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璃百般无聊地转著频道,新年春节的节目干篇一律,可是除了看电视,她也找不出更好的事能做。
屋子中空得连个人影也没有,而她竟提不起兴趣「落跑」——不是她不想,安小璃自我辩解地想著。只是她没钱、没身分证,护照又被仇怀恩没收,她能逃到哪里去?
人呵!真是自我矛盾的动物,其实她心底深处明白自己根本不想走,想陪在他身边。看来「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只不过屋里虽仅剩两个人,居然都还得回避对方。
仇怀恩依旧每天往公司跑,早早就去,晚晚才归;而她一点也不相信他——「公司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完」这句话。
麦斯来了好几趟,起先拚命和她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丢下她,而是仇怀恩一直从中阻隔;若是他早知是这种情况,早来救她出去了。
安小璃一点也不惊讶,仇怀恩没这麽做那才奇怪呢!
「不,我想留下来。」那时她说。
「你什麽——你想留下来?」麦斯差点没昏倒,妮可脑筋秀逗了吗?
「我觉得我必须留下来。」安小璃点点头。「他——他很寂寞,我要陪他。而且,我觉得他还是很在乎我——虽然不是我想的那种。」
「他都有一个漂亮的太太了,还会寂寞?」麦斯不由得想起那名娇媚成熟的中国女子。
「我知道。」安小璃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痛楚。「我会牢记这一点。」
至少他带给她一夜的梦,让她能幻想他是永远属於她的……
「不用担心我,麦斯,真的。」
是她亲手断了被救的机会。
也许仇怀恩记忆中永远不会有那个缠绵的夜晚,但她心甘情愿地负荷这个回忆一辈子。
陷入冥想中,安小璃并未察觉仇怀恩已踏入家门,并静静观察了她好一阵子。
「明天晚上,我们到饭店吃个饭。」
他出其不意的话打断她的思路,她回头觑他一眼。
仇怀恩无限疲累叹息。「别这样看我,小乖,我们就不能暂时停止冷战吗?」
安小璃的芳心在软化。「几点?」
「我下班会来接你,我订了七点的座位。」她的同意真是让他大大松口气。
现在她比较有心情说笑了。「你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才来问我的意见呀?」
「是的。」仇怀恩眨眨眼。
晚上他们一起看了一部长片,到了凌晨两点,她已经瘫在沙发上睡死了。
「小懒虫。」他不觉爱怜地弹一下她俏小的鼻头,她下意识伸手搓搓,顺势翻身使得裙摆被撩高,一片春光外泄。
仇怀恩打量著她。从光滑圆巧的脚趾,到骨肉匀称的白皙大腿。昔日的小女生真的发育得很好。也只有她能马上撩动他的欲望。
她只穿著睡袍,在沙发上过一夜绝对会著凉的。所以,仇怀恩对著自己说:你得把她抱回绿室去,她小时候你不就这样抱来抱去?
