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二皇子回来再说。
“小姐,您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水灵伤脑筋的捧着碗,眼睁睁地看着饭又变凉了。
“我吃不下!”彩荷的心好烦。
不知二皇子回京后,少华的命运会变得如何,教她怎么吃得下呢?
以往的清灵活泼全部消失,如今的彩荷受过爱情的洗练反而变得愁眉不展,忧愁起来,看了好教人不忍。
“可是小姐,不吃不喝让瞿少爷知道了,他是会心疼的。”
瞿少华的身影又倏地钻入她脑海,勾得她的心口阵阵泛疼。
“您好歹也得吃一点吧。”水灵努力地劝诱。“为了瞿少爷,更为了您啊!”
以往的洒脱,无忧无虑都飞到哪儿去了?水灵担忧的看着彩荷,小姐以前顽皮得教人头疼,现在却反而静得令人害怕,经常一个人静静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要是万一瞿少爷今晚来……”
“什么都别跟他说。”她最不希望他担心。
彩荷被软禁的当晚,瞿少华就神通广大的知道她被家人藏到哪儿了,只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难道您今天又要教瞿少爷一个人罚站到天亮?”瞿少爷晚上偷偷地来,却硬被小姐挡在门外,说什么都不肯见,她看得好不忍心。
“别说了、别说了。”水灵的话又勾得她阵阵心疼,直拜托她别说了。
可是非说不可,因为她实在憋不住。
“瞿少爷对您真的是真心情意,您都没看到他枯守在大门外那副落寞的神情……”
而且还无怨无悔地等到天亮,直到守卫快换班时才离开,他这份情意有谁看了能不感动呢?
瞿少华买通了守卫,夜夜来,夜夜苦等,夜夜挨到天亮,只为了能再见到彩荷。
唉,他这是何苦呢?
“我不能再见他。”她摇首痛苦地说。“我只会害了他!”她闯的祸还不够大吗?“只有教他死心,我的心才能平静。”但她真的能平静吗?心中被烙印上重重叠叠的身影岂能轻易抹杀?
“他不会死心的!”水灵懊恼地说。
就是因为这样,她夹在中间才觉得头大。
“您不肯见他,他不肯死心,怎么办呢?更糟的是您又不吃不喝,还要我昧着良心去告诉他——您一切都好,请他放心;不!这谎我不说了!”水灵放下碗筷,干脆坐下来生闷气。
“水灵——”
“今晚您自己去跟他说——你很好,请他不用担心。”水灵噘着嘴。
“水灵——”
“别来这招!”她这回可是铁了心了。“您不乖乖吃饭就别想我会乖乖听话。”每次要不是她出面去安抚瞿少华,他早杀进来了。
拜托小姐吃饭很累,去外头拦人更累,反正今晚小姐不肯乖乖听话,就别想她会合作。
“好吧,我吃。”完全没胃口的彩荷只好捺着性子地拿起碗筷。
“这才是我的好小姐。”水灵眉开眼笑起来,气一下子全消了。
“嗯,今晚……得拜托你了。”彩荷小心翼翼地直瞅着她。
闻言,水灵垮下了双肩。
“拜托你了!”她也很痛苦!“只有请他把我忘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唉!”
回应她的,是水灵托着腮露出一脸的无奈,也哀声叹气地直瞅着她瞧。
???
值夜时分,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彩荷一颗心悬荡着。
既盼望瞿少华不要来,又好盼望再听到他的声音,她难过地将额轻抵在窗棂边,聆听着虫呜声,暗暗在心中喟叹。
“彩荷……”
同一时分,瞿少华的声音又飘了进来。
哎呀!无声跺着脚的是水灵,她的头痛时间又到了。
“瞿少爷,我们家小姐她……”水灵今天窝在门边答话,支支吾吾的找不出好理由。
“我想要见你,彩荷。”瞿少华根本不让水灵有机会说。
也幸好不让她说。跟着彩荷一起躲在房内的水灵暗暗地松了口气。
“今儿个我这块挡箭牌不灵光了。”她俏皮地吐吐舌。“人家坚持要见您哪,小姐。”
“彩荷,你还不肯见我吗?”
彩荷用着凄楚的眼光向水灵求救,水灵也还以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不管了!这回说什么都真的不再帮着小姐了。
“彩荷!”
