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量说个痛快吧。”猛地又是一阵重咳,咳得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疼,待顺过一口气后,连万宝哑着声音说: “我知道你不趁这个机会多嘲弄我几句消消闷气,心里也实在是憋得很难过。”
巫束菱倒也很听话的又添了一句, “相公,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自己平时那么过分的欺压我。”
虽然口头上的话说得很风凉,但是想到连万宝除了口气凶了一些,举止粗暴一些,而且总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还有让她总是处在火山欲爆发的情境下……除了这些林林总总的缺点外,他对她也算是不错啦,而且这次他会染上风寒,她多少也该负些责任。
虽然她并没有叫他吻她,但是她也有错,因为她不但没有很快的推开相公,反而还不由自主地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他一个热情难耐的不忍分离,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的好一会儿。
低吁了声,巫束菱抿起了唇,好吧!我巫束菱也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女人。
“呃,”一想到这,又开始不争气的红着脸的巫束菱就决定要对连万宝好一些, “相公,你有没有想吃些什么?”
礼多必有诈!他谨慎的凝视着她, “怎么啦?突然对我那么好?”就算是里面有菜色,连万宝还是露出一脸的狐疑。
这个…… …… …… ……
心中咒骂了好几句,巫束菱强行将反驳的话给压下来,还是一脸的微笑。
“我只是想,虽然你这次生病感染风寒可以说是自作自受、活该受罪,但是再怎么样我也难辞其咎,所以为了让我心里好过一点,我决定要对你有些补偿,看看你要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
偏偏连万宝得理不饶人的又端起了爱逗她的臭架子。
“哟,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有错了?”
“我……好吧,我的确是有错,但是也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喔!没有像你错得那么多。”认错可是有一定的范围,他如果奸诈的将罪都推到她身上,她可是会扁人的。
“怎么会只有一点点呢?明明是你那双手硬就是缠得我没办法起身,所以只好赖在你身上继续吻下去的,而且我都快透不过气来想移动身子喘一口气,你又立刻贴了过来堵住我的唇,害我差一点断了气。”连万宝满脸悲情的说, “所以我会病得那么严重这全都得怪你啦,还好意思说是我错得比较多。”
“你……”
这个不要脸的小兔崽子真的是一有替死鬼就绝不会放过!用力的作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没有爆发出河东狮吼,虽然笑容已经僵硬了,但是巫束菱还是很努力的让嘴角上扬。
“算了,相公,你也别费那么大劲儿跟我斗嘴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病人,体力可别浪费在这上面。”
“我也不想啊,但是你自己先主动提起的。”
连万宝这句话让巫束菱又兀自在心头很拚命的挣扎了好半天,才将唇中就快要冒出来的咒语给吞回肚子里去,好,你给我记住,现在你是弱势,而我巫束菱别的好处没有,但是就是很讲求公平,我今天不趁你身体微恙时欺负你。
“好啦,我们也别争来争去了,趁着我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你快说吧,想吃些什么?”
但是连万宝看她的神情,心儿开始忐忑不安的飘荡了起来。
“菱菱,你生气啦?”
“怎么会呢?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就这么一句话,连万宝已经十分确定自己惹毛了她。
“刚刚是逗你的,你没有生气吧?”他小心翼翼的辩解着。
巫束菱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心里则非常不悦的暗忖着,来不及了,我已经把气愤搁在心里头藏着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生那么没有营养的气呢?反正又不是不了解你,横竖你本来说话就不是很讨人喜欢了,所以我也不可能要求你说的话能有多中听,对不对?”踩着他放的梯子,巫束菱得寸进尺的爬上去。
“是呀、是呀,只要你高兴就行了。”忍不住的,连万宝又是一脸的悻悻然。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万一菱菱又一个不高兴的,像前一天一样随便念个什么怪咒整人,他说不定就会病情加重了!虽然对于她的身世无从考察得太详细,但就连万宝所得到的消息而言,这已足够让他心中有个底了,菱菱一家铁定不是平常人家!
