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缓缓适应日光的照拂,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变得……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虽然全身酸痛不已,但心情上却像刚出生的婴孩般充满喜悦,甚至不可思议的平静。
她觉得很安全,多年来一直存在于心灵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奇迹似地离开她,她渴求的安心终于降临在她心湖。
是什么力量驱走她心头的阴霾?
一声细微的呼吸声打断了她的冥想,她浑身一僵,视线慢慢转至声音的来处。
星灏!
回忆如潮水般倏地涌向她,昨天……天啊,她怎能忘记昨日种种!
予禾立时红了脸,她记起自己如何孟浪地回应……她竟将身子交给了他,交给这个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伟岸男子,她终于还是逃不过命里既定的安排。
楚星灏,她已然熟悉的男子,她的未婚大婿,她的心、她的人都是他的了!
她从未这么近地瞧过他,因为她老是忙着和他作对,压根没机会平心静气地端详他。事实上,她也怕离他太近,她的心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情缠。
或许她早在乍见他骑着炙风朝她飞奔而来时。就遗落了芳心。
睡着的他像个孩子般,无邪且无害。
悄悄地,生怕惊醒了他,她轻拂开他落在额前的一绺散发,目光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对他的爱意。
“星灏。”就是他驱走她的阴霾,将阳光带入她的心底。
在他怀里,她能感受到自己是很安全的,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她。她丝毫不后悔把自己给了他。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该如何面对两人的新关系?继续恶声恶气地待他,抑或不顾一切地嫁他?
她冲动地俯身轻啄他微张的唇,想在他未醒之前,给自己一点回忆。
她正要撤回身子之际,他倏地睁开眼,一把揪住她的手,趁她未及反应,凑上他的唇,加深这个吻。
予禾不依地想要挣脱,楚星灏却早有防备地钳制住她,他带着她身子一翻,将她压在底下,故技重施地吻住她柔软的红唇,顺着曲线一点一滴往下移动,细细的吻纷纷落在她细致的颈项、雪白的前胸。
“放开我……”予禾半喘息地喊道。
楚星灏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忙碌地在予禾身上烙下他独一无二的标记。
“放……开我!”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用力推着他,意图阻挠他的“侵犯”。
她不能一错再错!
“不。”楚星灏停止动作,在予禾上方俯视着她。
为什么失去他灼热的吻,她竟觉得若有所失?她好想好想把他拉回来。
“我不放开你,绝不。”他的目光闪着狂野的激情,表情是予禾未曾见过的认真。“你是我的!不准你离开我。”他霸气地说道。
“我不是你的,不是。”她软弱无力地否认。
“是,你是。你已经属于我,今生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不给她任何反驳机会,他重新覆住她的唇,堵住她所有不赞同的言语。热情迅速由舌尖蔓延开来,这次来势更凶更猛,更令人措手不及、无力抗拒,尤其予禾并非真心想抗拒。
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不想逃也逃不了的漩涡,这场情欲之战没有赢家,没有输家,有的只是他们甘愿为之陷人的唯一理由——爱,但他们谁也没对谁坦诚……
予禾再次醒来时,已接近晌午。
她身边的床铺空荡荡的,连一点余温也没有。
要不是床上有已干的血迹,她真要以为昨夜和今晨的事全是一场梦,她并没有和楚星灏发生那桩不该发生的事。
予禾愣愣地起身着衣,木然地坐在床沿。
她变成女人了?真教人不敢相信。
或许她该为失去贞操大哭一场,或是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两者都不想做,尽管她做出如此违情悖澧的丧德之事,但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她不后悔就好。
楚星灏!
这名字令她心头一煍,她怕是真爱上他了。
她千方百计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但到头来还是爱上了他。而他又是件何感想呢?会不会恼怒自己的情不自禁,轻易地依了他,反将她视为放荡的女子?
“予禾小姐。”
予禾一惊,猛然抬头瞧见来人,“燕儿?你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予禾小姐把我给忘了呢!你把我丢在楚家堡,自己一走了之,未免太可恶了。”燕儿一张小脸故意绷得死紧,心里却是十分乐意见到予禾。
予禾这才想起她不告而别必定为楚家的人带来不少困扰,尤其是服侍它的燕儿。
“芊姨骂你了啊?”
