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过后,随即而来的是沉重的业绩压力。
尤蜜蜜和井甜欣在开业之初是有准备所谓的预备金,好应付开幕期的惨淡生意,但开店就是这么回事,眼睛一睁开就是花钱,店租不说,水电样样都得付费,时间拖长了可真会吃不消。
好在经过一个多月萧条的时光,便利屋的生意逐渐有了起色,在两人协力打拚之下,逐渐由亏转盈,且有渐入佳境的迹象,让两人欢欣不已,也工作得更为卖力。
但是,两个人不过就四只手,再怎么勤快也有运转不过来的时候,有时工作排得太紧凑,或者案子接得太多,此时就得找帮手来解决问题。
「快啦,我现在忙不过来,可是有位客人非得赶三点半前,将一份数据送到客户手上,对方今天要出国,没送到会很麻烦;碧惠,妳可以帮我跑一趟吗?」尤蜜蜜十万火急地打电话给隔壁的洪碧惠,她是洪嘉豪的妹妹,小她三岁,是个很好的临时工。
当然,她会付给碧惠打工的工钱,但前提是碧惠得先为她解决麻烦。
「啊?可是我跟同学约好了,马上要出门了耶~~」洪碧惠在电话那头哀号。她也很想去赚这笔打工费,但这是上个礼拜就和同学做好的约定,她要是没到一定会被追杀,顿时陷入两难。
「那怎么办?」紧张地看着手表,尤蜜蜜人还在路上,正赶着去学校为林太太处理小孩子打架的事件,甜欣也有工作在忙,时间上真的挪不出空来。
「我也不知道啊……」洪碧惠挣扎地拿着话筒,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挂掉又显得没礼貌,不知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洪嘉豪正巧走出房间,看到小妹拿着话筒,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奇地问了句。
「蜜蜜姊啦,她忙不过来要我去帮忙……」
「那妳就去啊。」他边伸懒腰边走到桌边,想倒杯水润润喉。计算机桌坐久了,感觉真有点累,是该起来走动走动。
「可是我跟同学约好了啊!不去不行啦!」她急得都快哭了。
洪嘉豪的动作顿了下,挑起好看的浓眉。「不去不行?」
「对啦,不去我会被同学骂死咩!」洪碧惠浑然忘了自己还拿着话筒,径自和老哥对答起来。
「妳在跟谁讲话?碧惠。」尤蜜蜜心里猜得八分,仍忍不住问了声。
「好了,妳跟蜜蜜说我去总成了吧?」洪嘉豪没有考虑太久,便主动为碧惠接下这个案子。
横竖自己正好想休息活动活动筋骨,不差为蜜蜜跑这一趟。
「喔耶~~」洪碧惠欢呼了起来,对着话筒直嚷嚷。「蜜蜜姊,我哥有空可以帮忙,那问题就解决了!」
尤蜜蜜闭了闭眼,虽然极不情愿,也不得不点头了。「好吧,那麻烦他先到店里拿客人交代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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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情况不断上演,洪碧惠虽然因为毕业而赋闲在家,应酬可没比上班族少,也因此便利屋得不断麻烦身为网页工作者的洪嘉豪,他几乎成为半个便利屋的员工,得随时准备被「点召」。
「这样不太好,蜜蜜。」盘算着整个月的盈余,井甜欣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嘉豪都不收打工费,我们这样麻烦他很不好意思。」
说来麻烦,洪嘉豪从来不收便利屋支付给他的工钱,那一个月一袋的薪资就摆放在店里的钱柜角落,长期下来也挺占空间的,井甜欣不由得碎碎念道。
「不拿就不拿嘛,我们找个时间一起把它花掉!」尤蜜蜜将铁门拉下来,忙了一整天终于有时间休息了,她放松地吐出一大口气。
「欸欸欸,不行,这不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我不答应。」该给人的就得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这辈子不给,下辈子要加倍奉还,她可不做这么划不来的「勾当」。
「知道啦,开开玩笑都不行喔?」尤蜜蜜翻翻白眼,受不了井甜欣这么正经八百。「他不收能怎么办?拿刀子逼他收喔?」只听过拿刀逼人将钱拿出来,可没听过拿刀子逼人将钱收下,这传出去可真会成为天下绝响了。
「哎哟,不管啦,这一袋袋的薪水袋留在这里挺碍眼的。」井甜欣大叹口气,扯开喉咙直嚷嚷。「不然妳叫碧惠拿给他啊,妳跟他们兄妹比较熟嘛!」
「哪有?谁跟他们熟来着?」见鬼了,她才没那么倒霉!
