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际,韩林有礼地要送她回房,她摇头,说要出去外头透透气。
刚下完一场大雷雨,天空被洗得乾净,黑压压的天空,见不着任何星辰,缺了角的月亮悬挂在天边,看来颇为孤单。
咻——碰——地一声,一道彩光划破天际,射出美丽的花朵,在漆黑的夜空格外鲜明,引着她朝发射地点前进。
原来是山贼们家乡的习俗,今天必须放烟火,从小对于山神的尊敬。
「我可以玩吗?」
「姑娘请!」几个山贼恭敬地让出个位置给她。
她有多久没玩烟火了?!
记得小时候她爱玩烟火成瘾,师姐妹们常买了—堆,然後大肆猛放,直到天空再也塞不下任何烟火才停手。她还记得,秦伊皇说她讨厌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到最後放得最凶的人却也是她,呵呵!
玩了几次,焚梦就只看不放,她嫌麻烦,总会在放烟火时找个好位置,吃着银月姐姐准备的点心,好好欣赏她砸下去的钱,一下子汇成烟消云散,而绿蝶总放到睡着,因为子时一到,她便自动向周公报到去了,再大声也吵不醒呵!
长大後,秦伊皇时常会陪着她放,说穿了还不是自己爱放,两人简直像是烟火不用钱似的猛放,每放一个,便是无数的银两飞了。焚梦常说她浪费钱,却仍任由她而不加以阻止,这就是焚梦疼她的方式。
像娘又像亲姊姊的秦伊皇,用她的生命保护她、用她的爱陪她,这是她疼她的方式。
绿蝶会带新奇的玩意儿给她,说很多江湖事和规矩给她听,这是她疼她的方式。
虽然方法不同,但是她们都疼她,她是幸福的,有很多的爱。还有严希,虽然老是冷冰冰的,她知道他也疼她,至少现在表情丰富多了,会笑、会生气……还会睁着两颗像牛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瞧,就像眼前这样……
「哇!」严希无声无息出现在慕小小眼前,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差点向後跳三步。
他面无表情地扶正她。很好,总算愿意正眼瞧……地上?!
「地上有宝藏吗?」
「有的话给你捡。」她吐吐舌头。这三天来,她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此刻她可以很清楚感觉到他的「不悦」,而且很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问题是,她都还没想好,怎么给他答案呢?
严希拿了一个烟火,无声地点燃,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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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喔!对于严希的沉默,她感到如天雪山般寒气逼人。
空气中这股沉重的压力,连不相干的小喽罗们都感到惴惴不安,每个人想了理由争相走避到别处放烟火去,把这里留给他们。
「我也想起来,我要去……」慕小小也想趁机溜走,不想单独面对严希。
「坐下!」不带任何感情却威胁力十足。
慕小小只好就地挑了最大块的石块乖乖坐下,严希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感觉到她的僵硬,然後,便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笼罩两人。
就在空气冻结了许久之後,他突然蹦出一句话:「你嫌弃我。」
「我没有!」几乎立即地,她拾起头对他猛摇。天地良心,上天可为监呀,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你终于肯看我了!」不让她有再低头的机会,托住她的下颔直视他,坚决却温柔。
「我……哪有不……不看你……」眼神飘来飘去,最後索性翻白眼看天上。老天爷救救我呀。
「翻白眼会得风寒。」严希信口开河。
「真的吗?」眼珠子立刻调回正常视线。怪了,她是大夫怎么不知道?
「你嫌弃我什么?」
「我没有!」多心虚的回答。
「你有!」多肯定的语气。
「好吧,我有。」多无奈的承认;
「你终于承认了。」多得意的猜测。
「我没有!」多无辜的眼神·
「你有!」多笃定的口吻。
「好吧,我有。」多不情愿的低头+
「说吧!」
「说什么?」
「自从那日在林子里遇五鬼之後,我在你眼前就像不存在,在你眼中视若无睹。」
「我没有!」抗议!
「你有!」反驳!
「好吧,我有,我什么都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去当神仙好了。」翘起小嘴气愤道。他是在审判犯人吗?哪有什么都逼人家承认的,她乾脆也一并承认,太阳打从东边升起也是她指使的好了。
「对不起!」
安然的道歉,教慕小小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他会道歉?
