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她确实逛得有些累了,於是点头,与宁儿大摇大摆的走进茶馆。
店小二眼尖瞧见宁儿和芹萱,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姑娘请进!」
「小二哥,二楼可还有空位?」宁儿进门就问,她以前常来,每回总是选择二楼靠栏杆的位置,那儿视野最好了。
「你不是宁姑娘吗?你的位置我都帮你留着,这就随我来——」店小二认出宁儿了,笑着领着宁儿和芹萱上二楼。
「宁姊姊,这儿可以看到全街呢!」芹萱兴奋的指着一楼外的市井。
「不仅可以看景色,而且不像一楼那么闷,随时都会有微风吹来,很凉的。」宁儿回头对店小二说道:「帮我们沏上一壶好茶,再来几碟点心。」
店小二很快就把宁儿要的东西送上。「两位姑娘请慢用。」
「怎么了?」宁儿瞧见芹萱一脸心事重重,刚才不是还很开心?
芹萱微蹙眉头,缓缓说出心里的担忧,「宁姊姊,我们这么私自出府,要是姨娘突然要找咱们,却发现咱们不在府里……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宁儿耸耸肩,很乐观的笑着说,「大不了早些回家,说不定娘还没发现。」
芹萱强扯出一记笑容,点点头。
「开心点,我们好不容易出门玩,别哭丧着脸,很扫兴的!」宁儿向芹萱皱起鼻子。
芹萱被宁儿逗笑了。
***
「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慕尧发现连卉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美人!」连卉手托着下颚,扯着淡笑,「沉鱼落雁、落落大方!虽然穿着不华丽,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的美……说不定比你那母老虎娘子美。」
母老虎?!他这么形容过宁儿吗?慕尧失笑,忆起昨天的缱绻……母老虎,再也不是了。
「别顾着笑!」连卉伸手推了慕尧一记。「瞧一下。」
「不怎么样!」慕尧回过头。
「你目光真高,如此倾国倾城的姑娘你都嫌。」连卉不苟同的摇头。
「我眼光高?!」慕尧撇撇嘴,「那种普通姑娘你都能说成美若天仙,连卉,你的水准也未免太低了。」
「你看错了,我说的是坐在窗台边的两位姑娘。」
慕尧循着连卉的目光望去——
突然,他沉下脸,是宁儿和萱儿!她们居然独自出府。
「终於看对了。」连卉瞧见他眼露惊讶。
「那穿着淡蓝衣裳的姑娘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俏丽动人、言行大方,彷佛天仙下凡……不,她比天仙还美丽动人。」连卉快沉沦了。
「是吗?另一位不是更美?」对於连卉赞美宁儿,慕尧没来由的感到生气。
「就不晓得她是否许人了……」连卉没发现慕尧的情绪变化,喃喃说道。
「她嫁人了。」慕尧硬着声音回答。
「那可不一定,咱们过去瞧瞧。」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连卉马上动身。
朋友妻不可戏,难不成连卉没听过?慕尧轻握拳头,硬忍下痛揍他的冲动,无可奈何的跟上去。
「姑娘,在下连卉,可有这荣幸认识姑娘?」
「没有。」宁儿最讨厌登徒子了,所以头也不抬的回绝。
「慕尧哥哥?!」芹萱可没宁儿这般无情,她抬头看向来者,却惊讶见到眼前的人。
听到芹萱的惊呼,宁儿轻颤一下,依旧不动,故作镇定地拿起茶杯喝茶,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老天,今天肯定不宜出门,怎么如此巧的遇上他?
