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郝制作而言,当然是称了他的心意。
他略带算计的笑在唇边展现,佯装担心地问道:“鹤莲,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心 情不太好的样子?”
那些流言他也知道,不过他也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之一。
其实他早看上段鹤莲了,却由于她母亲的高姿态而得不到任何一亲芳泽的机会。
现下时机来了,今晚就是良辰吉时!
他在这饭店订了房,今天晚上他非要把段鹤莲弄上床不可!况且这还是她母亲的默 许,他当然更要把握机会了!
“我……我心情好得很!”段鹤莲不悦地反驳,边说还边喝下郝制作“好意”斟满 的酒。
“是吗?那你就多喝几杯,就算是你参加我们这出戏剧演出的庆祝吧!”郝制作也 举起酒杯,奉承地喝下。
又多喝了几杯,段鹤莲看著郝制作的笑容,一脸微醺,可爱的模样煞是迷人。
方才她喝下的虽然不是什么烈酒,但是对原本就不胜酒力的她所产生的醉意是一般 人无法想像的。
不过是像以前一样说了反话,纪炽澄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难不成他在妒嫉吗? 妒嫉她和别的男人出来吃饭?
酒意迷蒙了段鹤莲的心智,她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那怎么可能?!
他方才说了什么来著……段鹤莲努力地回想著。
对了!他要她小心郝制作,但原因呢……她想不起来了。
不晓得是酒力还是药力,总之在郝制作的刻意敬酒之下,段鹤莲几乎可以说很快就 被摆平了。
在她被摆平的一瞬间,她想到的,还是纪炽澄那毫不留情远离的宽阔背影,她的眼 角不自禁留下泪珠。
“不……不要讨厌我……”
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呢?
这种又疼又苦楚的感觉,深深攫夺了她所有的知觉。
她很清楚的明白,这是因为她爱上了纪炽澄,所以变得在乎他了,在乎他对她的感 觉,也在乎他是不是讨厌她了……郝制作看准时机,叫来侍者,预备将段鹤莲带至预订 好的房间内,却不意地听到她的呓语。
于是他色迷迷地安慰她道:“我不会讨厌你的。”
是呀!他想要好好疼爱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讨厌她?
将段鹤莲抱在怀里,郝制作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馨香,得意得嘴角几乎要咧到耳 后去。
殊不知在几步之遥外,几名鬼祟的八卦记者,正用他们的镜头拍下这一切,只盼这 新闻能让他们加官进爵。
相信明天的八卦头条一报出来,必然会是一阵轰动!
***
用餐用了一半,阙舱若不禁开口问道:“炽澄,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 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还是阙舱若细心,自纪炽澄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她便瞧他一直铁青著脸,不时左右 瞄望,并用手中的汤匙轻敲著咖啡杯。
她从没有看过纪炽澄这个模样,他一向是平静、慧黠又斯文的男人,当然不会像此 时此刻这般,似刚被人倒了几百万会钱一样。
纪炽澄闻言,这一抬眼,果然看到黑氏一家人全都盯著他,包括小若若,一见他停 止敲击咖啡杯,她也停下了小手。
小孩子在这个年纪来说,模仿力最强了。
对此,纪炽澄不由得一阵苦笑。
宛若下意识般,他的眼角远远一瞟,令他唇边的笑意敛去了。
那个该死的老家伙,把他今天晚上的理智全都蚕食掉了。
纪炽澄不慌不忙的将杯子里的咖啡一次饮尽,然后站了起来。“姊夫,姊姊,我看 到了一个朋友,我去跟她打一下招呼。”
“炽澄?”阙舱若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今天的纪炽澄著实反常,因此开口唤著他离 去的高颀身影。
黑聿吾若有所思地想通一些事,阻止老婆的呼唤声,“别管他了,快点吃饭,可别 饿著你肚子里的另一个宝贝。”
阙舱若这才红著脸噤口。
不过纪炽澄在走了几步之后又转了回来,露出笑容道:“对不起,我会先去买单, 请你们直接回家,不用等我了。”
然后,他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离开,迅速走到柜去结帐。
柜小姐一瞧见他,双眼登时亮了起来。
她可算得上是纪炽澄的忠实歌影迷,因此当然记得短发的就是纪炽澄,所以忙不迭 地站起身。
“你……你一定是纪炽澄先生了,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服务吗?”
