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红蕊公主这样做,只怕要得罪不少人了。”灵儿就算不解事,也能明白刚才宴席E的气氛实在是糟透了。
“我实在不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我刚才那一席话,只怕是惹得她心里不高兴了。”
“公主,你喝止她也没什么不对,我看她再继续闹下去,只怕会得罪更多人,你这也是为了她好。”
“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外面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金叶奇怪的向外探了探,“外面怎么闹烘烘的,灵儿,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一口事?”
“是,公主。”
灵儿才刚开了门,肩膀就被撞开,她忍不住痛呼,“是谁啊,这么乱闯乱撞的?”
红蕊眉眼带煞的怒道:“你这死丫头,我没用大刑处罚你撞到我,你还敢大声嚷嚷,是谁养大了你的胆子?真是不要命了你,等我打死你,把你的尸体丢出去喂狗吃。”
灵儿大吃了一惊,想不到来人竟是红蕊公主这个煞星,听她骂得凶狠,就知道她的心情有多差,这会她哪敢再叫痛,早就吓得噤声不语,只乖乖的欠身问安称呼。“公主——”
而此时后面一堆宫人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围挤在门外,带头的宫人赶紧跪下禀报,“启禀皇后,皇后的表妹不断要擅闯进皇后的寝宫中,我们不敢强押离开,所以她就……”
金叶自然明白宫人的难处,她站出了门
口,轻声却不失威严的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我会处理,没事的,全都下去。”
宫人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只好点头退下。
红蕊倒是不客气的推开金叶,直接走进这问美轮美奂的寝宫,一看到这里比她在南影国的寝宫还要奢华漂亮,她不禁妒嫉的直跺脚。
她转过身来,一脸蛮横的面对着金叶,对于金叶,她可有数不清的罪状要找她清算。
“金叶,你刚才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我脸色看,还安排那些朝臣跟我作对,让他们一个一个离席,摆明要我难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叶对于她的故意找碴,实在莫可奈何。
“红蕊妹妹,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叫朝臣们跟你作对,我不过只是嫁来这里的人质罢了,况且那些朝臣我多大不认识。”
“哼!人质可以住这么好的寝宫、睡这么好的床,你当我是傻子吗?竟敢对我说些混帐话,当我好骗吗?”
没经过金叶的同意,她擅闩的随手一翻衣柜,那件光彩夺目的珍珠长衣马上就吸引了红蕊的眼光,她拿出那件衣服,嫉妒的撕扯。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穿这么好的衣服?你在我们南影国,身分地位连我身边的婢女都还不如,来这里,倒摆起皇后的气派,告诉你,狗就是狗,到那里,也还是一只狗,不会因为穿了件珍珠衣裳,就变成了人。”
灵儿皱紧眉头,她护主心切的反驳,“红蕊公主,再怎么说,金叶公主也贵为南影国的公主,论身分你们是平起平坐,论辈分,金叶公主甚至比你还长,你怎么可以这样辱骂她?”
“我是什么身分,你也敢拿我跟她比,你这死丫头敢插我的嘴,看我拧了你的嘴,撕成两半,看你还敢废话那么多的说嘴吗?”
说动手就动手,灵儿吓得侧身,金叶急忙
的挡在她身前。
她知道红蕊今晚的心情有多不悦,但眼看红蕊如此胡闹,她也不禁板起了脸色,“够了,红蕊,这里可不是南影国,可以随你胡来,你再这么胡闹下去,未免也太难看了。”
红蕊根本不听她的虚言假语,毫不客气的同道:“就算这里是北国又如何?金叶,你心知肚明,这个北国皇后的位置,你是虚占着的,正主儿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金叶一听她话中似有讨回身分的意思,她不禁愕然,“红蕊,你到底要说什么?”
