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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串一夜情人 第八章



  周末夜,一向是各项活动所相中的佳时。

  其实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歌狂欢只是地点不同罢了。

  司徒黄魅依约到林洁霜家接她,但一进门却见她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而她从头到脚是一团糟。

  “怎么?还没准备好?”

  她踱来踱去,踱来踱去“我……我没衣服穿。”

  “其实你怎么穿都好看。”司徒黄魅眸中带笑。

  “一听就知道你在撒谎。”林洁霜不悦地白他一眼。她可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别人随口夸个几句就信以为真。

  “我像那种人吗?”司徒黄魅佯怒,递给她一个纸盒。

  “什么?干嘛?”她狐疑地接过。

  “我末卜先知,所以——嘿,你打开瞧瞧就知道。”司徒黄魅双手抱胸,等著看她表情。

  林洁霜拆开纸盒,马上一脸惊艳与不可置信÷—“哇……”

  那是一件紫色的改良式旗袍,上头有著精致的手工刺绣,很典雅、很高贵大方的设计。

  林洁霜爱不释手地抚过领口、排扣、袖子、裙摆……“快进去试试。”

  “可是……又让你——这实在不合理。”

  “别管合不合理,它是特别订做要送你的,倘若你不收,而我又不能穿,那它遗弃的下场是很可怜又很可惜的耶。”

  “特地订做要送我?为什么?”一个吻的代价?

  “没有为什么,我不是说我末卜先知,知道你重视与我的约会而苦恼没适合的衣服穿,那我这提出约会的人当然得先为你准备一套,是不?”

  他说得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有哪不太对……“可是——”

  “你再可是下去咱们得改吃消夜了,或者,你需要我帮你?”他坏坏地掀起一边眉,作势要接手衣服。

  她身一旋,飞快锁进房间。

  不一会儿,她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让他客观地下评语。

  “怎么样?”

  “美极了。”司徒黄魅弹了下手指,赞叹。

  “不过,这么合身的剪裁……你如何晓得我的尺寸?”林洁霜提出问号。

  司徒黄魅做了个拥抱的动作,令她当下羞了脸。

  “你的化妆品呢?”

  “做什么?要化妆吗?只是吃顿饭而已,不必那么麻烦了吧?”她会烦恼衣服是因为几次相处下来,她明白他是个品味挺高的男人,会涉足的地点都是很高级的地方,那么身为他的同伴,也不好太寒伧。但她著实不爱让那些化学物品涂在脸上的感觉,上班顶多也只擦点口红而已。

  “不,我才舍不得在你粉嫩的脸上涂东西,只是点缀一下,在灯晕下会更出色动人。

  机警的林洁霜凝著眸问:“黄魅,老实说,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今天我会答应这约会是念在让你三番两次帮我忙,而这次我们也说好只是回请你,不是吗?

  “洁霜,先别要我解释,行吗?”他轻声要求。

  两人无言互望数秒,进房将她有的化妆用品全搬出来摊在他面前。

  他让她在椅子上坐好“为她画眉、点唇、刷睫毛、上眼影,然后,简单的淡妆完成。

  林洁霜跑到镜子前审视自己,经过点缀后的五宫果然更加明亮动人。

  感觉神经上还遗留著黄魅方才轻柔的力道与流利的手势,那种情景实在有股难以形容的亲密,很温馨。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为何会化妆?除了写书外,他还会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发觉自己对他竟一无所知,熟悉与陌生的情绪矛盾地纠扯著。

  “我美丽的公主,咱们可以出发了吗?”司徒黄魅做了个往外请的姿势。

  “嗯。”

