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地转身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才不过是下车打开大门,离开车子还不超过三分钟,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偷溜进车里的女人,他有些不高兴地叫:“你是谁?”
还有一点点头晕脑涨的毕小嘉也是一脸纳闷地回视着他,然后像鹦鹉般地回问凌少齐一句。“你是谁?”
凌少齐尽量保持着脸上的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在皱眉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于是轻问了句:“你为什么坐在我的车上?”
“我也不知道。”毕小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的人类说明自己的处境,可是她聪明地知道一件事情,自己在这个人类世界里是举目无亲。连唯一一起被踹下来的小芙也跟自己失散了,所以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既然她第一个碰上的是眼前这个人,于是毕小嘉马上决定,她必须要赖定他了。就算他的脸再臭、脾气再坏、口气再冷、眼色再凌厉……,她边看着凌少齐,边在脑子里将自己举证到的缺点登记起来。无奈观察得再多,毕小嘉心里还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仍“必须”赖着他。
久久没见这个奇怪的女人开口,只见她一个劲儿的猛瞧着自己,然后嘴里不知道在嘟嚷些什么,凌少齐突然觉得有股冷意直往脑门冒上来。“你有什么目的?”
好笑地看见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厌恶,毕小嘉虽然也是满心地不愿。这想当然嘛,谁愿意待在一个别人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一只讨厌的死老鼠一样的地方。可是,以她目前的情形看来,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行哪,除非她想在人类世界的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她的第一个坠人凡间的晚上。
自己可不像小芙那么单纯、天真,她早先就已经听阿标提过人类世界也有很多“罪恶的角落”。
牛头不对马嘴地,毕小嘉想到自己的打算就很直接地面向他,语气从来没有那么诚恳过的说:“我可不可以先暂时住在你家?”
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失心疯的病人,凌少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惊讶地说不出话采,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等了快一分钟了,她都还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回答,毕小嘉很善良大方地将过错推到了自己身上,心里想着他一定是没有将自己的要求听得很清楚。所以她很快地就说服自己原谅这个看起有点白痴加上迟钝的可怜男人,而且让自己捺着性子说出了这句话的第二次。
“我可以先暂住在你家吗?”虽然毕小嘉说的是个问句,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命令的意味。
第二次说完这句话,毕小嘉等了半晌还是只见那个男人尽顾着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回,她心想不说话就代表默许了,于是她就擅自 做出决定了。
将头探出车窗外,毕小嘉审视了眼开启着的大门,然后很快地明了到隔着那片望过去好像快荒废的小庭院后方,那漂亮出色的独栋别墅应该就是这个白痴男人的家。因为两个人身下这辆还在起动状况的车,车头正面正朝向别墅里已经洞开的大门。
“很可爱的房子。”她毫不吝啬地赞美着,只是后头没有加上一句她心里正在想的念头——
这栋漂亮的大房子给身旁这个白痴男人住真的太浪费了,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一切都即将改观了,因为我毕小嘉就要来改造这儿了。
想到这,毕小嘉就毫不犹豫的行动了。她身体力行地想将车门打开来,然后好好地先熟悉熟悉这个自己应该会待上好一段时间的地方。但是想这么做是一回事,当毕小嘉观察加上亲手摸索了那扇怪异的车门几秒钟后,她性急地立刻决定放弃了这个想表现出淑女作风的想法,因为她找不到开门的方法。
所以她将自己略嫌瘦长的腿伸上来微蹲在车椅子上,然后在凌少齐眼睛张到极限的注视下,她很快地将一脚从原本就敞开的车窗跨了出去,待一脚站稳后才又将身子及另一脚也给腾出去。
不理会凌少齐那仿佛是看怪物的痴呆眼神,毕小嘉脚下的步子自动地踏上那片快像干泥地的小生地。一旦她更接近地看着那块已经没长几株绿色植物的空地,毕小嘉就一脸可惜地摇摇头看着它,口里也啧、啧、啧地发出几声不认可的声响,于是她决定明天开始就要将它翻土浇肥,然后再种些漂亮的花儿。
该种些什么花呢?
在毕小嘉苦恼着思索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时,凌少齐已经完全回过神来地将车子开进车库,然后用力地大声甩上车门,他并没有先过去将大门关上,而是迈着愤怒的脚步走向边沉思于该种些什么花边缓慢走着的毕小嘉。
快步向前一把扯住毕小嘉的手肘,凌少齐用像鹰般的慑人眼眸瞪视着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冷得让毕小嘉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了冰库里的冰棒。“你这该死的,究竟是谁?”
