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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高照 第六章

  傅观星气势骇人地冲进老夫人房中,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同时将屋里的三个女人吓了一跳,“奶奶,对不起,我要跟您借个人。”

  他不由分说地抓起宁宁就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主仆。

  她小跑步地跟上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别问,跟我走就是了。”他必须找个清静、不受干扰的地方跟她谈,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宁宁偷瞟一眼他沉凝的脸色,只得把已到嘴边的抗议吞了回去,乖乖地跟他步出荣国府,虽然他平日总是嘻嘻哈哈,好像很好说话,可是当他严肃起来,还是不要惹火他比较好。

  眼看他们在北京大街上走了一大段路,脚都开始酸了,头也转昏了,他似乎刻意在原地绕了好几圈,以防有人跟踪,最后才来到一座清幽隐密的老旧宅子前。

  重敲了两三下,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嗯……啊……”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看见傅观星到来,马上咧开缺了门牙的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迅速地拉着宁宁进门,“老罗,我们不会待太久,不用招呼了。”

  被叫做老罗的男人落上门闩,旋过身朝他比了个倒茶的动作,然后才走开,意思大概是说要去泡茶给他们喝。

  看出宁宁一脸问号,傅观星微微晒笑,“他叫老罗,喉咙曾经受过伤,所以不能说话,我请他来帮我看房子。”

  “看房子?你是说……”她诧异地用手比了下这座环境优美僻静的四合院,“这间房子是你的?”

  “我还没那么有钱,连房子都买得起,这是我用朋友的名义租下来的,只要没有国荣国府,我就会住在这里,连我娘都不晓得,除了几个深交的朋友,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傅观星牵着她的小手,献宝似的带她四处游览,“只要朋友来访,都会借住在我这儿,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到自在、没有压力……

  四合院内有几间空房,摆设简朴,只有几株老松相伴,仿佛与世隔绝,只看一眼,宁宁也爱上这里的雅致。

  “这间是书房……”

  宁宁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屋内成堆的书籍和地上的字画,方案上更摆放着他绘了一半的花鸟水墨画,想必那些字画也全出自他的手笔,满室的书香,与荣国府内的浮华居所截然不同,另外她又发现了几大本看似帐册的东西。

  “我被你弄糊涂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他自嘲地哂道:“他们都是我,是我性格中的一部分,我只是同时扮演他们,一个是傅二少爷,一个是傅观星。”

  “为什么?”她还是听不懂。

  傅观星笑中夹杂着苦涩,“我不得不这么做。”

  “是不是跟大少爷有关?他是不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你?哼!我就猜到是这样,原来他也是个双面人,外表是个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比谁都坏,早知道那天就不要对他太客气了……呃,你干嘛瞪着我?”宁宁数落了几句,才注意到他眼中醋火狂燃。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双臂蛮横地一搂,差点让她断气。

  “你干什么抱这么紧?”

  “我大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好事?”傅观星的理智霎时被妒火给焚烧殆尽,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他就想杀人。

  宁宁觉得自己的腰快被拧成两半了,“他、他只是亲了我,可是我用力口咬他一口,算扯平了。”

  “他吻了你?”他倏地怒火高张,一把钳住宁宁的下巴,用自个儿的嘴帮她洗去上面的味道。

  她抡起小拳头使劲猛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唔……”老罗的脚步在门口打住,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转身就要走。

  傅观星低喘着喊住他,“老罗!”

  “啊啊……嗯……”把手上的东西搁下,老罗满脸笑容地比手划脚,然后退了出去。

  宁宁推他一把,“都是你害的!”害她没脸见人了。

  他眯着弯弯的俊眸笑谑,“老罗是自己人,他不会笑你的。”

  宁宁嗔恼地啐了一口,“走开啦!不要靠近我。”

  “好、好,我坐这里总行了吧!”他选一张中间隔着茶几的椅子落坐,直瞅着她羞红的面容,脸色一整,“宁宁,我要你辞去荣国府的工作,然后住到这里来,刚开始我就该这么做才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掉?”

