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一个僻静的角落。一间杂乱的茶楼里,不病正状似悠闲的独自品茗沉思,实则正等着今早出动的手下来回报。他想,他的计划划应该是万无一失,毕竟六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对付三个男人和一个弱女子,是绰绰有余了。
头头一进茶楼,看到临窗而坐的不病。他装作不在意经过,低声说:“人不在车上,任务没完成。”
不病朝四周看了看,看有没有人跟从,确定没有后,才装作热络的样子,“老兄,好久不见,一起喝茶吧!”头头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不病问:“你们不是在他们出城后就埋伏了吗?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不是失败,是没有完成!”头头更正他的话,道上混了这么久,他可是顶尖人物,接到的生意除了没达成的,从来没失败过。所以,不病才会找上他。
“对我来说,没有完成就等于失败。”不病喝了一口茶,不高兴的说。“他仍然活着,对我就是威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埋伏了好久,结果等到的是一辆空马车,人根本没在车上,没有对象,怎么能完成任务呢?”头头一点都不承认自己搞砸了,“这一次算他们运气好,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
“记住我的话。”不病重复已交代过的话:“男的要当场让他断气,尸体带回来给我;女的也要带来,但要毫发无伤,记住了吗?”看着头头点头,他才又说:“我另有一个重要的计划要她配合,她太重要了,没有她,这个计划就没有办法实行了。”
说了好久的话,不病才注意到,头头的脸上少了眉头,刮痕犹新,可是眉毛全都不见了。“你的眉毛怎么啦?”他奇怪的问。有人为了警惕自己的失败,会将头发剃光,他不相信这个头头这么有自尊心,任务失败了会剃眉毛惩罚自己。
头头摸一下自己的眉毛,很惊讶的问不病:“没有了吗?”
“怎么弄的?”不病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会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不知道,进城之前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觉得眉毛凉凉的,没想到眉毛都给风刮掉了。”头头也弄不清楚这大自然的异象为何只刮掉他的眉毛而已。
“不管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少了眉毛会让你变得跟大家不一样,会成为目标。你最好快想个办法解决。”不病冷冷的说。“我不希望我用的人引人注目。”
头头想了一下,“这还不简单,我既然没办法在几日之内长出眉毛,那就去剃人家眉毛,让大家都和我一样没有眉毛。”他很得意自己想到了这个方法,“这样,大家都没有了眉毛,就没人会注意到我了。”
“那你最好马上去办,否则让人追查出你是第一个没有眉毛的人,那可能会影响到我的计划。”不病心想,头头这个方法虽霸道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病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就只有头头的眉毛被风刮掉了,未免太巧合了些。
似乎在他的计划中隐藏了一个高人在阻挠,也许他的计划该修正一下。
不病对头头说:“现在我想改变我原先的计划,男的不要让他死,我需要以他的性命来逼女的乖乖配合我的计划。”不病对头头说着最新的计划。
“行,你是出钱的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头头一口答应。
“下次什么时候行动我会通知你。”不病说完,当作两人不相识般的走出了茶楼。
头头立刻去进行在长安城内剃人眉毛的计划,他觉得这个行动好玩极了,和打打杀杀、争夺地盘比起来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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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老太君不动声色的看着英兰摆着她的食物。看着毫无异状的丫头、她问:“英兰,你跟我几年了?”