凌少齐以为用这种表情跟这种音调,眼前这个自作主张的女人应该就会开始害怕,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屡试不爽地爱上这套把戏了。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吃他这一套,常常只要他抛出一个迫人的眼色,对方就会弃械投降,而且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哪知道毕小嘉只投给他一个责备的眼神,然后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地上,口气比他更凶恶地责备着说:“你竟然让它们都死光了?”
原先的怒气倏地消失在胸口,凌少齐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皱紧眉头问:“谁死了?”
“这些草啊、花啊,你难道都没看见吗?”舒了口气,毕小嘉要他安心似地说着。“没关系,这个你以后不用担心,我会将它们照顾得很好。”她理所当然地拍了拍这个白痴男人放在自己肘上的大手,突然地发现到他的手竟然有长茧,而且摸起来还挺粗的。
“你的手怎么那么粗?”她脱口问着。好奇地抓起凌少齐的一手来仔细瞧着,当发掘到更多的茧时,毕小嘉惊讶地想着,怎么这个白痴男人的手好像是平时有在做工的样子?
反手将她的手扭到她的身后,凌少齐将她的身子推靠向自己身前,语气简短却有着令人窒息的锋利压迫感。
“谁派你来的?”他绷着一张脸问。
“谁派我来的?”毕小嘉不解的重复着他的话。
谁派我来的?这个问题真的是令她在伤着脑筋,该不该跟他说实话?这个人能接受自己是妖精王国里的狐仙,而不是像他一样的人吗?
毕小嘉苦恼地苦思着他的问题,霎时脑子里浮上的几个念头让她考虑了一会儿,她终于决定选择了最接近事实的一个。“是大王派我来的。”
自己没有说错啊,是大王让阿标将她跟小芙一人一脚给踹下来的,这不是大王派她来的吗?
“这是笑话吗?”冷峻地用一双要吃人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不知所云的女人,凌少齐的脸色不是普通的难看。
鬼灵精似的毕小嘉警戒地盯着凌少齐那张不到一分钟就变了好几次的脸,好像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该将自己怎么办的模样。她立刻聪明地知道就算他做好了决定,那个决定一定不是自己很乐意遵从的。所以自己现在该找个地方先躲开这个……这才猛地发现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脑袋!
这真是个奇迹。
在妖精王国里,除了大王跟阿标还有住在国度边缘的小赖他们几个高得吓人的兄弟外,她几乎可以跟王国里所有的男人眼光平视呢,更不用提那些身高根本比不上自己的女人。
当然,这是毕小嘉一向在身高上自大的想法。
听列他不耐烦地诅咒了几声,她有捕捉到几个字眼,什么……神经病啦、疯子……毕小嘉本着向随自己的第六感,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避开眼前这个在体型上比自己占优势的男人,而且要快。
毕小嘉趁凌少齐还杵在那儿好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时,转过身一溜烟就跑上了那栋漂亮房子的前廊。本来她还在想着该不该先敲门时,一看到随后就追赶上来的凌少齐,他脸上那副要杀人的表情,便让她不加思索地扭动门把。
真是令人欣喜的意外,门竟然没有上锁!
毫不考虑地,毕小嘉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她不们像个脱轨的火车头般的冲进屋子里去,还马上选了最靠近客厅的一扇门继续逃着命。因为从那 个很明显冒着怒火的人脸色看来,毕小嘉敢拿……所有的东西来打赌,他一定是打算将自己抓住,然后将她五马分尸。
身子都还没完全隐人那扇门后,身后就传来凌少齐响震耳膜的一声怒吼。“你给我站住。”
要不是眼前这性命攸关的情况特殊到毕小嘉实在是无法马上笑出来,否则身后这个白痴男人这句突然冒出来的命令,让她还真是想要站住好好地嘲笑他一番。
开玩笑,我毕小嘉又不像你是个白痴,在这个必须紧急逃命的时候你说站住,我就站住,那我算老几?
冷哼了一声,毕小嘉还是奋不顾身地赶紧闪进门后,然后快速地想将门给关上。
没料得到那凌少齐的速度实在有够快的,她门都还没能完全关上,就被他一个用力又给撞开了。而毕小嘉还因为这个突然来袭的撞击,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跌了几步,然后仰躺在房里的那张大床上。
“还好,还好。”
松了一口气地将胸口紧绷的气给吐了出来,毕小嘉庆幸地拍抚着自己的胸部,口里还嘟哝地喃喃念着,还好是跌在床上不是跌在地上,否则脑袋瓜如果被那个坚硬的地板给这么一敲,自己就铁定会变成跟那个男人一样的白痴,那可就大大的不好玩了。只是毕小嘉的庆幸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她像似天生就带着笑意的漂亮眼眸接触到站在门口的那几双惊惧的眼神。
“天哪!”
