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念┅┅是谁在念┅┅为什麽每次总在她梦中念给她听?
「┅┅要休且待青山烂┅┅直到长江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棠昱琋张开眼,往床沿一望,「香晴?」
香晴一见她醒来,马上将手中素绢放下。
「你,昨日一定累坏你了。」她笑道。
昨天是老夫人为祝贺她身体痊愈,同时将她以上官家小姐的身分介绍给亲朋好友,特开宴席宴客的日子,一整晚周旋於对她道贺、巴结的宾客之间,令她静养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痊愈的身子差点要吃不消。
窗外烈阳高挂,原来她睡得这样晚了。棠昱琋起身。
「香晴,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是她睡得迷糊,或是梦中声音?
「哦,那是我在念一首情诗。」香晴微笑。她打小就喜欢学字,是女婢中唯一会读书写字的。
棠昱琋才在梳妆台前坐下来,闻言一怔,「情诗?」
「嗯。」香晴将诗重新念了一遍,一边帮她梳头,一边为她解说诗意,「所谓『青山不老,绿水常流』,所以才说『要休且待青山烂』、『直待长江彻底枯』,青山不老不烂,长江源源不绝,是谓爱情永恒不变。『水面上秤锤浮』,有句话说『秤锤虽小压千斤』,这千斤之锤自然浮不出水面。『白日叁辰现』,叁辰即叁辰二星,此二星此出彼没,是不碰头的。再『北斗回南面』也是指其不可能。『且待三更见日头』,三更之时,夜色正浓,哪能见得日头。这全是用来强调爱情的天长地久,对恋人的坚贞不渝所发的誓。此诗写得情真意切,激情倾诉,又不失美意,我很喜欢,所以便把它抄在绢子上了。」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棠昱琋眼眶一红,内心起伏激烈, 体内涌起一股热流,她心已经有所觉┅┅
「你在哪你抄的?」她的声音有些颤动。
香晴瞅她一眼,微笑道:「少爷的书房。有一次我去整理,发现一叠纸上全写着这首诗。你,你猜得到少爷这首诗是为谁写,是吗?」
香晴本不欲撮合他们,就担心琋儿日後受罪,可连月来见她面色无光,异常消沉,实在已经不忍看下去。且不管了,总得先顾着眼前。
棠昱琋垂下灼烫的目光。从两个月前她和少爷在亭台闹得不愉快以後,他便几乎在藏书阁中隐居了,昨日纵然老夫人特别吩咐,他也未出席宴席。
可这首诗她应该是最近才听到的吧?有好几个夜,她都听到一个深情的声音,她知道是他,就因为知道是他,她才会以为自己在作梦┅┅
不是梦,他原来总在夜夜来看她,是吗?
他不生气了?可依他的性子,一定拉不下脸┅┅棠昱琋想到他每晚都坐在她枕前瞪着她着恼┅┅她缓缓扬起嘴角,展现甜美迷人的笑容。
两个月来阴霾重重的凤眼,如今守得云开,这时显得特别光明璨亮。
都不知道,少爷原来对她这样深情。
「好美的鸳鸯白玉。」香晴发现梳妆台上,凌罗巾上放着一块挂胸白玉。
「啊,昨天沐浴之後忘了戴上,难怪觉得哪里不对。」从甯采笙给了她这块白玉後,她除了沐浴时拿下,就连就寝也是不离身的。「这是义姊送我的彩凤白玉,说起来我也才见过她一面。」
「彩凤?怎麽刻着鸳鸯的玉佩却叫彩凤,其中有典故?」香晴正在为她梳双鬟,一边又多瞧一眼玉佩上的图腾,有些好奇地问。 棠昱琋一听,这才把正想着少爷的心思收了回来。
「鸳鸯?不是彩凤吗?」她拿起玉佩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甯采笙给她的彩凤白玉,居然彩凤飞去,游来了一对鸳鸯?!这┅┅岂有如此荒谬之事!「怪了,明明给我时是吉祥彩凤呀,我还看过,就不是这对鸳鸯┅┅」脑中灵光一闪。
「彩凤化鸳鸯?这怎麽可能,该不会是你记错了?」香晴微笑,在她发上插一对蝶形钗,这叫彩蝶舞云中。
「不是我记错,是┅┅」有人换了。谁呢┅┅她应该知道,还能有谁?
