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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糖恋人 第二章

  「哇!这么大一束花,谁送妳的?」

  看到这样一大束美丽的红玫瑰,刘若蔷瞪大了眼。小小的室内空间塞进了这庞大的花束,有点被挤爆的感觉。

  「资管系的学长,沈亦泽。」韩安缇将书包放下,环视了下狭小的双人房,苦恼着要将花摆在哪里。

  「沈亦泽?」她的回答引来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妳是说那个帅毙了的学生会副会长沈亦泽?」

  帅毙?太夸张了吧?不过,从小她就对所谓的帅哥免疫,不过,她倒是同意沈亦泽长得还满赏心悦目的。

  「嗯,就是他。」她点头。

  「哇!他竟然在追妳耶!」仍是尖叫不休。大名鼎鼎的沈亦泽竟然对她的室友有意思!?虽然她这室友的确长得美,但开学还不到一个月耶!动作未免太快了吧?不管了!赶快问最重要的问题──「那妳呢?妳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我没什么感觉。」

  「什么?!」刘若蔷禁不住抽了口气。「妳知不知道他超受欢迎的?去年他的人气指数只在贺斌之下喔。」而贺斌正是她的偶像兼暗恋的人,也是全校最受欢迎的白马王子兼学生会会长。

  「贺斌?」韩安缇一脸茫然。这名字她好像在哪听过?

  刘若蔷唉叹。全校不知道贺斌大名的人应该就只有韩安缇了。他可是全校询问度第一、还拍过广告的大帅哥,更是受人景仰的学生会会长。

  只是,她这室友美归美,却是个十足十的爱情白痴,对帅哥的敏感度几乎等于零。不知道是因为她不在乎人的外表,还是她的审美标准高如天?

  「没听过贺斌这个人,那妳真是白混了。」刘若蔷开始数落自己这个没见识的室友。

  「我不认识他呀。」

  「可是妳看过他。」刘若蔷手指点点她,「新生训练那天在校长之后上台讲话的那个人就是贺斌,有印象吧?」

  他那浑然天成的领导者气势、俊帅的外型,当下就令所有学妹为之倾倒;她就是在那一刻把自己纯情的少女心乖乖奉献了出去,所以她绝不相信会有人在看过贺斌的台上英姿后不留下半点印象的。

  韩安缇瞇起美眸,细细回想。事实是,那时的她在校长上台后没多久就已进入半睡眠状态,当然不可能对贺斌有半点印象,因此她只好摇摇头。「我真的不记得。」

  大大叹了口气,刘若蔷摆摆手。

  「算了,反正以后看到他的机会多的是。」顿了下,再补上一句重点:「不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而这正是她、以及其他无数少女的伤心处,至于那位令众人嫉妒的幸运女子,正是本届尚未卸任的校花──周馨蓉。

  她看过周馨蓉,长得的确漂亮极了──像精灵一样出尘的秀丽脸孔,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娇小匀称的身材配上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无形中自然而然会令所有男人产生无比的保护欲,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那些觊觎贺斌的有心人士的痴心妄想。

  漫不经心的听着刘若蔷一脸兴奋、巨细靡遗的说着贺斌和周馨蓉的八卦,韩安缇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大概是和霍哲风相处久了,A大女生迷恋贺斌的盛况看在她眼里,倒成了小case。

  瞧瞧,和万人迷太熟,多少成长的乐趣都被剥夺了。如果没有霍哲风,她大概会跟一般少女一样望着帅哥学长尖叫、写情书、送巧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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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安缇,我爱妳!」

  「安缇,请给我机会!」

  「学妹,请听我真诚的告白!」

  天气虽然渐渐转暖了,但仍有着寒意,只是,此刻的教室外却是热烘烘一片。

  俗话说,当好运来时连挡都挡不了,如今她总算体验到了──她的桃花运真真是应接不暇呢。

  在A大短短一学期的经历,让她更加确信:霍哲风就是那个害她多年乏人问津的罪魁祸首。

  何以如此说?因为自从她离家上了大学之后,跟她告白的男生好像一齐约定好似的全冒了出来,人数之多令人咋舌。

  原本她还暗自高兴着再也不必应付那些要她传口信、转情书给霍哲风的女同学,却没想到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困扰,反而让她怀念起从前的生活了。