除了原先车上的那个白痴男人外,门口又多加了几个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普通的难看与紧张,而且射向毕小嘉的眼神就好像她刚刚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祸一样,惊恐的感觉不断地在那几双眸子中攀升。
其中还有凌少齐那双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一抓到她就要将地处死的吓人眼神。
有些不以为然地又搔了搔头发,毕小嘉不解地想着,如果这个白痴男人真的不喜欢自己住到他家,那二就不要住不就得了,和气地好好拒绝她,她又不是不通情理,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想杀了她似的?
因为思考得太专心了,所以当身下传来一声“喂”时,毕小嘉着实是被吓了好大一跳,然后就马上逃开了那张突然出声的大床。只是,她逃的方向竟然是笔直地冲进了凌少齐的怀里。
冲到凌少齐怀里,当他的双臂反应动作地搂住她时,毕小嘉竟然从心里产生一股奇异的安全感。
安全感?踌躇的想着这个名词,然后毕小嘉很轻易地就决定将它抛在脑后,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粗心的毕小嘉小心地往床上看去,这才恐怖地发现到原先自己跌坐下去的那张大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正确的说,那张床上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而他这会儿浑身动也不动地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只见那双有着好奇与更多的愤慨的眼眸正瞪着她瞧。
是不是因为她刚刚这么一跌,就这么不小心地将这个老男人给压死了?!
“他是不是死了?”毕小嘉担心地贴近凌少齐的耳畔低语地说着。
但是她的低语大声到全房间的人都听到了,包括床上的那个老男人。毕小嘉只听到一阵猛地抽气声从身后传了过来,然后是凌少齐握住自己双臂的手过于用力。
挣扎着想逃开凌少齐的掌握,毕小嘉正要出声抗议,就听到床上的老人发出的苍哑咆哮。“你才是死了。”
老人这难听的声音比不上身后传来更响的吸气声,毕小嘉来不及先开口抗议着凌少齐刚刚对自己使用的暴力,不经大脑地就从嘴里又好奇地问了那个老人一个她觉得奇怪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躺得像死人一样?”
几声惊叹声取代了原先的抽气声,毕小嘉的大脑这才又重新想到房间有多加了好几个人。被床上那个老人那么一吓,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还跌躺在那张大床上时,自己接触到的那几双挤在门口的眼睛。
“爷爷生病了。”有个稚气的声音回答着她的话。
回过头,微踮起脚来透过凌少齐那雄伟壮硕的肩膀,毕小嘉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三个人。
一个也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看起来慈祥和蔼得很,令人有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还有一个长得跟凌少奇有点像,但是从脸上的神情看来好像比较常笑的漂亮男人,第三个人是个长得不输苏小芙美丽的出色女人。
外带—个一脸脏兮兮,就只差没有挂上两行恶心的鼻涕,但是却有着一张天使般让人无法产生讨厌念头的小男生,刚才八成就是他回自己话的。
好奇的眼光大略而不客气地来回在他们脸上审视了一番,毕小嘉发现一件事,除了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看起来又很贤淑乖巧的女人外,房里的几个大人包括那个小鬼全都或多或少有相似的地方。
这会儿四双大人的眼光全都充满了奇异的光芒睨着她,好像她刚刚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样,而那个小鬼的大眼睛竟然是在对毕小嘉高兴地眨啊眨。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怪异表情,然后低声嘀咕地抱怨着自己的不幸,毕小嘉正待开口命令凌少齐那双还死命攫住自己的大手放开。
她决定不要赖在这么奇怪的一个家庭里了。
这家子的人都很怪异。不是像白痴,就是躺在床上像个死人,而且看到另外那三双目瞪口呆的眼睛,再加上那个虽然看来还满讨人喜欢的小鬼,他脸上那双满含兴味的设计眼神尽顾盯着自己,好像是看到实验用的白老鼠一样高兴地灵活转动着眼珠子,不必用上大脑的帮忙,毕小嘉就可以很快地判断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
嘴才刚张开来,床上的那个老人又抢着开口说话了。“丫头,你给我过来。”
“他在叫谁?”好奇地回过头采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搞了半天,毕小嘉才知道原来床上那个还活着的死人是在叫唤自己。
“什么鸭头、鸡头的,我的名字叫做毕小嘉,不叫鸭头。”不客气地回着嘴,毕小嘉很有个性地开口拒绝了他的命令。“为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一定得过去?你又不是大王,我就偏不过去。”她鼻孔朝天地不屑拒绝了凌克鸣暴君似的独断召唤。
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不要住在这个可怕又恼人的家庭里了,再多得罪几个特殊人也没有关系。
虽然毕小嘉一开口拒绝,身后的凌少齐却一个使力地将她往前推,而且他的身体也贴着她走向床前。
“我不……”生气地扭过头想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进入眼里的是另一个面目的凌少齐。
“别推啦。”只一见到他那双凝视着自己若有所思的黑眼眸,竟然浮起了一丝的恳求,这个无言的眼神不知为何让毕小嘉的心软了下来。无奈地回过头俯视着在这么一个迟疑的瞬间就已经走近那张床上躺着的男人,毕小嘉嘲弄的问:“好啦,我如你所愿的的过来啦。”
床上的男人细细地打量了她好久,久到毕小嘉又捺不住性子的想开口损人时,他才终于又开了金口。“丫头,你打哪儿来的?”