“小姐,”水灵也在一旁小声的帮腔。“您好狠啊。”
“我……”
既要应付门外声声呼唤的瞿少华,还得应付着房内向着“外人”的丫环,彩荷此刻心中真的万分煎熬。
“我亲手为你做了点吃的,想请你尝尝。”
一身青衣,乘着夜风,沐浴在日光中的俊雅身影,再度坚定地说出令她心碎的话。
“谁……”她困难的说着。“谁叫你送……东西来的?”天!希望他不要听到她的哽咽。“我不希罕!”她用力吞着喉咙,硬是将满腔的感动吞回肚。她不能心软!绝不能心软!“拿回去!谁希罕!”
“小姐!”水灵在房里跳着脚。
明明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还逞强!
当然,她的叫声可不敢给房外的瞿少爷听到,否则瞿少爷岂不是更尴尬。
“彩荷,我做了荷包饭团了,很鲜的,你尝尝看。”他举高了用荷叶包着的两粒饭团,阵阵饭香,迎风飘散。“你最近都没吃什么东西,教我担心。”
不是我、不是我。见彩荷瞪向她,悄悄通风报信的水灵赶紧摇手否认。
“我告诉你我不想吃,你听不懂吗?”彩荷把心一横,忍住强涌的酸楚。“你别来了!我讨厌你!”
小姐!水灵骇了一大跳,怔忡地看着彩荷捂住自己的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走!”
门外的人一阵沉默。
“快走!”
深揪着俊眉的瞿少华什么都没说,依然静静地伫立在门外。他的心正呼应着她的心跳,感受到她的悲伤。
她略带哽咽的嗓音他不是没听见,他又何尝不知道她的苦、她的为难。
只是他敢爱!彩荷却不敢承受。
因为她有太多羁绊。
“你让我见上一面,看着你吃完,我就走。”
“然后被你害得全家遭灭、满门抄斩吗?”
小姐!水灵气得在一旁猛跺脚。小姐真是不讲理耶!她听得心都快化了,而小姐却还无动于衷。
“你是怕我还是怕二皇子?”
我怕你!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怕你!明知道爱上你会害了你,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
所以我才怕!我怕我会害了你!
好不容易她才能深吸口气,努力调匀气息,小心抑住颤抖的身躯。她今天得做得彻底、决绝点。“你算什么东西!”小姐!水灵无声的惊呼了声。
“我爹说得对,凭你也想跟二皇子争,你怎么不掂掂自个儿的斤两,你敌得过二皇子的荣华富贵吗?”最后一个字不小心泄漏出她的颤抖,让她用力地咬住了唇,“所以你请回吧。”好不容易她才终于能把话说完。
门外的人不为所动。
“二皇子已经回京了,你知道吗?”
二皇子已经回京了?!
房内的两人刷白了脸色,小口愣得老大。
“听说你爹想要去向二皇子‘自首’!”
闻言,彩荷一阵晕眩。
她无声的闭眼祈求,希望胡涂的爹能高抬贵手,放了瞿家一马。
“小姐,你说话呀!”水灵紧张地在一旁嘀嘀咕咕。“光闭着眼痛苦有什么办法?你和瞿少爷得同心协力呀!”
“说得容易。”彩荷一脸的哀戚。她能不顾父母、不顾兄长、不管玉织坊里六、七十口的大和小,放心地为所欲为,就只为了和瞿少华结为连理吗?
她的爱能那么自私吗?
“那就快帮瞿少爷想想办法呀!”水灵愈想愈紧张,仿佛军队就在眼前,已经将瞿少华团团围住了。
“我来是想要告诉你几件事。”
他诚挚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地起身挂到门边,隔着门板,听着他说。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谁教冥冥之中我们注定相逢,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彩荷一脸的动容。
水灵更是感动的一塌胡涂。
“你知道我活不过二十二岁的传闻吗?”
“嗯。”她忍住泪。
“如果我不能娶你,生命对我有何意义?”
“少华!”她慌了。
“追寻真爱,不会有错!”
“可是少华……”
“我对你,至死不渝!”
这句话终于刺穿了她的血肉和心肠,她几度想张口呼喊,告诉他,她也是,却在伸手触及门板时落泪纷纷。
终究她还是只咬住了唇忍住。
“我爱你。”
低低的声音飘了进来,击碎了她的心。
“至死不渝!”
这是他永生的承诺。
她再也承受不住地慢慢滑下了身躯,跪坐在门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门板,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哀切呼唤着瞿少华的名字。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
“小姐!”水灵哽咽,抱着她痛哭。
瞿少华拿起了玉笛,平静地吹着,轻柔地吹奏出心中的情韵,这是他现在惟一能给的,他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青天为鉴!
???
