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思苹低吟着,他的吻带着神奇的魔力,像把滚烫的熔岩倒入她身体之内,令她全身发烫发热……
她不由自主地回应他……
她从没想过,男欢女爱的感觉居然如此充实,温暖而美好……
“少樊、少樊……”她整个人像是飘荡在激情的洪流中,随着汹涌的波涛载浮载沉。
“叫我!继续叫我!”他爱极了她这副羞怯而痴狂的模样,爱极了她那柔媚入骨的嘶喊声。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领悟了——自己对她绝对不是恨!
恨,不可能持续这么久,只有爱,才拥有这种力量啊!
因为在相见的第一眼时,他就喜欢上她,所以才特别在意她对他的感觉,特别在意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是这份情爱让他发誓要功成名就,也是这份情爱,才能在历经二十年之后,使他仍对她无比执着,不管使出任何手段也要留下她!
“少樊……”她像猫咪般呼唤着,紧攀住他的肩头不肯稍稍离开他。什么厌恶、愤怒,全化为乌有!她是如此欢喜地成为他的女人,如此眷恋他的怀抱……
两周后
“啊啊……啊……”
在一声比一声更高亢的娇喊中,交缠的身躯不断地在床上翻滚,小小斗室内春意盎然。
终于,当一切都回归平静时,两具赤裸的身子依旧不肯分开,如麻花般纠缠在一起,贪婪地感受彼此的气息与体温。
思苹悄悄睁开眼睛,望着严少樊刚棱有形的脸部线条,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个很出色的男人,集俊美与阳刚于一身;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感觉再也不是讨厌与气愤了。
她无法离开他……
这两周来,她几乎天天带着吻痕去上班,每天早上总要费尽心思地在脖上围着丝巾,或是穿高领的衣服才敢踏出门。
她总抱怨他的动作太过疯狂。但,一接近下班时间她却忍不住频频看表,同时脑中已迅速计划待会儿该去超市选购什么新鲜的材料来料理晚餐。
这两个礼拜来,严少樊天天在她这里过夜。
“你该回去了。”思苹坐起身子,顺手由地上抓起被他扯落的上衣想穿上。
严少樊却动作快速地把她拉回来塞入自己怀里,又把她的衣服扔得老远,他可不允许他们之间有任何布料的存在!
“你希望我回去吗?”
“当然!”思苹抓住他的手,娇嗔地白了一眼,“在你家有最舒适的大床,你何必每天跑来我这个小套房跟我挤这张小床?”他简直是欲求不满的怪兽!
这间小套房只有一张单人床,要同时睡两个人的确困难了点。但坦白说,对他们两人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只要在床上,他们的身体几乎不曾分离,连睡着了也是相拥而眠。
“我说过,除非你收拾行李跟我回家,否则我也绝不回家过夜。”
“我才不回去!”思苹嘟起小嘴,她跑出来两个星期后又乖乖回去,岂不是会让那些佣人以及程雅筑更加看扁了?