  她收好书本,叹了口气,在同学们已经见怪不怪、有点怜悯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去面对教室外那个「门神」。

  「李同学,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谈恋爱。」她尴尬的面对站在眼前、痴心不怕人知的李鸿达,努力的第一百零八次澄清解释。

  李鸿达热切的握住她的手,也第一百零八次对她表白──

  「安缇,那是因为妳没有尝试过爱情的滋味,妳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我可以带给妳──」

  「等一下。」她皱着眉截断他热切的话语。「李同学,这些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可是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意思──」

  「我不在乎!只要有朝一日能够感动妳,即使有再多的挫折,我都心甘情愿。」

  他真是愈挫愈勇啊,一点也不怕再次被拒绝。如果说这么做最后能得到佳人芳心的话,即使被拒绝一千次他也甘愿。

  天哪!谁来救她?

  当然,这事免不了又是一阵拉拉扯扯,但外文系大楼来来去去的众多学生和教授却没有人对这投注太多关注,因为这已经是一出上演不知几十次的戏码了。

  而自从韩安缇当选校花之后,外文系就再无一日安宁。一开始是因原本呼声最高的前任校花连任失败,她的后援会一时不能接受周馨蓉竟高票落选,败给毫无背景的韩安缇,于是引发高年级的旧势力反弹,齐聚外文系堵韩安缇,甚至发出黑函指称她以不正当手段进行贿选。奈何校花票选是公开透明而非匿名,指控实在缺乏证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这一切才只是刚开始而已。过后不久,便三天两头有自称韩安缇爱慕者到外文系大楼公开求爱。一开始大家都还觉得颇新鲜,也看得津津有味;只不过,日子一久,倒同情起韩安缇为了应付这些人而搞得焦头烂额的情状,渐渐的,对这样的校园八卦也就失去了兴趣。

  「呼!」

  好不容易摆脱了麻烦,暂时逃过一劫的韩安缇大呼了口气。

  她走向外文系大楼旁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霎时觉得心情舒坦多了。最近不知为何,心情一直有些浮躁。

  心中突然浮现一张脸孔。对呀,她可以打电话给那个最佳倾吐对象──

  拿起手机拨出一串熟得不能再熟的号码,等着。

  「喂?」电话那端传来冷淡的声音。

  「是我。」听到他似乎不怎么高兴的语气,她的心情顿时跌落几分。

  「妳终于想到要打来了?」霍哲风没好气的说,明显的心情不佳。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她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辜,才刚摆脱了一场混乱,又莫名其妙的踩到地雷,原本想要跟他吐露近况的心情也就冷下来了。

  「妳一个月来都没打电话给我,我是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竟然玩到把他忘记!

  「对不起,我才刚忙完期末考,而且还有一堆社团的邀约,我真的忙不过来──」

  她解释着,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奇怪了,就算她没打电话给他,他也可以打给她呀!她干嘛低声下气的道歉?真是没道理。

  「就算我没打,你也可以打来啊。你怎么不打?」想到他还不是也没打给她,她好像也有生气的权利嘛。

  没想到,听到她的话之后,他的火气更大了。

  「我每次打给妳,不是没人接,就是打不通,就算难得接通,妳也都在忙,我还能怎么办?」

  她竟敢说他没打给她?!每次他打给她,十通有八通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就算被她接起,也全因为她正有事而匆匆挂断,害他担心死了,还特别跑去问她爸妈,等到确认她没事才放心。

