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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爆狮 第六章

  爸爸一直是自己心目中崇拜尊敬的对象。

  从小,梅迎月的视线始终胶着在她上方的父亲,她觉得父亲既慈祥又像大树一样高,能一直疼溺她、宠爱她。

  但,妹妹的出生令她美好的生活破碎。

  父亲的视线,开始由她身上转移至方出生的小妹,父亲那慈爱的嗓音,不时地哄着小妹,父亲那强而有力的双臂,不再是她专属的温暖。

  小妹的出生,夺走了她所专属的宠爱。

  她承认自己占有欲极强,虽然父母仍对她疼爱有加,但她就是无法承受自己所享有的宠爱竟得割舍出一半,让予那刚出生的小妹。

  她讨厌小喜!

  “爸,小妹好丑喔。”她扑人父亲怀中寻求宠爱。

  谁知爸爸只是轻拍了自己的背,便转身将摇篮里那个看起来像小猴子的妹妹揽抱入怀,轻轻呵护摇晃着。

  当她十二岁,妹妹七岁时,让她决定从此以后要一直、一直讨厌妹妹,也许妹妹早已无任何印象,但她仍记忆犹新。

  那日,刚巧是她的生日,母亲买了个大蛋糕替她庆生,当她高高兴兴的要切蛋糕时,调皮的小妹竟然动手摧毁她的生日蛋糕!她还记得那时自己瞪大双眸直盯着小妹以那肥嫩双手用力揉掐着她的生日蛋糕。

  “哇呜……妈……我的蛋糕!我的蛋糕……”忍不住伤心的嚎啕大哭,她扑入妈妈怀中不依的抱怨。

  小喜似乎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咧嘴笑得很开心,摇摇晃晃地走至她身旁,将沾满油腻的香甜小手往她粉嫩的新衣上磨搓了起来。她盯着那双手,下意识地便奋力将妹妹推开。

  岂知妹妹竟也跟着哇哇哭起,她没好气的睨着妹妹,本是满怀心喜的生日,却变得乱七八糟。

  “迎月,你怎么可以这么用力推妹妹呢?”

  “爸爸……”梅迎月哽咽着,看着父亲指责地瞪着她,并将正抽抽噎噎哭嚷的妹妹拥人怀中安抚。

  她也想要爸爸的安慰,为什么?明明错的是妹妹!

  从那刻起,她更加憎厌妹妹的存在,而且她更想不通的是,为何所有亲戚或周遭好友,只要见到妹妹,都说妹妹可爱?

  她记得以前妹妹还没出生时,所有的人都只说她漂亮又聪明。

  妹妹出生以后,夺去了所有属于她的光芒。

  就连孔逸杰,那名她将真心全数交付的男人,也喜欢妹妹。

  今天与他交谈的场面浮掠脑海,让她对妹妹的厌恶不禁又加了几分。

  “你妹妹真的好可爱喔。”

  她反身看着孔逸杰笑得开怀,心里酸酸涩涩,更不甘心他竟如此喜爱妹妹。“她丑死了!哪会可爱,真搞不懂你究竟是看她哪一点好。”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却见他咧嘴大笑。

  “我是说真的,你有这么一个好乖又好可爱的妹妹,应该

  要好好疼爱。”

  “孔逸杰,不准再在我面前说她,否则我要翻脸了!”

  “为什么?我喜欢你妹妹你不高兴吗?”

  喜——欢?他说他喜欢小喜引梅迎月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她听见自己的理智像断了线般,发了狂似地对着孔逸杰咆哮怒喊,更受不了自己将真心交付的男人竟会喜欢上她一直以来厌恶的妹妹。

  她讨厌妹妹!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把妹妹生出来?

  由思绪中拉回,梅迎月望着此刻伫立面前的妹妹,透过浅淡月色,她实在瞧不清她的神情,不知为何,梅迎月下意识地走向壁边,将电灯开。

  映人眼帘的,是妹妹空洞的双眸及呆楞的神情。

  梅迎月吓怀了,不禁出声询问:“小喜?”她怎么了?看起来……好没生气。

  梅迎喜闻声,眨眨双眸,一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刺亮灯光。“大姊,你好好休息吧。”挫败的小脸添上一抹苦涩,她已经没有勇气再与大姊谈上任何话,甚至与大姊四目相对。

  她做错了吗?梅迎月凝视着妹妹从未出现过的憔悴,心房刺痛了下。

  从未认真去正视与妹妹之间破碎的手足之情,也许这一切都是经由她的任性及小家子气所造成,但……她就是讨厌妹妹!从妹妹一出生到现在,地始终不喜欢妹妹。

  既然不喜欢妹妹……为何此刻的自己,在瞧见小喜如此惨淡晦郁的神色后,竟会如此心疼?