  ※  ※  ※

  车子驶进一栋富丽堂皇的五星级大饭店,林洁霜一见当下瞪眼结舌天!他想害她破产啊?竹扛也不该有这种没人性的敲法嘛。

  捧著一颗颤巍巍的心,林洁霜自下车后一直让黄魅牵手带领,不敢稍加乱动,生怕不小心做出个不合礼仪的举动,那可糗大了。

  想当年,她半工半读、力争上游到成为专科生(虽然只是夜校毕业),后来又拚命充实自己的能力,直到考上了“彩门集团”的甄试,脱颖而出当上总经理秘书。这十多年来,她心无旁骛地致力于自己的目标——个家、一份职业,和平静、安定的生活。如今她达到了,只是她从未想过会有像此时此地的这么一天,有点像麻雀变凤凰的感觉。

  而,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黄魅,她想她的人生不会跳出这段插曲,仅会平淡无波地走完这一世。

  这样独特、新奇的感受,是黄魅给的。

  他总在她无措或沮丧时,突然带著阳光出现,扫去她有形与无形的阴霾。

  她真的开始相信人性并不全是丑恶.令人失望的,她甚至期待她往后的生命中能够一直有他陪伴。

  好奇怪,一个人怎能改变另外一个人如此之深呢?

  她的心门已悄悄地为他而开,只是……只是……若有一天当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真实的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之后,他还会一本初衷地怜她、疼她、助她、护她吗?

  反正,她的人生已无啥好失去的了,有形的物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渴盼的恩爱也自动作出抉择,她强求不来。既然如此,她何不孤注一掷在他身上呢?

  毕竟,他是第一位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的男人呵。

  曾听说过机会是必须好好把握的,那么她是不是也该效法思绪又回到现实面——今吃这一餐,得花掉她多少血汗钱?三分之一的薪水?一半?或更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又可确定他不会让她付帐。这个男人,说不定只是找个名义约她罢了,嘻。

  不知不觉,他们已站在一间名为“龙吟厅”的门口,这是饭店的宴会厅,里头好像有不少人,挺热闹的模样。

  林洁霜不禁疑惑了——怎么?他们得和那群人共进晚餐吗?

  “洁霜,我们进去喽?”司徒黄魅这么问是想利用一秒钟时间给她做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你没告诉我是来参加团体活动。”林洁霜不由板著脸。

  才说他值得信赖,结果就有欺瞒她的行为出现,可恶。

  “我担心事先说了你会不肯陪我来。”司徒黄魅一脸抱歉地解释。“那些是我出版社的工作伙伴,由于这次发行的新书销售量佳、成绩很好,所以老板说要帮我开个庆功宴。但我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于是才想到约你一道,有你陪著我才下会乏味;有个要送你回家的借口在,他们也才不敢灌我太多酒。”

  看在他那么认真解释的分上,她心里舒坦了,决定饶他一回,便露出个微笑送他。

  他心安地跟著微笑。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庆功宴嘛.有人请客,不来白不来,我怎么会反对,是不?”她俏皮地说。

  破天荒哪。

  司徒黄魅意外地紧盯著幽默自若的林洁霜,臆忖她何来此转变。

  有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们,立即扯开嗓子囔:“黄魅来喽,黄魅来喽。”

  “一起哄,他们被拥进场内,许多拉炮猛朝他们射去,场面顿时热闹又混乱。

  事实上,一个作家能有此待遇,一方面是因为他写的书大卖,名气大噪;另一方面则是冲著他“司徒三公子”的身份地位,想捧、想巴结的人多得排到太平洋去了,偏偏他老兄相中他们这间小小出版社,愿意让他们出版他的书,这是何等荣耀?如果不是公子不爱,他们还想常办活动,藉机多见见这响当当的人物咧。

  再则,一些未婚的女性同胞可趁此多多搔首弄姿,看看能否雀屏中选,获得公子青睐,荣登“司徒三夫人”之宝座。

  但在序幕暂歇,众人见著男主角紧搂在身侧的女伴后,惋惜、懊恼、失望等叹息悄悄此起彼落。

  只是,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何许人也?之前拚命争奇斗艳的女性同胞在这一刻竟然团结一心,纷纷将打量的目光毫不保留地射向那位外侵者。

