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海机场有专车接送他跟同行的林子平到苏州的一家庭园饭店,那里古色古香,连接待小姐都穿着中国改良式旗袍,笑容可掬的对着客人哈腰招待,一会是道地的苏州方言,一会又是好听的京片子,走起路来摇臀晃脑的,风姿绰约活像是从古代画作里走出来的仕女。
踏上苏州像是踏上故土,浓得化不开的熟悉感就像在飞机上看到的浓雾一般,越看越令关日笙觉得难以理清。
他从没来过苏州这个城市,哪来的熟悉感?就连这里的空气、白云和阳光都彷佛印刻在体内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似的……
“关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到苏家?”林子平的询问打断了关日笙的沉思。
“不,现在就出发吧二这事能越快解决越好。
***
苏家大大的古董花雕门上头挂着用毛笔写下苏府二字的横匾,光是以砖墙围成的院落中就有望不尽的绿意与不断传来的花香,再辅以背后的高山,令人不得不赞叹,这里有着绝佳天然的地理环境与屏障。
林子平上前用力的敲了门,方圆百里大概都可以听到方才的敲门声吧?这里真是安静得可以。
“你又来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位眼睛细小却风情无限的苏州姑娘打开古董的花雕门,看清来的人是林子平,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眼角再轻轻地勾了跟在林子平身后的关日笙,不看还好,这本来不经意的一眼吓得她一颗心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纤纤细手颤抖不已的指着他,“你……你……你是那个……我的天!”
她无礼的瞪视与用手指着他鼻子的举动,让关日笙皱起了眉,“小姐认识我吗?”
他倒觉得她此刻的模样比较像是看到鬼在白天出现。
“当然……我们全家都认识你,而且认识很久很久了……天啊,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会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抚着自己张狂跳动的心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
让自己不尖叫出声。
关日笙越听越迷惑,“我叫关日笙,你确定你们全家都认识我?”
关……日笙?老天……
“连名字都一样……”苏州姑娘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与她一身的古典美很不搭轧。
“我的名字有问题?”
“没有,你的名字很好,好极了。”苏州姑娘终是定下了心神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次又一次,满意的笑了笑,唇角还带着抹羞涩,不过这羞涩跟她大剌剌地盯着他瞧的举动还真是不协调。她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出现了,而且是她第一个看见的,其他人一定羡慕死她了。
“这位小姐……”
“我叫苏绣儿。”
“苏小姐……”
“你叫我绣儿就可以了。”她甜甜一笑,大方的伸手拉住他将他往宅院里带,“你跟我来,我的家人都渴望见到你。”
“我今天来是为了……”
“买地的事喽,先不谈这个,你跟我进去见我的家人再说吧!”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他的手就一直往前走。
关日笙岂是任人摆布之人,正想说些什么,眼前却蓦地出现一道闪电似的白光,眨眼之间,一堆人的脸以飞快的速度在他的脑侮中晃过——
快却清晰得吓人,他记得每一张脸孔,甚至潜意识的知道每一张脸孔是谁……
他住的大宅院、湘儿、方誉、他爹秦垣、大娘……
关日笙用力的晃晃脑,头昏眼花的差点站不住脚。
“你没事吧?”苏绣儿担忧的扶住突然快要往前扑倒的他,“你怎么了?刚刚
还好好的,生病了吗?还是水土不服?”
勉强的睁开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对上一双关心不已的眸子,这眸子……上帝!他是真的发昏了吗?这个苏绣儿的眼睛怎么跟记忆中的方誉如出一辙,生得一模一样?
“方誉是你什么人?”关日笙没经大脑的便开口问,但一出口又觉得不太对,改口道:“不,我问的是苏柳柳,她是你什么人?”
苏绣儿惊喜的看着他,“不会吧?你……你都想起来?你想起我的祖先了,你还记得明朝的事?”
“明朝?”
“是啊,明朝,来,我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那是两尊刻得像真人一样的雕像,彷佛正深情的凝视着彼此,雕琢细致,含情脉脉的情意完整的被雕塑出来,让人一见到便会为两人的爱情而萌生感动。
“关董,那个男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那个女人根本就是白秘书!”跟在他们身后的林子平惊呼出声。
他和白湘?
