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拿盅莲子汤来。”她使唤着站在一旁发呆的花儿。
花儿仍是一愣一愣地,“啊?”
风青青揪住花儿的耳朵喊着,“我要你拿盅莲子汤来,你没听到吗?”
花儿低头赔不是,“对不住,小姐,我……”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风青青用力拧着花儿的大腿。
这时柳忠福适巧走进大厅,见着了此景。“青青,你在做什么?”他冷眼瞪着她。
“教训丫头。”风青青拍了拍手,便坐回椅子上喝茶。
柳忠福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她。
他走向花儿,“花儿,你没有怎么样吧?”
“柳大叔,我不碍事的,倒是你见着小姐了吗?”花儿紧张地问着。
柳忠福摇了摇头,“我想马家的人会好好照顾她的。”在思情茶楼与马德世会见后,他相信他会好好关照玉琴的,毕竟他提出与风家合作的条件,就是玉琴得下嫁于他,由他深情的眸中可清楚瞧见他的感情。
“风玉琴在马府?”风青青拔尖嗓子地问。
“没你的事。”柳忠福没好气地说。
风青青嘟着嘴赌气,嘴翘得可吊三斤猪肉。
“哼!没我的事就没我的事,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这倒也算是一个大消息,她得赶紧通知娘才是。风青青一溜烟地闪出大厅。
“花儿,你别太替玉琴担心,她没事的。”柳忠福温柔地拍拍花儿的肩道。
“你先下去歇息吧。”
花儿放心了,“柳大叔,那花儿就先行告退了。”
柳忠福对着窗外的景色沉思,他不希望将玉琴当做生意上的筹码,但是生意上的危机,又该如何化解呢?
“什么?风玉琴待在马府。”王大娘不敢置信地问着匆匆忙忙来告知她这则消息的女儿。
风青青喘了一口气后,才道:“是的,娘。”
“娘,你认为风玉琴有可能和马府有交情吗?”风青青假设道。
“有可能。”
但令她不了解的是,风家素来没和马氏家族来往过,而玉琴怎么可能会与马家的人相识。更何况柳忠福去和马家商讨合作上的事宜,也不见好消息传回,玉琴若真的和马府有什么交情的话,她大可以好好利用这层关系。王大娘在心中揣想着。
“娘,你别听青青多嘴,我想玉琴妹妹一定被马府的有钱少爷软禁了。”风阿成发出不平之鸣。他风大少都未碰着风玉琴一根“寒毛”,马家的人要是敢欺负他的小美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大娘冷淡地瞥了儿子一眼。
风青青也冷眼瞧着大哥,大哥的“色心”又抬头了。
“娘,那咱们要不要上马府,把风玉琴给揪回来。”风青青急切的建议着。
“青青,别轻举妄动。”王大娘阻止女儿的建议。“暂时让她多待在那里一些时候。”她的计划也正在酝酿当中。
“娘。”风青青本来想大发牢骚,可是一瞧见母亲丢过来的白眼,只得作罢。
玉琴痛苦地睁开眼睛,她四目梭巡着,这里是哪里!她怆惶失措地坐起身。
呀!她怎么披着男人的衣裳?她身上的衣服呢?
马德心掀开外厅通往内房的帘子,“风姑娘,你醒了?”她兴奋地跳向床前。
“你没事吧?”玉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日的“梦魇”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浮现。
马德心教她颤抖的嗓音给怔住,玉琴一定还未由那惊险的回忆中平复过来。
“我没事的。”马德心更加喜欢她了,看她为自己担心的模样,教她很感动。
玉琴安心了,“姑娘,我怎么会在这?”她道出疑问。
虽然她是她的情敌,可是玉琴喜欢她纯真、直爽的气质,就连自个儿都喜欢她了,更何况是“他”呢?
“风姑娘,真是对不住,都是因为我调皮,才会害你落水的。”马德心满怀歉疚地道歉着。
“姑娘,你别忙着道歉,我已经没事了,不是吗?”
马德心噗哧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咱们别净是在这儿耽搁时间。我叫马德心,你呢?”
“我叫风玉琴。”
“玉琴,快把这套衣裙穿上,我带你到四处去逛逛。”马德心将手上的蓝色衣裙递给她。
玉琴感激地笑着,正当她想下床时,帘子又再度被掀起,她吓得把自己给“塞”进被里。
马德心也教来者吓一大跳,“大哥。”大哥总是工作至上,怎么今天却全不是那回事,他反常了吗?
