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水飘零被君墨澈在她身上的伤口上药时痛醒。
“别动!”
突如其来的低喊声在身旁响起,水飘零困难的转头朝低沉嗓音的来源望去,瞧见君墨澈一脸的冰寒。
“你……在……生气?”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难掩急切的攀住君墨澈的衣袖怯怯地道。他定是为她跌伤了自己而生气!一定是的!
“我……不是故意的,那时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我不能……不能不保护罗馨蕊……”
君墨澈面容一窒,正忙碌上药的双手猛地顿了一下,她说得没错!该死的……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可即使她是不得已的,他还是心痛到了极点!
“我生气……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压抑着紧绷的情绪,以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对她道。
“那……那是……”水飘零错愕的一怔。
“你……有内伤!”君墨澈的手指轻轻点过她的腕脉,明白的提点她,他精湛的诊脉功夫,可不会连练功所受的内伤都分不出。
水飘零的身子不觉一顿——
“我不是说过,你的身子再也不适合练武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水飘零局促的对上他清淡冷峻的指责眸光,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眼前的他明明就是在生气,但却是以一副完全相反、沉冷平静的神色在对待她,她不喜这样!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冷冰冰的他……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好远,让她无法探知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你……唉……”一阵沉默后,君墨澈敛眸发出一声长叹。
他真的很生气,气她这么不爱惜自己!这么折磨他的心!
明明她身子已经虚弱得有如秋风落叶,却还不听劝的瞒着他偷练武!
而且,方才他为她把脉时,察觉到她的心脉似乎较之前更耗弱,这对他而言,不啻是一项痛苦的打击!他是花费了多少心血在挽回她赢弱的身子啊……而她却瞒着他耗损自己!她难道不知道伤在她的身上,却是痛在他的心上吗?
“我……”水飘零伸出颤巍巍的素手,轻扯动君墨澈的衣袖;面对他全然的沉静不语,令她没来由的感到害怕与陌生。
“别再练武了!嗯!”君墨澈仿若无事般淡淡地道,在处理完她的伤势后,他轻柔的为她覆上锦被,“好好照顾自己。”他俯身在她颊畔低语,随即转身便要离去。
“啊……”见他要离开,水飘零紧张的想要喊住他,她想告诉他,她并非故意不听他的话,她只是想试一回看看而已啊……
“对了!”方走到门口的君墨澈忽地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我想……我该告诉你,我并不需要一个护卫了……”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让她套上那样的身份!
别说她的身子从此不允许,就他现今所具备的一身好功夫而言……也的确是不需要!
他需要的是一个妻子,一个他会疼宠一辈子的妻子,而那个值得让他这么做的人,只有她……水飘零!
他希望她能够明白,他爱的是“零儿”,而不是“水护卫”!
但显然水飘零并无法理解他的这番心思……
当君墨澈平淡地说出“他不需要护卫了”这番话时,她的身躯猛地一震,脸庞骤然刷白。
她的世界……因他的话而崩塌了……
他否定了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骄傲!否定了她一直以来的生存价值,同时也扼煞了她继续在无涯堡内待下去的立场!
而讽刺的是……那还是她亲口对堡主承诺的身份呵!
强烈的心痛啃噬着她,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一串串滑落颊畔……
看来,合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水飘零凄楚的咬住唇瓣,任由一丝淡淡的苦笑爬上她的嘴角。
不过,在离去前,她犹想私心的放任自己做一件事……
“等……等等!”她扑上前,扯住君墨澈的衣袖。
君墨漱黝邃的眼瞳闪过一丝讶异,“你身上有伤,这么剧烈的动作会再扯裂那些伤口的!”
就着他伟岸的身躯支撑住自己身子的水飘零,仿若对他的叮嘱不当一回事般,径自睁着一双水玲剔透的瞳眸瞅住他,而后一言不发的主动吻上他的唇……
君墨澈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零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气急败坏的拉开水飘零紧贴住他的娇躯,并制止她不断在他唇上落下的一串细碎亲吻。“你……”他原本想阻止的话语,在对上她一脸我见犹伶的脆弱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在玩火吗?君墨澈拼命压下体内被她那一串生涩亲吻所唤起的欲火。
他承认他很想要她!但不是现在!
现下她的身子太过虚弱,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要她!
而仿佛像是要挑衅他的意志力般,水飘零在此时幽幽地道:“你……不要我?”一层泪雾瞬间蒙上她的眼眸。
不!她别再用这种眼神看他!天晓得他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想要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的冲动……
“零儿,我很想要你,但现在不行!”他苦笑地对她道,发鬓两旁隐隐渗出涔涔汗水。
“为什么?”