「你?」香晴瞅着发愣的她。
她撇了撇嘴角,红唇开似桃花艳。「香晴,你帮我一个忙┅┅不不,这件事应该找香蓝,香蓝人呢?」
「到厨房去拿点心了吧?什麽事我不能帮忙?」香晴狐疑地瞅着她。
「你不适合。」凤眸 尽是狡黠,桃花颜上更掩不住促狭光芒。
香晴一见琋儿这副久违的模样便知道,不晓得哪个人要倒楣了。
「多谢你将我排除在外。」香晴光望着她「迷死人」的笑容就忍不住在心拜佛,这种「狼狈为奸」的事,的确是香蓝适合,谢天谢地。
※※※
唉,何必一到秋时节,便要埋怨落叶纷飞呢?须知,许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春天惹来的啊。所以说,不必怨摇落,多事是春风。
「不是认真的吧?」香蓝攒着柳眉,连她都觉得这不是好计,弄假成真可不是好玩。
本来凝望着湖中的片片枯荷,正在蹙眉,棠昱琋闻言转头。
「自然认真不得。香蓝,我这条命系在你一张嘴上了,你可要为我卖力些。」 棠昱琋合掌对着天拜了两拜,「这一闹」可关系她的性命,玩笑不得。
「行啦,我这方面可以安,不过少爷那里┅┅我可不敢保证了。」香蓝够义气,胆子也够大,但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玩一条命吧?这会你她也还犹豫。
「你,我看先找福伯过来好不好?万一少爷那里┅┅也好照应。」香晴一张玉脸已经有些白,三人之中就她最胆小,到现在她还是不赞成琋儿如此「玩命」,可任她说破嘴也阻止不了,没辙,只好退而求其次。
「香晴,你要找了福伯来,摆明是『不打自招』。别把少爷当傻子,他脑筋一转就知道了,到时候咱们三人都要死得难看。」棠昱琋瞧瞧自己的衣裘,
一袭低胸白绫罗,外罩浅黄碎花薄纱,腰系浅黄丝绦,彩凤绣鞋┅┅会不会穿得太单薄?可平常就这麽穿,眼下要多加一件衣服,也怕要惹来起疑┅┅还是只能求天保佑,别教她得不偿失才好。
「极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得神知、鬼知,人人不知才好,我可不想被少爷剥去一层皮。」香蓝两手摩擦着双臂,想起若被少爷知道了的下场,便打从脚底生凉。
「香蓝,你,你们还是打消这主意好不好?」香晴是怎麽想怎麽不妥。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对香晴摆了摆手。
棠昱琋说:「你回屋等着。」
香蓝说:「免得碍了我们。」
※※※
倘若有人问,秋意竟如何?他便要说,故人不可见,寂寞平林东。
「秋心」所见点点「愁」
「不好啦┅┅不好啦┅┅」隐约的喊叫声传进藏书阁。
上官耀立在窗前,正凝望窗外一片萧瑟景物出神。闻声,一时难办真假,立刻收心静听── 「救命啊!落水啦!琋儿投水了!快来人啊──」那是几乎要扯破了喉咙 的求救声。
「琋儿?!」上官耀整个人彷佛被当头泼下的冰水惊醒,全身一震,心脏几乎停了,白着脸冲出藏书阁。
「天啊!琋儿快沉了!快来人啊!」香蓝一边对着藏书阁的方向叫着救命,一边忙着看湖水中的情况,真是愈看脸色愈白,少爷怎麽还不出来,再晚琋儿当真要沉了!她不谙水性啊,死了!「琋儿,你撑着点,你可要撑着点啊! 」 别害死我了!