  这么庞大、这么不友善的目光,林洁霜想不感受到都不行,她不解为什么,只是更往司徒黄魅怀里缩。

  而这不经意的举动可更惹恼了大伙。

  “黄魅,不向我们介绍吗?”最常与司徒黄魅接触的王佩玲被派出来发言。

  “这位是林洁霜,我的——”司徒黄魅瞄了她一眼。“女朋友。”语毕即得来一记白眼。

  “哇!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会保密?太不够意思了吧?”有人起了头,自然就有人会接下去。

  “我们认识不久。”司徒黄魅深情款款地凝睇林洁霜,明显地让在场人感受到他的情意。

  今晚约她前来的目的除了刚才说的那一项外,还有就是他想慢慢让她走进他的生活。而这是个巧合,借此公开他们的关系,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承诺吧。

  “司徒,来,开香槟。”老总在里面招手叫道。

  司徒黄魅应声走了过去。

  奇怪,有人称他“司徒”,为什么?林洁霜水瞳中满是困惑。

  “碰——”

  香槟喷了满室,大伙嘻笑著骂司徒黄魅坏。

  司徒黄魅将香槟往酒杯堆起的塔顶倒,透明的汁液沿著隙往下流,形成美丽的图画。

  趁司徒黄魅与老总谈话之际,王佩玲移近了林洁霜,试图打开话匣子。

  “我是王佩玲,黄魅的执行编辑。”她和善地笑著。“我很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干嘛大家都得问这问题才甘心?他们怎么认识的,干其他人什么事?

  “为什么刚才那个人叫黄魅‘司徒’?”林洁霜不答反问出疑惑。

  王佩玲的神情顿时有些怪异。

  “那只是简称,因为他叫司徒黄魅,是‘彩门集团’的三公子,人称他们九兄弟为‘彩门九鬼’,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洁霜呆若木鸡地瞠大眸子。

  “你真的不知道?”王佩玲注视著她的每一丝表情,继而有些幸灾乐祸地补充:“那你大概也不知道‘未鬼’是他的笔名喽?”

  林洁霜再一震,直勾勾地望向她。

  “你……没骗我?”

  “呵,我为什么要骗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呀。”

  他是“司徒黄魅”?“彩门集团”的三公子?那么她的上司不就是他弟弟喽?

  哼!什么叔父、伯父,原来——原来他们兄弟串通好联手骗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还是“未鬼”!那个写什么鬼小说的人,而她居然来参加了他的所谓庆功宴!?

  哈哈,太好笑了?太可笑了?哈哈……林洁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双脚几乎要支撑不了她身体的重量,她颠簸地走到门边靠著,觉得身后的欢笑忽然变得很讽刺。

  原来是一场骗局!

  司徒黄魅那该死的混蛋王八蛋!

  林洁霜觉得自己连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恨不得立刻扯掉身上这套衣服,扯掉他的虚情假意!

  连回头都不愿,她狼狈地夺门而出——王佩玲看著她的每一个反应,直到她飞奔离开,莫名地,她心底竟隐隐有丝快意。

  这是天意。

  在还没确定她是否会被三振出局前,没人可以捷足先登,没有人!

  而这场女人的战争,自然是看谁有本事,能成为胜利的一方啦!

  但像林洁霜那种笨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是没资格参战的,连构个边都不够格,哼。

  ※  ※  ※

  仓皇地逃离现场,林洁霜直往的向奔去。

  只有家才是她的避风港。

  对人性,她已彻底死心、万念俱灰了,她再也不会傻得去相信任何人!

  疲备地靠在墙上,她打一进门就支撑不住了;但她得脱掉身上的衣服,于是她命令自己站起来进房更衣,她要立刻丢掉属于司徒黄魅的东西。

  霍地,她感应到空中有股不寻常的气息……有人在她家!

