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丹琪的指控,石俊凯只是一派轻松地耸耸肩,然后对站在丹琪后面的女人说:“你可以下去了。”
女人对他曲膝,然后走出房间并且随手带上门。
丹琪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瞪视著他,她好想抹去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你到底想怎么样?”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擅自将我的东西搬来,是谁给你了这个权利?”她忿忿地跺了跺脚。“我可不记得我答应了!”
仿佛在思量她的问题,石俊凯用指关节抵著他的唇沉默半晌。“我给了你一个可以偿还债务的工作,而我不认为做为石家女主人还要出去抛头露面。”
“我们之间的协定根本就是荒谬的!”
“一派胡言!”他不耐烦地斥道。“你和我都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解决你的困境。
你必须接受它,你将以我的妻子的身份公开露面。”
“谁都会怀疑我不是!”
“既然离婚协议书已签定,所以我们需要另一种安排。”
“你心里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已经不会对你跋扈而且自私的行为感到惊讶!”
面对她的指控,石俊凯似乎不以为意。“丹小姐,既然我们都知道这工作的代价是很昂贵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只说我想听的话。”
丹琪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仍识相地闭上嘴巴,鼓起腮帮子,以一双充满怨慰神情的眸子瞟著他。
目睹女人与小孩的神情同时在她身上出现,石俊凯发觉看著她就是一种喜悦、一种享受。
注意到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看,丹琪直跺著脚。“喂,你看够了没?”
石俊凯大笑出声,无礼的举动激怒了她。
“笑够了吗?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受你嘲讽。”她忿忿地道。
“喔,抱歉。”石俊凯笑得连连喘息。“我们的契约就这样决定了。”
“我还有选择吗?”
“你已经毫无选择。”
“无庸置疑地我上了贼船!”
“很好。”知道她同意了,石俊凯站起,丹琪见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他皱起眉头往前踏一步,她想都没想地又后退一步。
他眉头拧得更紧了。
“虽然我答应做石家的女主人,但可没答应要做当你妻子时的义务!”她急忙的道。
蓦然意会到她话中的意思,他别有深意的一笑,“你说得对,我们不一定要共享一张床。”
闻言,丹琪大了胆子。“那好,我觉得我该有自己的一间卧室。”
“为了表面上的和谐,你不觉得不应该让下人们有闲话的题材吗?我不喜欢回到家后还要面对下人们异样的眼光。”他一派轻松的道。
她垂首咬著下唇思考了半晌,最后决定还是稍稍让步。
“嗯,你会去睡沙发?”她满怀希望地说。
他惊讶地抬高一边的眉毛,“我可没这种打算,我的床大得可以容纳我们两个,况且这里是我的屋子,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想睡哪就睡哪。”
“我以为你的腿不方便在床上伸展。”她望了眼他的大腿。
他的笑容丝毫不掩饰他的窃喜,“和我共床真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丹琪冷冷地瞪视他,“你才吓不了我,石先生。”
“是吗?我很高兴你有这份胆量。”他拿起置放在椅旁的拐杖,一跛一跛地走出去。
看来,她逃不出去了,最一后道防线彻彻底底地瓦解了,只能毫无反抗的在他为所欲为的主控中牺牲了。
???餐桌上,丹琪悄悄地打量著坐在男主人位子上的石俊凯,他安静且沉默地享受他面前的食物。
最后,她决定先打破这种令她快感到窒息的沉寂。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再需要拐杖?”她故作轻松地道。
“一段日子后。”他淡淡的说。
“医生怎么说?你的腿……能好吗?”
“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严重,医院方面已经替我安排开刀和复健的事了。”
“我很抱歉,是因为我……”
“不是你的错。”他急促的打断她。“今天警察打电话过来,他们已经抓到那天企图强暴你的人了。”
丹琪低下头拨弄盘中的食物,不让他看到她眼中激动的波涛。“我需要去指认他吗?”
“律师会处理一切。”
她沉默不语。
“你在害怕吗?看见那个男人会令你又想起那件事?”
“不会!”她回答得太快。
石俊凯挑起一边的眉。
“我是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去想它也没有用。”她抬起头,咬著下唇,斟酌字句后道。
“很好,因为我也不希望你一直被它所困扰。”他口吻平静的道。
“很可惜,我没你那么容易淡忘。”她嘟嘟嚷嚷。
他瞟了她一眼,她对他笑了笑。
“有什么是我忽略掉的?”
