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吃好吃,这间客栈的东西还真好吃耶!”她吃得不亦乐乎地嚷着,“你果然老马识途。”
中原的烹调技术和食物与醒族的确有些差异,其实,这一路从西南边陲来,她也吃过不少东西,以这家的食物最为顺口。
“你喜欢就好。”就算把他比喻成老马也罢。
向劭天是故意投其所好的,他不但精心选了间上好的客栈,还选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好吃的东西配上醉人的景色,果然让人心旷神怡。
“我当然喜欢啦!”又要回答问题又要拼命将东西往肚子里塞,真是忙坏了她的红唇。
向劭天凝望着她。
在她面前,他不需要太多的矫饰,更不需要去防范什么,心情自然也跟着放松了,海阔天空。
吃了好一会儿,邬小蝶才发觉自己的吃相似乎有点……
“呵呵!”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怎么?我吃东西吃的很难看是不是?哎呀,我学不来那种小鸟啄食的模样。在我们醒族,有时候我还不拿筷子,直接撕了肉就吃哩!”
像戚清缡吃起东西来不知道多纤柔秀气,真的是一举手一投足都好看得足以入画。而她正好相反,从小在荒野和大草原长大,大咧咧惯了,怎么也学不来那套。
“没关系,自然就好,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向劭天脱口而出。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喜欢,他喜欢她?这会不会太快了?会不会吓到她了?
“呵呵,你也这么觉得?”她神气兮兮地压低嗓音道,“劭天哥,我跟你说,其实有很多人都说喜欢我哩!我呀,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嘻!”
“哈哈哈——”向劭天被她这纯真的模样给惹笑了。
这姑娘真是有趣、太有意思了。叫他如何不疼入心坎呢?
“呵呵呵……”见他笑了,邬小蝶也跟着笑。
在她的生活里,就是大声笑、大声唱……中原姑娘的秀气,还是留给中原姑娘表现去。
“对了,你怎么都不吃?不好吃吗?”邬小蝶现在才发现那个肚子饿的人好像没吃多少,大部分的东西都祭了她的五脏庙。她用手捏了一块鹅肝放入嘴里,“很好吃啊!”
“好吃就好。”有这么俏丽的娇娃儿陪伴,他哪里愿意吃得太快,让这美丽时光流逝呢,“你快吃吧!”
“嗯!”不理他,他都是大人了,吃东西应该不用人家教,“对了,你还没说出你的困难呢!”
吃人嘴软,要不是他介绍,她哪能找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自然得替人分忧呀。
“这个……”说了两人的牵绊就没了,他哪里肯讲,“还是先别说那烦人的事了,小蝶,江南一带我很熟,不知道能否让大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
“招待?不用客气了啦,我住在姐姐那里很好啊!”
咦,缡姐姐……
眼珠子转了两圈,她……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邬小蝶突然弹跳起来:“糟了,怎么办,只顾着吃东西聊天,都忘了跟姐姐相约的事了。不行,我要立刻走了……”
“你要走?留下我一个?”向劭天用无比沉重的语气问。
邬小蝶的脚步也和他的声调一样沉重,她是个讲义气的人,又怎么能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可是……若不走,缡姐姐怎么办。
“走吧,你走吧!别理我了。”他叹了口气,脸上一片落寞,“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去‘自杀’的,不会的。”他刻意在“自杀”二字上加重语气。
“自……自杀?”邬小蝶被吓得心惊胆跳,在人命关天的权衡之下,只好留下来了,“别这么丧气,人生是很美好的。”
“是啊,有了你,人生才会美好。”他深幽的黑眸凝望着她,若有所指地道。
有了她人生才会美好?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她,他就会很凄惨吗?不会吧?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赖皮要人陪。邬小蝶忍不住想笑。
“好好好,我答应陪你就是。”她用着哄小孩的语气道。
“谢谢你。”向劭天眼中黠光一闪,“那你是愿意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了?”
“不,不行不行。我答应姐姐要陪她了。”
姐姐,又是姐姐,那女人到底是谁?向劭天很难不对她存有敌意。
“她对你很好吗?”
“很好,当然很好啊!”她十分爱现地站起采旋了一圈问,“姐姐还帮我做了事裳,瞧,我这衣裳是不是很漂亮啊?”
