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速之客是位十分美丽的女孩,她留着一头如夜色般浓黑的长发,发上别着亮丽的水钻发夹,细黑的眉秀气优美,大而灵动的双眼燃着熊熊怒火,炽亮得令人不敢逼视。
她是他们都很熟悉的人,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有校花之誉的国贸系系学会会长……范意欣。
「范同学,现在是我们资工系每周一次的例行系学会会议,你并非本系系学会的成员,更不是本系学生,这样突然闯入,好象不太好吧?」资工系系学会副会长秦若扬推推眼镜,试着挤出有礼的微笑。
真是的,明明门上都挂了「会议中,谢绝打扰」的字脾,她却视若无睹,就这么硬生生闯入讨论进行正热烈的会议室中。
「对不起。」范意欣大大的眼儿一转,压下满心的怒气,红润的唇扬起,对着众人露出一抹甜美的笑。「真的非常抱歉,不过事态紧急,我必须立刻和你们的沈会长好好谈谈,所以不得不打断各位的会议。」
「哦?什么事这么紧急,还得劳您大驾特地来找我,我可真是承担不起。」温和的男声乍听之下十分有礼,却隐藏着只有范意欣听得出的讥讽。
「没错!非常非常非常紧急。」她眯起眼,嘴角隐隐抽动,不满地瞪视着坐于主位的斯文男孩。
男孩身形修长,留着俐落的短发,好看的浓眉挑起,而那双幽暗的深黑眼眸,正不悦地斜睨着她。
这男孩正是资工系系学会的会长……沈文齐,他和范意欣同样是校园中的风云人物,除了在学业上有出色的成绩,对运动也十分擅长,俊秀的外表、结实修长的体魄,是许多女学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不过,对于范意欣来说,他只是她的敌人!从小到大都势不两立的可恶敌人!
虽说眼前的俊男美女看来十分赏心悦目,可两人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太过强烈,令众人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彼此对望一眼,立刻明智地达成共识……
置身事外,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接收到众人的暗示,秦若扬清清喉咙。「咳,文齐,其实我们今天预定的会议议程都讨论得差不多,也该散会了,既然范会长找你有事,那我们就先离开好了。」
「也好。」沈文齐挑了挑眉,在桌面的文件记下几项重点,顺手交给秦若扬。「若扬,你整理一下,晚点再转交给系干部,本周的电机周活动就按我们讨论好的进行吧。」
「好的,有问题我们回宿舍再讨论。」
「谢谢各位。」范意欣向众人投以感激的微笑,甜美、温和,和对待沈文齐的态度截然不同。
待众人离开后,范意欣马上神色一变,冲到沈文齐面前,隔着桌子凶巴巴地瞪视着他。「喂!我问你,文轩楼的正墙一向是我们国贸系挂海报的位置,你怎么可以擅自占用?」
每年五月的第二个礼拜是国贸周,在这一整个礼拜中,国贸系会推出各项活动,为了吸引人潮,系学会的干部们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而她身为系学会会长,当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就在方才,负责文宣的干部们通知她说宣传用的巨型海报画好了,可预定挂海报的位置却被其它人捷足先登,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痛恨的死对头沈文齐!
「擅自占用?我想你弄错了。」沈文齐慢条斯理地一笑。「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向文轩楼的管理员登记了。下礼拜不只是你们国贸系的国贸周,也是我们资工系的资工周,那个位置挂我们资工系的巨型海报正合适。」
她瞪大了眼,脸因怒气而涨红。「哪有这种事,你分明是故意跟我抢的!」
可恶,为了准备活动,这几天她忙翻了,本想说文轩楼的正墙向来是挂国贸系的海报,也就没特意去跟管理员确定,没想到就这么让沈文齐给占走了,真是不甘心!