关日笙面带迟疑的一步步走近雕像,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它。
刚刚片段的回忆再一次如狂风浪潮般席卷他的脑海,打开那亘古以来被封闭的记忆之窗。
“我的祖先苏柳柳当年为了你买下这块地,并私下保存这两尊当初受众人膜拜却因此而害死你妻子的雕像,为的就是希望有机会在来世可以偿还她对你跟令夫人的亏欠。”
“这太荒谬了!”关日笙摇头轻斥,眼底却门过一抹泪光。
跨越数百年的等待与赎罪?这方誉,不,是苏柳柳,未免天真得可以。
“一点也不,你这不就出现了吗?而且还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表示冥冥之中很
多事都是有定数的,祖先留下的书上说当年有一个和尚告诉过她只要有信念,想办法将那时的某些具代表性的东西留存到后世,一定可以跟你有所牵连好赎她的罪过……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么久了……你们的祖先们难道从来没人想过要把这房子跟地给卖了,把这两尊雕像给丢进山里当垃圾?”关日笙激动的闭上眸子掩饰心头不断涌来,关于过去的甜蜜与忧伤。
苏绣儿的头摇得有如博浪鼓,“有那种念头的人都会梦见祖先苏柳柳喔,我们都认为这房子被下了咒语,除了你跟令夫人外是没人可以解开的,祖先的遗言里交代得很清楚,这房子眼地只能卖给长得跟这两尊雕像一模一样的夫妻,否则我们打死不能卖的。”
只能卖给长得跟这两尊雕像一模一样的夫妻……关日笙双唇一抿,苏柳柳当真是用心良苦,不是吗?
他忘不了前世他与白湘深爱的一情一景,忘不了当她死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是如何的心如刀割……光是这样想着,他都可以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闷痛,数百年来,这样的心痛还是一点都没有消减过分毫。
可是今生呢?她却避他如蛇蝎……
他知道苏柳柳深爱着他,虽然她表面上佯装出不在乎,但她为他做的他都知道,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因为她要人替他们盖庙的举动而害死了他的湘儿……
她是自责不已的,尤其他曾经对她无情的咆哮。
没想到前世她爱着他,这辈子……唉,他当真是来赎罪的。
“关董,你该不会为了要买这块地而娶白秘书吧?”林子平无法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历史传说中走出来,对他而言,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似的故事,也许,他们是着了什么幻术?
关日笙冷眼犀利的扫向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爱她,他的心早就这么告诉他了,否则这段放她单飞的日子,他不会过得行尸走肉般,像失了魂魄的人。
何况,他知晓了她是他前世的爱妻,寻寻觅觅千年,说什么他也不能再次放手让她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
手上提着一只轻便的行李,白湘出现在苏州庭园饭店的接待宾客大厅里,一双眸子担忧的盯着来往的客人,就怕自己错过了关日笙。
她真的不知道一个生了重病的人可以跑去哪里?老董的电话里只留了饭店的地址给她,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好好替他照顾关日笙。
其实他不交代、不拜托,她还是会不顾一切飞来,因为他生了重病。
只要想到那晚他不顾伤势的跑到她住的地方等她,最后他无声无息的离开,那流了满地的血……她就不能对他生重病一事无动于衷。
对自己承认吧!她想见他,很想很想,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理智也不成熟,但她却知道自己非来一趟不可,要不如此,她对不起自己的心。
“白秘书?你怎么会在这儿?”林子平微愕的瞪大眼,张大嘴指着她的手还有些颤抖。
他压根儿没想到刚刚才在苏府看了她的雕像,现在却在这里看见跟雕像一模一样的她,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惊魂未定。
白湘没回答他,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他身后看来好端端的关日笙身上,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看起来不像生重病的模样。”老董急电到香港给她时,语调说有多急就有多急,她根本就是在第一时间内赶到苏州来的,没想到见到他的气色看起来竟比她还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日笙挑挑眉,“我生重病?”
“不是吗?老董打电话给我时,说你一到这儿没多久就染上风寒,差些转成肺炎……”说到这,白湘看到关日笙似笑非笑的眸子,恍然大悟自己是被老董给耍了,“他骗我的,是不?你很好,一点病都没有?”
“不,我真的生病了,而且是重病。”他缓缓走到她面前站定,深情不已的望住她,一双手就像刚刚在抚摸雕像般,温柔地轻抚着她为他焦急不已的容颜。
她是爱他的,他为什么曾经傻得去怀疑过呢?