见她开心,向劭天冷凝的表情也稍缓,那双深邃恋慕的眸子直凝视着她。
穿花蛱蝶深深见,流连戏蝶时时舞,她就像朵被群蝶簇拥的俏艳娇花,有着阳光的最夺目笑容,怎么会不美呢。
“美,美极了。”他说的当然是人了。
“呵呵!我就说呢,姐姐的手不知道有多巧,娶到她的人真是好福气,不过她……”
“好了,别再提你那个姐姐了,还是说说你吧!”他压根儿对那女人没兴趣。
“只要是你喜欢,我可以吩咐人绣几十件给你。”向家庄也有自己的绣庄,她还怕没好看的衣服穿吗?
“咯咯,绣几十件给我做啥?将来我回去的时候,岂不是要雇一堆马车来载?”邬小蝶咭咭咕咕地笑开,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和她相处是如此愉悦,向劭天根本不打算让她回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留下来,留在身边陪他——辈子。
“小蝶,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桌上这些东西你最喜欢吃哪几样?你是从哪里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目标是——她的心。
☆ ★ ☆ ★
奇怪!出了什么事吗?要不小蝶怎么还没来?
在月老祠前求了红线后,戚清缡又等待了许久,还是不见邬小蝶的踪影,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少夫人,你行行好吧,咱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老夫人会担心的。”倩儿绷着晚娘脸,再一次催促道。
“再等一下,说不定小蝶很快就来了。”戚清缡低声地央求道。
这里对邬小蝶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她应该不会乱跑吧?
一再地引首眺望,等了又等,仍是不见那小蝶儿的芳踪。
奇怪,她答应过她的呀,小蝶不是那种会爽约的人……
“哎哟!还要等,等等等,都烦死人了,我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做,可不像你这少夫人这么轻松呢,请你体谅一下我们这些苦命的丫环吧!”倩儿伸手扇了扇风,不悦地道。
“我会帮你的。”
“不用不用,我怎敢劳烦少夫人您呢,只要少给奴婢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她说得言不由衷。
戚清缡秀雅的脸上满是歉意,再向外眺望了几眼——
“哎!不用再看了,我看那丫头若不是迷了路,就是在路上贪玩了……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说不定她根本懒得出门呢,你还在这里等,真是笨。”倩儿真不懂,一个毫无关系的野丫头戚清缡也当成了宝,还跟她称姐道妹的,真是有失身份。
“这……”
“天都要黑了,你不回去,我和轿夫可要先走了!”倩儿威胁道。
“好,好吧,我们先回去吧!”戚清缡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说不定小蝶根本没出门,还在她房里呢。
虽然这么想,但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撩开轿帘往外看,就在快要看不见月老祠之际,忽然两条熟悉的身影走过——
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眼花了,那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边,又怎么会走在一块儿呢?
是她看错了吧!
“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她心里藏着个重大决定,可这个决定,她需要有人来帮忙出意见,希望回去时能看到小蝶,让她帮自己拿主意了。
☆ ★ ☆ ★
“听说这月老祠所供奉的月老很灵呢!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据说在月老手上求条红线,绑在自己和心爱的人尾指上,两人便能永浴爱河,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上回我姐姐就是和我姐夫在这里求了一条红线,果然没多久我爹娘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让他们如愿以偿了。”
“是吗?那我也要快去求一条。”
“哦!你想和谁绑在一块儿呀!”
“你管我?”
“呵……”
两个妙龄姑娘嘻嘻笑笑地越走越远,不过她们所谈论的话,却一字不漏地全进了向劭天的耳里。
红线?用红线绑住两人的尾指、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别过头望着身边左顾右盼急忙眺望的小女子。
“哎呀!糟了啦,太阳都要下山了,姐姐一定是等不到我,先走了啦!”邬小蝶看不到人,急得忍不住跺脚。
都怪她不好,一直跟向劭天谈天说地,居然忘了时间的流逝。原本答应要带戚清缡到处逛逛的,这下子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走了就算了,我们进月老祠去吧!”他拉着她的手,往月老祠里走。
“她都走了,我们进去做啥?”
“你进来就知道。”他神秘一笑道。
进了祠里,在月老神像面前,向劭天用难得一见的谨慎态度恭恭敬敬地求来了一条红线,继而转头面对邬小蝶。
“呵!你刚刚的样子好严肃。我差点认不出你了。”邬小蝶忍俊不禁地笑道。
“这种事不能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向劭天拉起了她的手,将红线的一端绑住她的尾指,另一端端绑在自己手上。
“你在做什么?”邬小蝶晃了晃手上的红线问。
“这红线又叫姻缘线,现在我们的手连在一起了,你说我在做什么?”向劭天反问道。
邬小蝶就算再迟钝,也能了解他的意思。
“你在开玩笑吧?”