沈文齐笑得更加愉快。「先下手为强,谁教你慢了一步,就认了吧。」
真有趣,能看到她不甘心的表情,令他因这阵子忙碌而略感疲累的心情大好。
「认你个大头鬼!」范意欣气得牙痒痒的,用力拍桌呛声,「我告诉你,别以为抢走了挂巨型海报的位置就很了不起,下礼拜我们走着瞧,看谁的活动办得成功,吸引最多的人潮,到时就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
「范意欣。」沈文齐完全不为所动,他站起身,缓慢而优雅,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注意一下你的言行,系上活动办得成功,是全系的功劳,不是个人的力量,用活动成功与否来决定输赢,未免太可笑了。」
「少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范意欣冷哼一声。「认识你十多年了,你每次都只会说这些废话,怕了就说一声,不用找那么多借口。」
他眯起眼,稍稍倾身逼近她,面色略沉。「我说的全是事实。」
「事实是你怕输!」她动也不动,蓄意要激怒他。
她最讨厌他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态度,明明两人同年,他却冷静理智得教人讨厌,好象天底下每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中,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动摇,只要一看到他那淡然的神情,她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他皱起眉头,对她的执拗感到头疼。「妳真是……」
「怎样!」
「算了,我懒得和你这种不可理喻的人争执,我等等回宿舍还得跟若扬讨论下礼拜活动的细节,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他了解她那固执的性子,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现在他正忙着处理活动的事,可不想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与活动无关的闲事上。
「你以为我想和你浪费时间啊!我也是很忙的!」他以为他谁啊!要不是实在气不过他抢走巨型海报的位置,她才不会来找他理论,省得见他一次气一次!
「那好。」沈文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得意而狡狯。「我们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再见。」
「你……」看着他满面笑容,范意欣突然觉得更加生气,隐约间,她知道自己似乎输了,却不知该如何反击。
可恶!她她她……她最讨厌沈文齐了!
「我什么?」他抬头看看时钟,时针指向十点半。「时间晚了,这儿离女生宿舍远了点,我反正也要回宿舍,一起走吧。」
范意欣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地立时拒绝,「不要,我自己走就好。」
说完,她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将沈文齐拋在身后。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沈文齐俊秀的面容浮现一抹深思,匆匆整理了一下东西,将会议室锁好,便快步跟上她。
范意欣发觉他跟上来,立刻加快脚步想甩开他,他却始终跟在身后,最后,她停下,转头怒视着他。「你干嘛跟着我,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他没好气地挑眉。「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走吗?我是看在范伯伯、范伯母平日很照顾我的份上,又刚好顺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才送你一程。」
他跟范意欣从国小就认识了,那时他们家正好搬到她家隔壁,两家父母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了好朋友,他与范意欣也结下了这段孽缘。
「真是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哦,辛苦了,小女子铭感五内呢。」范意欣毫无半分谢意,口吻十分尖酸。
这算什么,先抢了她最佳的宣传位置,让她气得半死,现在倒来装体贴、扮温柔,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消气?他想得太美了!
沈文齐早已习惯她挑衅的言语,根本不放在心上,反倒笑得分外温和。「不用谢,赶快把你送回去就好。」
范意欣又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再搭理他,两人就这么并肩而行,直到亲眼确认她进入宿舍,沈文齐才转身离开。
只是,他并不晓得,他的护送虽然确保了范意欣的安全,却为她带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困扰。
「小欣!」
范意欣一进宿舍房间,面对的便是室友兼同学的高分贝迎接,她摀住耳朵,皱起眉头,把包包放在桌上,才拉开椅子坐下,将发上的水钻发夹一一拆下。
「亲爱的黄维丽同学,我们下午才上过同一堂课,分开不到短短三个小时,你有必要这么热情地欢迎我吗?」
黄维丽伸手捏了她一把。「三八,谁在欢迎你,我是要逼供!」
她痛呼一声,拍开室友的手。「逼供?有什么好逼供的?」
另一个室友张佩蓉也凑过来,笑得贼兮兮的。「当然要逼供了,刚刚你跟谁一起回来的啊?」
「什么跟谁一起回来?」她愣了一下。
连一向安静寡言的室友许倍君也插嘴了,「沈文齐,我们都看到了。」
