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泄气地将伸出去的手收回,“离我远一点,要说几遍你才知道啊……哎哟!”不意绊到垫脚的砖块,她整个人就往后仰摔,刚好被他接个正着。
他自后勾撑着她的腋窝,俯瞰着跌得狼狈的她,低低笑道:“呵呵!你呀……都订亲了,怎么还对我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呢?”
这道若南国薰风的抱怨低柔地吹进她的耳里,教她霎时呆住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更教她发傻,“但也不知怎么的,我却总是百看不厌……”
她傻怔地抬眼望入头顶上他那对深不见底的眸中,焦距就此胶着在他笑意满盈的眼中,双唇也不觉微启喃问:“你在胡说什么……”她那么努力要打消他娶她的念头,却反而让他死缠着不放?
自她口中吐出的香气勾动他胸中的柔情,那两片柔唇的动作更显得诱人无比,但君子应有的规范又在他心头大加挞伐,可是……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了,一个吻又算什么?
上回喝醉时,他不也吻过她了?那次他记不得太多的细节,现在他很清醒,他应该要回一些失落的记忆,于是,他放任自己的欲望主宰他的行为,慢慢压低了头,想要确认她尝起来是否如闻起来那般香?
她意识到投映在脸上的黑影越来越大,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她却任它发生了。 跟上一回不同,她没喝一滴酒,但他的唇却更快麻痹了她的脑袋。
深深摄入她的气息,他先浅浅地吻了她。不见她拒绝,他一边轻点她的樱唇,一边运起强健的双臂,轻松地将她转抱在怀中。
“虽然你凶的样子我不讨厌!”他扣起她倔强的下巴,低嘎着嗓说道:“但你现在柔顺的模样,更得我心……”语毕,再度将她的唇封上,让她沉沦得更彻底。
寒风习习吹来,稍稍替他们滚烫的身体带来一丝凉意,也提醒了狄伯伦该停止这个不合时宜的举止。
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松开她,轻抚她红滟滟的脸蛋,和煦地笑问:“你要继续待在我怀里吗?我不介意的……” 陡然间,她的脸更红了,决定将刚刚教人目眩神迷的甜蜜归为一场幻觉。
“你……你放手!”她又羞又恼的挣扎起来。
和她交手的次数多了,他发现她就和好酒一样,轻易地就能让他卸下他一身的拘谨,但愿他不会因此对她上瘾才好,呵!
幼时作弄人的顽童心态蓦地在心中复生,于是,他假意将手一抽,她怕摔在地上,反而伸手将他紧揽住。
“可恶!你要摔死我不成?”
他纵声大笑,突然发现逗逗她是一件满好玩的事,“哈哈哈!明明是你叫我放手的,但你现在却死抱着我不放……”哦!该死,她的手这么搂着他,还有柔软的双峰……这时,他的声音转为嘶哑,心中又天人交战了起来。
还好杜九娃没发现,稳当地自他怀中站起后,她强装镇定说道:“好了,有什么事快说。”
“今天下午到我家拜见我祖母的事,你……没忘吧?”
“我不去。”她直截了当的回绝。
听她回绝,狄伯伦不觉蹙紧了眉头,“别孩子气了,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去见我的家人是应有的礼节。”
她的眼里闪着倔强的光芒,“我不会嫁给你,更不想去见你的家人。”
“你──”他抓起她的手腕,冷冷质问:“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这么说?”见她转身就要逃,他又将她扯近,激动地在她耳边吼道:“你不嫁给我,还会有谁娶你?” 明知不该在乎他的观感,可是,一听他这么说她,一股闷气立刻翻涌而上,“去你的!你尽管去娶你堂弟的末婚妻,谁要你娶我这残花败柳?放手!”
“残花败柳?”他越加恼火了,更用力扭紧她,凶恶的对她说:“你是这么想你自己的吗?”
“不是!但你是这么想的!”她忍住痛,也大声地嚷了回去。
他忍着不将她的手扭断,抑着怒火声明道:“我没有……”
“有!你就有!你刚刚说我不嫁你就没人要,也就是说,只有你这个具有伟大情操的家伙才肯娶我这种残花败柳,你还敢说没有?放手!你这个伪君子”她很清楚他这个君子有多痛恨人家这样说他,但她豁出去了,最好他一气之下,就将他俩的婚约解除。
陡见他将右手抬起,她赶紧闭上眼,等着他挥下愤怒的大掌。
可是,她等到的不是老羞成怒的惩罚,而是火热的唇瓣。
“我没有!我从没认为你是残花败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今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已没有多余力气再和她缠斗的狄伯伦攫住她欲辩的唇,将她惹祸的小嘴狠狠的吻住,他不想再听更多他无法招架的言词,反正他就是要她当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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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母亲到狄家拜望过他的祖母后,狄伯伦将准岳父、岳母送回家后,他礼貌地表示要和杜九娃到江边走走,又将一脸寒霜的她拉上车。 来到了江边,杜九娃继续保持缄默,她想起他祖母还因此赞赏她,认为这是沉静稳重的表现。
狄伯伦眼睛凝望着江畔的长柳丝,也不说话,看着柳条上结着小小的芽蕊,他知道只待春风一吹,这些芽蕊就会重新冒出嫩绿的叶片,但他们之间的冰雪若不先消融,那属于他们的春天永远不会降临。
“天暗了,我想回家了。”她受不了冷飕飕的江风。
他背对着她问:“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吗?”