“不,没什么。”瞄见石俊凯迅速瞥了她一眼,她尽可能挺直背脊,然后让站在她身后的仆人替她换上甜点。
之后餐厅里除了仆人们偶尔走动的声音外是一片寂静。
???男人追赶著她,狰狞的脸伴著刺耳的笑声。
“不,不要——”她哭喊著,拚命地向前跑著。
男人捉住她,撕开她的衣服,她踢打著他,却还是挣脱不了他的钳制,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地恣意奔流而出。
“救我,俊凯——”
“丹琪,你醒醒……醒醒……”
丹琪猝然清醒,汗流浃背,她圆瞠眸子瞪著面前的男人看,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从失神状态拉回意识。
苍白、虚弱、惊骇在她脸上交替著。
“嘘,你做噩梦了。”石俊凯抱著她。
丹琪推开他,“我没事了。”
“到床上睡。”他轻声说。
“我在沙发上同样也睡得很好。”她不愿在他面前表现脆弱。
挫败与气愤交加之下,使他忘了那些曾经粗鲁对待这个小女人的下场,他不耐的低吼:“不要逼我拖你到床上!”她勇敢无畏地正视他的态度,更刺激了他的男性自尊,令他决心要建立他的权威,他重复早先的话,只是这回语气更斩钉截铁。
“从今以后,你必须做好石家女主人的身份!”
“那并不包括上你的床,石先生。”
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著她。“你说什么?”
心里虽然有点毛毛的,她却死也不肯向他的坏脾气低头。“我说——我不!”
天杀的小泼妇!她居然敢向他挑衅!石俊凯扯掉身上的衬衫丢在地上,然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她的脾气和他一样顽固,眸子里写明著反叛之意。
石俊凯忘了他的伤,步履稳健地抱她来到床边,他松开手让她贴著他滑落地。
丹琪突然意识他们两人靠得太近了,她恢复镇定,故意伸手猛然向前推开他。
他重心一个不稳,连连后退好几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毯上,见状她惊愕地倒抽口
气,忙不迭地去拉他,可是他摔倒的速度太猛,连她也一起跌倒在地毯上,她还压在他身上。
石俊凯因疼痛倒抽了一口气。
丹琪赶紧爬起,“我弄伤你了吗?”她焦虑地问。
他蹙著眉,直喘著气半晌后才缓缓地摇头。
“我去叫人来!”说完,她就要往外冲。
“不,等一下,”他叫住她。“你扶我起来。”
丹琪将他的胳臂置放在自己的肩上,小心翼翼地扶他站起,靠著她的力量将他扶到床边。
一到床边,他倒头就跌入床单中,拉著丹琪也一起倒在床上。
她挣扎著要爬起来,他突然唤她。
“丹琪。”
她仰首看著他的面容,一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赫然清楚感觉到他急乱的心跳。
她猝然脸红起来。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丹琪……”他哑声低喃。
她僵住了,身子不自觉地扭动,她衣襟上的钮扣松开,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隐约的乳沟几乎引爆了他的激情,他亢奋难耐、血脉偾张、欲火焚身,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你足以逼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喘息道。
“我……我……不能这样……”她恳求道。
“为什么?”他低哑地问。
“我不知道,也许你只是想证明自己。”
“证明什么?”
“你的男性魅力,抑或你的疯狂!”