「琋儿!」上官耀边奔向湖畔边张望,湖面上他的心系人你浮浮沉沉,险象环生。
他的心脏要被吓停了!连忙一纵身,又飞又跃,再施一招蜻蜓点水,及时赶上拉住了她仅浮在水面拍打的两只手,又飞身将她带离险境,稳稳站上了曲挢。
才一眨眼的工夫,香蓝根本来不及揉揉眼睛,看是否自己眼花了。她凸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愕地愣在那你。少爷会飞?!
「琋儿?」上官耀紧紧的拥住她冰冷的身子,对着她发白的脸,口覆上她┅┅
不一会你,从她口中吐出水来,她缓缓转醒,总算张开了眼睛,「少爷┅┅」 上官耀这才松弛了紧绷的神经。
她的身子湿冷,薄纱浸了水变得透明,皎洁如白雪的肌肤从颈项到胸口可轻易窥见,低胸白绫罗贴着身子,浅浅映出里面的亵衣。上官耀紧紧的攒起眉头,目光更见深郁,很快拦腰将她抱起,快步回屋 。
香晴假装刚从门口进来,佯问:「怎┅┅怎麽了?」
「快来帮她把衣服换了!」上官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阁,直接将她抱上床榻,不假思索就脱掉她身上湿淋淋的薄纱,又要动手──
「少爷。」棠昱琋红着脸,制止了他。
上官耀瞅她一眼,便转过身去,「你帮她换,我到房外等。」
说完,他走出内房。 香晴先松一口气,低声对着琋儿抱怨,「可吓死我了。」 棠昱琋却扯起嘴角,秀脸还苍白,笑容却灿烂,「不是成了吗?」
香晴可不以为然,看少爷吓白的脸色,「灾难」才要开始呢。
「快换衣服吧。」其实衣服早准备好了。
衣服换好後,香晴去把门打开,让少爷进来。
上官耀在门外愈想愈恼火,等到为她把过脉,开了帖补身怯寒的药方,让丫鬟出去後,才对着她咆哮。
「你最好要有理由说服我!」无端端的落水?还是自杀?她最好能说出绝佳的理由来平抚他到现在还悸动不已的情绪。
「少爷,你可别以为我自杀,我还没那麽无聊。」半躺在床榻,她烦恼着一头湿发,这要擦乾可不容易,这一点是失算了呢。
上官耀眯眼凝睇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想到刚才她几乎沉入湖中的惊险画面,他的头皮都还凉着,她倒是很悠然,还能说笑?
「不是自杀,那敢情是有人推你?」显然为她担心是多馀!
怎麽这样嘲弄人?!棠昱琋掀起白眼扫视他。等会你教你内疚到死!
她轻轻地攒眉,神色间带着一丝迷惑和不解,「少爷,你还记得笙姊送我的彩凤白玉吧?」
上官耀一怔,脸上很快的掠过一丝不自在,倒也教棠昱琋轻易捕捉到了, 垂下的眼眸随即闪过促狭的光芒。
「突然提这做什麽?我是问你怎麽落水!」
啊,他心虚了。一张秀脸因此更加无辜的展现困惑不解,手掌在他面前摊开,「刚才在曲挢那里,我想念起笙姊,便看着她送我的这块白玉睹物思人。不料,我仔细一瞧,原来彩凤居然化做鸳鸯了,我吃一惊,手一滑,玉佩便掉入水 ,我一时心急,担心失了它对不起笙姊,没有多加思索就往水跳。『都是』这块莫名其妙的白玉,我『都是为了它』才连喝了好几口水,差点把鱼也给吞了呢。少爷,你给我瞧瞧,怎麽这上面的彩凤成了鸳鸯了?我该怎麽向笙姊交代啊?」最後这无辜又迷惘的口气可就更加甜美了。
上官耀浓眉深锁,不想是自己掉换的玉佩为她惹来这一场祸┅┅想她身子才痊愈,今日又因他的关系害她落水,他心的火气顿消,眉眼间添了一抹内疚。不应该事前没告诉她,本以为她不会发觉┅┅
他沉默好半晌,终於才说:「采笙给你的白玉,在你被击中一掌当时已经碎了,我想你会难过,才找了这块形状相似的白玉取代。」
唉,她想也是如此,可不应该瞒着她嘛┅┅
「原来这块玉佩是少爷的┅┅」她蓦然低垂眼睑,将手上的玉佩递还给他,「既然彩凤白玉已碎,我只得向笙姊说明。真相既明,鸳鸯白玉自当归还少爷,多谢少爷好意。」
「给你了,只管收下。」他口气相当不悦,明知道她不知他给这玉佩另有含意,不知者无罪,但仍忍不住要生气她的退还。
「那不行,鸳鸯向来有成双成对的意思,万一郑家小姐知道你送了我鸳鸯白玉,那是会引起误会的,不妥。」见他不为所动,她把白玉搁在床沿。
上官耀眼一眯,「你还不知道?」
「咦?」会有什麽她还不知道?