所以,在没有完全确定已经百分之百的掳获她的心之前,他还是不要随便惹她生气的好,谁知她又会出什么鬼主意来整他?别像阿苍跟阿睿他们一样倒楣,只是“稍微”的嘲笑她一句,就被她牢牢的记恨在心了,不出半天,她就报仇了,用使唤阿新到外头弄回来的童子尿很不客气的将杨睿他们淋个全身湿透而且臭味冲天
“快点啦,你现在最想要吃什么?”想到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的手艺,不,是魔法,巫束菱的兴致又高了起来。
“这个嘛!”
“相公,你尽量想吧,看你想吃些什么,我一定都做得出来。”巫束菱很大方的推荐自己的手艺。
“真的?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当然罗。”
偏着脑袋想了想,连万宝将一双手伸了出来开始扳着手指念了。
“那就先来一些熏鹅片,再采个鱼翅羹,还有鲍鱼粥,记得,我要多放些香菇在里头,还有……最后再来道清凉的莲子汤。”光是用说的,他就已经是一脸苍白的流着涎了。
嘴微张,巫束菱满脸的匪夷所思, “相公,这是你心里想吃的?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当然是我想吃的,你不是要我说我最想吃的食物吗?就是这些罗。哦,对了,”连万宝不经意的加了一句, “菱菱,你先帮我弄杯人参茶来,茶水别太烫,我现在口挺渴的。”
虽然他一双已经有些催促意味的眼光直望着她,便巫束菱的惊讶还没有过,现在肚子里还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奇怪,通常人家生病时不是都没有什么好胃口,什么东西都不会想吃吗?但是,你这个病人怎么胃口那么好?”
“我只是伤风感冒,又不是得了什么永远不会好的绝症……”
“呸,呸,呸,你讲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疯话!”她脸色黯淡了些。
瞧着她微变的脸色,连万宝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怪着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扯到这么奇怪的话?
“对不起,刚刚那些都是我失言胡扯的,你不要搁在心上。”他很快的转移话题, “你不是耍弄些吃的给我吃吗?我菜单都已经念给你啦。”
“菜单?”
“对啊,那些熏鹅片、鱼翅羹什么的。”
愣了一下,巫束菱突然不屑的哼了声。
“你说什么疯话,我待会儿去厨房煮锅白稀饭配着豆腐乳给你吃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吃山珍海味?”她对着床上的巫束菱做了个鬼脸, “相公,我看你八成是发烧过度,脑袋给烧坏了。”
“你……”
蓦地双眸不敢置信的睁得飞大,连万宝正准备抗议她说话不算话时,巫束菱就已经机伶的又抢着说下去。
“想吃那些东西?你慢慢等吧。”说完,巫束菱还很没天良的念了一句咒语,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而躺在床上的连万宝,已经被突然自床顶飘下的几根羽毛绵絮给呛得喷嚏连连。
“好啦,你已经避了我那么多天了,现在我是风寒也好了,今儿个我也已经对阿睿跟阿苍那两个不识相的家伙下了拒绝拜访令了,刚刚也支开兰儿了,所有的藉口我都先帮你给处理掉了,你总该可以说了吧?”
