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求吕峻宇将车子停在离家不远的巷子口。
“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她说。
“这么晚了,我送你到家吧!”他不放心地回答。
“这里治安很好,你别担心。”时候还没到,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住处。
“好吧!你自己小心。”他了解女孩子的想法,所以不愿勉强她。
她点点头下了车,等他的车子离去后,才慢慢地走进巷子里。
可能是心情太好的关系,她才没注意到巷子里站着一个人。
“怎么现在才回来?”谧静的巷子里突地响起一道声音。
夏雨荷吓了一大跳,“山田裕则!你干嘛站在这里吓人呀?”
“我没有吓你,这里是马路,谁都可以出现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吓一跳?”
“什么亏心事?你在胡扯什么?”明明就是他先吓她的,还诬赖她做亏心事。
“那你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他质问着她。
“我、我没有去哪里。”她说的是实话,吕峻宇只是送她回来,他们哪里也没去。
“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他的模样像个吃醋的丈夫。
夏雨荷脸红地瞪视他,这才知道原来他都看见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见她不语,他有种不悦的感觉。
她注视着他的怒颜,突然觉得他的行为很可笑;她让谁送回来关他什么事?她和谁有什么关系又必要让他知道吗?
“我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这是她个人的事,她没有必要告诉他。
“无聊?你觉得我无聊?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三个小时!”他怒火中烧地说,从来不知等人的滋味竟然这么不好受。
“我没有叫你等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等我,你有必要对我生那么大的气吗?”她不悦地反问着。
“我不是叫你马上回来吗?”他理直气壮地说。
“你很奇怪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住在我家,我就有义务照顾你。”
“我不需要人家照顾,我会照顾自己。”她转过身想离开,不愿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
“不准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抓住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啊!”她扭动着手腕,想挣脱他的箝制。
拉扯之间,山田裕则赫然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有几个紫红色的印记。
“你的脖子上怎么会有……”对一个情场老手来说,他当然很清楚那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她羞醒地用手捣住脖子,快速跑回去。
“夏雨荷!”他想追上去,双腿却静止不动,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他无权过问这件事。
当晚,山田裕则独自在房间里,烦躁地抽了一整夜的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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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峻宇向夏雨荷提出“一周之约”,因为在一周之后,他就必须回台湾,他希望能在这段时间里多了解她。
夏雨荷在私底下要求司机这礼拜不用去接她放学一事,在当天马上引起轩然大波。
“雨荷,我听司机说,你这个礼拜都不用他去载你,是真的吗?”山田惠子在夏雨荷一进门就拉着她问。
夏雨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明白这件事山田家的人迟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是的,阿姨。”她坦承道。
“为什么?”
“这个礼拜我想和同学一起研究功课。回来的时间不一定。”这是她想好的藉口。
“可是你要怎么回来呢?”山田惠子不放心地问。
“我坐计程车就好。”
“这样我不放心,我看你还是打电话回来叫司机去接你。”山田惠子说。
夏雨荷实在不忍心拒绝山田惠子的好意。只好先答应她,决定到时候再自己回家就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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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峻宇的车子停在五星级的饭店前,服务生带领他和夏雨荷走进电梯里。
电梯停在顶楼,吕峻宇给了服务生小费后,才与夏雨荷步出电梯。
“我们要去哪里?”夏雨荷好奇地问。
“现在才问,不嫌太晚吗?”他将她带进一间豪华典雅的房间。
“这里是……”她环顾四周。
“我住的房间呀!”他脱下西装,将它丢在沙发上。
“房……间?”她脸红地想着,虽然她答应跟他交往看看,但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开房间的程度吧?
“你在想什么?现在已经七点多了,难道你不饿?”他调侃地问,当然知道她想歪了。
“你是说,我们要在你的房间里吃饭?”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要干什么?做爱做的事吗?”他说出她想的事。
“你别乱说,我才没有。”她恼羞成怒地嘟起嘴巴。
“生气啦?”