  盯着小喜颓然步出自己的房门,梅迎月像是失去所有力气,摊坐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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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小喜在做什么?

  东方爆望着灯火通明的住宅,踌躇的步伐来回绕着圈,流连于前,怎么也无法下定决心离去。

  好久没见到小喜了……有一个月了吧?怎么感觉像是一年?

  他咕哝着蹙眉,留恋的视线再次挪至眼前这栋住宅。

  掏出放置胸前袋内的相片,他的视线停驻于相片上的那张可爱俏脸,思念,愈发紧密。

  一个月了……本是预定病一养好,便来寻她,或是与她联络,怎知他那日因穿着单薄奔出家门寻找她,病情更为加重,足足让他在家休息了将近二个礼拜才能正常工作。

  就因休息太久,手边太多未处理的case急于去处理,他就算再怎么想念她,也没有那番闲情逸致的让他拨电话给她、或是来找她。

  谁知这小妮子,他没联络她,她也当真从此消声匿迹,没来找他嗑牙闲聊也就算了,竟连通电话都不拨……害得他相思泛滥成灾,连口饭都快咽不下,焦头烂额地将手边case尽快处理完后便快马加鞭地飞奔至她家门前。

  而他……就这么呆站在她家门前足足半小时之久,仍提不起勇气按铃。

  只因这相片背后的字句。唉。

  她的用意为何,他仍是难解。

  只是管不住自己脱轨的心,想她、念她的温暖,也渴切能够见到她那张娇俏脸蛋,一解他多日来紧绷的思绪。但此时

  自己的双脚像是生根似的怎么拔也拔不起,脑海中千思百转着各种她也许不愿再见到自己的可能,或是与她见面后的千万种画面……喷!他这一生,从没有如此刻这样的婆婆妈妈。

  “小喜,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一声浑厚的嗓音扬起,唤起了他的注意。

  “爸爸,我出去散步一下,马上回来。”

  那声音……那声音不就是他千盼万盼的娇脆吗?他引颈盼望着,期待她能够见着他,一颗心更因那道熟稔的娇小身影愈近愈是跳动剧烈。

  骤悸的胸口,发疼又发烫,他不明白自己怎会有如此反常的异状,呆滞着伫立于地家门前,炯炯有神的双眸专注且热切地瞅视着那抹缓步出的娇影,他启口欲唤她,却因过剧的悸动而哽住了话。

  梅迎喜像是没瞧见他似的,低垂着头,往右弯去。

  东方爆错愕的瞪大双眸,愣愣盯着她往右边弯去,连一眼都不瞧他……他深呼了口气,没好气的出声唤道:“梅迎喜!”笨女人,不会看一下他这边哦?

  她仍继续颓垮着双肩,漫不经心地踩着细碎步伐走着。

  见她仍迳自往前,甚至对他的叫唤不理不睬,他气急败坏的迈开脚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吗?”

  吓!梅迎喜回首瞪着赫然出现的他,半晌怔愣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盯着街灯照射下所映出的那张俊帅脸庞,仍觉不真确,呐呐出口低唤:“爆先生?”真是他吗?还是因她情绪太过低落所起的幻觉?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叫你?!”

  真是他!她唇角缓绽朵笑,“我没听到,对不起。”

  怎么她的笑涩涩的?是灯光的关系吗?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散散心。”她眼睫垂下,掩去眸中的晦黯。

  已经没有勇气再踏人家门,她骇怕再见到大姊。也许这次,她真的彻底对大姊失去所有希冀。

  原先傻气的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一身勇气持续战斗下去,期盼有日终能获得大姊的关爱,却没想到自己在第一场阵仗打下来,便已败得浑身是伤,再也提不足更多雄心壮志。

  总是无法敌过大姊的强势呵,自己,好懦弱。

  “你想去哪散心?”

