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么冷的天气又下着雪,你还跑到这儿来,小心着凉了。”贵嬷嬷的胖脸上堆满了笑,上下左右的打量她,“嗯,你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贝勒爷待你好吧?”当初自己独具慧眼的收留了她,而这小娃儿还满念旧的,不时抽空来看她,这证明自己没看错人。
水莲红着脸点头,“嗯,他对我恨好。”
“那就好,他对你表示过什么吗?”
水莲不解的眨眼,“贵嬷嬷是指什么?”
“就是有没有说要迎娶你进门之类的话,他都没说吗?”贵嬷嬷连忙改口,“没关系,照现在这情形看来,贝勒爷相当喜爱你,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现象,不要灰心,要再接再厉。”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本想偷偷爱着他,每天能看看他就够了,但是现在能这么接近他,朝夕都和他在一块,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他对我还有心,就算一辈子当个侍妾,我地无所谓。”对他愈了解,水莲就愈觉得两人身分差距之大,只能频频告诉自己不要强求,否则她会疯掉的。
“你这丫头还真看得开,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整天烦心。”
“贵嬷嬷,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什么事?”
“我听说贝勒爷的生母是被侧福晋逼得投湖自尽,这是真的吗?”她知道这事不该管,可是,总希望自己能替他做些什么。
贵嬷嬷叹出一口白烟,回亿的说:“唉!那只是大家的猜测罢了,说起福晋,她可是一朵美丽娇贵的豪门名花,府里的人都看得出她和王爷的感情甚笃,因为生大贝勒的时候差点难产,王爷不忍再见她受生育之苦,便又娶了侧福晋进门,第二年就生下了二贝勒,不过,王爷心里最爱的女人还是福晋。
“我们这些下人常常可以看到他俩相偕在松柏苑的人工湖畔散步的情景,以前这儿可是王爷和福晋住的地方,没想到在大贝勒爷五岁时,福晋又有了身孕,可是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隔两天她就投湖自尽了,可能是福晋承受不了丧子之痛而寻短见也说不定,到底真相如何,至令仍是一团谜!”
水莲又问:“那么贝勒爷和侧福晋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贵嬷嬷不屑的撇了撇嘴,在自己的地盘也不怕隔墙有耳。
“那是因为侧福晋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处处都要跟别人比,以前是跟福晋争宠,现在则是想望倒贝勒爷,好注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以二贝勒的资质,最大的本事就是玩女人,我看她就等下辈子吧!而且更过分的是,她还三番两次想害死贝勒爷,要不是贝勒爷的命大,早就让她得逞了。”
“不是没找到证据吗?”只要想到那情形就全身发冷,水莲不自觉的拉拢身上的斗蓬。
贵嬷嬷碎了一口,“她当然不能让人抓到把柄,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可是除了她还会有谁?唉:现在连王爷都拿她没辙,也不能随便休了她,你说面对想要杀害自己的凶手,贝勒爷对她会有多少好感?”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觉得最可怜的是三贝勒和霙格格,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却为了这些因素,贝勒爷也连带的讨厌起他们了。”
“你还是先关心好自己,别人的事就别管了。”这丫头就是热心过度,人家说清官难斯家务事,她以为凭她一人的力量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得进去忙了,你快回去吧!”
真的是侧福晋下的手吗?水莲在心里想了又想,如果明明知道贝勒爷出了事,自己是最有嫌疑的人,还会明知故犯吗?是地想的人简单,还是真有人那么笨?
她脚步顿了一顿,脑子陷入苦思状态。
哈嗽!