英兰算了一下,“三年多了。”
“那我待你如何?”老太君观察她脸上的神情。
英兰的脸上出现一丝愧色,但很快就消失了。
“比亲生父母还好。”她是被狠心的父母卖人长孙家为奴的,但长孙家并没有亏待她,只让她伺候老太君的饮食;又因为在老太君身边的缘故,她的地位比一般仆人高。
老太君看她将食物摆好了,对她说。“我老了,食欲大不如前,你把东西收了吧!我吃不下。”老太君想试探她的反应。
英兰急了,“随便吃一点吧!今晚厨房煮的银耳金针汤听说特别好喝。你喝一些吧!”她舀了些汤到老太君跟前。
今晚大姨娘才叫她加重药量,想让老太君早日归天。知道绍芬怀孕后,大姨娘急了,她想快点把老太太除掉,自己好接掌长孙家的事业。只要老太君一除,长孙大方那边她自信可以说动他。她掌权后,再来除掉其他人也就会比较好进行。
她认为老太君是妨碍她计划的第一号人物,非得尽快除去不可。
老太君看着英兰热心端来的汤,讽刺的说:“喝了这些汤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命喝其他的汤?毕竟我这辈子也享受过了,就这样死了,也不枉来这世上走这一遭。”
英兰慌乱的说:“只是喝一碗汤而己,老太君怎么想那么多呢?”不知老太君是否察觉食物中的毒。
可是不病跟她保证过,这毒是无色无比让人完全没办法察觉的,而且,这毒也下了近两十月,老太君以前都没发现,怎会在这时察觉到呢?想到这里,她安心了些。但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
“你先放着吧!我等一下再喝。”老太君说,“你到厨房去找看看有没有去年腌的桂花梅,我想等一下拿过去给二少奶奶,她害喜了,应该会喜欢吃。”她想支开英兰。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英兰走向厨房。是不是老太君怀疑了什么?或者今天下午来的大夫发现了什么?她愈想愈不安,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大姨娘的话。事情一爆发出来,大姨娘为了保护自己,第一个牺牲的一定是她。
一个丫环在豪门的斗争中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用完后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自己又如何能幸免?回想老太君对自己并不薄,而且老太君一向待人宽和,只要向她认错,她应该会原谅自己的。
英兰又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她又想,就算老太君原谅了她,别人会容得下她吗?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想法,她又往厨房走。可能这一切都是自己瞎操心而已。
英兰从厨房拿了一瓶桂花梅回到老太君房里,看到那碗汤已经空了,她才安心了些,看来,老太君并没有起疑。
老太君看英兰回来了,虚弱的对她说:“你把饭菜收了吧!我累了,想休息。”
等英兰一走,死不了、不凡和绍芬都进房里来了。老太君指了指她盛在另一个碗里的银耳金针汤。
死不了将那碗汤端到鼻端闻了闻,唤不出什么味道;用银针测了测,还是测不出变化。
不凡说:“用绍芬的‘避毒珠’试试。”
绍芬将“避毒珠”靠近那碗汤,珠原本是暗绿色的,遇到汤后,颜色就淡了。
她说:“这汤果然有毒。”
“这毒非常高明,真的很难察觉。”死不了佩服的说。
“那现在该怎么做?”不凡问。
“现在我先把奶奶身上的毒解了,其他的事等一下再说。”绍芬将老太君扶到床上,并要他们两个在房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她将床幔放了下来,脱下老太君身上的衣服,左手以逆时钟方向在她头顶的百汇穴按摩着,右手拿‘避毒珠’在她身上所有的穴道上滚着,慢慢的,珠已变红,她知道老太君身上的毒已被珠吸走了。她扶老太君起来,穿好衣服,才叫不凡和死不了进来。
死不了一测老太君的脉搏,随即佩服的对绍芬说:“高明!少夫人的手法真让人佩服。毒都已不存在了。”
“若不是有这颗神奇的珠子,我也没有办法。”绍芬谦虚的说,心里感谢的人是当初赠珠的老和尚。
老太君精神都恢复了,身体感觉硬朗多了。“凶手没认罪之前,我们所吃的任何食物都要让拿食物来的人试吃过,没有异状后,我们再吃。”她想着明天所要做的事。
“那英兰要怎么处理?”不凡问。
“我明天会以健康的身体面对大家,这样,幕后指使英兰的人,一定会去责怪她没有达成任务,而我们则在暗中盯着英兰,如此就可以人赃俱获了。”老太君分析的说。
“这也是一个办法。”不凡说。发现绍芬一直靠在床上,似乎累了。他对老太君说了:“绍芬累了,我抱她回去休息吧!”
