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柳眉微微地向上挑起,被皇上封为充容的上官曦芸灵动的五官明显地漾出了一抹浓浓的疑惑。
虽然耳中听着宫女芯芯那带着慌张着急的呼喊声,她抚琴的手势却丝毫末变,悦耳的睁睁琴声依然流畅宛若天籁。
脚步匆匆的芯芯一来到上官曦芸身边,眼见自己的迭声呼喊并没有得到该有的效果,神情更添了几分焦急。
「娘娘!」她忍不住大着胆子喊道,即使明知她这主子抚琴时,一向不喜人打扰,但现在情况紧急,若不打扰一下可是会错失良机的。
抚琴的手没停,依然宛若彩蝶一般灵巧的在那弦上轻舞着,直到一曲奏罢,她才抬眼望向来人。
「什么事?」螓首轻抬,上官曦芸面无表情的轻问,彷佛一丁点儿也没感受到小宫女的着急。
「娘娘,快……快……快……」方才就算再心急也不敢太过造次,可眼见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芯芯再也顾不得什么,迭声催促着。
「究竟发生什么事?」
面对她那没头没脑的催促,上官曦芸依然端坐,清灵的眸光渗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奴婢刚在御花园瞧见了皇上正要打这儿来了,咱们得要快些回屋里去妆点一番啊!」
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可以亲近皇上的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啊,当然要好好把握!
「他来他的,与我何干?」
上官曦芸望着芯芯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责,对于她所带来的消息一丁点儿寻常后妃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在宫里待着的人都知道,在后宫,想要飞上枝头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入了皇上的眼,只要让皇上瞧中意了,就能荣华富贵加身,所以这后宫中的众娘娘们,哪一个不是卯足了劲地想要吸引皇上的注意。
怎么偏就她这个主子奇怪?
不但一丝一毫争宠的行为都没有,每天不是抚筝、画画,就是看书,彷佛除了这些事情以外,对旁的事都没了心思。
柳眉儿高挑,上官曦芸怎会不知道芯芯对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极度不认同。
浅浅地勾勒起一抹带着些讽意的笑容,她淡然地反问:「不然我该如何?」
「娘娘不该去梳洗一番,然后换上最华丽的衣服,点上最红润的胭脂,好容光焕发的迎接圣驾吗?」
这可是千盼万盼都不一定盼得来的好机会,不好好把握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呵!」对于芯芯的慎重其事,上官曦芸轻浅一笑。
对于一个从小就看着她流口水、光屁股的男人,慎重打扮不过是可笑的多此一举罢了。
她可不是个笨女人,所以她的心底很清楚,就算今天她真变成了天上仙女,龙腾云也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
无关乎美与不美,只是她与皇上之间的情份非关男女。
「娘娘,妳可不能这样轻率……」主子的百转心思芯芯当然不懂,她只是挖空了心思想要让自己的主子能得到更多皇上的关爱。
但正当她绞尽了脑汁想着自己该怎么劝说时,却被上官曦芸毫不留情的打断!
「别说了,皇上来了。」眼角瞥见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金黄龙袍,上官曦芸却不如寻常嫔妃那样急忙起身相迎。
她只是在清冷的神情上添加了一抹不甚明显的笑容,纤细婀娜的身躯好整以暇的端坐着,完全没有半点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种天大地大她最大的神情,不但看得皇上身后的太监总管傻眼,就连芯芯也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原本以为他们马上就要面对皇上因为这种不敬而引发的滔天怒火,谁知他们闭眸紧张地等了半晌,却什么都没等到。
「呵……妳还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难怪都几年过去了,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充容,」龙腾云语带戏谑地说道。
他那浑厚的玩笑声惹来太监总管和芯芯的傻眼对视,芯芯甚至偷偷伸手扯了扯上官曦芸的衣袖,想提醒她收敛一些。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老虎什么时候会不开心呢?