「什么?」她没听错吧。「我又没怪你,虽然你讲话大声了点,又逼我一直承认我没有的事,我可没怪你喔!」
是吗?明明就怪这么多。严希心中苦笑道。
「让你看到……咳咳!不谈看到的事,是我失礼,希望你别介意,」抬头望天上,他显得不太自在。
「唉,说到那个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负责。」笔直的身子突然摊软。借小希的胸膛来靠一下好了,反正她也靠习惯了,舒服就好。
「为什么要对我负责?」他小心翼翼地问?
「人家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只要姑娘家的肌肤一小块被男子给见了,那名男十就要对姑娘负责,以保全姑娘家的什么清誉啦、名节啦、贞操之类的吗?」她讲得头头是道。
「所以……」他懂了。
「所以,我看了你这么大一块……嗯,两块,不是,是两条玉腿,不是更要为你负责吗?」虽说是意外,但看到不该看的人却是她呀!
「那你在烦恼……」
「就是想不出来怎么对你负责才烦恼呀!总不能以身相许吧!」咦,这个话好熟哦,她是不是在什么时候也说过?
「小慕!」他轻叹一声。「你治过那么多病人,难道没有看过其他男病人的身体吗?」
「那不一样的。」她摇头。
「哪里不一样?」
「那是病人『自愿』而且是『必要』的,你既非自愿又不是必要。再说,就算看到男病人的身体也是局部,哪有……这么大一片……」—想到那景象,她的脸全红了。老天爷呀,她不能再想了,阿弥陀佛哦!
「你的确是需要为我负责。」嘿嘿!坏坏的念头在严希脑小形成。
看吧!他真的要她「负责」了,问题是,要怎么负责?
「好吧!公平起见,我把我的腿也分你看好了,一腿还一腿,虽然我的腿比较短,你会比较吃亏……」
「哈哈哈——」闻言,严希爆出一阵狂笑,抱着她的身体抖动个不停,笑到肚子都疼了。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想负责耶!」她那么正经,他居然笑得那么狂妄,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伸出手指朝他身上戳。
「如果我看了你,岂不也要向你负责?到时为了公平起见,你又必须看我的,那么一辈子也看不完了。」虽然这个主意是那么地吸引人。
咦!这个建议不错,哇啦!错错错,她在想啥呀!
「那不就会鬼打墙吗?」嗯?听起来好像有道理,却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等我想想你要怎么对我负责再告诉你吧!」他的手轻轻收紧,将她抱个满怀,他的小慕呵。
「好吧。」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这种麻烦事就丢给小希去想好了,真是赚到了,早知道问他不就结了,害她还想了三天,想破头还想不出好法子。「对了,韩林也说要去添富县,想和我们一道。」带着凉意的微风吹着,使她有了倦意。
「他长得很俊秀。」
「长得像女人,连身上味道闻起来都像。」不过这种话她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说,太失礼了。打了个大呵欠,这石头真硬!索性挤到严希身上去。小希的腿虽然很结实,但舒服多了,她喜欢这种软硬适中的感觉。
「你喜欢他?」
「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就只是……」她又打了大呵欠,「路人」二字隐没在呵久中。「等等,你……在吃醋吗?」如梦初醒,慕小小抬头看他,像发现了不得的大事,嘴巴张好大。
「嘴巴闭起来。」
「啊?」
「蚊子多。」
然後严希突然在她唇上软软印下一吻,他冰冷的唇贴着她的,好舒服哦!
「蚊子?」
「你喜欢放烟火?」他轻轻地问,彷佛方才的事儿没发生过。
「不是喜欢,是爱。」刚刚……他是不是……
「那你喜欢我,还是爱我?」他轻笑。
「……」又是一个难以思考的题目,她……爱他吗?
「如果你爱放烟火,我一辈于都陪你放。」是诺言,是誓言,生命中,第一次有他想要留在身边一辈子的人。
「你说的,不准赖皮哦!」慕小小真心笑开了,暂时不去想严希给她出的难题,只知道窝在这胸膛好安全、好舒服,好……幸福。
「一言为定。」他允诺。
不远处烟火依旧在天际绽放,怀中的人儿闭上眼,唇带着笑,享受这宁静的片刻!原来——老天爷毕竞尚未遗弃他!
