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本来他要做她的男奴,现在她却成了他的小婢了!
她用长巾围住全身湿透的身躯,冷得直哆嗦。现在才想起她根本没有半件衣物可以更换。
“给你。”在他的舱房里,他将自己的长衫丢给她,顺手拿了另一条短巾替她擦干湿透了的长发。
他的动作自然的像是已经做过千百回。
她吸摄着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混合著海水、绿草和皮革的气味。
一种心安、心动的复杂感觉袭上她心头。似乎,有他在的时候,她总是那么容易失去平日的冷静,她会为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心跳不已,为他的挑衅捉弄而气愤,可在他身旁却又同时感到那么地——自然?!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好像在他面前,她不需刻意掩饰什么,更毋需担心自己的任性失控会造成什么后果,无论她多冷静、多暴跳如雷,甚至失了一个闺女该有的风度,他都不会因此对她的态度有任何的改变。
头一回,她发现这世上真有一个人是如此接受真实的她一个有脾气、任性、倔强的她。
这是她以往所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的。
俣他却发现了她隐藏的一面,并接受,甚而……欣赏?
是的,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充满了兴味、欣赏,还有一些她无法确定的东西。在他眼前,她是全然被接受的,不只是因为她是薛家的女儿、能干的厨娘。
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偎近他,享受他稍嫌粗鲁的抚触。
察觉到她的反应,他的唇角不禁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把湿衣服换下来,省得又着凉了。”
他才刚花了三天三夜照顾好她的病,可不希望她又再生病了。
“嗯?”她恍惚地眯着眼抬颤,他散发出的温暖与柔情,让她的精神顿时放松下来。
明显的睡意写在她脸上,他强忍住笑,不想在此刻惹恼了她。“换衣裳,听懂了吗?”
方才的一番折腾!的确是够她累的了。想必,她根本从未经历过这样累人的阵仗,不过,光是她会游泳,而且没有被鲨鱼吓得大哭大闹,就已经够他惊讶的了。
“哦。”她应了声,却又自顾自地靠回他的胸前,眼皮不争气地垂了下来。
“别睡,先换下湿衣裳再睡,否则我就要亲自替你换喽。”他好笑地撑起她,却发现她竟真的睡着了。
对于她的毫不设防,他几乎不知是觉得该气还是要笑。
在她眼底,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
看着她娇美无瑕的睡脸,一股热流无法控制地直冲上他的下腹。
他叹了口气。“磨人的丫头!”
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他替她褪去了身上湿透的衣物。在自己失去控制之前,用被褥将她包住放回床榻上。
她的头才一沾枕,便立即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他双手环胸,立在床前望着她,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生平头一次,一个光裸着身子的美女在他面前,他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左子颀啊左子颀,这回,你真该认栽了。
他暗笑自己的无措。
“唔。”她翻了个身,无意间露出了半截酥胸。
他眯起眼,褪下了湿透的长裤,并奇异于他的裸身为何对她全然不造成影响,而她只是酥胸微露,就足以令他血脉贲张。
这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吗?
还是他在她眼里毫无吸引力?他蹙起浓眉。
让这种事占去他太多力气并不是他的风格。
算了,他耸肩不再多想,跟着钻进了被褥,将她抱个满怀。
“嗯——”一种奇异的骚动在她体内泛开。
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却发现仍无法压下那种奇异的情绪。
他是谁?
寤寐中,一个伟岸男子来到她身边,用那充满阳刚的身躯环抱住她。一时间,她无法辨识那是谁的身影,但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却令她全然无法防备,甚至被他搂住的感觉,是那么的……舒服。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碰触他。
她惊讶于这样的念头,本能地想控制这不当的举动!但她却忽然想起,这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如果只是个梦,除了她之外,就再不会有人知道,那么,她又为什么不可以在自己的梦中恣意而为呢?
为什么下呢?她微笑。这一生中,她少有放肆,这回,就让她放肆地作一场美丽的春梦吧。
他眯起了双眼。
是因为梦到了什么,令她有这样迷人的神情?
她的梦里,有他吗?
