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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小丫环 第六章


  世上诸事的最佳解决之道就是坦白,一切事情只要能大方公开、诚实面对,那么相信结果总会是好的。

  就好比冷翊玮和温婉翎夫妇俩一样,自从经过上次的坦白解释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芥蒂已渐渐消失,所以也就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原本充斥在冷家堡的绘声绘影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至于冷昊天与左翻儿之间,一来是因为昊天好歹也是冷家大主子,因此敢冷言闲语的人原本就几近于零,再加上左翻儿完全不避嫌的态度,更是让人无从下嘴,毕竟对他们之间那种自然不做作的情感交流妄加论断,只会让人更觉矫情,所以大部分的人都维持着我观、我静、我不语的态度,来看待这桩不敢管也管不起的好事。

  “我觉得我好像可以了解了,”冷谚圻抓抓头,一脸沉思苦恼的模样。“可以了解两位兄长如今总是春风得意的面容,是为何而来了。”

  虽然埋首于桌案前的两人没有任何一声回应,但冷谚圻却一个人在那儿分析的头头是道。

  “像是翻儿她啊,或许是貌不惊人,但总是生气勃勃、乐观开朗的,任何地方有了她总是欢笑不断,叫人忍不住会有好心情,而且她还有颗善良的心,一且相处后,总让人忍不住想跟她多亲近。”

  “至于二嫂嘛,当然也是个好女人,虽然是出身在那个温家大烂堡,可却能出污泥而不染,不但有大家闺秀之风范,而且待人亲切不摆架子,总是体贴每一个人……”

  两位兄长最近总是神采飞扬,对他的责罚也少了许多,简直就像转了性,现下想来铁定是因为他们过的很美满,所以连带地造福了他。

  “想不到翻儿的好,你倒是了解的挺透彻的嘛!”冷昊天这下总算愿意暂时放下公事,分点心在他小弟身上了。

  “是啊!二哥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清楚婉翎的个性呢!”冷翊玮的口气和他大哥的如出一辙,大有不善之意。

  “过奖过奖,小弟我真是不敢当呢!”错把冯京当马凉,冷谚圻显然是将两位哥哥们讽刺的话语当作是在赞美自己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这话也就说得越来越没分寸了。

  “不过这真是个两难呢!倘若有天我要成亲了,那我是该选哪种类型的女人呢?”这问题已经让他苦恼很久了,“是相处起来快乐,但没什么身材的那种;还是要体贴温柔,且抱起来舒服的?”不知死活的他继续说着,“你们说到底……”哪种好?

  后面三个字随着深嵌在他脸旁两侧的那两把利刃而消失,这两把刀足足没入了墙壁有三寸深,可见使刀者力劲之大。

  眼前这等阵仗,让冷谚圻未竟的话语全都吞没在喉际。哇!这出手会不会也太狠了点啊!

  “你是嫌交代给你的事情不够多,”冷昊天不辱他在江湖上的称号,问起话来有如罗刹再世,“所以才有空在那里……学人乱嚼舌根是吗?”

  “这……我……”冷谚圻开始后悔自己的大嘴巴了,不过……现在发现还采得及吗?

  “我倒也挺好奇,”冷翊玮接着说,双重冷度让冷谚圻不禁打起寒颤来,“你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而且句句……听得我刺耳极了!”

  惨了惨了!冷谚圻忍不住在心底哭天抢地,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都在这儿。’胆敢不顾礼仪,没有通报就擅闯主子书房的人,除了左翻儿别无其他。

  “翻……翻儿!”冷谚圻差点没感动地跪至她脚边,对她叩谢救命大恩,“能见到你来真是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这局面已经不是第一次瞧见了,他们三兄弟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一成不变,要知道其实他们三人的能力都是无庸置疑的,只不过谚圻心直口快,多半会在错的时机吐出几句错的话,然后惹得两位兄长发怒。

  不过至今似乎只有冷谚圻看不出他两位哥哥的真实想法——他们两个只是借此找些乐子,美其名是要进行教育,实则存心整人。

  也多亏冷谚圻每次都吓得魂不守舍,也难怪另外两人乐此不疲罗!

  左翻儿习以为常的走到冷谚圻身旁,顺手想替他拔下那两把将他困住的利刃,只是这次没她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哇!你这次是说错了什么话?看样子蛮严重的喔!”因为她竟然拔不出那两把刀!