「小希……」过了许久,他听见怀中传来小声的呼唤。
「怎么样可以让腿又白又光滑……」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久,你愿意告诉我秘方吗……」最後几乎是语意不清。
「好!」若不是伯吵到她,严希真想再次狂笑。
「你真是好人。」这次噙着满足的笑容进入梦乡。
如果生活能够平平淡淡,那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待他报完一门血海深仇後,他决定要好好守护怀中的人儿,让她好好为他「负责」一辈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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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添富县,立即感受到大城镇的繁华。络绎不绝的车马,人来人往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潮,满街的商行在在说明了,添富县不愧是生意人们做生意的最佳场所。
沿路许多商行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中间有个「玄」字的,代表玄凌庄的产业。在添富县里,玄凌庄是首屈一指的富商,其经营范围包罗万象,囊括钱庄、客栈、布庄、药材店……甚至还有稳赚又不能杀价的棺材铺,全靠玄凌庄主焚梦一手打理,是位非常出色的生意人。
「小慕姑娘、小希大侠,找会在这里停留些时日,我们就此别过了。」韩林与他们分道扬镳。
「不送。」严希简短道。
「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们先去玄凌庄坐坐,找阿梦和小皇,顺便带个土产去送阿梦,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添富县离慕园至少还有半天的路程,再说她很久没有回玄凌庄了,不如先去见见她们。
严希点点头,先送她去玄凌庄也比较安全。打从一进城,他就察觉有人盯上他们,而且来人武功比起五鬼更上一层,今天又是月圆,他可得当心些。
算算日子,她离家也有三个多月,这还是长那么大头一次离家那么久,能回到熟悉的地方真好!她好想念她的家人,还有一大屋子的药材。
「你很开心?」
「当然,回家当然开心。」慕小小牵着他的手,还不时甩来甩去地玩。
家呀!他也想要有个家,有个有她的家!而他很清楚,想和她在一起,必须经过她那些师姐妹的认同。
「玄凌庄」斗大的三个字匾额悬挂在门上,此庄园占地之广阔不知从何计算,光是站在门口就知道这是—户有钱人家,因为,门口还真挂了一个牌子,写着「有钱人家」,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有钱似,该说是招摇?这是炫耀?
「这是阿梦亲笔所提,她说,既然是『有钱人家』还怕人家知道不成?就算不写,光凭玄凌庄的商行就多到吓死人,因此为避免小偷走错人家空手而回,乾脆在门口挂个『有钱人家』的招牌,不只行善也正好符合事实。」慕小小笑着介绍。
行善?如果说,指引小偷偷他们这户「有钱人家」也算行善的话。看来,怪异的不只是小慕,恐怕—家子人都是。
「二小姐?二小姐,真的是你。」—张和善敦厚老实的人脸,化出一抹巨大的笑容,热络地朝慕小小奔来。随着他脚步的栘动,地面仿佛也因为欢迎她而鼓动着,他身上的肥肉更是一圈圈晃动的厉害。见到二小姐,开心嘛!
「小吕子依旧是如此轻盈。」慕小小被他逗得呵呵笑。
「托二小姐的福,小吕子可是最灵活、最轻盈的胖子,否则怎能瞬间飞奔到二小姐的面前呢?」额头冒出几颗汗珠,虽气喘如牛,小吕子却一点不以为累。「肚子饿吗?小的立刻吩咐厨房为二小姐准备好吃的。银月姐姐的手艺真他奶奶地不是盖的。」
「银月姐姐怎么回到玄凌庄了?」她应该在慕园才对。
「是梦小姐装病叫她回来的,说非要亲自吃她做的梦梅雪花酥不可,否则病不会好,所以便将银月姐姐给招回来了。」小吕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庄园里,他可是消息灵通人士,想知道啥问他就对了。
呜呜!阿梦是卑鄙小人,居然趁她不在,把银月姐姐给拐回庄园,她要把土产给扣起来。
「这位玉树临风,豪气干云,行侠仗义,扶弱济贫的大侠,敢问尊姓大名?」小吕子一睑笑嘻嘻地讨好样。
「是我朋友,叫小希。」
「原来是小希大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您真是玉树临风,豪气干云……」