“你说呢?”燕儿没好气地反问。
予禾愧疚地畏缩一下,“对不起啦,燕儿。我不是故意害你挨骂,都是我不好。”
“哼,当然是你不好。你不知道,老爷、夫人为了你的事急得不得了,连觉都没法好好睡,饭也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吃。”嘻,她是应老爷、夫人的要求才这么誽的。事实上,她家老爷、夫人正在楚家堡里大吃大喝,跟平时没两样,说不定还更开心呢日
照他们的说法,凡事只要有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出马,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而且找娇妻是楚星灏的事,跟他们两个老人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不起!”不知情的予禾还很愧疚。
“还有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生怕你有个万一,那我这个小燕儿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既然替她家如此不长进的主人讨了人情,她自然也得跟着讨一份,不然多吃亏。
“是我太任性、太胡来了。我真是讨人献,动不动就给人惹麻烦,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予禾抡起粉拳就往自己身上胡乱捶打。
“予禾,你这是干什么!”燕儿没料到自己几句戏言会引来予禾这么激烈的反应,吓得急忙捉住她的手,“我是跟你玩笑的,你别当真。”燕儿软言安抚着,“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如果楚星灏没找到我就好了。”予禾忽然幽幽地道。
如果他没找到她,楚家人会重新过着他们原来的生活,她也会另寻属于她的天空。
但他却偏偏找到了她,让她爱上他而茫然无措。
“你怎么能这么说?江湖多险恶,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说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
“是吗?我倒不觉得。”
“不觉得?”燕儿夸张地嚷嚷:“你人还没出堡就被那个叫狐中仙的欧阳智挟持,要不是灏少爷赶着来救你,恐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通。”
“那只是意外,作不了准。”
“意外!”她嚷得更大声了,“一次意外就让你中了天下奇毒之一的七日断肠草,你可真是‘幸运’啊!”
予禾不由得失笑,“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那是当然。像这种大事,阿磊如果没跟我报备,我非整得他鸡飞狗跳不可。”
“阿磊?”
“就是磊少爷嘛,平时我都叫他阿磊。”燕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清秀俏皮、古灵精怪的燕儿和英俊尔雅、游戏人间的楚星磊?可能吗?予禾觉得不可思
“好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你不同我计较,我也不同你计较。如何?”燕儿提议。
予禾忙不迭地附和,“好,我们把以前的事全都忘光光,你可别再恼我了。”
“好,没问题。”燕儿爽朗笑道:“予禾,你一定饿了吧!灏少爷备了一桌上等酒菜在等你呢,我得赶紧帮你梳妆更衣。”
“楚星灏?”她脸色一白,“他等我做什么?”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他!
燕儿丝毫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拉着她在铜镜前坐下,顺手挽起予禾乌黑的秀发梳将起来,“你是他的未婚妻,他不等你要等谁?难不成是李依瑜?你可别那么傻,把好好的一个夫婿放走,灏少爷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你就是拚死拚活,也得把终身死赖给他。”
予禾被燕儿义愤填膺的语气给逗笑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楚星灏,我就把他让给你好了。”
“让给我?”地敬谢不敏的嚷着,“开什么玩笑?如果我真嫁给少爷……唉,我是什么身分啊!那真叫一朵鲜草插在我这坨没营养的小土堆上,早晚会被我弄死的。”
“他才不会那么没用呢。”予禾露出蹙眉深思的模样,“如果他真要你、真爱你的话。他应该不会在乎这些,他会毫不保留地倾尽所有来保护他所深爱的人。”
是的,她所认识的楚星灏就是这样铁铮铮的好汉子。所以她才会在不断挣扎后,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和他在一起,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嫁给他。但她总无法说服自己,他是因为爱上她才愿意与她成亲,而不是因为责任。
“你在说些什么?我和灏少爷是不可能的。”燕儿已将她的头发高高绾起,以两条粉蓝缎带交错其间,额前微留两束云鬓与齐眉的刘海,既特别又不失清爽高雅。
“倒是我要提醒你,那个骄纵蛮横的湘莲公主对灏少爷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她为予木换上与她发饰相称的淡蓝衣裳,清新的颜色穿在容貌原就出众的予禾身上,更让她像是误人人间的胡涂精灵。
“李依瑜!”她何尝不介意这位出身皇族的金枝玉叶?
“嗯,美极了。”燕儿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吧,你打扮得这么出色,我就不倍她还能比得过你。”
“她?”莫非……
“李依堬也来了呀!”