“你现在的身子……”
“没关系,我可以的……”一知道他也是想要她的,水飘零再也毫无顾忌的放任自己,在他身上撒下一波波的情潮。
她大胆的再次贴近他的身躯,仰头捧住他的脸颊,在他薄薄的唇片上热切的亲吻起来……她要给自己制造一个最后的、最美的回忆!
“零……零儿!”君墨澈对她意外热情的举止受宠若惊,尽管脑海中的理智已所剩无几,但他仍犹做困兽之斗的,想要扑灭在两人间不住蔓延的熊炽烈焰。
然而,几番挣扎后,他愈形微薄的克制力,在水飘零猛地将他往床榻上推去后,倏然不翼而飞。
“噢……零儿!”不行了!他真的……再也忍耐不住了……
lyt lyt lyt
床榻上,君墨澈已倦极的沉沉睡去,而一旁的水飘零却兀自睁着一双大眼,了无睡意的直瞧着他,微低下头,她望向那张令她魂萦梦牵的俊颜……不由得泛开一抹笑。
她的二少主呵……
她这辈子唯一交付全部身心的男子!现下能够实际拥有他这片刻,已足够当她日后最美的回忆了!
轻轻的,她推被下床,转身,她再次恋恋不舍的望了他一眼……
他……会忘了她吗?在她离开后,他会不会还记得她?
其实,她私心的希望他不要忘了她,但这么做又对他不公平了!毕竟括下一切走开的人是她,要他抱着对她的想念度日,委实太残忍了些!
也罢……他还是将她忘了,就当两人从来不曾相识过吧!
主意既定,水飘零紧咬牙根的狠下心,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的拖着带伤的虚弱身子,离开了载满她无数回忆与牵挂的无涯堡,只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笺给君墨澈——
她对他坦白了一切……包括从前她对堡主的承诺,以及她对他经年累月的全心爱恋!
如今她已然自毁誓约,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希望他能够从此忘了她,好好去过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他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不该因她而受到任何羁绊!
lyt lyt lyt
“不——不——”君墨澈悲痛的紧捏着信笺大喊。
乍然发现水飘零悄然离去的事实,令他伤痛得无以复加!
他无法相信零儿就这么离开他了!
“你回来啊——零儿!回来——”
宽广的月竹轩内,只闻君墨澈一阵阵悲戚的狂吼声……
但终究……还是没能唤回佳人身影……
lyt lyt lyt
漠北 擎天门
“哥!你又要上哪儿去了?我也要去!”回廊上,罗馨蕊踩着匆匆的步伐,追上一身外出远行装束的罗云行。
“馨蕊,哥这趟出门是有要事在身的,不是去玩的!”罗云行头疼的停下来解释。
“我不管!我也要去!人家已经好久没出门,都快闷死了!先跟你说哦,你不带我一起去的话,我就自己偷偷跟!”
“馨蕊!”罗云行一个头两个大的低斥,正大刺刺的站在他面前威胁他的妹子。都怪爹娘太宠她了,瞧!她压根儿没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好嘛!哥,带我去啦!人家真的好无聊喔!”见到兄长一副不肯轻易妥协的模样,罗馨蕊改采哀兵政策,缠拉住罗云行的衣袖撒娇,“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也不忍心见到妹子我闷病吧?”
罗云行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对自己半撒娇、半威胁,这小妮子……他就知道出门前给她碰上,准不会有好事!
“馨蕊,哥这趟出门可不比以往……”
“为什么?一样都是出去呀!该不会爹娘又给了什么秘密任务吧?”她一副鬼灵精的瞅向他。
“一半一半。”罗云行沉思地道,爹娘的确是交代了些事情给他,但那并不是他烦恼的重点,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一半?!只猜对一半啊?”罗馨蕊红扑朴的小脸上显出不服气的神色,“那另一半是什么?”看兄长那么神秘兮兮的,让她不好奇都难。
“无涯堡。”罗云行淡淡地透露了三个字。
“啊?!哥,你要去找澈哥哥啊?”这下罗馨蕊脑子可清醒了大半。
若哥是要上无涯堡去的话,那她就要考虑考虑了,毕意现在的澈哥哥和从前不一样了,自从那个水护卫不见后,他就变得又冷又冰的,让人好难接近,即使他的外貌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俊得令人咋舌,可少了那股亲和力的澈哥哥,只让她觉得好陌生。
罗云行自然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他这趟去主要也是为了墨澈!
无涯堡这半年来都是墨澄在主事,但过惯闲云野鹤生活的他,显然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所以才会十万火急的要他尽快去一趟!
一想到向来闲散的君墨澄,正坐困愁城的一肚子无奈,就令他不禁感到好笑!不过思绪一转,想到了墨澈……他半就点都笑不出来了!