「小吕子!」慕小小打断小吕子又长又多的赞美词。
「有什么吩咐吗?二小姐。」
「我饿了。」
「是的,小的立刻请银月姐姐给二小姐摆上满汉全席,给二小姐和小希大侠用。」哼着小调,小吕子快步走向厨房的同时,还大声喊道:「二小姐回来了!」
慕小小很清楚,再不吩咐下去,怕是他那又长又恭维死人的赞美词得说到天黑不可了。这个小吕子能言善道,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常逗得他们大夥开心。他狗腿得若谦称第二,怕没人敢称第一。
「小慕,我有些事要去办一下,晚点回来找你。」既然她已到了玄凌庄,应该安全了,他也好去探探来人的底细。
「好!」慕小小回到家里,忍不住就想看看庄园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对于严希也没再多问。
「二小姐!」一名年约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脸严肃地走来,如私塾的夫子那般不苟言笑。
「贵总管,好久不见。」慕小小行礼地向贵总管打招呼。在他面前,她向来不太敢「造次」。
「二小姐一切可安好?」贵总管为人虽然严肃,眼神却透露着关心之情。
「很好!贵嫂身子好多了吗?」她关心地询问。
「多谢二小姐的关心,全靠二小姐妙手回春,我家娘子早已痊愈。」对于二小姐不惜将珍贵药材用来医治他娘子,他一直感恩在心。
「那就好。」她安心地笑了。
「春梅、夏荷,去收拾二小姐的房间。」贵总管命令起人来可是—板—眼,总有说不出来的威仪,连她们师姐妹和他讲话。都得这么「正经」,不敢乱来。
「怎么没看到阿梦?」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只见贵总管如行云流水般的抱怨倾巢而出,差点淹没了她。
「壮主真是愈来愈不像话了,居然留书离家出走,说她要去流浪,叫我们不要担忧,过一阵子自然会回来。哼!堂堂玄凌庄的庄主竟然跑去流浪?!这传出去能听吗?还有叫我们不要担忧,我一点才不担忧,庄主的『识时务』程度已经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
贵总管吸了口气继续又说:
「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教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居然说要过『一阵子」才回来,一阵子是多久?十大?半个月?把一大家产的事全丢给我管,有没有搞清楚她庄主的身份和地位,竟如此胡闹。」滔滔不绝的不满,在在显示他对这件事有多么生气。
慕小小仿佛可以看到他脑门後一把,不,是几千百把火焰正熊熊燃烧个不停。
「贵总管,喝口水润润喉。」慕小小陪笑地为他倒了杯茶。看来阿梦这次是真把贵总管给惹毛了,而阿梦的任意而为,果然一点都没改进,唉。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管,却把所有责任都往我身上堆!什么叫我为她打理一切,说是全权授权,甚王还把玄凌庄庄主的印信就放在我桌上,留下一张字笺,偷偷一走了之,太不像话了……」又是绵绵不绝的控诉。
谁叫他是「总管」,既然是总管,当然什么都得管!阿梦必然吃定贵总管过人的能力以及对他的信任,所以才会把事情全丢给他,拍拍屁股就走人。
不过,要走当然得偷偷地走,难不成还让贵总管给逮个正着,再来个晓以大义的炮轰?!那才真教人受不了,到时插翅都难飞。
慕小小坐下来,吩咐人拿纸笔,便让女仆去药房抓些药,当茶泡给贵总管喝,可以降降火气。
「……二小姐,你说庄主这样是不是太胡闹了?」当贵总管终于把注意力转向慕小小时,正巧看到她与女仆正在窃窃私语,她尴尬地笑了笑。
「二、小、姐,你不知道当人家在说话时要专心听吗,这样是……」
「阿梦真是太胡闹了,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呢?」在贵总管还没接续长篇大论之做人道理前,她聪明地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万一让他讲下去还得了!他们贵家都行这种厉害的功大吗?同一件事可以重复千百次不嫌累?!
「就是,庄主她……」又来了!
不过,这倒像焚梦的个性,每天闷在这里也够她受了,一个人要负责这么大家子人的生计,也难为她了,再说,有贵总管在,再大的事儿也有他挡着,还伯有啥事搞不定?套句焚梦的名言——人尽其用!既然是人才,就得好好地用,才不辜负「人才」二字。
只是呀,焚梦聪明时绝不吃亏,有时性子被挑起来也颇令人头大。不过,也无须为她太过担心,她可是天下第一号的「女中俊杰」,超级「识时务」!