“就告诉过你,我叫毕小嘉,不叫鸭头。”
想脱口而出的实话,硬就是被毕小嘉给吞了回去,自己可不能泄漏太多机密给别人知道,谁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怪人!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用死沉沉的语气说着。
“为什么?”床上的凌克鸣又问了一句。
怎么同样是一家人,那个白痴男人半天嘴里也迸不出一个字来,而且第一眼开始除了不太高兴地问她有什么目的外,看起来对她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而这个看起来差不多快玩完了的老人却那么多话又好奇?
“反正你不会想知道的。”毕小嘉重复着这一句。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小小的咕哝声是从那个小子的方向传来的。
床上的老人翻了翻眼睛,露出了眼白,看起来很勉强的接受了她的回答,只是他下一个问题却让她跳了起来。
“你是少齐的女朋友?”
少齐是谁?
毕小嘉正要问这个问题时,一直贴着她身后站的白痴男人突然捏了她一下,然后伸手看来像是亲昵动作地搂住她的肩头,手里却暗暗地使力威胁着她不许乱说,自己则故作从容地替毕小嘉回答着老人的问题。
“是的,爸,她是我的女朋友。”
房里的眼光,当然也包括了毕小嘉,都像是吞了一颗鸵鸟蛋般的睁着老大的眼睛,全都投向了正大言不惭地扯着谎的凌少齐。
而且他的脸上竟没有半丝的惭愧与不安。
佩服地观察着凌少齐的演技,毕小嘉很想当场对他竖起大拇指来,大喝一声好。想想,自己以前在大王跟阿标面前扯谎,再怎么装都会被他们一眼就识破了。因为她每回一扯谎,自个儿就会心虚地直冒冷汗,但眼前这个凌少齐表现得就像他说的是实话一样的坦然!实在是太让人服气了。但是她克制住自己想拆穿他谎话的冲动,人家演得那么得意,自己可不要冒冒失失地去扯他的后腿。
少齐!
原来这个白痴男人叫做少齐。
从他的语气听来,这个少齐应该是个孝顺的男人。
不错,在妖精王国时,毕小嘉一向就最欣赏有孝心的人,所以当下她马上决定,无论这个少齐想做些什么,自己一定会鼎力相助。
“没眼光。”
听到老人突然冒出来的这三个字,管他是病人还是老人,毕小嘉一下子火冒三丈就直想冲上去海扁他一顿,说的是什么疯话!
但是她给本来就一直提高警戒着的凌少齐用双手给卡住了,所以她只能龇牙咧嘴地瞪着那老人,用眼光将他杀了千百刀。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又是那个多话老人的声音。
“关你什么事?”毕小嘉抢着开口斥驳他。心中正得意哪,忽然想到了话中的意思……结婚……
除了这一项。
她惊恐地听懂了躺在床上的凌克鸣问出这个问题的内容,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张口想说出驳回自己不到三分钟前所下的决定。
结婚?看来这个家里的疯子不只是凌少齐一个而已,毕小嘉生气地想着。自己不到一个小时之前才见到这个凌少齐,不到十分钟前才见到这一家子的人,而现在这个凌少齐的老爸爸就已经在询问他们的婚期。
正想要好好地将话丢回床上那个讨厌老男人的脸上,好好地嘲笑一番,然后就要溜之大吉时,凌少齐好似早巳经将她脑袋里的想法看穿了。
“爸爸,我们还没决定呢。”他意味深长地俯视了她一眼。
原本就已经被他死命搂住的身体,忽然就被他搂得更加贴紧他那冷硬如顽石的身侧,毕小嘉有些疼痛地惊呼一声,不顾生命危险地将手用力地捶打着凌少齐那黏扶在自己腰上不放的铁掌。
“白痴,你给我放手,我的腰快被你扭断了。”毕小嘉命令地说。
凌少齐听话地将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但仍稳稳地放在她的腰上。
几个人见没人回凌克鸣的话,大伙又开始你看我,我看你。毕小嘉突然发现到一件事,好像这个老人在家里的分量很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很慎重地倾听思考着。
“小齐,你真的要结婚了?”