天哪,她身上的香水味和著女性幽然的体香袭击他的神智,沸腾他的血,窜入他的细胞。“你天生就是让人爱的,丹琪。”
他粗重的气息威胁著要摧毁她的镇定。
“我想你是否忘记了我们的协定?”她尽量使自己的声调听起来平板、冷静。
“去他的协定!”石俊凯不悦的啐道。“你在这里就是要让我满足。”
她苦笑一声,“你错了,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选择?的确。”他粗嘎的低笑了声。
丹琪尽量让自己漠然地注视他,压下因他刻意挑起的感受。他到底要她怎么样?逆来顺受,任他波动的情绪主宰她的命运?她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去承担再一次的伤害或折磨。
石俊凯俯身用脸摩擦她的脸颊,轻吻她细致的肌肤,对于丹琪而言此举无谓是种骇人的撩拨,令她浑身发麻战栗。
她撇开脸,意图脱离要捣乱地平静的接触。
“冷静点,石先生,这不在我们协定的范围之内。”她微喘著息说。
“你的需要只有男人能满足,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代劳。”将她的脸转向他,不由分说就攫获住她的唇。
丹琪呻吟一声,她无法忍受这种要命的碰触。她急于挣脱他的钳制,但无法移动,他的手臂就像栅栏般压下将她困于其间,放低身子直到半压在她身上。
他的手指缓缓地爬上她的手臂欺向抓著床单的手,拇指扫过她的挺立的乳尖加速了她的呼吸与心跳。
他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指关节放松,缓慢地扳开她手指,然后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却紧紧地握住不放,他拉著她的手侵入他敞开的衬衫中,极挑逗地怂恿她触碰他的乳头。
猛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丹琪突然感到一阵兴奋充塞全身细胞。他的舌尖优闲地、试探性的勾勒著她的唇形,她得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那温热的气息吹拂著她的肌肤,用牙轻咬著地细致的嘴,带给她兴奋难耐的震撼。
她合上眼,在他怀中松弛下来,身子变得柔软且烧热。突然,她惊呼一声睁开眼,原本已无蔽体作用的睡衣此时已被拉掉,他的舌火热地欺上她的胸部。那种难耐的麻痒略带痛楚的感觉,是她想逃避又想抓住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有显著的变化,可是最后一丝深埋在心底的理智却在呐喊。
拒绝他!反抗他!他是个不懂“爱”为何物的男人!他们的关系只是交易,一旦得到彼此需要的目的后,他就会离开,而她将冷静地说拜拜。
石俊凯慢条斯理地爱抚她细嫩的胸部,他的手指抚弄著她乳头的同时,他的唇又回头占有她的唇。
微一侧首,丹琪躲开了他的吻。
“还是跟以前一样!”她轻声说道。
他微微抬起身,困惑地对她皱著眉。
她淡然一笑,凝望燃烧著欲望火焰的眸子继续道:“把我当成杨芷萝?”她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巴。“上次给了我一条地的项炼,这次是不是也同样有别的馈赠?哦,石先生。”她的笑声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你真的是被自己的欲望所主宰。”
纵使她的语气轻柔,却掩不住话中的讽刺意味。石俊凯的欲望虽多多少少受了刺激,但他决心不去理会,俯身逼近她想再次攫住她的唇。
“你就是这样利用物质诱惑任何你想要的女人吗?”她无邪的问。
石俊凯咬牙切齿挫败地低吼一声,他翻身下床,鼻冀翕张的怒目瞪视她。丹琪坐起身,拉起床单掩在胸前,定定地看著他。
“天杀的女人!”他咆哮道。
“我们不要再玩游戏了。我已经很累了,对你和你的其他事。”
“这不是游戏!”他咆哮。
“在我看来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择手段,我不禁要怀疑你竟然有办法当了这么多年的鳏夫。”
石俊凯口中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咒骂,他没有依靠拐杖想走到壁炉前,但右脚突然瑟缩了一下,仿佛伤处又在作怪,他抬头看见她关切的神情。
“不必跟我假惺惺!”他咆哮道。“我不是什么跛足乞丐,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帮助你遵守诺言真教你无法承受?”
“去你的!你知道我要什么。”
“你需要的东西正是我无法负担起的。”她低语。
他面目狰狞地瞪视她半晌,转身拿起拐杖和睡袍。“算我服了你!”他吼道。“我去隔壁睡,你给我睡在床上。”
当他吃力地走向卧室门时,他突然转身面对她。“晚安,石夫人。”说完,他走出去并且拉上房门。
待一个人独处后,丹琪并没有沾沾自喜的感觉,她反而担忧自己是否太过分了。
???1丹琪闷不吭声地缩在车门边,石俊凯则眉宇深锁盯著另一边的窗外,黑色的凯迪拉克载著他们离开郊区。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自他们两人上车后就没有交谈过,车厢内的沉寂是窒人的,就连空气好像也凝滞不通。
车子缓缓地接近一幢大屋,在灯火通明的玄关前停了下来。车门被人从外打开,丹琪将手放在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手上,他牵她下车。
她伸手抚抚裙上的皱痕。她身上的晚礼服没有一般晚礼服拖著长长的大裙摆,裙长到她的膝盖上,露出她均匀、修长的双腿,精致的皱褶和白纱让她看起来俏丽却不失典雅,微露香肩的设计和系在腰间的红色蝴蝶结,衬托出她身材的□纤合度。
她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石俊凯将这件晚礼服丢在她床上时,他所说的话。
穿上它!今晚给我穿得像个石家的女主人!
