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赫连护法可以说明来意了。”黑修罗待东方威威两人到后堂休息,便直接切入正题。赫连平是阎皇身边的贴身护卫,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离开他身旁半步。
“那我就直说了,黑堂主可曾听过“王者之剑”?”他开门见山的问。
黑修罗嘲弄的说:“你是指半年多前刚出土的吴王夫差剑和越王勾践剑?本座略有所闻,听说还跟长生不老扯上关系。”
“那不过是些荒诞的传说,人若真能长生不老的话,世间岂不大乱了?”赫连平很不以为然,“事情是这样子,原本我是打算在今年阎皇的寿辰上送上这两把剑当贺礼,连定银也付了,就等对方将东西送到指定的地点;想不到这位姓严的骨董商家在深夜遭一群盗匪闯入,全家十余口皆死于非命,那两把剑也在当晚不翼而飞。据当地的衙门依照现场的情况判断,这群人有可能就是最近才刚窜起的夜鵩大盗,他们的作案手法便是将财物洗劫一空后从不留活口,手段可说是相当残酷。”
黑修罗剑眉一挑,“都没有人活命吗?”
“据调查,这姓严的骨董商有位六岁大的独子,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所以推断可能还活在世上,由于阎皇的寿辰只剩下半年,时间紧迫,还望黑堂主能鼎力相助。”
“本座对夜鵩大盗也相当感兴趣,这件事我会派人追查下去。”他清闲的日子过太久,是该找些乐子玩玩了。
赫连平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他和黑修罗共事多年,两人的交情算起来还不错,只不过黑修罗的个性向来阴晴不定,很难捉摸,不过只要他答应,就铁定没问题。
“那我就回去静待佳音了。”
※ ※ ※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从昨夜起雨就哗啦哗啦下个没完,令缭绫的心像铅块般沉重。
她不断的更换手上的湿毛巾,为的就是希望能减低严颢额上的热度。
这全都要怪她,若不是她急着赶路,小少爷也不至于因小小的风寒加上疲劳过度而导致成重病。她看着他全身发烫的躺在床上,心中自责不已。
一早,她还拜托客栈的伙计,帮她去请个大夫来为小少爷看病,结果那大夫一听到她身无分文,片刻也不多待的便拂袖离去。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根本是个只认钱的蒙古大夫。
唉!都怪她只顾着逃避那群盗匪的追踪,忘了多带一些盘缠在身上,现在竟连请个大夫的银子都没有,眼前的难关该如何度过呢?
“唔……”榻上的严颢发出痛楚的呻吟。
缭绫泪眼婆娑的抚着他发红的脸颊,喃喃道:“小少爷,你再忍耐一点,绫姨会想办法请大夫来救你,你一定要勇敢的撑下去,小少爷,你听见了吗?”
“娘……爹……”他发出呓语。
听他这么一叫,缭绫是又急又愧,要是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教她如何对得起少爷、少夫人,以及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夫人呢?
她不相信这里的大夫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总会有一个肯付出爱心,救这可怜的孩子吧!
念头方转,缭绫便听见敲门声,她上前开了房门,“伙计,我正有事要找你……”
那伙计趾高气扬的抬起手,说:“不用再多说了!既然你们身上没钱,我们掌柜的说请你们马上走。”
“什么?!”她气急败坏的娇嚷,“你们怎么可以乘机落井下石?我们也没说要白吃白住,银子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现在外头正下着雨,非得在这时候赶我们出去不可吗?”小少爷正病着,要是再淋了雨,不啻是雪上加霜,只怕病情会更糟。
伙计压根不为所动,“很抱歉,小的也是端拿人家的饭碗,掌柜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实在无能为力。”可那表情是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你们……”她一时气结。
“动作快一点,否则到时请你们到衙门吃牢饭,场面可就不好看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只想尽快打发他们走。
缭绫的眼眶倏地发热,下颚抽紧,一股郁气堵在胸口,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后,她转身默默的收拾起衣物。
外面的世界就是如此,她怎么会呆呆的以为每个人都像严家的人,心地善良又肯助人为乐呢?她真是太愚蠢了!