被关了十来天的彩荷,因她“乖巧合作”的良好表现,让前来探视她的冉谦乐得眉开眼笑,高兴自己的女儿终于开窍了。
听说瞿少华曾经一再探视,可是都被彩荷“火大”地拦阻在外,不肯见他,最后只好败兴的离开,不再来了。
自从吹了玉笛的隔夜,瞿少华就没再来过,也因为二皇子已经回京,他实在不宜再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连累了彩荷,所以自那天之后他就没再来过。
“谁要理他,”彩荷暗暗握紧了拳头,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还是爹说得对,与其要嫁给他那种平凡人,不如嫁给二皇子。”少华,请原谅我。“他被我轰了好几次了,终于失了兴头,活该!”泛白的小拳头紧紧地握着,亦如她揪紧的心。“嗯,好、好。”冉谦听了很高兴。
正努力装乖巧的彩荷,尽职的扮演着取悦父亲的角色。她不能前功尽弃,事关少华全家的安危,所以再毒的话她都得说出口。
“爹,您……真的非得去向二皇子‘自首’不可吗?”彩荷流了一身的冷汗,僵坐在坐椅中间。“会不会……您这一自首,连咱们也一并遭殃了?”
但愿爹能改变心意!
“为……”这就是冉谦为难的地方了。“不瞒你说,爹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深怕这状告得不好,连咱们都得遭殃。”
“告状?!”彩荷的脸都白了。
“咱们先自首,再参他们一本,这亏不能白吃。”
不过挺没把握的,这就是伤脑筋的地方。
所以冉谦到现在还在家里,还提不起胆子去见二皇子。
“如果您这一告把孩儿的荣华富贵给告跑了,怎么办?”彩荷挑父亲的弱处下手。“孩儿的好姻缘您可不许破坏。”她娇嗔的说。
“所以才得先下手为强,告瞿少华诱拐良家妇女,霸王硬上弓呀!”
“啊?!”彩荷猛地由椅子跳起来,“爹!”
“如果不先下手为强,不知道那个瞿少华又会使出什么手段缠着你,到时候被二皇子撞见了还得了,不要说是你的荣华富贵,恐怕咱们全家大小的性命都会不保。”
“那就别告呀!”
“可是不先自首把责任撇清,事情早晚会传到二皇子的耳里,咱们一定会被拖累的呀!”
所以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自首也不是,不自首也不是。说了嘛,怕一个怪罪下来,女儿的美好姻缘飞了不说,还全家遭殃;不说嘛,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多恐怖,随时担心东窗事发,唉……
“爹也很怕呀!”
“孩儿更怕!”彩荷跳着脚嚷。
“可是爹实在想不出好办法了呀!”
该说的、该打点的、该拜托的,全都派上用场了,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瞿家只好负责背黑锅,当替死鬼。
彩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瞿少华会因这莫须有的罪名而遭到迫害,她就慌了。
“爹……”彩荷眼下要顾家又得顾着瞿少华,简直方寸大乱。“我……不如让孩儿上一趟白云庙去为爹爹祈福,祈求您面谒顺利。听说二郎神千求千应、万求万灵,孩儿闯的祸不小,孩儿也该去上个香拜拜,也许能消灾解厄,转危为安。”
彩荷灵机一动,突然想到白云庙就在长安城东,离瞿少华家最近,或许她可以顺道托个口信,要他自己留心,她能帮的只有这些了。
少华……
一阵无力感攫住她的心头。
“好!”冉谦高兴道,为女儿的体贴心意欣喜不已。“我的好女儿总算长大了,你能有这份体贴心意,爹就算是拚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你和二皇子的婚事!哈哈……”
千万不要!彩荷的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她还盼望着二皇子听了消息之后,能震怒得当场撤了这门亲事,全家大小还能平安,她就谢天谢地了。
待父亲走后,彩荷开始准备出外上香的一切,同时她在心中默念着。
一愿全家大小阖家平安。
二愿少华度过难关。
三愿亲事能退,她和少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仿佛压了块沉重的石块,每当她在心底祈求着和少华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她的心总会没由来的跳了下,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少华活不过二十二岁!
这项宣告重重压向她的心头。
这只是预言……她告诉自己。预言不会成真。
可是为什么每当她草拟着要如何向二郎神祝祷时,前面两项好似十分笃定,但心念一闪到她想和少华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心总会没由来的慌了,为什么?
???