“我可以自己走。”绍芬推辞着。不凡好像当她没有脚似的,动不动就要抱着她,她心里里觉得甜甜的,有时却让她又羞又窘。
老太君也发觉绍芬的情况,说:“让不凡抱着你走吧!今晚你已经够累了。”
不凡有老太君撑腰,抱得更理直气壮了。死不了着着陷入爱河的不凡,心想,也许自己也该找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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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侧厢房里,大姨娘正心急的等着不病。她刚刚本想去探试老太君喝了今晚加重剂量的汤后,是否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不料,却在老太君房外,发现了不凡和死不了,由此,心中已猜测到英兰的行动被发现了。现在,她只想着如何让自己置身事外,于是,她等长孙大方就寝后,溜出房间,到不病的房间等着他。
不病带着懊丧的神色回来了,今天的埋伏没有成功,让他愈想愈不甘心。现在着见母亲的脸色,也猜到大事不妙,他等着母亲先开口。
“英兰的计划失败了,现在我们两人要想个办法脱身。”大姨娘焦急的说。
“简单,来个‘死无对证’,就算他们怀疑我们头上来,没有人证、物证,他们也没撤,而我们有老爷护着我们,谅他们也会有所顾虑。”不病说着,心烦的想到计划一个一个的失败。再失败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掌握到长孙家的一切。
大姨娘同意他的话,“那就快下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不病问着母亲:“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现在没有,你先去解决那丫头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大姨娘现在只想先除掉心腹大患,其他的就看状况再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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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宫中传来消息,长孙贵妃邀请不凡夫妇进宫一叙,她很想见见长安城内人人口中流传的“兰花新娘”。
长孙家一接到这个消息,全家即慌乱的准备他们进宫的事,受邀进宫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还好大户人家好办事,老太君一声令下,他们要带进宫里的礼物马上就准备好了。
不凡心想,好多事在今天都没办法去进行了,只得交代书童:“你去找南宫公子,请他帮我暗中查访,看能不能找到脸上没有眉毛的人。结果如何,等我从宫中回来后再和他讨论。”
交代完事情,老太君催着不凡快点进宫去,不要让贵妃久等了。
一到宫中,内侍就将他们带人贵妃的院落。长孙贵妃一个人住在一个好大的院落,院中包括大花园、假山、池塘,占地的面积极广。不凡扶着绍芬,跟着内侍走过一道一道回廊,终于来到贵妃的所在。
她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纳凉。
一看到他们夫妇到来,贵妃就先说:“自己家人不用多礼,在宫中我已受太多礼了。难得自己家人来,我对享受平常家人间的亲密。”她挥退领他们进来的内侍,不要他们打搅了她和家人间的聚会。
内侍一离开,不凡立刻说:“姊姊,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哦!”他对自己姐姐撒娇、又拉着绍芬介绍:“这是我娘子,她叫绍芬。”
贵妃取笑着不凡:“有这么漂亮的娘子在旁边。我才不相信你会想我。”并仔细的打量绍芬。绍芬不似人间女子,倒像是天上下凡来的神仙人物,可是却没有少了美女的特质,也只有她才能获得自己这个平日眼高于顶的弟弟的心。贵妃真替自己的弟弟感到高兴。
不凡也仔细打量这好久不见的姊姊,注意到她小腹微凸,高兴的问:“姊姊有喜了?”贵妃得意的点头,若能生个男孩,以后在宫中的地位将能更稳固,不凡替姊姊高兴。入宫几年后终于有了喜讯,对皇家和长孙家来说都是喜事。
想起绍芬也有孕在身,他不自觉喜孜孜地看向绍芬。
贵妃看着不凡夫妇的思爱模样,由衷地高兴:“不凡,恭喜你了。”她真心的祝福着弟弟能得到自己这生追求不到的幸福,却也勾起她一丝哀愁。