“我不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向劭天正色地道。
他一向游戏人间,挥挥衣袖,心头从不曾留下一片云彩,惟有她。
在她面前,他可以全心全意地放松自己,跟着她开怀畅笑,不必去避讳或矫饰什么。
他是个聪明的商贾,知道有些机会一辈子只会遇上一次,错过不再来。而他也不会容许那种事发生,今生今世,他是缠定她了。
“劭……大哥,我一直将你当成大哥的。”在邬小蝶眼中,所有比她大的都是大哥、大姐或长辈,比她小的全是弟弟和妹妹,从没想过“情人”或“丈夫”的角色。
以前在族里,不是没人摘花对她示爱,但她全不放在心上,总是一笑置之,从来就不曾像现在这样。
邬小蝶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心里像是翻倒了调味料那般,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全都掺杂在一块儿了。最要命的是手上那条红线,仿佛有股电流,顺着尾指窜流过她全身,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大哥?”向劭天俊脸扬起笑容,“无妨的,我不逼你,我会让你慢慢接受我的。”
“可是……”
向劭天在神桌前取了个心形的纸片,在上面写下两人的名字,再将两人手上的红线解下,缠在那心形纸上,放进旁边早已装了无数心形纸片的盒子里。
他从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天下。然而从这一刻起,他的心无比虔诚,向天祷告——他要眼前这个女孩,要她陪他一生荣辱,陪他黑发转白……
踏出了月老祠,两人的心境已经和刚进来时完全不同了。
“我……我该回去了。”邬小蝶不敢看他,只是慌乱地道,“你……你可别跟着我。”
“我不会。”向劭天及时拉住了她的手,“明天清晨,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嘎!可是……”她无法不抬头看他。
“不见不散。”他再度郑重地重复。
他的眼神引起她的心慌,这感觉让她有种想逃的冲动。
“你太霸道了。”
“对不起,小蝶。”瞧他把她吓成什么模样了?向劭天万分自责,“我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的,但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知道吗?你有种特殊的气质,能够让人轻松愉快地和你相处,如果你不想来,我也无法勉强,但我说到做到,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一直到等到你出现为止。”
☆ ★ ☆ ★
知道吗?你有种特殊的气质,能够让人轻松愉快地和你相处。
特殊的气质?她?她有特殊的气质?邬小蝶边走,脑袋瓜子边转,就是搞不清楚向劭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特殊气质啊?
当然,他口中的“喜欢”,在邬小蝶心中已经变质,她聪慧地了解,他所说的是男女间的爱恋,而不是单纯的友谊。
其实她对向劭天的印象也不错,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在听到他的告白后,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烦恼,他们才不过见了两次面,还算是陌生的,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
“小蝶,小蝶你终于回来了。”戚清缡站在后门前,一看到她立刻迎上前去,“我好怕你出意外,简直担心死了。”
“姐姐。”邬小蝶俏脸写满歉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向家,戚清缡没有任何一个知心朋友可以说话,自从小蝶来了之后,带给她无数欢笑,自然也就将小蝶当成自家妹子—样看待,难免担心。
“我在路上遇见了之前见过的一位大哥,他有事想找我帮忙,所以……”对了,邬小蝶这才记起,她和向劭天一起吃喝了一整个下午,却什么忙也没帮上,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忙需要她帮的,真是太糟糕了。
“原来是这样,助人是好事,我不会怪你的。”她纤纤淡雅的脸上浮现一抹愁色,“但是若有一天……你一定要走,可千万要告诉我一声。”
“姐姐人真好!你放心吧,我会说的。”
戚清缡欣慰地点头:“那就好。”
两人回到涤尘轩,邬小蝶这才发现桌上还摆了不少东西。
“缡姐姐,你晚膳还没吃?”