「为妃和做官一样,不是官越大得到的圣宠就越多。」冷然且带着挑衅的话语,又让人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而龙腾云的笑容却因为这段话,从原来浅浅的微笑,转为恣意的狂笑,但他笑得越开怀,李总管和芯芯却抖得越厉害。
上官曦芸抬眸扫了他们俩一眼,虽然向来不懂「善良」为何物,可为了怕芯芯那纤细的身子给抖散了,终于还是好心的开口打断那恣意的狂笑。
「我看皇上就别再笑了吧,你再笑下去,我怕有人就真要吓死了。」
即使是要求,依然是不驯的语气,很明显的一点也没把眼前这个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生也能让她死的男人给瞧在眼底。
对于她那不驯到了极点的态度,龙腾云除了带着点无奈地摇摇头之外,唯一的回应只是只手一挥,就摒退了满脸惊慌的李总管和芯芯。
一等两人离开了视线,上官曦芸显然连一时半刻都不想再等,直接朝着他问道:「你来干么?」
面对她的质问,龙腾云挑高了浓眉,有些不悦的开口,「怎么,我来瞧瞧妳,妳不开心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官曦芸双手交迭横在胸前,那傲然的姿态简直就和龙腾云那天生的尊贵有得拚。「皇上有话就快说,我今儿个琴还没抚够呢!」她扬声催促,很明显地在她的心目中,堂堂一国之君甚至比不上她的琴来得重要。
「妳--」怎么说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面对这样的对待时,难免会有一股子气,但瞪着她那丽致的容颜好一会儿,满腹的气怒又全都没了。
唉,就是拿她没辙呵!
只要一瞧着她那张几乎和奶娘一模一样的脸蛋儿,纵是有滔天的怒气也会在瞬间全都熄了。
他想,这也是她之所以这般不将他瞧在眼医的原因吧--她真的是吃定他了!
「妳想不想出宫?」既然拿她没辙,龙腾云索性开门见山问道。
因为是吃同样奶水长大的,所以龙腾云对上官曦芸自然是另眼相看。
对她,他不想设计、不想不顾她的意念,想让她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想!」显然对于他今天到来的目的早就心里头有数,她不笨,也不真对周遭一切没有感觉,她很清楚地知道后宫最近起了很大的变化。
几个嫔妃们纷纷以公主的名义嫁出宫外,还有一些妃子更是拿了银两就回归原籍。
而她……也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一听她的回答,龙腾云立时雀跃地喜上眉梢,忙不迭地数着他的赏赐。「好,朕立刻就安排妳出宫,好吗?朕会封妳为公主,赐妳宅邸、奴仆数十,还有黄金十万两。」
原以为他的大方会得到上官曦芸的感激涕零,谁知道她却只是柳眉微扬,一脸的冷然。
「不好!」
「朕……」龙腾云不由得一愣,完全被她前后不一的答案给弄胡涂了。
「皇上,你这样就想把我打发出宫去,未免太容易了一些。」
「太容易?」他刚刚所赏赐的,可是寻常人只怕十辈子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耶,难道她还不满足吗?
「皇上如果记性还可以,就应该记得我当初为何会答应娘亲进宫为妃,如今我要的和当初一样,你那些寻常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大可以自个儿留着用,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样,可惜这样东西就算贵为天子的你也给不了。」
说话的同时,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语气也柔得似水,但水漾般的眸中却透出坚持。
望着她眸底的坚持,龙腾云一改方才的兴奋雀跃,头皮更是骤然传来一阵阵的麻。
「妳……换个条件好不好?」
她才一开口,他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了。
虽然说他可是堂堂的九五至尊,但……总也还是有他无法做到的事啊!
再说,他曾在奶娘临终之前许过承诺,又怎能自食诺言呢?
面对龙腾云的恳求,上官曦芸勾起一抹足以让天下大半男人都神魂颠倒的倾城笑靥睨了他一眼。
没作声,只是轻摇螓首,然后毫不犹豫地旋身走人,徒留一抹馨香在龙腾云的鼻端缭绕。
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条件就是这个,其他纵是金山银山、名利富贵,她也通通不要。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龙腾云的脸色更苦了。
纵然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可是这个条件真的是……
要说难倒也不是,只是他若是明君,就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来,除非他想落得一个昏君的封号。
但是若不这么做,她又坚持不出宫,那若仪那儿要怎么交代?
这件事究竟要如何处理才好啊?
突然间,原本还布满苦恼的神色舒缓了开来,然后笑容跟着爬上了他的俊颜。
呵呵,无妨无妨,纵是百般棘手那又如何呢?