  “这……”一脸窘迫的冷谚圻像是真的得到了教训般,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们两位大哥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谚圻小弟吧!”她拱手作揖,替他求起情来,“我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他铁定不敢再犯了。”这向来是左翻儿的说话方式,她一直将比她大上三岁的冷谚圻,当作自己弟弟来看待。

  “是啊!是啊!”冷谚圻连声附和,“我以后再也不敢说这些了。”原本他以为只有朋友妻不可戏,现在他明白就连兄长妻也不可赞,哇!他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称赞人了。

  见他们两人动也不动,左翻儿这才发现事情真的非同小可,冷谚圻真的把他两位哥哥惹毛了。

  “好吧!就算他真的说错什么好了,”左翻儿继续努力为冷谚圻脱罪,“你们又不是不够了解他,他哪次是有心的啊?”

  还是没用。好,那就只好换个方式——

  “婉翎在找你,”她转向冷翊玮,“我刚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还是快去,毕竟从我到这儿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她就不信这招会没效!

  “好吧!”冷翊玮总算松口,“我这就去。”

  “我们去走走好不好?”牵起冷昊天的手,她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你喔!”冷昊天宠溺地轻抚她的头,真以为他看不出这些小动作啊?

  “好啦好啦!”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咱们走嘛!”

  “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处理吧?”临出房门之际,冷昊天丢丁这么一句绝非询问而是肯定的命令。

  “可以可以!没问题的,”倘非现在情况特殊,冷谚圻绝对不会点头如捣蒜的,“大哥你们就安心的去吧!”

  “那我们走罗!”总算是大功告成,左翻儿这才敢偷偷对冷谚圻比个“你自己好好保重”的手势。

  “多谢啦!”冷谚圻用唇语无声道谢。

  要知道面对大哥、二哥的怒气,绝对是比挑战武林盟主的地位要恐怖许多。呼!松了一大口气,他差点就要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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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松漫步林间,享受着身旁的鸟语花誊,左翻儿开心极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一阵子没这么优闲地一起聊天散步了。

  “你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左翻儿开口问道。

  她知道冷昊天这阵子的忙碌是为了什么,其实冷家堡对付那些乱臣贼子的行动始终不曾间断,经过冷昊天开诚布公的解释,她才知道冷家与温爱联姻背后的真正原因。

  最近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夺香大盗事件,在经过一连串的追踪调查之后,证明了是由温建昆为首的卖春集团一手策划。

  这些贼人作案从不挑对象,倘是一般百姓之家的女子被盯上,惨遭失身掳人是免不了的;若是那些官家或富贵人家的女子被盯上,那就更惨了,不仅丢人还得伤大财,偏偏这些丢了清白或钱财的人家,又怕麻烦再次找上门来,所以多半没报官,才会造成官府查案的困难。

  多亏冷家堡强力动员协助,总算查到了许多线索,让官府有方向好追查,这些全是短短几天以来,冷昊天忙碌的功绩,只是……

  “为什么还不能直接把温建昆那坏人抓起来呢?”左翻儿对温建昆其实已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隐约知道他从不善待婉翎,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很不好,现在再听了他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迹,她只觉得这种人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因为温建昆是个狡猾多疑的聪明人,”虽是如此严肃的话题,冷昊天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该是他也相当怀念与左翻儿一块散步的口子,“他能成就今日的一番功业,先不论是非好坏,总是有他一定的能力在。

  他所有计划的统筹从不假手他人,等到实际进行时,再吩咐不同的下属去分段达成不同的命令,”可以想见他的用心良苦,“所以倘非经过一番解释,或是等到最后的结果出现,我想就连他的属下在为他办事时,也不了解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吧!”

  左翻儿只是紧紧环着他的手臂,静静的听着。

  “因此纵使明知他就是躲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操盘手,但现在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所以仍旧是动他不得。”看来要想抓到他的狐狸尾巴,还真是得费点心呢!

  “哇!”听完冷昊天的解说后,左翻儿不禁咋舌,“他城府好深哩!”她还没见过心机这么重的人呢!