“我等你一起再吃,不过这些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你等等。”
“不,姐姐,我不饿。”她的歉意堆得像座山一样高,头都要惭愧点地了。
“你吃就好。”
“喔!你在外面吃了,那我就放心了。”戚清缡立刻喊了倩儿将所有东西收下去。
“姐姐,你呢?你怎么不吃?”邬小蝶担心地问。
“我……我没什么胃口。”
邬小蝶看出她有心事,连忙问:“怎么了?姐姐,是不是倩儿又欺负你?你快告诉我,我去找她算账。”
“嘘,小声一点,没这回事,没这回事。”要让倩儿听到这话,可不得了。她赶紧探头往外看。
“放心啦,倩儿不在。”邬小蝶关切地问,“姐姐,到底怎么了嘛?”
“我……”戚清缡欲言又止。
“姐姐你快说呀!”简直要急死人了。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我……你说我该不该主动为我夫君纳妾?”
“什么?”邬小蝶大喊一声站起来,还粗鲁地踢翻了椅子,可见她有多激动,“纳妾?你……你没说错吧?”
“没有啊!”戚清缡温顺轻柔的眼里漾满泪水,“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其实我和夫君成婚都已经快个把月了,但他从来没踏进这涤尘轩一步……”
成亲以来,向劭天只要一回来,不是关在自己的书房,就是住在自己的“明月轩”里,就是她想亲近,也不得其门而人,明月轩是他私人的禁地,谁也不许进入的。就连她亲手所煮的东西,他也一口都没尝过……
戚清缡将所有事实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希望她能帮忙拿点主意。
“什么?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人?太可恶了!他在哪里,我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邬小蝶听得十分愤慨。
像戚清缡这样温柔又美丽的女人实在不多见,拥有如此美丽佳人,那男人居然还会在外拈花惹草,真是不可原谅。
“小蝶,你……你别这样。”戚清缡担忧地道。
“姐姐,我告诉你,不用怕他。”邬小蝶豪气干云地道,“就算我武功不是很好,但是律琦大哥会帮我们,还有我刚刚讲的那位大哥,他为人也十分有义气,一定会帮你好好惩罚那个坏男人的。”
有道是:乱世奴欺主。现在邬小蝶总算明白为何倩儿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戚清缡这位少夫人了。
“……惩罚他?”戚清缡无法解释心中复杂的感受。
“他不懂得珍惜你,花名在外,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
“可是……他以前就这样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戚清缡认命地道。
“要是以后我夫君敢多看我以外的女人一眼,我一定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踩碎,看他还敢不敢!”邬小蝶怒气腾腾地道。
只是,奇了,她脑袋里怎么转的全是向劭天那双深邃的眸子……不对啊,她说的是夫君,可没说是他。再说她对向劭天有信心,他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人。
“小蝶——”
“好了?姐姐,就这么办,快告诉我姐……不,他不是姐夫了,快告诉我那个坏男人是谁,我才好去修理他呀!”她挽起了衣袖问。
“小蝶,你冷静点。”戚清缡将她踢倒的椅子拾起,拉她坐下,“或许是你们那里的情况和我们不同吧!我娘说,做个好女人,就该主动跟夫君提纳妾的事,他大概是嫌我伺候得不好,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不过这也无妨,我可以替他将那女人娶进门,这样他就不会在外流连,婆婆也能看到儿子,你说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好个鬼,一点都不好。”邬小蝶依旧一脸激动,“要是你丈夫喜欢十个百个的女人,你不就要帮他娶十个百个妾,天啊,光是想就好可怕喔!”
要跟一屋子的女人抢一个男人?要是向劭天敢这么做,她一定拿刀劈了他当柴烧……咦!怎么又想起他?
太诡异了,绑过红线的尾指也隐隐酥麻,大概是他今天净跟她讲些乱七八糟的事,才会害她满脑子都是他吧,真是可恶!
“不……不会吧,我这次只听说他喜欢一个呀!”戚清缡眨动了那双澄澈的眼眸,认真地道。除了替他纳妾,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将他留在家里。
“这次?那上次呢?上上次呢?谁能保证不会有下次和下下次啊?”邬小蝶被气得头昏脑胀,“不许,男人是生来疼女人的,而且只能疼自己一个人,不可以跟别人分享啦!你懂不懂?”
“可是这样不好吧!”她从来就没想过会有个男人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哪里不好?难道你喜欢自己的丈夫有一大堆妻妾吗?”
戚清缡想了想,最后终于摇头了。
“我不喜欢,可是……他喜欢呀!”她努力地绽出笑容。其实她早已怀疑自己是否对向劭天有感情,是否该学小蝶勇敢地拒绝别人的安排……但她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再说,至少婆婆疼她,向劭天若能常待在家里,婆婆也会开心些。
“如果他娶了个妾,然后就将你丢到天涯海角,一辈子也想不起自己还有个结发之妻呢?”