「慕尧哥哥?」连卉当下呆若木鸡,茫然的回头看着慕尧,「慕尧,你和她们是旧识?」
慕尧没回答,他只是一味看着始终望着窗外的宁儿。
「你看够了没?」宁儿受不住的低吼,虽然做错事的人是她,可是他也不必双目灼灼的直瞅着她,都被他瞧得够心虚了。
「你希望我回答是或不是?」慕尧硬是要和宁儿挤在一块,还在她耳畔危险的呢喃。
瞧着他的笑脸,宁儿打从心里发冷,「你笑什么?」
「笑你不乖啊!」慕尧皮笑肉不笑,语气轻松,其实心里反其道而行,他非常的生气!他的妻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学乖,昨夜才与她和好,今早就未经夫君允许擅自出府。
宁儿再笨也知道慕尧此时虽然嘻皮笑脸,可是心里一定很生气,昨夜才答应他,从此听话学乖,今天就……现下她心中警铃大作,匆忙站起身来拉着芹萱就往外跑。「萱儿,咱们该回家了。」
「宁姊姊……」芹萱像做错事的小孩,怯懦的看向阴沉的慕尧,「慕尧哥哥,我和宁姊姊先回府了。」
「哎呀,萱儿别婆婆妈妈的——」宁儿像极了逃命者,拉着芹萱,不敢多留片刻地逃离茶馆。
「倘若我猜得没错,她是你的妻子!」连卉恍然大悟的笑着,「想不到母老虎居然是天仙下凡。」
慕尧瞥了连卉一眼,心里不放心宁儿和芹萱独自回府,於是打算跟上去。
「我先走了。」慕尧话一落下,就溜得不见人影。
***
慕尧保持十几步之遥紧跟在宁儿和芹萱的身後。刚出茶馆时她们走得很匆促,可是没几刻钟後,她们似乎忘了危机,开始玩闹,一个摊位看过另一摊位,而且自始至终都没发现慕尧的跟踪。
最後,她们真的回到康府,却小心翼翼地通过大门,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慕尧微拧着眉,不动声色的跟着她们的身後探个究竟。
「宁姊姊,你这是要爬墙吗?」芹萱停下来看着宁儿。
「当然,不然我们要从大门进去吗?」宁儿轻撩起罗裙就要爬。「那不是自投罗网了?」
「可是咱们在茶馆就被慕尧哥哥给逮个正着,今天私自出府是不可能隐瞒的……」
「对喔!都已经东窗事发,还担心什么呢?」宁儿承认芹萱说得有理,正想要从爬了一半的墙上滑下来,突然身子被人用力一扯跌到地面。
「你不要命了吗?」慕尧看见宁儿爬上墙,心脏差点停止!他冷冷的开口,却掩饰不了怒气。
宁儿被吓呆了。
「慕尧哥哥?!」芹萱惊讶的望向他,「你跟着咱们回来的?」
「还好我跟来了,否则娘子是怎么丧命的,我这做夫君的都不晓得。」慕尧没有看芹萱,低头瞪着怀中苍白无血色的宁儿。
「你还敢说!」宁儿惊吓了好一会儿才回魂,听见他如此说话,忿忿地想推开他,他却不动如山。「要不是你突如其来的扯我下来,我不会有事!」
「闭嘴!」慕尧快被宁儿气疯了,「有门你不走,谁要你爬墙?!」
「那是因为……」宁儿被问得语结,不敢说下去。
「是少夫人和萱小姐回来了!」守门的家丁听见门外有人嚷嚷着,於是开门瞧瞧;没想到却是失踪整个上午的小女主人。
「咦?少爷也在!」男仆一走近才发现慕尧也在场。
「什么事这么慌张?少夫人和我在一起不可以吗?」慕尧冷着脸,威严的质问男仆。
男仆连忙摇头,抖着声音说道:「当然可以,只是夫人找少夫人找得很急……」
「你们真的私自出府?!难怪你宁可爬墙也不敢入门。」慕尧冷哼了声。
***
慕尧半搂半推的领着宁儿和芹萱进入大厅。
「宁儿!萱儿!」采芸见着宁儿和芹萱,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去。「你们这两个丫头是上哪儿去了?可真把我给急死了!」
「萱儿,你真是愈来愈不像话了。」承英蹙着眉,重重的斥责芹萱,「最近三番两次私自出府,你可知道家人会有多担心?」
芹萱被骂得不敢抬头,也不敢吭一声。宁儿瞧得挺过意不去,私自出府的可不只芹萱一个人嘛!没理由一切责难只有芹萱在受,这样是不公平的。
「爹、娘,别净怪萱儿了,今天是我拉着萱儿私自出府的。」宁儿终於找到机会开口。
「宁姊姊?!」
「你真是乱来!你们要出门可以告诉我,我好派人在身旁伺候也安全些,而你们就这么单独出门,真是危险极了。」采芸生气的斥道。
宁儿和芹萱都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出声。
「娘,既然人平安回来,就别再生气了,我想她下次不会再私自出府了。」慕尧伸手搂着宁儿的纤腰。
「慕儿?!」采芸现在才发现儿子的存在。
「你不是和连卉出去吗?」承英问道。
康、连、苏一直是感情甚好的世交,不仅上一代交情好,晚辈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尤其是慕尧和连卉更是莫逆之交。
「嗯。」慕尧不甚热中的回答父亲。
「慕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采芸问道。
「我和宁儿、萱儿一同回府的。」慕尧微微颔首,似笑非笑的看宁儿一眼,然後看向一脸疑惑的父母,「我带她们出门,当然得同她们回府了。」
宁儿瞪大眼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要撒谎?