只要有关云扬在,把一切交给他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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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快说!」一脸不耐的神情,关云扬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这个泫然欲泣的女人。
两人对峙的模样,充满了十足的火药味。
毕竟谁能忍受一大早就被人从温暖的美人窝里挖起来,然后顶着隆冬的大雪在这儿看一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真是……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师兄,你到底还有没有当我是你师妹啊?还是你忘了你曾经在师父临终之前许过承诺,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面对这一连串气呼呼的指控,关云扬无奈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还不够照顾妳吗?」完全是喊冤和不能认同的语气。
他都已经落到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得去当媒人婆的窘境了,这样还叫没照顾,那他真不知怎样才叫照顾了。
谁知道若仪却完全无视于他的抗议,直接给了他一个简单又明了的答案--
「当然不够。」
深呼吸又深呼吸,因为只有这样,关云扬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因为在愤怒之中错手掐死自己的师妹,而犯下弒后的杀头大罪。
「那妳说说怎样才算照顾妳?」他咬着牙、瞪着眼问道。
「如果说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上官曦芸给送出宫去,那就是最好的照顾了。」
完全不将关云扬眸中那足以杀死人的愤怒看在眼中,她连忙打蛇随棍上地说着自己的希望。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想到这里,他就着实搞不懂了,明明皇上有三宫六院是若仪早就知道的事,那时她是丝毫不顾他的反对拚了命要嫁,明摆着即使与旁人分享丈夫也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却又这般计较,彷佛只要人还在宫中,她就怎么样也不能安心,但她又不是不知道上官曦芸和皇帝的关系……唉!女人果然就是矛盾。
「她的存在又没碍着妳,更不是这一天、两天才发生的事,值得妳这么大清早的就把我急召而来吗?」
「本来是不急啦,可是、可是……」突然间,向来大剌剌的女人说话却吞吞吐吐了起来。
那张俏脸儿上更是漾起一丝复杂的神情,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掺杂着些许女人的妒意。
「发生了什么事吗?」关云扬的语调很随意,显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严重性可言。
基本上,以皇上对若仪的痴迷,短时间内要移情别恋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肯定一切都是他这个宝贝师妹在庸人自扰。
「我拜托妳这个闲闲没事做的皇后就别没事找事了,皇上对妳的心,这朝廷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的?」
只要她这个可说创下历史纪录的小师妹别胡闹,他现在就可以闲闲在家抱妻子,不用顶着隆冬的寒意在这儿听她废话。
偏偏他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对若仪却像是天大的事似的,只见她一脸不悦的瞪着他,气愤地说道:「现在是这样,但是以后可就未必了……」说着说着,原本还朝气十足的脸庞顿时变得泫然欲泣。
她只要一想到昨天在不经意中瞧着的那幕景象,她就觉得很不安、很不安。
虽然她也知道这一时半刻间,龙腾云对自己的心意不会改变,可是……若是时间久了呢?
皇上与上官充容可说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虽说此时两人之间似乎只是兄妹情谊,但谁又能担保往后他们不会突然冒出火花?
唉,她也很想成为一个庸容大度的皇后,可是女人心呵,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之际,似乎永远也不能安宁啊!
暗叹了一口气,关云扬虽然很想说她是庸人自扰,可是话到嘴边又见她一脸忧
烦的模样,只好改口道:「该不会是上官曦芸做了什么吧?」
唉,这对高高在上的夫妻,难道就不能让他稍稍喘口气吗?好不容易送走了三个,心里才盘算着剩下的那一个可以慢慢来,谁知道若仪还当真应了那句名言--
女人的眼底完全容不下一粒细砂。
即使明知自己受尽宠爱,却还是难免忧心会失去所爱。
「她好端端地待在她的凌心阁中,又碍着妳啥了?」他没好气的问。
之所以将四位娘娘中的上官曦芸摆在最后一位处理,就是因为她最不麻烦,也是最好处理的一个。
就他所知,她可说是无欲无求,对于财富权势完全没兴趣,对于皇上也没半点儿非分之想,待在宫里也只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安身立命、不受打扰的地方罢了。
这样淡然无求的一个姑娘,要成为眼中钉似乎还不够格吧?
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瞧着若仪眸中那深深的不安,就算再不认同,两人间深厚的情谊还是让关云扬忍不住关心。
「她究竟仿了什么事让妳这样担忧?」
「她……呃……」被他这么一问,若仪顿时语塞。
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她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那上官充容不过是和皇上在御花园中巧遇,然后彼此笑谈了几句。
「干么吞吞吐吐的?妳不把事情说出来,我怎么帮妳解决呢?」
他倒想知道究竟什么事能让深受宠爱的若仪这般忧心与难安,是皇上不小心召错了人侍寝,还是不小心入错了哪个宫、哪个阁的?
「其实,就是……」她初时还有些迟疑的说不出口,但随着那双幽眸中的不耐越发清楚而明显,她索性一鼓作气的说,「就是昨儿个我瞧着皇上和上官充容在御花园中巧遇,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皇上的心情就好上一整天!」
若仪激动地说完这番话,但她的激动却与关云扬的无动于衷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瞠大了眼觎着关云扬,想得到他一丝丝同仇敌忾的反应,可是不论她怎么瞧,就见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这样?」
这样就值得她在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下懿旨急召他进宫吗?