一直到将她放在床上,他都克制得很好1
也许是感到酥痒,安小璃在睡梦中揉搓自己胸襟裸出的肌肤,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她柔软的小小乳房。
他失了魂、著了魔,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伸出手,缓缓掀开她的衣襟。
天使般甜美的睡颜,朱润的粉唇,白嫩的颔颈线条,最後他贪婪地注视她圆饱滑嫩的胸,及其上小小细细的蓓蕾——这一切,彷佛在重温他那夜的美梦……
拉开整件睡袍,他继续往下探视白皙平坦的小腹,及白棉内裤所掩住的女性地带……
她又不安地动了一下,并模糊地呓语。
「叔叔……」
他猛然抽回手,火速替她拉上被子。
他冲了冷水澡,而且足足冲了半个钟头。
待他出来时,才发现电话正在响。
「喂?」
「嗨,怀恩。」
「明媚?」真是令人意外,原本在香港乐不思蜀的人,还会记得打电话回来。
「我可能还会再晚一些才回去,哦,对了,先谢谢你的旅行支票,我在这儿终於买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想你也会喜欢的。小璃呢?她在睡吧?」
「是的。」仇怀恩暗自祈求她在香港再多逗留一阵子,甚至定居也无所谓。
「那就好,哎,那天走得匆忙,我连声招呼也没好好打。」
又讲了一阵子,各怀心思的这对夫妻才收了线。
***
日华饭店是世界知名的饭店,节庆时,若非一个星期前特别预约,否则一室难求。
饭店中的日华餐厅情况也一样。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领班小姐殷勤地过来招呼,仇怀恩英气逼人的脸令她感到有些熟悉;她再看看身边的年轻灵秀的甜美女孩,心魂立即整个被震慑住。
「是的,我叫仇怀恩。」
「请稍等。」女领班走到柜台,在电脑前敲了几下键盘,只见她愣了一下,随即浮起热切的笑容。「请跟我来,希望你喜欢我们替你安排在『兰室』的位置。」
轻柔流畅的曲子盈满整个空间,所谓「兰室」是间雅致的包厢,里面是淡雅的素紫世界,连桌巾也是镂空的刺绣玉兰图案,白瓷的花瓶插著一朵盛开的花。
也许真是老天特意安排,她正巧穿了一袭紫罗兰色的长罩衫纤雅得相得益彰。
「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单独吃饭了。」
他们点了餐,他想起什麽似的低声对侍者吩咐几句。
「夜色、花香、佳人、美食,人生夫复何求?」举起盛了红色酒液的玻璃杯.他露出罕见的淘气笑容。
她喜欢他的赞美,微微红了脸。她优雅地拿起刀叉,想起以往他是如何带她上餐厅,教导她餐桌礼仪。
安小璃谈起在美国生活的点滴。随後便端上了招牌的凯撒沙拉、海鲜浓汤,主菜是奶油局鲑鱼及煮贝,日华的招牌特餐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安小璃因薄醉而双颊醺红。
「点心来了。」原先的女领班推著餐车进来,上面摆了个大餐盘。
她轻巧地抓开餐盘盖,换来安小璃一声惊呼。
里面是一块起士蛋糕,周围淋了蓝莓汁,银色的糖浆在可口的表面上勾绘各式花卉图案。一切开,内层夹著香浓的巧克力及新鲜草莓。
「好漂亮。」安小璃挪不开目光,顿觉要把这种艺术品吃掉真是可惜。
「本店厨师只在新年、情人节及圣诞节烤制,希望小姐会喜欢。」女领班眨眨眼。「请慢慢享用。」她含笑,鞠躬退下。
「你知道我在美国时,接受了多少手术後的复健治疗吗?」
安小璃忽然开口道。
「其实小时候的手术十分成功,只是缺乏适度的复健。那时我身体虚弱得只能接受流质食物,两、三个月後才慢慢有起色。」
「麦斯·欧克里呢?你怎麽会认识他?」
「他是个温柔的人,不是吗?」安小璃格格笑了,眼中闪烁著一抹挚爱。「只可惜我……」双肘撑在桌面,她将额头靠著自己的手背,语音模糊逸去:心中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残忍。她的心中从来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他却如此多疑而冷酷。
