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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似朝阳 第十章

  聂夫人含泪目送儿子离开家门。在宫朝阳走后,宇儿焦虑悔恨地口吐鲜血,可他仍  然勉强自己处理好徐天的事,他将徐天交由少林方丈处置后,便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向  万大豪请罪,言明不会娶万凝霜为妻。万大豪一怒之下,断绝两家往来,万凝霜则哭得  泣不成声,可怜哪!  

  唉!为何宇儿不能认同她为他牵的这条红线,偏偏要去喜欢上宫朝阳?难道他不知  道宫朝阳已经配不上他了吗?  

  但在她的不赞同下,宇儿还是执意要到宫家去正式向宫邪城及殷秋离提亲,且向他  们告罪。  

  唉!儿子的心不再是向著她的了,而是偏向宫朝阳,她再怎么阻止也没有用,又不  舍得再见儿子心伤吐血,所以能怎么办?唯有睁只眼、闭只眼,任他去了。至少,可以  确定儿子会回到她身边,虽然会带著她不甚喜爱的媳妇儿,但也只能认了。  

  她老了,再固执反对也没用,或许终有一日,她会发现宫朝阳对了她的眼,又或许  ,她可以将宫朝阳的心拉向聂家,这样就没问题了。  

  长叹口气,决定妥协的聂夫人这才踏入门,不再立于风中。  

  告别母亲的聂宇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宫朝阳身边,向  她道歉,如果她一日不原谅他,他就一日不离开,他非取得她的谅解不可。  

  连日的赶路,使得刚正的脸庞饱经风霜,他已没心思去在乎外貌,一心一意只想到  她身边,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像鸟儿拥有一双翅膀,这样便能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也可以  使他更早见到她。  

  好不容易赶至宫家,外头的守卫好奇地望著一脸疲惫的他。  

  “在下聂宇,请代我向宫老爷及夫人通传一声。”他跃下马背,拱手向守卫报上名  号。  

  守卫听见“聂宇”两个字,不禁面面相观,果然如大少爷所言,他会在近日找上门  来,不过大少爷没言明要他们为难人,所以他们也就没给他怀脸色看。  

  “请等一下,我马上进去通报。”要不要让聂宇踏入宫家大门一步,还是需要得到  大家长的认同。“谢谢。”没被为难阻拦,使聂宇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工夫,进去通报的人便领著他进入宫家大厅。  

  事情顺利得教聂宇吃惊不已,没有任何刁难,就这么让他进来,更是让他猜不透宫  氏夫妇心底在想些行么。在来的路上,他已有被阻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的考虑竟是  多余的。  

  他一踏入大厅,宫氏夫妇已在首座等候他到来,如同多年前的记忆一般,他们仍旧  像对神仙眷侣;男的俊挺,女的貌美,岁月对他们而言是再仁慈不过的。  

  “宫叔叔、宫叔母,小侄聂宇向你们请安。”他不卑不亢地向两人问安。  

  宫邪城瞥了他一眼,锐利的眼眸不停地打量著他,想看出小女儿究竟是喜欢上他哪  一点。殷秋离了解女儿的心思,不似丈夫那样严肃,温柔地朝聂宇笑著。  

  “嗯。”等打量够了,宫邪城这才哼了声,算是赞同女儿的眼光不差,这小子入得  了他的眼。  

  “你今日出现,是来找朝阳的?”宫邪城没心思跟他拐弯抹角的,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请宫叔叔、宫叔母成全小侄。”能不能见著人,端赖两位长辈了。  

  殷秋离望了丈夫一眼,意思要他全权作主。  

  “你以为你凭什么说要见人,我就要让你见?”宫邪城刻意刁难,是在为女儿出口  气,想朝阳受了多少苦,做父亲的不为她出头怎成。  

  “就凭我爱她!”当著恶意的刁难,聂宇是没说谎的理由,直接倾诉他的心情。  

  “你爱她?!是真爱抑或虚情假意?”宫邪城扬眉不信。  

  “是真爱。”聂宇坚定无比道。  

  “是吗?倘若是真爱,为何要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任旁人欺负她?最糟糕的是连  你也一同欺负她,你以为我的女儿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吗?”宫邪城咄咄逼人地质问,好  在这回朝阳没真的出事,若真出了事,他定要所有人跟著陪葬。  

  “我知道我误会了她,使她受到不少委屈,但我会用往后的日子来弥补,我不会再  让她受到一丝二毫的委屈。”这点他可以保证,不再有人能欺负朝阳,连他自己也不许  。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我想你应是没忘宫聂两家早已解除婚约,再无瓜葛;  