「你们在一块?!」康氏夫妻一愣,采芸问道。
「可以这么说。」慕尧随意点点头,帮她扯个小谎是心疼她被责骂。
「宁儿,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娘?」采芸笑得开心,原本以为儿子和媳妇之间的情感糟透了,「有慕儿陪着咱们就放心了。」
「小姐——」
小秋着急如焚的喊叫声由远拉近。
「小秋,怎么了?」
「小……小姐……」小秋眼底噙着泪珠,气喘吁吁地拉着宁儿前瞧後看,「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不让小秋知道呢?」
「我没受伤啊!」小秋是怎么了?听得宁儿胡里胡涂的。
「还要瞒小秋!」小秋气急败坏地跺脚,「今早我帮小姐整理床褥时发现被上有斑斑血迹啊!若不是你受伤,难不成是……姑爷受伤了?」
血迹?!慕尧听闻小秋的话,先是为之愕然,之後仰头大笑。
「别笑啊!」宁儿娇嗔,真是羞死人了,闺房之事竟在大庭广众下谈论。
除了芹萱和小秋一头雾水外,其他的人都明白小秋所急何事了。
「小秋,别担心,宁儿和慕儿都没受伤,」采芸出面解围,「而且你最好别再追问了,免得宁儿羞得没脸见人了!」
小秋仍不明白血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倒是很听话地闭上嘴,不再追问。主子平安无事就好,她毋需多嘴,这是做奴才的本分。不过,经小秋这么一闹,大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暧昧,尤其是康家老爷同夫人笑得阖不拢嘴。
「少爷,连公子找你。」守门的男仆进来通报。
连卉?!慕尧反感的皱起眉头,这家伙果然很讨厌。「请他进来吧!」
「甭忙了。」转眼间,连卉已经不请自来了。
「你来找我有事?」慕尧冷眼瞥他,冷淡开口。
他早料到连卉这家伙会出现,在茶馆宁儿给他太多惊艳了,以他那好奇心,岂会放过任何再次见到宁儿的机会?就因为如此,他非常不开心。
「没事就不能来吗?」连卉扯出一抹淡笑,「我们可是结拜好兄弟,来探访还需要理由就太生疏了……你说是不是呢?嫂嫂。」他突然转向宁儿。
「你问我?」宁儿愣愣的指着自己。
慕尧下意识地把宁儿拉到自己身後,以自己的身形挡着。
「咱们都是世交老友了,来访是不需要理由的,康伯父欢迎你。」
「谢谢康伯父,晚辈就打扰几天了。」连卉拱手作揖,笑着感谢承英。
「你没有家呀?非得来我家挤几天不成?」慕尧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冷言冷语调侃连卉。
连卉大吃一惊,一向好脾气的慕尧居然也会对他冷语冷语?「你不欢迎我吗?」他神色有些难过。
「不会!」宁儿从慕尧的背後站出来。原来他是慕尧的好朋友,自己刚才在茶馆还误以为他是登徒子,有些不好意思。「来者是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宁儿突然温柔以对,让慕尧非常嫉妒,而且不满意她的态度。他旁若无人的紧抱着宁儿,不许她再接近连卉半步。
「你干嘛?」
「家里突然来了一头狼,我可要保护好我的妻子。」慕尧别有所指的冷哼。
「狼?」宁儿讶然的望了望四周,「在哪里?」
「有!而且很大一只。」
宁儿还是听不懂,纳闷的拧起眉头。
连卉当然知道慕尧所指的「狼」是谁,就见他促狭一笑,转移话题的伸出手来,「嫂嫂,在下还不晓得嫂嫂的闺名呢!」
宁儿笑看连卉,正要伸出自己的手时,慕尧出其不意的击出一掌,打掉连卉的手。「她叫宁儿。」他代宁儿回答了。
连卉眼尖的躲过慕尧这一掌。「宁儿!嫂嫂不介意我喊你宁儿吧?」
「不介意。」宁儿笑着摇头。
慕尧更加拥紧宁儿,恶狠狠的瞪着连卉,「冬儿,带连公子到宝珂楼休息!」他突然大喊一声。
连卉耸耸肩,跟着名唤冬儿的丫头走向後院。
***
当慕尧和宁儿回到琼琚楼时,小秋早已把膳食准备好等着主人用膳。宁儿一推开房门,一阵香味立刻扑鼻而来,令她食指大动。
宁儿挣开慕尧牵着的手,迳自走近餐桌,不等慕尧就先动起筷子来了。
慕尧尾随进房,依偎着宁儿坐下,伸手拥住她的腰际,头亲密地抵在她肩头上。
宁儿停住筷子,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虽然同他已行过周公之礼,但是对於他的拥抱依然不习惯。
慕尧扯出淡笑,不在意的放松双手却还是环抱着她,因为他有话要说,「宁儿,我不许你接近连卉。」
「为什么?」她不解的抬头。
「别问了,总之少接近他。」慕尧烦躁的放开手,拿起一旁的碗吃起饭来,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在吃醋吧?