黄维丽连忙点头。「对嘛,你还装傻,我们刚刚都看到了,是沈文齐送你回来的。你不是老说他是你的死对头吗?怎么会跟他一起回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拜托,你们在说什么啊?那是因为挂大型海报的宣传位置被资工系抢走了,我气不过才去找他理论的,结果吵一吵,他说时间晚了,才顺道送我回来的。」
「就这样?」黄维丽有些失望。
「废话!」范意欣起身拿了套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当然就这样,你们少想些有的没的。」
「不过,他还满体贴的嘛。」张佩蓉吃吃窃笑。「你是去找他吵架的,他还担心你的安全,特地送你回来,真不错呢。」
「不错个头!」她停下脚步,十分不满室友称赞沈文齐。「他才不是担心我,他是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不得不』『顺便』送我回来!」
黄维丽哈哈大笑。「哎呀,你别那么固执嘛!说真的,沈文齐的条件很好欸,长相、身材都是满分,性格也好,功课、体育都很拿手,大学里多少女生哈他哈得要死,你跟他认识那么久,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
「还感情咧!」听了室友这一长串轰炸,范意欣差点没晕过去。「有啦,我对他有感情,就是我讨厌他、恨他!他是我永远的敌人!满意了吧?」
许倍君推推眼镜,淡淡丢下一句,「恨的反面就是爱。」
「乱讲!」她像是被扔到油锅里的虾子,猛地跳了起来。「倍君,妳想太多了啦!」
许倍君微微一笑,再加一句,「你心虚吗?」
「吼!不是啦!你们真的不要乱想好不好?我今天忙了一天,等等还得讨论国贸周的活动事宜,先去洗澡了。」范意欣摆摆手,决定不再跟幻想力过剩的三人纠缠,她走进浴室,打算洗去一天的疲惫。
哗啦水声响起,浴室外却仍在热烈讨论。
黄维丽有些困惑地皱眉。「说真的,是我们想太多了吗?」
张佩蓉摇摇头。「我觉得不是,虽然小欣跟沈文齐老是吵来吵去,没一句好话,可是他们男的俊、女的俏,一静一动,又都没有男女朋友,其实挺相配的,要是真的成为一对,一定很有趣。」
「哇,那有好戏可看了。」
许倍君放下书,抬头看看讨论得正兴致高昂的两人。「讨论完了没?」
「倍君,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嘛。」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没什么好说的,依小欣的性子,她认定沈文齐是她的敌人,就不会去想跟沈文齐成为男女朋友的可能。」
「你觉得不可能吗?」黄维丽叹了口气。
她想了想,厚重眼镜后的大眼闪着智能的神采。「倒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不过……要看时机吧,时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样好了。」张佩蓉举起手,笑得极为兴奋。「我们来下赌注,赌他们什么时候会变成男女朋友好了。」
「下注?」黄维丽瞪大眼睛。「好啊好啊,我参加!」
「你们真闲。」许倍君皱起眉,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张佩蓉拉起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央求,「好啦,一起嘛!你不觉得看他们未来的发展很有趣、很好玩吗?」
许倍君收回手,嗤笑一声。「我想,与其关心别人八字都还没一撇的情事,还不如先关心一下你们自己的事。维丽,你的报告进行得如何了?我记得老师已经催你好几次了;还有佩蓉,你不是要准备研究所的考试吗?我听说这次负责审核的教授很严格呢。」
黄维丽摀起耳朵大叫,「啊啊!倍君,你好讨厌!不要提醒我残酷的事实嘛!」
「呜……我乖乖去读书,倍君,你不要再说了。」张佩蓉拿起书本,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苦读。
见室内恢复安静,许倍君满意地一笑。
至于浴室里的范意欣,浑然不知三人方才的对话,若是她听见了,怕是会气得跳脚哇哇叫。
对于沈文齐,她只有一个想法……他是她的敌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跟他由敌人变爱人?少蠢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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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蒙蒙的薄雾笼罩大地,淡金色的阳光洒落,为了赶上第一堂课,学生们或步行或骑脚踏车,忙碌地在校园中穿梭。
范意欣早早便到了教室,为的就是抢占最佳听课位子,赶在上课前,她一边啃着早餐一边研究讲义。这堂心理学是选修的通识课程,并非国贸系的必修课,但她很喜欢这堂课,也很欣赏讲师的教学风格,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某人也选修了这门课。
当旁边有人坐下时,她头也不抬,招呼也不打一声,只是埋头看讲义,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早安。」熟悉的男声响起,沉稳又有礼。
范意欣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回了一声,「早。」
沈文齐也不为以意,自顾自地在她身旁坐下,拿出上一堂课抄的笔记开始复习。
倒也不是刻意要坐在她身旁,只是整个教室中就属这儿的位子最适于听课,他对心理学有浓厚的兴趣,可不希望因为小小的私怨而影响到学习效率。
打过招呼后,两人不再交谈。
上课钟响,讲师方老师进入教室,开始今天的课程,待教学告一段落后,方老师依照惯例询问……
「各位同学,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
「有的。」
几乎是同时,范意欣跟沈文齐一起举手出声,甜美清脆的女声与温和醇厚的男声掺合在一起,居然是意想不到的谐和。
不过声音谐和,声音的主人可一点都不谐和,两人瞪视着对方。
范意欣笑得有些勉强。「沈同学,好象是我先举手的。」
真讨厌,又来了,沈文齐老是爱跟她抢!