他疑惑,食指在她柔软的曲线上滑动着,因着那丝缎般的触感而惊叹。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在一个半裸的男人面前安心地入睡。
若是在平常,他会将之视为一种邀请,一种极有技巧的邀请和暗示。
然而他可以保证,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懂如何诱惑一个男人,即便她本身就该死的诱人。
就当它是个诱惑和邀请吧,他根本无法抗拒。
他将她娇小的身子纳入怀中,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探向她胸前的一株嫣红。
她的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却始终没有醒来。但从她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喜欢他的碰触。
他试着将手自她身上移开,却发现她的身子竟主动向他贴近,似在索求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她的反应让他满意地扬起唇角。
他捧起她精巧的下巴,以舌描绘着她的唇形。她似受到惊动,轻呼出声,小小的眉心先是皱起.却又因他的探入而舒展开来。
她的喘息加剧,双手不由自主地揽住他的颈背。
该死!原就难以抑制的欲望在她的举动下,燃烧得更是狂炽。
一个翻身,他庞大的身躯整个儿覆住了她,将她包里在身下。
她浑圆坚挺的胸脯与他的坚实贴合,她腰腹下的柔软之处,恰好容纳他的阳刚。
他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几欲失控。
他要她!
在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认定她是他的。
他加深那个吻,将舌探入她的,吸摄着她的幽香和蜜什,挑逗着她的甜美。她几乎是立即地回应他,用极笨拙、却足以令他疯狂的方式。
他扣住她的后脑,与她的小舌紧紧缠绕。
梦里的吻也会这么真实吗?她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震动。被那样吻住,她只觉得全身虚软,一股热流自脚底涌上,漫过四肢百骸。
他粗重的呻吟着,声音在他的胸腔回响。
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无法抑制地轻颤。
他抱起她,一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勾住。而她的身子立即弓起,整个儿丰盈完美地棵程在他面前。
毫不犹豫地,他含住了其中一个。
“啊!”她尖叫出声,身子不由自主地上弓。
他的另一手来到她的小腹,以惊人的温柔探索着她全然女性的部位。
她难耐地捉住他的发,头不由自主地左右晃动着。
他发现,即使在睡梦中.她却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他松开她的腰身,挪动自己的位置,她却不依地攀住他,索求更多。
他将唇舌自她的颈际、胸前,移向她的小腹。在她全然失控之前,再次找到她的唇。他一手捉住她纤细的柔美,将它们按在枕上,他试探性地探入她,而她则迫不及待地相迎。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忍耐,额际的汗珠滴落在枕上。
“如凤。”他喊她的名字,然后进入她。
当扭动着难耐的身子,不知自己要什么的时候,却感到一个滚烫坚硬的热源进入她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突然间,一阵惊人的刺痛穿透她。
她尖叫,猛地睁开双眼,却无法置信地发现——
那个在梦中与她肌肤相亲的男子,竟然活生生就在她面前,而且——要了她?!
他的眼,望进她的。
在她陡然睁大的眼中,他看见震惊、恐慌和愤怒。
然而他却已无法停止,他继续着他的动作,同时,看着她的表情开始从不信、惊讶,到全然的销魂。
她无法克制地闭起眼,享受这前所未有的欲望和快感,几乎要在这样的动作中死去。“啊——”她听见自己的呻吟,那么地羞人、那么地无法控制。
但她无法停止。
一股紧绷的感觉在她体内累积,她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身躯起伏,紧攀着他的后腰,像是捉住大海上的浮木。
她尖叫着要求释放,他却坚持要给她更多。
强忍着巨大的快感,他的身上出现了一层薄汗。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他要她在第一次就能得到无上的欢愉。
当感觉到她强烈的收缩和痉挛时,他再也无法忍耐,终于释放出自己。
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快感袭来,让她陷入全然的狂喜。当一切到达最高点时,她嘤嘤地啜位出声,几乎无法承受那样强大的快感。
他低吼出声,紧紧地将她楼进怀里。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震撼的感受,几乎不只是身体的结合,而同时撼动了他内心从未被人碰触到的地方。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样的感觉。
为何遇上了她,所有的事都变得不同了?
“唔——”她被他搂在怀里,整个人虚软无力,全然无法思考,也无法移动。
他精壮的身躯包围着她,肌肤贴着肌肤,令她有一种亲密、被宠爱、被包容的甜蜜感觉。他的大手不断地抚着她的长发,出乎意外地轻柔。
她忍不住偎进他怀里,享受被疼爱的亲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惊跳起来。而过于激烈的动作引得她身下一阵酸疼,再次提醒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她强忍着不适,拉起被褥遮盖自己。“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天!看这眼前的情况,她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梦!那场梦!
她本以为是梦,为什么……会是如此真实?!她这才想起,那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身影,全是他!
为什么会梦见他?