  “我想去……海边。”怯懦的好想逃开这一切,她紧捉着他的掌,像是在溺毙之前及时攀住块浮木。

  他盯着那双紧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其中传递而来的颤粟。“我带你去。”反握住她,将她拉往身边偎着走。

  看得出她此时的脆弱,必定又是与她那个白痴姊姊发生磨擦了吧。也只有梅迎月那家伙有本事让他的小喜这么难过又伤心。真不知小喜是上辈子欠她什么债,老是受苦受难。

  眼神不时偷瞟向身旁的她,却见她始终将脸撇向窗外,让他无法瞧清她神情究竟是如何。

  “小喜,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嗯,很好。”

  那……“想不……”想我?他硬是让话噎住,粗咳了几声。

  他的咳声唤得她的注意力,她立即回首盯着他咳得爆红的脸庞,“爆先生,你的感冒还没好吗?”

  “好了。”他大掌重拍了几下胸脯,又咳了几声。“我只是、

  只是让口水呛到。”

  “小心哪,你在开车哩。”她担心伸手,朝他胸口拍抚,替他顺口气。

  瞪凸的双眸直盯着停在胸口上的小手,胸口跳动更是剧烈,颊边热度不减反增。“好了、好了……别拍了……”赶忙将视线调向前方,他捉走那双惹得他心荡神驰的手,“我要专心开车。”

  “喔。”她收回手,扯了扯唇畔后便将视线调向窗外,压根儿没察觉到他的异状,也没瞧见他红透半边天的关公脸。

  未曾见过她如此沮丧,他沿着路边开车,边分心注意她的状况,却见她不时轻叹、不时低垂着头,瞧来像是挺受挫折的。

  “小喜……”他低唤,企图引她注意。

  “嗯?”答覆的娇哼,飘缓地像是敷衍的回应。

  “我们……”见她似乎提不起劲,他却也开不了口询问她,双眸渐染上丝愠恼,瞪着前方透明的玻璃,他喟叹,“我们到了。”

  从这刻起,东方爆开始真正了解“窝囊”两字为何。

  他到底在退缩什么?只不过见她一脸像是快哭出来的模样他就胆怯地怕去惊扰到她,不知所措的跟在她身旁慌得团团转,却又无法坐视她这般脆弱……他气恼得低咒,直到与她一同坐于堤防上时,他仍在苦苦思索如何向她启口。

  梅迎喜盯着眼前一片黑海,耳畔传来海浪拍击声,使她内心减少许多沉重的负担。“爆先生,我突然想到徐志摩先生的‘海韵’……”

  “你似乎很喜欢徐志摩?”他挑眉。

  她腼腆一笑,轻吟:“听呀,那大海的震怒,女郎,回家吧,女郎!看呀,那猛兽似的海波,女郎,回家吧,女郎!啊,不;海波他不来中我,我爱这大海的颠簸!在潮声里,在波光里,咽,一个慌张的少女在海沫里,蹉跎,蹉跎。”

  听着她朗诵似的口音,他仔细又专注地睇着她。

  她忽地回首朝他绽笑,“这是我国中时参加诗歌朗诵比赛时所朗读的。”

  也是她此刻的心声?他蹙眉。

  她调皮地将始终绾起的发髻拆解,扬声朗诵:“女郎,散发的女郎,你为什么傍徨在这冷清的海上?女郎,回家吧,女郎!啊,不;你听我唱歌,大海,我唱,你来和。在星光下,在凉风里,轻荡着少女的清音——高吟,低哦。”

  乌黑沁香的发,随风扬舞,震慑了他的眼、他的神、他的心……拂掠鼻间,那股清淡幽香,伴随着她娇脆低喃的嗓,缓缓促动他发烫的胸口,混乱、悸动。

  “你的头发原来留这么长啊?”见那头长及腰的发,情不自禁地,他挽住一绺青丝于掌心,爱怜轻抚。

  “我想学古人。”她皱皱鼻,因拂乱的发,惹得她心烦意乱。“明天去剪掉算了。”这头长发,也是因为姊姊而留的。

  儿时,她十分崇拜姊姊,看着姊姊留着一头乌黑及腰的发,她也想要与姊姊一般美丽,所以才留的。

  但,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

  “别剪,留起来很好看。”

  “不适合我。”她扯回散发,随意地将其绑成马尾。

  “是吗?”他倒觉得很漂亮。

  瞅着她黯然失色的俏脸,他只得噤声,但见她视线始终放在于漆黑海面上,不甘愿受到忽略的他顿时将她的脸扳过来。

  “小喜,你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嗯。”她不安地撩了撩镜框。

  他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没由来地一阵恼,“你又在自卑了是不是?!”伸手将她挂在耳上的厚重眼镜夺过。“不是跟你说你带这眼镜丑死了,别再戴了吗?”