一声响亮的喷嚏声灌入她的耳膜,水莲本能的找寻发声地点。那声音是从人工湖的方向传来,如今湖面已经结冰,应该不会有人没事跑到那里去才对。
当她走近一看,还真有人面向湖的方向,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
“老伯,雪下这么大,你一个人在这里作什么?”对方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身上虽然披着厚重保暖的斗蓬,可是雪花已撒满了头发和肩头,显然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老人她从来没见过,但王府这么大,她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看过,而且看他年纪这么大了,要是感染上风寒可不得了,她爹就是这样才去世的。
“这伞给你好了,老伯,你要拿稳喔!”将手上撑的油纸伞塞进老人手中,对方只是被动的接过去,水莲稍微放心一些,也不打扰他的冥想。
这时,老人的身躯一动,思绪也回到现实当中,他征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油纸伞,转身叫住她,“等一下。”
“什么事,老伯?”她正想用跑的回去。
“你……”这丫头面生得很,而且不识得自己。
水莲以为他要问油纸伞的事,“那把伞给你用好了,你别在外头站太久,上了年纪的人最怕受冻着凉了。”
“谁上年纪了?我才五十几岁,身体还好得很。”老人瞪凸两颗眼珠子,一脸的不服气。
她小声的道歉,“对不起,老伯,我不是在说你老,只是担心你会着凉而已,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你也住在这松柏苑?”是丫鬟还是婢女吗?可是她的穿着看来不像。
“嗯,老伯在哪里工作?我好象没见过你?”
老人的双眼陡地精明起来,“我也没见过你,你是刚来的吗?”
“我才来了一个月,老伯当然没看过我。你一个人在这儿作什么?湖面都结冰了,看不到什么东西。”
“这里对我来说有许多的回忆,所以找时常会来这里走走。”他遥望着飞雪纷纷的湖面,眼神中有着无限的哀伤和寂寥。
水莲听了也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旁,幽幽的说:“我爹以前也常常指着门前的一棵大树这么说,因为,我爹和我娘常常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两人一块坐在树下乘凉赏月,后来娘死了,就只剩下回忆相伴了!”
“你爹倒是跟我同病相怜,他现在人呢?”老人眼光柔和下来。
“我爹在一个多月前也生病死了,不过,他现在一定跟我娘在一起,不用靠回忆过日子,也不必害怕寂寞了。”
“是啊!我还真有点羡慕他。”
“老伯没有子女吗?”
“当然有了,可是都不在我身边。”他说的是心中的距离。
“原来他们都到别的地方工作,那你一个人一定很孤单了?”她一脸的同情。
老人脸色一整,粗干的说:“我才不孤单,没有人来烦我最好了。”
“骗人!”她掩嘴偷笑。
“你很大胆,竟然说我骗人?”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因为人家根本不认识他,他总不能为了这句出言不驯的话而处罚她,那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老伯外表看起来很凶,其实是个心地慈祥的好人。”
他刻意的清清喉咙,“你别以为这样夸我,就有什么好处喔!”其实,他是暗爽在心。
水莲咯咯娇笑,“老伯说这句话的口气怎么跟某个人好象。”
“跟谁很像?”老人好奇的问。
“这是秘密,我不能说。”她摇摇手拒答,“对了!我也该回去了,老伯,雪愈来愈大,你也赶快回去吧!再见。”
“喂……”老人想叫住她,又想到忘了问她的名字。
一名王府侍卫走上前来,甩下马蹄袖,恭敬的跪下,“启禀王爷,大贝勒已经回府,正与侧福晋、二贝勒和三贝勒在前厅等候。”
“我知道了。”他像是想到什么,“你认得刚刚离开的小姑娘吗?”
“回王爷的话,她是大贝勒的侍妾水莲姑娘。”
谨德王爷眼底倒有几分惊喜,“原来是元勋的侍妾,眼光倒是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好,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满喜欢这善良的小姑娘。
※ ※ ※
“水莲姑娘。”索龙进人屋内朝她欠身。
“你们回来了,贝勒爷呢?”他是元勋的影子,不可能随便离开左右。
“因为王爷今日刚从别业回来,贝勒爷和侧福晋他们正在前厅和他谈话,要属下先来跟水莲姑娘说一声。”
水莲娇憨一笑,“原来如此,这样我就安心了。”
“水莲姑娘,这是贝勒爷亲手挑的礼物,他要属下先送来给你。”索龙将手中的木制饰品盒摆放在水莲面前。
“要送我的礼物?”她掀开盒盖,眼睛不由得一亮,里头赫然放了一对绿叶造形的翠玉耳环、一只翠玉珠链勺一只翠玉镯及一串翠玉项链,色泽鲜浓明亮,皆是后上乘的翠玉类。“好漂亮,这都是要送给我的吗?”