“何必强求?连你伯父也认为我配不上你。”想起在他祖母身边那个老头不断拿话来桃她的毛病,她的心里就有气。
他转过身来,看她在冷风中打颤,便解下貂毫披风要为她披上,但她避开了。唉!他在心中深叹一声,又将披风重新系回,站在上风处为她挡风。
“如果那天我没在庙里喝醉,我绝不会强逼你嫁给我,但……”
“但就因为那一点血,我就得跟你绑在一起了吗?我不要!”说毕,她转身就走。
他明明不要她,可是又要困住她的一生,她受不了这种对待。尤其发现自己在那个吻后,竟还抱着相当的期待去见他的祖母,不过,在他伯父的“好意”下,她此刻完全清醒了。
“不许你不要!”他一把将她自后抱住,忘了这里不是她家的后院,满心只想将她牢牢抓住,永远不让她离开。“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你这一生唯一的男人。”
他的话令她的粉颊飞红,以为已死的、心又突突大跳,“你做什么?放开!有人在看我们。”
她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他有十足的权利将他的人禁锢在他双臂之间。“我不在乎!”
“你堂弟的未婚妻。你伯父说那个王姑娘比我更好,你去娶她,别来烦我!”他呵出的热气喷在她颊边,弄得她脸红不已。不过,这倒也不错,她身上已不冷了。
他迅速将她转过身,紧紧地将她勒在臂怀间,“我知道王姑娘比你好十倍,但……”
他的世界常是黑白两色,不曾有太多的犹豫,所以,当他认为自己应该对她负起责任,便朝那个目标去做,只是他知道若告诉她自己是为了负责,她会发火的。
疼痛加心痛令她激动地在他耳畔大叫:“既然她比我好,而我书念得不多,人又凶巴巴的,也不漂亮,更别提我连一颗扣子也缝不好,你娶我做什么?”
“一定要有理由吗?”他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困惑,问着她,也问着他自己。
“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就……”说着,在她眼睫上轻轻一吻,“再也移不开眼睛,当我看着你笑时,我就……”又分别在她的酒窝上落下暖暖的吻,“跟着快乐起来,而当我看着你的唇,我就不得不吻你……”
比起之前教她晕眩、激狂的吻,这回的吻多了一份珍惜、怜爱,也更令她的四肢酥醉欲融,她无法再僵着全身的关节来抗拒他的拥抱,因为,她的心已先奔向他了。
“如何!这些理由能说服你嫁给我吗?”许久后,他问着偎在怀中的她。
不是很够,但与其要嫁一个陌生人,嫁给他算是比较能教人忍受的选择,如果他能真心喜欢她,那就更好了……
她还是没出声,只是在他温热的胸膛前点了点头。
他也不再进一步强逼,毕竟,离真正的春天还有一段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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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已过,寒冻的气息也消退许多,经过一个冬天的长安居民便纷纷到郊外举行各式各样的游赏饮宴,其中,“探春宴”是以官宦、富豪人家年轻妇女为东道主举行的野宴活动。也就是说杜九娃这种身分的人是无法来参加的,但是,由于狄伯伦的关系,她也跟着出席了今天的宴会。
杜九娃穿戴着难得上身的绮罗纱和珠宝玉饰,虽然每个人都说她美得如天仙下凡,可是,她却觉得处处不对劲!尤其胸前裸露的程度远低于她习惯的高度,更教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若不是见到狄伯伦发晕的表情,说什么她也不肯穿那样走出家门的。
马车停在曲江畔一处面江的私人水榭外,杜九娃从高高的马车上望入竹园里赏春的热闹气氛,忽然将递给狄伯伦的手抽回,又缩坐回马车里,“算了!我……我还是回去好了。”
狄伯伦苦笑了一下,重新攀上马车,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耐心的说道:“出门前不是说好了?今天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是我一些好朋友,没别的外人。”
虽然,他很高兴的发现勇敢得近乎愚蠢的她也会有怯懦的时候,但今天她不合适在众人面前展现这一面。
“就因为他们不是外人,所以我才会……不想见他们。”她越说!头就越低。
他知道她没信心!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稳稳的抱在怀中,“来!听我说,上回你不是已经见过我的家人了?除了伯父外,他们让你觉得可怕吗?”