纪炽澄见状,竟在此时庆幸起自己仍未被人们遗忘,否则像演艺圈这样的环境,说 不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了。
嗯,也许纪觅蓝和纪津绿也居功不小。
纪炽澄一面露出他“营业用”的笑容,一面观察著郝制作不断劝酒的动作。“我想 请你帮个小忙。”
“当然,请说!”
“是这样子的,我有一个朋友叫郝豪孝,应该有在贵饭店预定了房间,能不能请你 帮我查出房间号码?”纪炽澄边说,边在一旁的纸上写出名字。
郝豪孝是郝制作的本名。
由于这个本名实在是“好好笑”,因此郝制作在业界并不使用这个名字,反而取了 一个类似艺名的名字来取代。
纪炽澄想了很久,决定用这个本名试试。
郝制作这个老狐狸不会笨到用艺名订房,因为若让这件事闹到众所皆知,以后他想 要再做这种坏事,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郝豪孝?!”柜小姐一瞧见这个名字,不由得噗哧一笑。“好的,我帮你用电 脑查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郝制作果然用本名订了房。
“纪先生,房间号码是1105,如果你要房间的备用钥匙的话,可以到一楼的柜去 取。”柜小姐笑容可掬地道。“那么……可以请你帮我签个名好吗?”
对于这么简单就问到房间号码和取到钥匙,纪炽澄虽然觉得意外,却没有显露出来 。
“谢谢你。”他龙飞风舞地在她递过来的纸张上很快地签下名字,并且玩笑道:“ 如果你想改行的话,欢迎到我的经纪公司来。”
柜小姐如珍宝般地捧著纪炽澄的签名目送他离开,心想她明天就要辞职,加入纪 炽澄的经纪公司。
***
郝制作预订的房间还不错,从褐色的特殊玻璃望出去,不但可以看到星光灿烂的夜 空,也能欣赏到城市的霓虹闪烁,相当美丽。
但是郝制作没有时间享受夜景的美,将昏迷不醒的段鹤莲放在床上,他屏息以待, 急著欣赏的是另一种“美景”。
对这种事早已“身经百战”的他,手竟还会微微地颤抖,或许是因为觑觎段鹤莲已 久,才会这样吧!他心想。
可不管原因为何,段鹤莲这性感的小野猫已经变成他的囊中之物啦!
思及此,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便由郝制作脚底窜了上来,他猴急地伸出手去抚摸 段鹤莲匀称的身材。
“好棒……真的是好美的肌肤,又光滑又柔嫩……啧!让人想好好地疼爱一番呐! ”
美色当前,郝制作嘴角的口水都“牵丝”了起来。
他很顺利地先拉开段鹤莲连身裙上的拉链,然后将衣服整个拉下来,拉至腰际,窒 住呼吸地看著她丰满的胸脯移动视线水平。
听段鹤莲的母亲说,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呵呵!他真的是捡到了好货色, 当初他力排众议用流言缠身的段鹤莲当女主角,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接著郝制作省去事前沐浴的手续,快手快脚地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一身纵欲过度 的肚腩淫笑。
正当他色欲攻心地要扑上床去时,门板上传来钥匙开启的声音,让他煞住了脚,连 忙穿上四角内裤。
灯光在郝制作措手不及的时候打亮了,让他僵立在原地,差一点因为穿裤子的角度 不对而跌倒。
顿时,两个人,四只眼睛视线相接,周遭一片静悄悄。
纪炽澄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再度露出“营业用”的和煦笑容应对道:“郝制 作,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不过……这里是我的房间吧?”说著、说著,他还作戏地探 了下头,看看门板上的数字,再回头盯著手足无措的郝制作,一脸无辜。
这一招,是他和纪觅蓝学的。
纪觅蓝平时看起来最无害,却常常戏耍不了解他的人,宛如一个有著天使面孔、恶 魔尾巴的男人。
“这里是你……你的房间?”郝制作这才自喉咙挤出声音。
“是呀!这里不是1105号房吗?咦,难道是饭店人员的错误吗?我们好像订到同一 个房间了,郝制作。”
郝制作注意到纪炽澄的眼神有意无意瞟到床上衣衫不整的段鹤莲身上,便连忙走向 前挡住。
他心想,这么远的距离,纪炽澄应该看不清楚床上的人是谁,他应该要尽快将他赶 走才行。
于是他打算拿出架子,想劝纪炽澄将房间让给他。“好像是……这样吧!你到楼下 再去订一间房,我……”
可是纪炽澄竟无视于他说到一半的建议,更无惧于他威胁般的眼神,排开他后直走 进来。
“抱歉打扰你的好事,不过我现在真的很累,我想休息了,不然我也用不著在这里 订房间……”纪炽澄边走边说。
当纪炽澄瞧见段鹤莲只是衣服被褪去,像是还没有被人欺负的样子,他霎时松了口 气,也庆幸自己赶上了。
郝制作当然是赶忙合上门,尾随入内。
“等……等一下!”他拦在纪炽澄的身前,大声斥喝,“纪炽澄,你太无礼了!我 这里还有女伴……等一下!”