石家的女主人。她越来越觉得讽刺。
石俊凯占有地环著她的腰,一起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屋的主人一见到他们立刻迎上前来。
“俊凯,真高兴你今天可以来参加宴会。”女主人热络地道。
“谢谢。”他淡淡的说。
雍容华贵的女主人望了眼丹琪,也注意到石俊凯的手一直放在她腰上,她微微一笑,“俊凯,你不为我们介绍这位小姐吗?”
“丹琪,我的女伴。”他轻描淡写的说。
丹琪勉强一笑。
石俊凯为她一一介绍每一位宾客,占有的手仍是环住她的腰,心不在焉地与友人们谈笑。
此时,音乐突然响起。
“夫人,我们的曲子来了。”石俊凯向乐师颔首,并对表情惊讶的她一笑。“我相信跳慢舞我还能胜任。”
他的话教丹琪脸颊泛起些微嫣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跳舞。”
揽她入怀,他带著她跳起华尔滋。“我不会没用到把你让给那些皱著眉迫不及待想跟你共舞的年轻小伙子们。”“其实你跳得很好,比最好的还要更好。”她由衷的道。
真的,他的每一个舞步都很稳,毫无痛楚不适之态,她不自觉在他怀中放轻松。
他拥著她,脚步轻移,她觉得世界上仿佛只剩他们两人,抬首迎向他带笑的眸子。
“我是否符合石家女主人的标准,石先生?”
石俊凯带她转了一个圈。“比最好的还要更好。”他沿用她的话。
“我符合你的标准了吗?”
“如果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吾爱,我保证我会立即证明给你看你撩起了何等的热力。”他直勾勾地注视著她,眸里透射出来的炽热更强调了他回答的真实性。
“那我们的协定呢?”她轻声提醒他。
“是啊,协定。”他讥诮一声。
丹琪咬著下唇不说话,突然,她注意到他脸上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她担忧的问。
“该死的腿!”他啐道。
“我扶你坐下来休息。”她柔声说。
“我坚持跳完这首曲子。”
“你不需要的。”
石俊凯突然咧嘴一笑,“我倒不反对你的照顾,例如,服侍我上床——”
“我也猜得到。”她打断他的话。
当音乐结束后,丹琪让他的手放在她腰上,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他微跛的步履。
“要我帮你把拐杖拿来吗?”她轻声询问。
“不需要!”当一对眼睛好奇地转向他时,他降低音量,拉她更靠近自己。“我心里有更好的提议,我们回去。”
丹琪心里不自觉狂跳一下。
“我去叫司机把车子准备好,我多么希望现在就回到家。”
丹琪的左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按摩他的颈背。“对你的朋友不会不好意思吗?”
他撇撇嘴,“他们不会注意到的。”
她咯咯轻笑,“你怎么知道?”
“我很了解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一心只想挖出我和你的关系,而那些年轻小伙子则是摩拳擦掌地准备向你施展他们异常热情的招待。”
“如果我不知道你只是在发牢骚,会以为你在吃醋。”她漫不经心地应道。
他定定地看著她,用力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丹琪猝不及防不地低呼一声。他粗重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朵上。“如果那是真的呢?”
她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无法否认,当她听到他的话时不觉为之心动,真心相信他们之间将会有个美好和谐的结果,他们将能无顾忌地分享彼此,可是她也无法不怀疑这只是他一时心情大好的温柔,不想再受伤害的心提醒她以前他曾经是如何对待她。
“我希望你只是在开玩笑,否则我得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协议。”硬生生地压下翻涌的感情,她僵硬的说。
石俊凯的愤怒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推开她,没有拿拐杖就一跛一跛地走出大厅。
丹琪咬著下唇,追了上去,在玄关处他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近。
他粗嘎的附在她耳边低语:“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真正的协议是什么?”