她摇头,但不争气的泪花已在眼睫间打转,“不会,但……上次我爹娘都在,他们当然不敢怎么样,可是今天……”该死,她怎么会像个小娃娃般跟他撒娇呢?不行、不行!她要坚强起来。
瞥见车外的马夫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对未婚夫妻亲密搂抱的模样感到相当讶异,假藉帮她调整发上淡黄色的荼蘼花,狄伯伦顺手把车帘拉上,隔绝了所有不相干的目光后,他便恣意地将她紧圈在胸膛上。
“放心吧!今天你这么漂亮,别人光看,就忘记要欺负你了……”之前,他还能说服自己只是要保全她的贞节所以才娶她,但今天,她简直像一颗清洗掉外层泥沙的珍珠般耀眼动人,害得他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她介绍给亲朋认识,在他心中,德言容工四个标准,她已经及格了一项。 他的赞美让她满心雀跃,也多了一点信心,她顽皮地做了个一点都不吓人的鬼脸,“恶!我才没漂亮到那个程度!”
当她对他皱鼻粲笑的瞬间,他的心口某处甜到发痛,身体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勾动了欲望,他极想用行动证明她的说辞有误,可是,为了恪守君子风度,更为了不让她背上不必要的罪名而破坏此行的目的,他只好尽快将她放开,改以眼眸深深望着她姣美的脸蛋,无比坚定向她保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这时,他又发现她白嫩的胸口太过容易引人遐想!于是立刻动手替她将长长的帐帛拉拢,包得紧密些。
听他这么保证,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就静了下来,“你说的喔……不过,要是真有人欺负我,那我该怎么办?”照她的方法是直接揍回去,但这回对象是他的亲朋好友,她想知道他的看法。
若说令他倾倒的只是她的外貌,那方才娇嗔又天真的模样怎么还是教他呼吸不畅、额角冒汗呢?活到现在,他还没见过能将美丽与活泼这两种神韵融合得这般巧妙的女子。
将她的两只小手握在大手中,捧在面前怜吻着,“呵……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会跟他绝交,然后……”他在她的掌心里分别烙上两记热吻,“看你要怎么出气,我都任由你。”
掌心的热度霎时染红了她的双颊,更炙烫着她的胸口,而激烧的程度让她不由得想逃开,但她立刻又被扯向他,毫无选择地对上他眼里两点烧灼的火光。
他以嘶嘎的嗓音柔声劝道:“所以……我们现在下车,好吗?”
“好……”就在他高明的说服下,她迷迷糊糊地进了会场。
本来担心狄伯伦的亲朋好友会因她的出身而刻意排挤、冷落她;但,好像就如狄伯伦预料的那样,他们除了惊艳于她的美丽,也为她那股一般仕女少有的活力而着迷,就在大家热忱的招呼下,她不再担心害怕,放开心怀与众人交际。
既然是饮宴,当然就少不了酒,而喝酒正是杜九娃的拿手绝活;狄伯伦见她的眼光追着酒壶跑,知道她忍得很辛苦,但为了她的形象,他连酒杯都不让她碰,免得她的酒量吓坏了亲朋好友。
可是,这时一个穿着狐裘的中年妇人却问:“长安的人都在传:“酒色财气,京城四绝”,代表这个“酒”字的杜姑娘还是排在首位的,但今天杜姑娘怎么滴酒不沾呢?”
杜九娃正要说“拿酒来”,狄伯伦已栏过话头,代她解释,“其实,我觉得京城称得上绝字的,只有色财气三者,但因为少了个“酒”字念来不够顺当,所以,那些好事者就把“五柳居”名闻遐迩的佳酿算了进去,并非指人。”
杜九娃努力将被酒香勾出的馋涎随着满肚子的委屈吞下,还挤出一丝笑容表示赞同狄伯伦的话,好让他的亲朋好友们对她的印象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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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马车帘后,狄伯伦伸手拉过未婚妻的小手,却感受不到平日握她小手那种兴奋的颤抖,他语带疑惑询道:“你不喜欢“探春宴”吗?”
“喜欢。”她淡淡的答道。
一面盯望着她,狄伯伦忍不住思索!今天这个小丫头不知怎地,看起来是那么那么该死地诱惑人!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即使他毫无印象,但他亟想重温那份销魂滋味。
不!他的良知蓦地出现,第一回是无心之过,可是,如果在婚期之前又重犯同样的错误,那就不可原谅了。唉!老天爷,为什么婚期不是今天?