予禾脑门轰地一响,血脉霎时停滞,不安的感觉当头罩下。
燕儿气愤的说道:“她一知道灏少爷在这儿,不识相的硬是要跟来,阿磊被她缠得没法子,只好把她带来。结果人一来就死缠着灏少爷不放,直是可恶透顶。”
予禾细细咀嚼这几句话所代表的意义,没有答腔。
“予禾,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未婚夫快被人抢走了,你还在发呆?”燕儿在予禾面前挥一挥手。
“急什么,该我的,就会是我的。”明明心很痛,却又故作无恙。
“什么?”燕儿的眼珠瞪得比铜铃远大,“不成不成,如果教那刁女做少奶奶,我不如去死。走,你快跟我去保护灏少爷,免得被人给骗走了。”她硬推着予禾往外走。
“燕儿,你别胡闹。”
“我可不是在胡闹,万一我们去晚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予禾微一愣怔,已被燕儿拉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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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哥哥,这块香澄羊肉很好吃,你尝尝。”李依堬巧笑倩兮地偎近正襟危坐的楚星灏。
“等会儿再吃。”他语气温和,轻轻拨开它的手。
李依瑜嘴角一垮,“菜都齐了,还等什么嘛!”
“你饿了就先吃。”他摸摸依瑜的面颊,对她宠溺一笑。
李依瑜自是舍不得对她的灏哥哥生气,猛摇着头道,“灏哥哥不饿,瑜儿就不饿。”
“那就再等一会儿。”他还是和煦地笑着,对坐在他对面的弟弟问道:“星磊,燕儿不是去帮予禾了,怎地到现在澴没来?”
星磊还没来得及答话,李依瑜就十分不悦地抢着开口,“原来等了这老半天,你是在等那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野丫头。”
她的声音突然拔尖,全然失了王室气派。
野丫头!屋内有人立时敛了神色。
楚星灏冷着脸没答腔,反倒是楚星磊不甘寂寞地道:“你口中的野丫头可是我未来的嫂子哟。”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狠瞪星磊一眼,星磊只是耸耸肩咧嘴大笑。
他楚星磊眼里向来只有是非曲直,可不在乎权贵威势。他向来不欣赏李依瑜依恃自己娇贵的身分,仗势欺人的作风。
李依瑜也懒得理会星磊,转而对楚星灏软语劝说,“灏哥哥,你不会当真要娶凌予禾那个乡野村妇吧?她怎么配得上你呢?楚伯伯老胡涂了,灏哥哥你千万不要听楚伯伯的话娶她。”
“瑜儿,你以为天底下有人能强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你太小看我了。”楚星灏的眼眸已失去先前的温暖。
他一直把瑜儿当作妹子般疼爱,想不到瑜儿对他萌生爱意,对予禾大肆挞伐。
他该对她把话挑明了,免得她愈陷愈深。
“太好了。”李依瑜高兴的漾开笑,“我就知道灏哥哥绝不会傻到去遵守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灏哥哥还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你说对了一半。”
“一半?”
“我绝对不会为了谁去娶任何一个女人,我只会照我的心意行事。所以我会为了我自己而娶予禾为妻。”他说得义无反顾。
刚听到前半段,李依瑜还很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话,她险些没跳起来大声抗议。
说来说去。转了个大弯,到头来他还是要娶凌予禾。
“哥,我服了你了。”楚星磊竖起大拇指大声称好,丝毫不介意李依瑜杀人似的凌厉目
“骗人。”李依瑜绝美的小脸写满了不信,“骗人,骗人。骗人!灏哥哥不会真的要娶那个丑八怪。”她连予禾的名字也不叫了。
“我是。”他坚定地点头,郑重地告诫她:“而且以后你要叫她姊姊,不能给她取些不雅的名号,更不能说她是野丫头、乡野村妇,知道吗?”
李依堬的脸色已经无法以“难看”来形容——如出水芵蓉般的脸蛋若充满妒意与挫败,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燕儿恰在此时掀开翠帘,像是蓄意挑衅般高声呼道:“灏少爷,予禾小姐来了。”
燕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趾高气场地走进来,当然刚刚楚星灏所说的话,她们一字不漏全听见了。而在她身后的予禾则是神情木然,瞧不出端倪。
“小予,坐到我旁边来。”一见到爱人,楚星灏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亲匿地唤着。
予禾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因他的轻唤而稍稍安定下来,李依瑜的话却再次将她的心绪陷入恐慌的境地
“大胆,你不过一介草民,见到本公主居然不下跪,你是何居心?”