「不不,范同学,我确定是我先的。」沈文齐毫不退让地坚持道。
真麻烦,相同的情况又发生了,这范意欣怎么总是和他打对台呢?
方老师暗暗叹了口气,试着打圆场,「范同学,沈同学,你们不用争,一个一个来好吗?时间还很多。」
两人对望一眼,沈文齐颇有风度地一笑,「女士优先,范同学,你先请吧。」
「不用,沈同学,还是你先问吧。」她也笑了,心里却在扮鬼脸。
扮风度?装大方?哼,她也会!跟他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那套她还不清楚吗?他乍看之下似乎对人温和有礼,其实一肚子诡计,成天就想着要如何整她,她才不会上当呢!
方老师和其它同学都忍住笑,静静等待两人吵完。打从学期初到学期中,类似的事件发生过太多次,大家对两人间的争执早已是司空见惯。
留意到周遭好奇的眼光,沈文齐好看的浓眉微拧,打算快快结束这无谓的争执,「范同学,刚刚你明明急着发问的,你就不必客气,请先问吧。」
「沈同学,是你客气了,方才你不是斩钉截铁说是你先举手的吗?」她弯起红唇,摆出一副甜美诚恳的笑脸,柔软的话里却藏着尖锐的刺。「还是你弄错了,现在是在认错呢?」
「我没弄错,刚刚的确是我先举的手。」沈文齐镇定地反击。「让你先发问,是我尊重女性,也不想在课堂上造成大家学习的困扰,并不是向你认错。」
「尊重女性?」范意欣耸了耸肩,偏着头,笑得高深莫测。「我想你的思考模式满奇怪的,尊重女性跟礼让女性并不同吧?」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同学忍不住发问,「请问有何不同?」
「很简单。」范意欣笑着回答,一双灵动的大眼睨向沈文齐,挑衅意味十足。「尊重女性是心态,礼让女性是行为,心态跟行为能画上等号吗?当然不行。」
「范同学……」沈文齐再次皱眉,觉得素来引以为傲的耐性快用光了。
要是换成私下的场合,他绝对会和范意欣辩论到底,不过现在是上课时间,他可不想当着老师跟同学的面和她纠缠太久。
「咳!」方老师虽然跟其它人一样听得兴致昂然,但身为讲师,他不得不开口打断两人,「两位同学,你们懂得礼让是很好,要讨论心态与行为的不同也可以,不过现在是上课时间,让我们回归主题好吗?」
范意欣抿了抿唇,有些不太甘愿地应声,「好的。」
「范同学,现在就由你先发问吧。」
「是,我的问题是……」
她说出方才对课程的疑问,方老师也悉心回答,沈文齐跟着提出他的看法,同学们纷纷加入讨论,气氛变得十分热络。
趁众人热烈讨论的空档,范意欣悄悄给了沈文齐一拐子,他俊秀的面孔并未因她突如其来的偷袭而出现任何变化,只有深沉的眼眸突地闪过一抹怒意。
他转过头,挑眉望向她,她却朝他扮了个鬼脸,洋洋得意。
沈文齐靠向她,压低声量,「君子动口不动手,嘴上讨不了便宜就动手,未免太差劲了。」
她漫不在乎地一笑。「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不适用在我身上。」
「范意欣,我认识你到现在都十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摇摇头,冷冷地拋下话。
她啐了一声。「你还有脸说我,最好是你比我有长进。」
「至少我不会说不过人就动手。」十多年来,她这粗暴的坏习惯从来没改过,每次斗嘴,她都会来这么一手。
范意欣打死不承认,「谁动手了?我乖乖地坐着听课,哪有空理你。」
她料定他奈何不了她,认识他这么久,她太了解他,他向来是动口不动手,何况现下是公开场合,他会维持温文和善的形象,不会像两人独处时那般咄咄逼人。
沈文齐嘴角抽动了一下,暗暗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以非常不屑的眼神瞪她一眼,理智地决定不要跟她计较。
「好男不跟女斗。」说完,他坐直身躯,专心地听课,不再理会她。
范意欣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也将注意力放回听课上。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次算她赢了。
就算有些赖皮、有些暴力,但还是赢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