  “别担心,”他搂搂她,“这些事我们会处理的。”之所以告诉她这些事,不是要她分忧解劳,只是想与她分享最近的生活点滴,现下这话题也该结束了,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想起了她到书房一事,冷昊天接着又问道。

  “对呀!”她突然跳到他身上抱着他,“我是来通知你一件大事的。”她总爱赖着他的。

  “通知大事?”瞧她这副撒娇的模样……“你该不会又闯祸了吧?”这可不是天外飞来一笔,而是左翻儿的事迹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例如有时,她会穿着男子的长裤,因为她觉得那样较方便;再不就是可能有天当你瞧见她披头散发时,她却可以一本正经的说,她当天的发型叫公主头;还有她可以毫不介意地撩起裙摆、像个男子一样卷高衣袖,却不准人家在洗澡的时候伺候她,因为她说她会不好意思。

  总之,她怪异的行径老是教人哭笑不得,却又颇为期待看她下次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真是……

  “什么嘛!”她相当不服气地捶捶他,“怎么讲这样?好像我和麻烦脱离不了关系一样!”她已经很努力在适应他们这里的生活了,还这样笑她?不过这些话当然只能在心里嘀咕,她可不会真讲出来。

  “你本来就和麻烦是一体的。”他是存心调侃她的,只是见她杏眼一瞪,又要发飙,连忙堵住她的嘴……以唇,好好享受睽违好几天的甜美滋味。

  “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对人家。”好一会儿后,左翻儿才气喘吁吁的娇嗔道。

  “好好好,”冷昊天闷笑道,“下次一定改进,这总可以了吧!”笑笑地瞅着她的容颜,快乐涨满了胸臆。

  “讨厌!”左翻儿故意拿乔,“你到底要不要让人家说正经事啦!”

  “你说啊!”抱着她在石椅上坐下,冷昊天没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在听。”

  “今天晚上我们大伙儿一起吃晚饭好不好?”殷切的眼神望着他,知道他断是不会拒绝的。

  “一起吃饭?大伙儿?”冷昊天迷惑的表情,清楚的显露出他的疑问。

  “就是福婶、幸伯、婉翎、翊玮、敏儿、谚圻还有我们哪!”她一一点名,“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搬去跟你住了,所以我想在与大家分开之前,再和大伙儿一起吃顿饭。”

  “什么分开?”他忍不住手痒的轻敲她脑门,“不过是从东侧厢房搬到我那座分院去,讲的像是什么生离死别似的。”

  “啊!我不管啦!”这只是她的借口,她不过是喜欢和大家一起吃饭,因为那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反正我们就是要一起吃饭!”

  他们都是她在这个时代最重视的家人,不想让那种不公平的阶级制度横亘在他们之间,所以她努力拉进彼此的距离,而目前逐渐改变的关系,正是她所乐见的,所以她会再接再厉的。

  “好,都听你的,”不过就是吃顿饭嘛!“晚上大伙儿一起吃饭。”

  他一直都知道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而他也总是顺着她,不是一味纵容,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改变也不错。

  “好!”第一件事解决,接下来是——“那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难得看见你这么严肃正经的表情,”他故意取笑道,“为了这点……我想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毕竟她真的很少向他要求什么。

  “我看我就暂时将你这番话当作是赞美好了。”她对他吐吐舌头,刻意扮了个鬼脸。

  “我的好意姑娘是该接受。”摆明了昧着良心说话,冷昊天回给她一个更丑的鬼脸。

  不小心噗哧一声笑了场,左翻儿连忙板起面孔,拉回正题——

  “我想教堡里那些小孩们上课。”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负担的起上学堂费用,所以她想利用自己空闲之余,多为大家做些事。“所以想麻烦你帮我添购几套桌椅、文房四宝,还有其他一些必备物品。”

  “你想当夫子?”这倒真叫他意外,“是不是堡里没什么事好做,所以把你闷坏了?”

  在迎亲路上与她相熟之后,就再也没把她当下人看过,回到堡里,在他刻意的安排下,几乎是免去了她所有的仆人职务,就连他现在收她做专属女仆,也只是他的私心,他要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只是倒没想到这样的无所事事可能会让她觉得无聊。

  “才不是这样,我现在可是你的贴身女仆了耶!”她颇为自己这样的身分感到骄傲,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服侍他,其他人都不准插手,这样多好,只是……

  “其实你真正需要我为你做的事,大概用五只手指头来算都嫌多,所以我才会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全其美?”这话怎么说?他倒好奇。

  “当然是两全其美啊!”她开口为他解释:“一来我可以消磨时间,二来又可对你大有助益,这样不是好!”

  “你教书对我有助益?”这不会是要他一起当她的学生吧!

  “对啊!”看她多为他着想,“你想想看,一旦我打着你的名号,免费帮堡里那些没钱上学堂的小孩上课,他们的父母必定会因你的仁慈大方,而对你更加的忠诚卖命;另外在我苦心教育之下,难保这些小孩将来不会成为咱们冷家堡的好帮手,人才难寻,还不如我帮你多培养几个,你说对不对?”