宁儿托着下颚,侧头看着慕尧,挑衅的开口,「我这个人有个小小的缺点耶,不晓得夫君知道吗?」
「什么?」慕尧不解的接下她的话。
「别人若要求我做任何事,一定得说出一个合理的原因,否则我愈是会反其道而行。」宁儿撇撇嘴,顽劣的说。
「你敢!」慕尧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为什么不敢?」宁儿噘着嘴,仰头觑他。
「羲宁儿,我可是你的夫君,我说的话你敢不从?」他开始霸道了。
「夫君又怎样?不从你又要奈我何?」他愈是不说,她愈是不从。
慕尧语结了,他就是拿她没辙呀!
「很难开口吧?你真的很奇怪,连卉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可是刚才在大厅上,你对他的态度和对仇人没什么不同。」
慕尧没开口,静静等她说完。
「好,我答应你不接近连卉,行了吧?」最後她乾脆的答应了。
慕尧一愣,想不到今天宁儿这么好说话。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宁儿笑看着他。
「什么事?」
「你会武功对不对?不用骗我了,刚才瞧你出掌的劲道就知道你功夫不差,教我好不好?」宁儿央求着。
从小她就常见到庄里的侍卫在广场练武,又是飞、又是跳,好威武呢!所以她也想学,但是爹爹却不允,说女孩子家是不习武的,但她晓得那是唬她。她常在说书那儿听说好些女侠除恶扬善的事蹟,真是羡慕呀!
「我不答应!」慕尧一口回绝。
「为什么?」宁儿垮下了脸。
「宁儿,你以为习武是一蹴可几的事吗?那是要费好几年的工夫才可学成的,也说不定花了一辈子也学不了什么,那是吃苦不讨好的事,别学了。」慕尧挥了挥手。
「偏见!」宁儿嗔吼,「我当然知道习武是不简单的事,可是我就是想学!」
慕尧皱眉,「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允许。」他说之以情,轻轻搂着宁儿好言好语,「我不愿你受苦呀,何况有我保护你就行了。」
宁儿依偎在他怀里,轻轻扭绞着他的衣衫,「简单的一两招也不成吗?」她不死心的抬头问。
慕尧摇头,一点也不妥协。
「夫君……」宁儿对他撒娇。
「没用的,」他轻吻她的俏鼻,「乖,听话好不好?」
宁儿不服气的抿着嘴。
「你不是饿了吗?快用膳,免得菜凉了。」
「好吧!」宁儿一改不悦的心情,点头答应,因为他不教她,她可以请「他」教呀!