“德心,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德世口气严厉地问道。妹子是个危险的导引体,他若让玉琴这等弱女子和德心“厮混”在一起,他一定会提早进棺材的。
“陪玉琴聊天。”
“聊天?”马德世一副不太相信的口吻。
马德心被杵在一旁问东问西的大哥给问烦了,她索性推开大哥走人了事。
而玉琴可害怕了,她一直在被窝里发着抖,真是太不幸了,她又得和这个“冷面公子”针锋相对了。
对了,她何不装睡。
马德世走向她,在床畔坐了下来。
“你醒了?”他低沉的嗓音由他性感的唇间倾泻而出。
玉琴被他那嗓音给迷惑住,她掀开被子,露出一颗小头颅。
她痴迷地看着他,渴盼他的柔情,但她终究还是要心碎。
他教她眼中的爱恋给冷却了,他阻止自己,不能再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他绝对不会再轻易地爱上任何人。
他冷漠、绝然地别开眼,转过身走向桌子。
玉琴的泪水滑落面颊,她绝望地看着他宽阔的背,那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阻挡了她的深情。
她的声音颤抖着,“马公子,柳大叔……可否知晓我在此?”
马德世仍是维持缄默,点着头,他很想转过身去抱住她,可是他在心底一千遍、一万遍地告诉自己:别再陷入了。
玉琴伤心地暗暗垂泪,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吗?天,为何上天如此捉弄人,让她爱上了他?马德心突然在花厅外大声嚷嚷着,“玉琴,快来吃饭,我那个烦人的大哥应该滚蛋了吧?”她跑了进来。
“大哥。”看到马德世还在,她不禁呆住。
他白了妹子一眼,便大踏步走出房门。
马德心吐了吐舌,等大哥走出去,才蹦跳至床前,可看见眼泪满腮的玉琴,她怔住了。
“玉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玉琴连忙拭去泪珠,“没什么。”她不该在德心眼前释放太多感情,她不愿令德心左右为难。
“那咱们去吃饭。”
马德心对着多愁善感的玉琴笑了笑,既然她不想谈,她也没必要多插嘴。
“德心,若有一天我……”玉琴不知所措地支支吾吾。
她被玉琴支吾其辞的动作给弄糊涂了,“玉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德心,我……”算了,还是别提好了。“没什么,走,咱们去吃饭。”
玉琴一时忘了自己脚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正当她要下床时,整个人差点摔了下来,要不是……
一个利落的身影由外厅的方向闪了过来,他揽腰抱起玉琴。
“你就不能安分地躺在床上吗?”
他严厉的眼神直直的瞪着玉琴,害得她连声都不敢吭。
马德心可吃惊了,“大哥,你不是出去了吗?”
玉琴察觉到马德心的语气怪怪的,她生怕她误会了,急急忙忙地解释,“德心,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和公子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马德心有点迷糊了,她不太了解玉琴的话。“玉琴,你在说什么啊?”糟糕,她把事情越描越黑了,自己现在又被他抱着,到底怎样才解释得清楚?
“公子,可不可以……请你把我放下来?”
“放你下来?”马德世作势要将她摔到地板上,故意吓吓她。
玉琴可吓傻了,她害怕地用手紧抓住他。
“真的要放吗?”逗她真是有趣,他在心中想着。
他不自觉的展露笑容,教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马德心差点就腿软。
不会吧?冰山公子终于笑了,她的眼睛该不会是花了吧?
而玉琴可急了,“不,我怕。”她焦急、害怕地抓着他的衣袖。
他吻着她的发安抚着,并且将她抱回床上。
“大哥,你不去用膳吗?”
马德心似笑非笑地睇着大哥,她眼里的笑意仿佛正诉说着:难道你要将玉琴给“吞”了不成,反正是“秀色可餐”嘛!
马德世用眼神暗示顽皮的妹子别多嘴,便头也不回地步出房门。
坐在床榻上的玉琴,内心是空虚的,她害怕他若即若离的态度与似有似无的怜爱,这种感情太虚幻。
马德心被玉琴顿生的失落感给惹笑,明明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为何彼此都筑起一道心门阻挡住自己呢?