  而聂夫人不喜欢我们这门亲家也不是秘密,你知我知。既然如此,你如何跟我保证  朝阳跟了你,不会受到你母亲的责难?”他可没打算让女儿嫁到聂家去活受罪。  

  “我娘会接受朝阳的,她不会恶意虐待朝阳。”母亲的态度不再是问题,他也相信  母亲不会是个刻薄的婆婆。“是吗?”宫邪城怀疑地挑挑眉。  

  “是的!”聂宇捍卫著母亲的名誉,不让人侮辱。  

  “很好!我姑且信了你。”如果聂宇没有挺身为自己的母亲说话,宫邪城是不可能  轻易就相信他,试问一个连自己母亲都能任人侮辱的人,他如何去爱别人?他最爱的人  恐怕是他自己,为了自身利益,绝对会牺牲身边的一切。  

  见宫邪城信了他,他心下大喜。  

  “但,先别高兴得那么快,我信了你并不表示你就可以简单见到朝阳。”他摆明了  要为难人,至于对方要不要让他为难,就不关他的事了。  

  “我明白!”聂宇也接下他的为难,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要你去修后院的荒井,你觉得如何?当然,你可以拒绝,我绝不会强迫你。”  可是若拒绝了,也就表示该是聂宇离开的时候,他配不上朝阳。  

  “没问题,我会把井给修好。”现下就算叫他去修长城,他也愿意,更何况是一口  荒井。“很好,我让人带你去。”宫邪城示意仆佣领著他前去修荒井。  

  “聂大侠,请随我来。”  

  “劳烦您了。”聂宇颔首,向宫邪城及殷秋离告别后,随著仆人到后院去修井。  

  “邪城,这样好吗?”殷秋离在聂宇走后,忧虑地问著丈夫。  

  “当然好,我看不出有哪点不好。”有人肯让他吆喝是再好不过的事,他当然得尽  情地使唤聂宇。“可是……”殷秋离仍觉不妥。  

  “没什么好可是了,秋离,我这样做还算是便宜了他。”换言之,本来他想让聂宇  做更粗重的工作,给聂宇一个教训的。  

  “邪城,他总是会成为我们的女婿,我们该对他好些。”殷秋离为了女儿的幸福著  想,劝道。  

  “对!就因他总会成为我们的女婿,所以我该替宝贝女儿给他个下马威,教他往后  再也不敢欺负她。”宫邪城笑笑地说。  

  “照你这么说,当年我要嫁你时,也该对你下马威喽!”殷秋离没好气地睨著他。  

  “秋离,来不及了,你已经上了贼船,再也下不去了。”搂著亲爱的妻子,宫邪城  得意地大笑著,聪明如他,当然是不会给妻子有刁难他的机会啦!  

  “讨厌……”她娇滴滴地佯装抱怨。  

  “是真的讨厌还是假的讨厌?”最后的话语慢慢隐没在唇齿间,他已成功地封住妻  子的不满,努力发挥实力使妻子更加爱他、沉醉在他怀中。  

  ***  

  等待多日,仍旧等不到聂宇出现的宫朝阳,几乎要怀疑兄长的话而死心了。  

  是大哥骗她抑或是大哥对她的魅力太过于有信心,或许聂宇都忘了有她这号人物,  并且跟万凝霜成了亲,她却像个傻子在这里痴痴的等,这样她岂不是成了笑话?!  

  还要等多久?她没有耐性了,可她也再没勇气跑到南方去找聂宇。她怕!怕会看到  聂宇幸福快乐的和万凝霜在一起,她受不了那样惨烈的打击,她受不住的!  

  心情郁闷地把头搁在桌上,多日的等待已磨光她少有的耐性了。  

  “小姑姑!小姑姑!”小琉衣跑得气喘吁吁,边跑边叫著。  

  “什么?我在这儿。”懒懒地回应小琉衣的叫唤。  

  “他来了!他来了!”小琉衣边跳边叫。  

  “谁来了?你说谁来了?!”是他吗?会是聂宇吗?她马上提振精神抬头问,不可  否认的是,此刻她的嘴角正扬著浅浅的笑容。  

  “就是小姑丈啊!”回到家后,小琉衣又忘了聂宇怎么对她的小姑姑,没几日,又  提升了他的地位,让他重登小姑丈宝座。  

  “真的?是谁告诉你的?”果真是他!唇边的甜笑扩大。  

  “没人告诉我,是小琉衣亲眼瞧见的。”小琉衣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道。  

  “快告诉小姑姑,他现在人在哪儿?”她等不及要见他,不管了!哪怕是会惹来其  他人讪笑,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要见他,就是要见他。  