***
翌日,宁儿待慕尧起床出门後,就跑来连卉所居的宝珂楼守株待兔。
「连卉!」
等了好久,终於见到连卉硕长的身形,她急急忙忙跑上前。
连卉很惊讶一大清早就见到宁儿,不过他倒也不慌不忙,从容的向宁儿行个礼,「宁儿,一早就守在宝珂楼,不知有何贵事?」
「连卉,你会武功对不对?」宁儿开门见山的说出目的。
「为何如此问?」他好奇了。
「你先回答我,你会不会?」宁儿不愿多作说明,急急的追问。
「我是会……但你问这个做什么?是有人欺负你了?」
宁儿笑着摇头,「我成天在府里,谁敢欺负我?我是想跟你习武,你教我好不好?」
「习武?!」连卉下巴险些掉落。
「是。」瞧连卉一脸惊恐,她立刻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连卉发出一阵笑声,「宁儿,你若想学武可以找慕尧,他的武功也不弱。」
「他要是肯教我,我也用不着来求你了。」宁儿气馁的垂低头。
连卉当然明白慕尧不愿教宁儿的用心,学武可是件苦差事。本来想拒绝她,却无意间看到假山後面躲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玩心大起,改口答应了。
「你为什么想学武?」
「我从小就听说书的爷爷谈古论今,有些女侠伸张正义,好威风呢!所以我好想学一身武艺,好济弱扶倾。」
「真是伟大的梦想,好!我答应你了。」
「真的?!」宁儿喜出望外,「谢谢你,连卉。」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宁儿的笑容消失了,深怕他会出尔反尔。
「别担心!」连卉笑得好温和,「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是听你连卉、连卉的叫我,挺陌生的,而且我也不要你喊我师父,叫我一声连大哥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宁儿又拾回笑容。
「很好,我们现在就到花园里,我教你武功。」
「好耶!」宁儿开心的笑着点头,马上随着连卉到花园。
待连卉和宁儿离开宝珂楼後,从假山後走出一名男子,他双手抡拳,阴鸷的望着连卉离去的背影……
***
「连大哥,你要教我什么?」
「别急。」连卉慢条斯理的低下头,「宁儿,你怕水吗?我的意思是你谙水性吗?」
「我谙水性,不会害怕。」宁儿有些纳闷,「这跟学武功有何干系吗?」
连卉扯着无害的笑容,眼角瞄向某个角落,眼里闪过一丝诡谲,「宁儿,你可听过『蜻蜓点水』?」
「我没听过,那是什么?」宁儿摇头。
「蜻蜓点水是武学里一种叫轻功的招式。」
「我知道了,轻功就是可以在树上飞、水面跳、屋檐跑的那种武功。」宁儿激动得手舞足蹈。
树上飞、水面跳、屋檐跑?!连卉轻笑出声,「嗯,算是吧!」
「好,我要学。连大哥,快教我、快教我呀!」她拉扯着连卉的衣裳。
「行!我现在就教你。」连卉牵着宁儿到莲花池旁。
宁儿好认真的看着连卉的每一个步骤……
「施展轻功就是……吸气集於丹田、全身放松,然後一鼓作气约跃起身体……」连卉说明着,突然拦腰搂住宁儿,足尖点地一瞪,身体就飞跃於广大水池上。
宁儿瞪大眼,神奇地看着自己飞越大水池。
「太神奇了!」落地後,她依然处於亢奋状态,「我居然……居然会轻功,哇!我好开心!」
「宁儿,你要做什么?」连卉拉住要往池里奔的宁儿。
「我要施展轻功啊!」
「等一下!我再教你几回後,你再自己试试也不迟。」
宁儿望了望水池,「那你愿意再教我几回吗?」
「当然愿意。」他再次搂住宁儿穿越水池,然而却在来到水池中央时松了手,宁儿毫无预警地往下坠落……
「啊——」她惊吓得失声大叫。
一直躲在角落的慕尧见到宁儿有危险,心一急,飞也似的扑向水池救宁儿……
连卉察觉慕尧冲过来,於是抢先一步拉住宁儿,安全送她着地,使得慕尧一个扑空,人没站稳,整个人往水里面栽——
「慕尧?!」宁儿一愣。
慕尧很想在水中站好,但是怎么也无法如愿,因为这水池根本不如他想像的浅,如此深的水池对於他这个旱鸭子而言根本就是死亡之地。只见他伸手想出声求救,却想到上头是连卉,他闭上嘴,宁可挣扎自救也不愿出声求助……
「他为什么不起来又拚命的挣扎?」宁儿慌了。
「他是旱鸭子。」连卉匆匆丢下这句话,便跳下水救慕尧。开玩笑是要适可而止的,他只是想玩玩,可没要置兄弟於死地。
「旱鸭子?!」宁儿惊讶的瞪大眼,他这么不谙水性,又不自量力地跳下去救她!宁儿心头流过一股温暖。