予禾愣怔地倒退了两步。她又哪里做错了?
“瑜儿,你怎么说这种话?”楚星灏头一个发出不平之鸣。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我是堂堂的湘莲公主,她是什么身分?敢跟我平起平坐,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她鄙夷地往予禾身上一扫,“在我看来,她和她旁边的臭丫鬟一样低贱,还如此顽劣地不知进退,分明是没有教养。”
予禾的脸色一阵惨白,她知道自己出身不高,但当面听着李依堬如此不留情地数落,她只觉更加难堪与刺痛。尤其是在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在她已和楚星灏有了夫妻之实,在她想抛去以往的包袱,真心想与楚星灏共度一生的时候,为什么老天爷要再一次将她的伤口掀开?
“你给我住口!”楚星灏脸色一凛,隐含着怒气沉声斥道,李依瑜立刻噤口不语。
若不是他从不打女人,他一定会狠狠打李依堬一巴掌,要她收回每一句伤人至深的话。
楚星磊跷着腿,言词犀利地讥讽,“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作金枝玉叶,原来就是公主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泼辣样,真是失敬失敬。”
燕儿更是护主心切,不甘示弱地道:“是,我是不知长进的臭丫头,既低贱又没教养。可是我和予禾小姐怎能相提并论,小姐她可是我们楚家堡的准少主夫人、灏少爷的未婚妻,虽不是名门望族之后,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公主的话未免有失公允。”
这几句话听在予木耳里,有着说不出的安慰,至少有人替她说话。
李依瑜被众人一阵抢白,脸色更差了,身为公主的她何时受过这种气?
恼羞成怒的她只得把熊熊怒火对准不识相的燕儿,“你这个臭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啊,把她给我撵出去!”她召来守在门外的侍卫。
“等一下。”楚星滪伸手制止她。“瑜儿,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想不到以前那个天真无邪、亲切可人的小女孩居然变了,变得仗势欺人、口出恶言。”他显然已动了肝火。
李依堬闻言心里一急,竟蹦出好几颗斗大的泪滴,“灏哥哥,我不是你说的那样子,我没变,我还是你最喜欢的瑜儿。我会那么坏,全是凌予禾害的,我不要你婜她!”她猛扯着楚星灏的衣袖,楚楚可怜地恳求着。
“瑜儿。你这又何必?”楚星灏想拂开她的手,却终究不忍。
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纵有再多不是,他也不能见她伤心难过。更何况她是众人捧在手掌心呵护的公主,教她如此低声下气求人,实属罕见。
“灏哥哥,我去求父皇赐婚,让你做我的驸马,他一定肯的。”她语气焦急。
“胡闹,你分明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她急急摇头,“不是,我不是。”她是十分认真的。
“瑜儿……”他要如何说明才不会伤了她?今生他除了凌予禾外,任何女子皆不在他眼下,更无法进驻他心房。
流转的目光恰与眼神莫测的予禾碰个正着,他还不及从她晶亮的黑眸中瞧出任何讯息,她便迅速别开脸。
他的目光太热烈,她承受不起。未曾有过的心慌搅动她平静的心湖,她不想再待在这令她觉得窒息的屋子。
“小予。”他用唇形唤她,她没理会。
予禾心念一动,像个陌生人般冷冷地道:“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请容许我先告退。”
身子一转,屋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走远了。
“小予!”楚星灏发自肺腑的呼喊。
他瞧见她临走前凄楚的表情,心口猛然一揪,他绝不能让她如此难受的离开!
他不假思索的拂开李依瑜紧抓不放的手,失了一贯的冷静自持,连句话也不曾交代,大步一迈就紧随予禾的身影追去。
众人又是一愣,尤其李依瑜简直不能相信她的灏哥哥居然抛下她,而去追那个不知礼节的乡野村妇!