  一下失去重量的鼻梁令她不甚适应,“还我。”海风袭上眼眶,少了眼镜的隔绝,竟让她手足无措。

  “丢了不是比较好?”他晃晃手中的眼镜。

  “不要!还我!”她焦急地上前欲由他手中夺回。

  他攒眉,“丢了比较好。”沉吟了会,他手臂微微使力,便将掌中的厚重眼镜掷向汪汪洋海中。

  “啊!”她捂住唇,失去它的那刹一那,热泪夺眶而出。

  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说丢就丢……它是她的安全感来源、是唯一能够令她掩去自卑的工具啊……怎么可以把它丢了……

  “小喜!”他眼明手快,疾速地将她揽回怀中,阻止她跳下堤防,追随她那副丑陋的眼镜。

  “我的眼镜……”仿佛在瞬间失去了她拥有的安全感,自卑、不安、全数压抑的情感时倾巢而出,止不住浑身剧烈的颤栗,她颓软了双脚,依附着他,嘤嘤哭泣。“我的眼镜、我的眼镜、我的眼镜……呜……”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这么自以为是!

  “你不能一辈子靠它。”他语重心长道。

  “你不懂。”她抡起拳,奋力捶着他的胸。

  “小喜!我说了,你不能一辈子靠它!问题还是在,你却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以为躲进壳里什么事情全解决了。天知道你压抑了多少情绪在心里!”他低吼,气她的自虐、恼她的压抑。

  “你不懂的!你不会懂……呜……”她恼恨的推开他温暖怀抱,走下堤防,不愿再靠近他。

  “小喜!”他大步急迈,又将她拽回怀里。

  她幽幽抬首,悬泪的水眸,直勾勾瞪视着他,“像你这种自信、霸道又不可一世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我的自卑、我的不安、我的压抑?!”她需要发泄,她要发泄!“你说的那些话我也懂啊,可是、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嘛……你根本就不懂、完全不懂我的自卑……”

  他丢了她的眼镜、她的安全感。

  “小喜……”

  “你走开!”她拍开他的手,怒气腾腾。

  那副眼镜,承受了她这十几年来的苦痛与不安。

  如今,就这么被他抛到大海里……往后,还有什么能让她全心依恃?

  见她如此,他痛心疾首,也后悔了自己方才太过冲动的举止。

  要她一时放开所有情绪,太过艰难,因他的操之过急,才会演变成如今崩溃的她。“小喜,对不起……我先载你回家好不好?”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倔强拒绝。

  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她,他慌了心,也乱了手脚。“小喜,现在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回去?”妈的!他是不是该先把她打昏好扛她回家比较快?见她愈走愈远,他立即奔走于她身后紧紧尾随。

  “小喜,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迈开步伐,开始用跑的。

  “要命!小喜,路这么暗,别用跑的,小心跌——”话未说讫,就见眼前那抹娇小身影踉踉跄跄地跌落于地,他心慌的上前,“痛不痛?摔到哪里啦?”痛!他的心好痛!

  “呜……”她梨花带泪的脸庞满是恼意。“你走开!我不要与你这种霸道无理的野蛮人讲话!”

  轰!他的脑袋,像让雷炸裂。

  他、他可爱的小喜说他是……野蛮人?!心像是裂开了、腐坏了,他拧眉看着怀中不停挣动的人儿,占有的双臂愈是不听话地缩紧。

  无言地将她揽腰抱起,直奔不远处的跑车,不管怀中的她如何挣扎、如何唾骂,他仍一意孤行地将她载回了——他的住处。

  他将怀中哭累的她轻柔地放置于客厅沙发上,急急忙忙搜出医药箱,为她膝盖处所受的擦伤敷药。

  紧绷的空气凝滞着令人窒息的郁闷,梅迎喜凝着泪的眸,缓缓轻触为她细心上药的他,脱轨的情绪渐渐恢复,思及方才自己突来的脾气,她不禁心生愧疚,但……对于他将她的眼镜扔弃,仍是无法释怀。唉。