  “因为我大哥他……他……”

  “大少爷要纳我为妾是不是?我想他只是随便说说,不会当真的。”

  “不,他是认真的!”傅观星用着沉郁的口吻说道:“只要你是我喜欢的女人,他就非得到手不可。”

  她悻悻然地说:“这个大少爷也太任性了,咱们不要理他不就得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无奈地摇着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吗?”

  傅观星一脸愁绪地把玩手上的青花瓷杯,“自小我和大哥的感情还算融洽,因为年龄相近,加上没有其他玩伴,所以几乎每天玩在一起,直到小雁出现,她是我大娘远房亲戚的女儿,因为举家搬到京城里来,两家的交往跟着密切起来,但也考验了我和大哥之间的手足之情,为了争夺小雁的注意力,在办家家酒时,谁有资格当新郎,两人发生了无数次的争吵。

  “事情就发生在我十岁那年,我和大哥照样为了小雁比较喜欢谁而争吵不休,最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我发誓,当时真的是无心的,我推了大哥一把,没想到大哥就这么跌进河里,额头撞到河底的石块晕了过去,加上他原本就不会游泳,被捞起来时,已经没气了。

  “那时爹和其他人都拼命地救他,好不容易吐出了水,总算把他救活了,可是大哥还是昏迷不醒,每天我都在懊悔中度过,不停地祈求老天爷赶快让大哥清醒过来,虽然没有人知道是我害大哥变成那样的,但我好害怕,怕一说出真相,大家都不再喜欢我,只能在心中发誓,只要能让大哥活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然后呢?”宁宁伶悯地问,对一个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闯下这等祸事,定是相当恐惧。

  他借着啜茶的动作来减轻心中的负担,嘴角带着浅浅的嘲讽,“大哥昏迷整整两个月以后,有一天终于醒了过来,我真的好高兴,满脸泪水地抱住他,允诺以后不再跟他抢小雁了,并且发下重誓,只要是大哥想要的东西,我都会让给他……”

  宁宁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没有追究你险些失手淹死他的事,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才会那么笃定地认为你一定会把我让给他?”

  “不!只有你,我不让。”傅观星一直隐忍的情绪顿时翻腾起来。

  “哼!就算你想让,还得问问看我愿不愿意呢!”她没好气地冷嗤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心情放松地低笑。

  她一下子全想通了,“所以,你才故意变坏,从一个受宠又深具人缘的二少爷,成了现在人人口中的败家子?”

  傅观星蹲在她跟前,头颅猛往她怀里钻去,“嗯、嗯,你总算了解我心中的苦了,我好可怜喔!赶快安慰我。”

  没想到却惹来一顿骂,“你这个大白痴!”

  他扁了扁嘴,“为什么骂我?”

  “你都牺牲到这个地步了,要是他还不满足,那是他做人太贪心,不是你的问题,你何必一味地迁就他?我看他根本是嫉妒你长得比他英俊,又比他讨人欢心,还有才能比他好,跟这种肚量狭小的小人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会愧疚……”傅观星垂下头。

  宁宁火大地拍桌于,“愧你的大头鬼!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将来继承荣国府的是他,受人称赞的也是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全是他自己心理不平衡,嫉妒你比他得宠。”

  “你好凶喔!人家会怕。”他唱作俱佳地瑟缩身子。

  她很想用眼睛瞪死他,“你再给我装?”

  “好嘛、好嘛!我正经点就是。”他慢吞吞地回到座位上坐好,“我承认大哥对我十分防备,就是怕我夺走他辛苦得来的一切,虽然他是长子,也是正室所生,理当继承爵位,不过要管理爹名下的生意,以他的资质,恐怕力不从心。”

  “你又不会跟他抢,他怕什么?”

  傅观星苦笑一下,“只要有我在一天,他自然会担心,我真的好怀念小时候兄弟俩之间毫无芥蒂地玩在一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离开荣国府吗?”