连万宝懒洋洋的倚在门口,浓眉下的那双眼虽然还是热热的,不过却比平时晶亮了些,最恐怖的是他那张抿成了一直线的唇。
“真是吓死人了!”嘟着嘴,巫束菱低喃着。
“什么?”连万宝没有听清楚她那句话。
“我说你现在这副样子会吓死我,又瞪我又扁嘴的,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甘休的模样,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而你正打算将我的罪行给揪出来严惩一番似的。”
“我有吗?”他无辜的摊开双手。
“有啊,怎么没有,你光用对眼睛死死的盯着人看,不用说半句话,那个人铁定就会被你给吓死了。”巫束菱学着她自己口中的描述模样给他看,然后又嘟哝着: “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被判刑了。”
“真的?你会害怕?”连万宝一脸的不信。
“对呀。”
朝着坐在桌畔的她露齿一笑,他将那排光亮白皙的两排白牙露了出来,不消一会儿,又整个盖进双唇里。
“别躲了,快点招来。”
这一笑一板脸的快速进行着,着实让巫束菱还真的愣了一下。
“招什么?”她装傻的说。
“招什么?”连万宝又笑得像天官赐福般, “说说为什么那个水桶会自个儿飘进房里?还有你杀的鸡怎么都没半根毛呢?我可不记得曾见过活生生的裸体鸡!”他说得轻松,但眼神眯得让巫束菱倏地心跳少了半拍。
“这……”她迟疑着。
看出她有意用拖延战术,连万宝气势陡升的加重语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宝相公。”睨了眼他的脸色, “相公,这件事真的让我难以启口。”巫束菱讷讷的说。
这……真的教她不知该从何说起呀!难不成一开口就老实的跟他说:我是个会魔法的女巫,如果你一个惹我不开心的话,就得随时当心你的脖子,很有可能会被我一气之下施个法就结束了你的小命?
见她为难的轻咬着下唇,脸色随着脑子里打转的思绪开始渐渐的白了些,连万宝不忍的开口问了。
“好吧,你可以从为什么不管到哪儿你都带着那个宝瓶儿说起。”
“你怎么知道那宝瓶儿被我带上带下?”巫束菱惊异的挑起眼瞧他。
“拜托,那宝瓶儿长得那么大一个,又不是个不起眼的小酒壶,要人忽视它也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上回咱们要到金华时,你死说活说的硬就是要兰儿将它带着,这回到杭州时,不待你吭声,兰儿就已经很自动自发的把那瓶儿给塞进了行李堆,你那么喜欢那瓶儿的心态都已经那么明显了,这还需要大惊小怪的?’’顿了顿, “可是我记得那宝瓶儿是阿春伯在门口拾回采的。”
“阿春伯捡到的?”巫束菱一脸的讶容,那怎么会跑到相公的房里呢?让她一见到就立刻很霸道的决定要将它占为已有!
“对呀,他捡到那天就顺手送给我了,我瞧那瓶儿还挺别致的,就将它给带回房里搁着,哪知道碰上了个女强盗,硬就是将它给吞了。”连万宝说着说着,忍不住的又羞了她。
巫束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说来说去,最后是他成了那禁锢自己的瓶儿的主人,也难怪娘在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不可欺负他,因为……命中注定,她是属于他的。
“唉,那瓶儿……只是一个舍不得丢弃的纪念品。”想到了岛上的生活,想到至今尚未碰面的姊妹,她怔忡的说。
轻轻的走到她身旁坐下,连万宝有些不解的说:“原来那瓶儿是你的。”
“是呀,那宝瓶……曾经装载着我的一切。”巫束菱轻声的说。
“这……怎么可能呢?”瞧着她逐渐凝重的神色,连万宝的心揪了一下,还止不住的猛透着冰凉。
冷不妨的怜惜透心而入,连万宝用力的将她往他的怀里一带,让她稳稳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菱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万宝柔声的说,深怕一个不经意的微扬音量就会将她给吓到了。
“你真的想知道?”侧过身来瞥了他一眼,巫束菱蓦地螓首轻垂,眼眶却隐隐的开始发热作疼。
看来,今儿个相公是铁了心坚持要知道真相,如果相公知道事实后,他会怎么看待她7视她如毒蛇猛兽般的避开她?将她休了?逐她出门?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连万宝举手轻轻的将她的脸抬起。
“别忘了,我们要相守一生一世的诺言。”
“不论发生什么事?”颤抖的细声问着,希望在巫束菱心窝燃起。
“就算发生了任何天大的事!”