夏雨荷不回应。
“别生气嘛!算我多嘴,我跟你道歉。”他从她背后抱住她,用下额磨蹭着她的头,求她原谅。
“放开我。”她佯装不领情。
“别这样,让我抱一下,我已经有二十四个小时没有抱你了。”他将手臂缩得更紧,才分开一天,就对她思念得紧。
她像被下了符咒般,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
他低下头吻上她柔软的唇。
“不要。”夏雨荷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推开他。
“不要躲开,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把嘴巴移到她耳边,轻轻地吹气,逗弄她敏感的耳神经。
她打了一个哆嗦,果然乖乖地不再乱动。
他的嘴又重回她的唇边,这一次他给她热情的法式接吻。
“打开你的唇,让我品尝你的甜美。”他抬起头,用双掌扶住她的脸,等待她开启双唇。
夏雨荷缓缓地张开樱桃小口,但他的舌早已直驱而入。
她感觉到有个湿湿滑滑的东西,硬是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
恩……这又是什么样的吻呀?和之前的吻都不一样。
“别推开我。”他霸道地下令。
没有经验的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开始直捣她的玉口,直到她听话地含住他的舌头,他才让她有点喘息的机会。
夏雨荷是为了不让他的舌再乱动,逼不得已只好照做。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又说。
她张开双眼,注视着他。
“我要你记住,从今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不可以再容下其他的男人,知道吗?”他命令地说。
夏雨荷露出意乱情迷的神情,眼里早已容不下一粒沙子。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足以让一个饥渴的男人下地狱?”要不是他有过人的自制力,恐怕早就疯狂地要了她。
“为什么?”她问了一个蠢问题。
“因为我饿了,饿得头昏眼花。”他忍住欲望地说。
“那我们赶快叫东西来吃吧!”她好心地说。
“你想吃什么?”他忍住欲望,露出一抹苦笑,看来只能自己浇熄体内的欲火。
“随便,你点就行了。”她不挑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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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还满意吗?”吕峻宇问。
“很好,谢谢你。”夏雨荷开心地微笑。
两人在几杯美酒下肚后,他关掉大灯、点燃屋内所有的精油蜡烛、播放抒情的音乐。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他说。
她颔首应允。
她不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舞蹈,只是彼此紧贴着,舞动着身躯。
夏雨荷第一次尝到飘飘欲仙的感觉,而那种激情的快感和爱意就这样悄悄地融化了两颗炙热的心。
她忘了保持矜持,与他大胆地磨蹭交缠,也忘了时间的流逝,陶醉在忘我的境界里。
不识趣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破坏了浪漫的气氛。
夏雨荷推开他,接起手机,“喂。”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山田裕则怒气冲天地质问道。
又是他!他最近是不是吃了炸药?动不动就对她大吼大叫的。
她避开吕峻宇,走到阳台去说话。“我有跟阿姨说,今天会晚一点回去。”
“你想干什么那是你的事,但不要让我母亲枯坐在客厅里为你担心。”他不愿承认自己比母亲还要担心她。
“对不起!叫阿姨不要等我,我等一会儿就回去了。”她有点过意不去地说。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在冷淡的口吻中,他隐藏了担忧的心情。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她话一说完就赶紧挂上电话,不想再听他啰哩八嗦一大堆。
她走回客厅,看见吕峻宇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地抽着菸。
“你会抽菸?”她问。
“告诉我,是谁打来的?”他答非所问。
“是阿姨的儿子打来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她之前已有跟他大略提过她寄住在父母的朋友家一事,只是未将山田家的名号亮出来。
“他说了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对她有企图。
“阿姨担心我的安全,要我早点回去。”
“他喜欢你,对不对?”他感觉敏锐地问。
“没有,他已有女朋友了。”她觉得好笑地说,心想山田裕则不要欺负她,她就阿弥陀佛,他哪有可能会喜欢她。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吕峻宇因她不愿在他面前接听电话产生疑问。
“我?”她不禁翻了白眼,觉得好气又好笑地说不出话来。
“你笑什么?”他不悦地问。
“我笑你被醋意冲昏了头。”她解释道:“如果我有喜欢的人,现在又何必跟你在这里?”
“是吗?”他不确定地问。
“喂,你这种不认同的表情好像我是在一厢情愿似的,如果你不承认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也无话可说。”夏雨荷不悦地拿起皮包,准备走人。
一听到她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他马上恢复神智。
“别走,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他诚恳地说。
“下次不可以再怀疑我了,知不知道?”她警告道。
“我知道,对不起。”
“算了。”她看看时间真的不早了,“很晚了,送我回去吧!”
“嗯。”他为她披上外套,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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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荷回到家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
她拿出备用钥匙准备开门时,有一道黑影突然窜到她身旁,将她架到花园里。
本想开口大喊救命的,但看清楚掳她的人竟是山田裕则后,她改口指责道:“你在干什么?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呀!”
“你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了,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才回来,不怕人家说闲吗?”山田裕则气怒地看着她。
“我又没有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干嘛怕人家说闲话?”她不悦地反驳。
“你去了哪里?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你会不会管太多?我已经说过,我要去哪里、几点回来,那都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对他最近反常关心她一事,她感到很不适。
“我也说过,你住在这里,就要尊重我们的感受。”
他又在旧事重提!夏雨荷不想理他,转身要走。
“不准走,我有话要问你。”他挡住她的去路。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回房间睡觉了。”她绕过他。
“你今晚没有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他攫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听到没有?”她用力要甩开他的手。
但他仍不为所动地紧紧抓住她。
“除非你好好地跟我谈,否则我是不会放人的。”他霸道地说。
她拗不过他,只好不情愿地妥协。“我看不出来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就看你愿不愿意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夏雨荷看着他,心里浮现另一种想法。“你说吧!”