“不要慢吞吞的,后面还有人等着住进来呢!”伙计连点同情心都不愿施舍,一把抢过包袱和长剑,扭头就朝外走,缭绫只得赶紧背起病恹恹的严颢尾随于后。
怎么办?怎么办?她惶惶不安的思忖,尽管悲愤莫名,她却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快滚吧!”才走到门口,伙计不由分说的便将手上的东西扔出屋外,正好砸在一辆刚停下来的马车前,倏地,他眼睛一亮,翻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对从车篷里下来的人作揖哈腰,那必恭必敬的态度好象对方的身分何其尊贵。“祁爷,您回来了,小的为您打伞……”
缭绫根本没留意到那辆马车,也不管什么“祁爷”,一双冒火的眼瞳直盯着被扔在地上任雨淋湿的随身物品,愤怒的火焰将她的理智烧成灰烬。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快走?”伙计不客气的嚷着。他可没时间在这里和她磨菇。
终于,缭绫的怒火爆发开来了!
她瞪向势利眼的伙计,寒声的说:“你没有权利把我的东西丢掉,如果不马上把它们捡起来还我,别怪我掀了你这家烂客栈!”
“你……你付不出房钱还敢这么嚣……嚣张……”伙计是标准的欺善怕恶,一被对方的气焰压过,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你还没看过什么叫嚣张,我数三声,一——”两簇火光在她瞳仁中跳跃着。
“呃……姑娘,有……话好说。”伙计吞下口水,为难的瞟向里头的掌柜。
缭绫沉下俏颜,“别以为我不敢,二——”
伙计脸皮抽动两下,这姑娘脾气好象不太好,做生意就是要和气生财,要是真给她一闹,卷铺盖走路的会是他。
“小的……去就是了。”他摸摸鼻子自认倒霉,打起伞,出去将东西全捡回来,“姑娘,这……是你的……”
她一接过湿淋淋的包袱,心头一酸,真怕自己会当场大哭,她将趴在背上的小少爷背好,在情绪崩溃以前,跨出了客栈的门槛。
“伙计,给那位姑娘一个房间,帐算我的。”清冷无波的磁性嗓音发自那名被称为“祁爷”的男子口中。
伙计一脸呆相,还没反应过来。
跟在“祁爷”身边的仆役好心的提醒他。“你没听见我家主人说的话吗?快去把那姑娘叫回来。”
那侍从看来短小精悍,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热心的笑容,和他深沉多变的主子是截然不同的典型。
“是……”伙计忙不迭的冲出去将缭绫拦下来,一口气把话说完。“姑娘,你可真是遇到贵人了,有位祁爷愿意帮你出住宿的费用,你们可以继续住下来了。外头雨大,还是赶快跟我进来吧!”
不过才一眨眼的工夫,事情便来个大逆转。
她半信半疑的跟着伙计回到客栈,却已经不见那位“祁爷”的踪影。眼看小少爷病得这么重,缭绫只能心怀感恩的接受对方的好意。
※ ※ ※
缭绫一回到原来的房间便将小少爷安顿好,但最迫切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她必须赶紧请到大夫!
那位“祁爷”既然肯对素昧平生的她伸出援手,如果去拜托他,他应该愿意帮这个忙吧?反正她已经走投无路,现在只能碰运气了。
她很快的找着正忙的像无头苍蝇的伙计,“那位祁爷住在哪间房?你就告诉我,我只是想亲自向他道谢而已。”
“我也已经说了好几遍,那位祁爷不喜欢有人随便去打扰他,要是他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他可不想把差事搞砸了。“你别在这儿烦我了行不行?你没看见我很忙吗?”