「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两手交抱,眯眼凝睇她脸上的变化。 棠昱琋讶异又错愕,眼底不由自主的着亮,在她来得及掩饰之前,早已被上官耀透视得一清二楚,他的嘴角瞬间扬起。
「很高兴你还喜欢这则消息。」
那有如娇花拂水的容颜顿时双靥添红,可她却噘起檀口,「如此大事,怎可能没半点风声?」
「怎麽我解除婚约,你视为『大事』?」他口气又是充满嘲讽。
棠昱琋白他一眼┅┅眼前不是计较琐事的时候,不与他斗气。
「少爷,解除婚约是你提起?」她对整件事的经过有必要了解。
「已经不关你的事吧?」既已做了选择,何需再关切这事。
棠昱琋瞅睇他。已经两个月了,他还在生气啊?
「你明明知道我那日是说气话。」这次可是看在他那首情深意浓的诗的份上,她才肯先讲和,这事晚一点可得让他知道。
上官耀凝望她又羞又恼的窘态,听她肯说心里话了,心底已经开朗。
「这是你对我的告白吗?」他的眸底闪过诙谐的光彩。
棠昱琋皱起眉头,忽而眸光一闪,展现迷人笑颜,「这哪算告白呀,真正的告白应该是┅┅嗯,比如有人说什麽『要休且待青山烂』啊,还有那个『直待长江彻底枯』啊,什麽『秤锤浮水面』、『三更见日头』┅┅少爷,这才算告白吧?」
上官耀闻言色变,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并没有维持太久。
「为什麽你知道?」他是每夜来看她,为了看她的伤势,他也都点了她的昏穴,她不可能醒来,更不可能会知道他──
「少爷,你没听过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脸上的笑容可赛过春花了。
上官耀白她一眼,没一会你也扬起嘴角,「可在这之前,是你先对我告白的,我不过是回应你热情的誓言。」
棠昱琋狐疑地瞅着他,「少爷,你脑子『恼』坏啦?我几时发过什麽热情誓言来着?」
「要我念给你听?」
「你真有词才念。」她才没有呢。
「怕我念了有人不敢承认。」
「女子汉大丈夫,有我便认。」她昂起下巴,还真有一点气势。
上官耀攒起眉头睇她,「只听过男子汉大丈夫。」
「少爷,你真罗唆,说是不说?」她可还记着要问他如何解除婚约的呢。
「你听好了。」
「说来。」
上官耀扬起嘴角,还特地学了她当时的语气,「上邪『啊』,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有是没有?」
「┅┅有。」棠昱琋板起脸瞪住他,她当时就知道有鬼!
上官耀笑起来,「是吧,你都说了山无陵,江水为竭,天地相合,才肯与我分别,如此热情,我总得对你有所回应。」
棠昱不停地对他瞪着白眼。可恶,居然欺她不识字!往後定要教玉哥教她识字!
「你『天打雷劈』!」居然骗她!