「什么叫就这样?这样已经很夸张了好不好?你这个做师兄的难道都不关心我这个小师妹的终身幸福吗?!」
若仪气急败坏的跳脚,那孩子气的模样简直就和「皇后」这个尊贵的身份完全搭不上边。
看着她那十足幼稚的模样,关云扬无奈又没辙地摇了摇头,即使很想转身离开,却偏偏只能投降。
「好好好,我关心,那妳要我怎么做呢?」
其实关云扬很清楚,若仪不是真的那么善妒,可就算贵为皇后,她依然还是一个女人,女人家的心眼一丁点儿也少不了。
「大师兄!」真不愧是机灵的若仪,一见师兄的态度带着宠溺,她立时往他身边挨去,扯着他的手臂直撒娇。「你就赶快想个办法将她送出宫去嘛!」
闻言,关云扬没作声,只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嗤,讲得好像吃饭那样简单似的,也不想想他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替她解决了三个大麻烦。
这下倒好,连让他喘口气儿的时间都不愿意给,非得要他来个年底存货大出清。
「大师兄……大师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承诺,若仪扯着他的手臂直摇着,只差没把它给摇断了。
这下子,关云扬除了投降二字没别的了。「好啦!好啦!送出宫就送出宫吧。」
就剩这最后一个了,索性来个一股作气。
这一次应该没多难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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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曦芸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在眼中初初映入他的身影时,她着实怔愣了好一会儿。
想不清有多久了,似乎是已经过了几辈子的时间,她不曾这样近距离地好好瞧着他了。
一双水漾的凝眸连一丁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只是睁大了眼瞧着那张宛若刀离斧凿的俊逸脸庞,瞧着他那飞斜入发际的两鬓、那又浓又密的剑眉及炯炯有神、可比夜空星辰的幽眸。
当然她也没有漏瞧了他那有棱有角,总是紧抿着的薄唇。
眼中瞧着的和记忆中的脸庞完全嵌合,眼前的他就像是从记忆之海中走出来的人影。
两年了,七百多个日子!
她终于在御花园中巧遇到他,这代表着什么,是否代表着他们之间那段被遗忘的过去真有了转变的契机?
灿亮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侵略感,被看的人直有一种被人当作猎物般盯着瞧的感寻,那种滋味并不让人舒服。
即使那双眸子的主人是一个容颜绝丽,堪称有倾国倾城之姿的姑娘,但被盯着瞧的洛抑天还是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她……应该是皇上三宫六院里其中一个嫔妃吧?
正当他的心中泛起了这样的臆测,那纤纤身影已然踩着款款步伐朝着他走来。
盯着他的视线依然没有抽离,那本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清灵眸子却让洛抑天觉得很不舒服。
那眸光太清亮也太犀利了,彷佛含着许多教人摸不透的情绪,甚至……让他想起了梦中那双哀戚的双眸。
好像……真的好像!
「表姊夫,好久不见了!」上官曦芸在他的面前站立,脸上带笑地喊道。
表姊夫?
洛抑天皱着眉头寻思着,这个看来有些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女人喊他表姊夫?
难道说她是妻子浅云的表妹吗?
没有漏看他眸底的疑惑和陌生,上官曦芸的心头蓦地泛起了一阵苦涩,但她脸上的笑容未变。
「表姊夫忘了我吗?咱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她那一声声的表姊夫听在洛抑天的耳中,彷佛都带着一丝丝的嘲讽意味。
两道浓浓的剑眉紧紧地兜拢在一块儿,他还来不及作声,上官曦芸再次先一步的开口。
「看来你还是不认得我!」她的语气幽幽,原本灿然的笑容也冷上了几分。
心中骤起的一抹哀伤,宛若洪水般地在转瞬间即将吞噬她的理智,抢在理智还残存的那一刻,她冷然地说:「既然表姊夫还是不认得我,那我也不多打扰了。」
这一热一冷之间,洛抑天都还来不及反应,紧抿的唇瓣正准备说些什么,上官曦芸却已经如她来时匆匆一般,脚跟一旋就翩然地转身走人,完全没有留给洛抑天任何说话的时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股异样的感觉倏地在他的心底窜了上来。
那双眸子……怎地和「她」那么像?
她究竟是谁?
心头那抹既似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洛抑天的心头因为这不经意的相遇而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