  “小喜,”率先打破沉默,他沉声道:“你说我不懂你的自卑,其实我懂的。”

  他缓扯唇瓣,柔声轻诉:“以前我也曾自卑过。”他不理会她微诧的目光,续道:“小时候我常常因为我右脚跛跛的,被同学取笑,甚至被欺负,那时候的我很自卑,自卑到不想上学、不想出家门。”

  她的目光,移至他完好的右腿。

  “我在你身上看到以前的我,”他轻叹,万般不舍地以拇指揩去她的泪,“要不是大哥细心的待在我身边鼓励、陪伴我,我想我不会努力地去医院复健、努力地走路、努力地抬头挺胸去学校上课、努力地与同学打架争回面子……这一点一滴的自信,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堆砌,你才能够看见现在的我。”

  “我不希望你永远缩在壳里,不去面对现实。我知道你有个太过完美却又骄纵的姊姊,她的自信或是自傲,造成了你的自卑与不安,但如果你不去正视你自己,你的自卑又怎么会好呢?”

  他轻拥她入怀,唇,含着抹叹息,俯下吻住由她睫羽上滚落的泪。

  “我愿意在你身边鼓励、陪伴你。你呢?你会不会努力地去克服一切?”

  她用力颔首,将自己埋入他怀中,放声哭泣。

  “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该把你的眼镜丢掉。”

  她摇首,却是泣不成声。

  见她仍是泪如雨下,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忽然想以吻止去她所有的悲伤与眼泪。

  他动情地俯下头,吮住她颤启的红唇,感受那其中的甜美与温热。

  覆上了她唇瓣所蕴的香醇,就已注定他今生从此为她沉沦,他着迷沉醉于她唇内的芳香,灵巧的舌夹杂着多少激狂的渴切与索求。

  他在、在、在吻、吻她?!她瞪大双眸,盯着眼前赫然放大数倍的俊脸,满心的悲凄已让此刻的惊诧代替,唇瓣交覆的热

  度,烫红了她的耳根、双颊,她小手紧楸住他的领口,不知所措。

  舌瓣无措地躲藏,终究躲不过他灵巧的追缉,湿烫的让他勾卷缠绕,她一颗心愈跳愈急、愈是感觉空气稀薄得快要窒息

  难分难舍地退离了她迷醉人的花漾唇瓣,他轻叹。

  原来……他的一切异状,皆因他喜欢上她了。唉。

  “爆、爆、爆先生?!”梅迎喜娇喘着,不知所以然地望着他。

  “今晚在这住下吧。”他舍不得让她在这时候回去。

  她闻言,俏脸立即窜上绯红。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他低斥,连自己也忍俊不住地烫红了脸。“好好待在我这儿休息,我明天再载你回去。我的房间让你睡,我去跟大哥挤一挤。”

  “喔。”她呆呆颔首,仍是厘不清他为何要吻她。

  “走吧,我带你进去。”他占有地将她搂人怀中,两人一同消匿在楼梯的尽头。

  “呜……多么感人的肥皂剧啊……”客厅旁的漆黑厨方,人,忽地传来一诡异的泣音。

  “这有什么好哭的?”冷然的嗓音多了抹笑意。

  “大哥,你不觉得很感人吗?那个平常粗鲁霸道的二哥居然也会那么温柔耶!真是感人!尤其二哥在说他小时候那段往事的时候……吆呜……”戏剧化地倒抽了口泣音,东方煦举袖拭泪。

  东方焐微扯唇瓣,神情十分温暖。

  “你看,还不承认,你眼眶含的那不是泪吗?”

  “胡扯!”他撇开脸,懒得理会小弟。

  “看,明明就是眼泪嘛,还逞强……”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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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家因梅迎喜的彻夜未归而人仰马翻。

  梅望夫整夜望不回女儿,焦急的四处打电话寻人。

  梅迎月则彻夜难眠,有些自责因晚上与妹妹的那一吵激走了妹妹,她坐立难安地步下楼,走至客厅问道:“爸,小喜回来了吗?”盯着挂钟上的时间,七点半,平常小喜在这时间已准备出门去上学了。

  “你昨天晚上到底跟你妹妹说了些什么?!”梅望夫怒气冲天地咆问。

  梅迎月首次见父亲如此勃然大怒,不禁心惊。“我……没有啊……”

  “没有的话,为什么小喜昨天晚上会那么难过?!为什么小喜会整不回家?!”梅望夫气岔的责问。“要是小喜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该怎么办?!”