缭绫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追上去又想再问一次。
“姑娘,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一个陌生人来到她面前。
她一怔,“你是……”
“我是祁爷的贴身小厮,姑娘叫我卢开就好。”他朝她露齿微笑。
“你是祁爷的人?”缭绫正在发愁,对方就自己出现了。“太好了!我正想去找你们,好亲自跟你家主人道谢。”
卢开因为长相普通,又常带着笑容,反倒容易让人亲近。
“这点小事,姑娘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对了,那位小公子还好吗?”他语出关切的询问。
她脸色一黯,“不瞒你说,这也是我想见你家主人的原因,能否让我跟他见一面?”事到如今,只有厚着脸皮去求人家了。
“当然可以,姑娘请随我来吧!”卢开心无城府的为她引路。
缭绫跟着他来到西厢的贵宾楼,能住得起这么豪华的客房,自然不可能是一般的老百姓,不用说,这位“祁爷”定是非富即贵。
“姑娘请在这里稍等,让我进去通报一声。”卢开说。
她点点头留在门外等候,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快。
万一……对方拒绝了,那该如何是好?她才这么想时,房门已经打开了。
“姑娘请进,我家主人正等着你。”卢开让她进屋后便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缭绫紧张的手心冒汗,深吸口气后,才往里头走。
一名身穿黑色绸衫的男人背对着她,他的肩很宽、很挺,瘦削的体型看起来像位文弱书生,但均匀颀长的体态又流露出一股强悍的气势,他应该就是那位“祁爷”本人了。
“呃……”一时间她竟不知怎么开口。
像是感觉到她的局促不安,那男人身体微晃,旋身和她面对面。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是缭绫这辈子见过长得好看到近乎邪门的男人,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会让人本能的兴起逃走的念头。
“听说姑娘想见我?”他像火又像冰的眸光掠过缭绫那只能算中上之姿的容颜,若不是她盛怒时,瞳仁像两块燃烧的黑玉,照亮了整张脸,变得格外灿亮迷人,他决计不会注意到她。
缭绫舔下干燥的唇瓣,“是的,我是来向祁爷道谢,若不是你,只怕我们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你的道谢我接受,还有呢?”他扬了扬眉,像是在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
她嗫嚅了半天,说:“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因为我家小少爷病的很严重,加上身上的盘缠都用光了,所以能否拜托祁爷帮我请个大夫……”
祁焄凉凉的截断她的话尾,“我为什么要帮你?”
“呃,你当然有权利不帮,可是我想,祁爷既然能好心的帮我付住宿的费用,应该不会介意再帮这点小忙……”从没求过人的她,说这短短几句话就让她满脸通红。
“这你就错了,我不是什么大善人,助人也只是一时兴起,跟好不好心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帮你一次,并不代表就会帮你第二次,明白了吗?”
缭绫涨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那么祁爷可否借我一笔钱?我可以立下借据,绝不会赖帐。”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求人这么难!
他佯装考虑,“那么你可有值钱的东西做抵押?”
“抵押?”她倒是忘了这一点。
“既没有抵押品,凭什么要我借钱给你?姑娘,这一点常识你都不知道,未免太天真了。”祁焄一脸嘲弄的瞅着她窘迫的表情。
她脸色微变,恼怒的说:“你大可直接拒绝,不必这样奚落我。若是我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就不必向你开口。”这男人分明是在看她笑话,真是可恶透顶。
祁焄揪着她。女人见了他多是唯唯诺诺,无不尽心尽力的服侍,唯恐他有什么不满意,久了也会腻,而她,却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不禁勾起了他狩猎的欲望。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出击寻找猎物,或许该换个口味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姑娘发火的模样相当吸引人?”他轻佻的斜睨她。
缭绫当场气结,“你……这变态!”