  「好嘛,对不起嘛。」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有几次他打来却被她草草打发过去。

  「妳打来有什么事?」听到她可怜兮兮的道歉,他不觉放缓了语气,转移话题。

  「下个礼拜春假,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什么计画?」气氛终于趋于平和,她吁了口气。也对,她是要找他聊天的,可不是要吵架来加重原本就已经不甚愉快的心情。

  「我爸妈去美国玩了,我要上台北。」

  「上台北?做什么?」她讶然问。

  「去找妳呀。」

  他回答得再自然不过,可她却听得目瞪口呆。

  「喂,你怎么不早说?我已经跟同学说好要一起去垦丁玩三天两夜耶。」

  「那我就一起去。」

  「什么?!」她的音量提高,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你又不认识我的同学。」

  「那有什么关系!」他一点也不觉得那会构成什么问题。「妳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

  「可是……」她一时语塞,突然灵机一动,端起大姐的架子。「可是,你不是要联考了吗?应该待在家好好念书才对,怎么可以到处乱跑,这样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她硬是昧着良心这么说,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他书读得比她好上不知几倍,念不念书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况且,霍哲风的爸妈根本不会在意这件事,原因在于:霍家和韩家两对夫妻最大的兴趣就是一起到处旅游,三天两头不在家,半点也没有身负督促霍哲风念书责任的自觉。

  也难怪啦!对霍哲风这种儿子,再多的苦口婆心也只会沦为无谓的唠叨。

  「联考的事妳不用操心。」冷哼一声,显然他也有相同的想法。「干嘛?难不成妳是跟男生单独出游,才会这样怕我跟?」

  「你……乱讲!」这个思想不纯正的小鬼。「我们可是一群天真纯洁的大学生,有男有女一起出游,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这……」她败下阵来。想想,他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这样不妥?不过,她也懒得细想了,因为深知自己绝对辩不过他。

  「那……好吧。不过你要先问过霍爸爸和霍妈妈,他们同意了你才可以来。」

  「嗯。」他应允。

  「还有,我也要问问我同学。我们是租小巴士,搞不好座位已经满了也说不定。」她又加上一句。

  「没差。就算没位子,我也可以自己下去,到那里之后再跟你们会合就好。」哼,别想用这种烂理由拒绝他。

  「如果还有位子呢?」她问。

  「我就上台北跟你们一起出发。」

  「这样你不是要绕远路?」

  「没关系,反正一起行动比较好,不差那些时间。」

  韩安缇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真是铁了心要跟了。对于他已经决定的事情,旁人是怎么劝都劝不动的。

  出游名单上添了霍哲风的大名,就此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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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一群活泼阳光的大学生在一辆小巴士前集合,准备上路,嬉闹的声音十足流露出青春色彩。

  也多亏了家里经营小巴士客运的历史系学长,他们才得以用最优惠的价格租下小巴士和司机,比搭火车还划算。

  「安缇,听说妳有个邻居要来?」游舒涵好奇的问着正在看表的韩安缇。

  「他应该快到了吧?」

  「好好奇哦。咱们A大第一美女的青梅竹马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群女生轻声叽喳着,不过韩安缇可没有心情跟她们一起说笑。约好七点的,现在都已经七点十分了,那家伙二十分钟前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到台北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达?

  她有些发急,一方面是不愿意耽误大家的时间,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他从来不迟到的……

  终于,远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毫不迟疑的跑了过去──

  「你来了!」

  他挑眉看着她一副喘吁吁的样子,比他还像迟到的人。

  「抱歉,路上有点塞。」

  「没关系,我们走吧,他们在那里等。」她努努下巴,很自然的想牵他的手。

  咦!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络,但因为她不常回家,难得回去时他又都正好因为参赛电子展而不在家,所以她已经有超过半年的时间没见到他了。

  她瞇眼往上看,发现他竟比半年前还高壮许多,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身材,活脱脱就是个大男孩、绝佳衣架子。