???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一直到车子停在屋子的玄关前。
丹琪移到车门边时,石俊凯已经下车而且替她打开车门扶她下车,他不容反抗地托著她的胳臂,登上屋前的石阶。
他们步上门廊时,瘦高的英国籍管家打开厚重的橡木门让他们进去,然后必恭必敬地立于一旁,接下两人的外套。
“夫人,有两位女士在会客室里等你。”管家恭敬的说。
“我的朋友?”她狐疑地看著石俊凯。
“进去再说。”
他拥著她走进大厅旁的沙龙室。
他们一走进去,温明华立刻冲上前,在丹琪还来不及反应时,狠狠的在她的面颊上掴了一巴掌。
丹琪完全愣住了,而站在一旁的石俊凯则对温明华的粗鲁举动气怒不已。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温明华嘶声咆哮。
“你做什么?”石俊凯抓住她的手怒喝道。
“放开她!放开她!”丹琪的阿姨冲上前护著自己的女儿。
丹琪深吸一口气后,口吻平缓地说:“俊凯,我没事的,放开她好吗?她起码是我的表妹。”
听到她这么说,石俊凯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甩开温明华的手。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她转向神情跋扈的表妹淡淡地说。
温明华对她咬牙切嘴地道:“下贱!臭婊子!把孙豫还给我!”
“孙豫?”
“你这贱女人!把他还给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他也没有来找我。”丹琪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仍诚实以告。
“什么你不知道?”温明华粗声咆哮。“你把他藏起来了,你说你把他藏在哪里?”
她冲上前企图抓住丹琪的肩摇晃,但石俊凯比她先一步挡在她和丹琪之间。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还有对我的妻子放尊重一些。”他冷峻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温明华显然感到惊愕,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明华,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孙豫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有来找我,我会跟他说你来找他的事。”丹琪平静的说。
“你少假惺惺了!你会不知道孙豫要和我离婚的事?你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是我的丈夫,你抢不走的!”
“我从来无意介入你的婚姻中。”
“睁眼说瞎话!谁都知道你一直处心积虑要破坏我的家庭,因为你不甘心孙豫娶了我!”温明华大吼。
“我劝你说话要有凭据,你这样不仅侮辱了我的清白,同样地也不相信你丈夫的名誉。”
“我还要什么证据!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还我的丈夫来,还我的幸福来,否则我誓不甘休!”
“小姐,请你出去。我不容许你在我的屋子里侮辱我的妻子。”石俊凯打了个手势示意站在门口的管家,“迈尔斯,请这两位女士出去。”
“是的,先生。”
管家走到温明华和她母亲的身旁。
温明华讥笑一声,语带轻蔑的道:“看来,你找到了张长期支票,这样的话,你欠我们温家的钱应该可以马上就还清了吧?”
丹琪正想开口,石俊凯却举手制止了她。“没关系,这种事让我来处理。”他柔声的对她说。
丹琪好奇地望著他,他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从西装外套的内袋中掏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枝笔。
他弯身,在支票上写了个数字,签名后递给温明华。“这个金额够了吧?”他淡淡的说。
温明华高傲地接过支票,在看到支票上的数字后突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我和我的妻子很累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想休息了。”石俊凯对管家打了个手势,然后迳自拥著丹琪的腰往大厅的楼梯走去。
温明华不想如此轻易放过丹琪,她快步跟在他们后面打算再发飙,但是管家立即挡在她面前。
“小姐,我家老爷已经下逐客令了,请你们离开。”他严肃的道,并招来两名男仆,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当石俊凯拥著她走上大理石楼梯时,丹琪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相反方向传来,然后逐渐远去。
回到他们的卧室后他才放开她。
丹琪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轻声的说:“谢谢你帮我解围。”
他冷冷地凝视她,没有说话。
丹琪咬了咬下唇,轻声的说:“关于我欠你的债务,我会想办法快点还你的。”
“痛不痛?”他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一句话。
“呃?”
“你的脸颊。”
“我还好。”丹琪摸著自己的左脸,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我叫下人拿冰块来。”
“不用了。”
双手拄著拐杖,石俊凯懊恼地开口道:“你非要把别人的好意拒绝在外,你才觉得好玩吗?”
“我只是认为自己有能力承受而已!”她不自觉抬高下巴。
“该死的女人!”石俊凯咒骂一声。
丹琪蹙起秀眉。BF】“我不管你和那个孙豫有什么关系,也不在乎那张支票上的数字,但起码告诉我一声还有多少男人争著帮你‘赎身’!”他忍不住咆哮起来。
她全身僵住了。
“一个石俊逸还不够!天哪!到底还有多少个男人急著上你的床?”他气疯了,口
不择言的吼道。
丹琪圆瞠著一对眸子,愤怒地瞪视他,“石先生,我没有那么下贱!”
他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臂。“没有那么下贱?对,你是圣女!你当然不屑被这无聊的协议玷辱!”