红蕊冷笑,她开门见山的说了。
“这个时候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了,北国的主子我看过了,北国的繁华我来这一日也见识到了,我娘误信了侍官的浑话儿,说什么这里穷困潦倒,北国主子是多么可怕丑陋,原来全都只是误传。”
金叶的心不安的跳动,她终于明白,红蕊想说的是什么了,她想要回北国皇后的身分了。
“红蕊,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一切都很简单,”她骄蛮的讲明,“我要你把北国皇后的位置还给我,我要自己嫁给北国的主子,坐稳这皇后的位置。”
金叶发觉她的头越来越疼了,腹中也好像有什么积压着,让她一时之间头晕日眩,甚至反胃了起来。
“红蕊,我已顶着你的名字嫁了过来,你以为这是小孩子在玩游戏吗?说换回来就换回来,你有想过后果吗?”
红蕊轻率的道:“哪会有什么后果,不过就是要你把我原本的位置还给我而已,况且我已经修书给我娘,说我一定要嫁给北国的主子当皇后,她会过来为我完成大婚的。”
极力撑着不适的身子,金叶对红蕊的不懂事感到悲哀,她摇了摇头,“你疯了吗?万一
北国臣民知道南影国如此戏弄、欺骗他们,这国与国之间的威信荡然无存,这难道不会引起两国间的公论,甚至形成两国交战?”
红蕊嗤笑了起来,“金叶,你是贪恋着后位,还是贪恋那英俊的北国主子,竞拿这种话来吓唬我,告诉你,你吓不到我的,更何况两国交战又如何,我只要能嫁给北国的主子就够了,战争死了谁,与我又何干?”
听她说得如此残忍幼稚,金叶实在无言以对了。
而红蕊以为她的沉默,就是认输,她冷冷的笑道:“金叶,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这些口子我要跟我未来的夫君培养、培养感情,我劝你也别想从巾阻碍,要不然我绝对会给你好看的,听清楚了吗?”
“红蕊,你——”
红蕊说剑这里,已颇为不耐了,“你求情也没用,只要我喜欢的东西,没有要不到手的,我看你还是趁早收拾包袱、滚回南影国去吧!我是不会同情你一丝一毫的。”
红蕊踏着胜利的步伐离去,灵儿也对红蕊的自以为是完全无可奈何,她似乎可以想像往后的口子有多难过了。“公主,现在怎么办?”
金叶束手无策的瘫坐在椅凳上,“她这样的脾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看这场灾祸是免不了的,现在不过是迟是早的差别了。”
“奇扬——”
黏腻的叫唤声,含着一股故意发放的柔媚,一般男人听了可能会骨酥肉软,但是观奇扬却只感觉到心烦欲死。
“我说过,我在处理公事时,谁也不准进来。”
而此刻红蕊顶着自己是他的贵客及皇后的表妹不但已经进来,还将双手圈放在他的脖子上,娇媚的撒娇,“讨厌,奇扬,你说得这么恶狠,害得人家好害怕喔。”
观奇扬无动于衷的将她的手移了开,他早
已铁青的脸色越加冰寒,就连眸里也出现了同样冷漠的眼神,而他的语气更是寒到了极点,相信任何人听到他这种语气,都能明白此刻最好别惹他。
“请白重,表妹。”
红蕊气得咬唇,这个北国的主子不但对她的魅力视若无睹,其至连眼角余光也没多放在她身上一刻,她就不相信,他是坐怀不乱的人,也不相信自己无法诱惑他的欲望。
“奇扬——”
她的手又要伸过去,观奇扬愠怒的站起,他不客气的指着门。
“请你赢刻离开,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忙.请你行为举止尊重些,我是为了皇后而容忍你的种种行为,若你还不知自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红蕊怔呆了住,随即眼一横的怒声叫道:“你说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才容忍我,她哪里胜过我了,你说?”
“她各样都胜过你。”
观奇扬的话冷酷而无情,但在提起金叶时,他的眼里失去了冷冰,而有一丝的温意。
“她会胜过我?你分明是眼睛瞎了。”
听她话中句句不客气的辱骂,观奇扬脸色异常的难看,她在洗尘宴上对北国臣民的污辱,他已经再三容忍了,现在他无法再容忍她的无礼跟蛮横了。
他厉声道:“住口,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就算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再轻饶过你,来人啊,将她赶出去,不准她再进议事堂。”
“你赶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又是南影国的什么人?”