  不过,反正她原本就比他矮了一截,所以这不足为奇。视线再往上移,盯住他的脸。

  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但就是感到他有点变了,原本就出色好看的脸,如今好像多了点男人味。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见她皱着眉看他,他不解道。

  她摇摇头,再一次打量他全身。「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或许吧,我没量。」他耸耸肩,很多余的加了一句:「我倒觉得妳变矮了。」

  她赏他一记白眼,而他回给她皮皮的笑。

  两人走向巴士,安缇正想将他介绍给同学认识──

  「抱歉……」才刚开口,却发现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她有点纳闷的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同学。

  当看到所有女同学的眼光正痴痴黏在霍哲风身上、兀自脸红着时,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她不愿带他一起出游的原因──

  真是的!怎么他的魅力连这些比他大上几岁的女孩都无法挡?一来就又把她的朋友全电得晕得转向?

  过往的经验警告她麻烦可能又要来了。

  唉,以某个角度来说,他真的很麻烦耶!

  「安缇……他……他就是妳的邻居?」孙安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帅哥,觉得他的「美色」比明星犹有过之。

  好……好帅!挺直的鼻粱与性格的嘴唇组合成了性感出色的五官,又酷又有男人味,尤其那双深邃迷人的黑眸,连贺斌都要逊色几分!

  「对呀,我介绍他给你们认识。」她笑着拉他到众人面前。「他叫霍哲风,小我一岁,现在正准备联考,我们是小学到高中都同校的邻居。」

  「你们好,我叫霍哲风。」霍哲风朝众人微微点头,对眼前的状况似乎非常习惯了。

  「好了!大家注意,准备出发了!」

  孙安蕊拍拍手叫了声,魔咒稍稍解除了些。该把自己行李搬上车的继续搬行李,该上车的也开始准备上车了。

  「哇!安缇,没想到妳这个邻居长得这么帅,竟然比贺斌还帅!」小声的赞叹着,眼光痴痴的黏在霍哲风高大英挺的背影上,舍不得片刻移开视线。

  「是啊,他是长得不错。」这点韩安缇也承认。其实他那么优秀,身为他儿时玩伴的她当然是与有荣焉喽。

  「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吧?」另一个同学压低声音问,无法相信自己要跟这样一个迷人的大帅哥一同去浪漫的垦丁共游三天两夜,真是太幸福了!

  「他生日几号?什么星座?血型?」

  「他的兴趣呢?嗜好?最喜欢的科目、最讨厌的科目……」

  「他最擅长什么运动?以后打算念哪所学校?」

  就见韩安缇忙着回答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幸好他的基本资料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这种小场面还应付得过去。

  「他有没有女朋友?」一个声音压低问道。

  「有。」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女生回过头,就见霍哲风闲闲的站在她们后面。

  大伙还没来得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因为霍哲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中小鹿不觉乱撞了起来。

  「唉……」什么嘛!居然有女朋友了,真是教人失望!不过,像他这样出色的人,没女友才奇怪。

  韩安缇的震惊不在所有人之下,她直直瞪着若无其事的霍哲风。他怎么会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大家开始一个个上了巴士。霍哲风长腿一跨上车,就直直往车厢最后面走去,挑了左边的位子坐下来。韩安缇跟在他身后,想弄清楚刚刚他投下的那颗威力强大的炸弹。

  虽然有关他的八卦传闻总是不断,不过一向是女生追着他跑,他的感情世界一直以来都很神秘,连她都无法窥见。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有女友的事,震撼自然不小。

  坐到他旁边,她看见他望着窗外不发一语。她抓抓他的手臂,小声的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懒懒的侧头瞄她一眼。「什么怎么一回事?」

  「装傻!」她瞪着他,「你刚刚说你有女友,几时的事情?怎么我都没听你说过?」至少也该听到他们的爸妈稍微提起吧?