自己是被皇上选人宫的,进宫后,虽得到皇上的欢心,宠爱有加,比起一般被选进宫的女人,自己是幸运多了。但皇上是大家的皇上,自己永远要和别人分享,还要担心哪天有人会更讨得皇上的欢心,使自己失宠了;也怕哪天不小心得罪了皇上,被打人冷宫,寂寞凄凉以终。伴君如伴虎,表面光彩华丽的生活,也许在明天就变了样。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不要被进人宫中,而去过平常百姓的夫妻生活,也不要这种富贵堂皇却贫乏的生活。
“姊姊。你在想什么?”不凡问着发呆的姊姊。
“我替你高兴,也替绍芬高兴,你们真幸福!”她羡慕的说。又指着石桌上的小点心招呼他们,“想吃什么自己拿着吃,不要客气。”
不凡看着桌上摆的那些漂亮的可口精致的小点心,问绍芬:“娘子,你想吃什么口味。我帮你拿。”
绍芬直觉的说:“我想吃有点甜又带点酸的东西。”
不凡一听,就不知怎么选了。贵妃指着一碟紫色的小酥饼说:“这个攻瑰酥的口味就是甜中带酸的。”
不凡看着一个个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形小酥饼说:“光看它的样于,绍芬就会喜欢。”他拿了一块放人绍芬口中:“喜欢不喜欢?”绍芬点头;不凡又拿了一块给贵妃,说:“姊姊你也吃。”
贵妃微笑的吃了,很高兴自己的弟弟仍和以前一样,没有和自己疏远了。
绍芬吃着不凡喂的小酥饼,边看着贵妃,她打扮得富贵华丽,住在帝王家更让她显得富贵逼人,可是雍容高贵的脸上仍掩不了寂寞之色。也许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面生活那样光鲜,凭着这点,绍芬一点都不羡慕生活在宫中的女人。
贵妃着绍芬喜欢吃玫瑰酥饼,又告诉他们:“吃这种玫瑰酥饼,再喝紫玫瑰加冰糖泡的玫瑰花茶,更对味。”她指着桌上的小瓷壶,要不凡倒给绍芬喝。
贵妃又问:“我听人传说,你迎娶时,花轿边围绕着一群像兰花的蝴蝶。因此,长安城内的人就称绍芬为‘兰花新娘’,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我没想到这事会传到宫中来,连姊姊都听说了。”不凡说,“众人之口,真是掩都掩不住。这几个月后,这件事一定会四夷皆知了。”想起来就有些担心,他可不想绍芬和他的生活因此而受干扰。
“这事还是皇上向我提起的呢!”贵妃说,“他是在早朝时听大臣禀报的,大臣认为这是天降祥瑞,象征国泰民安,因此,在早朝时向皇上禀报的,皇上知道‘兰花新娘’是我们长孙家的媳妇,才向我提了一下。我听了,便乘机向皇上要求请你们进宫来,皇上就答应了。”
还好被认为是“天降祥瑞”,若有人存心陷害,把同一件事说成“天降妖孽”,那长孙家可就遭殃了,不凡心里想着,可是不敢说出来。
不凡拿出绍芬画的“秋山牧野”图送给贵妃,他将图展开,问:“姊姊,你认得这幅画吗?”
贵妃看了一说,说:“这不是我们家的‘秋山牧野’图吗?”
不凡摇了摇头,“不是,这是绍芬画的,送给你好不好?这可比原来的图好呢!不信你看,这母羊的眼睛充满了母性的慈爱之情。”
贵妃高兴的收下了。不凡又拿出一幅画来,那是绍芬得知怀孕后所画的“婴戏图”。图中的孩童圆胖可爱、天真娇态,令人看了就喜欢。贵妃一看,立刻被图中的孩童所吸引,她爱不释手的仔细打量图中的孩儿,希望自己未出世的小孩也和图中的一样可爱。
“你有喜了,这图送给你正好,将来你的小孩一定会比图中的孩童更可爱。”
不凡说着,也想着自己未出世的小孩。
绍芬的多才多艺在女子并不多见,因此,贵妃好奇的问不凡:“不凡,告诉姊姊,你是从哪里找来这样的女子来当你妻子的?将来我叫我儿子也去找一个来。”
“她啊!是我在长安大街上乞丐堆中找来的。”
不凡实话实说,可是贵妃一点都不信。
“想逗我开心也不用瞎掰。”贵妃好笑的看着自己弟弟,好久没感受到这种手足之情了。
“姊姊,是真的,我一点都没骗你。”不凡考虑了一下,就将他初识绍芬的经过,源源本本的说给姊姊听。替她在宫中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加点生活乐趣。
贵妃听到绍芬当街挥毫的那一段,不禁大笑出声,看着这一向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弟弟。被小乞丐当街糗了,却还能有雅量的接受,这更显出他的不凡,也因此有得识佳人的机会。否则,他想发现绍芬,比从瓦砾堆中挑出钻石还难。
不凡只讲些生活中温馨好玩的片段给贵妃听,其他的都没说,免得贵妃担心。