唉!情字真是伤人哪……他在心中不胜教戏感叹。
对墨澈的为爱神伤,他打从心底感到同情,就不知那芳踪杳然的水飘零,可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她可知唯有她重新回到墨澈身边,才能让他真正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现在的墨澈,不过是顶着一具空洞的躯壳在过日子……
“嗯……我要去!我决定了,我还是要跟着你去!”在脑子里经过一番拉锯战后,罗馨蕊决定她还是想跟着出去玩。
至于冷峻的澈哥哥,顶多她不要缠着他就好,反正澈哥哥也不会对她凶,只是脸孔冰了点,她可以找别人玩去,或者自己去玩都行!
罗云行听到了妹子在深思良久后的回答,令他错愕得差点打跌!
他这妹子真的是没药救了!满脑子净想着玩,他这趟行程恐怕别想有清静的好日子过了!
lyt lyt lyt
这天,罗氏兄妹俩来到一处民风纯朴的小镇。
“哥!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的脸好痒喔!”罗馨蕊走在罗云行身旁,闷闷的抱怨着。
都是哥哥啦!说什么为了她安全着想,要她换穿男装也就算了,还坚持她得易容成现在这副黑不隆冬、土气十足的小男孩模样!白白浪费了她原本姣好的丽容,而哥哥他却自己顶着张完全不同风貌、却依旧俊帅的脸皮!真是不公平!
听到妹子的抱怨,罗云行也明白这副扮相的确是委屈了她,“可能是我们赶了太久的路流汗的关系,你先别抓它,我们这就到前头的茶楼去歇会,等身体的热气散掉后就不痒了。”
“噢……好吧!”罗馨蕊认命的收回原本想狠狠搔抓脸庞的手,要不是哥哥事先威胁过,要是她胆敢破坏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他定会再给她糊上一张更夸张、更难看的脸的话,她早就把它给撕下来,扔到天边去了!
“咦?那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罗云行锐利的眼神突地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客——
那不正是令无涯堡倾全力找的人吗?!天啊!居然让他在这儿碰上了……
没有任何犹豫的,罗云行当下飞快的朝那熟悉的人儿追去——
“唉呀!哥!哥一一你别走那么快啦!”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罗馨蕊边喊着、边吃力的追向前头的兄长。
就当罗云行将追上那抹近在咫尺的俪影时,蓦地一辆疾驰的马车由另一头的路口窜出,眼看就要撞上眼前的佳人……一时间惊叫声四起……
“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罗云行飞扑上前抱住佳人,利落的纵身一跃,远离了马蹄践踏的范围——
呼!好险!顺利跃离街道中央的罗云行,不禁冷汗涔涔的在心里庆幸。
“嗯……”
怀中细细的呻吟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你……还好吧?”他关切地探问怀中的人儿,方才仓促间,他并没多少时间好好的看她一眼,而这会儿一低头细瞧,眼前的景象却令他锗愕得怔愣住——
她……怀孕了……
他惊愕的瞪视着怀中娇躯那明显隆起的腹部,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究竟……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她……已经嫁作人妇了吧?
老天爷,千万不要是这种答案!否则他那八拜之交的好友君墨澈,肯定会疯掉!
“这位公子,谢谢你!我没事!”水飘零由罗云行怀中抬起头来,对上她那憔悴苍白的面容,罗云行猛地心中一紧,不禁担忧起来。
她这段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番模样?
眼前她这副赢弱的病容……别说墨澈会心痛,连他看了都不忍心!而且她现在又怀有身孕,要是再不赶紧调补身体的话,他怀疑她能够再支撑多久?
“公子?”水飘零诧异的轻唤眼前兀自发愣的男子,“公子,您若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请恕我先行离开了!”
水飘零认不出易容过的罗云行,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见他瞧着她出神了好半晌,原以为他可能是那种乘人之危的登徒子,但又看他一脸正直英挺,而且过了好半天,也没见他对她动手动脚的,于是从容的起身,软言的向他辞谢。
“姑娘且慢!”一意识到她要离去,罗云行慌忙出声留人。
开玩笑!好不容易让他给找着人,怎可这么轻易的就让她再次溜走?无论如何,他都得帮墨澈这一次才行!
“嗯?”水飘零不解的回过头,她不明白眼前这位陌生的英伟男子喊住她有什么事。
罗云行正苦思着有什么好借口可以留住她,恰巧罗馨蕊就在此时气喘吁吁的赶到。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都还没站定,马上劈里啪啦的就落下一大串不满的抱怨——
“哥——你……你真是不够意思!跑那么快!也不想想我追得多辛苦!你要英雄救美,也不要把我甩得那么远啊!害我追得要死要活的!真是没良心……哥……”
罗馨蕊这才顺了气的抬头,猛地便噤了声,她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小嘴,惊诧的瞪着眼前正一脸有趣瞧着她的女子——
她……她不是那个……那个……水……水护卫吗?!