「有啦有啦,至少他们家离妳家比较近啊!」井甜欣自有她的理由。
「还有人这么算的喔?」拜托,又不是她心甘情愿当他们的邻居,这样也可以赖到她头上?真是没道理。
「就是这么算!」井甜欣打了个呵欠,拭掉眼角溢出的水液。「哎哟,累死我了,明天一早还得去接佩佩,我先走了喔!」
接送李佩佩上下学是单亲爸爸李海峰交予便利屋的案子,由井甜欣接手负责;井甜欣对那孩子相当关心,至于李海峰,就爱屋及乌「顺便」关心进去了。
「喂,妳这样很不负责任喔!」三两句话就把烫手山芋丢给她,这象话吗?
「哪里不负责任?我是为了明天庞大的工作量做准备耶,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妳是没听过喔?」井甜欣背起包包,打定主意回家睡觉。
「妳……」尤蜜蜜很想生气,但不幸的是,这个礼拜正好轮到她整理店面,她又不愿将今天的工作留到明天再做,只得认命地放纵井甜欣回家。
将地扫过一遍,该擦拭的地方全擦拭过一遍,再将弄脏的抹布全清洗干净,哼不郎当的也花了一个多小时;她捶捶有点僵硬的肩膀,关掉店里的灯,打开铁门准备回家。
才锁好铁门一转身,她便被身后高大的身影吓一大跳,高亢的惊叫声才到喉咙,她便认清那高大的「青仔欉」是洪嘉豪,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干么?吓人啊!」差点没让他吓得三魂丢掉七魄,讨厌鬼!
「我来接妳。」他在街灯下,凝着她略显疲累的脸庞说道。
「你是无聊还是时间多?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接我干么?」真的很晚了,有人接送其实很贴心也很有安全感,但她就是嘴硬,不肯轻易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甜欣叫我来的。」这么晚她一个单身女孩子想怎样?想死也不是这种方式,半点自保的观念都没有,真是欠骂。
尤蜜蜜愣了愣,没想到甜欣这么多事。「你有没有原则啊?甜欣叫你来你就来,那她叫你去死你去不去?」莫名的,她钻起牛角尖来了。
「基本的判断能力我有,况且决定权在我,我有权答应或拒绝。」这女人,讲话越来越尖锐,他很清楚这个现象只针对他一人,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她,让她对自己如此「另眼相看」。
「……最好是啦!」待铁门完全关上,尤蜜蜜扯扯背包皮带,举步往回家的方向前行,霍地闪过甜欣交代她的事。「甜欣叫你来接我,那她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嗯?说什么?」在身体不断移动的状态下,透过街灯不同角度的映照,两人的影子时而分离、时而交迭,洪嘉豪有些闪神,瞧不出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她除了叫你来接我之外啊,难道她任何其它的事都没说?」尤蜜蜜不敢置信地提高音量,用力瞪他,连带地瞪着井甜欣;可惜井甜欣目前人不在现场,不然她一定在她身上瞪出两个火洞!
「没有啊,她只说怕妳一个女孩子回家危险,要我跑一趟,其它的就什么都没说了。」洪嘉豪隐隐察觉她有些许愠恼,却不知道真正的缘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妳认为她应该跟我说什么呢?」
「说工资的事啦!」尤蜜蜜抓狂了,灯不点不亮,她干脆挑明着说,免得拐来弯去,有碍肠道健康!「你这个人很奇怪耶,三天两头来便利屋帮忙,该拿的工资又不收,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该死的甜欣!有办法叫他来,不是打电话就是见着面了,既然有联络上,薪水一事不会顺便跟他沟通吗?就算口头上跟自己交代过这事,但提一下又不会怎样,她也未免计较得过分。
一个甜欣就足以让她濒临失控,再加上洪嘉豪这天兵,无异更为雪上加霜。
本来嘛!钱这种东西哪有人嫌多的?尤其像她们开店做生意,有办法能多赚一点就赚,像他这样做了事不领钱,还真是怪胎中的怪胎。
「有法律规定不能不领工资吗?」洪嘉豪泛起浅笑,有趣地看着她像只被惹毛的兔子般跳来跳去。
「是没有,但那些薪水袋放在那边很占位置。」尤蜜蜜蹙起眉,不忘加上一句──「那是甜欣说的,不关我的事。」
「那就把它充公啊,我无所谓。」从头到尾他就没打算领什么工钱,之所以经常帮忙,除了他的网页工作很弹性之外,就是自己妹子应酬太多,他又见不得蜜蜜急得焦头烂额的样子,所以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知不觉成了便利屋的「义工」。
「你无所谓?」尤蜜蜜叫嚷了起来。「我就知道!早就叫甜欣将那些钱拿来一起花掉她就不肯!不然全给我好了!」她烦躁地叨念着,一股脑儿发泄紧绷的情绪。
「好啊。」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尤蜜蜜顿下脚步,抬高小脸,看着他被月光映照的脸庞,小脸上净是不敢置信。「神经喔?我还真贪你的钱不成?」
「没关系,妳要是用得着就拿去用,不然就帮我存起来,将来好让我讨老婆。」他笑了,看似正经又似不正经地开着玩笑。
讨老婆?她的心紧缩了下,原来大家已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喔。」
「怎么了?」看她低下小脸,不甚明亮的光线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这让他有点不安,追着她问道。