半晌,这意外却听得出来有些惊喜的问句是来自站在门口的老妇人口中,只见大家的眼光又都投向了问题的两个主角身上。
“喔,这个嘛……”
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凌少齐接触到毕小嘉怀疑的眼神时,给了她一个抱歉的微笑,然后又挂上一脸毕小嘉忽然觉得很讨厌看到的假笑对吴彩云说:“妈,这还要看小嘉愿不愿意接受我们家啊。”看到毕小赢得意地欲张嘴斥驳他的话,凌少齐机灵地继续说:“所以小嘉决定先搬到我们家来住一阵子,跟大家熟悉一下再结婚。”
所有人的嘴巴比毕小嘉的嘴张得更大了。她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一定蠢得不像样,但是毕小嘉实在是无法像凌少齐一样镇定地继续演下去。
开玩笑!
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幸福与生命安全哪,她才到人类世界来的第一天就被人逼婚?就算真的是很迫切地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她毕小嘉恐怕也没这个必要牺牲自己来换取住宿的房间吧!
“我不……”
一个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毕小嘉有些愤怒的抗议,是那个得意着一张脸,好似他已经抓到白老鼠的小鬼凌皓南。
“叔叔,你真的要跟这个女人结婚?”嗓门是异常的大兼刺耳得很。
“我不……”毕小嘉小声地说。
“皓皓,不能这么没礼貌,你应该叫人家阿姨或者是婶婶。”这个温柔地指导那个一点礼貌都不懂的小鬼礼仪的轻柔嗓音,发自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穆培琳口中。
“我不……”毕小嘉加高了些音调。
“小齐,那她要睡哪儿?……跟你同一间房间吗?”这回开口打断毕小嘉开始急切地想辩解的声音,是出自凌少齐他妈妈吴彩云的口中。
跟这个凌少齐睡同一间房?这家人的问题及,思想、计划怎么发展得那么快?
“我不……”
“暂时就先这么办好了。”凌少齐又轻易地将她的话打断。
“白痴,你给我放手。”
满心觉得已经快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毕小嘉凶猛地又握拳捶了少齐一直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然后决定不顾一切地将这一团乱赶紧地给理清楚,然后火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策安全。毕小嘉现在可无法考虑到原先自己还打算给与这个孝顺的凌少齐一切可能的帮助。
帮助?
他滚一边凉快去吧。
“妈,丫头婶婶怎么又捶叔叔的手了呢?”将毕小嘉的动作收入眼底,凌皓南清脆的童音再一次好奇地发问。
毕小嘉发誓自己开始讨厌凌皓南这个小鬼了,不管他原先给自己的印象是多么的好上加好,她现在将凌皓南归在属于讨人厌的那个族群去了。
大概是察觉到毕小嘉快爆发的怒气了,凌家那一直都闷不吭声的大儿子凌少峰终于决定张开金口抢救自己的宝贝儿子了,他有些抢答似的回答他儿子的话。
“那是因为叔叔用太大的力量搂疼婶婶了,所以皓皓以后对女孩子要温柔一些,像爸爸对妈妈那样,不要像叔叔这样,知道吗?”说完,还跟穆培琳交换了一个你侬我侬的热切眼神,而皓皓则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听到凌少峰的话,毕小嘉绝望地想着,这个白痴男人的兄弟将事情愈描愈黑了。
而且,截至目前为止,她已经很确定地知道一件事了。
就是,这一家人的个性都有着浓厚到令人受不了的一相情愿。
鼓起胸中闷着的一口大气,毕小嘉正想将它们全部释放出来地大吼一声,闭嘴!
眼明手快的凌少齐早她一步地用手捂住她 的嘴,三两下就将门口的几个人给拨开,将毕小嘉给拖了出去,口里还对那几张看热闹的脸说:
“我跟……这个丫头还没有沟通好。”
凌少齐看得出来这个莫名其妙地就这么冒出来的小女人,对这句称谓没什么好感,但是他真的是没记住她刚刚说她自己叫什么名字。