她不该来的!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先丢下鱼饵等她上钩,然后引她来这里,再用言语轻薄她……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我这是在赞美你。”祁焄欣赏着她的怒颜,一副像是找到新的乐趣的表情。
“多谢你的赞美,请把这项荣耀献给其他的女人。对不起,打扰了。”她怕再待下去真的会吐出来。
只是事情好象没这么容易就结束,当缭绫的手才要触碰到门,就因他的一句话给硬生生的打住。
“你不管那孩子的死活了吗?”他轻描淡写的口气却像把利刃,轻轻的刮过她躁郁的心。
他真懂得抓住人的弱点,缭绫恨恨的想。
“反正祁爷又不肯帮忙,其它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她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脸。
祁焄邪邪一笑,“我没说不帮这个忙。”
“这也是你的一时兴起吗?”他又改变心意了吗?这男人真像只老狐狸,把人耍得团团转。
他慢慢的踱向她;缭绫可以随着他的靠近,感觉到周遭的气流改变了,全身的寒毛竖起,不信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以这么说,我可以帮你请大夫医治那孩子的病,不过……你也得付出相等的代价。”他那俊美如恶魔的脸孔微微的俯向她,音调异常的低哑。
缭绫呼吸一窒,“你要什么?”
“你!”一个言简意赅的答案。
隔了好半晌,这答案才进入她的脑海,紧接着她明眸大瞠,嫌恶的往旁边跳开,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
“你这变态!色狼!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休想!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会出卖自己!”她绝不会作践自己的。
对于她的叫嚣辱骂,祁焄没多大反应,只是好整以暇的说:“原本以为你把那孩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贞节还重要,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你了,姑娘请回吧!”
缭绫像被浇了桶冷水,整个人都震醒了。她不是曾经发过誓,只要能治好小少爷的病,任何事她都愿意做,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你这根本是在威胁我。”但她又无法弃小少爷于不顾。
祁焄露出残酷的本色,讥嘲的说:“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可以不接受它,何况我希望我的女人是心甘情愿上我的床,要是有一丝勉强就没有意思了。”
她陡然间感到全身发冷,想要逃,却没有路可退。
“你不是人……”她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是人也好,是恶魔也罢,我提出条件,要不要随便你,但是你要知道,你多考虑一刻,那孩子的病情就加重一分,我也随时都会改变主意……”
他话还没说完,缭绫以一种慷慨赴义的神情说: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现在可以派人去请大夫了吧!”
为了报答严家的恩情,贞节算什么,要她的命都可以。
“聪明的选择,我马上让卢开去办。”他伸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不过,你得留在这里。”
“你是说……”他的意思是说现在就要她实践两人的交易?
“需要这么吃惊吗?有卢开在,他会把事情办妥,而你……今晚就只能待在我床上,直到我满意为止。”能这么快撩起他欲望的女人不多,只希望她不会令他太快厌倦就好。
她奋力的挣脱他的搂抱,“不行!小少爷需要我,我必须陪在他身边,等他的病情稳定之后,我就是你的,绝不赖帐。”
“我从来不相信女人的保证,要是你反悔了呢?”祁焄瞇起犀利的黑眸,哼!女人有什么信用可言,她们的承诺就像镜花水月。
这人真是生性多疑!缭绫捺着性子和他周旋,“就算我反悔了,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一定有办法让我改变主意,不是吗?反正我又跑不掉,你怕什么?”