  “就在后院的荒井那儿。”小小短短的手指遥指后院方向。  

  “谢谢你,小琉衣。”一得到他的方位后,宫朝阳提起裙摆立刻施展轻功往后院奔  去。  

  “咦?小姑姑跑得好快哦!”等小琉衣回过神来时,她的亲亲小姑姑已经不见了。  

  记得爹爹是这么说的,要她告诉小姑姑有关小姑丈的事后,就不可以跟过去,要马  上回到爹爹身边。  

  但为何不能跟?小姑姑每回跟小姑丈在一起时,她都在一旁啊!小姑姑也没说啥。  不过爹爹说的话准没错,她答应爹爹了,要当个乖孩子,不可以不听爹爹的话,所以现  在她要乖乖的去找爹爹,爹爹说今儿个要教她新的招数呢!  

  呵!呵!她就要愈来愈厉害,打遍天下无敌手喽!  

  快乐地晃著小脑袋走出宫朝阳的房,去找她最爱的爹爹。  

  宫朝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后院的荒井四周,却没见到聂宇,这是怎么回事?是小琉  衣看错了吗?  

  她好生失望地在荒井四周踱步,想想也是,再怎么样聂宇也不可能跑到这口无用的  荒井来,没意义嘛!  

  长叹了口气,心想,聂宇根本就没来找她,他依然是待在他的聂家庄,当他的聂大  侠,陪著他的万姑娘。  

  突地,听见荒井里头有细碎的声音传出,她好奇地探头一看,便见井里有著些微的  火光,是谁在里头?  

  在疑问浮上心头的同时,答案亦出现了,她瞧见了在井底辛勤地挥汗如雨挖土的男  子。“聂宇?”他赤裸著上半身在荒井里头做什么?  

  “朝阳?”听见上头的呼唤声,聂宇拭去额际的汗水抬头望,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他就知道那是她,她仍如记忆中一般美丽。  

  “你……真的是你?”他的回应更加确认她的猜测,她高兴得泪水都快要滚落了。  

  大哥没骗她,小琉衣也没骗她,他真的出现了!就在宫家,就在后院里,就在离她  不远的荒井内!他来找她了,终于来了!  

  “是的,是我,我来了,我来乞求你的原谅。”放下手中掘井的工具,向著上头的  人儿喊道。  

  说到原谅,宫朝阳又想起他无情的对待,马上板著一张脸,不再高兴得想跳下去拥  抱他。“什么原谅,我可不知道。”她试著以最冷漠的口吻道。  

  “朝阳,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极大,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求你原谅,但我一定要告诉  你一句话,那就是我爱你!这颗心一直是为你而跳动的。”献上火热的心,他再真诚不  过地说著。  

  他说他爱她?!她感动得想立刻回应,也大声的说爱他,可是心中还是有股难平的  气未消,使她没办法立刻低头。  

  “骗人!如果爱我,你就不会一直帮著万凝霜和万大豪来伤我;如果爱我,你就不  会只相信他们的话,而不相信我。”所有的不满倾泄而出,她多想痛揍他一顿,教他也  尝尝她曾有的痛苦。  

  “我知道我先前的所作所为对你极为不公平,但请你给我补偿的机会好吗?”  

  处于井底,使他无法看清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是以,他急了,其实他并不如表面上  看来的有自信,他是忐忑不安的,怕她会永远将他排拒在心门外,怕她会令他等到白发  苍苍、齿牙动摇都还不肯原谅他。“你要补偿我?”  

  “是的,也是补偿我自己,我想好好的爱你,不受外在因素影响,尽情的深爱著你  。”  

  “难道你不怕外界人如何说你?”跟她在一块儿,恐怕会为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及  误解,使他不再受人尊敬,他会愿意?  

  “不管旁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唯有你!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直到永  远。”他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为旁人而活,旁人快不快乐已不是他所要在意的,他要  在意的是自己及心爱的人快不快乐。  

  “如果……如果再有人要你杀我呢?”她的心动摇了,毕竟深爱著他的,再怎么想  为难他,终究是会狠不下心来。  

  “那他们得先杀了我。”为了她,他可以背弃一切。  

  “傻瓜!”轻轻一骂,却带著无限笑容,她信了他。  

  “偶尔当个傻瓜何尝不好。”他耸耸肩,不在乎在她眼中他成了傻瓜。  

  “那……我记得聂夫人曾说过不许我踏入聂家大门一步,我也发誓说不踏入你聂家  大门一步,否则我不姓宫,你怎么说?”最后的问题就出在聂夫人身上了,她是希望聂  夫人能接受她,不想整日面对一个讨厌她的婆婆,那样大家都不好受,夹在两个女人之  间的他更是可怜。  

  “嫁给了我,你自然不姓宫,至于我娘那边,她说不许你踏入聂家大门一步,你就  别踏入一步。”见她心软,他也安心不少,几乎可以确定能抱得美人归。  

  “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她当阿娇藏在外头吧!她可不能忍受  。“我会抱著你进入聂家大门。”这是他所想出来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如果我整日进进出出呢?”她存心教他为难,就不信他会闲著没事,只抱她进出  大门,不过他的答案是讨好了她,也不再教她觉得难受。  

  “那我就整日抱你进进出出,你说可好?”  