“你自己同意这只是桩互谋其利的协议。”
“哈!”他嗤之以鼻。
“那就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丹琪颤声恳求道。“你发誓你会遵守协议,我只要做好石家有名无实的女主人。可是一个月还没到你就在房间里调戏我,扬言在你的屋子里就要满足你的欲望,必要时就算用暴力也不足惜。现在你又大言不惭地数落我,我无法不纳闷这桩协议究竟有何意义,你总是变幻莫测,让我无所适从。”
“我没有变过,我受够了你一整天不看我一眼。”他倾身向前,声音因情绪激动而低哑。“我也受够了看见你走在我面前,用美丽动人的笑容招待我的朋友。”
随著话语由他口中不断吐出,丹琪惊异地睁大眼睛,他强有力的手指紧紧钳制著她的手臂。
“你总是戒备森严地坐在我身旁,板著脸,不苟言笑,冷漠地忽视我的需要。而我却无法不让欲望撕裂我的理智,活该受折磨。”他抓住她的胳臂紧握著,以防她拂袖而去。“我无法保证我永远不会用武力占有你,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这样忍受多久,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在我怀中。你知道吗?你的身影日夜都缠绕著我的心,我梦想著你的唇紧贴我的,你的胸部灼热而激情地压著我。我梦想过你千百种的身影,每一种都以白色的柔光火焰吞噬著我。我无法再忍受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丹琪眸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气。“我们之间的束缚或誓约……你和我所建立的是一种脆弱的关系。”她的声音喑哑。她摇著头,试著抑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从此就做你的玩物?我是不是永远要猜想著今天我是否会越界?今晚你是否会盛怒还是心情愉悦而来?抑或根本就不来?你对我们未来究竟有何打算?是否有一天你会叫律师给我一张支票打发我,从此老死不再见面?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请你现在就告诉我。”
“对我而言,我希望我们的契约期限是永远的。”
丹琪咬著下唇,泪水再也无法受控制地缓缓从眼角流下。“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走吗?这就是你一再拒绝我的原因?你心里另有其人?”
她受不了他喑哑、无奈的语气。“没有别人,俊凯。我一辈子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人,在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之后。”她哽咽。
他凝视著她,“我要的不只这些,我要更多。”
“不行!”她撇开脸。
“为什么?”他用指关节温柔地托住她下巴,轻柔但不容反抗地让她看著他。
“你忘了吗?你曾经是那样残忍的拒绝我。”她哀伤地叫道。“你说我们之间是个错误,是一场劫难。可是你,伟大的石先生,今天却表现得像是你心甘情愿想维持我们的关系。”她甩手阻止他借口。“你无法否认,那天你是那么狠心地把我推给你弟弟。”
“我错了,吾爱。”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难过。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没有勇气接受你的爱,没有信心能给你幸福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她看著他,颤抖的想摸他瘦削的脸颊,他抓住她,将她的手平贴在他的脸颊上。
“在我知道我脑中有肿瘤时,我害怕。你可以说我是个胆小鬼,尤其在俊逸曾经追求你之后,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给予你像他可以给你的幸福。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想把你关在我的屋子里,让你只能面对我一个男人。”他感性的柔声轻语。
丹琪泪眼迷蒙地看著他的面容。“这是真的吗?”她问著自己。
“我是个傻子,自以为用逃避就可以将这段早已牢牢在心里生根的爱情拔除掉。可是到头来,我还是要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不,不要再欺骗我了。”她挣脱他的钳制,转身背对他。
“你在害怕什么?”他咆哮一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把我当做杨芷萝!”她转过身面对他。“把我当成杨芷萝,然后再一次伤害我,将我伤得遍体鳞伤后,再来说只爱我一个人。我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我没有力气再把我的感情赌在你身上。”
“所以你甘愿把自己的心锁起来?”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她颤抖著声音。“假装杨芷萝爱你一辈子?”
“让我证明给你看。”他突然抱住她并紧紧地拥住她,压著她挺立的胸部,然后他放开她。“等我一下。”
他冲到衣柜前,慌乱地翻找,然后回到她面前。“这是那间阁楼的钥匙。”他急促的道。
丹琪不解地看著他。
突然,他将手中的钥匙奋力地朝窗外一丢,见状,丹琪倒抽了一口气。
他专注地凝望著她。“不要离开我……”
她好不容易再筑起来的防线瓦解了,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汹涌的情绪,她哭了起来。
他温柔地拥抱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呢喃:“让我爱你,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