原本愉快的心情蒙上一层阴影,她端起酒杯将残存的酒液一仰而尽,醉意几达饱和状态。
仇怀恩突然觉得近在咫尺的安小璃飘忽得好远好远,他必须牢牢握住她的手,才能让自己安心。
「小璃,你喜欢他是不是?」仇怀恩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喜欢谁?」眼皮好重好重哦,安小璃并不知道自己已醉态可掬。
「麦斯,」他很有耐心地重复一次问题。「麦斯·欧克里。」
「麦斯?」她咕哝著,微微摇头。「他对我好好哦,我应该喜欢他才对,嗯……」
「可是你不喜欢他?」
她忽然像又清醒一般。「我当然喜欢他呀!我喜欢麦斯、喜欢小张叔叔、喜欢丁嫂……还有还有……咦,还有……」她忽然吃吃地笑了。「我错了,我还喜欢一个……」
「谁?」
「他……」她迷惘地偏了偏头。「忘了……错了……」
「小璃?」
「我……错了……错了……」她已经醉得舌头都无法灵活转动,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仇怀恩没想到两杯酒就摆平了她,也许他从没想过——天使是不喝酒的。
半搂半扶,他带著她走出「兰室」。
无巧不成书,包厢另一端的「菊室」也走出数名男子,正在谈笑的其中一名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他没看错吧?龙阪崎一暗忖,并暗示手下汤野向前。
「跟踪他们。」如果他没料错,那名女子对仇怀恩而言肯定非常重要。
***
仇怀恩看著安小璃轻飘飘跳步走著,回首不时投给他一朵灿烂的笑,双臂朝上伸展,往饭店花园的小径上步去。
「我是只小小鸟,飞就飞、叫就叫,自由逍遥……」她格格笑著。「自由逍遥……我自由逍遥喽,自由……」
「你醉了。」仇怀恩又上前抓住她,她将手放在他肩头,拉开一臂的距离,歪著头打量他。
「醉了?我才没醉呢,是你醉了吧?」她抗议地咕哝,轻轻将唇贴在他强健的颈腱上。
「小璃?」他一愣,感到一阵麻痒——她的唇正柔柔拂过他,软软印下她的香泽。
无邪深邃的黑眸对上他,她绽出浅浅盈笑。
「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吗?」
「什麽?」他沙哑地开口,自制力岌岌可危。
「我要吻你。」她低声倾诉自己的渴望,同时付诸行动。
就像火引燃了炸弹……
酒精的催助使她变得大胆,她整个人等於挂在他身上,香舌邀他共舞;她专心投注的程度足以使一个圣人发狂——
他低吼一声,立即夺过主控权,欲望愈来愈高——
「哗啦」一声,是树丛的枝叶发出的声响。
「为什麽——」她顿觉不耐,樱桃小口改而轻咬他厚厚的耳垂。
「小璃!」他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的调情天真又邪恶。
「是啊,我是你的小璃。」她吃吃笑著,好爱他被她吓到的样儿。「而你,也是我的。」
「我是你的?」
「有什麽好笑。」她俏脸上媚波横飞。「我该开价把你买下来吧?唔——你值多少呢?」
「不用。」他闭上眼睛。只要她愿意,他愿意生生世世都赔给她,何须花她一分一文。
但是爱呢,你不希望她爱你吗?以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方式?
不,那太奢侈了!一个人不该妄想太多。她那麽年轻、美好,他却是满手的血腥与罪恶,他根本配不上她!
所以此时此刻,就当是一场幻想吧!
「告诉你一个秘密哟!」
「你说。」
「你要发誓,不可以告诉别人哟!」
「我保证。」
「好,我们来打勾勾。」
他好笑地伸出手指,和洁白柔软的葱玉手指纠缠在一起。
「嗯,你要说什麽?」这个小迷糊蛋居然马上又闭上眼睛,他轻轻拍打她的脸蛋。
「……嗯,我要说什麽呢?」她没睁开眼,反而更往他怀里钻。「我好冷。」
仇怀恩脱下外套,用它裹住她的身子。
她满意地叹口气。「真好,你总是这麽体贴……可是你为什麽要爱上叶姊呢?」她说著说著,居然轻轻呜咽起来。「是我不够好吗?我不够漂亮吗?」
「你很漂亮,我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人。」她怎会问这种问题,谁对她说了什麽吗?