索龙面带微笑,“是的,这些都是贝勒爷请专人配好送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亲手交给我?其实只要是他送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很高兴,只不过为什么不自己交给我,而要你拿来呢?”她看重的是他的心意,而不是礼物的价值。
“贝勒爷并不习惯表达内心的感情,但属下可以确定的是,他封冰莲姑娘是真心的喜爱。”跟随主子十几年,这是第一次遇到让贝勒爷费心准备礼物的女人。
“谢谢。”水莲很感激他这一番话,轻轻的盖上饰品盒,忧心忡忡的问:“索龙大人,真的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杀害贝勒爷吗?都这么久了,难道都查不出凶手的身分吗?”
他避重就轻的回道:“是的,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是吗?那个人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呢?”她自言自语的说。
“水莲姑娘不必担心,我相信贝勒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度过难关的。”
水莲舒眉一晒,“说的也是,我也绝不会边任何人伤害他的。”虽然有些自不量力,却是她的肺俯之言。
没过多久,元勋一脸铁青的返回松柏苑,他往凳子上一坐,兀自生着闷气,可见方才在前厅的谈话不甚愉快。
“贝勒爷……”水莲试探的问:“你怎么了?”王爷回府、一家团圆,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怎么他反而臭着一张脸呢?
他猛地揽她入怀,没有其它亲昵的动作,只是不断的收紧双臂,像是藉此按捺怒气。
水莲被他抱得骨头都快碎了,可是她没有挣扎,只是驯服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静待他恢复乎静。
“元勋,好点了吗?”感觉到他情绪稳走了,她才轻喃。
元勋微微松开手臂的劲道,“有没有弄痛你?”
“没有,是谁惹你生气了?王爷回来了,你不高兴吗?”水莲的指尖轻到过他脸上不快的线条。
“有什么好高兴的?”他闭上眼享受她的温存。
她眠着笑意点下他的唇,“骗人!明明心里很高兴……呀!”缄织玉指被轻咬了一口。
“你愈来愈放肆了喔!居然敢说我骗人,该罚!”他熟稔的往她腰际的敏感处搔痒,惹得她只能尖叫的扭动身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水莲笑得眼泪都溢出眼角,“我下次不敢了……贝勒爷饶命。”
“亲我一下就饶了你。”他哄诱的凑下俊脸。
她小脸一红,“不规行不行?”
“可以,你可以选另一种比较费体力的运动。”元勋邪笑的往它的胸口瞄去。
“好、好,我亲就是了。”她闪电般的琢了下他的嘴,“这样可以了吗?”
元勋不很满意的哼了哼气,“勉强算是可以。”他睇了一眼桌上的饰品盒,又在她身上见不到一样他的礼物,不禁开口问:“你不喜欢那些东西?”女人不是都会马上配戴吗?
“不,我恨喜欢,谢谢你。”她脸上的红晕退去一些。
他面色一敛,牢牢的望进她眼底,“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如果你不喜欢这些,下次我再送别的,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叫人去找。”
“不要,我真的很喜欢,只是你不要再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他是不曾了解她真正要的是什么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勋着恼的质问。
水莲努力挤出笑容,将饰品盒收进柜内,“我很好哇!谢谢你送我礼物,我会好好珍藏起来。”
“转过身来看着我。”他会相信才有鬼。
她飞快的用袖子拭去泪水,不想让他瞧见,可惜,逃不过元勋的眼。
“该死!你哭什么?”他怒气勃发的扳过她的肩,“你不是勇于直言吗?为什么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说呀!”
“你要我说什么?”她泪水掉得更凶,哽咽的说:“说我根本不希罕那些礼物,因为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爱吗?你早已有言在先,说自己根本不需要爱,也不会变任何人,那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元勋一时语塞,表情错综复杂。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贝勒爷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不该要求太多。”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也没有了。“我……去准备热水来给贝勒爷梳洗。”
水莲才走没两步,一具温热的躯体由后贴了过来,将她拥在胸口。
她不由得心一荡,“贝勒爷……”
“给我时间。”他附在她耳畔叹道。
她鼻头一阵酸热,“元勋……”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大雪连下了两天后,终于停了。
“太好了,雪总算停了。”水莲搓了搓快冻僵的手心,不愿放弃外面白雪皑皑的景致,那景象就彷佛置身在白茫茫的梦幻世界中。
门口站岗的侍卫说:“外头天冷,水莲姑娘还是进屋里去吧!”