而且她也只能爱他,不管是前世或今生,她都只能属于他,秦日笙也好,关日笙也罢,她的心里只能住着他。
“你说谎……”他为什么用这种深情得快要死了的眸子看着她?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那一夜,他走得那么决绝,让她的心狠狠的被撕裂了。
“是相思病,很重的,不信你摸摸看。”他把她的手抓到心口上,让她感应他此刻怦然不已的心跳,感应那数百年来对她寻寻觅觅的心。
他的举动让大厅里的几个白人吹起了口哨,更让白湘面红耳赤,急着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放手……”她的脸热热的烧着。
“跟我来,湘儿。”不理会林子平,关日笙一手提起她的简便行李,另一手牵着她的手往他住的房间走去。
房门一关上,关日笙已经迫不及待的低头深深的吻住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的强烈挣扎让他停下吻她的动作。
“为什么要拒绝我?你爱我,不是吗?”
“我……”
“不要对我说谎,你若不爱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因为我爸的一通电
话就赶来苏州找我。”
“那是……我只是帮个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她的心慌慌地跳着,就怕自己一松口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弄明白。”说着,关日笙再次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惊呼一并含进嘴里。
“不要……不要这样……啊!”白湘的上衣钮扣被他技巧性的解开,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手抚上她敏感不已的双峰,极其挑逗的抚摸着,让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说,你是爱我的,湘儿,我的湘儿……”
“不!你放手!”今日的他举动太过狂野与充满占有欲,让她有些不安与害怕。
她伸手捶打着他,那一一落在她胸口肚腹的吻让她娇喘连连,使得捶打在他胸膛的手显得如此的无力,嘴里的抗议变得脆弱不堪,反倒像是浓浓的呻吟。
“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你的心是要我的,但你的身体却是要我的,对不?非常的想要我。”关日笙带笑的脸庞突然晃进她惊慌无措、沉浸在欲海的眼底,以他的手代替他的唇,彻底的造访她的秘密花园……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她哭泣的呐喊出声,惊惧又渴望的几乎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下。
温热潮湿……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对他的渴望与乞求,那绝对不是谎言可以替代得了的真实宣言。
他更加满意的笑了,一把抱起她往床上走去,俐落的扯下她的裤子,跟着上床把她压在自己身下,早已挺立的昂然就这样密密的贴在她的两腿之间,他要她彻头彻尾的感受到他的需要与存在。
她下半身的赤裸贴着他的昂扬,让她慌乱失措的开始奋力挣扎着、扭动着,想
抗拒这样暧昧又亲密不已的接触,她的双手抵住他的靠近,双腿想要弓起却发现他就要探进她的私处……
摩擦交锋的火花太过绚烂,处子如她,怎承受得住这样的折磨与缠绵,她的双腿虚软无力,被他压在身下吻着的身体也滚烫得像有千万个火球在体内燃烧,她相信自己就要崩溃了。
彻底的崩溃……
“说你要我,渴望我,湘儿。”他的自制已在接近决堤的边缘,用吻挑弄着她粉红色的蓓蕾,袭上她的小腹、两腿之间,他要她为他呻吟、呐喊,不顾一切的……
“不要……啊!啊……”她想要推开他那邪恶的吻,那舌尖的蛊惑却不断的侵入她,让她不自主地哭泣、叫喊。
“求我要你,湘儿,快求我,嗯?”
他低喘着,提起身子吻上她小巧敏感的耳垂,将下半身与她的亢奋紧紧贴着,然后,他开始缓缓移动着腰身,用他的雄伟诱惑着她。
“啊……求……求你……不要……我不要了……”就在白湘再也承受不住的想要把他整个人推开的同时,异物感突然在瞬间穿透她的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她发狂的尖叫。
一只手腕无力的抵着他,另一只手则死命的往他身上捶去,一拳又一拳,泄恨似的。
“嘘,乖,待会就不痛了,我保证。”他承受她所有的捶打与眼泪,爱怜的不断吻着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垂、颈项,还有她紧皱纠结的眉头、不断落下的泪。
“你混蛋!你是个恶魔!该死的你……唔……”她痛得咒骂着,直到温柔的吻封上她叨念不休的小嘴。
浓重的粗喘声、压抑难耐的呻吟声,紧贴着彼此不断律动着的身体共谱出一室春情的乐章……
***
乱了、昏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怎么可以跟关日笙就这样大剌剌地上了床?
她守了二十九的贞操就这样被夺去了,老天,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该死的!白湘敲着疼痛不已的头颅,泪悄然的从眼角滑下。
“湘儿?”关日笙感觉到她在轻泣,一双大手扣上她纤细的腰将她拖向怀里,低首吻上她的颈肩。
“不要!”她退缩着,背着他的身体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嗯?”他想看她,她却将脸整个埋进掌心里。
“我……我完了!真的完了!”她发过誓的,她的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的老公,可是现在……
“你后悔了?”
“是啊。”她捂住脸,后悔自己竟然不能坚定自己当初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