  黑暗中,她硬是睁大锐眸,想探寻异常气息的来源。她不敢贸然开灯,而来人是谁,想必不是小偷,否则在她进门的刹那,脖子恐怕早划上一刀了。

  推敲出的答案只有一个——他!

  有九成把握,林洁霜便伸手扭开灯源,屋内霎时一亮,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即现出原形——“你怎么进来的?来做什么?”她用冷若冰霜的语气逼问。

  “当然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他低笑著起身。“我跟你妈说要来看看你,她就主动交出钥匙来了,我可没强迫她。”

  “卑鄙!”她啐道。“如果妈知情的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林父讥讽著。

  “是呀,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要怕妈知道真相后悲叹遇人不淑而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呢,我真该早一点揭穿你的假面具.让大家清楚你是多么龌龊下流、禽兽不如的东西!”林洁霜忿恨地咬牙挤出这番话。

  “你不会忍心吧?好歹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谁会相信?人家会以为你得被害妄想症。”

  “狗屁“我真恨自己身上竟流有你的血液,好恶心!假如不是因为妈妈太善良,太无辜,我实在想一刀捅死你!”林洁霜牙齿皎得咯咯作响。“当初年纪小,无力反抗,而现在我绝对有能力办得到。”

  “小霜,你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外面的世界教坏你了。回家来,乖,有爸爸疼你的。”林父置若罔闻地自说自话,最后还朝她展开双臂。

  她胃部翻腾直想作呕。

  “限你三秒钟内马上滚,否则我叫警察!”她警告。

  “别这么凶巴巴的,怎么说我和你曾经——”

  “住口!”她忿怒地打断他。

  许多不堪的回忆在这时涌出,她不住地打著哆嗦,双手抡成拳头。

  “小霜,你不告而别,离家出走十多年,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我不许别人夺走你。回来吧,爸爸不能没有你呀。”

  仅一时不备,她使成了他的囊中物。

  林洁霜大骇,奋力要挣脱他——“放开我!”

  “永远都不放。”他依恋地将脸埋进她发问。“你长大了,成熟了,爸爸更需要你了。”

  林洁霜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食道里似有股酸液随时会冲出。

  她想起了缠著她多年的可怕梦魇,梦中那个黑影与身前的人重叠,形成一记威胁,非常恐怖的威胁!

  她使劲全身力道作困兽之斗。她突然怨起上帝.为什么在男人和女人间分出这种区别,难道在力量上,女人注定赢不了男人?

  “小霜,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他一只手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复上她浑圆的胸部,然后欣喜地说:“你的胸部变得好大。”

  “你禽兽、你低贱、你没品、你肮脏、你混蛋!放开我?”洁霜放声尖叫。

  老天!谁来救救她?

  他厉害!他把脚放在她双腿间,她根本没法用膝盖撞击他的要害。双手被钳在身后动弹不得,她的挣扎只是徒劳……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前世做错了什么?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你不能一错再错。”林洁霜试以亲情唤醒他未泯的良知。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格外疼惜你呀。”

  没救了!他的良知几百年前就被狗啃了?

  怎么办?她该何自救?

  “嘶——”的一声,他竟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衣服。

  记忆中的某些细节破除封印如数涌出——他是变态的!

  他以强暴她为乐,他总爱撕裂她的衣服,绑住她双手,然后——然后……噢!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的凌虐,谁来救她!?

  泪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奔泻而出,她慌张地挣扎又挣扎,她的背后是冷冰冰的地板、她的胸前是一具可怕的东西——“爸爸,求求你不要!”她哭碱著求饶。

  然而那只野兽早已没了心智,他满脑子只是欲望的发泄……逃了十多年,结果仍是避不掉恶梦再现、旧事重演,难道这是禹于她的宿命,注定偷得十多年自由后照样得坠入万劫不复中?

  而她的母亲是间接凶手。

  多可悲的宿命!