「你撒谎。」她指控他。「叶姊她成熟又有女人味,而我却又病又瘦,我看起来一定像块排骨。」她不停地抱怨,数落自己。
「不,在我眼中,你的美没人比得上。」
「那你为什麽不爱我?」安小璃用粉拳轻捶他的胸膛。「为什麽不像我……」
仇怀恩的心跳突然加速。「像你如何?」他屏息等著。
「……」
她又睡著了。无奈地叹口气,他俯身将她抱起。
「……不要吵我,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她呢喃著。「还没……」
「还没什麽?」他疾步往门口走去。
墙的转角,有个人影一闪而逝,他立刻停下脚步。
错觉吧?他对自己摇摇头。
现在得赶紧把小璃送回家休息才是。
***
她的头彷佛被人从中狠狠劈成两半。
「噢……」
她要牵动一根肌肉都很困难,好像细胞全都醉死了。生平第一次她尝到宿醉的滋味。
「来,喝点热牛奶。」
勉强撑著步子下楼,餐厅中只剩下丁嫂一个人在忙著。
安小璃抬眼看看墙上的钟。快十二点了,不早了。丁嫂显然忙得正开心。
她的鼻涕流个不停,头沉沉地直想晕过去,难受得连饭都吃得有一口没一口。
丁嫂见情况不对,急忙联络在公司的仇怀恩。
「小璃小姐,你没事吧?」
她勉强启唇吐露。「没事。」
这两个字才说完,翻腾的胃就在刁难她的话;她火速从沙发椅上跳起来,冲入浴室。
睡一觉会好一点吧?她安慰自己,紧紧闭上眼皮。
「小璃!」
不知过了多久,一句惊天动地的喊声令她睁眼;只看见仇怀恩正神情仓皇地站在门口,眼光不曾须臾离开安小璃。他是一接到电话就冲了回来。
「不必担心,可能只是稍微著凉。」她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真怪,到底谁才是病患。「小事,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请了医生没?」仇怀恩回头询问。
「我刚刚打过电话了。」丁嫂也紧张地点点头。
医生是个年轻女人,东摸摸、西看看老半天,问了一些小璃最近的身体状况,最後满意地点点头。
「仇先生,您是她的……」年轻女医生疑惑地看著两人,她看不出这对出色卓尔的男女是何种关系。
「我是她叔叔,她的监护人。」
「这样啊,」医生点点头。「这个……我可不可以和小姐私下说些话,请您避开一下。」
「没关系,医生。」靠坐在床头的安小璃有气无力地笑笑。
「她到底怎麽了,生病了吗?」仇怀恩已经不耐烦,开始吼人。
「她只是有点小感冒,可是以她目前的体质来说,得格外慎重照顾比较好。」被他一吓,女医生有点畏惧,嗫嚅说出自己的诊断。
「放心,医生。」安小璃一副早看开的模样。「我已经用这副躯壳活了十九年,就算现在突然报废也值得了。」
女医生摇摇头。「我担心的不只是你,小姐,我担心的还有孩子。」
「孩子?」闻言一愣,两人的脑筋都转不过来。
「你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安小姐。」
***
孩子!
这枚炸弹炸得她头一阵晕眩。
「我……我怎麽可能会有小孩呢,医生?」她傻傻地问。
这女孩是没上过健康教育吗?「嗯……这个……这个……」
「这是怎麽回事?」仇怀恩的脸孔一下变得狰狞无比,手如鹰爪抓住她的双肩,疼得她抽气。
女医生早已逃之夭夭。
「谁?是谁?」一想到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压在他的宝贝身上,他几欲发狂。
「没……没有谁。」老天,这样叫她如何把话说完。
「是那家伙吗?那个假中国人?」他的脑中浮出麦斯·欧克里的脸。
「不……」她摇头,突然对他感到一丝恐惧,仇怀恩现在根本是一个盲目的疯子。
「不要骗我!」他逼近她的脸咆哮。
「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她哭了出来,珠泪涟涟。
「——什麽?」
「孩子是你的!」她拚命抹去泪水,却不争气地落下更多。
「怎麽可能……」仇怀恩松开她,重复著这句话。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时我才刚回来没多久。那晚你和小张叔叔去喝酒,醉得——」安小璃咬住下唇,苦涩地道出经过。「你把我当成叶姊了……」
「我不相信!你撒谎!你在撒谎!」
他跳了起来,冲出房间。
你真的觉得她在撒谎?