柳忠福一接到丝路传回的消息,交代王大娘上马府去接玉琴等一些事情后,便急忙动身前往丝路那头去解决商务纠纷。
花儿却惴惴不安,柳大叔若不在风家堡,小姐回来恐怕又得过苦日子了。
王大娘恭送柳忠幅上路后,便急忙地带人上马府。
马威拥着爱妻走进大厅,和夫人双双坐上首座。
“风夫人,有失远迎真是抱歉。”马威向王大娘打了个揖。
姜凤仙也殷勤地道:“风夫人,若有招待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
近日德世那孩子的转变,应该归功于玉琴,她很想赶快促成这桩良姻美缘。
王大娘受宠若惊,“没的事,马老爷、马夫人太多礼了。”她正在心头打着如意算盘,她万万没想到风玉琴那娃儿还挺有能耐的,竟然和马家扯上关系。
“小女在府上叨扰多时,真是不太好意思。”王大娘假仁假义地笑着。
“风夫人,你可别太见外。”姜凤仙慈蔼地回答。
她迫切地希望德世将玉琴给娶进门,她做的“抱孙梦”可久了,如果再不让她如愿以偿的话,难保她不会得个“痴心妄想症”的怪病。
但是马威可就没妻子那么乐观了,“风夫人,你今日前来敝府有何贵干?”
他有时候非常地懊悔,干吗有事没事非要儿子们快快成家?现在可好了,德世竟然想用“买妻”的方式达成他们夫妻俩成亲之事的要胁。他真替他未过门的媳妇不值,他不希望儿子辜负人家姑娘的一往情深,他看得出玉琴对德世的爱慕之意,但他实在不太理解儿子的想法。
“我是来接玉琴回风家堡的。”
“可是玉琴……”姜凤仙本想留住玉琴,更何况她的身子还未康复。
马威堵住妻子的话,“风夫人,玉琴姑娘的身子还未康复。”
王大娘随意扯个谎,“马老爷、马夫人,我们全家大大小小都挺想念玉琴的。”她佯装难过的道。“是吗?”姜凤仙有些失望地说。若玉琴那娃儿回家了,她一定会很想念她的。
“来人。”马威唤着站在一旁待命的侍者。
侍者立刻上前,“老爷。”
“去请玉琴小姐来大厅。”
“是的,老爷。”
“马老爷、马夫人,谢谢你们对玉琴的照顾与爱护。”
“风夫人,你别太客气了。”马威有礼地回应。
马德心本来还很愉快地和玉琴谈天,但她一听说有人要接玉琴回风家堡,她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而玉琴却是半喜半忧的,“德心,咱们以后还是可以常见面的。”她温柔地安慰着马德心。
“玉琴,你若想找我,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嗯,我会的。”
“那咱们一起去大厅。”她拉着玉琴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玉琴被坐在大厅中的王大娘给吓了一大跳,“姨娘。”姨娘来这做什么?
“玉琴,我的心肝,你的脚还好吧?”王大娘故作关心样。
玉琴一跛一跛地走向她,“姨娘,我没事的。”她感激地看向马威夫妇俩,“马世伯、世伯母,多谢你们数日来的照顾。”她有礼地福了福身。
“玉琴,有空常来玩。”姜凤仙心疼地瞅着她。
“谢谢世伯母。”
他们一行人送玉琴与王大娘出大门,道别后,正当玉琴要上马时,她瞥见了马德世急驰黑马而来。
玉琴对姨娘交代了一声,便跛着脚走向他。
“公子,多谢你近日来的照顾。”她甜甜一笑,然后看了马德心和他一眼后,继续道:“要好好疼惜德心喔!她值得你一生一世的疼爱。”
说完,她便跛着脚走上马车。
别了,她一生的爱恋。她差点淌下泪珠,可是她不愿,也不想,既然他与自己无缘,那她又何必太强求。
马威夫妇和鬼灵精怪的马德心都感到很好奇,他们所好奇的是,玉琴对马德世呢喃浅语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话使得德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马德世呆呆拙拙地接收玉琴所说的话,可是她的话让他如坠五里迷雾当中,完全搞不清状况。什么要他好好疼惜德心,他原本就挺珍爱他这个惹人怜爱、又惹人跳脚的妹子啊!
蓦然间,两个奇妙的字眼飞进他的脑子中。
吃醋?
他狂笑一声后,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府内。
可站在一旁观察他多时的“观众”们的下巴差点掉下地。
马威和妻子对看了一眼,怀疑儿子是不是生病了?
马德心这个小鬼灵精怪很快就由震惊中回复过来,她可爱的小脑筋运转了一下子,终于能够了解大哥狂笑的原因。
她猜,玉琴一定又跟他讲了什么怪里怪气的话,而那怪里怪气的话当中,铁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难怪玉琴老是问起她和大哥之间的“情事”,嘻!玉琴这妮子真是太太可爱了,竟然吃醋吃到自己未来小姑头上来。
有所领悟后,马德心便捧腹大笑。
马威和姜凤仙不解地看着宝贝女儿,怎么连女儿也疯了不成?他们悲哀地互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