  天空仿佛也在为她充满不幸的一生悲怜著,以一记雷声为叹息,接著像是上帝眼泪的雨丝渐渐地洒满了大地……

  ※  ※  ※

  司徒黄魅一一向在场的人打过招呼后,回头一望,才发现林洁霜失去了踪影。他慌乱地找了一圈,毫无所获,他不禁开始著急急煞人了!她那么大一个人难不成还会走失?

  噢,老天,他实在痛恶这种无助的感觉!

  不期然发现了坐在离门口较近的王佩玲,他有如溺者寻到浮木般冲向她——“你有看见她吗?”

  王佩玲挑挑眉:“她是谁?”

  自觉失言,司徒黄魅呐呐抱歉。

  “对不起,我急得语无伦次。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带来的女孩,酒过一巡,才发觉她失踪了,我真该死,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说到最后他变成喃喃自责。

  王佩玲心中颇不是滋味,酸酸地道:“她呀……她好像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耶。”

  “什么!?她——”司徒黄魅捶胸顿足,都怪他冷落了她。“那她临走前有说什么吗?”

  “没有。”回答得干净俐落。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她故意说了那些话。

  司徒黄魅身子一转往门口走。

  “喂,你上哪?”

  “回去找她呀,她一个女孩子容易发生意外,我得看她是否平安回到家了才能安心。”

  “可是才刚开始而已,你都还没吃到东西耶。”王佩玲忙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饿。麻烦你跟老总说一声。”语毕,他片刻不敢搁耽地跑出去。

  “喂!黄魅!”王佩玲气得暗暗跺脚。

  ※  ※  ※

  出了饭店,司徒黄魅才惊觉下起雨了。

  怎么会?气象报告有吗?

  他将车子急驶向林洁霜家的方向,并启动雨刷。

  雨冲凉了空气中的躁闷。

  他纳闷著林洁霜为何一个人独自跑了回家,之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都怪他,如果他看好她不就没事了?

  愈接近林洁霜的家,车外的雨下得愈滂沱,几乎阻挠了车内的视线,司徒黄魅不得不放慢车速。

  这场雨下得莫名其妙?

  总算到了。司徒黄魅停好车子,快速地冲向电梯——他必须先确定她是否平安到家了。

  电梯上了七楼,楼层间似乎有股不寻常的静谧……也许说“不寻常”别人会认为夸张了些,但他的第六感向来超灵。

  按了几下门铃,并没有人来应门。

  莫非她没回家?那么会上哪去?

  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扭下门把,没想到门意外地开了。

  司徒黄魅不由生起气来。她老是忘了锁门,多危险!

  门内一片漆黑,司徒黄魅摸索到了灯源,屋内霎时一亮,然而跟前的情景狠狠地敲击他的心——她……洁霜……似个破碎的娃娃……躺在角落……身体仿佛被榨干了般……没有灵魂地……无神地……躺在角落……他受不住震撼地浑身发抖。

  老天,谁这么残忍?

  他缓缓、轻悄地移近她,心疼地检视她脸上和破碎的衣物下身上多处显然是被殴打的伤痕,喃喃问道:“霜……是谁这么欺负你?告诉我,让我帮你讨回个公道。”

  然而她宛若脱了灵魂的躯壳,毫无反应且空洞。

  司徒黄魅忍不住心中的悲恸与窦撼,不禁湿了眼眶——为了饱受欺凌的她。

  这场雨下得奇怪,原来是为了她。

  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散发,万般不舍地抚著她颊边瘀青,而她身上那套改良式旗袍此刻已成一件碎衣。蓦地恍悟般,他连忙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

  惨无人道的行为在社会上横行,治安腐败得今人昨舌、心惶,那些为逞一时之快而随意伤人的人渣,为何除之不尽!?

  世界可还有天理?

  司徒黄魅伸展双臂欲将林洁霜抱起送医,不料她忽然像发狂了般,身子直打哆嗦地边往后缩边尖叫:“不——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洁霜,是我呀!我是黄魅呀!”他急急想唤醒她。

  “不!啊——”她尖叫一声后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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