楚星磊最先恢复过来,拊掌笑道:“没想到江湖人称玉面蝴蝶,冷静自若的楚家堡少堡主,竟会为了一个女子惊慌失措。传出去不知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可不是嘛!”燕儿得意的附和,“予禾小姐又美又温柔,跟‘某人’一比可是天差地别,灏少爷果然慧眼诚美女。”
楚星磊与燕儿一搭一唱,赢得李依瑜特大号白眼一个,恨不得把他俩的嘴唇给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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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予,别关门,我有话对你说。”楚星灏好不容易在予禾闩上门之前匆忙地赶上她。
予禾抵着门与他作拉锯战,没好气地道:“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
她的脾气实在拗得可以!楚星灏心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总是心口不一,为什么不坦诚自己的感受呢?你明明就很难过、很伤心。却要故作冷溴,你这样老是把事情摆在心里,教人看了好心疼。”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你的悲伤、你的难堪、你的自卑、你的愤怒、你的退却,你瞒不了我的。”
予禾迅速垂下眼睑,否认道:“眼睛是不会说话的。”
“眼睛不会,但你的心会。”他藉由门缝看向她的娇颜,“你的心情随时牵动我的,难道你不知道?”
她该知道什么?为什么他要对她如此亲匿,教她的心头又酸又甜,失了方寸。
但李依瑜伤人的话犹在耳际,她如何能轻易忘怀?
“我知道,我的心情愈差,你就愈高兴得意。告诉你,你想娶李依瑜就光明正大的说,不用在这假惺惺哄我。”她故意说反话,来强化自己惭形软弱的心。
“你在吃醋吗?”
“我干嘛吃醏。”是有那么一点,但她才不会承认呢。
“对,你是没必要吃醋。”他眸中有簇光芒一闪而过,似乎看穿她的口是心非,“因为我一直将瑜儿视为我的妹子,既然把她当成妹妹,自然不会娶她为妻。”见她有软化的倾向,他再接再励补上一句,“何况我有了你,我的小予。”
“我不是你的。”她的脸色立刻僵得很难看。
“我的小娘子,看来你十分健忘。”他的笑容霎时邪气十足,“昨晚是有些遥远,但今天早上……你总不会忘个精光吧?”
随着他话里的暗示,红潮立刻染上她的双颊,惹得她又怒又羞地薄斥,“你不要脸!”
“我承认我是下流了点。”他神色一正,充满歉意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在未拜堂完婚之前就夺了你的清白。可是这是我唯一想到能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办法。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动不动就逃走,死不答应嫁给我。”
“你是为了留我?”她为之一愣。
“我知道我实在是人卑鄙,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愿意承受。但我绝对不能忍受你离开。”
她能抱着一丝希望吗?他对她可有感情?
“我若离开,对你、对我都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楚星灏心神一乱,激动地撞开门,不由分说紧揪住她的柔荑,霸道地说:“连在这个时候,你仍不忘要离我而去,未免太狠心。我不准,怎样也不准!你是我的,如果你要走,只能跟我一道走!”
予禾张口欲驳斥,楚星灏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小予,我的心予,只要一碰上你,我就失了一贯的冷静。你的一颦一笑牵动着我,当你难过伤心时,我也跟着揪心;你欢喜展颜时,我也跟着快乐。你让我心甘情愿去想尽方法诱你嫁给我,跋山涉水寻找逃跑的你,想法子讨你欢心、解你身上的毒。”
他在说什么?她的心忍不住一阵狂跳。
“我从不曾在意女人,更不曾关心任何人的喜怒哀乐,但我却情不自禁要关心你。每当思及你随时会离我而去,我更是不舍与不愿。仔细问自己,我才知道,你不知何时已偷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我才没偷你的东西呢!”
“你偷走我的心,还不承认。”他深情笑道。
她听懂了!一阵欣喜涌上心头,令她再也无法压抑对他的千缕情丝。
但说她偷走他的心……有吗?
“你才偷走我的心呢!偷心贼。”她带着不敢置信的喜悦,娥眉微蹙地佯嗔。
“啊,原来你对我并非无动于衷。”楚星灏故作恍然大悟。
其实他已体会出她绵密的情丝,否则她也不会委身于他。但她终于坦诚,令他不由得欣喜若狂,“你终于承认了。你让我等得好苦!我爱你,小予。”
“我……也是。”不敢看他,她怯怯地低头回应。
毋须赘言,他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下头印上那如花瓣的鲜嫩红唇,炽热如火的狂情迅速在两个有情人间燎烧。
帘幕轻垂而下,掩去明亮的日头,房内只剩情人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