纪炽澄继续枉顾他的警告,踱至床边去。
“我的天呀!这不是段鹤莲吗?”纪炽澄摸著下巴说道,顺势做个好心,将一旁的 薄被拉至段鹤莲的身上,掩护住她裸露的娇躯。
“我……这个……”这是郝制作第一次被抓包,因此他什么理由都没有事先想好, 便支支吾吾了起来。
纪炽澄倒是替郝制作想好一个借口了。“我知道了,郝制作,你一定是因为段鹤莲 的身体不舒服,才替她订房的,你真是好心。”
“哪……哪里,你过奖了……”郝制作顺著说道,随后心里警钟大敲。
不!不对!这哪里对了?
这明明是他设计好的美好夜晚,就这样被纪炽澄破坏了,他怎甘心?
未料纪炽澄趁他思索的当时,又有了下一步动作。
“这样好了,我打电话到楼下的柜去叫个医生上来好了,如果段鹤莲出了什么状 况,也比较不会有问题。”说完他真的动手拨电话。
郝制作连忙阻止他,“等一下!纪炽澄,这件事不能够张扬出去!”
“为什么?”纪炽澄脸上充满笑意地问道。
但是郝制作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笑得十分诡谲。
“因为这是我和段鹤莲母亲之间的协定,你过去也是同行,很清楚这种事情的不是 吗?”郝制作很不耐烦地做著解释。
如果能够,他并不希望这件事情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好死不死的,竟让纪炽澄发现了,他只好将他和孙丽敏之间的协定说出来了。
这种事情在演艺圈的黑暗面,的确是常见的。
“协定?”纪炽澄的声音意外地高了几度。
他回想起几年前,他曾见过段鹤莲的母亲,便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
当时他便觉得孙丽敏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长相虽然挺美的,但是打扮却像个尖 酸刻薄的老女人。
同时她的言词严厉,仿佛把段鹤莲当成商品,而不是自己的女儿,因此他对孙丽敏 的印象实在糟得可以。
此时此刻竟扯出孙丽敏来,纪炽澄的神色一敛,大有山雨欲来的征兆,阴沉、愤怒 中还带有轻蔑。
郝制作被纪炽澄瞪得顿时志气全失,他打了个寒颤,还心想是不是因为身上只穿了 一件内裤所致。
然而面对纪炽澄犀利的询问目光。他也只有吞著口水,将苦涩的事实道出,“这是 因为最近段鹤莲一直接不到好工作,所以孙丽敏答应我,如果我能让段鹤莲成为第一女 主角,就能够跟段鹤莲……嗯……”
他还算识时务的没有将“上床”两个字说出来,不然纪炽澄肯定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情来。
因为纪炽澄现在的样子,活像捉奸在床的丈夫。
“这是真的吗?”纪炽澄心情凝重的再次确认。
他简直不敢相信,孙丽敏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出卖女儿的身体,只为了换取一 纸连续剧合约?!
事情真的有必要做得那么绝吗?
思及此,纪炽澄的脸色阴霾铁青,更是为段鹤莲的境遇心痛如绞,仿佛此刻受苦的 人是他。
郝制作见纪炽澄灼灼逼人的视线,自然点头如捣蒜。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没有必要用一个名声滑落又流言缠身的人来当第一女主角! ”
纪炽澄闻言,理智宣告断裂,脸上完全没有笑容了。
“那么请将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尽快离开吧!”纪炽澄也没有必要再做表面功夫 ,直接指著大门口厉声道。
反正现在他不靠脸蛋和演技吃饭,他根本不在乎得罪郝制作,只是他该如何跟段鹤 莲说明这件事情呢?
郝制作连声道:“好、好、好!”