「没有啊!」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回事,胸口有点闷,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我先帮你存起来也好,免得甜欣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叨念;明天你把银行账号给我,我再帮你汇进去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再开一个户头好了。」
「为什么?」多个账户管理上并不符合经济原则,而且将来万一要结清时也挺麻烦的,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尤蜜蜜正想问个清楚,陡地阵阵刺耳的机车排气管声呼啸而来,让才踏出人行道的尤蜜蜜颠踬了下,不稳地跌人身后壮硕的胸膛。
「嘘~~谈恋爱喔~~」奔驰的重型机车飞驰而来,行经他们身边时刻意减缓速度,机车骑士吹声口哨且语带调侃,大笑地加足马力扬长而去。
尤蜜蜜有点慌,尤其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掌正扶着自己的腰际,她微微抗拒了下,火速离开他温暖的体温。「对不起……」
「不必对我那么客气。」相较之下,他比较习惯平日她剑拔弩张的模样,自然、不做作,更不至如此拒人千里;将大掌微微握紧,掌心似乎还留有她醉人的温度。
「我对任何人都很客气好吗?」她没好气地睐他一眼。
就知道他是个怪胎,哪个人不喜欢被客气对待,就他特别例外。
「以后我都来接妳下班。」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啊?不用啦!」她微愣,挥了挥手,反射性地拒绝了。「现在还无所谓,等你交了女朋友,哪还有时间来接我啊?省了省了,我自己回家没问题的!」
「那是两码子事,总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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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的身子,活跃得过分的脑袋,让尤蜜蜜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无法乖乖地闭上眼好好休息。
都是洪嘉豪那个家伙,明明不怎么会说话,却总是做些让人想不透的事来扰乱人心,打从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仍「死性不改」,让她老弄不清他的想法。
帮他存钱是没什么啦,不过干么用她的名字?自己和他除了邻居及同学的关系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即使如此还是被一些熟识的人给误会了,万一她帮他存钱的事不小心又被发现,这下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洪嘉豪花费太多时间在便利屋里,毕竟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比便利屋的打工性质好太多了;但甜欣那家伙最近完全被李氏父女给绑住了,有时加上洪碧惠还是忙不过来,更别提洪碧惠贪玩没办法来帮忙时,除了洪嘉豪外,她还真是求救无门了。
再请个固定帮手?不行,突发的案子一来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形,正常时间她都还控制得了,固定帮手的开销无异变成一种浪费。
抱着枕头不安地翻滚思索,太过疲累的意识撑不了多久,尤蜜蜜便在满脑子混乱的思绪下沉沉睡去──
「啊!」迎面而来教人躲避不及的篮球,硬生生地砸到尤蜜蜜那张娇俏的脸蛋,让她整个人失衡跌倒;不巧的是她正由图书馆出来,才踩上图书馆前的阶梯,这一跌,便由阶梯上像球般滚了下来。
「蜜蜜!」洪嘉豪由球场里冲了过来,一把扶起晕头转向的她,神情十分紧张。「妳有没有怎么样?」
「噢……你要不要来被球KK看?」她眼冒金星,鼻梁隐隐泛疼,用手摸了摸人中,还好没有流鼻血。「你K的喔?」
「不是我。」是和他一起打球的朋友,他只是恰巧在现场。
「喔。」还好不是,不然她会扁死他。「不行了,我要回家了。」真倒霉,没事被球K,回去要找土地公爷爷拜拜了。
搀扶着她起身,才一站起,她的身体马上又瘫软了下去,着实让洪嘉豪心口往上提。「还可以吗?」
「糟了。」她哭丧着脸,唇色微微泛白。「我的脚好像扭到了,站起来好痛喔!」怎么会这样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扭到了吗?」他一听可急了,连忙撩高她的牛仔裤裤管,果然看到她的脚踝已经开始红肿。「肿了,我送妳回去,上来吧!」他蹲在她身前,拍拍自己厚实的背,示意她趴上来。
「你要背我?!才不要!」她两眼圆瞠,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那多丢脸啊!他也不想想学校里人那么多,虽然是假日,但到学校的人还是很多,像他这样趁假日到学校打篮球,或是上图书馆找数据、来看书、散步闲晃的一大堆。
即便他们才国中,对男女情事还不甚明白,但正值青春期,对两性的问题特别敏感;很多同学都会暧昧地互传哪个男生和哪个女生在谈恋爱之类的,她才不要成为同学嘴里口耳相传的女主角。
「上来啦!不然妳怎么回家?」青春期的他力气已经较女生大上许多,她又娇小,背她绝对不是难事。
「爬也要爬回去,别管我啦你!」她拗了起来,硬是拒绝他的善意。
「不行,不把妳带回去,我怎么对尤妈妈交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尤妈妈经常带点心饼干到他家给他们吃,他怎能狠心丢下受伤的她不管?