说着说着,不觉天气的变化,外面渐渐起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有些凉意。绍芬察觉了,站了起来,忽然一阵大风,将贵妃放在凉椅上的两幅画吹了起来。绍芬眼看那两仅画像风筝般愈飞愈高,于是毫不迟疑的展开轻功,在空中追逐那两幅画。她飘飘然的模样似踏浪而行的凌波仙子。看得在凉亭内的贵妃目瞪口呆,不凡则担心她动了胎气。半晌,绍芬终于将那两幅吹到了大树顶上的书画拿到手上,优雅的飘然而落。
不凡快步走到她身边,拥着她说。“娘子,不要再随便施展轻功了,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绍芬低着头说:“对不起!我忘了。”她将画拿给不凡。
“啪!啪!啪!”突然一阵鼓掌声,“好优雅的轻功,真让人开了眼界。”
贵妃突然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不凡也行了礼,只有绍芬不明所以,呆立在原立。她根本没见过皇上,哪知要如何向皇上行礼。
皇上下了早朝时,听内侍禀报说贵妃的客人已来了,他便摒退左右,不想惊动任何人,独自来到贵妃住的地方。没想到正巧看到绍芬施展轻功,看到她在空中追逐两幅画,即被她美妙的身影吸引住了,等到她落地时,就忍不住喝起采来。
绍芬的美和皇上后宫所有的佳丽不同,不是人工所刻鉴得出的,而是浑然天成的,因此,更美得难能可贵。
不凡拉着呆立的绍芬,“娘子,这是皇上,快向皇上行礼。”
绍芬行了一个礼,也不知行的对不对,反正皇上的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好了。
贵妃心存戒慎的向皇上说:“启禀皇上,这是我的弟媳,也就是长安城内人人口中所传的‘兰花新娘’。”
皇上若有所思的说:“人长得比传奇中更传奇,真是世间少见的佳人。”
听到皇上在夸绍芬,不凡高兴的拉着绍芬,“绍芬,快谢谢皇上的夸奖。”
绍芬照不凡说的做,“谢谢皇上的夸奖。”
只有贵妃担心的看着不凡,皇上如此夸赞绍芬,对长孙家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她转移话题对大家说:“外面起风了,我们移到室内去说吧!”
众人移到内室后,内侍摆好了午膳,皇上也留下来用餐,席间,皇上的脸色并不是很开朗,贵妃问他:“请问皇上,有什么让你烦心的事吗?”
“还不是国家大事,边境连连征战,弄得民不聊生,现在我想和边境民族和谈,不想再劳民伤败的打仗,可是朝中又没有适用的外交人才,我正为这个人选在伤脑筋。”皇上气闷的说,平日朝中是人才济济,可是一到用人之时,却没有可用之才。
不凡想到南宫卓正适合这出使边疆外境的任务,所以毫不犹豫的在皇上面前推荐:“未在朝中为官过,不知他适不适合皇上的条件。”
皇上立刻兴致勃勃的说。“说来听听。”
“他文采武功一流,是文武全才的人物,胆大心细、口才一流,为人忠心可靠负责,任务交给他一定能达成。”不凡推举着南宫卓,希望好友能获得报效国家的机会。
“听你这么说,他正是朕所需要的人才,明天可否叫他进宫来见朕?”皇上问着。
“没问题,我回去后立刻通知他。”不凡替好友高兴的答应。
“真想多找个人,快点把这事办成。”皇上心急的算着,“一件一个人十天可完成的工作,那么,十个人一天就可把事情完成了。”
不凡听皇上这么一说,心想,自己可能不是帮好友的忙,而是替好友招惹到麻烦了。听皇上的算法,不知该用什么适当的话去反驳他,才不会触犯龙颜。
绍芬可没这个顾虑,她不知所惧的说:“皇上这种算法不对!”
“不对?”皇上惊讶多于生气,从没人敢如此当面反驳过他,更何况是一个见到他就应该发抖的女子,为了鼓励她的胆大,他说:“怎么说呢?”
“如果一个妇人须怀十月才能生下孩儿,十个妇人同时怀胎,并不能在一个月就生出孩儿。”绍芬再举例:“母鸡孵出小鸡是二十一天,若二十一只母鸡同时间,并不能在一天之内就孵出小鸡。”绍芬继续解释。“有些事可因人多而缩短时间,可是有些事并不能如此盘算。例如出使边境,并不能因人多而缩短由长安到边境的路程,一个人走三十天可抵达的路,并不是三十个人一起走,就可一天到达的,对不对?”
皇上开怀大笑,“对,说得对极了。你的才智可比我那些昏庸的大臣好多了,而且,他们还没有你长得赏心悦目呢!”皇上眼光大胆的盯着眼前佳人,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更不想把眼光移开,心中隐隐有了个念头。
若把她收人后宫,一定可使后宫生色不少。皇上这么想着,一点都不考虑绍芬的意愿和别人的想法。天下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呢?至于绍芬的丈夫,最多再给他一个女人就可解决了,他打着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