此时,芹萱刚好走到花园逛逛,看到宁儿,於是上前打招呼。可是宁儿理也没理她,见连卉已经把慕尧救上来了,於是赶紧跑到慕尧的身边。
「慕尧,你要不要紧?」她慌张的摇着紧闭眼睛的慕尧,忍不住落下泪来,「你不要吓我,你开口跟我说话……」
「啊——慕尧哥哥怎么了?」正觉得宁姊姊怪里怪气,赶来一探究竟,才发现慕尧哥哥全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她脸色惨白地尖叫出声。
「他不理我……不管我怎么喊他……他都没回应……」宁儿哭喊着。
「连大哥,慕尧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宁儿全慌了,芹萱转身面向连卉,却又一阵讶然,「怎么……连大哥也全身都湿了?」
「你早知道慕尧躲在我们後面对不对?你故意松手陷害不谙水性的慕尧落水!」宁儿突然明白了,抬眼愤怒的瞪着连卉。
「我承认我有意整阿慕,但是我并没有要害死他。」
「还说没有!你瞧他都昏迷不醒了。」强辞夺理,宁儿不屑的哼道。
连卉对於宁儿的指控,依然漾着微笑,「阿慕只是多喝了两口水以至於昏迷,等会儿就会醒了。」
说着说着,慕尧果然缓缓苏醒过来。只见他轻咳几声,吐出些水,不一会儿就睁开眼睛了。
「你终於醒了!」宁儿狂喜,忘情的拥住慕尧。
「你没事吧?」他睁开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搂住宁儿,着急地问她。
宁儿眼底有感动的泪,她轻轻摇头。「我会游泳,若是失足跌落水里也能自救。」
「是吗?」慕尧突然眼神一冷,阴沉着脸,「敢情你是怪我自做多情,明明不谙水性还逞英雄?」
「你干嘛这么说?」她又没有别的意思。
「不然要我怎么说?」慕尧缓缓站起身,疾言厉色的指控宁儿,「你忘了昨夜你是怎么答应我不接近连卉,今早却迫不及待上宝珂楼守着他,还不知羞耻与他牵手搂抱!」
「你误会了,我只是求连大哥教我武功罢了!」宁儿捉住他的双臂为自己澄清。
「你要学武功可以找我,何必求他人?」敢情慕尧是被护火烧昏头了,全忘了自己可是反对宁儿习武的。
「是你自己不要教我,所以我才求连大哥。」宁儿委屈的抿着嘴。
「是呀!慕尧,我懂得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怎么可能对宁儿有暧昧行为呢?纯粹只是教她武功罢了!」
「我承认我失信於你,我道歉!但你不可以这么误会我。」宁儿仰起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慕尧正要开口,却紧接着打了个喷嚏,「宁儿,别同他学了,我教你。」他宁愿破例亲自教她,也不要她被连卉又搂又抱。
「谁教我都无所谓,我陪你回琼琚楼换衣裳,免得受风寒了。」
慕尧同意宁儿的话,於是夫妻俩相偕回琼琚楼。
「连大哥,你全身也湿了,还是快回去换件衣服,免得着凉了。」
「好。」他随意的向芹萱点个头,然後回宝珂楼换衣服。
***
「我真不懂。」宁儿侧着头思索。
「什么不懂?」慕尧换好衣服走出来,刚好听到宁儿的话。
「你真的不谙水性?」
慕尧露出不悦的神色,「你认为我刚才是在演戏吗?」
「没有。」她伸手抚了抚他蹙起的眉头,「只是很纳闷而已。」
「纳闷?」
「嗯,记得我们相识的情况吗?那个时候你不就可以很自在的待在河里?」
「娘子,我总会洗澡吧!」他搂住她,靠着她低笑。
「呃?」
「我虽然不谙水性,可是不代表我不敢碰水呀!再说,不谙水性的人这辈子都不用洗澡了?」
宁儿终於明白了,她低低的笑出声。
「你笑什么?」
宁儿摇头,「没什么。」
「真的?」慕尧可不信,「你是在笑话我这么大块头却不会游水吧?」
「你怎么知道?!」心无城府的宁儿脱口而出。
「你居然敢笑我——」慕尧伸手搔宁儿痒。
「不要呀!」宁儿左闪右躲,最後笑倒在他的怀里。她抬头看向他英俊的脸。「干嘛这样看我?」
慕尧不说话,低头吻住属於他的甜蜜,然後抱起她走向床,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伸手一捞,把帏幔放下。
「不要……」宁儿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现在大白天的……」
「想成黑夜不就好了?」慕尧低沉的呢喃,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马上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