难道她对他——
“不,是我们一起做了什么。”他纠正。
如果她要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称为“他对她做了什么”,他绝不允许。
“我……你乘人之危!”她气愤地握起双拳。
不料,这样的举动却让她胸前的被褥下滑。
他挑起一道浓眉,盯着她瞧。
似乎,他永远都要不够她。才刚经过那样的激情,现在看到她的身子,若不是担心她才经人事,无法承受大多欢爱,他早已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再次体验人间的极乐。
“你——不要脸!”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她的俏脸一红,伸手拉住被褥,一个翻身,将自己重重包裹住。
而这样的举动,却又将他精壮的身躯完全裸露在她眼前。她的脸一红,目光不敢离开他的颈部以上。
他却像是全然无所谓的模样,无视于她的指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全身湿透地睡倒在我面前。”他耸肩,别具深意地望住她。
她一震。这是什么话?那是什么眼神?
他这是在暗示她——诱惑他?“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在这儿!更不可能发生……发生这样的事!”
他摇头。“薛如凤,别假装你不曾享受它。”
“住口!”她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怎么可以在对她……那样之后,又这样羞辱她!
“怎么,不许我说真话?”他挑眉。“男欢女爱是人间至乐,何必假装你不喜欢它?”
“别再说了我不要听,”她捣住双耳。“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令她震惊,她根本无法思考。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才好?
“船长!那什么凤的要不要起来煮早饭啊!”老广在外头敲着舱门。“不是说要派给我当副手吗?我要人帮忙时却连影儿也不见一个!搞什么!”
“我……”已经是早晨了?她睡了这么久吗?还是她跟他……“厮混”了那么久?!
被突然地打扰.左子颀皱起了眉头。“她今天没空!不去帮忙了!”
更何况!她可能会有些不适,他不想她在经过昨晚后太过疲累。
“什么嘛……”老广嗫嚅着。“女人!找到了靠山就可以什么都不必做了,不过是睡个觉嘛,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就知道这女人留不得……”
他所有的抱怨全听进如凤耳里。
他……他们……全都知道他和她——
“不!我去!”她朝门外大叫着。
她不愿让人说成是个靠身体换得一切的女人。
“你——”左子颀瞪着她。
“我答应过要做的事,从不食言。”她直勾勾地面对他。
突然,两人视线交会之际,都同时想起了她在上林宴当日的承诺。
“任凭处置”?
她这算是履行了承诺吗?
他的视线勾锁着她,令她无法移开。
在她心底,她知道自己并不后悔与他做了这件事。事实上,她很高兴是他,至少,她不用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予她不爱的男人。
不爱的男人?
她突然察觉,如果他不是她不爱的男人,那么,他是她所爱的男人吗?!
这样的认知让她震惊得无法思考。
在他深邃如星的黑眸里,她似乎看见了些什么。
一些她不能理解,却又深深撼动她的感觉。
那是什么?她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恐怕再也离不开那双深邃的眼眸。惊觉到自己的想法,她连忙垂下眼睫,不想让他看见她眼底的脆弱。
不!她不能让他发现!更不能让他知道她的任何想法。
他是那样玩世不恭、视女人如无物的男人!如果知道了她的真心,他一定会瞧不起她,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好了没啊!到底做不做事啊!”老广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凝在他两人之间的悸动。
“我马上来!”她慌乱地低头寻找自己的衣物,却发现自己唯一的衣裳已经皱得发臭。她皱起了鼻头,却又没有其他的选择。
“过来。”他拉过她,将那堆已经发臭的衣物丢在地上。
“你——你想做什么?!”她本能地后退。
她的退却令他有些微的不悦,但他却压了下来。“穿上这个。”他将自己为她准备好的衣物给她。
“这……”她接过。
“这是我的衣物,或许大了些。你暂时穿着,等到了下一个港口,我会替你买些新的衣裳。”他笑答。
她瞥向他的裸身。“我……我宁可穿自己的衣裳!”她倔强地回绝。
他坐回床榻。“穿上。”语气是霸道,却充满关爱的。“不然,我替你穿。”
她不再多说,观察了下四周,却找不到可以遮蔽换衣的空间,只好用被褥遮住身子,换上了衣物。
衣裳确实大了,但上面有着属于他的气味。她用腰带紧紧缠住衣裳,不让它掉下来。
未来,她该怎么面对他?
她握住了门栓,犹豫着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其他人。
“那个什么凤的!”老广再次吼叫。
她一震。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望着她纤细的身影,他又想要她了。
他低沉沙哽的嗓音令她心悸,回对这样骇人的震动,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没有回答,用力打开房门,几乎是逃难似的逃离他的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