层层愁云深锁住蛾眉,一路上彩荷难展笑容,闷闷地不发一语,静静地由水灵带路,前往白云庙上香。
水灵一路上也不敢说话,她从来没见过她家小姐脸色这么凝重过,心情也跟着跌到谷底。
到了白云庙,彩荷偷偷向水灵使个眼神,水灵便会意的趁着没人注意到她的当头,立即抄小路到瞿家,把彩荷的口信带到。
悠悠鸟啭,呼应着清凉的风,庙里头二郎神高高在座,俊容带笑,右手叉腰,左手握拳抵在自己的腿上,左腿略屈,形态轻松自在;右脚踩在火轮上,看似豪放,又像轻松愉快地踩转着火轮打发漫漫时光,整尊金像栩栩如生。所雕刻出来的形、容、意、态,完全如实地把二郎神那份潇洒自在、自信笃定、纵横天地、叱咤三界的豪放神采,忠实地完整呈现了出来。
哮天犬则静静地俯卧在二郎神的脚边,半睁着眼看着主子脚底的火轮,慵懒闻适的意态,令观者莫不会心一笑。
只是彩荷无心欣赏,她心底有无限的忧愁,在抬眼凝望着二郎神尊容的当儿,千言万语,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第一愿和第二愿,她如愿说出,但是正要视祷出第三愿时,庙内突然传出洪亮钟响,打扰了她的思绪。
钟响表示庙内有大人物来访。
彩荷无心理会,思绪开始恍恍惚惚,屡次要祝祷,耳边就会适时地飘进了温和有力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而再、再而三,她的思绪屡遭打断,不得已,彩荷只好起身,打算让这位不知名的大人物先行问祷完毕再说。
彩荷行礼完毕打算退开,才一转身,立即撞到一堵内墙,害得她踉跄了下。
“姑娘小心。”
幸亏一双手适时地扶稳她。
“谢谢。”彩荷抬首道谢,退开身子。
那人一见到她的容颜立刻绽亮了双眼,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从没见过这么清灵的绝色佳人!
男人的目光难以自制的跟着她,彩荷却没注意。
微风撩着她的发丝,冉冉而降的花瓣在她的身畔兜起了阵阵花浪,她像乘着风而来,又像随着朵朵花雨而降,目光凝望着远处,专注地看着天边一片片的云层,在花海中勾勒出的歼丽侧影是如此地迷人,微露的雪白粉颈是如此地细致,她完全没注意到这短暂的一刹那,轻而易举地就夺走另一个男人的呼吸,害得另一个男人对她魂牵梦系。
“小姐、小姐。”水灵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没见到他的人耶!”
“那你转达了没有?”
“说了。”
“那就好。”她一脸的失魂落魄。
“小姐,您怎么啦?”水灵吃了一惊。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愈来愈不安。
“拜完了没有?”
她回首望了二郎神一眼,想再焚香祈祷,却在不小心对上了一直伫立她前方的魁梧男人的视线时,打消了念头。看来今天她是别想拜了,改天再来好了。
“我拜完了。”
“那我们回去吧。”
庙内的俊武男人一看她要走,不禁感到失望。他甚至连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只好悄悄地跟了上来。
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荷花香气钻入了男人的鼻尖,让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顿觉一阵心旷神怡。
“小姐,您身上好好闻。”水灵取笑道。
“讨厌。”
又一阵风袭来,吹落了彩荷置在腰带的绢帕,那人弯腰拾了起来,绢帕上的绣字教他再度瞪亮了双眼。
她是……冉彩荷?!那人讶圆了嘴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呼唤。
“姑娘!”
“嗯?”
彩荷和水灵一起回头。
水灵被那人俊武威猛的体格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对方那张俊美尊贵如雕刻似的容颜令她屏住了呼吸。
这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威猛的体格更是骇人。
与其说水灵是被对方的体魄骇住,倒不如说她是被他全身散放出来不容侵犯的气势骇住了,而吓得退了好几步。
而心神恍惚的彩荷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迷惘地看着他递出来的绢帕。
“你的。”那人微笑道。
彩荷仍愣愣地看着那人手里有点似曾相识的绢帕,不明所以。
“这是姑娘的绢帕,掉在地上了。”
哦!她呆呆的接了过来。“谢谢。”
恍恍惚惚的彩荷被水灵拉着,急急忙忙就走。
“快走!”她从没遇见过威胁感这么重的男人。
“不客气。”那人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天呀!他看起来好可怕!”水灵捂着耳朵哇哇叫。
“谁?”彩荷突然回过神来,四处张望。“谁?”
“您呀,小姐,我在说您呀!您看起来好可怕呀。”水灵没好气地道。
“噢?是吗?”她无辜地看了看自己。
回给她的,是水灵的一记超级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