“好,那么我就每天来这里睡觉,一直到你改变心意为止!”严少樊霸道地宣告,气定神闲地把枕头靠在床头上,慵懒地躺着。
“你……”思苹为之气结,他们可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夫妻,放着一栋舒适的大房子不住,每天像是偷情似的躲在这个小房间欢爱,而她这个正牌夫人也像是他养在外面的情妇。
“你不回去不行,我可受不了程雅筑一大早就摆张臭脸来按电铃。”思苹语气酸酸的。
“你不肯跟我回家的原因就是因为雅筑?”严少樊黑瞳灼亮地盯着她,“思苹,我早就说过雅筑只是我的秘书,私底下就像我的亲妹妹。”
“我不想讨论这个人。”思苹冷冷地截断话题。对,也许她可以相信严少樊和程雅筑之间是清白的,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但,程雅筑喜欢他却是瞎子也知道的事实。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她的存在,我立刻把她送到国外念书。”严少樊不想再因程雅筑的问题而僵持下去。
“不用。”思苹小脸一凛,她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是属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要由她自己来解决。
“你真是个倔强的小东西!”他叹口气,低下头吻着她温热的耳垂……
“不……不要……”思苹虚软地想拒绝他,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再下去她明天早上很可能又爬不起来。
“你会要的。”他放肆地邪笑,在她体内点起一串串更兴奋的火苗……
情爱的节奏永不停歇……
虽然嘴巴上一直赶着严少樊快回去,甚至叫他别再来找她,但虞思苹在超市采购生活物品时,仍不由自主地选购了新的刮胡刀、刮胡泡和牙刷。
加快脚步赶回家,她没有发现到,不知何时,她竟已成为一个期待丈夫早点回家的小妻子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绝对无法由这桩“交易婚姻”中得到任何的幸福,但,为何每到傍晚之际,她的胸口就充满喜悦?她总会尽力地烹调出简单的晚餐,期待他的来临,她甚至一一留意到他喜欢吃什么莱色,又最讨厌吃什么……
婚前完全不下厨的她,还悄悄买了食谱在家反复练习。
这份甜蜜就是“家”的感觉吗?思苹羞涩地想着。
本来严少樊最慢七点一定会到达她住的套房,但这天晚上,思苹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他。
看看钟都已经超过八点了,思苹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明明在半个小时前就以行动电话通知她,他已经离开办公室了,很快就会到。
是不是临时又被什么重要公事绊住了?还是遇上大塞车?思苹不安地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颗心却烦躁得无法平静下来。
又等了十分钟后,她再也按捺不住焦急,打开大门直冲下楼。 ’
她绝不是担心他,也不是期待他快点出现,绝不是!思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只是……嗯……只是缺了包卫生纸要下楼买,对!
但,当她一下楼,瞥见那辆最熟悉的跑车停在路边时,她再也无法矜持地直冲上去。
他的车明明停在这里,但人呢?
思苹冲到跑车旁,隔着车窗看到严少樊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
“少樊?”她吓坏了,幸好车门没锁,她立刻开门坐进去。
严少樊的意识是清醒的,但他脸色铁青,豆大的冷汗不断地由额上落下来……
“你……怎么下楼了?”他艰难地开口,“我正要上去找你。”
事实上,他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抵达了,但该死的胃绞痛却毫无预警地袭来!
由于这已是他多年老毛病,所以严少樊也不当一回事,以为忍一下就好了。但这次的胃痛却异常激烈,像是有把尖刀在他体内毫不留情地刺!
他拼命地咬牙深呼吸,拼命地忍耐,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痛得几乎要晕厥了!
“你怎么了?你不舒服是不是?”思苹抱住他,“来,你坐到这个位置上,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好恨自己没有早一分、早一秒下楼!害他一个人在车内受尽煎熬……
思苹火速将严少樊送到医院……直到医生一走出诊疗室,她立刻一个箭步地奔上前。
“医生,请问他怎么样了?他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她心急如焚地问着。
医生看了她一眼:“你是病人家属?”
“是的,我是他太太。”最后那两个字让她双颊微微发红。
医生一脸不悦地道:“既然你是他太太,就应该知道病人患有多年的慢性胃病,怎么不多加注意他的饮食呢?严先生是老病号了,这一次之所以会发病,一定是因为这段的饮食又不正常了!
“他有……有多年胃病?”思苹呆住了。
“你不知道吗?你不是他太太吗?”医生的表情转为怀疑,“唉!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夫妻是怎么回事?做太太的居然毫不关心自己丈夫的身体!严先生已经在这里看诊十几年了,他的胃一向不好,也有十二指肠溃疡的迹象。”
思苹完全呆住了!医生骂的并没有错,她的确毫不清楚自己丈夫的身体状况啊。
医生说,少樊是因为这几年饮食不定时,所以胃病才又发作的。但,这两个礼拜来,他几乎天天准时在她住处吃晚餐啊。
但思苹马上告诉自己——她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么一餐。她根本不清楚白天他可有好好地用餐?