他的话,他温柔的眼神团团结实的将她整个给包围住,眨了眨已经濡湿的眼,巫束菱真的相信他的话,此时此刻,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意散布在两人周遭,柔情蜜意浓得化不开。
“我们是巫婆岛上的人,巫婆岛是在离这儿很遥远、很遥远的一个小海岛,岛上种满了在别处见不到的奇花异果,而那儿住的都是出生就具有魔法的人,那一天……”
俯身佯装着一脸兴致高昂的看着那尊木刻像时,连万宝不动声色的拿眼角偷觑着自己身后的动静。
“这丫头,叫她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事情办完了就回家了,居然敢不听话、不信任我,竟然敢扮成个男人偷跟在我后头。”他在心里火大的嘀咕着,“等回家后看我怎么跟你算帐,胆子什么时候养得那么大了?敢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净顾着留意那个自他出府后便跟随在后的巫束菱,连万宝没有注意到另一头呼喝、哗笑的几个人。
他还没有完全直起身,就被眼尖的赖志伟给瞧见了。
“阿宝兄,怎么今儿个那么有空出来闲逛哪?”赖志伟直朝着他身后梭巡, “你那个娇媚绝伦的媳妇儿呢?怎么今天没有带她出来?’
当然这几个聚在一起的家伙里也少不了张乃文跟金财辉,一听到赖志伟提起了巫束菱,几个人就只差没有当场将涌上嘴角的口水给洒了满地。
“哼!”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神情,连万宝袖尾一挥,转身就待离开,他现在没这种闲工夫跟他们几个人耗,反正修理他们的事他已经交代阿睿他们了,犯到阿睿他们手里算他们几个三生不幸,坏事做得太多了。
不识相的又扯住他,赖志伟一脸贼兮兮的笑, “我们正要上聚花楼,阿宝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呀?”
“我没这份闲情跟你们穷搅和,你们少烦我。”连 万宝没好气的说。
“哎哟,阿宝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孔夫子说过 了,食色性也,咱们当然不能违逆他老人家的千古名 训,你说是不是?”
“是呀,想到迎春院那个新来的姑娘,喷,喷, 喷,那身段可真不是盖的,随随便便朝你抛了个媚眼, 就教人心神都给酥了一大半哪!”
“那个什么红姑娘的跟人家翠香阁的红牌柳媚一比,简直就是乌鸦比凤凰,哪还有墙边站。”
“别忘了,还有聚花楼的小蝶呢!”
几个口水已经泛滥成灾的男人口沫横飞的比手划脚的说个起劲,却没有一个留意到连万宝愈来愈深的不耐。
难怪菱菱会不时的嘲讽他,他以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搭上这一群下流胚子?
想到还跟在自己身后的菱菱,连万宝的脑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现在看到他被这几个人缠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又会想歪了?搞不好这会儿正躲在一旁捶胸顿足的直发着火,或许待会儿一个狠心,随便使了个法,他就遭殃倒大楣了。
“走嘛,走嘛,横竖媳妇儿又没跟出采,咱们就去玩玩嘛。”
“人家小蝶听到你取了媳妇后,整整躺在床上三天都没接客呢,你这会儿不逮着空去探望探望吗?”
几个声音又是鼓吹又是起哄的,连万宝更加不耐烦了, “闪开。”
他瞪视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正迈开了步子要走开时,眼角却不小心的被他瞧见了巫束菱脸上隐隐约约的笑意。
这丫头,不听话的就自己一个人跟踪他,连兰儿也不带在身边,万一碰上不安好心的坏人,像眼前这几个人的话怎么办?她还真仗恃着她那一身魔法?!
突如其来的怒意袭上了心头,连万宝不觉得重重哼了声,必须要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随意自作主张的乱来!
“走吧。”他侧转了个身,大声的说。
赖志伟几个反而跟不上他的思绪。
“走?去哪儿呀?”