“不……不会吧?”可那情况和现在也差不多。
“呵,你真是天真耶,以为他会感激你吗?我想他会变本加厉,将来你就有一大堆的‘好姐妹’了。”
一间屋子都是莺莺燕燕,想来真是令人发狂。
“那……”戚清缡一双翦水眸子在她身上转动。
“你、你看什么?那眼神好怪啊!”那眼神好像在考虑眼前的猪肉值不值得买,看得邬小蝶浑身直冒疙瘩。
“小蝶,你很俏皮可爱,我想夫君应该会很喜欢你才对。”她忽然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你夫君喜欢我做啥?”她是不是有病啊!何况照她的说法,她丈夫很花心耶,她才不要被一个色鬼喜欢上呢!
“如果夫君也喜欢你,那咱们就可以当对好姐妹,一直住在一起,共同伺候一个丈夫,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向劭天也喜欢她的话,以她俩的交情,一定能和平共处。
“不不不,你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建议,我才不要!”邬小蝶连忙找了个借口道,“本姑娘生来娇贵,不是做妾的命啦!”
“这……”戚清缡一咬牙,“算了,咱们好姐妹不分彼此,只要你答应下嫁,我就将正妻的位置让给你。”
“砰!”
邬小蝶从椅子上跌下去,天啊!她从没看过这么大方的女人呢。
“小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戚清缡担心地道。
“你丈夫一定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你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推给另一个女人吧!”邬小蝶已经顾不得屁股疼了,她急中生智地问。
“不,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具魅力的男人了。”戚清缡肯定地说。
“你疯了。”她下了这个定论。
这么好的男人不想办法死死霸占着,居然要推给别的女人,不是疯了是什么?
惊 觉
天庭 月老宫 姻缘亭
“好酒,真是好香的美酒啊!哈哈哈——”月老拈着白须,十分满足地打着酒嗝。
他平时没啥别的喜好,就是贪杯,喜爱美酒罢了。
“呵呵!你喜欢就好。”山神巴结地道,“这可是我珍藏了数万年的美酒,平时连闻都舍不得哩!”
“数万年?”月老微醺的眼眸大睁,更加开怀,“山神,你真是够意思的老朋友。”
“好说好说。”山神谦虚地摇头,“还望月老多多帮忙了。”
原来是有事请求啊,莫怪今儿个如此殷勤。
“说吧!有何事要我帮忙啊?你对我这么够意思,我当然也不能失礼啦!”
“那就多谢月老了。”山神有些忸怩地道,“其实也没什么,要你帮忙之事,可是你的专长。”
“专长?”月老古怪地挑了挑眉,“呵呵,老朋友,你不会告诉我你大动春心了吧?”
“呃——”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山神点点头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每次看到老土地他们夫妻俩(此指土地公与土地婆)那般鹣鲽情深,我就羡慕得不得了,所以……”
“哈哈哈——”他话还没说完,月老已经畅笑开来,“我懂,我懂!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本仙掌管人间姻缘这么久,当然了解啦!”
“那月老的意思……”
“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月老豪气干云地道,“来,这么好的美酒,再多干几杯,替你即将到来的姻缘庆贺庆贺……”
也不知道是否醉了,一时没拿稳酒杯,那杯子竟摔了个粉碎——
不吉之兆啊!
月老皱了皱眉,正待屈指一算时,喜缘仙童突然跑上前来——
“师父,徒儿有事请教。”
“什么事?”这小子,难道就不能等他算完结果再出现吗?
“徒儿愚昧,一直想不透为何姻缘簿上的姻缘配对会和您所牵的红线佳偶不同,所以特来请教……”
没等他将话说完,月老已经吓得浑身冷汗,醉意全消。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徒儿说……徒儿想问为何姻缘簿上的配对和您所配的不同。”他研究了好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才会冒着危险前来请教,师父果然发火了。
“你……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点儿说呢?”月老哭丧着脸,大肆咆哮后,立刻火速地奔回,连跟山神说一声都忘了。
山神有些委屈地叹气。
喜缘仙童却喜滋滋地赞道:“哇,师父真是老当益壮啊,跑得还真快呢!”
不过他却忘了问,月老跑得如此火烧屁股,究竟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