「你想这麽早当寡妇?」他笑起来,在床沿坐下。
说得也是,不能随便咒他,可关系到自己的幸福。老天爷,就当她没说,童言无忌。
「算了,我不与你计较。」她可是很宽宏大量的,「这下你可以说,到底怎麽解除婚约的吧?难道┅┅郑老爷真的决定与李 勾结谋反?」
「古缙的人拿到了他准备给李 的书信,不过,信还没有到李手中。内容虽然没有清楚表态,不过一旦李 兵败被抓,他曾与李 有书信往来,少不得也要满门抄斩。」瞅着她杏眼圆睁,彷佛在怪他落井下石,见死不救似的,他摇摇头。真不信任他!「既然我看过信的内容,知道他还算无辜,自然不会放着不管,我已经从古缙那你把信拿回来了。」倒楣的是他因此欠古缙一份人情。
棠昱琋这才松一口气,倒也不是她对郑家多有感情,她对郑家小姐可还反感着呢,可也不能因此就要那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为了一封信无辜送死吧?柔儿也还在那里工作呢┅┅对了,教玉哥赎她回府去,她怎麽早没想到。
她边想着边凝睇他,「你把信拿回来,是不是就拿去威胁郑老爷,要他答应解除婚约?」
他扬起嘴角,长臂一伸便将她带入怀中,「给你猜中了。」
「我总不会比白痴还不如。」意思是说连白痴都猜得到。棠昱琋蹙眉,「 你果真不是君子。」
她倒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怀中没有抗议。
「是谁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也是为你。」他一根长指往她的额头指去,一手将她拥得更紧。
「你是『为己』。」她拉下他的手,「我得跟你说,我还是得跟玉哥回京的。」
上官耀闻言,立刻升起怒火,「你敢再说一次?!」
「你要掐死我不成。」她懒洋洋地白他一眼,「不知道谁还曾大声地说要给我们做冰人呢。」
「 你┅┅」
「你安心,我会拿这件事糗你一辈子。」她再看他一眼,脸上微泛红潮。
是说要跟他一辈子了?他狐疑地凝视她,却怒火未消。
「下次再拿老二跟我开玩笑,定不饶你!」他紧紧抱住她,口气还恶狠狠地。
哎呀呀,又威胁她了。「我说少爷,我字字句句都说得真,几时与你说笑了?」
上官耀眯眼,推离了她,「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
啊,说到把戏她才想到┅┅若教他知道她投入湖中是一场计,这┅┅其实他是吃醋才对她恶言相向,尚可原谅嘛。
一张玉脸顿时灿笑如花,两只玉臂先是搭上他的胸膛,又攀上他的颈项,「少爷,你就是要娶我,也总得先让我回家吧?」
上官耀狐疑地瞅着她。
不知道这下说了会有什麽下场?她可是拿玉哥气过他好几回了┅┅
「对了,那位古四爷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能管谋反之事?」
她柔软的身子贴着他,任是铁汉也要化为绕指柔。
可惜上官耀却清楚她脑袋在想什麽,倒要等等看她要「玩」到几时。
「告诉你也无妨,古缙不姓古,他本姓李,乃当今圣上之子,皇上封他为缙王。」说到古缙,那日还对他说见到了千古难有的美人,他决定要抛弃宝贵的单身生活,娶美人为妃,不知是真是假? 棠昱琋瞠大眼睛,脑袋开始想着这复杂的关系┅┅玉哥的母亲是皇上的亲妹妹,古缙是皇上的儿子┅┅
「这样算起来,玉哥和四爷便是表兄弟了?」不会吧,气质差那麽多。
「老二已经对你透露身分?」上官耀立即锁住她的柳腰。
棠昱琋攒起眉头,「四爷既是玉哥的表弟,这样算起来也算是我的表兄了┅┅怎麽这麽倒楣。整日流连烟花场所,也难怪他要改名换姓。」
上官耀瞅着她,纵然仔细听了,也很难厘清她自言自语的意思。「你到底在说些什麽?」
「哦,没什麽啦,我只是在算亲戚关系。不过我跟玉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跟那位四爷应该算不上亲戚啦。」她把脸贴在他胸膛上。
「你┅┅」
「少爷,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从头到尾,我可是没说过一句我是爱上二爷才要跟他回京的话哦。」
「你还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