她的心神闪过一丝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打算偷偷溜走,被眼尖的她给发现了。
「回来!」
那身影退了两步,转个身来,是个十七岁俊俏的少年郎。
「这么久没看到,怎么不叫人?」慕小小表现出相当难过的样子。
「娘。」那少年郎乖乖地叫人。
「乖儿子!娘好想你哦!怎么没有好好去学武艺,偷偷跑回玄凌庄呀?」像抱小狗一般,慕小小抱住逸风,却差点没把他给弄窒息。
呵——娘一定是故意的!他心里暗想,但是嘴巴没敢说,谁叫她辈份高,对他又有救命之恩,收留举目无亲的他。看在他是个成熟大人的份上,不和这娘……儿们一般见识。
「师父说我太久没回来了,叫我回来,冬至前再回去即可。」
「儿子又长高丁,比娘高那么多,儿子真是长大了,呜呜——」慕小小以娘亲的眼光看着少年,真有说不出的喜悦,儿子长高也长壮了。
「别哭呀,娘!」娘一哭,泪水鼻水一定又擦得他满衣服都是。
「好!」收起为人母喜悦的眼泪。「乖儿子,陪娘去找东西,贵总管也一起来。」这孩子灵巧,也许可以在阿梦那准垃圾,不是,是宝库中找到她要的东西。如果她没记错,阿梦曾高价收购一名苗疆女子带来的「魂销赤煞炼」,那也是她回玄凌庄的另一个目的。
慕小小脑袋里开始想着,这「魂销赤煞炼」的毒实在太强烈了,若直接服用怕毒性太强,要佐以什么配药才得以保留药效,却又可以不中毒呢?这毒她还没仔细研究过它的解药,得好好想想,才不会弄巧成拙才是。
也不管少年郎同不同意,慕小小硬拖着他就走。
「娘,你要去哪?」
「去阿梦的仓库,不是,是宝库。」虽然那里乱得跟堆杂物的仓库没啥两样。
「娘!」
「啊?」
「这边。」他指了另一个方向。老天呀!她的路痴毛病一点也没有改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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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焚梦堆积如山的宝库中找到东西,恐伯比大海捞针还困难。但见三人埋首于宝库中挥汗如雨,只能说焚梦是个有远见的庄主,宝库的设计相当于三个粮仓那么大,其所搜集的宝物已经占满了一半。
「二小姐,外头有人急着找您。」小吕子站在宝库外头大喊。
「贵总管、乖儿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去看看。」慕小小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朝屋外走去,小吕子已跑得喘吁吁。
「谁找我?」
「来人说,是一位韩公子派来的。」小吕子回答。
慕小小随着小吕子到前厅,那名男子便跪在地上对她哀求。咦!仔细一瞧,这不正是韩林的家丁所穿的衣服吗?
「小慕姑娘,请你救救我们家少爷,请你救救我们家少爷……」边哭边祈求。
「韩林怎么了?」分手的时候个是还好好的?
「少爷他……他……突然咳血,然後昏迷不醒,呜——请小慕姑娘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少爷……」
这家丁可哭得伤心,立刻牵动慕小小的恻隐之心,她最怕别人可怜的样子了,一可怜她就束手无策。
「别哭了,我随你去便去。」想必是相当严重,否则怎会哭得那么惨呀!
「二小姐,小的陪您去。」深知二小姐是路痴,小吕子自告奋勇。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用了,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交代给你。去帮我请我师姐回来,好久没看到她,我想死她了!还有,别说我回来了,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二小姐,您说的是冰清玉洁、美艳动人,素有冷绝秦皇之称的秦伊皇大小姐对吧!」小吕子称赞起人来,狗腿的程度非凡人可以比拟。
「你非要一堆的形容不可吗?」慕小小有点苦笑,
「小的也可以赞美二小姐,二小姐真是……」
「不用了!快去吧!,」
「可是……」他仍有些不安地看向她。
「放心,我们会安全送小慕姑娘回来的。」那家丁诚恳道。
门口马车已备妥,慕小小随家丁上了马车,马车边行进的同时,她才开始觉得奇怪。
「我不记得有告诉韩林我在玄凌庄呀,而且,我并没说我是大夫会治病,这好像太奇怪了点。」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她从头到尾并未透露出她神医的身份,更别说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小希了。
「一点都不奇怪,女神医,因为我们注意你很久了。」那位家丁声旨一变、变成韩林的声音。
「你……」
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时,韩林,或者说守鬼——百面书生先行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沉睡过去。他知道,整日与药材为伍的神医,普通迷香早就对她失去作用。
「我们不但要活捉你,而且还要杀了严希,哈哈哈!」不过,在那之前,他要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冷绝秦皇!六年前,她居然敢在他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脸上划一刀,他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没想到销声匿迹的冷绝秦皇会在这出现,这分明是老天爷所赐的机会!现在,他不但要捉冥王要的女神医,而且有女神医在手上,也不怕严希不乖乖就擒,另外,他还要杀了秦伊皇那个可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