“我这件斗蓬很暖和,没关系,你们不也一样会冷?”
“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根本难不倒咱们。”他们皮厚肉粗禁得起,可她是姑娘家就不同了。
水莲嫣然一笑,“我也是在北京出生的,再冷的天都遇过,我以前穿的远比现在单薄,这才不算什么呢!”
“什么人?!”其中一名侍卫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走来,高声喝道。
那是名一身童仆装扮的少年,浑身发抖的跪下来,“小的是……三贝勒的人,他要小的来找水莲姑娘。”
“三贝勒要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的不知道。”
侍卫警戒的审视他,“我以前没看过你,如果是三贝勒有事,也该派小三子来才对,他人呢?”
“小的是新来的,因为小三子生病了,所以,三贝勒就派小的来请水莲姑娘。”
童仆颤巍巍的回答。
水莲关切的问:“小三子病了?严不严重?”
“大夫说是受了风寒,休息几天就好。”
“还好没事,那我现在就跟你过去。”她毫无戒心的就打算走。
侍卫阻挡的说:“可是贝勒爷有令,不许水莲姑娘离开松柏苑一步。”
“三贝勒突然找我,一定有事,我不会待太久,只要你们不说,贝勒爷他也不会知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不如我们其中一人陪你去比较妥当。”要是她有个差池,他们这些人就真要把脖子抹干净等人砍了。
她不想太麻烦别人,“三贝勒是个好人,又对我有恩,我保证他不会伤害我的,我儿去半个时辰就回来。”
“水莲姑娘、水莲姑娘。”她心意已决,连侍卫也阻止不了她。
“希望没事就好。”他们只有请老天爷保佑了。
※ ※ ※
“就是这里,请水莲姑娘在屋里稍等一下,小的马上去请三贝勒。”童仆说完话,马上溜得不见人影。
水莲只得进到屋里等候,里面的陈设装潢相当奢华俗丽,椅披、坐垫都铺上最昂贵的惊品,更别说随处可见的掐丝珐琅器皿,这些东西松柏苑不是没有,却不像这里摆了一堆,个个都是价值连城,不过总觉得和三贝勒的人不太搭衬。
“想不到三贝勒喜欢收集这些。”她喃喃自语。
“你错了,这些都是我珍藏的宝物。”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响起,“这里随便一样东西,就够普通老百姓过好几年了。”
她一脸的困惑,“你是二贝勒,怎么会是你?三贝勒呢?”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会在这里了。”元熙一副自命风流的模样,手摇纸扇向水莲迫近。
“可是三贝勒不是约我……”水莲猝地刷白了脸,警觉到自己犯下大错。二一贝勒根本没有叫人来找我,是你故意骗我来的?”
“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你还是落到我的手上了。”他甚是得意的说。
水莲谨慎的后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他的女人,只要是他的东西,我都要不择手段的抢过来,看着他痛苦,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他是你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她在说话的当口,留意着屋子的四周,找寻脱身的办法。
元熙的心早就被嫉妒和长年来偏差的观念所扭曲了,“我宁愿他不是,那么这里的一切就属于我一人所有了,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他动手解起衣上的盘扣,意图相当明显。
在他节节的进逼下,水莲微颤的说:“我是元勋的侍妾,你不能碰我。”
她应该让侍卫陪着才对,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没想到元熙会假借元磬的名义,引诱自己掉入陷阱,她真是人大意了。
元熙已迅速的脱去长袍,“你只不过是它的侍妾,又不是少福晋,就算我要了你,难道他还会杀了我不成?你还是乖乖的听话,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叫做男人。”
“呸!你连元勋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值。”真是令人恶心。“不要再过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誓死也要守护贞节。
“好!我倒要看看你那张小嘴能倔到几时?”他最恨人家说他比不上同父异母的兄长,愈这么说,他就愈要赢过他。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水莲再次申明。
“呵!我倒要试试哪种不客气法。”他在花丛中打滚多年,难道还会应付不了一个女人吗?