工作狂的他一忙起来一定是常忘了吃饭,也许还忙到下午两点才用餐……也许,他为了把握时间召开高级主管午餐会,胡乱吞咽下的食物根本没有好好消化……
思苹愈想愈难过。
医生说他已经是老病号了,至少在这家医院看了十几年的胃病。十几年……他今年才二十七八岁呀!也就是说,他从十来岁左右便有严重胃痛……
思苹的眼眶泛起泪雾,十五六岁,正是应该徜徉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求学阶段。
但少樊呢?他那时在做什么?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得胃病,早熟的他一定是不愿加重母亲的负担,所以边念书边四处打工,筹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她也可以想象……为了节省开支,他常以泡面或面包就打发了一餐。日积月累下来,难怪肠胃会出大问题!
思苹泪水如珍珠般落下……
自结婚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她甚至痛恨过严少樊为何这么有钱!如果他不是财力惊人,她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嫁给他!
但,她却从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一身为私生子的他,在成长过程中必定饱尝冷嘲热讽,所以,他必须有钱!他必须成功!
当其他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正跟朋友逛街、唱KTV时,他却必须四处兼差打工!当别的学生正烦恼今晚要吃日本料理还是炸鸡时,他所烦恼的却是下学期的注册费!
思苹好心疼,也好后悔自己幼年的任性,竟残忍地伤害了他……
身为私生子并不是他的错,他并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他却活得比任何人都更加认真,也更懂得为自己负责。
相形之下,思苹觉得自己好肤浅又好任性!
她虽然已经结婚了,但心态却还停留在娇娇女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该好好地关心、体谅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是发生今天这件事……
她擦掉眼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妻子。
她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因为跟他相处并不难,而且,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偷偷喜欢上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了……
她喜欢他的霸道、她迷恋他的男性气息……偎在他身边她便觉得好安心,完全忘了自己飘洋过海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由于严少樊胃痛到差点休克,所以医生为他注射点滴,并希望他能住院休养个两天。
思苹走人病房里,却看到严少樊拿起手机正想打电话,而病房内的电视机也被打开了,正在播报一则财经消息。
“你还打电话!”思苹抢过他的手机并迅速关掉电视,“医生说你就是生活作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导致胃病发作,你还不好好地安心休养?”
严少樊淡淡一笑:“医生说得太夸张了,我这只是小毛病。”
思苹杏眼一瞪:“医生说你要是再晚个十分钟被送进来;可能就要直接推进手术室了,你还说是小毛病?!”
她把他的手机收入自己皮包内,一脸坚决道:“我不管!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住院住两天好好休息,顺便做一些其他方面的检查。这两天你乖乖安心静养,什么事都不准管!”
“两天?!”严少樊眉峰一紧,“不可能!我不可能白白在这里浪费两天的时间,公司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跟香港的合约也该签了……”
“是公司重要还是你自己的身体重要?”思苹叹了口气,放柔了声调,“不要这么倔强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好好地爱惜你自己吧!”
她执起他的手轻轻摩挲:“你有胃痛的老毛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害我煮莱还煮得那么辣!”
因为母亲祖籍四川,所以思苹从小就嗜辣,这几天尝试做菜也都放大量的辣椒,根本没想到他不能吃辣。
严少樊为她突来的温柔怔住了。此刻柔情似水的她简直像个天使,令他有股想甩掉点滴紧抱住她的冲动!
如果这一场病可以换来她的柔情,那——还真是值得!
“我很喜欢吃你做的莱,”他的笑容像在缅怀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那让我拥有家的感觉。”
拥有家的感觉?……思苹心下一痛,更加痛恨起自己的无情——她曾如此地痛恨这桩婚姻,但,他却是真真切切地把她当成家人,无比珍惜跟她相处的时光啊!
她到底在做什么?竟这么残忍地伤害他……
把他的手放在自己颊边,思苹扬起最甜蜜的笑容:“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菜,那我就天天做给你吃!而且,绝对不放辣椒喔!”
深夜的天空又下起绵绵细雨来,但病房里的气氛,却无比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