  “早晚有一天会的,这两年我在赌场赢了些银子,就跟朋友投资了几个生意,赚了些钱,未来的生计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咱们还是先来解决你的问题,我才能无后顾之忧地闯出一番事业。”

  这点她早就想过了,“有什么好想的,老爷和大夫人不会同意的,所以,这不是问题,我也不必辞掉工作。”

  “可是万-……”

  宁宁倒是很乐观地表示,“如果我不愿意,难道大少爷会架着我拜堂吗?何况,我当初进府可没有签下卖身契,真的到了万不得已,要走随时都可以,你不必杞人忧天,好了,咱们出来已经很久,得赶快回去了。”

  他想到匆匆忙忙将她劫持出来,回去后恐怕有得解释了,自然没有反对,乖乖地跟着她的屁股后头走,可才要跨出书房,宁宁陡地煞住脚,两人险些撞成一团。

  “哦!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傅观星微微一怔,“什么?”

  “我喜欢你。”说完,她马上落跑,也不管这话会引起什么后果。

  她说……喜欢他?他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什么?”他是陶陶地叫道:“宁宁,你别走!再说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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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闯了祸的孩子,低垂着头,聆听金钏的教诲。

  \“……我可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所以,不希望见到你犯下任何错误,二少爷再没出息也是咱们的主子,你要认清自己的身分,不要以为是他介绍你进府里的,就可以放肆,更不能有不切实际的念头。”

  宁宁真是有口难言,“金钏姊,我知道你的用心

  “知道最好,像今天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了,要是让老爷知道,这份差事你也不用于了。”金钏语气严厉地训斥。

  她干笑两声,“我知道了,金钏姊,下次不会了。”

  “唉!不是我爱说你,二少爷确实长得俊,可是为人太不可靠了,他跟你只是玩玩,不会认真的,你可不要等吃了大亏,让他给抛弃了,到时,你就是哭死了也没人会理你,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

  “我当然相信金钏姊了。”宁宁表面上讨好地说,心里仍不禁想着,傅观星的演技未免太好了,府里的人全都被他骗了。

  金钏这才口气和缓了下来,“只要你洁身自爱,好好地做事,等到适当的时机,老夫人自然会替你做主,找一个足以匹配的对象,我劝你还是离二少爷越远越好,免得让他误了你的终生。”“是,我知道了,谢谢金钏姊。”宁宁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很好,幸亏你还保有一点理智,没有被二少爷迷昏了头,你先进去,我去帮老夫人拿点东西。”金钏认定她孺子可教,不然绝不会这么轻易饶过她。

  宁宁偷吁D气,幸好她反应快,随便搪塞个借口敷衍过去,可是屋里还有个人正等若她,就不晓得唬不唬得过去了。-----------------

  而在大夫人这厢,绣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哭诉。

  “呜……大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大夫人插花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看着她激动的举止,“绣儿,发生什么事了?有话起来再说。”

  她哭哭啼啼地爬起来,绞着手巾低泣,“大少爷他……他要把奴婢许给别人,可是奴婢只想伺候大少爷一个,求大夫人为奴婢做主。”

  “有这种事?”大夫人借愕地和身边的明珠对视一眼,暂时搁下花剪,柔声地询问,“贤儿要把你许给谁了?”

  绣儿一时悲从中来,呜咽地说:“是……是府里的长工万金。”想到自己卖身为婢,这会儿得嫁给个长工,将来所生的子女,永远都摆脱不了奴才的命运,她宁死也不要啊!

  “万金?”府里的下人众多,大夫人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他是谁。

  明珠在一旁提醒她,“大夫人,万金就是上回因为将厨房里的剩菜剩饭拿去分给乞丐吃,结果让二夫人发现了,险些打断他的手的那个人。”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万金。”那是个做事认真,而且很有爱心的年轻人,倒不失为一段好姻缘,“你不喜欢他吗?”