“可是,你的表情看来不像是喜欢的样子。”他把唇贴在她的手背轻轻刷过,试着稍解无法更进一步的矛盾与莫名的郁闷。
她强迫自己将小手收回,小嘴微噘的向他抱怨,“因为有人欺负我。”
受到这样拒绝,他只有正襟危坐好,免得被她认为不够严肃,“是哪个家伙那么大胆?”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嗔转了一下,她指着他的鼻子,“你!”
“我?”
“就是你。”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不让我喝酒!”她宣判了他的罪行。
他低低笑了几声,将她扳过身来,好声好气的说道:“这样吧!学针线跟在外人面前不喝酒,这两项你挑一个。”
那些针呀线的早搞得她头昏脑胀,但为了符合“德言容工”最末项的条件,她只有咬牙拚了,这时,听见他要用在外不沾酒的条件来交换,马上忙不迭的点头。
他又笑了,再度握起她的手,边说边吻,“别光点头,选哪一个啊?”
开心之余,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好!我不在外面喝酒,然后也不要再碰针线。”
收到她眼底的感谢,他觉得即使以后没机会穿妻子亲手裁制的衣衫也值得了。
“聪明的女孩,”他怜吻着她食指端一处针尖大小的红点,体内陡地升起一股欲望,“这样,你也不会再刺伤手了……”跟着便大胆地含住她的手指。
牙齿细啮刺伤的地方令她微觉得痛,但他舌瓣适时的吮揉却又将这份痛楚幻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挑逗,她觉得五脏六腑的温度急剧升高,“不要这样……我……我好热……”
他只缓下速度!并没停止。“热?那你告诉我,喝了酒不是也会热吗?那为什么……你喜欢喝酒?”
摇着一张玫瑰颊,她奋力夺回自己的手,结巴的辩解道:“我……喝酒不是要取暖,是……是因为美酒的甘醇,和……和喝过酒后,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她的话消失在狄伯伦自制力尽失的唇中。
去他的礼法!他暗咒了一声,全心投身这个压抑许久的深吻。
滑烫的舌尖有力地在她唇间翻腾出比“女儿红”还甜柔的滋味,让她觉得发烧的五脏六腑已经失火了。
“少……啊!”马夫吃惊地车帘放下,过了一会儿才又喊:“少、爷?”
至此,狄伯伦不得不将她柔软的娇躯推离怀抱,“什么事?”
“少爷,靖远郡王府总管说要找少爷。”
靖远郡王?国舅爷?狄伯伦想了一下才又说:“请康总管稍候,我马上过去。”接着,他看着她因激情而盈亮的水眸,大胆邀约,“今天晚上……一起看星星?就我们两个……你考虑一下,我出去看看什么事。”
车里少了他,杜九娃周身酥醉飘然的感觉仍不消退,她摸抚自己潮湿的柔唇,发现到一件事:她爱极饮酒到将醉未醉那份醺酣的快感,但他的吻却比醇酒还容易达到那种效果。
回味了一会儿,她忆起他的邀约,不由得思索起来,不是说在成亲前,他们见面都得有旁人在场吗?他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约她私下碰面?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可是,想到他们可以更自在、更无拘束,她的胸臆便窜过无比的
期待与兴奋。哼!管他的!只要有他在,天塌了也压不到她头上。
正当她快乐地等他回到车上时,帘外的车夫又说话了,“小姐,王姑娘想见您。”
王姑娘?她不认识什么王姑娘呀!
但她想既然是个姑娘,且狄伯伦又还没回来,于是就自个儿掀了帘,“她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她。”刚说完,她就看见在刚刚宴上那个穿抓裘的妇人。
咦?这哪是个“小姐”?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妇人就开口,“不是我找你,是我们家小姐。杜姑娘请吧!”她的眼梢、嘴角净是鄙夷之色。
除了来人的辞色不逊,杜九娃身着曳地长裙,若没人协助实在难以优雅下车,“她找我,那就叫她……那就“请”她过来。”狄伯伦教她要有礼貌,所以,她加了“请”字。
妇人的脸色忽地转为铁青,“你──你不过是个酒家女,居然敢要我家小姐过来见你?”
杜九娃不是吵不嬴她,但想到这妇人既是狄伯伦的亲朋好友,那就放她一马,于是她将车帘一放,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反了!从没人敢对我这样,喂!你出来。”车外继续叫嚣不休,车内的杜九娃低声哼唱着小调。
“奶娘……”一个柔若似蜜的声音响起,“您过来扶我下车好吗?”
“小姐,你何必对那种女人……唉!”
外面窸窣半天,杜九娃听到那圆柔的嗓音在外头又说:“杜姑娘,我可以进来跟你说说话吗?”
听她问得客气,那声音又那么教人兴起一睹为快的渴望,杜九娃一把就掀开帘,然后,她看见了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子,她的模样是那么的灵净出尘,好像周身缭绕着一股缥缈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