水莲的眼尾掠向那些触手可及的宝贝,“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心疼了。”
他想霸王硬上弓,就得付出代价。
“弄伤你我才会心疼……”他话才说到一半,轨惊恐的看见水莲顺手抄起一只掐丝珐琅制的葫芦式扁瓶,“你……要干什么?!”
她往他面前一扔,铿锵一声瞬间摔个粉碎。“这样你心不心疼?”
“啊!”元熙哇哇大叫,想上前阻止,“不要……”
“不要过来!”又一只掐丝珐琅缠枝花瓶……同样的下场,配上相同的音效。
“哇!我的宝贝……”
再下一个轮到的是一只内填珐琅播璃瓶……:“不要哇!不要再扔了……”元照看着又被摔碎的宝贝,两腿都吓软了,不断的哀声求饶。
水莲又抓起一只狮子绣球扁瓶,才举到头顶……“不能丢!那是皇……上御赐的宝物,可千万丢不得。”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饶,只差没跪下来。
“喔,是吗?那换别的好了。”她改拿另一只绘有四季花鸟的双耳瓶,“这只总可以了吧?”手一松,它也沦为地下亡魂。
元熙两眼都翻白了,“不……那是阿玛最……喜爱的……”他这次真的死走了,而且会死得恨惨。
“你再不放我走,我就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砸烂!”她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面露狠色。川牙例嘴的要扑土来,“你这臭娘儿们……”
水莲不甘示弱的拿起一只碗就往他额头上一扔。
立即传来一声惨叫,“哎呀!我的头……我的头流血了。”他的右额真的渗出一丝血渍。
“贝勒爷,发生什么事了?”在外头把风的侍卫听见叫声冲进来,轨看见屋内一团凌乱,也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元熙捂着额头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饭桶是不是瞎了?没看见本贝勒在流血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喳!”侍卫急匆匆的冲出门。
接着,他又听见外头传来仆从的大声嚷嚷:“侧福晋,请在这里稍等一下,小的这就进去禀告。”那声量大得像是故意要说给屋里头的人听。
“完了!额娘跑来这里干什么?”元熙急得像只无头苍蝇,要是看见这一它的碎片,额娘铁定会扒了他的皮,“怎么办?怎么办?”
睇姑清掉挡住主子去路的人,“滚开!谁敢挡侧福晋的路?”
“这里是怎么回事?”侧福晋一进屋,就骇然失色的瞪着狼籍不堪的房间,再仔细看地上的碎片,不禁提高嗓门的惊叫起来,“元熙,这……是什么?!”
元熙赶紧拖入下水,“额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这些都是她打破的,不关孩儿的事,您看孩儿也被她碰到,额头都流血了。”
“什么?!快让额娘看看。”侧福晋气到全身发抖,检查过元熙,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后,才吁了口气,开始将箭头转向水莲。“你这贱婢,撒野居然撒到这里来了,来人呀!”
水莲张口要辩解,“侧福晋,请您听我解释。”
“事宝都摆在眼前,还要解释什么?”侧福晋见宝贝儿子受了伤,再看地上的碎片,那些可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如今成了一堆垃圾,要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来人!把这贱婢押到芙蓉苑。”
“喳!”
水莲只能有口难言的被带离现场。
“额娘,大夫来了没有?我的额头还在流血。”元熙用苦肉计想转移她的注意“你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他是谁的女人,干什么去招惹她?”
睇姑在一旁献计,“侧福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骂二贝勒也没用,不如赶紧趁王爷和大贝勒不在府里,将那贱婢的事解决了,到时不就死无对证。”
“额娘,我的头好疼喔!您要救救我。”元熙此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你就只会给我桶楼子。”侧福晋对他真是又爱又气,“娣姑,你帮他的伤口土上点药,我得快点去处理那贱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