观奇扬根本懒得跟她废话,“就算你是南影国的主子,在北国一切也都得听我的,来人啊,把她拖出去。”
立刻进来了好几个卫兵,要将她拖出去,
红蕊怎堪被人如此对待,她气得拨开卫兵的手,“给我滚开,我是你们这种下等的人可以碰的吗?谁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他的人头落地。”
她忿忿的看了观奇扬一眼,随即咬牙转头离去,眼眶已经忍不住的泛红,这个可恶的观奇扬,竟敢说她不如金叶,她才是他真正的新娘,瞧他对金叶死心塌地的样子,简直恶心。
都是那个该死金叶,不但抢了她北国皇后的位置,就连观奇扬的心也被她夺了去。
但她不会认输的,她要让金叶知道,自已才是会永远大放异彩,既娇贵又美丽的红蕊公主,而她永远都只是用来衬托她的金叶,永远都比不上她的失败者。
随行几个高大猛壮的侍卫守护着,王贵人风尘仆仆的赶了一段漫漫长路,才到达北国的京城。
她的眼底饱含怒意,就算见到心爱的女儿红蕊时,也禁不住的摆起脸色来,“你在搞什么鬼?
红蕊眼见救星终于到了,她撒娇的急忙奔前,投进从小都会护着她、帮着她的娘亲怀里,“娘,我好想你啊。”
王贵人原本含怒的眼神禁不住她这样的撒娇,她的脸色才稍稍柔和了点,但仍忍不住的斥骂,“就叫你别来北国了,你硬要来,现在看够了金叶在这里的惨状,可以高兴回去了吧?”
红蕊用力的摇了个头,“娘,一切都错了,那个死侍官根本就是胡说的,这里比我们南影国还要繁华富裕,你知道吗?在这里,金叶用的东西、睡的床铺都比我还要好,还有她衣裳上的珍珠跟花样,我在南影国连见也没见过,那些布料更是极为细致、柔软,不仅好穿又好看。”
王贵人失笑了,“傻瓜,她来这里是当人质的,就算睡得再舒适、穿得再好看,她还是
个失去自由的人质。”
红蕊再次用力的摇头反驳,“不是的,娘.她在这里才不是当人质,她是北国的皇后啊,北国的君王并没有把她当人质,而是当他的新娘,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疼爱。”
事情与王贵人想的有点出入,原来金叶并没有在这里受到虐待,但那又如何,反正金叶的死活也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去管。
“那算是那死丫头命好,以她的美色能迷得了北国的君王也不过一时而已,我就不信她能被宠幸多久,那死丫头从小就跟她母亲那只狐狸精一个样,看到我就一肚子气,我看以她那种薄命脸相,荣华富贵享不了多久的。”
红蕊一想到金叶,她也同样的妒恨,“娘,求你帮我做主,我要嫁给北国的君王。”
王贵人惊骇道:“你在说什么啊?你要嫁给北国的君王,他是蛮人的头子啊。”
红蕊只要一想到观奇扬那冷漠却英俊无比的脸孔,她的心就忍不住沸腾了起来,她再也没见过比他更迷人的男人了。
“娘,他才不野蛮,他很冷酷,却又英俊迷人,我非要嫁给他,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你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去死。”
说着,红蕊还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性格高傲,很少放纵自己哭得如此可怜,她这一哭,王贵人也慌了手脚,“别胡说八道的,什么死不死的,别哭了.娘帮你想办法。”
“真的吗?——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抬起一张泪眼斑斑的脸,王贵人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心头肉,怎忍碍她这样的哭法。
王贵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北国的君王真的这么好吗?”
