯莱儿太呕了。偏偏他又一直不忘给她台阶下,她也无处发作。算了,反正就是有人瞎了眼,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