“我不怕你跑掉。”他可以布下天罗地网抓她回来。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微红着脸,吶吶的说:“如果你……真的有需要,可以先去找别的女人……”对于男女之间之事,她也不是完全茫然无知。
祁焄暧昧的咧开嘴,“目前我只对你有兴趣。”
“你去死好了!”缭绫克制不住的破口咒骂。
想不到她的清白含葬送在这样的人手上!但,只要小少爷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再大的牺牲都值得。
“不要有逃走的念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他相信她没有那个胆子,况且那孩子的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好得了。好吧!就暂时放她一马,反正他迟早会得到他想要的。“后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这是我最大的限度了。”
她一脸的不情愿,“谢谢。”心中忍不住暗骂:好一个色狼、登徒子。
“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是否该先给我一点谢礼?”他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将她搂进怀中,狂骚的男性鼻息喷向缭绫的脸颊,在她还未意会过来之前,猛地覆住她那红滟滟的嘴。
“唔……”她本能的张嘴欲叫,却感到某种滑溜的东西乘机钻进口中,吞噬了她的惊喘。
他的吻并不温柔,双臂搂抱的力道也强劲的让她挣脱不开,她只能张大一双瞳眸死瞪着他,表达心中强烈的愤怒;仿佛感受到她的注视,祁焄也扬起又翘又浓密的睫毛,深不可测的回睇她。
当祁焄彻底的肆虐过她的唇后,缭绫羞愤的推开他,冲了出去。
祁焄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忖:难得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猎物,真是不虚此行。
他抬手往唇上一抹,瞅着指头上的红印,眸底闪过邪气的光芒,这还是他头一回发现女人的胭脂也有催情的作用。
※ ※ ※
缭绫回房之后,赫然发现卢开已经请来大夫,而且大夫也诊断好病情,正准备离去,这才恍然大悟,莫非他早就猜到自己会答应他的条件?原来她的一言一行全在他的算计之中!
什么有贵人相助,她根本就是误上贼船。
大夫走了之后,卢开热心的说:“姑娘别担心,我让人跟着大夫回去抓药,等小少爷喝了药之后,不用几天就会活蹦乱跳了。”
“谢谢你。”缭绫很难对一张憨厚的笑脸生气。
她取来湿毛巾,轻轻的帮昏睡中的严颢擦汗。若不是家中遭逢巨变,他也不必跟着她吃这么多苦头。都怪她没用!没把小少爷照顾好。
卢开来到床头,“姑娘,这里让我来就好,你先去吃点东西才有精神。”
“我吃不下。”她摇摇头婉拒道。
“不吃东西会弄坏身子。我家主人已经命厨房准备了,姑娘多少吃一点吧!”
缭绫听了大为光火,“我就算饿死也不关你家主人的事!”
“你可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我家主人也是一番好意,不如我叫厨房把东西送到房里来,等你饿了再吃。”卢开苦口婆心的劝道。
缭绫有气无处发,偏偏这人还老把“那个人”挂在嘴边。
“你别再提你家主人,他是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小人,若非有求于他,我会当场让他好看,哪能容得他如此狂妄,我没甩他两巴掌就算不错了。”
卢开愣了愣,“姑娘似乎很讨厌我家主人?”这可真是前所未闻。
“何止是讨厌,简直是厌恶透顶!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奉劝你还是换个主人比较好,那个大变态不配有你这么好的人伺候。”她对祁焄的印象可说是坏到最高点,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不会吧!我从小就跟着主人,他绝对没有姑娘想的那么坏,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卢开一心一意替主子说话。
缭绫哼着气,极度不满,“误会?像他这种只会趁人之危的小人,如果不叫坏,世上就没有坏人了,我看他甚至可以排名十大恶人之首!你不用再替他辩解,反正我跟他之间只有交易的关系,用不着对他存有任何好感。”
“只要……见过我家主人的女子,无不自动的送上门来,个个是死心塌地,使出浑身解数就只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几乎没有人逃过他的魅力,像这样将他批评的一无是处的,姑娘倒是第一人。”他很不可思议的说。
她仍是愤恨难平,“不错,我绝不会喜欢上一个恶魔!”
“姑娘……”
“你别再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与我何干?反正只要小少爷没事,我们的交易完成,从此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辈子绝不会再见面!”缭绫态度决绝的说。
卢开自知多说无益,于是先行告辞了。
缭绫不经意的从铜镜中瞥见自己双唇微肿,上头的胭脂都脱落了,摆明了刚被人凌虐过,这才想起刚刚大夫一脸怪异的表情。
羞死人了……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