  宫朝阳蓦地羞红了脸,却也令她觉得很幸福,仿佛带有神力般将过往所受的委屈全  都席卷而去。没听见她的回答,聂宇干脆跃爬出井外,看著她。  

  “你?!咦?你怎么会浑身沾满了泥土?”是了,她都忘了问他,为何会无缘无故  跑到荒井里头。  

  “修井时弄到的。”他不在乎地耸耸肩。由于他流了不少汗水,混合著掘井的尘土  ,才会导致现在他一身泥土的糗样。  

  “修井?你在修这口井?”她讶异地问,眼前的情景实在是诡异得很,他居然会跑  到她家来修井,他是怎么了?病了吗?  

  “是的,怎么,不对吗?”她的讶异,使得他也觉得怪怪的。  

  “嘻,是谁要你修的?”她探出手,抚去沾染到他光裸胸膛的尘土,想是他在里头  太热,才会赤裸著胸膛不停地挖著井吧!  

  “是宫叔叔。”她这么问是心疼他吗?他好高兴。  

  “嘻,嘻,是我爹!”哦!她明白了,爹爹是在为她出气,整他呢!  

  “没错,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很脏吗?”他知道风尘仆仆赶到宫家,然后又马上进  行修井工作,不会使他的外貌好看到哪儿去,但她也不至于要笑成这样。  

  “对,你是很脏,但我不是在笑这个。”她笑得快挺不起腰了。  

  “不然你是在笑什么?”他还是不懂。  

  “你知道这是口荒井吗?”她拚命地忍住笑问。  

  “我知道。”他疑惑地颔首。  

  “也就是说这口井自我们搬来这里就不知枯竭了几百年,里头早已没有水源,根本  就没有修它的道理。”她同情地看著他,好惨!他看起来很累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被骗了?”他低嚷,挖了那么久的井,结果是场骗局,不管  他再挖上几年,枯井仍旧是口枯井,永远不会有充满水源的一天。  

  “是的!我想爹爹是要惩罚你欺负我。呵!呵!活该你成了个大泥人。”好有趣、  好有趣,现下她只顾著笑话他了。  

  “我变成大泥人很好笑?”他怪异地看著她。  

  “是的,我从没见过你这副德行呢!”向来衣著整齐干净的他居然也会有这一天,  真该让他那些江湖同道好好的看看、笑笑。可惜啊!他们没这个眼福。  

  “我也没见过你变成大泥人的模样。”他危险地吐喃。  

  “什么?”宫朝阳还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就在她意会到他话中涵义时,已经来不及,柔软的娇躯已遭聂宇擒抱住,使她一起  沾染他身上的烂泥巴。  

  “哎呀!你好可恶!我不想成为大泥人。”她叫著、笑著,好快乐!好快乐!  

  所有的不快不会再降临在她头上,幸福已经确实地掌握在手中,不会再顽皮溜走。  

  “来不及了,你就要成为大泥人的娘子。”聂宇大声朗笑,用力地抱紧她,视她为  怀中最珍贵的宝物。  

  两人笑著、闹著,玩到最后,所有的声浪皆消失在胶著热情的唇办间,一句句美丽  的“我爱你”不停地在两人耳边回荡再回荡。  

  “咦?爹爹,为何您要捂住小琉衣的眼睛?这样子小琉衣什么都瞧不见了。”  

  好不容易说服爹爹到后院练功,以行偷窥之实的小琉衣发出不满。  

  “爹爹,爹爹,您要抱小琉衣上哪儿去?小琉衣还想看呢!”她的不满加深,为何  要离开后院?她觉得后院很好玩咧!  

  “爹爹……爹爹……”再多的抗议皆宣告无效,宫穹魈确定妹妹可以得到幸福后,  就没再留下的意思,强行抱著好奇心极重的宝贝女儿离开。  

  “爹……”小小娇娇的童音渐渐隐没,丝毫没打扰到正火热拥吻的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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