  “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冷昊天语带不甘的揶揄道,她一心为他打算的辛劳他很是感动,但是如此一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左翻儿不是听不出冷昊天语气中的异样,“为了你我这么用心良苦,你还不满意?”

  双方用眼神对峙,谁也不让谁。

  过了没多久,冷昊天方哀怨地轻轻道:“我当然不满意啊!”他高兴的起来才怪,“你全把时间给了那些小鬼头,不就没时间陪我了。”

  她先是呆愣十秒钟,接着睁大双眼捂住嘴巴,停了好一会儿才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呃……”左翻儿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地摇摇头,“哇!羞不羞啊!你这可是……跟小孩子吃起醋来了?”她没听错吧?

  “你说什么?”假意板起面孔,冷昊天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会有这般娘娘腔的举动,“我堂堂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吃醋?听起来就像是只有女人或是吃软饭的男人,才有可能会做的事。

  “才怪!”她毫不客气地吐槽他,“你明明就是在吃醋!”哇!好开心喔!她不知道昊天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耶!

  “好哇!你竟然敢挑战我身为男子汉的自尊,”他不怀好意的奸笑起来,“说!说你收回那句话!”他将自己的脸颊靠到她的小脸旁,打算来个脸颊摩擦的惩罚。

  “哈哈哈!我……才……才不要!”她一边大叫,一边笑的喘不过气来,他脸上那些新生的短短胡须,扎的她好痒。

  “还不说!”他乐得在她脸上摩来蹭去的,“说我没有在吃醋。”

  “不要不要!”她不再闪躲,开始反击,“你明明就有!吃醋!你在吃醋!”伸出舌头欲往他脸上舔去,这下躲的人换成是冷昊天了。

  “哇!奸诈小人!这未免太不卫生了吧……”

  “哪里不卫生?吃得到本姑娘的口水,算你运气好……”

  一对男女就这么玩起了叫人看了脸红心跳的亲热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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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这场欢乐温馨的晚餐结束时,冷昊天和其他人一样都沉浸在心满意足的气氛中,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这……竟会是他今晚恶梦的开始!

  “你……你看看你穿那是什么样子?”怎么小腿、手臂全叫人给看光光了!

  向来内敛沉着的冷昊天出现了生平第一次的结巴,发颤地指着双手抱棉被走进内房的左翻儿。

  方才回到房里和翻儿道过晚安后,他们就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务,在经过一番梳洗沐浴后,他习惯性地在睡前阅一些书籍,只是他尚看不到一刻钟就……

  “喔!这个啊!”将棉被一把放到桌上去,左翻儿很合作地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可是我自个儿一针一线改出来呢!很厉害吧!”

  要知道那江南的晚上真是闷热的紧,每每夜半她总是会被高温给热醒,在经历了好些日子以来的睡不安稳之后,她决定自力救济,因此灵机一动,她便亲手将亵衣改成一件短袖的及膝洋装当睡衣。

  她当然不是什么前卫的辣妹,她里头有穿肚兜,外头这件白色罩衣又像是件白色洋装一样,所以就整体而言,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雅观之处。

  “谁叫你将衣服弄成这个样子的?”平常虽也常见她撩高裙摆、卷起衣袖,但总是很快就会有人出面阻止,现下这样子……害他这位正人君子,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摆哪儿去。

  “还不快去多加件衣服。”明明该是她担心清白被他毁去,怎么这会儿他比她还紧张?

  “为什么要加衣服?我觉得这样刚刚好啊。”再度忘记古代人与曾经生活在现代的她的想法差别,左翻儿一点也没察觉冷昊天的别扭。

  “穿这样很凉快呢!”越想越得意的左翻儿,一把搂住冷昊天的腰际,“下次我也帮你改一件,好不好?”殷切的眼神巴望着他,那模样简直跟等着得到主人称赞的小狗没两样。

  “当然不好!”害怕自制力可能不慎溃堤的冷昊天,眼见说服不了她,只好赶紧动手脱下自己的外衣罩住她。

  “下次别再穿这样了。”再多来个几次他怕自己会负荷不了,毕竟虽然他相当佩服柳下惠的坐怀不乱,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成为柳下惠第二。

  “你觉得不好看?”左翻儿原本光亮的脸庞瞬间蒙上阴霾,“可是……我自己很喜欢呢!没想到在你眼中……竟会如此不值”她没想到他的嫌弃会这么伤人。

  “我不是嫌弃你的手艺,”轻轻环着她,冷昊天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深切无力感,“我只是不想破坏你的清誉。”