不!小璃从不对他撒谎,只是——
他怕她说的真是事实——
不!他不想再想下去。
他冲出房子,身後响著丁嫂的惊呼。
他不相信她!
泪流了又止,止了又流。安小璃的心一片寂凉,对他的爱如尘烟散去。
一个女人怎会傻到爱上一个不信任她的男人呢?
你能怪他不记得吗?还有,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自作多情。他从来不爱你!
「怀恩……」她喃喃,道出自己心底已千遍万次亲昵的呼喊。
别忘了,叶明媚和他才是匹配的一对,你呢?哪点配得上出类拔萃的他?
她心中一直微弱地希望他有一天会回首看她,自作多情的梦该醒了吧?该醒了吧?
多希望时光能倒流!
「哎呀,小璃小姐,你没事吧?」丁嫂一点也不懂这些年轻人在想什麽。怎麽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翻脸了呢?
她候在窗边,等著他回来。
她一直等、一直等,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无尽失望,一直到夜阑人静都看不见他的影子。
没有什麽东西好带的,现在想来,她周围的一切也是他买下的,连一张纸、一枝笔都是。
她翻出麦斯留给她的电话号码,开始拨电话。
***
柔软。
仇怀恩任凭女人的双手极尽暧昧地在他身上抚摸著,又灌下一杯酒。
酒吧的好处是——在这里根本不用顾及自己的身分。来这儿的男男女女像阴影中贪婪的野兽,只在乎自己感官上的满足,也许明天才在阳光下又恢复人形。
从家里冲出来後,他逃到这儿,威士忌如开水般灌著。
「咦,恩哥?」吧抬的另一端,一个男子摇晃地过来招呼。
他定睛一看。「司马炎尘?」
「怎麽你也在这儿?」司马炎尘醉得更夸张,他是拎著酒倒入口中的。
「你呢?」仇怀恩反诘。
「我爱上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啊,这可真是异曲同工之妙!「我是爱上一个不能爱的女人。」
「真的?」司马炎尘也醉得差不多了。「女人!她们真是可怕,不是吗?」
「是啊!」
「酒就可爱多了。」司马炎尘高举酒瓶。「女人算什麽,对不对?」
「对!」
然後他一直喝、一直喝,也没去管司马炎尘醉到哪儿去了,接著,一个显然对他颇感兴趣的女人缠了过来。
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孔及丰满的身材,也许可以帮他忘掉些什麽。
「摸我。」女人诱惑地低语,主动牵起他的手,抚弄她饱满的胸。
仇怀恩照做了。
柔软。
但有如此丰满吗?他记忆中该是小巧浑圆。
他记忆中——-
他霍然睁大眼,对眼前的女人视而不见。
柔软、晶莹、瘦弱……他看见他的小璃披著一头长发,睁著吃惊恐惧的双眸。他正抓著她的臀,强迫她接纳自己炽热的欲望——
小璃!
她疼痛的低吟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响起,他的掌心在发热,想起他是如此触摸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唔——你干什麽?」原本盘踞在他身上的女人没料到他竟冷不防地推开她,屁股跌得好痛。
留下酒钱,仇怀恩跳上车一路飙回家,他从未如此急切地想见她。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呐喊她的名字,自己居然如此愚笨无情!笨得把那一夜的事当成了无痕的春梦,无情地不相信她的历历指控。
安小璃怀的是他的孩子!
「小璃、小璃!」他迫不及待地连车也没熄火,就丢著停在门口,人己冲入屋内。
他搜遍客厅、查过寝室,找过屋内每个角落,却失去了她的影子。
就在这即将破晓的黎明,宏伟的宅邸,空洞地回响著一记绝望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