红蕊急忙的点头,“是真的,娘,他又英俊又迷人,真的是人中之龙,我们南影国的王孙侯爵没有一个可以跟他相比的。”
越说越加的兴高采烈,她当初没嫁来这里,简直是一大失策,况且北国这里比南影国不知好上几百倍。
“还有,我在这里住了好多日,发觉这里真的比我们南影国繁荣,而且平民百姓的生活都比南影国的百姓还要富庶,兵力强盛,没人敢欺负他们北国。”
“这里的人不是个个都茹毛饮血、个个都是可怕的野蛮人吗?”王贵人相信女儿的话.毕竟这些跟她所听到的传言,有极大的出入。
红蕊笑了出来,“才不是呢,他们吃的东西跟我们南影国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比较不重视礼仪,吃相比较难看而已。”
“让娘观察几日,再回你消息吧,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我得先瞧瞧这个北国主子的人品怎么样,若是配不上你,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有自己的母亲王贵人在,凭她能在后宫三千中争宠揽权,甚至无所不用其檄的铲除敌人的手段,红蕊相信自己一定嫁得成,更何况她相信娘亲若是见剑观奇扬,一定会非常满意的,到时一定会想尽办法促成她和观奇扬,当上北国的皇后。
一想到自己不久后将要成为观奇扬的新娘,她自得意满的笑了起来。
再想到她的死对头金叶,很快就要成为下堂妇,那种痛快更是无法言喻。
金叶的寝宫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干呕声,灵儿拿着汗巾擦着金叶额头不断冒出的薄汗,等她平复许多后,才将她扶到了床边躺下。
“公主,你这几口老是这样,要不要找个御医来看看?”
金叶虚弱一笑。“不用了,让我躺着就好,这几日红蕊到北国来,以她的个性,我猜她已经让奇扬烦得要命,要是我再请大夫过来,奇扬一定会大惊小怪的,我不想再增加奇扬的
烦恼了。”
“可是你再这样强忍着不适也不是办法啊,还是请御医来诊脉吧?公主,我看你这几日,脸色苍白的很呢,别说全身虚软无力.就连饭也吃不下,稍闻到腥味,你又会想吐,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红蕊虽没再来找她麻烦,但她上次已经讲明了她的目的,以她的脾性,若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这几日,奇扬也都没踏进她的寝宫,她从灵儿打听到断断续续的消息,知道红蕊时常闯进去议事堂,干扰奇扬做事。
“公主,你是不是得了心病,担心红蕊公主会做出什么事吗?”灵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小声问。
金叶躺在床上,小力的摇了个头,“不,我担心的不是红蕊,我担心的是奇扬。”
“主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对你是百般呵护,我看就算红蕊公主再怎么主动,主子也不会看上她的。”
“别这样说红蕊,她年纪小,不知道向己真正要的是什么,更何况她被人宠惯了,才导致她今天这样无法无天的个性。”
“公主,你年纪也没大她多少啊,凭什么就要你不断委屈自己来让她,她根本就不将你看在眼里,也不领你的情。”
对于金叶老是体谅红蕊,灵儿着实不以为然,也实在搞不懂她在担心什么。
而其实,金叶一点也不担心,以红蕊骄蛮的个性,会吸引得了奇扬,只怕奇扬会被她烦死,她真正担心的,是奇扬好不容易对她稍稍的打开了心结,比较淡忘以前被背叛的事情,并且与她结成真正的夫妻,但若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红蕊,只是冒名代嫁而来的,他又作何感想?
每每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的担心害怕,
她怕代嫁的事情被揭露,奇扬一定会往坏的方面想。
现在真正的红蕊在这,她如此冲动任性,只怕她的任意而为,随时都会让真相爆发出来。
“灵儿.我想见奇扬一面,你去帮我请他,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要他快些儿过来。”
听公主说得紧急,灵儿不太赞同的表示,“公主,你这几口都不舒服,等你身子舒服一些再说吧,要不然你白着一张脸,岂不是吓坏了主子吗?”
“不,灵儿,我要你现在就请奇扬过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叫他能多快过来就多快过来。”
灵儿猛摇着头,担心的看着过于激动的金叶。“公主,等你先把身子养好,有什么事让奴婢去转达吧?”
深吸了口气,金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想把代嫁冒充的事全部坦露让奇扬知道。”
灵儿眨了眨眼睛,既惊讶又不解,“公主,你之前不是说若是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们的处境会很凄惨,但如今你却要主动告诉主子。”
金叶的眼神一黯,“我怕经由我的口中说出去的至少还是事实,若是奇扬对我有情,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到时由红蕊说出的话,只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听她说得可怕,灵儿这下心也慌了,她猛然的点头,“是,公主,我马上就去请主子过来。”一刻也不敢迟疑的灵儿,拉起裙摆便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