  虽然他已经对她做过很多逾矩的动作,像现在抱着她就是其中之一,但他还是不得不再次提醒。

  “女孩子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不可以随便让人瞧见你身体有裸露的地方。”即使是小腿、手臂也一样统统不准。

  “这我当然知道啊!”好歹她都在这古代生活好一段时日了,这些礼俗、风气她怎么可能会不晓得。“但……你又不是别人。”他是她最最喜欢的人耶!跟其他人才不一样。要不然这件睡衣早就改好了,她怎会一直没拿出来穿。

  “可我到底是男人啊!”这真是只能无语问苍天哪!她如此信任他,真让他有种忧喜参半的复杂感受。

  “总而言之,”他只好再度妥协了,“除了我以外,不准你在任何人面前作这身打扮,不论男女都一律禁止。”就不知他有没有办法成为历史上第二位柳下惠了?

  “没问题。”她躲在他怀里摩蹭,扬起的笑容是心满意足的,“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是喔!我对你最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老要他忍人所不能忍,饱受这些不人道的折磨。唉!多想无益,还是快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较妥当,“你还没告诉我,你抱着棉被进房来干嘛?”

  “喔!那个啊……”左翻儿离开他的怀抱,走到椅旁拿起厚重的棉被,就往地板铺下去,“今天我准备要在你床边打地铺。”

  “打地铺!?”吃惊的重复这三个字后,冷昊天的形象再一次宜告破灭,“为什么你要在这里打地铺?”

  他惊慌失措的神情要是教别人瞧见,铁定笑他个三、五天不止。

  “因为我胆小嘛!”她回答的理所当然。“以前睡在东侧厢房时,还有其他人可以作伴,偏偏今天我正式荣升为你的贴身女仆后……却得一个人睡在外室……”而且说实话,这寝室也未免大得过分了点吧!竟然还分成内外两室。

  “嗯……跟你说正经的,”别别扭扭的,她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我还真有点怕怕的,虽然知道你就睡在里头,可一想到睡觉时得对着那房门,我一定会睡不着。”很可怕耶!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个什么东西闯进来啊!

  偷偷瞄着他,其实她最想说的是,要他陪她一起睡,但她可没那么大胆,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因为知道自己会睡不着,所以你就决定来我这儿打地铺?”他现在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收她作贴身女仆,究竟是明智还是错误的抉择?

  “对呀!好主意吧!”拍拍她今晚的床,软硬度适中,嗯!她还顶满意的。

  “你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半夜说梦话,也不会打呼磨牙的。”一切准备就绪,她舒服的躺下,顺势将凉被盖上。

  “你去做你的事啊!别让我吵到你了。”刚刚她进门时,还瞧儿他手里拿着书册呢!

  “你睡在这里……我哪有办法专心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够叫他心浮气躁的了,他哪还有办法对她视若无睹,她真是太高估他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暗示要我走?”左翻儿坐起身来,脸上随即写上了委屈二字,“我不过是想待在一个能令我心安的地方,”那就是有他在的地方,“这样你也不准?”哇!好想哭喔!

  左翻儿那一脸眼泪欲滴的可怜模样,真叫他头痛地皱起眉头。

  几经思量,他狠狠一咬牙,“唉!算了算了,你到床上来睡吧!”真让她躺在地板上睡,一夜无眠的可能会是他。

  “不用不用,”好像真是打扰到他了,左翻儿自知该有分寸,“我这样睡就好了。”她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很满足了。

  “你就安心的睡吧!”他弯身轻松地将她一把抱起,放至床铺内侧,“地板不会比床舒服的。”

  再一转身,将书本放回书架,吹熄了烛火,轻轻地躺到床上,将她抱个满怀,随即拿棉被将两人盖住。

  “我……”左翻儿不安地开口,声音有点闷闷的,“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麻烦,”他粗嘎道:“是挣扎。”

  他不想这么早要了她,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可她毕竟是自己心仪的女子,所以他对自己的自制力不怎么有信心。

  “挣扎……不是很懂。可……我很高兴……有你……陪伴……”她轻声呓语,逐渐进入梦境。

  “我也很开心。”不想吵到她,因此在嘴边的低喃,只有他自己听的儿,“晚安翻儿,”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为这一夜作了个美好的结束,“祝你有个好梦。”

  黑夜的星予仍旧顽皮地一眨一眨,与不停唧唧叫的不知名虫子及夜蛙的鸣叫,和成了一首自然的催眠曲,夜……正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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