没有回头礁上一眼,也没有停下来等那几只呆鸡,连万宝故意大声的回着: “去哪儿?当然是上聚花楼找小蝶。”
丝毫不担心巫束菱的安危,因为连万宝知道她一定会气愤不平的跟上来。
气死人了!听到连万宝提高嗓门的宣布,巫束菱用力过度,差一点没将满口白牙给绷裂了,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不会的,相公一定只是跟他们开开玩笑而已,他才不可能真的去聚花楼找那只小粉蝶儿。”
喃喃自语着,提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巫束菱远远的跟在那一群人的后面,浑然不觉自己的行踪早已泄了底,更不知道,眼泪已经在眼眶集合预备起义了。
“相公当然不会再去找小粉蝶儿,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他才不可能会瞒着我在外头风流快活,他说过这辈子都会对我好的……天!这……不可能!”
酸着鼻,颤着唇,巫束菱远远的见到那情景,身子晃了晃,脚几乎瘫软得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将身体斜倚在土墙上,她隔着泪帘注视着那痛彻心肺的一幕。
偌大的一块写着聚花楼的招牌挂在大门上头,几个穿着娇艳又凉快的女人在门口送往迎来的跟男人们打情骂俏;不只是聚花楼,还有什么翠香阁什么的,整条街上全都热闹的这儿唤来那儿叫去的,这会儿,那些穿得既透明又凉快的姑娘们的注意全都给连万宝他们给引了过来。
“赖大爷,你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来我们这里呢?”
一票人还没走近大门,那聚花楼的老鸨儿就已经满脸巴结的迎了上来,对这个躬躬身,对那个送上谄媚的笑语。
“相公,你千万别进去,求求你,别进去。”一滴孤单的泪自巫束菱苍白的颊上滑落在丝质衣襟里,水意慢慢的在衣料上晕散开来, “求你,别背弃你的承诺,千万别跨进那扇门。”神智恍偬的哽着声,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连万宝虽然是最后一个,但是他的脚也提了起来,正欲往聚花楼大门的那端落下。
“落下来!快落下来!”不加思索的,巫束菱随着自己脑中的想法说着。
就在她的话才刚说完,那面大牌匾无端的松落,在众人尖呼声中堪堪的砸中连万宝的脑门,虽然他动作迅速的跳开,却闪避不及的被那块牌匾的尖角给划破了脸颊。
“该死的!”怒吼一声,连万宝脚下一个转向,怒气冲冲的走向巫束菱, “你存心要我的命是不是?”朝着不躲不闪的巫束菱,他愤怒的斥责着。
“你为什么要骗我?”
见她白着脸挂着泪,神色酸楚得像朵让人心怜不已的花儿,连万宝将满肚子的怒气给塞回去。
“你如果有乖乖的听我的话待在家里,也不会亲眼看到这一幕。”瞧见听了他的话后,又是三两颗泪珠滚落她的颊,他的气消得更快了,轻叹了声, “唉,罢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连万宝没有握着巫束菱的手、没有停下步伐等她、没有半点温柔、没有一丝一毫心虚与愧疚,就这样掉头预备走了。
“小蝶在等你?!”怔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巫束菱喃声的说, “你真的跟他们一起上妓院押妓?”
话说得细微小声,但是却一字一句都飘进了连万宝的耳朵里,他身子一僵。
“我在外头爱怎么拈花惹草是我的自由,你只是我娶的媳妇,刚刚你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不跟你计较,但是若你再这样泼妇状下去,小心我将你给休了。”他背向着她,故意怒声的威胁说着。
没有任何一句话比连万宝这句话更让巫束菱伤心,倔强的让泪水窝在眼眶里不让它们再滑下来,她哑着嗓子说: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果然都只是在哄我而已,那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
“随便说说你也信。”只强装悻悻然的丢下这么一句,连万宝便没有等她跟上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木然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拖着滞碍、沉重的脚步往回家路上的巫束菱,一步一步的跨得心酸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