“你已经知道玛莉这号人物吧?”他问。
“嗯。”她点头。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她不是我的朋友,我对她没有任何看法。“她不是一个喜欢在人家背后批评人家的人。
“我和玛莉只是普通朋友。”他解释着。
“普通朋友?”他都已经和那女人上床发生关系了,还叫作普通朋友?如果她是玛莉,早就送他一记爆粟。
“我和她只是玩玩,不是认真的。”他又语出惊人地说。
玩玩?天啊!他把女人当成什么了?是玩物吗?玩腻了就丢掉;呵!这未免太伤人了吧!他以为他是谁呀?超级大情圣?还是陈世美再世?
夏雨荷瞄了他一眼,第一次有想要“棒打薄情郎”的冲动;如果她手上有一根木棒的话,她真的会这么做。
见她露出不屑的表情,山田裕则误以为她是在吃醋,于是再次声明:“我希望你别为了玛莉的事生气。”
生气?真是笑话,他要怎么对待他的女人是他的事,她才不会庸人自扰。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没有生气,你跟玛莉的事毋需跟我解释,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淡然地说。
“你真的不生气?”他不太置信地问。
“嗯。”她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从明天起,可以让司机去接你下课了吗?”
“为什么?”她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因为我不喜欢你被别的男人送回来。”他说。
“你在监视我吗?”她不悦地问,有种隐私权被侵犯的感觉。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不希望你是为了跟我赌气才故意这么晚回来,还故意找个男人来刺激我。”他关心地注视着她。
隐隐约约,夏雨荷好像看到他眼里的柔情;她眨眨眼睛,马上自嘲地想:这怎么可能!
“你想太多了吧!你做任何事对我而言都不具意义,我更不会有什么反应;从我来日本的第一天开始,你是你、我是我,到现在还是一样。”
“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他不太置信地问。
她摇摇头,“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的线,一点交集都投有,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是情人,我这样说,你懂了吗?”她相信连白痴都听得懂她说的话。
虽然有点无情,但她想趁今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个澄清。
她不希望彼此有任何误会或隐瞒,他有了玛莉,她也有了吕峻宇,各有各的对象,双方家长就不用再浪费心思撮合他们了。
山田裕则沮丧地看着她,难道是他晚了一步?“你可以坦白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对不对?”
“是的。”事到如今,她认为坦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是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吗?”虽然他不知道车内坐的是何方神圣,但从车子来看,他知道对方也算是个有身分、地位的人物。
“嗯。”她承认。
“你们是何时认识的?”虽然现在问这些为时已晚,但他还是想知道。
“在我来日本的第一天,也就是被你丢在百货公司的那一天,你还记得吗?”她暗讽着。
这真是报应啊!他懊恼地握紧拳头,为什么在他刚发现自己有点喜欢她时,她就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他自己制造的机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第一次被女人拒绝会感到如此难受。
夏雨荷见他黯然不语地离去,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她必须对自己的心诚实,她不能欺骗任何人。
她跟着走进山田家后,天空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一声雷响,雨就倾盆而下。
这一夜是个不太宁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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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放学已成为夏雨荷最期待的时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吕峻宇为两人点了卡布其诺咖啡,如果他没记错,夏雨荷上次在这里点的就是这种饮料。
夏雨荷摇摇头。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不知道今晚他为何带她来这里,而且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我们在这里相遇,当然也要在这里道别。”他缓缓地说。
“道别?你要提早回台湾吗?”她失望地问。
“是的。”
她难过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别难过,我只是暂时和你分开,又不是不再和你见面。”他摸摸她的头,安抚她道。
她知道,只是没有心理准备他会提早回台湾而已。
“这份合约对公司很重要,今天中午客户确定要和我们签约,所以我明天一早得搭第一班飞机回台湾处理合约事宜。”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但她却知道要说:“恭喜你达成了重要任务。”她强压下离愁,笑着脸迎向他。
“谢谢。”他对这宗生意能不能谈成并不是那么在竟,他在意的是坐在他对面的人。
“我今晚约你出来不是要跟你淡公司的事。”
“那要谈什么?”她问。
“你和我,我们的事。”
“我们?”她感伤地想,他都要离开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要你答应我,在我回台湾以后,你不可以在日本乱交男朋友,否则让我知道了,我会打你屁股的,知道吗?”他半开玩笑地威胁着。
“除非你先爱上别的女人,否则我是不会变心的。”
她自信满满地说。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变心的,除了你,我不会再多看其她女孩一眼。”他回应。
她会心地一笑,虽然他只是口头上给她承诺,但她的心窝里已经注入一股暖流。
“你会想我吗?”他问。
“你呢?”她不答反问。
“你想知道?”他卖弄着关子。
“嗯。”
“我要说了,你要仔细听好喔!”
我把思念,化作小雨,
飘落在你窗前。
正在看雨的你,可有看到了?
每滴雨的音符,是想你的心,
我的爱我的人,全属你一人,
我会一直等你,到天荒地老,
永远永远不变。
好美的诗,让夏雨荷感动得眼眶泛红。
“我会把每天对你的思念存在我心底,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我要全部接收,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喔!”他深情款款地说。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搞不清楚是他的话让她感动不已,还是他的深情让她眷恋,他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答应我好吗?”他执起她的手,诚恳地等待她的允诺。
她点头顺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