眼见大势已去,他只有依依不舍地盯著段鹤莲那张露出薄被外的绝美脸蛋,发出可 惜的叹息声。
啧!差一点就到手了!
虽然还没有签下合约,不过段鹤莲应该已经决定要拍他的戏,接下来他的机会应该 还很多,大不了再请她母亲安排一次。
郝制作又瞄了眼纪炽澄阴晴未定的俊脸,一股王者般的压迫感立即袭向他,他马上 伸手将衣物穿好,勉强维持镇定离开。
这个人情他就当卖给纪织澄了,但是将来有机会他会讨回来的。
纪炽澄目送郝制作离去,门板合上,他才将目光挪回段鹤莲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娇柔 、美丽的脸庞。
“我该怎么告诉你呢……”他伸出大手,温柔轻抚她因喝醉而红润的脸颊。
沉静的黑夜并没有给他答案,只闻他的叹息声……一次又一次。
***
带女人回家,对纪氏三兄弟来说是一件大事。
但是除了带段鹤莲回纪家,纪炽澄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能够一方面保全段鹤莲 的名誉,另一方面又能让她远离伤害。
而现在,保护她的意念在他的心里是那么地强烈。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他总是瞧见母亲为了扶养他们,还在夜里努力工作的身影一 般。
以往,段鹤莲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然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的真情之后, 他更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人会出于本能地保护自己找寻到的宝物,纪炽澄当然也 是如此。
把段鹤莲当成宝物一样地珍爱,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此时此刻,心疼和不舍充斥在他的胸臆里,他知道有一天段鹤莲一定会知道这项残 酷的事实,但他还是先自我选择了保护她的方法,那就是带她回家。
而唯一的缺点就是——他耳根子将不得清静。
果然不出他所料,翌日一早家人们一阵骚动。
“炽澄!你……你怎么把人家扛回来?你该不会是……把人家怎么样了吧?”纪津 绿唯恐天下不乱地夸张说道。
昨天晚上他真的看到纪炽澄像猎人扛著猎物一样,把一个淑女扛在肩上带进家门。
纪炽澄理都不理他,不动如山地吃著早餐。
纪觅蓝到国外拍戏,没有一、两个礼拜不会回来,因此难得的周末早上,餐桌上除 了纪炽澄之外就只有纪津绿和纪妈妈。
纪妈妈听了纪津绿的说词,立刻给了他一记爆栗。“你在乱说些什么?我相信炽澄 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事实上,她还很自豪,自己的三个儿子在演艺圈打滚了这么久,依旧像过去一样没 有染上任何恶习。
尤其是向来责任心重的炽澄,她更不相信他会随随便便就欺负人家女孩子,什么扛 人回来,肯定是津绿看错了。
“妈!”纪津绿发出抗议之声。“他真的……”
“少啰唆,炽澄会解释的!你也不要去打扰那个女孩子休息,知道吗?”纪妈妈难 得拿出威严说道。
纪津绿扁了扁嘴,不再吭声,满心委屈。
纪炽澄很感谢母亲的支持,因此在一番思考之下,还是决定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 说出来。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要在我们家待一阵子。我希望你们能够先代为保密,等我 找机会跟她说清楚为止。”说完,纪炽澄瞟了纪津绿一眼,显然就是不放心他那张大嘴 。
纪津绿则颇为意外,义愤填膺地说道:“啧!那个郝制作愈来愈过分了,下次叫纪 觅蓝整他!”
以纪觅蓝的名气,很容易就接得到郝制作的电视剧剧本,如果不叫纪觅蓝乘机整整 郝制作,他纪津绿也看不过去了!
纪妈妈听了之后,既可怜又担忧地说:“可怜的孩子,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谁都 不要去吵她。”
纪炽澄露出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展现的柔和笑意,颇赞成纪津绿的提案。
像郝制作那种人,本来就该给他一点教训了。
匆忙的结束早餐,纪津绿被经纪人接到唱片公司录音,纪妈妈也因为社区活动忙碌 去了。
纪炽澄便给自己放了一个临时假,总算有时间留在家里,翻阅他一直都很有兴趣的 股市投资资料。
他生财有道,脑筋也动得颇快,因此这些年来,光是靠股票买卖,他也赚了不少开 公司的资金,但这也只是他的一个小兴趣而已。
蓦地,与他书房相连的房间里有了动静。
他嘴边噙著一抹笑意,往连接的门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