她没看错吧?她不是失踪了?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他是你弟弟?”水飘零笑着看向罗云行,对眼前罗馨蕊扮成的“黑小鬼”觉得很有趣。
罗云行却倏地一愣,一时间因她突然展现的笑容而深感受宠若惊,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毫无芥蒂、没有半点因身份隔阂而刻意拉开距离的水飘零!
弟弟?!罗馨蕊闻言怔了怔,随即明白水飘零指的是她。
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可是个小男孩,理所当然……只能说她是弟弟啰!“你……你好!他是我哥!”这她可没说谎。
“你弟弟很可爱。”水飘零笑语。
可爱?!她敢保证她要是知道她是谁,恐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在她还是“罗馨蕊”,而她也还是“水护卫”的时候,她们之间可还不曾和平相处过!
不过这都要怪她太不通人情、又总是冷冰冰的,才会导致她们过去这么生疏!要是她从前就像现在这般,总是对她温和的笑、又不吝于称赞她可爱的话,她早就爱死她了!
罗云行显然也对水飘零的赞美不甚认同,她这妹子不烦死人就不错了,说她可爱?算了吧!她——
不过,对水飘零竟意外的不排拒小男孩扮相的妹子,甚至还很是温婉亲切,他不由得心生一计——
咳!他轻咬一声,“在下邢云,这是舍弟邢蕊,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啊?哥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啊?罗馨蕊不甚明白兄长刻意的“隐姓埋名”所为何来。
“嗯……”水飘零沉吟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若姑娘不方便说的话,也无妨……”罗云行适时的打断她的迟疑,并料准了她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果然,罗云行的故作大方,激起了水飘零心中的小小内疚。
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好歹眼前的公子刚刚才从马蹄下救了她一条小命!
再说人家对她完全是一派坦然豪爽,而她却连告知个姓名都还要犹豫半天,未免也太过小家子气了!水飘零不禁在心中责备起自己。
“真是抱歉,刚刚是我出神了,还请公子莫要见怪!公子称我零儿即可。”一番思索后,她觉得没有必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见外。
零儿?这下更让罗云行在心底肯定,她是水飘零不会错了!
“零儿姑娘,请恕在下冒昧有一事相托。”
“什么事?”水飘零秀眉轻蹙的看了看他,不明白谈不上什么交情的他,想托付她何事。
“在下想将合弟托予姑娘暂为照顾,不知姑娘……”
“啊?”不光是水飘零一愣,一旁的罗馨蕊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她完全不知道哥哥在搞什么鬼,但她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为什么?你不担心你弟弟吗?”水飘零深思的看向罗云行。
罗云行刻意露出满脸无奈痛苦的神色,“零儿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即将远行经商,但此去路途遥远,舍弟又尚年幼,恐不耐舟车劳顿……”
“你们没有其他亲人?”
罗云行一脸遗憾地摇头,“在下自小与合弟相依为命。”
罗馨蕊差点为自家兄长入木三分的演技而大笑,她从来不晓得原来哥哥竟这么有演戏的天分!
“这……”水飘零仍是觉得有丝不妥的迟疑着,“你我并不算熟识,你不怕我亏待了令弟?”
“我相信零儿姑娘!”罗云行对她恳切一笑。
打死他都不相信她会虐待馨蕊!他认识她水飘零可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就算过去称不上熟稔,好歹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嘛!零儿姐姐,我跟着哥哥一直东奔西走的……好辛苦喔!而且哥哥脾气又坏,常常骂我,还是零儿姐姐最好,都会说我可爱!”罗馨蕊打蛇随棍上的向水飘零撒娇道,言语间还不忘贬损自己的兄长一番。
她是不晓得哥哥究竟意欲如何,但依着眼前的情况,她大概也了解了兄长约莫是想留着她监视水护卫,自己好快马加鞭的跑去向澈哥哥通风报信吧!
对妹子识时务的帮他一把,罗云行悄悄挑了挑眉,对她露出一抹赞赏。
这小妮子难得配合度这么高,看来她八成也摸清了他打的主意!不过她顽皮的个性还是没改多少,竟一点颜面也不留给他,在水飘零面前刻意贬损他!有妹如此……真不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零儿姐姐,我好累喔!我和哥哥已经走了一天了呢!我们去你家休息好不好?”罗馨蕊收到兄长的眼神鼓励,于是更加卖力的演出。
她向来在家里像大小姐般的要赖惯了,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黏人本事,她演起来可是相当得心应手。
“好吧!你们随我来!”在思考了许久之后,水飘零感到这一对兄弟似乎不难相处,而且也没有什么恶意。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好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托,毕竟只是看顾他年幼的小弟而已,她没必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是吗?
一听到水飘零的应允,罗云行终于暂时放下一颗紧张的心,他和罗馨蕊交换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两人随即兴奋的跟上走在前头带路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