  “大夫人,奴婢自从跟了大少爷,就是大少爷的人了,怎么能嫁给别人。”她急急地说。

  “唉!当初是我让你去伺候贤儿的,可是,贤儿并没有收你入房的意思,再说你也过了十八,再不嫁人就晚了。”

  绣儿脸色大变,赶紧再次跪地哀求,“奴婢愿意一生一世伺候大少爷,求大夫人不要把奴婢许人。”

  “我看得出万金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嫁给他将来也好有个依靠。”大夫人就事论事,“就算嫁了人,你还是可以待在府里头,跟现在没什么两样。”

  “是啊!绣儿,大少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固执下去了。”明珠也加进劝说行列。

  连大夫人都不帮她,绣儿失望之余便冲口而出,“大少爷之所以会对奴婢这么无情,全是因为宁宁,奴婢亲耳听见大少爷说要纳她为妾。”

  明珠蹙起眉头轻喝,“绣儿,你不要乱说!”

  “是真的,大夫人、奴婢没有乱说。”她悲愤地低喊,既然自己无法飞上枝头成凤凰,别人也休想如愿。

  “你是说贤儿喜欢宁宁?”大夫人颇为意外,怎么也无法将两人兜在一起。

  绣儿用饱含妒意的口吻指控情敌,“是宁宁故意勾引大少爷,这是奴婢亲眼看见的,大夫人,您可要阻止这件事啊!”

  大夫人蹙起秀眉,一脸微愠,“别说了,你先下去,这事我会处理。”在背后道人长短的嘴脸,只会让人看了感到厌恶。

  “是。”她撇了撇嘴角,只好把想污蔑宁宁的坏话咽了回去。

  明珠见主子神色不豫,婉转地劝了两句,“大夫人,您先别生气,准是绣儿胡说八道,大少爷向来懂得拿捏分寸,绝不是她说的那种人。”

  “你去请大少爷,我要亲口问问他。”---------------------

  瞄了眼正在假寐的老夫人,宁宁神秘兮兮地站在门口猛朝外头招手,让来到廊下的傅观星进退不得,若让大哥知道自己违背承诺,私下来探望奶奶,只怕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再也无法重修旧好。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她等不及地过去拉他。

  傅观星仍有些踌躇不前,“宁宁,我看这事还是等过一阵子再说。”

  “你能等,老夫人的病可不能再等了。”宁宁见他拖拖拉拉,真想一脚踹向他的屁股,“你这个做孙子的,难道不想她的病赶快痊愈吗?”

  “我当然想去看她,可是大哥他……”

  她没好气地数落,“你来看老夫人关他什么事?这些年来你做得够多了,早就可以弥补那次的无心之过,根本不必再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宁宁……”她无法体会他的心情。

  “不要叫我,我看老夫人的病大部分都是被你害的,她常常跟我提起你,盼望你能像小时候一样承欢膝下,相信只要有你在,每天逗她开心,很快就会不药而愈了,别再废话,快进去吧!”

  屋里的老夫人似乎听见什么,扬声问道:“宁宁,你在跟谁说话?”

  “老夫人,是二少爷来看您了。”宁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回答。

  苍老的声音因为太高兴了而微微颤抖。

  “真的是观星吗?”

  这下傅观星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是的,奶奶。”

  “观星,快过来奶奶这儿。”老夫人情绪激扬地朝他张开手臂。

  他喉头揪紧地扑向床头,“奶奶。”

  好温馨感人的一幕,宁宁认为自己没做错,顺手带上房门,让他们祖孙俩话话家常。她实在看不惯大少爷脸上那张虚假伪善的面具,只要有她在,他休想再占傅观星一丝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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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跟前几天相同,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一顶专给大户人家的女眷乘坐的软轿来到荣国府门前,丫鬟上前叫了门,待她告知轿中女子的身分,门房忙不迭地敞开大门迎接。

  “小姐。”  丫鬟拨开遮蔽轿门的竹帘,一只纤纤素手递给她,让她搀了出来。

  门房不敢造次,却又情不自禁从眼角偷看,就见自轿中出来的女子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貌,可说是丰姿绰约、仪态万千,令人不敢逼视。

  “表小姐快请进,奴才这就去向大夫人禀报。”来人可不是一般贵客,这位骆家千金不但是大夫人娘家的亲戚,更是大少爷的未婚妻,可不能怠慢了。

  袅娜的身影由外而内,吸引了不少仰慕爱戴的目光,谁不知京城骆家尽出美女,所嫁之人皆是高官重臣,甚至王公贵族,所以,有着强大的靠山作为后盾,虽然仅是富商之家,却没人敢小觑。