  “为什么每次你都护小喜?!明明是她自己要到外面野,不肯回家的!”

  啪!梅望夫扬手掴了梅迎月一掌。“你为什么总是对你妹妹这么不在乎?”

  抚着瞬间热辣的颊,梅迎月纵是气愤,也抿紧唇,不愿再违逆父亲。

  “怎么啦、怎么啦?”甫入门的温秀月见状,连忙上前询问。“你们父女俩是怎么了?刚才吵得好大声,吓我一跳。”刚出国回来,迎接她的竟是一场家庭风暴,吓得她本是愉悦的心情全

  数散尽。

  “昨晚迎月不知又对小喜说了些什么,小喜已经一整晚没回来了……”梅望夫忧心忡忡,坐入沙发正准备拨电话报警。

  “望夫,你怎么全怪到迎月身上啦?小喜自己也不应该整晚不回来,也不打通电话。”温秀月上前,轻抚女儿红肿的颊。

  “你就是这样一迳的宠迎月,才会把迎月的性格宠得那样骄纵!”梅望夫气颤了手,不愿再搭理她们,正欲拨电话报警时,就见梅迎喜缓缓由玄关走人客厅,梅望夫一见着她,连忙挂上电话上前奔去!

  “爸。”梅迎喜轻喊。

  “小喜,你整晚都跑到哪去了?怎么不回家也不打通电话回来呢?”

  “我……我忘了,对不起。”

  “那你昨天整晚都待在哪?”

  “她待在我那。”东方爆随后入门,他凝视着梅望夫,略朝他颔首。“小喜昨天晚上情绪太过低落,我把她留在我那儿谈心,一时忘了通知伯父,让您担心了,对不起。”边说,他不悦的眸顺势冷睨向坐在沙发上的梅迎月。

  “谢谢你照顾小喜。”见东方爆那浑身霸道的气势,梅望夫不禁联想起小喜常常挂在嘴边的爆先生,是否就是他?“请问你是?”

  “我是小喜寒假打工时的老板。”

  “平常真是多谢你照顾小喜。”梅望夫莞尔,打量起眼前这位气势非凡的男人,愈瞧愈欣赏。他不是没瞧出东方爆对小喜所表现出的那份占有与疼宠,但小喜似乎还浑然不觉东方爆对她的情意。

  真是迟钝的丫头。梅望夫摇首笑叹。

  “哼!还敢现在回来!你知不知道爸爸整晚没睡都在等你!你还真是大牌啊。”梅迎月嘲讽道,有些口是心非。

  自己分明也担心妹妹一整晚,就是说不出自己对她的关怀,也许是这十多年来已习惯对妹冷嘲热讽,她轻喷,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

  “她不敢回来还不都拜你所赐。”东方爆冷冷回讽,将身旁心伤未复原的梅迎喜揽人怀中,给予她最真切的温暖与支持。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温秀月见女儿一阵白一阵青的神色,本想出声斥责,却让东方爆的霸气给震住。

  “秀月,你跟迎月先上去吧,我有事要与他们两个谈谈。”

  温秀月纵使万般不愿,仍是嘀嘀咕咕地与女儿上楼。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梅望夫满是歉意,牵着小女儿,并示意东方爆坐入沙发。

  “没关系。”他将小喜柔嫩的手捉人掌中,捏捏搓搓。

  “你们……昨晚没怎样吧?”

  “爸!”梅迎喜低嚷,一张们脸因父亲的话而染上潮红,更因此而将置于他掌中的手迅速抽回。

  他是很想怎么样……可惜昨晚小喜一直哭、哭、哭得他家都快淹水了,他想怎么样都不行。唉。

  “呵呵呵!问问而已嘛。”拍拍小女儿的手,梅望大见东方爆一脸懊恼,便将小喜的手交付到他掌中。见他喜悦地咧嘴,梅望夫更加确定这个决心。

  “以后,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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