「合作社有卖,一卷十块!」她翻翻白眼,双眼在校园里搜寻,企图寻找硬实点的树枝当拐杖,好撑着疼痛的脚回家。
「妳别这么固执行不行?」洪嘉豪不高兴了,他这可是「处男背」,没背过任何人的耶,如今他大方地赏赐她这个难得的机会,这女人不但不赏脸,还给他拿乔?!真是不识好歹!「妳的脚越来越肿了,等妳撑到家,八成肿得跟馒头一样,之后更可能连着几天不能上学,走啦!」
「喂,你很烦耶,我说不要就不要嘛!」不能上学正好,她正好偷懒个几天不行吗?他担心个什么劲儿?
洪嘉豪深吸口气,发现对这女人不能讲道理,不然自己会先被气死。于是他一把将她扛上肩,不顾她的惊叫和尖嚷,硬是「绑架」了她。
「啊!你这个无赖!放我下来啦!」尤蜜蜜的小脸胀得火红,所受的震惊比适才突然被篮球K中还严重,她简直没勇气想象明天这件事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闭嘴!」洪嘉豪不客气地用力拍打她的臀部,像在处罚不乖的小孩。「妳乖乖的,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由图书馆经过篮球场,再越过学校长廊走出校门,沿途所有的同学皆瞪大眼睛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男孩扛着女孩面不改色,女孩倒是像虫一样不断挣扎,而且像跟男孩有仇似的猛捶打他,男孩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路上尤蜜蜜不断谩骂着他,不过这丫头没什么骂人的细胞,能用的词句相当有限,不是无赖就是讨厌鬼,再难听的她也骂不出口。
直到将她送回尤家的客厅,向尤妈妈报告过蜜蜜的伤势之后,尤妈妈表示丈夫不在,蜜蜜住乡下的阿姨又将临盆,她正赶着出门搭火车,偏巧出了这事儿,愁着没人送蜜蜜上医院看诊,洪嘉豪便主动担下送她上医院的任务。
送走了尤妈妈,洪嘉豪又一把扛起那个不听话的女孩,直奔医院看诊。
「够了洪嘉豪!」直到上完药走在回家的路上,尤蜜蜜一张嘴还没有停下来。「我不是布袋,你别这样给我扛来扛去!」
「是妳不让我背又不听话,我只有这样才能带着妳走。」他不在乎地响应,早已习惯她的坏啤气。
「谁要你带着我走?」她气坏了,懊恼地再捶他一记。
洪嘉豪没再答腔,将她送回家后不忘交代道:「明天开始,我送妳上学。」
猛地睁开酸涩的眼,尤蜜蜜微喘地由床上坐起。窗外的天色犹暗,她摸了摸小脸,不明白自己怎会突然梦到这段往事。
说来好笑,她的脾气硬,洪嘉豪那家伙脾气比她更硬,那段日子他真的每天到家里接她上学,或背或扛──全因为她不肯好好配合的缘故。
想起自己幼稚的表现,她忍不住对着房里的空气轻笑出声。
好快,不知不觉都过了十几年,人的缘分真是种奇妙的东西。
好吧,看在他以往还有对自己不错的时候,明天开始,对他好一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