  得到通报来到偏厅等候的大夫人,满心喜悦地瞅着骆伶雁走近,若不是因事耽搁,早在去年两家就把婚事给办了。

  “小雁,好久没见到你,快过来让姨娘瞧瞧。”要不是去年骆家办丧事,正逢丧母之痛的骆伶雁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否则这会儿已经成为她的儿媳妇了。

  骆伶雁举止雍容优雅,冷艳的脸蛋不似大夫人那般热情,完全一副大家日秀得体的仪态,“小雁特地来给姨娘请安。”

  她轻拍握在手中的柔荑,和蔼地笑说:“咱们都已经算是自己人了,不需要这么客套,家中一切还好吗?”过去两家来往密切,可是当双方成了亲家,孩子年纪渐长,也就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常玩在一块,感情自然疏远了些。

  “托姨娘的福,一切都很好。”合宜的回答显示出自小所受的礼教。

  大夫人有些扼腕,“可惜贤儿跟他爹出门办事去了,晚点才会回来,你来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大表哥将来要接掌府里的事,工作繁忙也是应该的,小雁今天除了来给姨丈和姨娘请安之外,也是想探望一下奶奶,家父还特地命人准备了调养身子的补品,希望奶奶的病早点康复。”

  “你爹真是太客气了。”她笑说。

  骆伶雁让随同而来的下人将补品送了进来,好让大夫人安排妥当。

  “奶奶的病可有起色?”

  “这两天的气色比起前些日子红润许多,有时还能下床走动,着实让大家放心了些,就连太医都说病情有显著的好转,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复元,

  到时也该把你和贤儿的婚事给办了。”大夫人温婉地说着,睇见骆伶雁露出羞意,不禁笑了笑,“这没什么好难为情的,等你过门后,姨娘会把你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绝不会让你受半丝委屈,贤儿当然也一样

  了。”

  她微赧地垂下螓首,“谢谢姨娘。”

  “我还希望你叫我一声娘呢!”

  骆伶雁面容上顿时抹上一层红晕,“姨娘……”

  “呵呵!”大夫人不再逗她,拍抚了下纤秀的手背,“来吧!我带你去见奶奶,她会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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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骆伶雁莲步轻移地跟着大夫人到来,而原该是让病人休养的宁静院落竟不时传出愉快的嬉笑声,其中有男有女,令人好奇地驻足聆听。

  “呵呵……瞧你这孩子就会哄奶奶开心。”

  任人都听得出那是属于谁的声音,就连大夫人自己都感到意外,久违的笑声又出现在婆婆口中,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

  接下来是年轻男人低沉的笑语,“我哪有哄,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好了,奶奶还不晓得你这张嘴有多厉害……”老夫人记不得有多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笑得嘴巴都酸了,暧昧地瞟了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姑娘,“不然你可以问宁宁,她应该很清楚才是。”

  被祖孙俩拖下水的宁宁自然不放过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老夫人说得没错,你这个人就是有本事把死的说成活的,把人哄得被卖了都不知道。”

  好听的低嗓中融着明显的宠爱,“宁宁,你都还没过门,就已经跟我奶奶连成一气,看来我以后日子可难过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宁宁轻跺脚,换来年轻男人含笑的低呼。

  傅观星抱着小腿直跳脚,“哇!你好狠。”

  “活该!”宁宁笑啐。

  老夫人看了眼睛都笑眯成一直线了,“呵呵呵

  长廊的一端,捧着茶水点心走来的金钏见到门外站了几个人,表情乍变,加快脚步迎上前,“大夫人、表小姐,你们怎么站在这儿?”

  大夫人纳闷地问:“是观星在里头吗?”

  “是的,二少爷这几天都来陪老夫人聊天说笑。”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二少爷这个人,可是老夫人每日都盼着他来,心情也不知不觉开朗许多,不可讳言,这全是他的功劳,金州自然也不再像过去那般排斥。

  说完,金钏用足尖轻踢开门扉,往屋内喊了一声,“老夫人,表小姐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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