  「妳又没问。」他撇撇嘴,又看向窗外。

  看到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有气。「喂,你看着我!」

  可当他头一转过来,她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口气马上软了下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

  虽然他那张酷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不过,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有心事──他的眼神太黯淡了。

  「没事。」他想避开她的逼视。

  「怎么可能?别想骗我。」

  她皱着眉,扳正他的俊脸。他本就不是那种情绪会外露的人,虽说一张酷脸随时看来都像不大高兴,却不会无理取闹,所以会让他心烦一定有某些特殊原因。从小,课业的问题就不曾难倒过他,同学崇拜他、老师宠爱他,在学校里,他应该是如鱼得水才是。

  那……就是感情的事喽?

  「该不会是你那个女朋友让你心情不好吧?」她猜测着,对他那个神秘女友感到无比好奇──这可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有女友。

  「算吧。」他承认,眼睛又想往外看。

  而韩安缇也真的放手让他面向窗外,不再坚持。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强人所难。

  安静了一会,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过了几秒,他才回答:

  「三个月前。」

  「在哪认识的?」

  「学校,同班同学。」

  「怎么会想到跟她交往?」她实在很好奇这一点──她相信这个女生一定有特别之处,才能从一大堆心仪他的女孩中脱颖而出。

  他凝视着窗外,终于出声。

  「她很在乎我。」

  很在乎他?韩安缇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思索着这几个字的含意。

  基本上,他要找一个在乎他的女孩可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那种缺乏自信的人,为什么会被这一点打动?

  不过,目前她并不想费神想这个问题。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想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了解,不必急在一时。

  不过……他是因为感情的事才会突然想跟他们一起到垦丁散心吗?要不,那种临时起意实在不符他一向的行事作风。

  这样一想,一切就都合理了。

  只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他那高傲冷漠的个性竟会因感情的事困扰?

  正思索着,前方的椅背突然冒出了两个头,是邱心郁和游舒涵,把她吓了一跳。

  「嘿,你们坐到最后面呀?」两双眼睛不断往她身边那人身上溜。

  「是呀,所有人都上来了?」韩安缇看看前面的座位,似乎都坐满了。

  「嗯,差不多要出发了。」

  话刚说完,巴士就动了起来,车上立时爆出一声欢呼。

  身为领队的孙安蕊抓起麦克风,负责带动炒热车上的气氛。

  「各位同学,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采取轮流替换座位的方式。现在我们安排的座位是男生坐靠走道位子,女生坐靠窗位子,等一下每二十分钟男生就要起来换到前面那个位子,坐在最前面的就换到最后面去,轮完一遍大家就休息,了解了吗?」

  「了解!」大家异口同声欢呼。一想到有机会跟自己心仪的人拉近距离,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望了霍哲风一眼,心里笃定他绝不会跟他们一同搅和,韩安缇正想开口跟游舒涵解释,没想到霍哲风比她还快开口:

  「那我们是不是要换位子?」

  「啊?」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男生不是要坐外面吗?」

  听到他这么说,最快乐的人应该是邱心郁了。因为二十分钟后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耶!好紧张!

  交换了位子之后,韩安缇倒很意外他会变得如此合群,以往,他最最讨厌类似这样的联谊活动了。向来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堆女生爱他爱得要死,自然对这种刻意撮和的游戏非常不以为然。

  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望着他,低声问:「你是吃错什么药啦?」

  他挑起俊眉。「什么?」

  「几时变得这么合群了?」她比比手势。

  「难得跟妳出游,当然要给妳的同学好印象呀。」他慢条斯理的回答,难得说出一句好听的话。

  好印象?他以前会想到要给她的朋友好印象才怪!不管是她同学还是好友,照样不给好脸色看,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花痴。

  她的眉挑得更高,心想:他变得还真多!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她以前常常批评他被女生宠坏了,所以才会对那些女生置之不理,现在看到他转变,她该觉得欣慰才是。

  只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突然间,她失了谈天的兴致,安静了下来,直到他又开口──

  「况且我以后要进A大,先打好人际关系也不错。」

  她瞪大眼。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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